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四百五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四百五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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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四百五十五卷目录

     将帅部名臣列传十三

      魏二

      吕虔       田豫

      文聘       曹休

      曹真       夏侯尚

      张郃       郭淮

      满宠       陈泰

      邓艾       王基

    官常典第四百五十五卷

    将帅部名臣列传十三

    魏二

    吕虔

    按《魏志》本传:“虔字子恪,任城人也。太祖在兖州,闻虔 有胆策,以为从事,将家兵守湖陆。襄陵校尉杜松部 民炅母等作乱,与昌豨通,太祖以虔代松。虔到,招诱 炅母渠率及同恶数十人,赐酒食,简壮士伏其侧。虔 察炅母等皆醉,使伏兵尽格杀之,抚其馀众,群贼乃 平。太祖以虔领泰山太守。郡接山海,世乱,闻民人多” 藏窜,袁绍所置中郎将郭祖、公孙犊等数十辈保山 为寇,百姓苦之。虔将家兵到郡,开恩信,祖等党属皆 降服。诸山中亡匿者,尽出安土业,简其强者补战士, 泰山由是遂有精兵,冠名州郡。济南黄巾徐和等,所 在劫长吏,攻城邑,虔引兵与夏侯渊会击之,前后数 十战,斩首获生数千人。太祖使督青州诸郡兵,以讨 东莱群贼李条等,有功。太祖令曰:“夫有其志,必成其 事,盖烈士之所徇也。卿在郡以来,禽奸讨暴,百姓获 安,躬蹈矢石,所征辄克。昔寇恂立名于汝颍,耿弇建 策于青、兖,古今一也。”举茂才,加骑都尉,典郡如故。虔 在泰山十数年,甚有威惠。文帝即王位,加裨将军,封 益寿亭侯,迁徐州刺史,加威卤将军。请琅邪王祥为 别驾,民事一以委之,世多其能,任贤,讨利城叛贼,斩 获有功。明帝即位,徙封万年亭侯,增邑二百,并前六 百户。虔薨,子翻嗣。

    田豫

    按《魏志》本传:“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 孙瓒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 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泣涕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 事也’!公孙瓒使豫守东州,令瓒将王门叛。瓒为袁绍 将万馀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 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 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 门惭而退。瓒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任也。瓒败,而鲜 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 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 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 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 在有治。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卤,伏 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 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寇不能进,散去,追击大 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迁南阳太守。先时,郡人侯 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群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 其党与五百馀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谕, 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愿自效, 即相告语,“群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 善之。文帝初,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护乌 丸校尉,牵招解俊,并护鲜卑。自高柳以东,灭貊以西, 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 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 国之利,乃先构离之,使自为仇敌,互相攻伐,素利违 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 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 入卤庭。狄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 卤十馀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燃之,从他“道引去。”狄 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 马城,围之十里。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 骑从南门出。狄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 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卤不意,卤众散乱,皆弃弓 马步走,追讨二十馀里,僵尸蔽地。又乌丸王骨进,桀 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单将麾下百馀骑入进部。进 逆拜,遂使左右斩进,显其罪恶以令众。众皆怖慑不 敢动,便以进弟代进。自是狄人破胆,威震沙漠。山贼高艾众数千人,寇钞,为幽、冀害。豫诱使鲜卑素利部 斩艾,传首京都。封豫长乐亭侯,为校尉。九年,其御狄 人,恒摧抑兼并,乖散强猾。凡逋亡奸宄为狄作计不 利官者,豫“皆构刺搅离,使凶邪之谋不遂,聚居之类 不安。”事业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党,欲令雄领乌 丸校尉,毁豫乱边,为国生事,遂转豫为汝南太守,加 殄夷将军。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欲征之而难 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 诸军,假节往讨之。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 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 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之处,辄 便循海案行地形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自 入成山,登汉武之观。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沉没, 波荡著岸,无所逃窜,尽掳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 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豫惧,穷卤 死战,皆不听。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内 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宝爱明珠,乃密 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宽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 散,皆不纳官,由是功不见列。后孙权号十万众攻新 城,征东将军满宠欲率诸军救之。豫曰:“贼悉众大举, 非徒投射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宜听使攻城, 挫其锐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拔,众必罢怠,罢怠 然后击之,可大克也。若贼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 若使进兵,适入其计。又大军相向,当使难知,不当使 自画也。”豫辄上状,天子从之,会贼遁走。后吴复来寇, 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 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赋。景初末,增邑三百,并前五 百户。正始初,迁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 领并州刺史。外胡闻其威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百 姓怀之。征为卫尉,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 克壮,书喻未听。豫书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 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称疾笃,拜太 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豫清约俭素, 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 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 家钱谷,语在《徐邈传》。

    文聘

    按《魏志》本传,“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为刘表大将,使御 北方。表死,其子琮立。太祖征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 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太祖济汉,聘乃 诣太祖。太祖问曰:‘来何迟耶’?聘曰:‘先日不能辅弼刘 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常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 生不负于孤弱,死无愧于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于 此。实怀悲惭,无颜早见耳’。”遂歔欷流涕。太祖为之怆 然,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授聘兵,使与曹纯 追讨刘备于长阪。太祖先定荆州,江夏与吴接,民心 不安,乃以聘为江夏太守,使典北兵,委以边事,赐爵 关内侯。与乐进讨关羽于寻口有功,进封延寿亭侯, 加讨逆将军。又攻羽辎重于汉津,烧其船于荆城。文 帝践祚,进爵长安乡侯,假节,与夏侯尚围江陵,使聘 别屯沔口,止石梵自当一队。御贼有功,迁后将军,封 新野侯。孙权以五万众自围聘于石阳甚急,聘坚守 不动,权住二十馀日乃解去。聘追击破之,增邑五百 户,并前千九百户。聘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 国,贼不敢侵,分聘户邑封聘子岱为列侯,又赐聘从 子厚爵关内侯。聘薨,谥曰壮侯。岱又先亡,聘养子休 嗣。

    曹休

    按《魏志》本传,“休字文烈,太祖族子也。天下乱,宗族各 散去乡里,休年十馀岁丧父,独与一客担丧假葬,携 将老母渡江至吴,以太祖举义兵,易姓名,转至荆州, 间行北归,见太祖。太祖谓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驹也’。 使与文帝同止,见待如子。常从征伐,使领虎豹骑宿 卫。刘备遣将吴兰屯下辩。太祖遣曹洪征之,以休为” 骑都尉,参洪军事。太祖谓休曰:“汝虽参军,其实帅也。” 洪闻此令,亦委事于休。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 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 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 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太祖拔汉中, 诸军还长安,拜休中领军。文帝即王位,为领军将军, 录前后功,封东阳亭侯。夏侯惇薨,以休为镇南将军, 假节、都督诸军事,车驾临送,上乃下舆执手而别。孙 权遣将屯历阳,休到,击破之。又别遣兵渡江,烧贼芜 湖营数千家。迁征东将军,领扬州刺史,进封安阳乡 侯。帝征孙权,以休为征东大将军,假黄钺,督张辽等 及诸州郡二十馀军击权大将吕范等于洞浦,破之, 拜扬州牧。明帝即位,进封长平侯。吴将审德屯皖,休 击破之,斩德首。吴将韩综、翟丹等前后率众诣休降, 增邑四百,并前五千五百户。迁大司马,都督扬州如 故。太和二年,帝为二道征吴,遣司马宣王从汉水下

    督休诸军向寻阳。贼将伪降,休深入,战不利,退还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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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亭。军夜惊,士卒乱,弃甲兵辎重甚多。休上书谢罪。

    帝遣屯骑校尉杨暨慰喻,礼赐益隆。休因此痈发背。 薨,谥曰壮侯。子肇嗣。

    曹真

    按《魏志》本传,“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太祖起兵,真父 邵募徒众,为州郡所杀。太祖哀真少孤,收养与诸子 同,使与文帝共止。常猎,为虎所逐,顾射,虎应声而倒。 太祖壮其鸷勇,使将虎豹骑讨灵丘贼,拔之,封灵寿 亭侯。以偏将军将兵击刘备别将于下辩,破之,拜中 坚将军。从至长安,领中领军。是时夏侯渊没于阳平, 太祖忧之”,以真为征蜀护军,督徐晃等破刘备别将 高详于阳平。太祖自至汉中,拔出诸军,使真至武都 迎曹洪等,还屯陈仓。文帝即王位,以真为镇西将军、 假节、都督雍凉州诸军事,录前后功,进封东乡侯。张 进等反于酒泉,真遣费耀讨破之,斩进等。黄初三年, 还京都,以真为上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 钺,与夏侯尚等征孙权,击牛渚屯,破之。转拜中军大 将军,加给事中。七年,文帝寝疾,真与陈群、司马宣王 等受遗诏辅政。明年即位,进封邵陵侯,迁大将军。诸 葛亮围祁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反应亮,帝遣真督 诸军军郿,遣张郃击亮将马谡,大破之。安定民杨条 等略吏民保月支城,真进军围之。条谓其众曰:“大将 军自来,吾愿早降耳。”遂自缚出。三郡皆平。真以亮惩 于祁山,后出必从陈仓,乃使将军郝昭、王生守陈仓, 治其城。明年春,亮果围陈仓,已有备而不能克。增邑, 并前二千九百户。四年,朝洛阳,迁大司马,赐剑履上 殿,入朝不趋。真以蜀连出侵边境,宜遂伐之,数道并 入,可“大克也。”帝从其计,真当发西讨,帝亲临送。真以 八月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宣王沂汉水,当会 南郑诸军,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会大霖雨三十 馀日,或栈道断绝。诏真还军。真少与宗人曹遵、乡人 朱赞并事太祖,遵、赞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 赞子。诏曰:“大司马有叔向抚孤之仁,笃晏平久要之 分,君子成人之美。”听分真邑赐遵、赞子爵关内侯,各 百户。真每征行,与将士同劳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 颁赐,士卒皆愿为用。真病,还洛阳,帝自幸其第省疾。 真薨,谥曰元侯。子爽嗣。

    夏侯尚

    按《魏志》本传,“尚字伯仁,渊从子也。文帝与之亲友。太 祖定冀州,尚为军司马,将骑从征伐。后为五官将文 学。魏国初建,迁黄门侍郎。代郡胡叛,遣鄢陵侯彰征 讨之,以尚参彰军事,定代地还,太祖崩于洛阳,尚持 节奉梓宫还邺,并录前功,封平陵亭侯,拜散骑常侍, 迁中领军。文帝践祚,更封平陵乡侯,迁征南将军,领” 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尚奏:“刘备别军在 上庸,山道险难,彼不我虞。若以奇兵潜行,出其不意, 则独克之势也。”遂勒诸军击破上庸,平三郡九县。迁 征南大将军。孙权虽称藩,尚益修攻讨之备,权后果 有贰心。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真共 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军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 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步骑万馀人于下 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城 未拔,会大疫,诏敕尚引诸军还,益封六百户,并前千 九百户,假钺,进为牧。荆州残荒,外接蛮夷,而与吴阻 汉水为境,旧民多居江南,尚自上庸通道西行七百 馀里,山民蛮夷,多服从者,五六年间,降附数千家。五 年,徙封昌陵乡侯。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 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葬 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 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六年,尚疾笃, 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泣。尚薨,谥曰悼侯。子元嗣。

    张郃

    按《魏志》本传:“郃字俊乂,河间鄚人。汉末,应募讨黄巾, 为军司马,属韩馥。馥败,以兵归袁绍,绍以郃为校尉, 使拒公孙瓒。瓒破郃功多,迁宁国中郎将。太祖与袁 绍相拒于官渡,绍遣将淳于琼等督运屯乌巢,太祖 自将急击之。郃说绍曰:‘曹公兵精,往必破琼等。琼等 破,则将军事去矣。宜急引兵救之’。郭图曰:‘郃计非也, 不如攻其本营,势必还此为不救而自解也’。”郃曰:“曹 公营固,攻之必不拔。若琼等见禽,吾属尽为掳矣。”绍 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太祖营,不能下。太祖果 破琼等,绍军溃。图惭,又更谮郃曰:“郃快军败。”出言不 逊。郃惧,乃归太祖。太祖得郃甚喜,谓曰:“昔子胥不早 寤,自使身危。岂若微子去殷,韩信归”汉邪,拜郃偏将 军,封都亭侯,授以众。从攻邺,拔之。又从击袁谭于渤 海,别将军围雍奴,大破之。后讨柳城,与张辽俱为军 锋,以功迁平狄将军。别征东莱,讨管承。又与张辽讨 陈兰、梅成等,破之。从破马超、韩遂于渭南,围安定,降 杨秋。与夏侯渊讨鄜贼梁兴及武都氐。又破马超,平 宋建。太祖征张鲁,先遣郃督诸军讨兴和氐王窦茂。 太祖从散关入汉中,又先遣郃督步卒五千于前,通路至阳平。鲁降,太祖还,留郃与夏侯渊等守汉中,拒 刘备。郃别督诸军降巴东、巴西二郡,徙其民于汉中。 进军宕渠,为备将张飞所拒,引还南郑,拜荡寇将军。 刘备屯阳平,郃屯广石。备以精卒万馀分为十部,夜 急攻郃。郃率亲兵搏战,备不能克。其后备于走马谷 烧都围,渊救火,从他道与备相遇,交战,短兵接刃,渊 遂没。郃还阳平。当是时,新失元帅,恐为备所乘,三军 皆失色。渊司马郭淮乃令众曰:“张将军国家名将,刘 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遂推郃为军 主。郃出,勒兵安阵,诸将皆受郃节度,众心乃定。太祖 在长安,遣使假郃节,太祖遂自至汉中。刘备保高山, 不敢战,太祖乃引出汉中诸军,郃还屯陈仓。文帝即 王位,以郃为左将军,进爵都乡侯。及践祚,进封鄚侯。 诏郃与曹真讨安定、卢水胡及东羌,召郃与真并朝 许宫。遣南与夏侯尚击江陵。郃别督诸军渡江,取洲 上屯坞。明帝即位,遣南屯荆州,与司马宣王击孙权 别将刘阿等,追至祁口,交战,破之。诸葛亮出祁山,加 郃位特进,遣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依阻南 山,不下据城,郃绝其汲道,击大破之。南安、天水、安定 郡反应亮,郃皆破平之。诏曰:“贼亮以巴、蜀之众,当虓 虎之师。将军被坚执锐,所向克定,朕甚嘉之。益邑千 户,并前四”千三百户。司马宣王治水军于荆州,欲顺 沔入江伐吴,诏郃督关中诸军,往受节度。至荆州,会 冬水浅,大船不得行,乃还屯方城。诸葛亮复出,急攻 陈仓。帝驿马召郃到京都,帝自幸河南城,置酒送郃, 遣南北军士三万及分遣武卫虎贲使卫郃。因问郃 曰:“迟将军到亮,得无已得陈仓乎?”郃知亮县军无谷, 不能久攻,对曰:“比臣未到,亮已走矣。屈指计亮,粮不 至十日。”郃晨夜进至南郑。亮退,诏郃还京都,拜征西 车骑将军。郃识变数,善处营阵,料战势地形,无不如 计,自诸葛亮皆惮之。郃虽武将,而爱乐儒士,尝荐同 乡卑湛经明行修。诏曰:“昔祭遵为将,奏置《五经》大夫, 居军中,与诸生雅歌投壶。今将军外勤戎旅,内存国 朝,朕嘉将军之意,今擢湛为博士。”诸葛亮复出祁山, 诏郃督诸将西至略阳。亮还保祁山,郃追至木门,与 亮军交战,飞矢中郃右膝,薨,谥曰壮侯,子雄嗣。郃前 后征伐有功,明帝分郃户封郃四子列侯,赐小子爵 关内侯。

    郭淮

    按《魏志》本传,“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也。建安中,举孝 廉,除平原府丞。文帝为五官将,召淮,署为门下贼曹, 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从征汉中。太祖还,留征西将 军夏侯渊拒刘备,以淮为渊司马。渊与备战,淮时有 疾不出,渊遇害,军中扰扰。淮收散卒,推荡寇将军张 郃为军主,诸营乃定。其明日,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 议众寡不敌,备便乘胜,欲依水为阵以拒之。淮曰:“此 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阵,引而致之, 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渡,淮遂坚守,示 无还心。以状闻。太祖善之,假郃节,复以淮为司马。文 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转为镇西长史,又行征羌护 军。护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 叛寇,皆破平之,关中始定,民得安业。黄初元年,奉使 贺文帝践祚,而道路得疾,故计远近为稽留。及群臣 欢会,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于涂山,防风后至, 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 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 唐、虞之世,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 雍州刺史,封射阳亭侯。五年,为真安定羌大帅。《辟蹄》 反,讨破降之。每羌寇来降,淮辄先使人推问其亲理, 男女多少,年岁长幼,及见,一一知其款曲,讯问周至, 咸称神明。太和二年,蜀相诸葛亮出祁山,遣将军马 谡至街亭,高详屯列柳城。张郃击谡,淮攻详营,皆破 之。又破陇西名羌唐蹄于枹罕,加建威将军。五年,蜀 出卤城。是时陇右无谷,议欲关中大运。淮以威恩抚 循羌胡,家使出榖,平其输调,军食用足,转扬武将军。 青龙二年,诸葛亮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是时司马宣 王屯渭南,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 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荡民 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 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 欲攻西围,淮独以为此见形于西,欲使官兵重应之, 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正始元年, 蜀将姜维出陇西,淮遂进军,追至强中。维退,遂讨羌 迷当等,按抚柔氐三千馀落,拔徙以实关中,迁左将 军。凉州休屠胡梁元碧等率种落二千馀家附雍州, 淮奏请使居安定之高平,为民保障。其后因置西川 都尉,转拜前将军,领州如故。五年,夏侯元伐蜀,淮督 诸军为前锋,淮度势不利,辄拔军出,故不大败。还假 淮节。八年,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饿何、烧戈伐同 蛾、遮塞等相结叛乱,攻围城邑,南招蜀兵。凉州名胡 治无戴复叛应之。讨蜀护军夏侯霸督诸军屯为翅淮军始到狄道,议者佥谓“宜先讨定枹罕,内平恶羌, 外折贼谋。”淮策维必来攻,霸遂入沨中,转南迎霸,维 果攻为翅。会淮军适至,维遁退。进讨叛羌,斩饿何,烧 戈降服者万馀落。九年,遮塞等屯河关白土故城,据 河拒军。淮见形上流,密于下渡兵据白土城,击,大破 之。治无戴围武威,家属留在西海,淮进军趣西海,欲 掩取其累重。会无戴折,还与战于龙夷之北,破走之, 令居恶卤,在石头山之西,当大道,止断绝。王使淮还 过讨,大破之。姜维出石营,从强川乃西迎治无戴留 阴平太守廖化于成重山筑城,敛破羌保质。淮欲分 兵取之。诸将以“维众西接强胡,化以据险,分军两持, 兵势转弱,进不制维,退不拔化,非计也。不如合而俱 西。及胡、蜀未接,绝其内外,此伐交之兵也。”淮曰:“今往 取化,出贼不意,维必狼顾。比维自致,足以定化。且使 维疲于奔命,兵不远西而胡、交自离,此一举而两全 之策也。”乃别遣夏侯霸等追维于沓中,淮自率诸军 就攻化等,维果驰还救化皆如淮计。进封都乡侯。嘉 平元年,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是岁,与雍州 刺史陈泰协策,降蜀牙门将句安等于翅上。二年,诏 曰:“昔汉川之役,几至倾覆;淮临危济难,功书王府。在 关右三十馀年,外征寇卤,内绥民夷。比岁以来,摧破 廖化,禽掳句安,功绩显著,朕甚嘉之。今以淮为车骑 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进封阳曲侯,邑凡二 千七百八十户,分三百户封一子亭侯。正元二年薨, 追赠大将军,谥曰贞侯。子统嗣。

    满宠

    按《魏志》本传:“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也。年十八,为郡 督邮。时郡内李朔等各拥部曲,害于平民,太守使宠 纠焉,朔等请罪,不复钞略。守高平令。县人张苞为郡 督邮,贪秽受取,干乱吏政。宠因其来在传舍,率吏卒 出收之,诘责所犯,即日考竟,遂弃官归。太祖临兖州, 辟为从事。及为大将军,辟署西曹属,为许令。时曹洪” 宗室亲贵,有宾客在界,数犯法,宠收治之。洪书报宠, 宠不听。洪白太祖,太祖召许主者,宠知将欲原,乃速 杀之。太祖喜曰:“当事不当尔邪?”故太尉杨彪收付县 狱,尚书令荀彧、少府孔融等并属宠,但当受辞,勿加 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太祖言之曰: “杨彪考讯无他辞语当杀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 海内,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太祖即 日赦出彪。初,彧、融闻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了,更善 宠。时袁绍盛于河朔,而汝南绍之本郡门生宾客布 在诸县,拥兵拒守。太祖忧之,以宠为汝南太守。宠募 其服从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馀壁,诱其未降渠帅, 于坐上杀十馀人,一时皆平,得户二万,兵二千人,令 就田业。建安十三年,从太祖征荆州。大军还,留宠行 奋威将军,屯当阳。孙权数扰东陲,复召宠还为汝南 太守,赐爵关内侯。关羽围襄阳,宠助征南将军曹仁 屯樊城拒之。而左将军于禁等军以霖雨,水长为羽 所没,羽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崩坏,众皆失色。或 谓仁曰:“今日之危,非力所支可及。羽围未合,乘轻船 夜走,虽失城,尚可全身。”宠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久。关 羽遣别将已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扰扰。羽所以不 敢遂进者,恐吾军犄其后耳。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 复国家有也。君宜待之。”仁曰:“善。”宠乃沈白马,与军人 盟誓。会徐晃等救至,宠力战有功,羽遂退。进封安昌 亭侯。文帝即王位,迁扬武将军。破吴于江陵有功,更 拜伏波将军,屯新野。大军南征,到精湖,宠帅诸军在 前,与贼隔水相对。宠敕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 烧军,宜为其备。”诸军皆警。夜半,贼果遣十部伏夜来 烧,宠掩击破之,进封南乡侯。黄初三年,假宠节钺。五 年,拜前将军。明帝即位,进封昌邑侯。太和二年,领豫 州刺史。三年春,降人称吴大严,扬声欲诣江北猎,孙 权欲自出。宠度其必袭西阳而为之备。权闻之,退还。 秋,使曹休从庐江南入合肥,令宠向夏口。宠上疏曰: “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今所从道背湖旁江,易进难 退,此兵之洼地也。若入无疆口,宜深为之备。”宠表未 报。休遂深入。贼果从无疆口断夹石,要休还路。休战 不利,退走。会朱灵等从后来,断道与贼相遇,贼惊走, 休军乃得还。是岁,休薨,宠以前将军代都督扬州诸 军事。汝南兵民恋慕,大小相率奔随,道路不可禁止。 护军表上,欲诛其为首者,诏使宠将亲兵千人自随, 其馀一无所问。四年,拜宠征东将军。其冬,孙权扬声 欲至合肥,宠表召兖、豫诸军皆集。贼寻退还,被诏罢 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 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馀日, 权果更来到合肥城,不克而还。其明年,吴将孙布遣 人诣扬州求降,辞云:“道远不能自致,乞兵见迎。”刺史 王凌腾布书,请兵马迎之。宠以为必诈,不与兵,而为 凌作《报书》曰:“知识邪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 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卫,多则事 必远闻。且先密计以成本志,临时节度其宜。”宠会被书当入朝,敕留府长史:“若凌欲往迎,勿与兵也。”凌于 后索兵不得,乃单遣一督将步骑七百人往迎之。布 夜掩击,督将迸走,死伤过半。初,宠与凌共事不平,凌 支党毁宠,疲老悖谬,故明帝召之。既至,体气康强,见 而遣还。宠屡表求留,诏报曰:“昔廉颇强食,马援据鞍。 今君未老而自谓已老,何与廉、马之相背邪?其思安 边境,惠此中国。”明年,吴将陆逊向庐江,论者以为宜 速赴之。宠曰:“庐江虽小,将劲兵精,守则经时。又贼舍 船二百里来,后尾空县,尚欲诱致,今宜听其遂进,但 恐走不可及耳。”整军趋杨宜口,贼闻大兵东下,即夜 遁。时权岁有来计。青龙元年,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 江湖,北远寿春,贼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兵救之,当 先破贼大辈,然后围乃得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 甚难。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奇险可依,更立 城以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犄其归路,于计为便。”护 军将军蒋济议以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贼烟火而 坏城,此为未攻而自拔。一至于此,劫略无限,必以淮 北为守。”帝未许。宠重表曰:“《孙子》言:‘兵者,诡道也。故能 而示之以弱,不能骄之以利,示之以慑,此为形实,不 必相应也’。”又曰:“‘善动敌者形之’。今贼未至而移城却 内,此所谓形而诱之也。引贼远水,择利而动,举得于 外,则福生于内矣。”尚书赵咨以宠策为长,诏遂报听。 其年,权自出,欲围新城,以其远水,积二十日不敢下 船。宠谓诸将曰:“权得吾移城,必于其众中有自大之 言。今大举来,欲要一切之功,虽不敢至,必当上岸耀 兵,以示有馀。”乃潜遣步骑六千伏肥池隐处以待之。 权果上岸耀兵,宠伏军卒起击之,斩首数百,或有赴 水死者。明年,权自将号十万至合肥新城,宠驰往赴, 募壮士数十人,折松为炬,灌以麻油,从上风放火,烧 贼攻具,射杀权弟子孙泰,贼于是引退。三年春,权遣 兵数千家佃于江北。至八月,宠以为田向收熟,男女 布野,其屯卫兵去城远者数百里,可掩击也。遣长史 督二军循江东下,摧破诸屯,焚烧谷物而还。诏美之, 因以所获尽为将士赏。景初二年,以宠年老,征还,迁 为太尉。宠不治产业,家无馀财。诏曰:“君典兵在外,专 心忧公,有行父、祭遵之风。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 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焉。宠前后增邑凡九千六 百户,封子孙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谥曰景侯。子伟 嗣。伟以格度知名,官至卫尉。

    陈泰

    按《魏志陈群传》:“群子泰,字元伯,青龙中,除散骑侍郎。 正始中,徙游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 节护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有威惠。京邑贵人多 寄宝货,因泰市匈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及 征为尚书,悉以还之。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加 奋威将军。蜀大将军姜维率众依麹山筑二城,使牙” 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等寇逼诸郡。征 西将军郭淮与泰谋所以御之。泰曰:“麹城虽固,去蜀 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今围而取 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阻险,非行兵 之地也。”淮从泰计,使泰率讨蜀护军徐质、汝南太守 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 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日月。维果来救,出自 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今绝 牛头,维无反道,则我之禽也。”敕诸军各坚垒,勿与战。 遣使白淮,欲自南渡白水,循水而东,使淮趣牛头,截 其还路,可并取维,不惟安等而已。淮善其策,进率诸 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孤县遂皆降。淮薨,泰代为 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后年,雍州刺史王 经白泰云:“姜维、夏侯霸欲三道向祁山、石营、金城,求 进兵为翅,使凉州军至枹罕,讨蜀护军向祁山。泰量 贼势,终不能三道,且兵势恶分,凉州未宜越境。报经, 审其定问,知所趣向,须东西势合乃进。”时维等数将 万人至枹罕,趣狄道。泰敕经进屯狄道,须军到乃规 取之。泰进军陈仓,会经所统诸军于故关与贼战不 利,经辄渡洮。泰以经不坚据狄道,必有他变,并遣五 营在前,泰率诸军继之。经已与维战,大败,以万馀人 还保狄道城,馀皆奔散。维乘胜围狄道。泰军上邽,分 兵守要,晨夜进前。邓艾、胡奋、王秘亦到,即与艾、秘等 分为三军,进到陇西。艾等以为王经精卒破衄于西, 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卒, 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蛇螫 手,壮士解其腕’。《孙子》曰:‘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盖 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故也。今陇右之害,过于蝮蛇, 狄道之地,非徒不守之谓,姜维之兵,是所辟之锋,不 如割险自保,观衅待弊,然后进救,此计之得者也。”泰 曰:“姜维提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 利。王经当高壁深垒,挫其锐气,今乃与战,使贼得计, 走破王经,封之狄道。若维以战克之威,进兵东向,据 栎阳积谷之实,放兵收降,招纳羌胡,东争关、陇,传檄

    四郡,此我”之所恶也。而维以乘胜之兵,挫峻城之下
    考证
    锐气之卒,屈力致命,攻守势殊,客主不同。《兵书》云:“修

    橹橨榅,三月乃成,拒堙三月而后已。”诚非轻军远入, 维之诡谋,仓卒所办,县军远侨,粮谷不继,是我速进 破贼之时也。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自然之势也。洮水 带其表,维等在其内,今乘高据势,临其项领,不“战必 走,寇不可纵,围不可久,君等何言如此!”遂进军度高 城岭,潜行夜至狄道东南高山上多举烽火,鸣鼓角。 狄道城中将士见救者至,皆愤踊。维始谓官救兵当 须众集乃发,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宿谋,上下震惧。 自军之发陇西也,以山道深险,贼必设伏,泰诡从南 道,维果三日施伏定,军潜行,卒出其南,维乃缘山突 至,泰与交战,维退还凉州。军从金城南至沃于阪,泰 与经共密期,当共向其还路。维等闻之,遂遁。城中将 士得出,经叹曰:“粮不至旬,向不应机,举城屠裂,覆丧 一州矣!”泰慰劳将士,前后遣还。更差军守,并治城垒, 还屯上邽。初,泰闻经见围,以州军将士,素皆一心,加 得保城,非维所能。卒倾表上,进军晨夜速到。还,众议 以经奔北城,不足自固。维若断凉州之道,兼四郡民 夷,据关、陇之险,敢能没经军而屠陇右?宜须大兵四 集,乃致攻讨。大将军司马文王曰:“昔诸葛亮常有此 志,卒亦不能事大谋远,非维所任也。且城非仓卒所 拔,而粮少为急,征西速救,得上策矣。”泰每以一方有 事,辄以虚声扰动天下,故希简白上事,驿书不过六 百里。司马文王语荀𫖮曰:“元伯沈勇能断,荷方伯之 重,救将陷之城而不求益兵,又希简上事必能办贼 故也。都督大将不当尔邪?”后征泰为尚书右仆射,典 选举,加侍中、光禄大夫。吴大将孙峻出淮、泗,以泰为 镇军将军、假节、都督淮北诸军事。诏徐州监军已下 受泰节度。峻退,军还,转为左仆射。诸葛诞作乱寿春, 司马文王率六军军丘头,泰总署行台。司马景王、文 王皆与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文王问陔曰: “元伯何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 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泰前 后以功增邑二千六“百户,赐子弟一人、亭侯,二人、关 内侯。”景元元年薨,追赠司空,谥曰穆侯。子恂嗣。

    邓艾

    按《魏志》本传:“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也。少孤。太祖破 荆州,徒汝南为农民养犊。年十二,随母至颍川,读故 太丘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士则,艾遂自名 范,字士则。后宗族有与同者,故改焉。为都尉学士,以 口吃,不得作干佐,为稻田守、丛草吏。同郡吏父怜其 家贫,资给甚厚,艾初不称谢,每见高山大泽,辄规度” 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焉。后为典农纲纪上计吏, 因使见太尉司马宣王。宣王奇之,辟之为掾。迁尚书 郎。时欲广田畜谷,为灭贼资,使艾行陈、项以东,至寿 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 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乃著《济河论》以 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 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 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良,可省许 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 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 倍于西,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 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 以此乘吴,无往而不克矣。”宣王善之,事皆施行。正始 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 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出参征西 军事,迁南安太守。嘉平元年,与征西将军郭淮拒蜀 偏将军姜维。维退,淮因西击羌。艾曰:“贼去未远,或能 复还,宜分诸军以备不虞。”于是留艾屯白水北。三日, 维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艾谓诸将曰:“维今卒 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令 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 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 以不败。赐爵关内侯,加讨寇将军,后迁城阳太守。是 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刘豹兽心, 不以义亲,强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𤞤狁之寇, 汉祖有平城之困。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自单于 在外,莫能牵制长卑,诱而致之,使来入侍,由是羌夷 失统,合散无主。以单于在内,万里顺轨。今单于之尊 日疏,外土之威寖重,则边方不可不深备也。闻刘豹 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 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雁门。离国弱寇, 追录旧勋,此御边长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 以渐出之,使居民表;崇廉耻之教,塞奸宄之路。”大将 军司马景王新辅政,多纳用焉。迁汝南太守。至则寻 求昔所厚己吏。父久已死,遣吏祭之,重遗其母,举其 子与计吏。艾所在,荒野开辟,军民并丰。诸葛恪围合 肥新城不克,退归。艾言景王曰:“孙权已没,大臣未附。 吴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恪新秉 国政,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于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于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 归,此恪获罪之日也。昔子胥、吴起、商鞅、乐毅皆见任 时君,主没而败,况恪才非四贤,而不虑大患,其亡可 待也。”恪归,果见诛。迁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上言曰: “国之所急,惟农与战。国冨则兵强,兵强则战胜。然农 者,胜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无设 爵之劝,则下无财畜之功。今使考绩之赏,在于积粟 富民,则交游之路绝,浮华之原塞矣’。”高贵乡公即尊 位,进封方城亭侯。毋丘俭作乱,遣健步赍书,欲疑惑 大众,艾斩之,兼道进军,先趣乐嘉城,作浮桥。司马景 王至,遂据之。文钦以后,大军破败于城下,艾追之至 丘头,钦奔吴。吴大将军孙峻等号十万众,将渡江,镇 东将军诸葛诞遣艾据肥阳。艾以与贼势相远,非要 害之地,辄移屯附亭,遣泰山太守诸葛绪等于黎浆 拒战,逐走之。其年,征拜长水校尉,以破钦等功,进封 方城乡侯,行安西将军,解雍州刺史王经围于狄道, 姜维退驻锺提,乃以艾为安西将军、假节,领护东羌 校尉。议者多以为维力已竭,未能更出。艾曰:“洮西之 败,非小失也,破军杀将,仓廪空虚,百姓流离,几于危 亡。今以策言之,彼有乘胜之势,我有虚弱之实,一也; 彼上下相习,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仗未复,二也; 彼以船行,吾以陆军,劳逸不同,三也;狄道、陇西,南安、 祁山,各当有守,彼专为一,我分为四,四也;彼南安、陇 西,因食羌榖,若趣祁山,熟麦千顷,为之县饵,五也。贼 有黠数,其来必矣。”顷之,维果向祁山,闻艾已有备,乃 回,从董亭趣南安。艾据武城山以相持。维与艾争险, 不克,其夜渡渭东行,缘山趣上邽。艾与战于假谷,大 破之。甘露元年,诏曰:“逆贼姜维,连年狡黠,民夷骚动, 西土不宁。艾筹画有方,忠勇奋发,斩将十数,馘首千 计,国威振于巴蜀,武声扬于江、岷。今以艾为镇西将 军、都督陇右诸军事,进封邓侯,分五百户封子忠为 亭侯。”二年,拒姜维于长城。维退还,迁征西将军。前后 增邑,凡六千六百户。景元三年,又破维于侯和,维却 保沓中。四年秋,诏诸军征蜀,大将军司马文王皆指 授节度使。艾与维相缀连,雍州刺史诸葛绪要维,令 不得归。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等直攻维营,陇西太守 牵弘等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等诣甘松。维闻锺会 诸军已入汉中,引退还。欣等追蹑于强川口,大战,维 败走。闻雍州已塞道,屯桥头,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 雍州后。诸葛绪闻之,却还三十里。维入北道三十馀 里,闻绪军却,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 维遂东引还守剑阁。锺会攻维,未能克。艾上言:“今贼 摧折,宜遂乘之。从阴平由邪径经汉德阳亭趣涪,出 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馀里,奇兵冲其腹心,剑阁 之守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 涪之兵寡矣。《军志》有之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今掩 其空虚,破之必矣。”冬,十月,艾自阴平道行无人之地 七百馀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 又粮运将匮,频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 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由蜀守将马邈降。 蜀卫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绵竹,列陈待艾。艾遣子惠、 唐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忠、纂战不 利,并退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 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出,将斩之。忠纂驰还,更战,大 破之,斩瞻及尚书张遵等首。进军到雒。刘禅遣使奉 皇帝玺绶为笺诣艾请降。艾至成都,禅率太子、诸王 及群臣六十馀人,面䌸舆榇诣军门。艾执节解缚,焚 榇,受而宥之,检御将士,无所掳略。绶纳降附,使复旧 业,蜀人称焉。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禅,行骠骑将军, 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蜀群司各随高下,拜为王 官,或领艾官属。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弘 等领蜀中诸郡,使于绵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 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藏。艾深自矜伐,谓蜀 士大夫曰:“诸君赖遭某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 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 穷耳。”有识者笑之。十二月,诏曰:“艾曜威奋武,深入卤 庭,斩将搴旗,枭其鲸鲵,使僭号之主,稽首系颈。历世 逋诛,一朝而平。兵不逾时,战不终日,云彻席卷,荡定 巴、蜀。虽白起破强楚,韩信克劲赵,吴汉禽子阳,亚夫 灭七国,计功论美,不足比勋也。其以艾为太尉,增邑 二万户,封子二人亭侯,各食邑千户。”艾言司马文王 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 震恐,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 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 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预顺流之事。然后发使告以” 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刘禅以致孙 休,安士民以来远人。若便送禅于京都,吴以为流徙, 则于向化之心不劝。宜权停留,须来年秋冬,比尔吴 亦足平。以为可封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 郡有董卓坞,为之宫舍,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

    显归命之宠;开广陵、城阳以待吴人,则畏威怀德,望
    考证
    风而从矣。文王使监军卫瓘喻艾:“事当须报,不宜辄

    行。”艾重言曰:“御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 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今蜀举众归命,地尽 南海,东接吴会,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 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 之可也。今吴未宾,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 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 以损于国也。”锺会、胡烈、师纂等皆白艾所作悖逆变 衅,以结诏书,槛车征艾。艾父子既囚锺会,至成都,先 送艾,然后作乱。会已死,艾本营将士追出,艾槛车迎 还。瓘遣田续等讨艾,遇于绵竹西,斩之。子忠与艾俱 死,馀子在洛阳者悉诛,徙艾妻子及孙于西域。初,艾 当伐蜀,梦坐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卤护军爰邵。邵 曰:“‘按《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东 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 往必克蜀,殆不还乎’?”艾抚然不乐。泰始元年,晋室践 阼,诏曰:“昔太尉王凌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 征西将军邓艾,矜功失节,实应大辟。然被书之日,罢 遣人众,束手受罪,比于求生遂为恶者,诚复不同。今 大赦得还,若无子孙者,听使立后,令祭祀不绝。”三年, 议郎段灼上疏理艾曰:“艾心怀至忠而荷反逆之名, 平定巴、蜀而受夷灭之诛,臣窃悼之。惜哉!言艾之反 也!”艾性刚急,轻犯雅俗,不“能协同朋类,故莫肯理之 臣,敢言艾不反之状。昔姜维有断陇右之志,艾修治 备守,积榖强兵。值岁凶旱,艾为区种,身被乌衣,手执 耒耜,以率将士,上下相感,莫不尽力。艾持节守边,所 统万数,而不难仆卤之劳,士民之役,非执节忠勤,孰 能若此!故落门、段谷之战,以少击多,摧破强贼。先帝 知其可任,委艾庙胜,授以长策。艾受命忘身,束马县 车,自投死地,勇气凌云,士众乘势,使刘禅君臣面缚, 叉手屈膝。艾功名以成,当书之竹帛,传祚万世,七十 老公,反欲何求?”艾诚恃养育之恩,心不自疑,矫命承 制,权安社稷,虽违常科,有合古义,原心定罪,本在可 论。锺会忌艾威名,构成其事,忠而受诛,信而见“疑,头 县马市,诸子并斩。”见之者垂泣,闻之者叹息。陛下龙 兴,阐弘大度,释诸嫌忌,受诛之家,不拘叙用。昔秦民 怜白起之无罪,吴人伤子胥之冤酷,皆为立祠。今天 下民人为艾悼心痛憾,亦犹是也。臣以为艾身首分 离,捐弃草土,宜收尸丧,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绍封 其孙,使阖棺定谥,死无馀憾。赦“冤魂于黄泉,收信义 于后世。葬一人而天下慕其行,埋一魂而天下归其 义,所为者寡,而悦者众矣。”九年,诏曰:“艾有功勋,受罪 不逃刑,而子孙为民隶,朕常愍之。其以嫡孙朗为郎 中。”艾在西时,修治障塞,筑起城坞。泰始中,羌卤大叛, 频杀刺史,凉州道断,吏民安全者,皆保艾所筑坞焉。 艾州里时辈,南阳州泰,亦好立功业,善用兵。官至征 卤将军,假节,都督江南将军事。景元二年薨,追赠卫 将军,谥曰“壮侯。”

    王基

    按《魏志》本传:“基字伯舆,东莱曲城人也。少孤,与叔父 翁居,翁抚养甚笃,基亦以孝称。年十七,郡召为吏,非 其好也,遂去,入琅邪界游学。黄初中,察孝廉,除郎中。 是时青土初定,刺史王凌特表请基为别驾,后召为 秘书郎,凌复请还。顷之,司徒王朗辟基,凌不遣。朗书 劾州曰:‘凡家臣之良,则升于公辅;公臣之良则入于’” 王职。是故古者侯伯有贡士之礼,今州取宿卫之臣, 留秘阁之吏,所希闻也。凌犹不遣,凌流称青土,盖亦 由基协和之辅也。大将军司马宣王辟基,未至,擢为 中书侍郎。明帝盛修宫室,百姓劳瘁。基上疏曰:“臣闻 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 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 先王居之以约俭,俾不至于生患。昔颜渊云:“东野子 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 劳苦,男女离旷。愿陛下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 喻,息奔驷于未尽,节力役于未困。昔汉有天下,至孝 文时,唯有同姓诸侯,而贾谊忧之曰:“置火积薪之下 而寝其上,因谓之安”也。今寇贼未殄,猛将拥兵,检之 则无以应敌,久之则难以遗后。当盛明之世,不务以 除患,若子孙不竞,社稷之忧也。使贾谊复起,必深切 于曩时矣。散骑常侍王肃著《诸经传解》,及论定朝仪, 改易郑元旧说,而基据持元义,常与抗衡。迁安平太 守,公事去官。大将军曹爽请为从事中郎,出为安丰 太守。郡接吴寇,为政清严,有威惠,明设防备,敌不敢 犯,加讨寇将军。吴尝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攻,扬 州刺史诸葛诞使基策之,基曰:“昔孙权再至合肥,一 至江夏,其后全琮出庐江,朱然寇襄阳,皆无功而还。 今陆逊等已死,而权年老,内无贤嗣,中无谋主,权自 出则惧,内衅卒起,痈疽发溃。遣将则旧将已尽,新将 未信,此不过欲补定支党,还自保护耳。”后权竟不能 出。时曹爽专柄,风化陵迟,基著《时要论》以切世事。以 疾征还。起家为河南尹,未拜,爽伏诛。基尝为爽官属随例罢。其年为尚书,出为荆州刺史,加扬烈将军。随 征南王昶击吴,基别袭步协于夷陵。协闭门自守,基 示以攻形,而实分兵取雄父邸阁,收米三十馀万斛 卤安北将军谭正纳降数千口,于是移其降民置夷 陵县,赐爵关内侯。基又表城上,昶徙江夏治之,以逼 夏口。由是贼不敢轻越江。明制度,整军农,兼修学校, 南方称之。时朝廷议欲伐吴,诏基量进趣之宜。基对 曰:“夫兵动而无功,则威名折于外,财用穷于内,故必 全而后用也。”若不资通川聚粮、水战之备,则虽积兵 江内,无必渡之势矣。今江陵有沮、漳二水,溉灌膏腴 之田以千数。安陆左右,陂池沃衍,若水陆并农,以实 军资,然后引兵诣江陵、夷陵,分据夏口,顺沮、漳、资水 浮谷而下。贼知官兵有经久之势,则拒天诛者意沮, 而向王化者益固。然后率合蛮夷以攻其内,精“卒劲 兵以讨其外,则夏口以上必拔,而江外之郡不守。如 此,吴蜀之交绝,交绝而吴禽矣。不然,兵出之利未可 必矣。”于是遂止。司马景王《新统政,基书》戒之曰:“天下 至广,万机至猥,诚不可不矜矜业业,坐而待旦也。夫 志正则众邪不生,心静则众事不躁,思虑审定则教 令不烦,亲用忠良则远近协服。故知和远在身,定众 在心。许允、傅嘏、袁侃、崔赞皆一时正士,有直质而无 流心,可与同政事者也。”景王纳其言。高贵乡公即尊 位,进封常乐亭侯。毋丘俭、文钦作乱,以基为行监军, 假节,统许昌军。适与景王会于许昌,景王曰:“君筹俭 等何如?”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乱也。俭等诳胁迫, 惧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群聚耳。若大兵临逼,必土崩 瓦解,俭、钦之首,不终朝而县于军门矣。”景王曰:“善。”乃 令基居军前。议者咸以俭、钦慓悍,难与争锋,诏基停 驻。基以为“俭等举军足以深入,而久不进者,是其诈 伪已露,众心疑沮也。今不张示威形,以副民望,而停 军高垒,有似畏懦,非用兵之势也。若或掳略民人,又 州郡兵家为贼所得者,更怀离心;俭等所迫胁者,自 顾非重,不敢复还。此为错兵无用之地,而成奸宄之 源。吴寇因之,则淮南非国家之有,谯、沛、汝、豫危而不 安,此计之大失也。军宜速进据南顿,南顿有大邸阁, 计足军人四十日粮,保坚城,因积谷先人有夺人之 心,此平贼之要也。”基屡请,乃听进据㶏水。既至,复言 曰:“兵闻拙速,未睹工迟之久。方今外有强寇,内有叛 臣,若不时决,则事之深浅未可测也。议者多欲将军 持重,将军持重是也,停军不进,非也。持重非不行之 谓也,进而不可犯耳。今据坚城,保壁垒,以积实资卤, 县运军粮,甚非计也。”景王欲须诸军集到,犹尚未许。 基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彼得则利,我得亦利,是 谓争城,南顿是也。”遂辄进据南顿。俭等从项亦争,欲 往发十馀里,闻基先到,复还保项。时兖州刺史邓艾 屯乐嘉,俭使文钦将兵袭艾。基知其势分,进兵逼项, 俭众遂败。钦等已平,迁镇南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 领豫州刺史,进封安乐乡侯。上疏求分户二百,赐叔 父子乔爵关内侯,以报叔父拊育之恩。有诏特听。诸 葛诞反,基以本官行镇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时 大军在项,以贼兵精,诏基敛军坚垒。基累启求进讨。 会吴遣朱异来救诞,军于安城。基又被诏引诸军转 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 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 者,不能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家对敌,当 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摇荡,于势大损。诸军并 据深沟高垒,众心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 奏,报听大将军司马文王进屯丘头,分部围守,各有 所统。基督城东城南二十六军。文王敕军吏入镇南 部界,一不得有所遣。城中食尽,昼夜攻垒,基辄拒击, 破之。寿春既拔,文王与基书曰:“初议者云云,求移者 甚众。时未临履,亦谓宜然。将军深算利害,独秉固志, 上违诏命,下拒众议,终至制敌禽贼,虽古人所述,不 是过也。”文王欲遣诸将轻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 因衅有荡覆吴之势。基谏曰:“昔诸葛恪乘东关之胜, 竭江表之兵以围新城,城既不拔,而众死者大半。姜 维因洮上之利,轻兵深入,粮饷不继,军覆上邽。夫大 捷之后,上下轻敌,轻敌则虑难不深。今贼新败于外, 又内患未弭,是其修备设虑之时也。且兵出逾年,人 有归志,今俘馘十万,罪人斯得,自历代征伐,未有全 兵独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克袁绍于官渡,“自以 所获已多,不复追奔,惧挫威也。”文王乃止。以淮南初 定,转基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进封东武侯。 基上疏固让,归功参佐,由是长史、司马等七人皆侯。 是岁,基母卒,诏秘其凶问,迎基父豹丧,合葬洛阳,追 赠豹北海太守。甘露四年,转为征南将军、都督荆州 诸军事、常道乡公,即尊位,增邑千户,并前五千七百 户,前后封子二人亭侯、关内侯。景元二年,襄阳太守 表吴贼邓由等欲来归化,基被诏当因此震荡江表。 基疑其诈,驰驿陈状。且曰:“嘉平以来,累有内难。当今 之务,在于镇安社稷,绥宁百姓,未宜动众以求外利文王报《书》曰:“凡处事者多曲相从顺,鲜能确然共尽 理实,诚感忠爱。每见规示,辄敬依来指。”后由等竟不 降。是岁,基薨,追赠司空,谥曰景侯。子徽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