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六百九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六百九十三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六百九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六百九十三卷目录

     谏诤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明二

      邹缉       萧仪

      范济       黄泽

      曾鼎       高泽

      白威       王敏

      严亨       王延广

      裴让       刘准

      张真       唐顺

      蒋文霆      沈连

      周程       张源

      李彬       骆得

      王政       敖如渊

      冯述       孔友谅

      姚泓       徐善惠

      邵厚亨      刘道成

      宋纶       曹纯

      李升       刘选

      吴整       何福全

      陈聚       李郁

      张良兴      王圭

      尹嵩       张显

      聊让       韩昌

      张泰       马孝祖

      黎近       徐鉴

      徐靖       胡仲伦

      郭佑       华敏

      田旸       徐镇

      商河       贾斌

      裴纶       张昭

      贺炀       郭循

      廖庄       单宇

      姚显       杨浩

      章纶       何观

      龚遂奇      高瑶

      李应祯      袁庆祥

      崔陞       彭纲

      苏章       周轸

      李旦       王纯

      章懋       庄昶

      黄仲昭      彭韶

      虎臣       邹智

    官常典第六百九十三卷

    谏诤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明二

    邹缉

    按《明外史》本传:“缉字仲熙,吉水人。洪武中,举明经,授 星子教谕。建文时,入为国子助教。成祖即位,擢翰林 侍讲。立东宫,兼左中允,屡署国子监事,进左庶子兼 侍讲。永乐十九年,三殿灾,诏求直言。缉上疏曰:‘陛下 肇建北京几二十年,工大费繁,调度甚广。冗官蚕食, 耗费国储。工作之夫,动以百万,终岁供役,不得躬亲 田亩,以事力作,犹且征求无艺,至伐桑枣以供薪,剥 桑皮以为楮。加之官吏横征,日甚一日。如前岁买办 颜料,本非土产,动科千百,民相率敛钞,购之他所。《大 青》一斤,价至万六千贯。及进纳,又多留难,往复展转, 当须二万贯钞,而不足供一柱之用’。”其后既遣官采 之产所,而买办犹未止。盖缘工匠估“计,多派牟利,而 不顾民艰至此。夫京师天下根本,人民安则京师安, 京师安则国本固而天下安。自营建以来,工匠小人 假托威势,驱迫移徙,号令方施,庐舍已坏。孤儿寡妇 哭泣叫号,仓皇暴露,莫知所适。偶得一措足地,又复 驱令他徙,至有三四徙不能定者。及其既去,而所空 之地经月逾时,工犹未及。此陛下所不知,而人民疾 怨者也。贪官污吏,遍布内外,剥削及于骨髓。朝廷每 遣一人,即是其人养活之计。虐取苛求,初无限量。有 司承奉,惟忧不及。间有廉强之吏,不事干媚者,辄肆 谗毁,动加罪谴。是以使者所至,有司公行货赂,剥下 媚上,有同交易。夫小民所积几何,而内外上下诛求 如此!今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水旱相仍,民至剥树皮、 掘草根以食,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 活。而京师乃聚僧道万馀,日耗廪米百馀石,此夺民 食以养无用也。朝廷岁令天下织锦铸钱,遣内官买 马外蕃所出常数千万,而所取曾不能一二耗费中 国糜敝人民,莫甚于此。且钱出外国,自昔有禁,今乃 竭所有以与之,可谓失其宜矣。马至虽多,类皆驽下, 责民牧养,骚扰殊甚。及至死伤,辄令赔补。马户贫困, 更鬻妻子,此尤害之大者。漠北降人,赐居室,盛供帐意欲招其同类也。不知来者皆怀窥觇,非真远慕王 化,甘去乡土。宜于来朝之后,遣归本国,不必留为后 日子孙患。至宫观祷祠之”事,有国者所当深戒。汉武 锐求,卒无少验。古人有言“淫祀无福”,况事无益以害 有益,蠹财妄费者乎?凡此数事,皆下失民心,上违天 意,怨讟之兴,实由于此。夫奉天殿者,所以朝群臣,发 号令,古所谓明堂也,而灾首及焉,非常之变也。非省 躬责己,大布恩泽,改革政化,疏涤天下穷困之人,不 能回上天“谴怒。前有监生生员以单丁告乞侍亲,因 而获罪遣戍者,此实有亏治体。近者大赦,法司执滞 常条,所当赦者,尚复拘系,并宜湔洗。凡臣所言,皆天 下大计,所以保安宗社,收拾人心,挽回天意,为国家 千万年无穷之命脉者也。且国家所恃以久长者,惟 天命人心,而天命常视人心为去留。今天意如此,不 宜劳民。当还都南京,奉谒陵庙,告以灾变之故,保养 圣躬,休息于无为。毋听小人言,复有所兴作,以误陛 下于其后也。”书奏,不省。帝素刚愎,恶直谏。时三殿初 成,方以定都诏天下,忽罹火灾,颇惧,下诏求言及言 者斥时政,帝不怿。而大臣复多希旨诋言者,帝于是 发怒,谓言事者谤讪,下诏严禁之,犯者不赦。侍读李 时勉、侍讲罗汝敬俱下狱,御史何忠、罗通、郑维桓、徐 瑢,给事中柯暹俱左官交趾,惟缉与主事高公望、庶 吉士杨复得无罪。缉博极群书,居官勤慎,清操如寒 士。明年卒于官。子循,宣德中为翰林待诏,请赠父母。 帝谕吏部曰:“曩皇祖征沙漠,朕守北京,缉在左右,陈 说皆正道良臣”也,其予之。

    萧仪

    按《乐安县志》:仪字德容,号冰蘗,山湾人。由进士任吏 部主事。永乐中,与同僚陈艮进疏,谪戍南交。两人同 舟唱和,有《南行纪咏》。科道疏,有“萧仪、陈艮人所不敢 言而能言之,今臣亦人所不敢救而独能救之”之语。 遂中途召还。后三殿灾,仪应直言,诏言息营造,远小 人激射太甚,或有止之者,仪毅然不顾,为构陷,下狱 而卒。

    范济

    按《明外史》本传:“济,元进士。洪武中,以文学举,为广信 知府,坐累谪戍兴州。宣宗即位,济年八十馀矣,诣阙 言八事。其一曰楮币之法,昉于汉之皮币。至唐有飞 钱,宋有会子,元因之,造元统交钞,以丝为本,白金五 十两易丝钞百两。后又造中统钞,一贯当交钞一两, 二贯当白金二两。久而物重钞轻,公私俱敝,乃造至 《元钞》”,与“《中统》钞”兼行,至元钞一贯当中统钞五贯,子 母相权,新陈通用。又令民间以昏钞赴平准库,中统 钞五贯得换至元钞一贯。又其法,日造万锭,共计官 吏俸稍、内府供用若干,天下正税杂课若干,敛发有 方,周流不滞,以故久而通行。太祖皇帝造《大明宝钞》, 以钞一贯当白金一两,民欢趋之。迄“今五十馀年,其 法稍弊,亦由物重钞轻所致。愿陛下因时变通,重造 宝钞,一准洪武初制,使新旧兼行,取元时所造之数 而增损之,审国家度支之数而权衡之,俾钞少而物 多,钞重而物轻。严伪造之条,开倒换之法,推陈出新, 无耗无阻,则钞法流通,永永无弊。”其二曰:“备边之道, 守险为要。若朔州、大同、开平、宣府、大宁,乃中国之藩 垣,边徼之门户,土可耕,城可守,宜盛兵防御,广开屯 田,修治城堡,谨烽火,明斥堠,寇至毋贪小利,毋轻远 求,以饱待饥,以逸待劳,坚壁清野,使无所得。俟其惫 而击之,得利则止,毋穷追,毋深入,此守边大要也。”其 三曰:“兵不在多,在于堪战。比者多发为事官吏人民 充军塞上,非白面书生,则老弱病废。遇有征行,有力 者得免,贫弱者备数。器械不完,糗粮不具,望风股栗, 安能效死!今宜选其壮勇,勤加训练,馀但令乘城击 柝,趋走牙门,庶几各得其用。”其四曰:“兵之病民,莫甚 于勾军有差。官至六七员者,有力交结及畏避征调 之徒,重贿官吏得遣。既至州县,擅作威福,迫胁里甲, 恣为奸私。无丁之家,诛求不已。有丁之户,诈称死亡, 托故留滞,久而不还。及还,则以所得财物遍贿官吏, 朦胧具覆。究其所取之丁,十不得一。欲军无缺伍难 矣。自今军士有故,令各卫报都督府及兵部,府部牒 布政、按察司,令府州县准籍贯姓名勾取送卫,则骚 扰之弊,自然杜绝。”其五曰:“洪武中,令军士七分屯田, 三分守城,最为善策。比者调度日繁,兴造日广,虚有 屯种之名,田多荒芜。一兵之力,兼养马、采草、伐薪、烧 炭,杂役旁午,农业焉能不废?唐置府兵,无事则兵散 为农,有事则农聚为兵。行之既久,斗米三钱,外户不 闭。今国家舆图,南极交、广,北至绝漠,东接朝鲜,西界 玉门,边城万里,烽堠相望。愿敕诸边将课卒垦荒,限 以顷亩,官给牛种,稽其勤惰,明赏罚以示劝惩,则塞 下田可尽垦,转饷益纾诸边富实。计无便于此者。”其 六曰:“学校者风化之源,人材所自出。贵明体适用,非 徒较文艺而已也。洪武中,妙选师儒,教养甚备,人材 彬彬可观。迩来士习委靡,立志不弘,执节不固。平居无刚方正大之气,安望其立朝为名公卿哉!今宜选 良士为郡县学官,择民间子弟性行端谨者为生徒, 训以经史,勉以节行,俟其有成,贡于国学,择廷臣有 德行者为祭酒、司业,磨砻砥砺,使其气充志定,卓然 成材,然后举而用之,以任天下国家事,无难矣。”其七 曰:“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汉高帝解平城之 围,未闻萧、曹劝以复仇;唐太宗御突厥于便桥,未闻 房、杜劝以报怨。古英君良相,不欲疲民力以夸武功, 计虑远矣。”洪武初年,尝赫然命将,欲清沙漠。既以馈 运不继,旋即颁师,遂撤东胜卫于大同,塞山西阳武 谷口,选将练兵,扼险以待。自时厥后,内修政教,外严 边备,广屯田,兴“学校,罪贪吏,徙顽民。不数年间,朵儿 只巴献女,伯颜帖木儿、乃儿不花等相继擒获,纳哈 出亦降。此专务内治,不勤远略之明效也。”伏望远鉴 汉、唐,近法太祖,毋以穷兵黩武为怏,毋以犁庭扫穴 为功,弃捐沙漠不毛之地,休养中华冠带之民,俾妇 不孀老,不独竭力于田桑,尽心于庠序,边塞无伤痍 “之苦,闾里绝呻吟之声。将无幸功,士无夭阏,远人自 服,荒外自归,国祚灵长于万年矣。”其八曰:“百官不在 众,在乎得人。国家承大乱后,因时损益,以府为州,以 州为县。继又裁并小县之粮不及俸者,量民数以设 官。民多者县设丞簿,少者知县典史而已。其时官无 废事,民不愁劳。今藩臬二司及府州县官,视洪武中 再倍。政愈不理,民愈不宁,奸弊丛生,诈伪滋起。甚有 官不能听断,吏不谙文移,乃容留书写之人。在官影 射,贿赂公行,狱讼淹滞,皆官冗吏滥所致也。望断自 宸衷,凡内外官吏并依洪武中员额,冗滥者悉汰,则 天工无旷,庶绩咸熙,而天下大治矣。”奏上,命廷臣议 之。尚书吕震以为文辞冗长,且事多已行,不足采。帝 曰:“所言甚有学识,多契朕心,当察其素履以闻。”震乃 言济故进士,曾守郡,坐事戍边。帝曰:“惜哉斯人!令久 淹行伍,今犹足用。”震曰:“年老矣。”帝曰:“国家用人,正须 老成,但不宜任以繁剧耳。”乃以济为儒学训导。

    黄泽

    按《明外史》本传:泽,闽县人,永乐十年进士。擢河南左 参政。南阳多流民,拊循使复业。尝率丁役赴北京,周 恤备至。久之,调湖广。仁宗即位,入觐,言时政,多见采。 宣宗立,下诏求言。泽上疏言正心恤民、敬天纳谏、练 兵重农、止贡献、明赏罚、远嬖佞、汰冗官十事。其言远 嬖佞也,略曰:“刑馀之人,其情幽阴,其虑险谲。大奸似 忠,大诈似信,大巧似愚。一与之亲,如饮醇酒,不知其 醉,如噬甘腊,不知其毒。宠之甚易,远之甚难。是以古 者宦寺不使典兵干政,所以防患于未萌也。涓涓弗 塞,将为江河。此辈宜一切疏远,勿使用事。汉唐已事, 彰彰可监。”当成祖时,宦官稍稍用事,宣宗寖以亲幸, 泽于《十事》中,此为尢切。帝虽嘉叹,不能用也。其后设 内书堂,而中人多通书晓文义。宦寺之盛,自宣宗始。 世以泽为知言。宣德三年擢浙江布政使,复上言平 阳、丽水等七县银冶宜罢,并请尽罢诸坑冶。语甚切。 帝叹息曰:“民困若此,朕何由知。”遣官验视,酌议以闻。 泽初有政绩,后稍肆怒。盐运使丁镃不避道挞之,为 所奏。巡按马谨并劾泽九载秩满,自出行县,敛白金 三千两偿官物,且越境过家。遂逮下狱,黜为民。始,太 祖不设谏官,宣宗时或以为言。帝曰:“祖宗设官自有 定制,朕不得增损。今中外大小臣皆得建言,听之无 忤,所得不更多乎?”是以永乐、洪熙、宣德之间,方面大 吏、郡邑小官及士卒氓庶言事者甚众。沿及英、景,而 此风“犹未衰”云。

    曾鼎

    按《明外史黄泽传》:“‘鼎,永丰人,永乐十年进士,为广东 佥事。宣德中,上疏言:广东、浙江、江西寺观田动千百 顷,谓之寄庄,致贫民无田而有田者,差徭日重,乞勘 治之’。报可。”

    高泽 白威 王敏

    按《明外史黄泽传》:“高泽,义乌教谕也。永乐初,上书言 臣民有所论奏,宜假辞色,使各尽其情。帝嘉之,以其 书示廷臣。寻坐事谪戍。仁宗嗣位,复上书言时事。召 至,帝已晏驾,宣宗即用为兵科都给事中。白威,安邑 教谕也,言民饥,吏不加恤,催科不已,乞以税粮折输 钞帛。仁宗监国,从其请,且黜县令,而以威为安邑知” 县,寻擢御史。王敏,郫县训导也,言“郫、彭盗贼纵横,乞 命廉能大臣克期殄灭。”

    严亨

    按《明外史黄泽传》:“亨,灌县阴阳学训术也。请筑都江 四十四堰。”

    王延广

    按《明外史黄泽传》:“延广博白县吏也,言郁林四县,岁 运九万石输梧州,陆运繁费,而梧州蓄积有馀,请从 水道改输廉州。”

    裴让

    按《明外史?黄泽传》:“让,孟渎河闸官也,言河自兰陵沟至奔牛镇,淤浅不利漕,请发民疏治。”

    刘准

    按《明外史黄泽传》:“准肃府伴读也,言边卫入粟中盐, 官吏为奸,多入糠秕,戍卒终年不饱,请严禁饬。”诏并 听许。

    张真 唐顺 蒋文霆 沈连

    按《明外史黄泽传》:“‘甘州卫卒张真言,皇上武定天下, 宜讲求治道,施仁以收人心,纳谏以通下情,别是非, 审好恶,求逸民,征有道,广公田,厚俸禄,省刑罚,薄税 敛,袭替幼官,不娴武略,不可使备边,请调之内地’。帝 嘉之,赐衣一袭、钞千贯。”沈阳卫卒唐顺,请开卫河,置 仓廒,受南方运粮转输北京。开平卫卒蒋文霆言,“有 司采办物料钱入里胥,民百不得一二。或非其上所 有,多方购求,辄至破产。旌表节义,所以维风俗。而州 县吹索吏胥要贿,不应辄沮毁。”帝顾礼部侍郎宋礼 曰:“顷下诏求言,而言者无几。此卒志为国,其赐之衣 钞。卿等亦毋默默取守位而已。”其后茂州卒沈连言: “旧制,禁绵布出境,威、茂、叠溪去通番处甚远,若概断 之,军士何以为衣!乞稍弛内地禁。茂州,古成都属郡, 其民颇知礼法,非若生羌。宜开学设教,使沐圣化。”诏 并从之。

    周程 张源 李彬 骆得 王政

    按《明外史黄泽传》:“嘉定民周程请疏吴淞江。秦州民 张源言:巩昌、临洮民输粮甘州,道远人畜多死,请改 输兰县。”阜城民李彬言:“诏书以罪编发为民种田,年 及七十孤独莫赡者,归其故籍。今本郡谪为民者众, 虽年未七十,而残疾孤贫乞食求活者十常四五,乞 并许遣还。”滦城老人骆得言:“县久不雨,乞以钞布贷” 秋粮。亦皆施行。而高唐民王政以言事擢给事中。

    敖如渊

    按《明外史黄泽传》:“新喻致仕大使敖如渊,以言事命 署临江府事,尤异数云。”

    冯述

    按《明外史黄泽传》:“仁宗时,广宁卒,冯述言三事:一、辽 东二十四卫,止五卫有学,馀乞并建,以厚风俗。一、朝 廷岁赐辽东军士冬衣布絮,皆于旅顺口关领,乞就 近颁发,以顺人情。一、辽东驿路由锦、瑞二州,二州相 去三百里,多荒山茂林,寇骑出没。乞于中间筑城置 卫。皆报可。”

    孔友谅

    按《明外史黄泽传》:“友谅,长洲人,永乐十六年进士,改 庶吉士,出知双流县。宣宗初,上言六事。一曰科举所 以求贤,必须文行相称。今秋闱取士,动一二百人,率 多侥幸,会试下第,十常八九,其登第者或品素劣,不 足供任使。请于开科之岁,详核诸生行履,乃许入试, 庶不收浮薄士,而国家得真才之用。二曰禄以养廉, 禄入过薄,则生事不给,责其为廉吏,殆非人情。国朝 制禄之典,视前代为薄。今京官及方面官稍增俸禄, 其馀大小官自折钞外,月不过米二石,不足食数。人 仰事俯育,与道路往来,费安所取资?贪者放利行私, 廉者终窭莫诉。请量增官俸,俾俯仰有资。然后严贪 墨之诛,则无辞矣。三曰古者赋役,量土地,验丁口,不 责所无,不尽所有。今自常赋外,复有和买、采办等事。 自朝廷视之,不过令有司支官钱平买而已。然无赖 之辈,关通吏胥,垄断货物,巧立辨验折耗之名,科取 数倍,奸弊百端。乞尽停采买,减诸不急之务,则国赋 有常,民力不困矣。”其三事,言者多及之,不具载。宣德 八年,命吏部择外官有文学者六十八人试之,得友 谅及进士胡端桢等七人,悉令办事六科。居二年,皆 授给事中,惟友谅未授官而卒。

    姚泓 徐善惠 邵厚亨 刘道成 宋纶

    曹纯

    按《明外史黄泽传》:洛阳知县姚泓言:“其县旧输米,今 伊水不能溉田,请改纳粟。”乐昌知县徐善惠言:“县多 稻少麦,民以稻易麦输官,不若止令输米。”怀柔知县 邵厚亨言:“自黄花镇东至红螺山,去陵寝已远,乞弛 樵采禁。”黄岩知县刘道成言:“所治堤堰颓废,乞如旧 制设通判,专督农田水利。”湘阴知县宋纶言:“县民养 官牛百五十头,岁输租三百馀石。今牛死已久,而输 租不已,请除之。”益都知县曹纯言:“《诏书》除复业民逋 租,而县民逋三千馀石,户部犹催征,乞尽蠲免。”

    李升 刘选 吴整 何福全 陈聚 李郁

    按《明外史黄泽传》:吴江县丞李升言,“太湖下流白茆 港诸所宜疏浚。”如皋县丞刘选言,“洪武中,县民五户 养一马,民田免其租,官田半租。今马户课孳生驹甚 急,而田租如故,乞如例优免。”淳化县丞吴整言:“臣过 卫辉,见缘河多浮尸,及前阻钞被枭戮者,弃骸道路, 乞官为掩瘗。”万全县丞何福全言,“县旧四千七百馀 户,今多死亡,存者代输税,乞酌除之。”河间主簿陈聚 言:“方春民饥,宜发廪以赈。”定襄主簿李郁言:“县有故 渠,溉田六百馀顷,宜亟浚治

    张良兴 王圭

    按《明外史黄泽传》:“和州吏目张良兴言,麻、澧二湖堤 久不治,渰民田五万馀顷,宜急修筑。宁晋典史王圭 言,天旱伤稼,乞除秋租。诏并允行。”

    尹嵩

    按《明外史黄泽传》:“华容人尹嵩以儒士言太宗建立 两京,定都幽燕,控制北边,长驭远驾,计虑甚深远。然 南京创业地,江山雄固,水陆四通,国用所需,民力易 办,转输朝贡,道里适均。乞命勋旧重臣留守北京,练 兵开屯,以谨边备。皇上回銮南京,顺中外臣民之望, 郡邑长贰不宜参用吏员,百官俸禄及师生廪膳,宜 如《洪武中》全支粟米,不当折钞。”言甚切,廷议不果行。

    张显

    按《明外史黄泽传》:“辽东三万卫军士张显言:‘永乐二 十年,臣在辽阳,见北寇薄城,都指挥王真拒之。都指 挥周兴等城守,约炮举出援。真深入遇伏,屡鸣炮。兴 等不救,真援绝,遂亡指挥以下二百馀人。又开原降 人作乱,都指挥王雄等坐视,纵其剽掠。辽海卫千户 孙茂率死士夺东门,力战中流矢死。尚未褒录’。”夫辽 “地南有倭,东有朝鲜,西北皆寇,身死泯然无闻。敌再 至,孰肯为朝廷尽力?且怯如周兴辈,享爵禄,拥妻子, 而死事如茂者,恤赠不及,赏罚无章,孰甚于此。”帝善 其言,令速勘以闻。

    聊让

    按《明外史黄泽传》:“让,兰州人,军家子也。好学有志尚, 明习时务。景帝嗣位,惩王振蒙蔽,大辟言路吏民皆 得上书言事。让乃于景泰元年六月诣阙陈数事,其 略曰:‘迩岁土木繁兴,异端盛起,番僧络绎,污吏纵横。 相臣不正其非,御史不劾其罪,上下蒙蔽,民生凋瘵, 狡寇犯边,上皇播越。陛下枕戈尝胆之秋,可不拔贤 举能,一新政治乎?昔宗岳为将,敌国不敢呼名;韩范 镇边,西贼闻之破胆;司马光居相位,强邻戒勿犯边。 今宜延访智术才能之士,布满朝廷,则也先必畏服, 而上皇可指日还矣。大臣阳也;宦寺阴也;君子阳也; 小人阴也。近日食、地震,阴盛阳微,谪见天地。望陛下 总揽乾纲,抑宦寺使不得预政,遏小人俾不得居位, 则阴阳顺而天变弭矣。天下治乱,在君心邪正。愿陛 下涵养克治,多接贤士大夫,少亲宦官宫妾,自能革 奢靡,戒游佚,而心无不正矣。尧立谤木,恐人不言所 以圣;秦除谥法,恐人议己所以亡。望陛下广从谏之 量,旌直言之臣,则国家利弊,闾阎休戚,臣下岂敢有 顾忌不言者哉’?”《苏子》曰:“平居无犯颜敢谏之臣,则临 难必无伏节死义之士。愿陛下恒念是言而审察之。” 书奏,帝颇嘉纳之。后四年,让登进士,官知县,卒。

    韩昌 张泰 马孝祖 黎近 徐鉴 徐靖

    按《明外史黄泽传》:“山阴韩昌上书,劝帝以天命为心, 祖宗为法,总权纲,明政体,重庙堂之职,伸台谏之气, 别白士大夫之论。帝褒答焉。时中外上书者甚众。其 著者,麻阳教谕张泰,陈三事,劝帝孝两宫,悌上皇,奋 威武。昌平诸生马孝祖,候选知县黎近,国子生徐鉴, 皆切言时事。而留守左卫小旗徐靖,愤富豪纳粟,皆” 授锦衣官,奏乞调卫,从之。于是纳粟无留宿卫者。

    胡仲伦 郭佑

    按《明外史黄泽传》:“仲伦,云南盐课提举司吏目,坐事 入都。会上皇蒙尘,也先欲妻以妹,上皇因遣广宁伯 刘安入言于景帝,仲伦上疏争之,言今日事不可屈 者有七:降万乘之尊,与偕婚媾,一也;敌假和议,使我 无备,二也;必欲为姻,骄尊自大,三也;索金帛,使我坐 困,四也;以送驾为名,乘机入犯,五也;逼上皇手诏,诱 取边城,六也;欲求山后之地,七也;稍从其一,大事去 矣。曩上皇在位,王振事权,忠谏者死,鲠直者戍,君子 见斥,小人骤迁,章奏多决中旨。黑白混淆,邪正倒置。 闽、浙之寇方殷,瓦刺之衅大作。陛下宜亲贤远奸,信 赏必罚,通上情,达下志。卖国之奸,无所投隙;仓卒之 变,末由发机。朝廷自此尊,天下自此安矣。”帝嘉纳焉。 至景泰二年,监生郭佑上书言兵事。其略曰:“逆贼犯 顺,上皇蒙尘,此千古非常之变,百世必报之仇也。今 使臣之来,动以数千,务骄蹇以责望于我,而我乃隐 忍姑息。致贼势日张,我气日索。求和与和,求战与战, 是和战之权不在我而在贼也。愿陛下结人心以固 国本,亲贤良以厚国脉,广储蓄以坚国命,练将士以 壮国气。正分定名,裁之以义。如桀骜侵轶,则提兵问 罪,使大漠之南,不敢有匹马阑入,乃可保百年无虞。 不然西北力罢,东南财竭,不能一日安枕矣。昨以国 用耗乏,谋国大臣欲纾一时之急,令民纳粟者赐冠 带。今军旅稍宁,行之如故。农工商贩之徒,不校贤愚, 惟财是授。骄亲戚,夸乡里,长非分之邪心;赃污吏罢 退为民,欲掩闾党之耻;纳粟纳草,冠带而归。前以冒 货去职,今以输货得官,何以禁贪残,重名爵?况天下 统一,藏富在民,未至大不得已而举措如此,是以空

    乏,启寇心也。”章下廷议,格不行
    考证

    华敏 田旸 徐镇 商河 贾斌 裴纶

    按《明外史黄泽传》:敏,南京锦衣卫军馀也。意气慷慨, 读书通大义。愤王振乱国,与侪辈言,辄裂眦怒詈。景 泰三年九月,乃上书曰:‘近年以来,内官袁琦、唐受喜、 宁王振专权害政,致国事倾危。望陛下防微杜渐,总 揽权纲,为子孙万世法。不然,恐祸稔萧墙,曹节、侯览 之害复见于今日’。”臣虽贱陋,不胜痛哭流涕,谨以虐 军害民十事,为陛下痛切言之。“内官家积金银,富珠 玉,累室兼籯,从何而至?非内盗府藏,则外脧民膏,害 一也。怙势矜宠,占公侯邸舍,兴作工役,劳扰军民,害 二也。家人外亲,皆市井无籍之子,纵横豪悍,任意作 奸,纳粟补官,贵贱淆杂,害三也。建造佛寺,耗费不赀, 营一己之私,破万家之产,害四也。广置田庄,不入赋 税,寄户郡县,不受征徭,阡陌联亘,而民无立锥,害五 也;家人中盐,虚占引数,转而售人,倍支巨万,坏国家 法,豪夺商利,害六也;奏求塌房,邀接商旅,倚势赊买, 恃强不偿,行贾坐敝,莫敢谁何,害七也;卖放军匠,名 为伴当,俾办月钱,致内府监局,营作乏人,工役烦重, 并力不足,害八也;家人贸置物料,所司畏惧,以一科 十,亏官损民,害九也。监作所至,非法酷刑,军匠涂炭, 不胜怨酷,害十也。”章下礼部,寝不行。先是,元年正月, 临洮府同知田晹言:监军内臣不宜擅兵事。帝以祖 制格之。及闰正月,工部办事吏徐镇亦建言二事,中 言:“刑馀之人不侍君侧。高皇帝惩汉、唐弊,弗令预政 典兵,但使守阍传命。迩者王振专政,又引郭敬辈为 心腹,出监边军,致国事溃坏。乞陛下悉停罢之。”事下 所司,亦报罢。其年八月,山西都司令史商河贾斌又 疏言宦官,其略曰:“汉桓帝归权宦官,唐文宗受制家 奴,宋徽钦阍寺专国,此皆前王覆辙,后所当鉴者也。 臣采史传所记直谏尽忠守节之士,名《忠义集》,而恃 宠蠹政之宦官可为鉴戒者附焉。釐成四卷,敬进阙 廷,乞命工刊布之。臣僚观感,而阉寺不得纵其奸宄 之私。礼部以其言当乞垂鉴纳,不必刊行。帝报闻。至 十月,山东右布政使裴纶上言:山东内地与边塞殊, 既有巡抚洪英,复令内官唐广来镇。请下廷议,凡非 边境,悉召还京。帝不悦,责令陈状。大科给事中皆言 “内外镇巡官俱受朝廷委托,第从人生事,有如纶所 陈者。”帝意稍解,乃诏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官廉访犯 者执以闻。纶服罪乃已。纶,监利人,起家进士,后坐赃 为民。

    张昭 贺炀

    按《明外史黄泽传》:“昭天顺初为忠义前卫吏。英宗复 辟甫数月,欲遣都指挥马云等使西洋,廷臣莫敢谏。 昭闻之,上疏曰:‘安内救民,国家之急务;慕外勤远,朝 廷之末策。汉光武闭关谢西域,唐太宗不受康国内 附,皆深知本计者也。今畿辅山东仍岁灾歉,小民绝 食逃窜,妻子衣不蔽体,被荐裹席鬻,子女无售者,家 室不相完,转死沟壑,未及埋瘗,已成市脔。此可为痛 哭者也。望陛下用和番之费,益以府库之财,遣使急 赈恤,庶饥民可救’。”奏下公卿博议,言云等已罢遣,宜 籍记所市物俟命。帝命姑已之。至三年秋,建安老人 贺炀亦上书论时事,言:“今铨授县令,多年老监生,逮 满九载,年几七十,苟且贪污。宜择年富有才能者,其 下僚及山林抱德士,亦当推举。曩景泰朝录先贤颜、 孟、程、朱子孙,授以翰林博士,俾之奉祀。然有官无禄, 宜班给,以昭崇儒之意。黄干、刘爚、蔡沈、真德秀配祀 朱子,亦景泰间,从佥事吕昌之请,然未入祝辞,宜增 补。预备义仓,本赈贫民,乃豪猾多冒支不偿,致廪庾 空虚。乞令出粟义民”,各疏里内饥民,同有司散放。未 几,又言:“朝廷建学立师,将以陶镕士类,而师儒鲜积 学,草野小夫,夤缘津要,初解《兔园》之册,已厕鹗荐之 群。及受职泮林,猥琐贪饕,要求百故,而授业解惑,莫 措一辞。生徒亦往往玩愒岁月,佻达城阙,待次循资, 滥升太学,侵寻老耄,幸博一官,但廑身家之谋,无复 功名之念。及今不严甄选,人材日陋,士习日非矣。”帝 善其言,下所司行之。

    郭循

    按《明外史陈祚传》:“‘循字循初,庐陵人。由进士为刑部 主事,有才誉。宣宗拓西内皇城,颇修离宫别馆,循上 疏言土木不当兴,劳民妨国’。语切直,命以毡裹至大 内,亲诘问之,抗对无所屈。帝益怒,射伤其颅,血流被 面,仍下锦衣狱。正统初,赦复职。寻进郎中。以尚书魏 源荐,擢广东参政,有剿寇功。景泰初卒。”

    廖庄

    按《明外史》本传:“庄字安止,吉水人。宣德五年进士。八 年改庶吉士。与知县孔友谅等七人历事六科。英宗 初,授刑科给事中,有敢言声。正统二年,御史元亮请 如诏书蠲边军侵没粮饷,不允。按察使龚𬭼亦请如 诏书宥盗犯未获者。帝已赐允,而法司寝不行。庄以 诏书当信,上章争之。五年,诏京官出修荒政,兼征民” 逋庄。虑使者督趣困民,请宽灾歉州县,俟秋成。帝多从其请。赈荒陕西,全活甚众。还奏宽恤九事,多议行。 杨士奇家人犯法,偕同官论列。或曰:“独不为杨公地 乎?”曰:“正所以为杨公也。”八年,大理寺官皆下狱,命与 御史张骥仝署寺事。逾月,即以为左寺丞。久之,迁南 京大理左少卿。南刑部侍郎齐韶者,王振私人。奸人 陈玞与所亲贾福争袭指挥职。韶纳玞贿,欲夺福官 与之,为庄所驳。韶捶福至死,被逮,玞亦诬庄,俱征下 诏狱。时韶已失欢于振,而他罪并发,竟戮于市,庄乃 得释。景泰五年七月,上疏曰:“臣曩在朝,睹上皇遣使 册封。陛下每遇庆节,必令群臣朝谒东庑,恩礼隆洽, 群臣皆感叹,谓上皇兄弟友爱如此。今陛下奉天下 以事上皇,愿时时朝见南宫,或讲明家法,或商略治 道,岁时令节,俾群臣朝见,以慰上皇之心。如此,则孝 弟刑于国家,恩义通于神明,灾可弭而祥可召矣。太 子者,天下之本,上皇之子,陛下之犹子也。宜令亲儒 臣,习书策,以待皇嗣之生,使天下臣民晓然知陛下 有公天下之心,岂不美与!盖天下者,太祖、太宗之天 下。仁宗、宣宗继体守成者,此天下也。上皇北征,亦为 此天下也。今陛下抚而有之,宜念祖宗创业之艰难, 思所以系属天下之人心。即弭灾召祥之道,莫过于 此。”疏入,不报。明年,庄以母丧赴京关给勘合,诣东角 门朝见。帝忆庄前疏,命廷杖八十,谪定羌驿丞。天顺 初,召还。时母丧未终,复遭父丧。特予祭葬,命起复,仍 官南京。天顺五年擢礼部右侍郎,寻调刑部,俱在南 京。成化初,为刑部左侍郎。逾年卒。赠尚书,谥恭敏。庄 好刚使气,喜面折人过,而实坦怀无芥蒂。然不屑细 谨,好宾客为欢狎。既官法司,或劝稍屏往来,远嫌疑。 庄笑曰:“昔人有言,臣门如市,臣心如水;吾无愧吾心 而已。”卒之日,无以为殓,众裒钱助其丧。

    单宇 姚显 杨浩

    按《明外史》本传:“宇字时泰,临川人。正统四年进士。除 嵊县知县。驭吏严,吏欲诬奏宇,宇以闻,坐不并上,吏 奏下狱。事白,调诸暨。遭丧,服除,待铨京师。适英宗北 狩,宇愤中官监军诸将不得专进止,致丧师,疏请尽 罢之,以重将权,景帝不纳。初,王振佞佛,请帝岁一度 僧。其所修大兴隆寺,日役万人,靡帑数十万,闳丽冠” 京都。英宗为赐号第一丛林,命僧大作佛事,躬自临 幸,以故释教益炽。至是宇上书言:“前代人君,尊奉佛 氏,卒致祸乱。近男女出家累百千万,不耕不织,蚕食 民间,营构寺宇,遍满京邑,所费不可胜纪。请撤木石 以建军营,销铜铁以铸兵仗,罢遣僧尼,归之民俗,庶 皇风清穆,异教不行。”疏入,为廷议所格,复知候官。而 咸阳姚显以乡举入国学,亦上言:“曩者修治大兴隆 寺,穷极壮丽。又奉僧杨某为上师仪从侔王者,食膏 粱,被组绣,藐万乘若弟子。今上皇被留贼庭,乞令前 赴瓦剌化谕。也先诚能奉驾南还,庶见护国之力。不 然,佛不足信,彰彰明矣。”当景泰时,廷臣谏事佛者甚 众,帝卒不能从。而中官兴安最用事,佞佛甚于振请。 帝建大隆福寺,严壮与兴隆并。四年三月,寺成,帝克 期临幸,河东盐运判官杨浩切谏,乃止。宇好学,有文 名,三为县,咸以慈惠闻。居候官久之,卒显。后为齐东 知县,移武城,公廉刚正。用巡抚翁世资荐,擢太仆丞。 浩,济宁人,由乡举入国学。除官未行,遂抗疏,声誉籍 甚。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

    章纶

    按《明外史》本传:“纶字大经,乐清人。正统四年进士。授 南京礼部主事。景泰初,召为仪制郎中。纶见国家多 故,每慷慨论事,尝上《太平十六策》,反复万馀言。也先 既议和,请力图修攘以待其变。中官兴安请帝建大 隆福寺成。帝将临幸,纶言:‘万乘之重,不可临异端之 宫。史官书之,实累圣德’。时河东盐运判官济南杨浩” 除官未行,亦上章谏,帝即罢幸。浩后累官巡抚延绥, 右副都御史。纶又因灾异请下诏求致变之由。上示 撤乐减膳之敬,下推恤灾救民之仁,节滥赏之费,罢 冗官之俸,慎差遣之扰,修义仓,汰僧徒。语颇切至。五 年五月复陈《修德弭灾十四事》,曰谨天戒,任燮理,养 圣躬,节幸御,崇俭约,勤德政,敦孝弟,慎赏赉,重名爵, 革巡抚,择重臣,辨异端,却贡献,汰冗官。其大者谓内 官不可干外政,佞臣不可假事权,后宫不可盛声色。 凡阴盛之属,请悉禁罢。而其言敦孝弟,谓:“孝弟者,百 行之本,愿退朝后,朝谒两宫皇太后,修问安视膳之 仪。上皇君临天下十有四年,是天下之父也。陛下亲 受册封,是上皇之臣”也。上皇远在塞外,下诏传位,是 以天下让也。陛下与上皇虽殊形体,实同一人。伏读 奉迎还宫之诏曰:“礼惟加而无替,义以卑而奉尊。”望 陛下允蹈斯言,或朔望,或节旦,率群臣朝见延和门, 以展友于之情,实天下之至愿也。更请复汪后于中 宫,正天下之母仪;还沂王于储位,定天下之大本。如 此,则“和气充溢,灾沴自弭。”疏入,帝大怒。时日已暝,宫 门闭,乃传旨目门隙中出,立执纶,系诏狱。越二日,锺

    同亦下狱,榜掠惨酷,逼引主使及交通南宫状,濒死
    考证
    卒无一语。会大风扬沙,昼晦,狱得稍缓,令锢之。明年

    杖廖庄阙下,因封杖就狱中。杖纶、同各百。同竟死。纶 死复苏,系如故。英宗复位,郭登言纶与廖庄、林聪、左 鼎、倪敬等皆直言忤时,宜加旌擢。帝乃立释纶,命内 侍检前疏不得。内侍从旁诵数语,帝嗟叹再三,即擢 礼部右侍郎。纶既以大节为帝所重,而性亢直,不能 谐俗。石亨招公卿饮,纶辞不往。又数与尚书杨善论 事,不合,亨、善共短纶。乃调南京礼部,就改吏部。宪宗 即位,有司以遗诏请大婚。纶言:“山陵尚新,元朔未改。 百日从吉,心宁自安。陛下践阼之初,当以孝治天下, 三纲五常,实原于此。乞俟来春举行。”议虽不从,天下 咸重其言。成化元年,两淮饥,奏救荒四事。报可。四年 秋,子元应以冒籍举京闱,南京御史杨智等因劾纶, 诏侍郎叶盛等往勘之。明年,纶与都御史高明考察 庶官。纶欲尽去诸不职者,与明论不协。纶独疏上,且 劾明威福自恣,不宜居宪职。章并下盛等。而给事中 王让、御史孔儒皆以考居殿煽同类,连章劾纶。纶亦 屡疏求罢。帝不听。既而盛等勘上元应实冒籍。帝宥 纶,而纶所奏他事亦悉不问。未几,转南京礼部左侍 郎。温州知府范奎被论调官,纶言:“‘温州,臣乡郡’。奎大 得民心。解官之日,士民三万人哭泣攀留,十八日乃 得去。请还之以慰民望。”章下所司,竟报寝。纶性戆,好 直言,不为当事者所喜。为侍郎二十年,终不得迁。请 老去。久之,卒。居数年,其妻张氏上其奏,槁且乞恩。帝 嘉叹,赠南京礼部尚书,谥恭毅。官其次子鸿胪典簿。 元应后举进士,为南京给事中,偕同官极论陈𬬩罪, 忤旨停俸。孝宗嗣位,上《治本》五事。官终广东布政使。

    何观

    按:《明外史陈鉴传》:“初自正统中,刘球以忤王振冤死, 陈鉴继下狱,中外莫敢言事者数年。至景帝时,言路 始开,争发愤上书。有何观者,复以言得罪去。观以善 书为中书舍人。景泰二年,劾尚书王直辈正统中阿 附权奸,今不宜在左右。又言瓦刺使臣来贡,徒费犒 赉,不若安置南方,绝往来之扰。”中贵见疏中权奸语, 以为侵己,激帝怒,下科道参议。吏科毛玉主奏,槁力 诋观、林聪,请易之。玉不可,叶盛言之力,乃删数语奏 之。会御史疏亦上,中有“观考满不迁,私憾吏部”语,盖 侍郎项文耀属之也。帝怒,下观诏狱,杖之,谪九溪卫 经历。

    龚遂奇

    按《见闻录》:“遂奇好学,善属文,居贫,授徒自给。征闽回, 口不言功,默默守故职,贫益甚。时献皇帝归自北狩, 景帝尊为太上皇,居南宫,一时用事诸大臣,方倡与 子之说,遂奇独草疏,请还政。献帝未上而语泄,景帝 大怒,下遂奇狱,将杀之。会赦,犹杖之,几死,挛不能行 者数年。献帝复辟,始授指挥佥事。”

    高瑶

    按《明外史》本传:“瑶字庭坚,闽县人。由乡举为荆门州 学训导。成化三年五月,抗疏陈十事,其一言:‘正统己 巳之变,先帝北狩,陛下方在东宫,宗社危如一发。使 非郕王继统,国有长君,则祸乱何由平?銮舆何由返? 六七年间,海宇宁谧,元元乐业,厥功不细。迨先帝复 辟,贪天功者遂加厚诬,使不得正其终。节惠𬯀祀,未 称典礼。望特敕礼官集议,追加庙号,尽亲亲之恩’。”章 下廷议,久不决。至十二月,始奏:“追崇庙号,非臣下敢 擅议,惟陛下裁决。”于是左庶子黎淳奏曰:“陛下先时 既立为皇太子,则异时居天子位者乃皇太子也。曾 未半月,群臣又立一亲王为天子,则前时所立之皇 太子将何为哉?虽曰主少国疑,四方多事。然周成王 之时,周公何不遂取天位;共和之际,周、召何不共分 姬室?今若误听瑶言,一加郕王庙号,必将祭告太庙, 改易旧主,而行祔庙承祧之礼;必将迁启梓宫,改造 山陵,而加珠襦玉匣之典;必将追赠皇太后。皇后之 称,必当尽复当时所用之人,所行之政。且瑶此言有 死罪二:一诬先帝为”不明,一陷陛下于不孝。陛下昔 为皇太子,郕王乃敢废之,易以己子,至使先帝久遭 幽闭,此非郕王所自为。当时大臣陈循等贪徇富贵, 从臾为之也。至于郕王有疾,宜请迎先帝复位,乃率 群臣奏“乞早选元良,皇太子见在,欲选何人?非南城 迎驾,先帝终于幽闭矣。陛下即位之初,郕王时人,潜 谋起用,陛下一切沮绝,群邪破胆。及见召还商辂,然 后欣然共以为得计,希求进用。臣以谓瑶此举,非欲 尊郕王,特为群邪进用阶也。必有小人主之者。不然, 彼草茅疏远,安敢妄言惑听哉?”帝曰:“景泰往过,朕未 尝介意,岂臣子所当言。淳为此奏,欲献谄希恩耶?”议 遂寝。然帝终感瑶言,久之,竟复郕王帝号。瑶后知番 禺县,多异政。发中官韦眷通番事,没其赀巨万于官, 为布政使陈选所奖。眷憾甚,诬奏于朝。瑶及选俱被 逮,士民泣送者塞道。瑶竟谪戍永州,释还,卒。淳,华容 人。天顺元年进士第一。官至南京礼部尚书,颇有名 誉。其与瑶争“郕王”庙号也,专欲阿宪宗意,至以“昌邑“更始”比景帝,为士论所薄。当成化时,言路大阻,给事、 御史多获谴。舍人李应祯、国子生袁庆祥皆以言被 杖,惟瑶以卑官建危议,卒无罪。时皆称帝盛德云。

    李应祯

    按《明外史高瑶传》:“应祯,字贞伯,长洲人。景泰中,由乡 举入国学。成化改元,以善书选为中书舍人,耻与杂 流同列,乞改教职,不许。有谋直文华殿者,引应祯共 事,益不乐。一日,帝命书佛经,辞不应,且上章曰:‘臣闻 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未闻有佛经也’。帝大怒,挞于廷, 因罢殿直。流民聚荆襄,朝议欲散遣之,应祯言逐之 祇益乱,不若因抚之。”后卒增置府县,如其言。累迁兵 部郎中。弘治初,历太仆少卿,俱在南京,乞休归。应祯 尚义,善文词,为时所重。

    袁庆祥

    按《明外史高瑶传》:“庆祥,雩都人,国子生,以久次历事 内承运库,见宪宗崇异教,任宦官,用财无度,帑藏虚 耗,而进宝石掇高价者,月无虚日。乃上章极言其弊, 忤旨,杖五十,遣还国学。后二年,举进士,仕至广东佥 事。”

    崔陞 彭纲 苏章 周轸 李旦 王纯

    按《明外史李俊传》:时因星变偕俊建言者,又有武选 员外郎崔陞、彭纲,主事苏章,户部主事周轸,刑部主 事李旦,皆有言。升、章言宦官、妖僧罪,请亟诛窜。而尚 书王恕今伊傅,不宜置南京。纲斥李孜省、继晓请诛 之以谢天下。轸亦请诛梁芳、李孜省,并汰内侍,罢方 书。旦陈十事,且言:“神仙、佛老、外戚、女谒、声色、货利、奇 技淫巧,皆陛下素所惑溺,而左右近习,交相诱之。”言 甚切。帝以方修省,皆不罪,而心怒诸臣甚。后以吏盗 粥旧赐外蕃,故敕事下章纲,吏贬之外,而密谕吏部 尚书尹旻出旦等,且书六十人姓名于屏,俟奏迁则 贬恶地。旦乃与给事中卢瑀、秦升、童祝同日俱谪。部 臣见远谪者多有应迁者,辄故迟之,升轸,遂得免。升, 字廷进,本乐安人。父为彰德库大使,因家焉。成化五 年进士。由工部主事改礼,稍迁延安知府,四川参政。 守官廉,居常服布袍,家僮拾马矢给爨。家居三十年, 年八十八卒。子铣,自有《传》。章,馀干人。由进士贬姚安 通判,再迁延平知府,有政绩,终浙江参政。纲,清人。由 进士贬永宁知府,改汝州。凿渠溉田数千亩。再迁云 南提学副使。轸,莆田人,副使瑛从子。由进士后进郎 中,终山东运使。旦,字启东,献县人。由进士贬镇远通 判,未几卒。升以请召王恕拟旨,而仙居王纯由进士 为工部主事。当成化时,恕为南京兵部尚书,诏罢其 官。纯抗章言“不宜罢。”竟杖之阙下,贬思南推官。弘治 中,屡迁湖广提学佥事。

    章懋

    按《明外史》本传:“懋字德懋,兰谿人。成化二年,会试第 一,成进士,改庶吉士。明年冬,授编修。宪宗将以元夕 张灯,命词臣撰诗词进奉,懋与同官黄仲昭、检讨庄 昶疏谏曰:‘顷谕臣等撰《鳌山烟火诗词》,臣等窃议,此 必非陛下本怀,或以两宫圣母在上,欲备极孝养,奉 其欢心耳。然大孝在乎养志,不可徒陈耳目之玩以’” 为养也。今川、广未靖,辽左多虞,江西、湖广赤地数千 里,万姓嗷嗷,张口待哺,此正陛下宵旰焦劳,两宫母 后同忧天下之日。至翰林官以论思为职,鄙俚之言, 岂宜进于君上?伏读宣宗皇帝御制《翰林箴》,有曰:“启 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鲁以陈,张灯岂尧舜 之道?诗词岂仁义之言?若谓烟火细“故不足为圣德 累,则舜何必不造漆器,禹何必不嗜旨酒,汉文何必 不作露台?古帝王慎小谨微,必矜细行者,正以欲不 可纵,渐不可长也。伏乞将烟火停止,移此视听以明 目达聪,省此赀财以赈饥恤困,则灾祲可销,太平可 致。”帝以元夕张灯,祖宗故事,恶懋等妄言,乃杖之阙 下,左迁其官。懋得临武知县。未行,以给事中毛弘论 救,改南京大理左评事。逾三年,迁福建佥事。平泰宁、 沙、尤贼。听福安民采矿,以杜盗源。建议“番货互通,贸 易以裕商民”,政绩甚著。满考入都,年止四十一,力求 致仕。吏部尚书尹旻固留之,不可。既归,屏迹不入城 府。奉亲之暇,专以读书讲学为事,弟子执经者日益 进。贫无供具,惟脱粟菜羹而已。四方学士大夫高其 风,称为“枫山先生。”家居二十馀年,中外交荐,部檄屡 起之,以亲老坚不赴。弘治中,孝宗登用群贤,众议两 京国学当用名儒,起谢铎于北监。及南监缺祭酒,遂 以懋补之。懋方遭父忧不就。时南监缺司业,且二十 年,诏特以罗钦顺为之,而虚位以待懋。十六年服阕, 懋复固辞,不允。始莅任六馆士翕然向风,人人自以 为得师。监生尤樾母病,例不得归省,昼夜泣。懋遣之 归,曰:“吾宁以违制获罪。”武宗立,陈勤圣学,隆继述,谨 大婚、重诏令、敬天戒五事。俄引年乞休,不俟命而归。 既命下,不许。疏累上,始得请。正德五年起南京太常 卿,明年召为礼部右侍郎,皆力辞不就。言者屡陈懋 德望,请加优礼。诏有司岁时存问。世宗嗣位,即家进南京礼部尚书致仕。其冬遣行人存问,而懋已卒,年 八十六。赠太子少保,谥文懿。懋为学,恪守先儒训。或 讽为文章,曰:“小技耳,予弗暇。”有劝以著述者,曰:“先儒 之言至矣,芟其繁可也。”通籍五十馀年,历俸满三考。 难进易退之节,世尤高之。

    庄昶

    按《明外史》本传:“昶字孔旸,江浦人。自幼豪迈不群,嗜 古博学。举成化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翰林检讨。与 编修章懋、黄仲昭疏谏内廷张灯,忤旨,廷杖二十,谪 桂阳州判官。修撰罗伦先以言事被黜,时称翰林四 谏。寻以给事中毛弘、御史陈壮等论救,改南京行人 司副。居三年,以母忧去。继丁父忧,哀毁丧除不复出”, 卜居定山二十馀年。学者称定山先生。巡抚王恕尝 欲葺其庐,辞之。昶生平不尚著述,有自得辄见之于 诗。荐章十馀上,部檄屡趣,俱不赴。大学士丘浚素恶 昶,语人曰:“率天下士背朝廷者,昶也。”弘治七年,有荐 昶者,奉诏起用。昶念浚当国,不出,且得罪,强起入都。 大学士徐溥语郎中邵宝曰:“定山故”翰林复之。浚闻 曰:“我不识所谓定山也。”乃复以为行人司副。俄迁南 京吏部郎中。得风疾。明年乞身归,部臣不为奏。又明 年,京察,尚书倪岳以老疾罢之。居二年卒,年六十三。 天启初,追谥《文节》。

    黄仲昭

    按《明外史》本传:“仲昭,名潜,以字行,莆田人。性端谨,年 十五、六即有志正学。登成化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 编修。与章懋、庄昶同以直谏被杖,谪湘潭知县。在道 用谏官言,改南京大理评事。两京诸司隶卒率放还 而取其月钱为故事。惟仲昭与罗伦不取御史,纵子 弟取赂,刑部曲为地,仲昭驳正之。有群掠民妇转鬻” 者,部坐首恶一人,仲昭请皆坐。连遭父母丧,不离苫 块者四年。服除,以亲不逮养,遂不出。弘治改元,御史 姜洪疏荐吏部尚书王恕,檄有司敦趣。比至,恕迓之 大门外,揖让升堂,相向再拜,世两高之。除江西提学 佥事,诲士以正学。久之,再疏乞休,日事著述,学者称 “未轩先生。”卒年七十四。

    彭韶

    按《明外史》本传:“韶字凤仪,莆田人,天顺初进士。授刑 部主事,进员外郎。成化二年,疏论佥都御史张岐憸 邪,宜召王竑、李秉、叶盛。忤旨,下诏狱。给事中毛弘等 救之,不听,卒输赎。寻迁郎中。锦衣指挥周彧,太后弟 也,奏乞武强、武邑闲田,命韶偕御史季琮覆勘。韶等 周视径归,上疏自劾曰:‘真定田,祖宗来许民垦辟为 恒产,除租赋以劝力农。功臣戚里家与国咸休,岂当 与民争尺寸地?臣诚不忍夺小民衣食,附益贵戚,请 伏奉使无状罪’。”疏入,韶以田归民,而责韶等。方命,复 下诏狱。言官争论救,得释。当是时,韶与何乔新同官, 并有重名,一时称“何彭。”迁四川副使。安岳扈氏焚灭 刘某家二十一人,定远曹氏杀其兄一家十二人。所 司以为疑,狱久不决。韶一讯得实,咸伏辜。进按察使。 悉撤境内淫祠。王府祭葬。旧遣内官,公私烦费,奏罢 之。云南镇守太监钱能进金灯,扰道路,韶劾之,不报。 迁广东左布政使。中官奉命纷遝,镇守顾恒、市舶韦 眷、珠池黄福皆以进奉为名。所至需求,民不胜扰。韶 先后论奏。最后,梁方弟锦衣镇抚德以广东其故乡 归,采禽鸟花木,害尢酷。韶抗疏极谏,语侵方。方大怒, 构于帝。帝亦怒,命调之贵州。二十年擢右副都御史, 巡抚应天。明年正月,星变。上言:“彗星示灾,见于岁暮, 遂及正旦。岁暮者,天道之终。正旦者,岁事之始。此天 心仁爱,欲陛下善始善终也。陛下嗣位之初,《家礼》正, 防微,周俭德昭,用人慎乃。迩年以来,进奉贵妃,加于 嫡后,褒宠其家,几与先帝、后家埒,此正家之道未终 也。监局内臣,数以万计,利源兵柄,尽以付之,犯法纵 奸,一切容贷,此防微之道未终也。四方镇守中官,争 献珍异,动称敕旨,科扰小民,此持俭之道未终也。六 卿并加师保,监寺兼领崇阶,及予告而归,廪食舆夫, 滥加庸鄙。爵赏一轻,人谁知劝?此用人之道未终也。 惟陛下慎终如始,天下幸甚。”时方召为大理卿,帝得 疏不悦,命仍故官巡抚顺天、永平二府,均大兴、宛平、 昌平诸县徭役。劾奏镇守中官陶弘罪。孝宗即位,召 为刑部右侍郎。嘉兴百户陈辅为乱,陷府城,大掠,遁 入太湖。遣韶巡视。贼已灭,乃命兼佥都御史,整理盐 法。寻进左侍郎。韶以商人苦抑配,为定折价额,蠲宿 负。悯灶户煎办征赔折阅之困,绘《八图》以献。因条利 病六事,悉允行。弘治二年秋还朝,疏论《刑罚失平》数 事,报闻。寻改吏部。与尚书王恕甄人才,核功实,仕路 为清。彗星见,上言:“宦官太盛,不可不亟裁损。”因请午 朝面议大政,毋祇具文。已,又言滥授官太多,乞严杜 幸门,痛为厘正。帝是其言,然竟不能用。四年秋,代何 乔新为刑部尚书。故安远侯柳景赃败至数千两,征 仅十一,以其母诉免。韶执奏曰:“昔唐宣宗元舅郑光 官租不入,京兆尹韦澳械其庄吏。宣宗欲宽之,澳不奉诏。景无元舅之亲,赃非负租比,独蒙宥除,是臣等 守法,愧于澳也。”不从。御史彭程以《论皇坛器》下狱,韶 疏救,因极陈光禄冗食滥费状,乃命具岁办数以闻。 南京卫士犯罪,刑部主事郭珠执而鞫之,为成国公 朱仪所劾。韶奏珠所守乃故事。帝卒从仪言,命自后 毋擅执。荆王见㴋有罪奏上,淹旬不下。内官王明、苗 通、高永杀人,减死遣戍。昌国公张峦建坟逾制,役军 至数万。畿内黠民冒充陵庙户及勇士旗校,辄免徭 役,致见户不支,流亡日众。韶皆抗疏极论,但下所司 而已。韶莅部三年,昌言正色,秉节无私,与王恕及乔 新称“三大老”,而为贵戚、近习所疾。大学士刘吉、徐溥 亦不善之。韶志不能尽行,连章乞休,乃命乘传归。月 廪、岁隶如制。明年,南京地震,御史宗彝等言韶、乔新、 强珍、谢铎、陈献章、章懋、彭程俱宜召用。不报。又明年 卒,年六十六。溥犹当国,仅予谥“惠安”,赠太子少保。韶 嗜学,公暇手不释书,盛有着述。正德初,林俊言韶谥 不副行,乞如魏骥、吴讷、叶盛,改谥“文”,事竟不行。

    虎臣

    按《明外史高瑶传》:有虎臣者,麟游人。成化中,贡入太 学。上言天下士大夫过先圣庙,宜下舆马,从之。省亲 归,会陕西大饥,巡抚郑时将请赈,臣赍奏行陈饥歉, 状词激切,大获赈贷。已,上言:“臣乡比岁灾伤,人相食, 由长吏贪残,赋役失均。请敕有司审民户,编三等,以 定科徭。”从之。孝宗践阼,将建棕棚万岁山备登眺,臣 抗疏切谏。祭酒费訚惧祸及,银铛𦄌臣堂树下。俄官 校宣臣至左顺门,传旨慰谕曰:“若言是,棕棚已毁矣。” 訚大惭,臣名遂闻都下。顷之,命授七品官,乃以为云 南鄂嘉知县,卒官。

    邹智

    按《明外史》本传:“智字汝愚,合州人。年十二能文。家贫 读书,焚木叶继晷,如是三年。成化二十二年,举乡试 第一。时帝益倦于政,而万安、刘吉、尹直居政府,智愤 之,道出三原,往见致仕尚书王恕,慨然曰:‘治天下在 进君子退小人。方今小人在位,毒痡四海,而公顾屏 弃田里。智此行非为科名,欲上书天子,别白贤奸,拯 斯民于涂炭耳’。”恕奇其言,笑而不答。明年登进士,改 庶吉士。遂上疏曰:“陛下于辅臣遇事必咨,殊恩异数 必及,亦云任矣。然或进退一人,处分一事,往往降中 旨,使一二小人阴执其柄。是既任之而又疑之也。陛 下岂不欲推诚待物哉?由其进身之初,多出私门,先 有以致陛下之厌薄。及与议事,又唯诺惟谨。伈伈伣 伣,若有所不敢,反不如一二俗吏足以任事,此陛下 所为疑也。”臣窃以为过矣。昔宋仁宗知夏竦怀诈则 黜之,知吕夷简能改过则容之,知杜衍、韩琦、范仲淹、 富弼可任则不次擢之,故能北拒契丹,西臣元昊,未 闻一任一疑,可以成天下事也。愿陛下察孰为竦,孰 为夷简,而黜之、容之,孰为衍、琦、仲淹弼而擢之,日与 讲论治道,不使小人得参其间,则天工亮矣。臣又闻 天下事惟辅臣得议,惟谏官得言,谏官虽卑,与辅臣 等。乃今之谏官,以躯体魁梧为美,以应对捷给为贤, 以簿书刑狱为职业,不畏天变,不恤人穷。或以忠义 激之,则曰:“吾非不欲言,言出则祸随,其谁吾听?”呜呼! 既不能尽言效职,而复引过以归于上,有人心者固 如是乎?臣愿罢黜浮冗,广求风节之臣,令仗下纠弹, 入阁参议,或请对,或轮对,或非时召对,霁色接之,温 言导之,使得毕诚尽蕴,则天听开矣。臣又闻汲黯在 朝,淮南寝谋,君子之有益人国也大矣。以陛下之聪 明,宁不知君子可任而故屈抑之哉?乃小“人巧谗间 以中伤之耳。今硕德如王恕,忠鲠如强珍,亮直刚方 如章懋、林俊、张吉,皆一时人望,不宜贬锢,负上天生 才之意。陛下诚召此数人置要近之地,使各尽其平 生,则天心协矣。臣又闻高皇帝制阍寺,惟给扫除,不 及以政。近者旧章日坏,邪径日开,人主大权,尽出其 手。内倚之为相,外倚之为将,藩方倚之为镇抚,伶人 贱工倚之以作奇技淫巧,法王佛子倚之以恣出入 宫禁,此岂高皇帝所许哉?愿陛下以宰相为股肱,以 谏官为耳目,以正人君子为腹心,深思极虑,定宗社 长久之计,则大纲正矣。然其本则在陛下明理何如 耳。窃闻侍臣进讲,无反复论辩之功;陛下听讲,亦无 从容沃心之益。如此而欲明理以应事,臣不信也。愿 陛下念义理之难穷,惜日月之易迈,考之经史,验之 身心,使终岁无间,则圣学明而万事毕治,岂特四事 之举措得其当已耶?”疏入,不报。智既慷慨负奇,其时 御史汤鼐、中书舍人吉人、进士李文祥亦并负意气, 智皆与之善,因相与品核公卿,裁量人物,互相品藻。 未几,孝宗嗣位,弊政多所更。智喜以为其志且得行, 乃复因星变上书曰:“伏读《明诏》云:‘天下利弊所当兴 革,所在官员人等条具以闻’。此殆陛下知前日登极 诏书为奸臣所误,禁言官毋风闻挟私言事,物论嚣 然,故复下此条自解耳。夫不曰朕躬有过,朝政有阙, 而曰利弊当兴革;不曰许诸人直言无隐,而曰官员人等条具以闻。”陛下所以求言者已不广矣。今欲兴 天下之利,革天下之弊,当求利弊之本原而兴且革 之,不当毛举细故,以为利弊在是也。本原何在?阁臣 是已。少师安持禄怙宠,少保吉附下罔上,太子少保 直挟诈怀奸,世之小人也。陛下留之,则君德必不就, 朝政必不修,此“弊所当革者也。致仕尚书王恕,忠亮, 可任大事;尚书王竑,刚毅,可寝大奸;都御史彭韶,方 正,可决大疑。世之君子也,陛下用之,则君德开明,朝 政清肃,此利所当兴也。然君子所以不进,小人所以 不退,大抵由宦官权重而已。汉元帝尝”任萧望之、周 堪矣,卒制于弘恭、石显。宋孝宗尝任刘俊卿、刘珙矣, “卒间于陈源、甘升、李林甫、牛仙客与高力士相附和, 而唐政不纲;贾似道、丁大全与董宋臣相表里,而宋 室不振。君子小人进退之机,未尝不系此曹之盛衰。 愿陛下鉴既往,谨将来,揽天纲,张英断,凡所以待宦 官者,一以高皇帝为法,则君子可进,小人可退,而天 下之治出于一矣。以陛下聪明冠世,岂不知刑臣不 可委信?然而不免误用者,殆正心之学未讲也。心发 于天理,则耳目聪明,言动中节,何宦官之能惑?发于 人欲,则一身无主,万事失纲。投间抵隙,蒙蔽得施。虽 有神武之资,亦将日改月化,而寖失其初。欲进君子, 退小人,兴天下之利,革天下之弊,岂可得哉?”帝得疏, 颔之。居无何,安直遂相继罢斥,而吉任寄如故,衔智 刺骨。时鼐常朝当侍班,智告之曰:“祖宗盛时,御史侍 班,得面陈政务得失,立取进止。自后惟退而具疏,此 君臣情意所由隔也。君幸值维新之日,盍仿先朝故 事行之,机不可失。”及恕赴召至京,智往谒曰:“后世人 臣,不获时见天子,故事多苟且。愿公且勿受官,先请 朝见,取时政不善者历陈之,力请除革而后拜命,庶 其有济。若先受官,无复见天子之日矣。”鼐与恕亦未 能用其言。会刘概狱起,吉使其党魏璋入智名,遂下 诏狱。智身亲三木,仅属喘息,慷慨对簿曰:“智见经筵 以寒暑辍讲,午朝以细事塞责,纪纲废弛,风俗浮薄, 生民憔悴,边备空虚,私窃以为忧。”与鼐等往来论议 诚有之,不知其他。谳者承吉意,竟谪广东石城所吏 目。总督秦纮檄召修书,乃居会城。闻陈献章讲道新 会,往受业,自是学益粹。其父来视,怒其不以禄养棰 之智,泣而受责。弘治四年十月得疾遽卒,年二十有 六。同年生吴廷举为顺德知县,殓而归其丧。天启初, 追谥“忠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