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七百六十八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九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八卷目录

     风节部名臣列传四

      宋

      刘温叟      包拯

      李垂       狄棐

      张瑰       陈舜俞

      乐京       刘蒙

      钱景谌      李承之

      李周       梁焘

      王俊义      李祁

      苏元老      田昼

      王回       曾诞

      吴师礼      刘安世

      李熙靖      滕茂实

      林冲之      张纲

      张九成      魏行可

      郭元迈      潘良贵

      张致远      赵逵

      吴安国      李衡

      韩公裔      辛次膺

      曾三复      王自中

      牛大年      商飞卿

      冯去非      张山翁

      家铉翁

    官常典第七百六十八卷

    风节部名臣列传四

    刘温叟

    按《宋史》本传:“温叟,字永龄,河南洛阳人。性重厚方正, 动遵礼法,唐武德功臣政会之后。叔祖崇望,相昭宗。 父岳,后唐太常卿。温叟七岁能属文,善楷隶。岳时退 居洛中,语家人曰:‘吾见风骨秀异,所未知者寿耳。今 世难未息,得与老夫皆为温洛之叟足矣’。故名之。温 叟。以荫补国子四门助教、河南府文学。清泰中,为左” 拾遗内供奉,以母老乞归就养,改监察御史分司。时 台署废弛,温叟作新之。未几,召为右补阙。晋初,王松 权知青州,表为判官,加朝散阶,入为主客员外郎。少 帝领开封尹,奏为巡官,命典文翰,又改广晋府巡官。 少帝即位,拜刑部郎中,赐金紫,改都官郎中,充翰林 学士。初,岳任《后唐》尝居内署,至是,温叟复居斯任,时 人荣之。温叟既受命,归为母寿,候立堂下。须臾闻乐 声,两青衣举箱出庭,奉紫袍兼衣母命,卷帘见温叟 曰:“此即尔父在禁中日内库所赐者。”温叟拜受泣下, 退开影堂列祭,以文告之。母感怆累日,不忍见温叟。 岁满,加知制诰。契丹入汴,温叟惧,随契丹北迁,与承 旨张允共上表求解职,契丹主怒,欲出允等为县令, 赵延寿曰:“若学士才不称职,求解者,守本官可也,不 可加贬出。”遂得罢职出院。汉祖南下,温叟自洛从至 郑州,称疾不行。及入汴,温叟久之方至。授驾部郎中。 周初,拜左谏议大夫,逾年,改中书舍人,加史馆修撰, 判馆事。显德初,迁礼部侍郎,知贡举,得进士十六人。 有谮于帝者,帝怒,黜十二人,左迁太子詹事。温叟实 无私。后数年,其被黜者相继登第。温叟与张昭同修 汉隐帝及周祖《实录》。恭帝即位,迁工部侍郎,兼判国 子祭酒事。宋初,改刑部。建隆元年,拜御史中丞。丁内 艰,退居西洛,旋复本官。三年,兼判吏部铨,因上言曰: “伏见两京百司,渐乏旧人,多隳故事,虽检阅具存于 往册,而举行须在于攸司。盖因年限得官,归司者例 与减选;冬集赴调,授任者寻又出京。兼有裁满初官, 不还旧局,但称前资,用图免役。又有尝因停任,切欲 归司,而《元敕》不该,无由复职。遂使在司者失于教习, 历事者难于追还。伏望自今诸司职掌,除官勒留及 归司者,如理减外,欠三选以下,仍须在司执行公事, 及三十月即许赴集。如理选外欠三选以上,及在官 不成资考者,即准元敕处分。若在任停官及在司停 职者,经恩后于刑部出给雪牒,却勒归司。如无阙员, 即令守阙,馀依敕格处分。”一日晚归由阙前,太祖方 与中黄门数人,偶登明德门西阙,前驺者潜知之,以 白温叟,温叟令传呼如常过阙。翌日请对,具言:“人主 非时登楼,则近制咸望恩宥,辇下诸军,亦希赏给。臣 所以呵导而过者,欲示众以陛下非时不登楼也。”太 祖善之。宪府旧例,月赏公用茶,中丞受钱一万,公用 不足则以赃罚物充,温叟恶其名不取。任台丞十二 年,屡求代,太祖难其人,不允。开宝四年,被疾,太祖知 其贫,就赐器币,数月卒,年六十三。温叟事继母以孝 闻,虽盛暑非冠带不敢见。五代以来,言执礼者惟温 叟焉。立朝有德望,精赏鉴,门生中元器,杨徽之、赵邻 几,后皆为名士。范杲幼时,尝以文贽温叟,大加称奖以女妻之。太宗在晋邸,闻其清介,遣吏遗钱五百千, 温叟受之,贮厅西舍中,令府吏封署而去。明年重午, 又送角黍执扇,所遣吏即遗钱者,视西舍封识宛然, 还以白太宗。太宗曰:“我钱尚不用,况他人乎?昔日纳 之,是不欲拒我也。今周岁不启封,其苦节愈见。”命吏 辇归邸。是秋,太宗侍宴后苑,因论当世名节士,具道 温叟前事,太祖再三赏叹。

    包拯

    按《宋史》本传:“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始举进士,除 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县。以父母皆老,辞不就,得监和 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后数年,亲继亡, 拯庐墓终丧,犹裴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数来劝勉。久 之,赴调,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 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 舌而又告之’?”盗惊服。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 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 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 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 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 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边备。”又请重门下封驳 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 时诸道转运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苛 察相高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去使契丹。 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人 以刺强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强事何必开 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历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 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陕西,又徙 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率 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奏 罢之。契丹聚兵近塞,边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军 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邢、洛、赵三州民田万五 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民, 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 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魏 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明 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刻 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之。 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徙 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齐、 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遽 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糇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月 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州 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馀万,悉奏除之。以丧子,乞 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兵 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迁 右司郎中。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 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 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旧 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 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 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伪 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迁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 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何 也?”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子 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 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抑 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官, 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豪 民产,拯劾奏罢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而 拯以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牛 蹊田而夺之牛,罢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因 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诸筦库供上物,旧 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扰。 吏负钱帛,多缧系门辄逃去,并械其妻子者,类皆释 之。迁给事中,为三司使,数日拜枢密副使。顷之,迁礼 部侍郎,辞不受。寻以疾卒,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 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 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 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 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 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初,有子名 𫄷,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媵, 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𫄷死后,取媵 子归,名曰𫄧。有《奏议》十五卷。

    李垂

    按《宋史》本传:“垂字舜工,聊城人。咸平中,登进士第。上 兵制将制书,自湖州录事参军召为崇文校勘,累迁 著作郎、馆阁校理。上《导河形胜书》三卷,欲复九河故 道,时论重之。又累修起居注。丁谓执政,垂未尝往谒。 或问其故,垂曰:‘谓为宰相,不以公道副天下望,而恃 权怙势,观其所为,必游朱崖,吾不欲在其党中’。谓闻而恶之,罢知亳州,迁颍、晋、绛三州。明道中,还朝,阁门 祗候李康伯谓曰:“舜工文学议论称于天下,诸公欲 用为知制诰,但宰相以舜工未尝相识,盍一往见之。” 垂曰:“我若昔谒丁崖州,则乾兴初已为翰林学士矣。 今已老大,见大臣不公,常欲面折之,焉能趋炎附热, 看人眉睫,以冀推挽乎?道之不行,命也。”执政知之,出 知均州。卒,年六十九。五子仲昌最知名,锐于进取。尝 献计修六塔河,无功,自殿中丞责英州文学参军。

    狄棐

    按《宋史》本传:“棐字辅之,潭州长沙人。少随父官徐州, 以文谒路振,振器爱之,妻以女。举进士甲科,以大理 评事知分宜县,历开封府司录,知壁州。道长安,为寇 准所厚。准复入相,乃荐通判益州,擢开封府判官,历 京西益州路转运,江淮制置发运使,累迁太常少卿, 知广州,加直昭文馆。代还,不以南海物自随,人称其” 廉。拜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权判吏部流内铨, 出知滑州,进给事中,徙天雄军。会给郊,赏帛不善,士 卒哗噪趣府门,棐不能治。事闻,命侍御史刘夔按视, 未及境,众不自安。棐驰白夔,请给以行河事。夔至,与 转运使李绛诛首恶数人,棐坐罢懦,降知随州,徙同 州,勾当三班院,进枢密直学士,历知陕、郑州、河中、河 南府。复判流内铨,出知扬州,未行卒。有狄国宾者,仁 杰之后,分仁杰告身与棐,棐奏录国宾一官,而自称 仁杰十四世孙。棐在河中时,有中贵人过郡,言将援 棐于上前,棐答以他语,退谓所亲曰:“吾湘潭一寒士, 今官侍从,可以老而自污耶?”其为政恺悌不为表暴。 死之日,家无馀资。子遵度。

    张瑰

    按《宋史》本传:瑰字唐公,洎之孙也。举进士,以妇父王 钦若嫌,召试学士院,赐第,除秘阁校理,同知太常礼 院,谥钱惟演曰“‘文墨’。其子挝登闻鼓上诉,仁宗使问 状,瑰条奏甚切,朝廷不能夺,乃赐谥曰‘思温’。”成庙祠 享如神御,请杀其礼,判吏部南曹,为开封府推官,知 洪州。营校督役苛急,其徒三百人将以夜杀之,求不 获,持臿噪于门,请易校,瑰召问谕遣。明日推治黠十 人,不为易校。积阀当迁,十年不会课,文彦博为言,特 迁之。徙两浙转运使,加直史馆、知颍州、扬州,即拜淮 南转运使。三司下诸道责羡财,淮南独上金九钱,三 司使怒,移文谯切瑰以赋数民贫对。入修起居注、知 制诰。草故相刘沆《赠官制》,颇言其附会取显位。沆子 瑾帅子弟妇女衰绖诣阙,哭诉瑰挟私怨,且丑诋其 人。执政以褒赠乃恩典,瑰不当为贬词,出知黄州,然 瑾亦竟不敢请父谥。还判流内铨。英宗时,论第在先 朝,乞蚤定储副者,进左谏议大夫、翰林侍读学士。刘 瑾又讼其判铨日调其子不应法,复出濠州,历应天 府、河南、河阳,请为太平州瑰。平生荐士,后虽不如所 举,未尝以令自首,故再坐削阶。当官,遇事辄言,触忤 势要,至屡黜,终不悔。卒,年七十。

    陈舜俞

    按《宋史张问传》:“舜俞,字令举,湖州乌程人。博学强记, 举进士,又举制科第一。熙宁三年,以屯田员外郎知 山阴县,诏俟代还试馆职,舜俞辞曰:爵禄名器,砥砺 多士,宜示以至神,乌可要期如付剂契?缴中书帖上 之。青苗法行,舜俞不奉令,上疏自劾曰:‘民间出举财 物,取息重止一倍,约偿缗钱,而糓粟、布缕、鱼盐、薪蔌、 耰锄、釜锜之属,得杂取之。朝廷募民贷取,有司约中 熟为价,而必偿缗钱,欲如私家杂偿他物不可得,故 愚民多至卖田宅,质妻孥,有识耆老戒其乡党子弟, 未尝不以贳贷为苦。祖宗著令,以财物相出,举任从 书契,官不为理。其保全元元之意,深远如此。今诱之 以便利,督之以威刑,方之旧法异矣’。”诏谓“振民乏绝 而抑兼并,然使十户为甲,浮浪无根者毋得给俵,则 乏绝者已不蒙其惠,此法终行,愈为兼并地尔。何以 言之?天下之有常平,非能人人计口受饷,但权谷价 贵贱之柄,使积贮者不得深藏以邀利尔。今散为青 苗,唯恐不尽,万一饥馑荐至,必有乘时贵粜者,未知 将何法以制之?官制既放钱取息,富室藏镪,坐待邻 里逋欠之时,田宅妻孥,随欲而得,是岂不为兼并利 哉?虽分为夏秋二科,而秋放之月与夏敛之期等,夏 放之月与秋敛之期等,不过展转计息,以给为纳,使 吾民终身以及世世,每岁两输息钱,无有穷已。是别 为一赋以敝海内,非王道之举也。”奏上,责监南康军 盐酒税,五年而卒。舜俞始尝弃官归,居秀之白牛村, 自号白牛居士。已而复出,遂贬死。苏轼为文哭之,称 其“学术才能兼百人之器,慨然将以身任天下之事, 而人之所以周旋委曲辅成其天者不至。一斥不复, 士大夫识与不识皆深悲之”云。

    乐京

    按《宋史张问传》:“京,荆南人。为布衣时,乡里称其行义, 事母至孝。妻张氏,家绝,挟女弟自随,京未尝见其面。 妻死,京寝食于外,为嫁之。嘉祐初,诏访遗逸,以荐闻得校书郎,为湖阳、赤水二县令。神宗求言,京上疏以 畏天保民为请。知长葛县,助役法行,京曰:‘提举常平 官言不便,使之条析。又不报,且不肯治县事。自列丐’” 去,提举官劾之,诏夺著作佐郎。经十年乃复官,监黄 州酒税,以承议郎致仕。元祐初,召赴阙,不至,终于家。

    刘蒙

    按《宋史张问传》:“蒙字子明,渤海人。耻为词赋,不肯举 进士,习茂才异等,又不欲自售。都转运使刘庠举遗 逸,召试第一,知湖阳县。常平使者召会诸县令议免 役法,蒙为不便,不肯与议,退而条上其害,即投劾去, 亦夺官。归乡教授,养亲讲学,从游甚众。元丰二年卒, 才年四十。门人朋友诔其行,号曰‘正思先生。元祐初’”, 赐其家帛五十匹。

    钱景谌

    按《宋史钱惟演传》:“惟演孙景谌,景臻之从兄也。繇殿 直巡辖两京马递,中进士第。初赴开封解试,时王安 石得其文,以为知道者,既荐送之,又推誉于公卿间, 自是执弟子礼。安石提点府界,景谌为属主簿,又以 文荐之,执丧居许,闻安石得政,喜,因事来京师谒之。 方盛夏,安石与僧智缘卧于地,一最亲者袒坐其侧”, 顾景谌褫服脱帽,未及它语,卒然问曰:“青苗、助役如 何?”景谌曰:“利少害多,异日必为民患。”又问:孰为可用 之人,曰:“居丧不交人事,而知人尤难事也。”遂辞出。后 调官复来,安石已作相,又往诣之。安石令先与弟安 国相见,安国亦与之善,谓景谌曰:“相君欲以馆阁相 处,而任以事。”景谌曰:“百事皆可为,所不知者,《新书役 法》耳。”及见安石,安石欲令治峡路役书,且委以戎、泸 蛮事。景谌曰:“峡路民情,仆固不能知,而戎、泸用兵,系 朝廷举动,一路生灵休戚。愿择知兵爱人者。”安石大 怒,坐上客数十人,皆为之惧。退就谒舍,赏激之与诋 以为矫者参半。景谌笑曰:“自古以来,好利者众而顾 义者寡。故天下万事皆由人,而不在于己,苟为利所 动而由于人,则盗亦可为也。夫盗之所以为盗者,利 胜于义而不知所以为之者耳,吾又何憾焉。”遂与安 石绝。熙宁末,从张景宪辟知瀛州,终身为外官,仅至 朝请郎而卒。

    李承之

    按《宋史李迪传》:“迪子承之,字奉世,性严重,有忠节。从 兄柬之将仕以官,辞不受,而中进士第,调明州司法 参军。郡守任情骫法,人莫敢忤,承之独毅然力争之。 守怒曰:‘曹掾敢如是耶’?承之曰:‘事始至,公自为之则 已,既下有司,则当循三尺之法矣’。守惮其言,尝建免 役议,王安石见而称之。熙宁初,以为条例司检详文” 字,得召见。神宗语执政曰:“承之言制置司事甚详,非 他人所及也。”改京官。他日谓之曰:“朕即位以来,不轻 与人改秩,今以命汝,异恩也。”检正中书刑房,察访淮、 浙常平、农田水利差役事,还,奏《役书》二十篇,加集贤 校理。又察访陕西。时郡县昧于奉法,敛羡馀过制,承 之曰:“是岂朝廷意耶?”悉裁正其数。迁集贤殿修撰,擢 宝文阁待制,为同群牧使,纠察在京刑狱兼枢密都 承旨,出知延州,入权三司使。蔡确治相州狱,多引朝 士,皆望风自折服。承之为帝言其险诐之状,帝意始 悟,趣使诘,竟。迁龙图阁直学士,恳辞乞授兄。肃之曰: “臣少鞠于兄,且兄为待制十年矣。”帝曰:“卿兄弟孝友, 足厉风俗,肃之亦当迁也。”即并命焉。商人犯禁,货北 珠乃为公主售,三司久不敢决,承之曰:“朝廷法令畏 王姬乎?”亟索之。帝闻之曰:“有司当如此矣。”进枢密直 学士。坐补吏不当,降待制、知汝州。未几,为陕西都转 运使。召拜给事中、吏部侍郎、户部侍郎,复以枢密直 学士知青州,历应天府、河阳、陈郓扬州而卒。

    李周

    按《宋史》本传:“周字纯之,马翊人。登进士第,调长安尉。 岁饥,官为粥以食饿者,民坌集不可禁。县以属周,周 设梐枑间,老少男女无一乱者。都巡检赵瑜诘盗南 山,诸尉皆属焉。瑜悍急,多行无礼,独于周不敢肆。转 洪洞令。民有世绝而官录其产者,其族晚得遗券,周 取以还之。郡吏咎周,周曰:‘利民,所以利国也’。”县之南 有涧,支流湓入,岁赋菑楗,调徒遏之。周始筑新堤,民 不告病。改知云安县,蠲盐井之征且百万。通判施州, 州介群獠,不习服牛之利,为辟田数千亩,选谪戍知 田者市牛使耕,军食赖以足。司马光将荐为御史,欲 使来见,周曰:“司马公之贤,吾固愿见,但闻荐而往,所 谓呈身御史也。”卒不往。神宗诏近臣举士,孙固以周 闻。神宗召对,谓曰:“知卿不游权门,识今执政乎?”对白: “不识也。”“识司马光乎?”曰:“不识也。”访御边之术,曰:“四边 手足尔,若疲中国以勤远略,致百姓穷困,聚为盗贼, 惧成腹心之忧。”神宗颔之。翌日,语固曰:“李周,朴忠之 士也,朕且以为御史。”执政意其异己,请试以事。除提 点京西刑狱。时方兴水利,或请酾湍河为六渠,以益 钳卢陂水,度用工八十万。周曰:“湍河原高委下,捍以 堤,犹患决溢,若又导之,必致为害。”乃疏言:“渠成未可必,而费已不赀。盍姑凿其一而试之,傥可以足用。行 之。”渠卒无功。明年,河溢,邓城几没,始思其议。竟以直 道罢,判西京国子监。慈圣后复土,庀职陵下,中贵人 至者旁午,次舍帟幕,竞为华靡。周曰:“臣子执丧,不能 寝苫枕块,奈何又从而侈乎?”讫役山陵,使第功载,人 人自言,周独否。哲宗立,召为职方郎中。朝廷议和西 夏,畀以侵地,至欲弃兰州,周曰:“陇右故为唃氏所有, 常为吾藩篱。今唃氏破灭,若弃之,必归夏人。彼以区 区河南,百年为勍敌,苟益以河、湟,是尽得吐蕃之地, 非秦、蜀之利也。”遂不果弃。迁太常少卿、秘书少监,以 直龙图阁为陕西转运使,复入为太常少卿,进权工 部侍郎,旋以集贤院学士知邠州,恩礼如待制。徙凤 翔府、河中府、陕州,提举崇福宫,改集贤殿脩撰。卒年 八十。绍圣中,追贬贺州别驾,后复旧职。周自为小官, 沉晦自匿,未尝私谒执政,有公事,公诣中书白之。薛 向使三司,欲辟为属,及相见,卒不敢言,退而叹曰:“若 人未易屈也。”以是不偶于世。

    梁焘

    按《宋史》本传:“焘字况之,郓州须城人。父蒨,兵部员外 郎,直史馆。焘以蒨任为太庙斋郎。举进士中第,编校 秘阁书籍,迁集贤校理,通判明州,检详枢密五房文 字。元丰时,久旱,上书论时政曰:‘陛下日者闵雨,靖惟 政事之阙,惕然自责。丁卯发诏,癸酉而雨,是上天顾 听陛下之德言,而喜其有及民之意也。当四方仰雨’”, 十月之久,民刻于新法,嗷嗷如焦,而京师尤甚。阛阓 细民,罔不失职,智愚相视,日有大变之忧。陛下既惠 以诏旨,又施之行事,讲除刻文蠲,捐缗钱等,一日之 间,欢声四起,距诞节三日而膏泽降。是天以雨寿陛 下之万年,感圣心于大寤,有以遂其仁政也。然法令 乖戾,为毒于民者所变,才能万一人心之不解,故天 意亦未释,而雨不再施。陛下亦以此为戒而夙夜应 之乎?今陛下之所知者,市易事耳。法之为害,岂特此 耶?曰青苗钱也,助役钱也,方田也,保甲也,淤田也。兼 是数者,而天下之民被其害。青苗之钱未及一偿,而 责以免役;免役之钱未暇入,而重以淤田;淤田方下 而复有方田;方田未“息,而迫以保甲,是徒扰百姓,使 不得少休于圣泽。其为害之实,虽一有言之者,必以 下主吏,主吏妄报以无是,则从而信之,恬不复问,而 反坐言者。虽间遣使循行,而苟且宠禄,巧为妄诞,成 就其事。至请遍行其法,上下相隐,习以成风。”臣谓天 下之患,不患祸乱之不可去,患朋党蔽蒙之俗成。使 上不“得闻所当闻,故政日以蔽,而祸乱卒至也。陛下 可不深思其故乎?”疏入,不报。内侍王中正将兵出,强 干,赏不以法,焘争之不得,请外。出知宣州,入辞,神宗 曰:“枢臣云卿不肯安职,何也?”对曰:“臣居官五年,非敢 不安职,恐不胜任使,故去耳。”神宗曰:“王中正功赏文 书何为独不可?”曰:“中正罔冒侥觊,臣不敢屈法以负 陛下。”未几,提点京西刑狱。哲宗立,召为工部郎中,迁 太常少卿、右谏议大夫。有请宣仁后御文德殿服衮 冕受册者,焘率同列谏,引薛奎谏章献明肃皇后不 当以王服见太庙事,宣仁后欣纳。又论市易已废,乞 蠲中下户逋负;又乞欠青苗下户不得令保人备偿。 文彦博议遣刘奉世使夏国,御史张舜民论其不当 遣,降通判虢州。焘言:“御史持纪纲之官,得以犯颜正 论,况臣下过失,安得畏忌不言哉?今御史敢言大臣 者,天下之公议;大臣不怏御史者,一夫之私心。罪天 下敢言之公议,便一夫不快之私心,非公朝盛事也。” 时同论者傅尧俞、王岩叟、朱光庭、王觌、孙升、韩川凡 七人,悉召至都堂,敕谕以“事当权其轻重,故不惜一 新进御史,以慰老臣。”焘又言:“若论年龄爵禄,则老臣 为重;若论法度纲纪,则老臣为轻。御史者,天子之法 官也,不可以大臣鞅鞅而斥去。愿还舜民,以正国体。” 章十上,不听。焘又面责给事中张问,不能驳还舜民 制命,以为失职,坐诟。同列出为集贤殿修撰、知潞州, 辞不拜,曰:“臣本论张舜民不当罢,如以为非,即应用 此受斥,今乃得以微罪冒美职,守剧郡,如此则朝廷 命令不能明辨曲直,以好恶示天下矣。”不报。至潞,值 岁饥,不待命,发常平粟赈民,流人闻之,来者不绝。焘 处之有条,人不告病。明年,以左谏议大夫召用,甫就 道,民攀辕不得行,逾太行抵河内乃已。既到,上书言: “帝富于《春秋》,未专宸断。太后保佑圣主,制政帘帷,奸 人易为欺蔽。愿正纲纪,明法度,采用忠言,讲求仁术。” 两官嘉纳焉。前宰相蔡确作诗怨谤,焘,与刘安世交 攻之。焘又言:“‘方今忠于确者多于忠朝廷之士,敢为 奸言者多于敢正论之人’。以此见确之气焰凶赫,根 株牵连,贼化害政,为患滋大。”确卒窜新州。焘进御史 中丞。邓润甫除吏部尚书,焘论润甫柔佞不立,巧为 进取,不听。改权户部尚书,不拜,以龙图阁直学士知 郑州。旬日,入权礼部尚书,为翰林学士。元祐七年,拜 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元丰侍从,可用者 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去意,且令密访人 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问人才,非臣所敢 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者,陛下自知之。但 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 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移圣意,天下幸甚。” 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故事,非宰相不 除使,遂置同使以宠之。力辞,改知颖昌府。既出京师, 哲宗遣中贵谕以复用之旨。绍圣元年,知郓州。朋党 论起,哲宗曰:“梁焘每起中正之论,其开陈排击,尽出 公议,朕皆记之。”以故最后责,竟以司马光党,黜知鄂 州。三年,再贬少府监、分司南京。明年,三贬雷州别驾, 化州安置。三年,卒,年六十四。徙其子于昭州,徽宗立, 始得归。焘自立朝,一以引援人物为意。在鄂州,《荐士 录》具载姓名,客或见其书曰:“公所植桃李,乘时而发, 但不向人开耳。”焘笑曰:“焘出入侍从,至位执政,八年 之间,所荐用之不尽,负愧多矣。”其好贤乐善如此。

    王俊义李祁

    按《宋史王觌传》:“觌从子俊义,字尧明,游学京师,资用 乏,或荐之童贯,欲厚聘之,拒不答。林灵素设讲席宝 箓宫,诏两学选士问道,车驾将临视推恩,司成以俊 义及曹伟应诏,俊义辞焉。人曰:‘此显仕捷径也,不可 失’。俊义曰:‘使辞不获命,至彼亦不拜,倘见困辱,则以 死继之’。逮至讲所,去御幄跬步,内侍呼姓名至再,俊” 义但望幄致敬,不肯出。次呼曹伟,伟回首,俊义目之 亦不出。既罢,皆为之惧,俊义处之恬然。以太学上舍 选奏名列其下,徽宗亲程其文,擢为第一。及赐第,望 见容貌甚伟,大悦,顾侍臣曰:“此朕所亲擢也,真所谓 俊义矣。自古未有人主自为主司者,宜即超用。”蔡京 邀使来见,曰:“一见我左右史,可立得。”俊义不往,仅拜 国子博士。居二年,乃得改太学博士。郓王谒先圣,有 司议诸生门迎,俊义曰:“此岂可施于人臣哉?礼如见 宰相足矣。”乃序立敦化堂下。及王至,犹辞不敢当。进 吏部员外郎。尝入对,帝问:“卿知前所以亲擢乎?盖主 司之意不一,是以天子自提文衡也。卫肤敏、吴安国 今安在?”具以对,即召为馆职,而迁俊义右司员外郎。 为王黼所恶,以直秘阁知岳州,卒,年四十七。俊义与 李祁友善,首建《正论》于宣和间。当是时,诸公卿稍知 分别善恶邪正,两人力也。祁字肃远,亦知名士,官不 显。

    苏元老

    按《宋史苏辙传》:“辙族孙元老,字子廷,幼孤力学,长于 《春秋》,善属文。轼谪居海上,数以书往来。轼喜其为学 有功,辙亦爱奖之。黄庭坚见而奇之,曰:‘此苏氏之秀 也’。举进士,调广都簿,历汉州教授、西京国子博士,通 判彭州。政和间,宰相喜开边,西南帅臣多啖诱近界 诸族使纳土,分置郡县以为功,致茂州蛮叛,帅司遽” 下令招降。元老叹曰:“威不足以服,则恩不足以怀。”乃 移书成都帅周焘曰:“此蛮跳梁山谷间,伺间窃发。彼 之所长,我之所短,惟施、黔两州兵可与为敌。若檄数 千人,使倍道往赴,贤于官军十万也。其次以为夔、陕 兵大集,先以夔兵诱其前,陕兵从其后,不十日贼必 破。彼降而我受焉,则威怀之道得。今不讨贼,既招而 还,必复叛,不免重用兵矣。”焘得书,即召与计事。元老 又策:“茂有两道,正道自湿山趋长平,绝岭而上,其路 险以高;间道自青崖关趋刁溪,循江而行,其路夷以 径。当使正兵阵湿山,而阴出奇兵捣刁溪与石泉并 力合攻,贼腹背受敌,擒之必矣。”焘皆不能用,竟得罪 后帅。至如元老策,蛮势蹙乃降。除国子博士,历秘书 正字、将作少监、比部考功员外郎,寻除成都路转运 副使,为军器监、司农、卫尉、太常少卿。元老外和内劲, 不妄与人交。梁师成方用事,自言为轼外子,因缘欲 见之,且求其文,拒不答。言者遂论元老,苏轼从孙,且 为元祐邪说,其学术议论,颇仿轼、辙不宜在中朝。罢 为提点明道宫。元老叹曰:“昔颜子附骥尾而名显,吾 今以家世坐累,荣矣。”未几卒,年四十七。有诗文行于 时。

    田昼

    按《宋史邹浩传》:“昼字承君,阳翟人,枢密使况之从子。 以任为校书郎,调磁州录事参军,知西河县,有善政, 民甚德之。议论慷慨,有前辈风,与邹浩以气节相激 厉。元符中,浩为谏官,昼监京城门,往见浩曰:‘平生与 君相许者何如?今君为何官’?浩曰:‘上遇群臣,未尝假 以辞色,独于浩差若相喜,天下事固不胜言’。意欲待” 深相信而后发,贵有益也。昼然之。既而以病归许邸, 状报立后,昼谓人曰:“志完不言,可以绝交矣。”浩得罪, 昼迎诸涂,浩出涕,昼正色责曰:“使志完隐默官京师, 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 君毋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 失,叹谢曰:“君之赠我厚矣。”建中靖国初,入为大宗正 丞。曾布数罗致之,不为屈;欲与提举常平官,亦辞。请 知淮阳军,岁大疫,日挟医问病者药之,遇疾卒。淮阳人祀以为“土神”云。

    王回

    按《宋史邹浩传》:“回字景深,仙游人。第进士,调松滋令。 荆沔俗用人祭鬼,回捕治甚严,其风遂革。知鹿邑县, 入为宗正寺簿。元符中,叶祖洽荐为睦亲宅讲书。与 邹浩友善。皇后刘氏立,浩将论之,密告回。回曰:‘事宁 有大于此者乎?子虽有亲,然移孝为忠,亦太夫人素 志也’。浩南迁,人莫敢顾。回敛交游钱与治装,往来经” 理,且慰安其母。逻者以闻,逮诣诏狱,众为之惧,回居 之晏然。御史诣之,对曰:“实尝预议,不敢欺也。”因诵浩 所上章,几二千言。狱上,除名停废。即徒步出都门,行 数十里,其子追及,问以家事,不答。祖洽亦坐黜。徽宗 立,召还旧官,擢监察御史,数日卒,年五十三。岑象求、 王觌、贾易上章,乞录其子,恤其家,以奖劝忠义。诏除 子涣老郊社斋郎。蔡京为相,夺之,仍列名党籍。

    曾诞

    按《宋史·邹浩传》:“诞,公亮从孙也。孟后之废,诞三与浩 书,劝力请复后,浩不报。及浩以言南迁,诞著《玉山主 人对客问》以讥之,其略曰:‘客问:邹浩可以为有道之 士乎?主人曰:‘浩安得为知道。虽然,予于此时议浩,是 天下无全人也。言之尚足为来世戒。《易》曰:‘知几其神 乎’!又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方 “孟后之废,人莫不知刘氏之将立,至四年之后而册 命未行,是天子知清议之足畏也。使当其时,浩力言 复后,能感悟天子,则无今日刘氏之事,贻朝廷于过 举,再三言而不听,则义亦当矣。使是时得罪,必不若 是酷,以贻老母之忧矣。”呜呼!若浩者,虽不得为知几 之士,然百世之下,顽夫廉,懦夫有立志,尚不失为圣 人之清也。其书既出,识者或以比韩愈。《谏臣论》“诞仕 亦不显。”

    吴师礼

    按《宋史》本传:“师礼,字安仲,杭州钱塘人。太学上舍赐 第,调泾县主簿,知天长县。召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 预饯邹浩,免。徽宗初,为开封府推官。蔡王似宫吏有 不顺语,下之府,师礼主治,狱成,不使一词及王吏,虽 有死者,亦不被以指斥罪。擢右司谏,改右司员外郎。 师礼工翰墨,帝尝访以字学,对曰:‘陛下御极之初,当 志其大者,臣不敢以末技对’。”闻者奖其得体。以直秘 阁知宿州,卒。师礼游太学时,兄师仁为正,守《春秋》学。 它学官有恶之者,条其疑问诸生,师礼悉以兄说对。 学官怒,鸣鼓坐堂上,众质之,师礼引据《三传》,意气自 如。江公望时在旁,心窃喜。后相遇于泌阳,公望谓曰: “子异日得志当如何?”曰:“但为人作丰年耳。”遂定交。

    刘安世

    按《宋史》本传:“安世字器之,魏人。父航,第进士,历知虞 城、犀浦县。虞城多奸猾,喜寇盗,犀浦民弱而驯,航为 政宽猛急缓不同,两县皆治。”知宿州,押伴夏使,使者 多所要请,执礼不逊,且欲服球文金带,入见,航皆折 正之。以群牧判官为河南监牧使,持节册夏主。秉常 凡例所遗宝带名马,却弗受。还上《御戎书》,大略云:“辩 士好为可喜之说,武夫徼冀不赀之宠,或为所误,不 可不戒。”为河北西路转运使。熙宁大旱,求言,航论新 政不便者五。又上书言:“人主不可轻失天下心,宜乘 时有所改为,则人心悦而天意得矣。”不报,乃请,提举 崇福宫,起知泾、相二州。王师西征,徙知陕府。时仓卒 军兴,馈饷切急,县令佐至荷校督民,民多弃田庐,或 至自尽。航独期会如平日,事更以办,终太仆卿。安世 少时,持论已有识。航使监牧时,文彦博在枢府,有所 闻,每呼安世告之。安世从容言:王介甫求去,外议谓 公且代其任。彦博曰:“安石坏天下至此,后之人何可 为?”安世拱手曰:“安世虽晚进,窃以为未然。今日新政, 果顺人所欲而为人利乎?若不然,公当去所害,兴所 利,反掌间耳。”彦博默不应。他日见航,叹奖其坚正。登 进士第,不就选。从学于司马光咨尽心行己之要,先 教之以诚,且令自不妄语始。调洺州司法参军。司户 以贪闻,转运使吴守礼将按之,问于安世,安世云:“无 之”,守礼为止。然安世心常不自安,曰:“司户实贪,而吾 不以诚对,吾其违司马公教乎?”后读扬雄《法言》:“君子 避碍,则通诸理”,意乃释。光入相,荐为秘书省正字。光 薨,宣仁太后问可为台谏于吕公著,公著以安世对, 擢右正言。时执政颇与亲戚官,安世言:“祖宗以来,大 臣子弟不敢受内外华要之职。自王安石秉政,务快 私意,累圣之制,扫地不存。今庙堂之上,犹习故态。”因 历疏文彦博以下七人,皆耆德魁旧,不少假借。章惇 以强市昆山民田罚金,安世言:“惇与蔡确、黄履、邢恕 素相交结,自谓社稷之臣,贪天之功,徼幸异日,天下 之人指为四凶。今惇父尚在,而别籍异财,绝灭义理, 止从薄罚,何以示惩?”会吴处厚《解释确安州诗》以进, 安世谓其指斥乘舆,犯大不敬,与梁焘等极论之,窜 之新州。宰相范纯仁至于御史十人,皆缘是去。迁起 居舍人兼左司谏,进左谏议大夫。有旨暂罢讲筵。民间驩传宫中求乳婢,安世上疏谏曰:“陛下富于《春秋》, 未纳后而亲女色。愿太皇太后保祐圣躬,为宗庙社 稷大计,清闲之燕,频御经帷,仍引近臣与论前古治 乱之要,以益圣学,无溺于所爱而忘其可戒。”哲宗俛 首不语。后曰:“无此事,卿误听耳。”明日,后留吕大防,告 之故。大防退,召给事中范祖禹使达旨,祖禹固尝以 谏,于是两人合辞,申言之甚切。邓温伯为翰林承旨, 安世言其出入王、吕党中,始终反复,今之进用,实系 君子小人消长之机,乞行免黜。不报。遂请外,改中书 舍人,辞不就,以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才六月,召 为宝文阁待制、枢密都承旨。范纯仁复相,吕大防白 后欲令安世少避。后曰:“今既不居言职,自无所嫌。”又 语韩忠彦曰:“如此正人,宜且留朝廷。”乃止。吕惠卿复 光禄卿、分司,安世争以为不可,不听。出知成德军。章 惇用事,尤忌恶之。初黜知南安军,再贬少府少监,三 贬新州别驾,安置英州。同文馆狱起,蔡京乞诛灭安 世等家,谗虽不行,犹徙梅州。惇与蔡卞将必寘之死, 因使者入海岛诛陈衍,讽使者过安世,胁使自裁。又 擢一土豪为转运判官,使杀之。判官疾驰将至梅,梅 守遣客来劝安世自为计,安世色不动,对客饮酒谈 笑,徐书数纸付其仆曰:“我即死,依此行之。”顾客曰:“死 不难矣。”客密从仆所视,皆经纪同贬当死者之家事 甚悉。判官未至二十里,呕血而毙,危得免。昭怀后正 位中宫,惇、卞发前谏乳婢事,以为为后设。时邹浩既 贬,诏应天少尹孙鼛以槛车收二人赴京师,行数驿 而徽宗即位,赦至,鼛乃还。凡投荒七年,《甲令》所载,远 恶地,无不历之。移衡及鼎,然后以集贤殿修撰知郓 州,真定府曾布又忌之,不使入朝。蔡京既相连七谪, 至峡州羁管。稍复承议郎,卜居宋都。宣和六年,复待 制,中书舍人沈思封还之。明年卒,年七十八。安世仪 状魁硕,音吐如钟。初除谏官,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 不以安世不肖,使在言路。倘居其官,须明目张胆,以 身任责,脱有触忤,祸谴立至。主上方以孝治天下。若 以老母辞,当可免。”母曰:“不然。吾闻谏官为天子诤臣, 汝父平生欲为之而弗得。汝幸居此地,当捐身以报 国恩。正得罪流放,无问远近,吾当从汝所之。”于是受 命在职。累岁,正色立朝,扶持公道。其面折廷争,或帝 盛怒,则执简却立,伺怒稍解,复前抗辞。旁侍者远观, 蓄缩悚汗,目之曰:“殿上虎!”一时无不敬慑。家居未尝 有惰容,久坐身不倾倚,作字不草书,不好声色货利。 其忠孝正直,皆则象司马光。年既老,群贤凋丧略尽, 岿然独存,而名望益重。梁师成用事,能生死人,心服 其贤,求得小吏吴默,尝趋走前后者,使持书来啖,以 即大用,默因劝为子孙计,安世笑谢曰:“吾若为子孙 计,不至是矣。吾欲为元祐全人,见司马光于地下。”还 其书,不答。死葬祥符县。后二年,金人发其冢,貌如生, 相惊语曰:“异人也。”为之盖棺乃去。

    李熙靖

    按《宋史》本传:“熙靖,字子安,常州晋陵人,唐卫公德裕 九世孙也。祖均、父公弼,皆进士第。公弼,崇宁初通判 潞州,以议三舍法不便,使者劾其沮格诏令,坐削黜 以死。熙靖擢第,又中词学兼茂,选为辟雍录、太学正, 升博士。以父老乞外,除提举淮东学事便养,命下,乃 得河东。而为淮东者,臧祐之也。盖省吏取祐之赂,辄” 易之,或教使自言,熙靖曰:“事君不择地,吾其可发人 之私,求自便也?”宰相闻而贤之,留为兵部员外郎。遭 父忧去,还为右司员外郎。王黼以太宰领应奉司,又 方事燕云,立经抚房于中书,独专之,他执政皆不得 预。熙靖与言曰:“应奉之职,非宰相所当预。尚书、枢密 皆有兵房,足以治疆事,经、抚何为者哉?”黼积不乐。同 列五人皆躐跻禁从,独滞留四年。都水丞失职,移过 于熙靖,贬其两秩,又将左转为国子司业。执政交言 不可,仅迁太常少卿。黼罢,乃拜中书舍人。蔡攸又恶 之,出知拱州。越两月,复以故官召。入对,言:“燕山虽定, 宜益谨思患豫防之戒。”徽宗曰:“《诗》所谓‘迨天之未阴 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者是也。”熙靖进曰:“孔子云:‘为 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愿陛下为 无疆之计’。”帝嘉之。靖康初,同谭世𪟝事龙德宫,改显 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道君待之甚厚,常从容及内 禅事,曰:“外人以为吴敏功,殊不知此自出吾意耳。吾 苟不欲人言,且灭族,谁敢哉?”或谓君似唐睿宗,上畏 天戒,“故为之,吾有此心久矣。”熙靖再拜贺,敏闻而忌 之,以进对不时受罚。既拒张邦昌之命,忧愤废食。家 人进粥药,宽譬之,终无生意。故人视其病,相持啜泣, 索笔书唐王维所赋“百官何日再朝天”之句,明日遂 卒,年五十三。与世𪟝同赠端明殿学士。

    滕茂实

    按《宋史忠义传》:“茂实字秀颖,杭州临安人。政和八年 进士。靖康元年,以工部员外郎假工部侍郎,副路允 迪出使,为金人所留。时茂实兄绹通判代州,已先降

    金。粘罕素闻茂实名,乃迁之代州,又自京师取其弟
    考证
    华实同居,以慰其意。钦宗自离都城,旧臣无敢候问

    起居者,茂实闻钦宗将至,即自为哀词,且篆宋工部” 侍郎滕茂。墓九字,取奉使黄幡裹之,以授其友人 朔宁府司理董诜。钦宗及郊,茂实具冠帻迎谒,拜伏 号泣。金人谕之曰:“国破主迁,所以留公,盖将大用。”迫 令易服。茂实力拒不从,见者堕泪。茂实请从旧主俱 行,金人不许,遂留雁门。董诜南归,茂实与之泣别,自 述其出处,附表以闻。忧愤成疾,卒于云中。诜拔归,录 所为哀词,言于张浚,浚以诜为陕西转运判官。上其 事,绍兴二年,赠龙图阁直学士,官其家三人。

    林冲之

    按《宋史忠义传》:“冲之字和叔,兴化军莆田人。元符三 年进士,历御史台检法官大宗正丞、都官金部郎,滞 省寺者十年,出守临江南康。靖康初,召为主客郎中。 金人再来侵,诏副中书侍郎陈过庭使金,同被拘执。 初犹给乳酪,迨宇文虚中受其命,金人亦以是邀之, 冲之奋厉见词色,金人怒,徙之奉圣州。既二年,过庭” 卒,金人逼冲之。仕伪齐,不屈。徙上京,又不屈。置显州 极北冱寒之地,幽佛寺十馀年。渐便饮茹,以义命自 安,髭发还黑。病亟,语同难者曰:“某年七十二,持忠入 地无恨,所恨者,国仇未复耳。”南向一恸而绝。僧瘗之 寺隅。洪皓还朝,以闻,诏与二子官。子郁、从子震、霆。

    张纲

    按《宋史》本传,纲字彦正,润州丹阳人。入太学,以上舍 及第释褐。徽宗知纲五中首选,特除校书郎。入对,论: “君子小人,溷殽询言试事,则邪正自别。小人得志,邀 功生事,祸有不可胜言者。今用事者大言罔上,风俗 侈靡,背本趍末,日甚一日。宜以祖考躬行之教为法, 天下有不难化矣。”上称善。论事与蔡京不相合,挤之 去,主管玉局观。久之,还故官,兼修《国朝会要》,校正御 前文字,迁著作佐郎、屯田司勋郎。初,朝议遣童观、蔡 攸使朔方,纲力论不可出师状,不报。及金渝盟,犯京 阙,命纲分守四壁。旋解严,诏登陴足月者迁,纲曰:“主 忧臣辱,义当尔,顾因此受赏邪?”卒不自言。出为两浙 提刑,移江东。池将王进剽恣睢,曹官以小过违忤, 遂钉手于门。事闻,诏纲乘传穷竟。时国势未安,诸将 往往易朝廷进,拥甲骑数百突至,纲叱进阶下,即按 问,罪立具,自是无越法者。以左司召权监察御史。请 令郡邑月具系囚存亡数申提刑司,岁终较多寡行 殿最。进起居舍人,改中书舍人。建言“乞依祖宗法,命 大臣兼领史事。”诏宰臣吕颐浩监修《国史》,著为令。试 给事中。大将有以军中田不均,乞不收租,朝廷将从 之,纲执不可。会推恩元祐党籍家,有司无限制,自陈 者纷至,纲建议以崇宁所刻十八人为正。自军兴后, 小人多乘时者乱,历五年而怨家告讦者众。纲谓非 所以广好生之德,乞自蔽囚,后有告勿受。宗室令懬 特转大中大夫,纲言:“庶官超转侍从,非法,且自崇宁 以来,官职不循资任,致纲纪大坏,今方丕变其俗,奈 何以令懬故,复违旧章?”诏以次官命词,舍人王居正 复执不行,命遂寝。宣抚使张俊驻师九江,遣营卒以 书至瑞昌,县令郭彦章揣知卒与狱囚通,乃械系之。 俊诉于朝,彦章坐免。纲言:“近时州县吏多献谀当路, 彦章不随流俗,是能奉法守职。今不奖而默,何以示 劝?”除给事中。侍御史魏矼劾纲,提举太平观,进徽猷 阁待制,引年致仕。秦桧用事久,纲卧家二十年,绝不 与逓问。桧死,召为吏部侍郎兼侍读。初,讲《诗·关雎》,因 后妃淑女事,历陈文王用人,寓意规戒。上曰:“久不闻 博雅之言,今日所讲,析理精详,深启朕心。”纲言:“比年 监司资浅望轻,请择七品以上清望官,或曾任郡守 有治状者为之。庶位望既重,材能已试,可举其职。”从 之。权吏部尚书。时以彗出东方,诏求言,纲奏:“求言易, 听察难,宜命有司详审章奏,必究极其情,无事苟简。” 除参知政事。高宗频谕辅臣宽恤民力,盖惩秦桧苛 政,期安黎庶。纲乃摘其切于利民八十事,摽以大指, 乞镂版宣布中外,于是人皆昭知上德意。告老,以资 政殿学士知婺州,寻致仕。高宗幸建康,纲朝行宫。孝 宗登极,召纲陪祀南郊,以老,辞不至,诏嘉之,命所在 州郡恒存问,仍赐羊酒。卒,年八十四。纲尝书坐右曰: “以直行己,以正立朝,以静退高天下。”其笃守如此。初, 谥文定,吏部尚书汪应辰论驳之,孙釜再请,特赐曰 “章简。”釜,庆元间为谏官,力排道学诸贤,累官至签书 枢密院事。

    张九成

    按《宋史》本传:“九成,字子韶,其先开封人,徙居钱塘。游 京师,从杨时学。权贵托人致币曰:‘肯从吾游,当荐之 馆阁’。九成笑曰:‘王良尚羞,与嬖奚乘,吾可为贵游客 耶’?绍兴二年,上将策进士,诏考官直言者置高等。九 成对策,略曰:‘祸乱之作,天所以开圣人也。愿陛下以 刚大为心,无以忧惊自沮’。臣观金人有必亡之势,中 国有必兴之理。夫好战必亡,失其故俗必亡,人心不 服必亡,金皆有焉。刘豫背叛君亲,委身夷狄,黠雏经营,有同儿戏,何足虑哉!前世中兴主,大抵以刚德为 尚,去谗节欲,远佞防奸,皆中兴之本也。今闾巷之人, 皆知有父兄妻子之乐,陛下贵天子,冬不得温,夏不 得凊,昏无所定,晨无所省,感时遇物,凄惋于心,可不 思所以还二圣之车乎?”又言:“阉寺闻名,国之不祥也。 今此曹名字稍稍有闻,臣之所忧也,当使之安。”扫除 之役,凡结交往来者有禁,干预政事者必诛,擢寘首 选。杨时遗九成书曰:“廷对自中兴以来未之有,非刚 大之气不为,得丧回屈,不能为也。”授镇东军签判,吏 不能欺,民冒鹾禁。提刑张宗臣欲逮捕数十人,九成 争之。宗臣曰:“此事左相封来。”九成曰:“主上屡下恤刑 之诏,公不体圣意,而观望宰相耶?”宗臣怒,九成即投 檄归。从学者日众,出其门者多为闻人。赵鼎荐于朝, 遂以太常博士召。既至,改著作佐郎,迁著作郎。言:“我 宋家法,曰仁而已。仁之发见,尤在于刑。陛下以省刑 为急,而理官不以恤刑为念,欲诏理官活几人者,与 减磨勘。”从之。除浙东提刑,力辞,乃与祠以归。未几,召 除宗正少卿,权刑部侍郎。法寺以大辟成案上,九成 阅始末,得其情,因请覆实,囚果诬服者。朝论欲以平 反为赏,九成曰:“职在详刑,可邀赏乎?”辞之。金人议和, 九成谓赵鼎曰:“金实厌兵,而张虚声以撼”中国,因言 十事:“彼诚能从吾所言,则与之和,使权在朝廷。”鼎既 罢,秦桧诱之曰:“且成桧此事。”九成曰:“九成胡为异议, 特不可轻易以苟安耳。”桧曰:“立朝须优游委曲。”九成 曰:“未有枉已而能直人。”上问以和议,九成曰:“敌情多 诈,不可不察。”因在经筵言西汉灾异事,桧甚恶之,谪 守邵州。既至,仓库虚乏,僚属请督酒租,宿负苗绢未 输者,九成曰:“纵未能惠民,其敢困民耶?”是岁,赋入更 先他时。中丞何铸言其矫伪欺俗,倾附赵鼎,落职。丁 父忧。既免丧,秦桧取旨,上曰:“自古朋党畏人主知之, 此人独无所畏,可与宫观。”先是,径山僧宗杲善禅理, 从游者众,九成时往来其间。桧恐其议已,令司谏詹 大方论其与宗杲谤讪朝政,谪居南安军。在南安十 四年,每执书就明,倚立庭砖,岁久,双趺隐然。广帅致 籯金,九成曰:“吾何敢苟取。”悉归之。桧死,起知温州。户 部遣吏督军粮,民苦之,九成移书痛陈其弊,户部持 之,九成即丐祠归,数月病卒。九成研思经学,多有训 解,然早与学佛者游,故其议论多偏。宝庆初,特赠太 师,封崇国公,谥《文忠》。

    魏行可 郭元迈

    按《宋史忠义传》:“行可,建州建安人。建炎二年,太学生, 应募奉使,补右奉议郎,假朝奉大夫、尚书礼部侍郎, 充河北金人军前通问使,仍命兼河北京畿抚谕使。 时河北红巾贼甚众,行可始惧为所攻,既而见使旌, 皆引去。行可渡河见金人于澶渊,金人知其布衣借 官,待之甚薄,因留不遣。行可尝贻书金人,警以不战 自焚之祸,大国举中原与刘豫,刘氏何德,赵氏何罪? 若亟以还赵氏,贤于奉刘氏万万也。”绍兴六年,卒。十 三年,张邵来归,言行可执节没于王事。行可父通直 郎伯能亦诉于朝,遂赠朝奉郎、秘阁修撰,先已官其 二子一弟,至是复官其一孙。行可之使也,吴人郭元 迈以上舍应募,补右武大夫、和州团练使为之副,不 肯髡发换冠,亦卒于北焉。

    潘良贵

    按《宋史》本传:“良贵,字子贱,婺州金华人。以上舍释褐, 为辟雍博士,迁秘书郎。时宰相蔡京与其子攸方以 爵禄钓知名士,良贵屹然特立,亲故数为京致愿交 意,良贵正色谢绝。除主客郎中,寻提举淮南东路常 平。靖康元年,召还,赐对,钦宗问孰可秉钧轴者,良贵 亟言何栗、唐恪等四人不可用,他日必误社稷。陛下 若欲扶危持颠之相,非博询于下僚,明扬于微陋,未 见其可。”语彻于外,当国者指为狂率,黜监信州汭口 排岸。高宗即位,召为左司谏。既见,请诛伪党,使叛命 者受刀国门,即敌人不敢轻议。宋鼎又乞封宗室贤 者于山东、河北,以壮国体;巡幸惟扬,养兵以图恢复。 黄潜善、汪伯彦恶其言,改除工部。良贵以不得其言 求去,主管明道宫。越数年,除提点荆湖南路刑狱,主 管江州太平观,除考功郎,迁左司。宰相吕颐浩从容 谓良贵曰:“旦夕相引入两省。”良贵正色对曰:“亲老,方 欲乞外两省官,非良贵可为也。”退语人曰:“宰相进退 一世人才,以为贤邪,自当擢用,何可握手密语,先示 私恩?若士大夫受其牢笼,又何以立朝?”即日乞补外, 以直龙图阁知严州。到官两月,请祠,主管亳州明道 宫。起为中书舍人。会户部侍郎向子𬤇入见,语言烦 亵,良贵故善子𬤇。是日摄起居,立殿上,径至榻前厉 声曰:“子𬤇以无益之谈久烦圣听。”子𬤇欲退,高宗顾 良贵曰:“是朕问之。”又谕子𬤇且款语。子𬤇复语久不 止,良贵叱之退者再。高宗色变,阁门并弹之,于是二 人俱待罪。有旨“良贵放罪,子𬤇无罪可待。”良贵求去, 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起知明州。期年,除

    徽猷阁待制、提举亳州明道宫。既归,不出者十年。李
    考证
    光得罪,良贵坐尝与通书,降二官。卒,年五十七。良贵

    刚介清苦,壮老一节。为博士时,王黼、张邦昌俱欲妻 以女,拒之晚。家居贫甚,秦桧讽令求郡,良贵曰:“从臣 除授合辞免,今求之于宰相,辞之于君父”,良贵不敢 为也。其谏疏多焚槁,仅存杂着十五卷,新安朱熹为 之序。

    张致远

    按《宋史》本传:“致远,字子猷,南剑州沙县人。宣和三年, 中进士第。宰相范宗尹荐其才,召对,擢为枢密院计 议官。建寇范汝为已降,犹怀反侧,而招安官谢向、陆 棠受贼赂,阴与之通。致远谒告归,知其情,还白执政, 请锄其根枿。于是捕向、棠及制置司属官施宜生付 狱。诏参知政事盖庾为福州宣抚使讨贼,韩世忠副” 之,辟致远为随军机宜文字。贼平,除两浙转运判官, 改广东转运判官,招抚剧盗曾衮等,贼众悉降。绍兴 四年,以监察御史召,未至,除殿中侍御史。时江西帅 胡世将请增和买绢、折纳钱,致远上疏言:“折纳绢钱, 本欲少宽民力,而比旧增半,是欲乘民之急而厚其 敛也。”从之。金人与刘豫分道入寇,宰相赵鼎劝高宗 亲征,朝士尚以为疑,白鼎审处。致远入对,独赞其决。 迁侍御史,言:“聚财养兵,皆出民力,善理财者,宜固邦 本。请罢榷福建盐,精择三司使副,以常平茶盐合为 一官,令计经常,量入为出,先务省节,次及经理。”诏户 部讲究。五年,除户部侍郎,进吏部侍郎,寻复为户部 侍郎,言:“陛下欲富国强兵,大有为于天下,愿诏大臣 力务省节,明禁僭侈。自宫禁始,自朝廷始。额员可减 者减之,司属可并者并之。使州县无妄用,归其馀于 监司;监司无妄用,归其馀于朝廷。朝廷无横费。日积 月聚,惟军须是虑,中兴之业可致也。”除给事中,寻以 母老丐外,以显谟阁待制知台州。朝廷以海寇郑广 未平,改知福州。六年八月,广等降,致远选留四百人, 置营城外,馀遣还业。复遣广讨他郡诸盗,数月悉平。 八年正月,再召为给事中,出知广州。寻以显谟阁待 制致仕。十七年卒,年五十八。致远鲠亮有学识,历台 省、侍从,言论风旨,皆卓然可观。赵鼎尝谓其客曰:“自 鼎再相,除政府外,从官如张致远、常同、胡”寅、张九成、 潘良贵、吕本忠、魏矼皆有士望,他日所守当不渝。识 者谓鼎为“知人”云。

    赵逵

    按《宋史》本传:“逵字庄叔,其先秦人。八世祖处营徙蜀, 家于资州。逵读书数行俱下,尤好聚古书,考历代兴 衰治乱之迹,与当代名人巨公出处大节,根穷底究, 尚友其人。绍兴二十年,类省奏名,明年,对策,论君臣 父子之情甚切,擢第一。时秦桧意有所属,而逵对独 当帝意,桧不悦。既罢知举,王曮授逵左丞事郎,签书” 剑南东川。帝尝问桧:“赵逵安在?”桧以实对。久之,帝又 问除校书郎,单车赴阙。征税者希桧意,搜行橐,皆书 籍,才数金而已。既就职,未尝私谒,桧意愈恨。逵赓御 制《芝草诗》,有“皇心未敢宴安图”之句。桧见之,怒曰:“逵 独以为未太平耶?”又谓逵曰:“馆中禄薄,能以家来乎?” 逵曰:“亲老不能涉险远。”桧徐曰:“当以百金为助。”逵唯 唯而已。又遣所亲申前言,讽逵往谢,逵不答。桧滋怒, 欲挤之,未及而死。帝临哭,桧还,即授逵著作佐郎兼 权礼部员外郎。帝如景灵宫,秘省起居惟逵一人。帝 屡目逵,即日命引见。上殿,帝迎谓曰:“卿知之乎?始终 皆朕自擢。自卿登第后,为大臣沮格,久不见卿。秦桧 日荐士,未尝一语及卿,以此知卿不附权贵,真天子 门生也。”诏充普安郡王府教授。逵奏:“言路久不通,乞 广赐开纳,勿以微贱为间,庶几养成敢言之气。”帝嘉 纳之。普安府劝讲至戾太子事,王曰:“于斯时也,斩江 充自归于武帝,何如?”逵曰:“此非臣子所能。”王意盖有 所在也。二十六年迁著作郎,寻除起居郎,入谢,帝又 曰:“秦桧炎炎不附者,惟卿一人。”逵曰:“臣不能效古人 抗折权奸。”“不与之同尔。然所以事宰相,礼亦不敢 阙。”又曰:“受陛下爵禄而奔走权门,臣不惟不敢,亦且 不忍。”明年,同知贡举,尽公考阅,以革旧弊,遂得王十 朋、阎安中。始,逵未出贡闱蒋璨除户部侍郎,给事中 辛次膺以璨交结希进,还之。帝怒,罢次膺,付逵书牍。 逵不可,璨以此出知苏州,次膺仍得次对,逵兼给事 中。未几,除中书舍人,登第六年而当外制,南渡后所 未有也。帝语王纶曰:“赵逵纯正可用,朕于蜀士未见 其比,朕所以甫二岁令至此,报其不附权贵也。”先是 逵尝荐杜莘老、唐文若、孙道夫,皆蜀名士。至是奉诏 举士,又以冯方、刘仪凤、李石、郯次云应诏。宰执以闻, 帝曰:“蜀人道远,其间文学行义有用者,不因论荐,无 由得知。前此蜀中宦游者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甚 可惜也。”自桧颛权,深抑蜀士,故帝语及之。逵以疾求 外,帝命国医王继先视疾,不可为矣。卒,年四十一。帝 为之抆泪叹息。逵尝自谓:“司马温公不近非色,不取 非财,吾虽不肖,庶几慕之。”桧权盛时,忤桧者阐非止 逵一人,而帝亟称逵不附丽,又谓逵文章似苏轼,故称为“小东坡。”未及用而逵死,惜其论建不传于世。有 《栖云集》三十卷。

    吴安国

    按《宋史忠义传》:“安国字镇卿,处州人。太学进士,累官 迁考功郎官,以太常少卿使金,值金人渝盟,拘留胁 服之,安国毅然正色曰:‘我首可得,我节不可夺,惟知 竭诚死王事,王命乌敢辱’?金人不敢犯,遣还,后知袁 州,卒。”

    李衡

    按《宋史》本传:“衡字彦平,江都人。高祖昭素,仕至侍御 史。衡幼善博诵,为文操笔立就。登进士第,授吴江主 簿。有部使者怙势作威,侵刻下民,衡不忍以敲扑迎 合,投劾于府,拂衣而归。后知溧阳县,专以诚意化民, 民莫不敬。夏秋二税,以期日榜县门,乡无吏迹,而输 送先他邑办。因任历四年,狱户未尝系一重囚。隆兴” 二年,金犯淮,堧人相惊曰:“寇深矣。”官沿江者多送其 孥。衡独自浙右移家入县,民心大安,盗猬起旁境,而 溧阳靖晏自如、帅汪澈、转运使韩元吉等列上治状, 诏进一秩。寻召入为监察御史,历司封郎中、枢密院 检详,出知温、婺、台三州,惟婺尝莅其治。加直秘阁,而 衡引年乞身,恳恳不休。上累却其奏,除秘阁修撰致 仕。上思其朴忠,旋召落致仕。除侍御史,以老固辞,不 获命,差同知贡举。会外戚张说以节度使掌兵柄,衡 力疏其事,谓不当以母后肺腑为人择官。廷争移时, 改除起居郎。衡曰:“与其进而负于君,孰若退而合于 道。”章五上,请老愈力。上知不可夺,仍以秘撰致仕。时 给事中莫济不书敕,翰林周必大不草制,右正言王 希吕亦与衡相继论奏,同时去国士为《四贤诗》以纪 之。衡后定居昆山,结茅别墅,杖屦徜徉,左右惟二苍 头聚书逾万卷,号曰“乐庵。”卒年七十九。衡自宣和间 入辟雍,同舍有赵孝孙者,洛人也,其父实师程颐,家 学有源,劝衡读《论语》,曰:“学非记诵词章之谓,所以学 圣贤”也,不可有丝毫伪实处,方可以言学。衡心佩其 训,虽博通群书,而以《论语》为根本。临没沐浴冠栉,翛 然而逝。周必大闻之曰:“世谓潜心释氏,乃能达死生, 衡非逃儒入释者,而临终超然如此,殆孔门所谓闻 道者欤!”

    韩公裔

    按《宋史》本传:“公裔字子扆,开封人。初以三馆吏补官, 掌韦贤妃阁笺奏,寻充康王府内知客。金兵犯京,王 出使,公裔从行。渡河,将官刘浩、吴湛私斗,公裔谕之 乃解。次磁州,军民戕奉使王云,随王车入州廨,公裔 复谕退之。王之将南也,与公裔谋间道潜师夜起,迟 明至相,磁人无知者,自是亲爱愈笃。及兵退,张邦昌” 遣人同三舅韦渊来献《传国玺》,议者谓邦昌不可信。 公裔曰:“神器自归,天命也。”王遂受玺,命公裔掌之。元 祐后,诏王入承大统。府僚谓金兵尚近,宜屯彭城。公 裔言:“国家肇基睢阳,王亦宜于睢阳受命。”时前军已 发,将趋彭城,会天大雷电,不能前,王异之,夜半抗声 语公裔曰:“明日如睢阳决矣。”既即帝位,公裔累迁武 功大夫、贵州防御使。后以事忤黄潜善。适帝幸维扬, 公裔丐去,潜善以为避事,遂降三官,送吏部。帝幸越, 念其旧劳,召复故官,干办皇城司,仍带御器械。累迁 至广州观察使、提举佑神观。公裔给事藩邸三十馀 年,恩宠优厚,每置酒慈宁宫,必召公裔。会脩《玉牒》,元 帅府事多放佚,秦桧以公裔帅府旧人,奏令修书官 就质其事。俄除保康军承宣使,桧疑其舍己而求于 帝,衔之。右谏议大夫汪勃希桧意,劾罢公裔,遂与外 祠,在外居住,而帝眷之不衰。桧死,即复提举佑神观, 赐第和宁门西。帝曰:“朕与东朝欲常见卿,故以自近 耳。”升华容军节度使,寻致仕,后华容复为岳阳军节 度使。高宗既内禅,尝与孝宗语其忠劳,因诏所居郡 善视之。乾道二年卒,年七十五,赠太尉,谥恭荣,官其 亲族八人,高宗赐金帛甚厚。公裔律身掯谨,不植势, 不市恩,又敢与黄潜善、秦桧异,斯亦足取云。

    辛次膺

    按《宋史》本传:“次膺,字起季,莱州人。幼孤,从母依外氏 王圣美于丹徒。俊慧力学,日诵千言。甫冠,登政和二 年进士第,历官为单父丞。值山东乱,举室南渡。属闽 寇范汝为陷建州,宰相吕颐浩以次膺宰蒲城,遏贼 冲。比至,寇党熊志宁已焚其邑。于是披荆棘,坐瓦砾 中,安辑吏民,料丁壮,治器械,厄险阻,号令不烦,邑民” 便之。数月,韩世忠破贼,复建州,除审计司。馀党范黑 龙破邻邑,闽帅张守檄次膺俟贼平而后行。乃募乡 兵,习强弩,贼至,与之夹水而阵,矢齐发,贼奔溃,生致 首领五人,馀悉宥之。用参政盂庾荐,召对,奏:“用人贵 于务实,施令在于必行。”迁驾部。愿敕郡邑省耕薄征, 务农抑末。又奏:“中原之人弃坟墓生业,从巡江左,饥 寒殒仆。愿加存拊,可以坚中原徯后之心。”迁吏部郎、 湖北运判,中途召还,见高宗于建康行宫,首言救世 之弊,上称善,敕以所奏榜朝堂。擢右正言。奏:“愿阅兵将,亲简㧞,揽恩威之柄,使人人知朝廷之尊。左右近 习,久则干政,愿杜其渐。兵连不解,十年于兹,一岁用 钱三十万,米四百万石,诸路常赋仅足支其半,馀悉 取诸民。乞罢不急之务,节姑息之泽,省穴官,汰懦兵。” 韩世忠男直秘阁次膺奏曰:“攻城野战,世忠功也,其 子何与?幸门一启,援例者众。”又奏:“今主议者见小利, 忽大计,偏师偶胜,遽思进讨,便谓攻为有馀;警奏稍 闻,首陈退舍,便谓守为不足。愿严纪律,谨烽燧,明间 探。”上皆信纳。闻韩世忠将自楚州移军镇江,复陈可 虑者五。王伦使北请和,次膺言:“宣和海上之约,靖康 城下之盟,口血未干,兵随其后。今日之事,当识其诈。” 时秦桧在政府,为其妻兄王仲薿叙两官,次膺劾仲 薿奴事朱勔投拜金酋,罪在不赦。又劾知抚州王㬇 造法佃官田不输租,其父仲山先知抚州,“屈膝金人, 㬇继其后,何颜见吏民?㬇,桧之妻兄也。”章留中、次膺 再论之曰:“近臣奏二人继闻追寝除命,是皆桧容私 营救,陛下曲从其欲,国之纪纲,臣之责任,一切废革。 借使贵连宫掖,亲如肺腑,宠任非宜,臣亦得论之,而 大臣之姻娅,乃不得绳之耶?望陛下奋乾刚之威,戒 蒙蔽之渐。”求去。除直秘阁、湖南提刑。先是,湖南贼龙 渊、李朝拥众数万,据衡之茶陵,桧匿不奏,乃以见阙 处次膺。陛辞,上曰:“卿以将母为请,朕不得留。湖湘风 物甚佳,且无盗贼,职名异恩,卒岁当召。”既抵长沙,贼 势方张,戍将抽回,始悟桧欲陷之。即单车趋茶陵,擒 贼骁将戮之,募贼党毛义、龙麟等,赍榜谕以朝廷抽 回戍将,务欲招安,宜亟降,待以不死。龙渊、李朝相继 降,仍请料精锐可得禁旅万馀。次膺笑曰:“是皆吾民, 正当弃兵甲,持锄耰,趣令复业”,奏茶陵为军。金好成 赦书至衡阳,次膺极陈其诈,略曰:“臣昨在谏列,尝数 论金人变诈无常,愿陛下为宗社生灵深虑。近观邸 报,枢密院编修官胡铨妄议和好,历诋大臣,除名远 窜。已而得铨书槁,乃知朝廷遽欲屈己称藩,臣未知 其可。大臣怀奸固位,不恤国计,媕娿趋和,谬以为便, 臣不知天下之人以为便乎?父之仇不与共戴天,兄 弟之仇不反兵,弃仇释怨,尽除前事,降万乘之尊以 求说于敌,天下之人果能遂亡怨痛,以从陛下之志 乎?”书奏,不报。金陷三京,次膺罢奉祠。秦桧以其负重 名,欲先移书,当稍收用,次膺笑而不答。阅十六年,贫 益甚,亡毫发求于人。桧死,起知婺州,三日被召至国 门,以足疾求去,加秘阁修撰。还都,再召见,历言仇怨 当国,老母几委沟壑。因奏国本未立,上改容曰:“谁可?” 次膺曰:“知子莫若父。”上称善。擢权给事中。蒋璨权户 部侍郎,次膺驳璨不守正,事交结,出璨知平江。御史 中丞汤鹏举劾次膺假权报怨,除待制宫观,起知泉 州,移福建帅。丁母忧,乞纳禄。孝宗即位,手诏趣召,既 至,奏:“陛下用贤,必考核事功,勿以一人誉用之,一人 毁去之。出令要无反汗,纳善要如转圜,练兵恤民,经 理两淮,使敌不能乘虚而入。”是日,除御史中丞。朝德 寿宫,高宗一见,谓惜闲卿于强健。时上将以春飨迎 高宗诣延祥观,幸玉津园,次膺奏:“钦宗服未终,方停 策士,且金人嫚书甫至,意在交兵。矧原野间禁卫稀 少,当过为之虑。兼一出费十数万缗,曷若以资兵食。” 时两淮尽为荒野,次膺奏:“乞集遗甿归业,借种牛,或 令在屯兵从便耕种,此足兵良法。至”若成闵之贪饕, 汤思退之朋附,叶义问之奸罔,皆以次论劾。每章疏 一出,天下韪之。上方厉精政事,次膺每以名实为言, 多所裨益,呼其官不名。隆兴改元,三月,同知枢密院 事。符离之师捷奏日闻,次膺手疏千言乞持重。未几, 军果溃。及见上,颜色不乐,奏言:“师溃而归,张浚弹压 必无他,此上天大儆戒于陛下。”上叹其先见。拜参知 政事,以疾,力祈免,且奏曰:“王十朋除侍史,虽上亲擢, 天下皆知臣尝荐其贤。汤思退召将至,亦知臣尝疏 其奸。臣不引避,人其谓何?”除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 宫。陛辞,赐茶,甚惜其去。次膺奏:“臣与思退理难同列。” 上曰:“有谓汤思退可用者。”次膺奏:“今日之事,恐非思 退能办。思退固不足道,窃恐误国家事。”乾道六年闰 五月卒,年七十九。次膺孝友清介,立朝謇谔,仕宦五 十年,无丝毫挂吏议。为政贵清静,先德化,所至人称 其不烦。善属文,尤工于诗。

    曾三复

    按《宋史》本传:“三复,字无玷,临江人。乾道六年进士。淳 熙末,为主管官告院,迁太府寺簿,历将作太府丞。登 朝数年,安于平进,搢绅称之。绍熙初,出知池州,改常 州。召为御史检法,拜监察御史,转太常少卿,进起居 舍人,迁起居郎兼权刑部侍郎。以疾告老,诏守本官 职致仕。三复性耿介,耻奔竞,故位不速进。在台馀两” 年,持论正平,不随不激。其没也,士论惜之。

    王自中

    按《宋史》本传:“自中字道甫,温州平阳人。少负奇气,自 立崖岸,繇是忤世。乾道四年,议遣归正人,自中伏丽 正门争论,且言:‘今内空无贤,外空无兵,当搜罗豪俊广募忠力,以图中原’。”坐斥徽州,放还。淳熙中,登进士 第,主舒州怀宁簿、严州分水令。枢密使王蔺荐召对, 帝壮其言,将改秩为籍田令,又俾举所知,且向用矣。 以谏疏罢。自中本韩彦古客,王蔺既荐之,上大喜。韩 彦直、彦质辈恐其为彦古报仇,力请交结于自中,而 密达意近习,谓自中受彦古赂,伏阙上书,荐彦古为 相。上遣人物色其事,中书舍人王信恒惧自中入台, 将不利于王淮,知彦直辈谮已行,亟请对,探上意,退 即走白右正言蒋继周,继周方敢劾奏。读至“受赂伏 阙”处,上曰:“卿可谓中其膏肓。”继周奏:“臣非不知孤踪 忤王蔺,但不敢旷职。”盖欲并中蔺以媚淮上,但喜继 周善论事,不知曲折如此。通判郢州,道除知光化军, 改信州。丁内艰,服阕还朝。光宗即位,迎谓曰:“朕得卿 名于寿皇,留为郎可乎?”言者不置。主管冲佑观,起知 邵州、兴化军,命下,而自中已病,庆元五年八月卒,年 六十。

    牛大年

    按《宋史》本传:“大年,字隆臾,扬州人。庆元二年进士,历 官将作监主簿。入对,言:‘人主所当先者,要以天命人 心之所系致念焉。夫以人主居富贵崇高之位,重而 承宗社之托,尊而为臣辟之戴,一指意而众莫敢违, 一动作而人孰敢议,然而天心靡常,则可畏也’。”又言: “今日士气亦久靡矣,宜体立国之意以振起之。”夫有 “扶持作兴之意,而后搢绅无贪名嗜利之习,无贪名 嗜利之习,而后有持正秉义之操。国家之休戚在士 大夫之风俗,而风俗之善恶在朝廷,惟陛下为之振 起,机栝一运,天下转移而风俗易矣。”迁军器监主簿、 大宗正丞、四川提举茶马兼权总领知黎州兼管内 安抚司公事、节制黎、雅州屯戍军马,加直宝章阁,为 工部郎官。入对,“请惩贪吏”,迁侍左郎中,进直华文阁、 浙东提点刑狱,迁守秘书少监、宗正少卿,升秘书监, 迁起居舍人,升起居郎兼崇政殿说书。以宝章阁待 制提举太平兴国宫,卒,特赠四官。大年清操凛然,所 至以廉洁自将。

    商飞卿

    按《宋史》本传:“飞卿字翚仲,台州临海人。淳熙初,由太 学登进士第,任无为军教授,累官至工部郎官。时韩 𠈁胄柄国,气焰熏灼,飞卿既至,未尝辄一造请,逾月 即丐去,提举福建路常平茶盐事,擢监察御史。以言 事迕𠈁胄,罢为奉常。请外,以秘阁修撰为荆湖南路 转运判官。后改司农卿,总领江东、淮西军马钱粮。金” 陵故有帅漕治所,合戎骑二帅,留钥、内侍号“六司”,宴 饮馈遗,费动万计。飞卿以身率俭,节缩浮苛,粮饷时 敛散,稍稍以裕闻。开禧中,就擢户部侍郎。𠈁胄将举 师,尝问饷计丰约,飞卿以实告。比调遣浩繁,不克支 属。有旨俾飞卿军前传宣抚劳,值金兵大至,几不免, 以忧卒。

    冯去非

    按《宋史》本传:“去非,字可迁,南康都昌人。父椅,字仪之, 家居授徒,所注《易》《书》《诗》《语》《盂》《太极图》《西铭辑说》《孝经 章句》《丧礼》《小学》、孔子弟子传、读《史记》及诗文志录,合 二百馀卷。去非,淳祐元年进士,尝干办淮东转运司, 治仪真,欧阳修东园在焉。使者黄涛欲以为佛寺,时 已许荐,去非力争不得,宁不受使者荐,谒告而去。宝” 祐四年,召为宗学谕。丁大全为左谏议大夫,三学诸 生叩阍言不可,帝为下诏禁戒,诏立石三学,去非独 不肯书名碑之下。方监察御史吴衍翁应弼劾诸生 下狱,去非复调护宗学生之就逮者。未几,大全签书 枢密院事。参知政事蔡抗去国,去非亦以言罢归。舟 泊金焦山,有僧上谒,去非不虞其为大全之人也,周 旋甚款。僧乘间致大全意,愿毋遽归,少俟收召。诚得 尺书以往,成命即下,去非奋然正色曰:“程丞相、蔡参 政牵率老夫至此,今归吾庐山,不复仕矣。斯言何为 至我?”绝之,不复与言。

    张山翁

    按《宋史高应松传》:“山翁字君达,普州人。景定三年进 士。德祐元年,为荆湖宣抚司干官。鄂守张晏然议纳 款,山翁以书谯让之。晏然既降,山翁被执军前,谕曰: ‘若降,不失作显官’。山翁酬对不属。行都官贾思贞义 之,贷不杀。后居黄鹄山,聚徒教授而终。”有《南纪、缁》《林 藏》《云山》《相锄》等集。

    家铉翁

    按《宋史》本传:“铉翁,眉州人。以荫补官,累官知常州,政 誉翕然。迁浙东提点刑狱,入为大理少卿,直华文阁, 以秘阁修撰充绍兴府长史,迁枢密都丞旨,知建宁 府,兼福建转运副使,权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浙西 安抚使。迁户部侍郎,权侍右侍郎,仍兼枢密都丞旨, 赐进士出身,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大元兵” 次近郊,丞相吴坚、贾馀庆檄告天下,守令以城降,铉 翁独不署。元帅遣使至,欲加缚,铉翁曰:“中书省无缚 执政之理。”坚奉表祈请于大元,以铉翁介之,礼成,不得命,留馆中。闻宋亡,旦夕哭泣,不食饮者数月。大元 以其节高,欲尊官之,以示南服,铉翁义不二君,辞无 诡对。宋三宫北还,铉翁再率故臣迎谒,伏地流涕,顿 首谢奉使无状,不能感动上衷,无以保存其国。见者 莫不叹息。文天祥女弟坐兄故,系奚官,铉翁倾橐中 装,赎出之,以归其兄壁。铉翁状貌奇伟,身长七尺,被 服俨雅。其学邃于《春秋》,自号“则堂”,改馆河间,迺以《春 秋》教授弟子。数为诸生谈宋故事及宋兴亡之故,或 流涕太息。大元成宗皇帝即位,放还,锡号“处士”,锡赉 金币,皆辞不受,又数年以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