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四百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四百七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四百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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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四百七卷目录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二

      后汉

      伏隆       来歙

      赵岐       郑众

      伊籍       陈震

      宗预       董恢

      孙乾       简雍

      吴

      赵咨       沈珩

      冯熙       陈化

      纪陟

      晋

      梁明       张淳

      俞归

      陈

      萧乾

      北魏

      许谦       张济

      燕凤       于什门

      李顺       李孝伯

      成淹       朱长生

      于提       孟威

      阴道方      鹿悆

    官常典第四百七卷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二

    后汉

    伏隆

    按《后汉书伏湛传》:“湛子隆,字伯文,少以节操立名,仕 郡督邮。建武二年,诣怀宫,光武甚亲接之。时张步兄 弟各拥强兵,据有齐地,拜隆为太中大夫,持节使青 徐二州,招降郡国。隆移檄告曰:‘乃者猾臣王莽弑帝 盗位,宗室兴兵除乱诛莽,故群下推立圣公以主宗 庙,而任用贼臣,杀戮贤良。三王作乱,盗贼纵横,忤逆 天心,卒为赤眉所害。皇天祐汉,圣哲应期。陛下神武 奋发,以少制众,故寻、邑以百万之军,溃散于昆阳;王 郎以全赵之师,土崩于邯郸;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铁 胫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刘永,幸以宗室属籍,爵为侯 王,不知厌足,自求祸弃,遂封爵牧守,造为诈逆。今虎 牙大将军屯营十万,已拔睢阳;刘永奔迸,家已族矣。 此诸君所闻也。不先自图,后悔何及’!”青、徐群盗,得此 惶怖,获索贼右师郎等六校,即时皆降。张步遣使随 隆诣阙上书,献腹鱼。其冬,拜隆光禄大夫,复使于步, 并与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东。诏隆辄拜令长以 下。隆招怀绥缉,多来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郦生,即拜 步为东莱太守。而刘永亦复遣使立步为齐王。步贪 受王爵,冘豫未决。隆晓譬曰:“高祖与天下约,非刘氏 不王,今可得为十万户侯耳。”步欲留隆与共守二州, 隆不听,求得反命。步遂执隆而受永封。隆遣间使上 书曰:“臣隆奉使无状,受执凶逆,虽在困厄,授命不顾。 又吏人知步反畔,心不附之,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 为念。臣隆得生到阙廷,受诛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没 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长累陛下。陛下与皇后、太子永 享万国,与天无极。”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 “隆可谓有苏武之节,恨不且许而遽求还也。”其后步 遂杀之,时人莫不怜哀焉。五年,张步平,车驾幸北海, 诏隆中弟咸收隆丧,赐给棺敛,太中大夫护送丧事, 诏告琅邪作冢。以子援为郎中。

    来歙

    按《后汉书》本传,“歙字君叔,南阳新野人也。六世祖汉, 有才力,武帝世以光禄大夫副楼船将军杨仆,击破 南越、朝鲜。父仲,哀帝时为谏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 光武甚亲敬之,数共往来长安。汉兵起,王莽以歙刘 氏外属,乃收系之。宾客共篡夺得免。更始即位,以歙 为吏,从入关,数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为汉中王” 刘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汉中。更始败,歙劝嘉归 光武,遂与嘉俱东诣洛阳。帝见歙大欢,即解衣以衣 之,拜为太中大夫。是时方以陇蜀为忧,独谓歙曰:“今 西州未附,子阳称帝,道里阻远,诸将方务关东,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任,其谋若何?”歙因自请曰:“臣尝与隗 嚣相遇长安,其人始起,以汉为名。今陛下圣德隆兴, 臣愿得奉威命,开以丹青之信,嚣必束手自归,则述 自亡之势,不足图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嚣。 五年,复持节送马援,因奉玺书于嚣。既还,复往说嚣。 嚣遂遣子恂随歙入质,拜歙为中郎将。时山东略定, 帝谋西收嚣兵,与俱伐蜀,复使歙喻旨。嚣将王元说 嚣多设疑,故久冘豫不决。歙素刚毅,遂发愤质责嚣 曰:“国家以君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畅意。足下推忠诚,遣伯春委质,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欲用佞惑 之言为族灭之讨,叛主负子,违背忠信乎?吉凶之决, 在于今日!”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兵,将杀歙。歙徐杖 节就车而去,嚣愈怒。王元劝嚣杀歙,使牛邯将兵围 守之。嚣将王遵谏曰:“愚闻为国者慎器与名,为家者 畏怨重祸。俱慎名器则下服其命,轻用怨祸则家受 其殃。今将军遣子质汉,内怀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 议,欲谋汉使,轻怨祸矣。古者列国兵交,使在其间,所 以重兵贵和而不任战也,何况承王命,藉重质而犯 之哉!君叔虽单车远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无损 于汉,而随以族灭。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 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 为人有信义,言行不违,及往来游说,皆可案覆。西州 士大夫皆信重之,多为其言故得免而东归。

    赵岐

    按《后汉书》本传,“岐字邠卿,京兆长陵人也。初名嘉,生 于御史台,因字台卿。后避难,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 土也。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 家,岐常鄙之,不与融相见。仕州郡,以廉直疾恶见惮。 年三十馀,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乃为遗令敕 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勋。 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 ‘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永兴二年,辟司空掾,议二千石得去官为亲行服,朝 廷从之。其后为大将军梁冀所辟,为陈《损益求贤》之 策,冀不纳。举理剧,为皮氏长。会河东太守刘祐去郡, 而中常侍左悺兄胜代之。岐耻疾宦官,即日西归。京 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为京 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进不由德,皆轻侮之。岐及其 从兄袭又数为贬议,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为京兆 尹,岐惧祸及,乃与从子戬逃避之。玹果收岐家属宗 亲,陷以重法,尽杀之。岐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 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丘孙嵩年二十 馀,游市见岐,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岐惧失色。嵩 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岐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 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 百口,埶能相济?”岐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 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 藏岐复壁中。数年,岐作《厄屯歌》二十二章,后诸唐死 灭,因赦乃出。三府闻之,同时并辟。九年,乃应司徒胡 广之命。会南匈奴、乌桓、鲜卑反叛,公卿举岐,擢拜并 州刺史。岐欲奏守边之策,未及上,会坐党事免,因撰 次以为《御寇论》。灵帝初,复遭党锢十馀岁。中平元年, 四方兵起,诏选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 拜议郎。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请补长史,别屯安 定。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与新除 诸郡太守数人俱为贼边章等所执,贼欲胁以为帅, 岐诡辞得免。展转还长安。及献帝西都,复拜议郎,稍 迁太仆。及李傕专政,使太傅马日䃅抚慰天下,以岐 为副。日䃅行至洛阳,表别遣岐宣扬国命。所到郡县, 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是时袁绍、曹操 与公孙瓒争冀州,绍及操闻岐至,皆自将兵数百里 奉迎。岐深陈天子恩德,宜罢兵安人之道,又遗书公 孙瓒,为言利害。绍等各引兵去,皆与岐期会洛阳,奉 迎车驾。岐南到陈留,得笃疾,经涉二年,期者遂不至。 兴平元年,诏书征岐,会帝当还洛阳,先遣卫将军董 承修理宫室。岐谓承曰:“今海内分崩,唯有荆州,境广 地胜,西通巴蜀,南当交趾,年谷独登,兵人差全。岐虽 迫大命,犹志报国家,欲自乘牛车,南说刘表,可使其 身自将兵,来卫朝廷,与将军并心同力,共奖王室,此 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荆州督租粮。岐至, 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军资委输,前后不绝。 时孙嵩亦寓于表,表不为礼。岐乃称嵩素行笃烈,因 共上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荆州。曹操时为司 空,举以自代。光禄勋桓典、少府孔融上书荐之,于是 就拜岐为太常。年九十馀,建安六年卒。先自为《寿藏 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 主位,皆为赞颂。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为床, 布簟白衣,散发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讫便掩” 岐。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三辅决录》,传于时。

    郑众

    按《后漠书》本传,“众字仲师,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经 给事中,再迁越骑司马,复留给事中。是时,北匈奴遣 使求和亲。八年,显宗遣众持节使匈奴。众至北庭,虏 欲令拜,众不为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 胁服众,众拔刀自誓,单于恐而止。乃更发使,随众还 京师。朝议欲复遣使报之,众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 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 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 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汉使既到,便偃

    蹇自信,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群臣驳议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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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于久居

    汉地,具知形埶,万分离析,旋为边害。今幸有度辽之 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为患’。”帝不从,复遣众。众 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故遣兵围 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 独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帝不听。 众不得已,既行,在路连上书固争之。诏切责众,追还 击廷尉,会赦归家。其后帝见匈奴来者,问众与单于 争礼之状,皆言“匈奴中传众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 乃复召众为军司马。

    伊籍

    按《三国蜀志》本传:“籍字机伯,山阳人也。少依邑人镇 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 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 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乾等。遣东使于吴,孙权 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 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捷,类皆” 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 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陈震

    按《三国蜀志》本传:“震字孝起,南阳人也。先主领荆州 牧,辟为从事,部诸郡,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蜀郡北 部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转在犍为。建兴三年, 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七年,孙权称尊号,以 震为卫尉。贺权践阼,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 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 震入吴界,移关候曰:“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 申明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 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 何寇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 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 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 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 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孙权与震升坛歃盟,交分天下, 以徐、豫、幽、青属吴,并凉、冀、兖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 谷关为界。震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护李平坐诬罔 废。诸葛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临至 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 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 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济嗣。

    宗预

    按《三国蜀志》本传:“预字德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 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 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万人, 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 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 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 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 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直,甚爱待之,见敬亚于 邓芝、费袆。迁为侍中,徙尚书。延喜十年,为屯骑校尉。 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 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答曰:“卿七十不还兵职,六 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袆等皆避下 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 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 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乃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 拜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征还成 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 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 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 造门邪?”遂不往。

    董恢

    按《三国蜀志董允传》注引《襄阳记》曰:“恢字体绪,襄阳 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费袆使吴。”孙权尝大醉,问袆 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也。虽常有鸣吠之益于时务, 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 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 袆愕然,四顾视,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仪、延之 不协,起于私忿耳,而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 强贼,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 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权大笑 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 属,迁巴郡太守。

    孙乾

    按《三国蜀志》本传:“干字公祐,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 辟为从事,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结袁 绍,将适荆州。干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 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 公祐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 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 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简雍

    按:《三国蜀志》本传:“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 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乾同为从事 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 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 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 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 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 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 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 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 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 之滑稽,皆此类也。

    赵咨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黄初二年,权遣都尉赵咨使魏。 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明仁智雄略之 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 蒙于行阵,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 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 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按《注》《吴书》:“咨字德度, 南”阳人,博闻多识,应对辩捷。权为吴王,擢中大夫使 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吴王颇知学乎?”咨曰:“吴王浮 江万艘,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虽有馀闲,博 览书传,历史籍,采奇异,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帝 曰:“吴可征不?”咨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 之固。”又曰:“吴难魏不?”咨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 之有?”又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咨曰:“聪明特达者八九 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咨频载,使北人 敬异。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言曰:“观北方终不能 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 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

    沈珩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珩字仲山,吴郡人。少 总经艺,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智谋,能专对,乃 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曰:“‘何 以’?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 豫备’。又问:‘闻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 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 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珩还言曰:“臣密 参侍中刘晔,数为贼设奸计,终不久悫。臣闻兵家旧 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之, 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资,修缮舟车,增作 战具,令皆兼盈,抚养兵民,使各得其所。览延英俊,奖 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有称,封永安乡侯,官 至少府。

    冯熙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权遣立信都尉冯熙 聘于蜀,吊备丧也。熙字子柔,颍川人,冯异之后也。权 之为车骑,熙历东曹掾,使蜀,还为中大夫。后使于魏。 文帝问曰:‘吴王若欲修宿好,宜当厉兵江关,县旍巴 蜀;而闻复遣修好,必有变故’。熙曰:‘臣闻西使直报问, 且以观衅,非有谋也’。又曰:‘闻吴国比年灾旱,人物雕 损。以大夫之明观之,何如’?”熙对曰:“吴王体量聪明,善 于任使,赋政施役,每事必咨。敬养宾旅,亲贤爱士,赏 不择怨仇,而罚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怀德,惟忠与 义,带甲百万,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无饥岁,所为金 城汤池,强富之国也。以臣观之,轻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悦,以陈群与熙同郡,使群诱之,啖以重利,熙不 为。回途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还未至,熙惧见迫 不从,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觉之,不得死。权 闻之,垂涕曰:“此与苏武何异!”竟死于魏。

    陈化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以尚书令陈化为太 常。化字元耀,汝南人,博览众书,气干刚毅,长七尺九 寸,雅有威容。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问曰: “吴魏峙立,谁将平一海内者乎?”化对曰:“《易》称‘帝出乎 震,加闻先哲知命,旧说紫盖黄旗,运在东南’。帝曰:‘昔 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太 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于西’。”帝笑无以难,心奇其辞, 使毕当还,礼送甚厚。权以化奉命光国,拜犍为太守, 置官属。顷之,迁太常,兼尚书令。正色立朝,劝子弟废 田业,绝治产,仰官廪禄,不与百姓争利。妻早亡,化以 古事为鉴,乃不复娶。权闻而贵之,以其年壮,敕宗正 妻以宗室女。化固辞以疾,权不违其志。年出七十,乃 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

    纪陟

    按《三国吴志孙皓传》:“元兴元年,晋文帝为魏相国,遣 昔吴寿春城降将徐绍、孙彧衔命赍书,陈事势利害, 以申喻皓。甘露元年三月,皓遣使随绍,彧报书曰:‘知 以高世之才,处宰辅之任,渐导之功,勤亦至矣。孤以 不德,阶承统绪,思与贤良,共济世道,而以壅隔,未有所缘。嘉意允著,深用依依。今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 中郎将弘璆宣明至怀:按注《吴录》曰:“陟字子上,丹 阳人。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 密使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 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座。 出为豫章太守。于宝《晋纪》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 而问讳,入国而问俗。寿春将王布示之马”射,既而问 之曰:“吴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军人骑士肄业所 及,士大夫君子未有为之者矣。”布大惭。既至,魏帝见 之,使傧问曰:“来时吴王何如?”陟对曰:“来时皇帝临轩, 百僚陪位,御膳无恙。晋文王飨之,百寮毕会,使傧者 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匈奴单于也’。”陟曰:“西王失 土,为君王所礼,位同三代,莫不感义。匈奴边塞难羁 之国,君王怀之,亲在坐席,此诚威恩远着。”又问:“吴之 戍备几何?”对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问 曰:“道里甚远,难为坚固。”对曰:“疆界虽远,而其险要必 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躯,靡不受患,其 护风寒,亦数处耳。文王善之,厚为之礼。”《吴录》曰:“璆, 曲阿人。弘咨”之孙,权外孙也。璆后至中书令、太子少 傅。

    梁明

    按《晋书秃发乌孤载记》:乌孤死,弟利鹿孤立。使记室 监麹梁明聘于段业。业曰:“贵主先王创业启运,功高 先世,宜为国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 奴,先王之命也。”业曰:“昔成王弱龄,周召作宰;汉昭八 岁,金、霍夹辅。虽嗣子冲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 亦可乎?”明曰:“宋宣能以国让,《春秋》美之。孙伯符委事 仲谋,终开有吴之业。且兄终弟及,殷汤之制也,亦圣 人之格言,万代之通式,何必嗣己为是,绍兄为非?”业 曰:“美哉使乎之义也。”

    张淳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寔,寔子骏。骏遣傅颖假道于蜀, 通表京师,李雄弗许,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蜀, 托以假道焉,雄大悦。雄又有憾于南氐杨初,淳因说 曰:‘南氐无状,屡为边害,宜先讨百顷,次平上邽,二国 并势,席卷三秦,东靖许洛,扫氛燕赵,拯二帝梓宫于 平阳,反皇舆于洛邑。此英霸之举,千载一时。寡君所 以遣下臣冒险通诚,不远万里者,以陛下义声远播, 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图之’。” 雄怒,伪许之。将覆淳于东峡,蜀人桥赞密以告淳。淳 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通北蛮之域,万 里表诚者,诚以陛下义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节 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显于都市,宣示众目,云:‘凉州不 忘旧义,通使琅邪,为表忠诚,假途于我主。圣臣明发 觉杀之,当令义声远着,天下畏威。今盗杀江中,威刑 不显,何足以扬休烈,示天下也’!”雄大惊曰:“安有此邪! 当相放还河右耳。”雄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 壮士,宜留任之。”雄曰:“壮士岂为人留!且可以卿意观 之。”骞谓淳曰:“卿体大,暑热,可且遣下吏,少住须凉。”淳 曰:“寡君以皇舆幽辱,梓宫未反,天下之耻未雪,苍生 之命倒悬,故遣淳来,表诚大国。所论事重,非下吏能 传。若下吏所了者,则淳本亦不来,虽有火山汤海,无 所辞难,岂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矫矫,不可得用 也。”厚礼遣之。谓淳曰:“贵主英名葢世,土险兵盛,何不 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济忠良,未 能雪天人之大耻,解众庶之倒悬,日昃忘食,枕戈待 旦。以琅邪中兴江东,故万里翼载,将成桓、文之事,何 言自娱邪?”雄有惭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往与 六郡,避难此都,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 兴大晋于中州者,亦当率众辅之。”淳还至龙鹤,募兵 通表,后皆达京师,朝廷嘉之。

    俞归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寔,寔子骏,骏子重华遣使上疏 曰:‘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臣今遣 前锋都督裴恒,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 之威。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守 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猛将鹰 扬,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 情蕴结。于是康献皇后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 是时,御史俞归至凉州,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 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晋室,而 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 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且移河右,共劝 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归对曰: “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 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 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外裔,不从 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外裔 视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 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外裔,岂足为比哉?子失问也。曰:“吾又闻之,有殊勋绝世者,亦有不 世之赏,若令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 南平巴蜀,东扫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 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猛具宣归言,重华遂 止。

    萧乾

    按《陈书》本传,“干字思惕,兰陵人也。祖嶷,齐丞相豫章 文献王。父。子范,梁秘书监。干容止雅正,性恬简,善隶 书,得叔父子云之法。年九岁,召补国子《周易》生。梁司 空袁昂时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举明经,释褐东中 郎湘东王法曹参军,迁太子舍人。建安侯萧正立出 镇南豫州,又板录事参军。累迁中军宣城王中录事” 咨议参军。侯景平,高祖镇南徐州,引干为贞威将军、 司空从事中郎,迁中书侍郎、太子家令。永定元年,除 给事黄门侍郎。是时熊昙朗在豫章,周迪在临川,留 异在东阳,陈宝应在建晋,共相连结。闽中豪帅,往往 立砦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干往使,谕以逆顺,并 观虚实。将发,高祖谓干曰:“建晋恃崄,好为奸宄。方今 天下初定,难便出兵。昔陆贾南征,赵佗归顺,随何奉 使,黥布来臣。追想清风,仿佛在目。况卿坐镇雅俗,才 高昔贤,宜勉建功名,不烦更劳师旅。”干既至,晓以逆 顺,所在渠帅,并率部众,开壁款附。其年,就除贞威将 军、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异反,陈宝应将兵助之,又 资周迪兵粮,出寇临川,因逼建安,干单使临郡,素无 士卒,力不能守,乃弃郡以避宝应。时闽中守宰并为 宝应迫胁,受其署置,干独不为屈,徙居郊野,屏绝人 事。及宝应平,乃出诣都督章昭达,昭达以状表闻,世 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书。光大元年卒,谥曰“静子。”

    北魏

    许谦

    按《魏书》本传:“谦字元逊,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图 谶之学。建国时,将家归附,昭成嘉之,擢为代王郎中 令,兼掌文记。与燕凤俱授献明帝经。从征卫辰,以功 赐僮隶三十户。昭成崩后,谦徙长安。苻坚从弟行唐 公洛镇和龙,请谦之镇。未几,以继母老辞还。登国初, 遂归太祖。太祖悦,以为右司马,与张衮等参赞初基。” 慕容宝来寇也,太祖使谦告难于姚兴,兴遣将杨佛 嵩率众来援,而佛嵩稽缓。太祖命谦为书以遗佛嵩 曰:“夫杖顺以翦逆,乘义而攻昧,未有非其运而显功, 无其时而著业。慕容无道,侵我疆埸,师老兵疲,天亡 期至。是以遣使命军,必望克赴。将军据方邵之任,总 熊虎之师,事与机会,今其时也。因此而举,役不再驾, 千载之勋,一朝可立。然后高会云中,进师三魏,举觞 称寿,不亦绰乎!”佛嵩乃倍道兼行。太祖大悦,赐谦爵 关内侯。重遣谦与佛嵩盟曰:“昔殷汤有鸣条之誓,周 武有河阳之盟,所以藉神灵,昭忠信。夫亲仁善邻,古 之令轨,歃血割牲,以敦永穆。今既盟之后,言归其好, 分灾恤患,休戚是同。”有违此盟,神祇斯殛。宝败,佛嵩 乃还。明年,慕容垂复来寇,太祖谓谦曰:“今事急矣,非 卿岂能复致姚师?卿其行也。”谦未发而垂退,乃止。及 闻垂死,谦上书劝进,太祖善之。并州平,以谦为阳曲 护军,赐爵平舒侯,安远将军。皇始元年,卒官,时年六 十三。赠平东将军、左光禄大夫、幽州刺史、高阳公,谥 曰文。

    张济

    按《魏书》本传,“济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骁 骑将军。永灭来奔,太祖善之,拜建节将军,赐爵成纪 侯。随从征伐,累著功绩。登国末卒。济猎涉书传,清辩 美仪容,太祖爱之,引侍左右。与公孙表等俱为行人。 拜散骑侍郎,袭爵。先是,姚兴遣将攻洛阳,司马德宗 雍州刺史杨佺期遣使乞师于常山王遵,遵以状闻。” 太祖遣济为遵从事中郎报之。济自襄阳还,太祖问 济江南之事,济对曰:“‘司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 州镇,迭相攻击。今虽小定,君弱臣强,全无纲纪。臣等 既至襄阳,佺期问臣:魏初伐中山几十万众’?臣答:三 十馀万。”佺期曰:“‘魏国被甲,戎马可有几匹’?臣答:‘中军 精骑十有馀万,外军无数’。”佺期曰:“以此讨羌,岂足灭 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几户于北?”臣答:“七万馀家。”佺期 曰:“治在何城?”臣答:“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许大众,亦 何用城为?”又曰:“魏帝为欲久都平城,将复迁乎?”臣答: “非所知也。”佺期闻朝廷不都山东,儿有喜色曰:“晋魏 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频侵河洛,夙夜 忧危。今此寡弱,仓库空竭,与君便为一家,义所无讳。 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获保全,当必厚报;如其为羌 所乘,宁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扬州。”佺期曰:“蛮贼互起, 水行甚难。魏之车马,已据滑台,于此而还,从北道东 下,乃更便直。晋之法制,有异于魏。今都督襄阳,委以 外事,有欲征讨,辄便兴发,然后表闻,令朝廷知之而 已;如”其事势不举,亦不承台命。太祖嘉其辞顺,乃厚

    赏其使,许救洛阳。后迁谒者仆射,报使姚兴,以累使
    考证
    称旨,拜胜兵将军。频从车驾北伐,济谋功居多,赏赐

    奴婢百口,马牛数百,羊二十馀口。天赐五年卒。

    燕凤

    按《魏书》本传:“凤字子章,代人也。好学,博综经史,明习 阴阳谶纬。昭成素闻其名,使人以礼迎致之,凤不应 聘。乃命诸军围代城,谓城人曰:‘燕凤不来,吾将屠汝’。 代人惧,送凤。昭成与语,大悦,待以宾礼。后拜代王左 长史,参决国事。又以经授献明帝。苻坚遣使牛恬朝 贡,令凤报之。坚问凤:‘代王何如人’?凤对曰:‘宽和仁爱, 经略高远,一时之雄主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坚曰:“卿 辈北人,无刚甲利器,敌弱则进,强即退走,安能并兼?” 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驱驰若飞。主上雄隽,率 服北土,控弦百万,号令若一。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 行速捷,因敌取资。此南方所以疲敝,而北方之所常 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实为多少?”凤曰:“控弦之士数十 万,马百万匹。”坚曰:“卿言人众可尔,说马太多,是虚辞 耳。”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 百有馀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略为满川。以此推之, 使人之言,犹当未尽。”凤还,坚厚加赠遗。及昭成崩,太 祖将迁长安,凤以太祖幼弱,固请于苻坚曰:“代主初 崩,臣子亡叛,遗孙冲幼,莫相辅立,其别部大人刘库 仁勇而有智,铁弗、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 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仇,其势莫敢 先发,此御边之良策。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 施大惠于亡国也。”坚从之。凤寻东还。太祖即位,历吏 部郎、给事黄门侍郎、行台尚书,甚见礼重。太宗世与 崔元伯、封懿、梁越等入讲《经传》,出议朝政。世祖初,以 旧勋,赐爵平舒侯,加镇远将军。神麚元年卒。

    于什门

    按《魏书》本传:“于简,字什门,代人也。太宗时为谒者,使 喻冯跋。及至和龙,住外舍不入,使人谓跋曰:‘大魏皇 帝有诏,须冯主出受,然后敢入’。跋使人牵逼令入,见 跋不拜。跋令人按其项,什门曰:‘冯主拜受诏,吾自以 宾主致敬,何须苦见逼也’?与跋往复,声气厉然,初不 挠屈。既而跋止什门,什门于群众之中,回身背跋,被” 裤后裆以辱之。既见拘留,随身衣裳,败坏略尽,虮虱 被体,跋遗以衣服,什门拒而不受。和龙人皆叹曰:“虽 古烈士,无以过也。”历二十四年。后冯文通上表称臣, 乃送什门归,拜治书侍御史。世祖下诏曰:“什门奉使 和龙,值狂竖肆虐,勇志壮厉,不为屈节,虽昔苏武,何 以加之。”赐羊千口,帛千疋,进为上大夫,策告宗庙,颁 示天下,咸使闻也。

    李顺

    按《魏书》本传,“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 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为 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赠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 顺博涉经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书博士,转 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 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世祖将讨赫连昌,谓” 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 欲使揔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 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 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 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 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右, 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昌出 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 珍宝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十卷,世祖善之。至京,论 功,以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匹。又 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散骑常侍,进爵为侯, 加征虏将军,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 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蕃,款著河 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 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 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 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 日之行,岂吴王入觐也。”世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 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进爵高平 公。未几,复征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延和初,复使 凉州。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曰:“年衰多疹,旧 患发动,腰脚不随,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 相见。”顺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执臣礼,别有 诏旨,岂得自安,不见上使也。”蒙逊翌日,延顺入至庭 中,而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 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今则覆亡之不恤,而敢凌侮 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见之!”将握节而出。蒙逊使定归, 追顺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云‘朝廷有不拜之 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尔拜尔跽’,而不祇命,是 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 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而拜受。今君虽功高勋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虽相 崇重,未有不拜之诏。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祸之道, 非图久安之计。若朝廷震怒,遂相吞灭,悔何及哉!”蒙 逊曰:“太常规之以古烈,惧之以天威,敢不翘悚,敬听 休命。”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 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境宇已博,但当循理此民,亦 足兴治。然专务讨击,恐不可常。”胜顺曰:“昔太祖廓定 洪基,造有区夏,太宗承统,王业惟新。自圣上临”御,志 宁四海,是以戎车屡驾,亲冒风霜,灭赫连于三秦,走 蠕蠕于漠北。辟土开边,隶首不纪,僵尸截馘,所在成 观。除荡暴虐,存恤黎庶,威震八荒,声被九域。自古以 来,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 不翘足抗手,敛衽屈膝,天兵四临,昭德罚罪,何云恃 力?夫圣王之用兵也,面南征则“北狄怨,面东征则西 戎怨,天子安得已哉!”蒙逊曰:“诚如来言,则凉土之民 亦愿魏帝远至,何为复遽驿告警,不舍昼夜?意君之 所言,殆为虚事。”顺曰:“苗民叛帝舜而亲暴君,有扈违 后启而从逆主,咸慑逼于近地,牵制于凶威,自古而 然,岂独凉民也?”顺既使还,世祖问与蒙逊复往之辞, 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 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远人颇亦畏服。虽不 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前岁表许十月送昙 无谶,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礼者 身之舆,敬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敬而能久享福禄。 以臣观之,不复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 其子必复袭世,袭世之后,早晚当灭。”顺对曰:“臣略见 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 粗立,若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 殆天所用资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东,未暇营 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 图。”既而《蒙逊死问》至,世祖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 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克凉州,亦当不远。”于 是赐绢千匹,厩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 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 世祖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 顺东还,泄之朝廷。寻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 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 年,顺复使凉州,及还,世祖曰:“昔与卿密图,期之无远, 但以顷年东伐,未遑西顾,荏苒之间,遂及于此。今和 龙既平,三方无事,比缮甲治兵,指营河右,扫荡万里, 今其时也。卿往复积岁,洞鉴废兴,若朕此年行师,当 克以不。”顺对曰:“臣畴日所启,私谓如然。但民劳既久, 未获宁息,不可频动,以增劳悴。愿待他年。”世祖从之。 五年,议征凉州。顺议以凉州乏水草,不宜远征,与崔 浩廷诤,浩固执以为宜征。世祖从浩议。及至姑臧,甚 丰水草。世祖与恭宗书,以言其事,颇衔顺。后谓浩曰: “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言虚实,皆如此类。” 初,蒙逊有西域沙门昙无忏,微有方卫,世祖诏顺,令 蒙逊送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世祖克凉州 后,闻而嫌顺。凉土既平,诏顺差次群臣,赐以爵位。顺 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云: “顺昔受牧犍父子重赂,每言凉州无水草,不可行师。 及陛下至姑臧,水草丰足。其诈如此,几误国事。不忠 如是,反言臣谗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 顺于城西。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世祖知重, 居中用事。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 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 从兄者浩也。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显祖追赠顺侍 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曰宣王,妻邢氏曰 孝妃。

    李孝伯

    按《魏书》本传,孝伯,赵郡人也。高平公顺从父弟。父曾, 少治《郑氏礼》《左氏春秋》,以教授为业。郡三辟功曹,不 就。门人劝之,曾曰:“‘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高第,犹是郡 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馀,乃叹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职,徒劳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忧也’’。”遂还家讲授。太祖时,征拜博士,出为赵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盗奔窜,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数为山东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于常山界得 一死鹿,谓赵郡地也。贼长责之,还令送鹿故处。邻郡 为之谣曰:“诈作赵郡鹿,犹胜常山粟。”其见惮如此。卒, 赠平南将军、荆州刺史,柏仁子。谥曰懿。孝伯少传父 业,博综群言。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顺言之于世祖, 征为中散。世祖见而异之,谓顺曰:“真卿家千里驹也。” 迁秘书奏事中散,转侍郎、光禄大夫,赐爵南昌子,加 建威将军,委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 莫能知也。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略之功,进爵 寿光侯,加建义将军。真君末,车驾南伐,将出彭城,刘 义隆子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将马文恭 率步骑万馀至萧城,前军击破之,文恭走免,执其队

    主蒯应。义隆闻大驾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
    考证
    恭率众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

    送蒯应至小市门,宣世祖诏劳问,义恭率并遣自陈。 萧城之败,义恭等问应魏帝自来以不?应曰:“自来。”又 问:“今在何处?”应曰:“在城西南。”又问:“士马多少?”应曰:“中 军四十馀万。”骏遣人献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请骆驼。 世祖明旦复登亚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骏亦遣其长 史张畅对孝伯。孝伯遥问畅姓。畅曰:“姓张。”孝伯曰:“是 张长史也。”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畅问孝伯曰:“君复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问?然足与君相敌。”孝伯曰:“主上有诏, 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朕亦不攻彭城,何为 劳苦将士?城上严备,今遣赐骆驼及貂裘杂物。”畅曰: “有诏之言,政可施干,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畅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万国,率土之滨,莫敢不臣。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 称诏于邻国之臣?”孝伯又问畅曰:“何至忽遽杜门绝 桥?”畅曰:“二王以魏帝壁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 万,人思致命,恐轻相凌践,故且闭城耳。待休息士马, 然后共治战场,克日交戏。”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 事,宜当以法裁物,何用废桥?杜门?穷城之中,复何以 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畅曰:“王 侯设险,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当言百万。所以 言十万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养者耳。此城内有 数州士庶,工徒营伍,犹所未论。我本𩰚人,不𩰚马足, 且冀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复何以逸足见夸也?”孝伯 曰:“王侯设险,诚如来言,开闭有常,何为杜塞?绝桥之 意,义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习,野战我之所长,我之 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具思者,尝至京师,义 恭遣视之。思识是孝伯,思前问孝伯曰:“李尚书行途 有劳。”孝伯曰:“此事应相与共知。”思答曰:“缘共知,所以 仰劳。”孝伯曰:“感君至意。”既开门畅,屏人却仗,出受赐 物。孝伯曰:“诏以貂裘赐太尉,骆驼、骡马,赐安北蒲萄 酒,及诸食味,当相与同进。”畅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见,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无境外 之交,故无容私觌。”义恭献皮裤褶一具,骏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诏:太尉安北久绝南信,殊当 忧悒。若欲遣信者,当为护送;脱须骑者,亦当以马送 之。”畅曰:“此方闲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复,不复以此劳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畅曰:“君 著白衣,称白贼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似异黄巾 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虽不在江南, 亦不离徐方也。”孝伯曰:“向与安北相闻,何以久而不 报?”畅曰:“二王贵远,启闻为难。”孝伯曰:“周公握发吐𫗦, 二王何独贵远?”畅曰:“握发吐餐,不谓邻国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尔,邻国弥应尽恭。且宾至有礼,主人宜 以礼接。”畅曰:“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孝伯曰:“非是 宾至无礼,直是主人匆㖄,无待宾调度耳。”孝伯又言: “有诏:程天祚一介常人,诚知非江南之选。近于汝阳, 身被九枪,落在溵水,我使牵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张, 并思集聚,闻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暂出,寻自令反,岂 复苟留一人?”畅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辞不往。”孝伯曰:“岂有子弟闻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见,此便禽兽之不。若贵土风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赐义恭、骏等毡各一领,盐食九种并胡豉。孝伯 曰:“有后诏,凡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食盐,主上自食; 黑盐治腹胀气满,末之六铢,以酒而服;胡盐治目痛, 戎盐治诸疮,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盐。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朕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 要复见朕小大,知朕老少,观朕为人。”畅曰:“魏帝久为 往来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 遣信”义。恭献蜡烛十梃,骏献锦一匹。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为著𪨗?君而著此,将士云何?”畅曰:“士人之言, 诚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陈之间,不容缓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顷恒镇长安,今领精骑八万,直造 淮南。寿春亦闭门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刘康祖首,彼 之所见王元谟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 任使,以致奔败!自入境七百馀里,主人竟不能一相 拒抗。邹山之险,彼之所凭,前锋始得接手。崔邪利便 尔入穴,将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从在此,复 何以轻脱!遣马文恭至萧县,使望风退挠也!”彼之民 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时,赋我租帛,至有急难,不能 相拯。”畅曰:“知永昌已过淮南,康祖为其所破,比有信 使,无此消息。王元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其北 人,故为前驱引导耳。大军未至,而河冰向合,元谟量 宜反斾,未为失算,但因夜回归,致戎马惊乱耳。我家 悬瓠小城,陈宪小将,魏帝倾国攻围,累旬不克。胡盛 之偏裨小帅,众无三旅,始济翮水,魏国君臣奔散,仅 得免脱。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 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盗未息,示使崔邪利 抚之而已。今虽陷没,何损于国!魏帝自以十万之师, 而制一崔邪利,乃复足言也。近闻萧县百姓,并依山险,聊遣马文恭以十队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队出,还 走彼大营,嵇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军奔败,轻“敌致 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国交兵,当互加 抚养。而魏师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负民,民亦何怨?知 入境七百里,无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 陵圣略》,军国之要,虽不预闻,然用兵有机,闲亦不容 相语。”孝伯曰:“君借此虚谈,支离相对,可谓遁辞,知其 所穷。且主上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事 若办,城故不待攻围,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 今当南,欲饮马江湖耳。”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 魏帝遂得饮马长江,便为无复天道。”孝伯曰:“自北而 南,实惟人化;饮马长江,岂独天道!”畅将还城,谓孝伯 曰:“冀荡定有期,相见无远。君若得还宋朝,今为相识 之始。”孝伯曰:“今当先至建业以待君耳。恐尔日君与 二王面缚请罪,不暇为容。”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 畅及左右,甚相嗟叹。世祖大喜,进爵宣城公。兴安二 年,出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安 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赠镇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 曰文昭公。孝伯体度恢雅,明达政事,朝野贵贱,咸推 重之。恭宗曾启世祖,广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 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其 见赏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 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槁草。家人 不见公廷,论议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 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世祖,言其所长,初不隐 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 后,军国之谋,咸出孝伯。世祖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 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也。卒之 日,远近哀伤焉。孝伯美名,闻于遐迩。李彪使于江南, 萧颐谓之曰:“孝伯于卿远近?”其为远人所知若此。

    成淹

    按《魏书》本传,“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自言晋侍中 粲之六世孙。祖升,家于北海。父洪,名犯显祖庙讳。仕 刘义隆,为抚军府中兵参军,早卒。淹好文学,有气尚。 刘子业辅国府刑狱参军事。刘彧以为员外郎,假龙 骧将军、领军主,令援东阳、历城。皇兴中,降慕容白曜, 赴阙,授兼著作郎。时显祖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 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接舆释游论》,显祖览之, 诏尚书李䜣曰:“卿等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 敕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萧颐遣其散骑常侍裴 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来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执 之云:“吊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 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数四,执志不移。高祖敕尚书 李冲,令选一学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淹,昭明言未 解。魏朝不听朝服行礼,义出何典?淹言:“吉凶不同,礼 有成数,元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 礼,千载之下,犹共称之。卿远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 成事,方谓义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异哉!”昭明言:“二 国交和既久,南北皆”须准望。齐高帝崩,魏遣李彪通 吊,于时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那得苦见要逼? 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随,而彼不遵高宗 追远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时,齐之君臣,皆已 鸣玉盈庭,貂珰曜日,百寮内外,朱服焕然。彪乃行人, 不被主人之命,复何容独以素服闲衣冠之中?求责 虽高,“未敢闻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处谅暗 以来,百官听于冢宰,卿岂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 膝而言:“三皇不同礼,亦安知得失所归?”淹言:“若如来 谈,卿以虞舜、高宗为非也。”昭明遂相顾而笑曰:“非孝 者宣尼有成责,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吊服,使 人唯赍裤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缁衣帢,以申 国命。今为魏朝所逼,违负指授,还南之日,必得罪本 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将命折中,还南之日,应有高 赏,若无君子也,但令有光国之誉,虽复非理见罪,亦 复何嫌?《南史》董狐,自当直笔。”既而高祖遣李冲问淹 昭明所言,淹以状对。高祖诏冲曰:“我所用得人。”仍敕 送衣帢给昭明等。赐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 文武尽哀。后正侍郎,高祖以淹清贫,赐绢百匹。十六 年,萧颐遣其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主书邢 宗庆朝贡。值朝廷有事明堂,因登灵台以观云物。高 祖敕淹引荜等馆南,瞩望行礼。事毕,还外馆,赐酒食。 宗庆语淹言:“南北连和既久,而比弃信绝好,为利而 动,岂是大国善邻之义?”淹言:“夫为王者不拘小节。中 原有菽,工采者获多,岂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齐先主 历事宋朝,荷恩积世,当应便尔欺夺。”宗庆、庾荜及行 者皆相顾失色。何宪知淹昔从南入,而以手掩目曰: “卿何为不作于禁,而作鲁肃?”淹言:“我舍危效顺,欲追 踪陈、韩,何于禁之有?”宪亦不对。王肃归国也,高祖以 淹曾宦江表,诏观是非,乃造肃,与语,还奏言实。时议 纷纭,犹为未审。高祖曰:“明日引入,我与语自当知之。” 及銮舆行幸,肃多扈从,敕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 之。行到朝歌,肃问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城。”肃言“故应有殷之顽民也。”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 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渡。”肃知淹寓于青州,乃笑 而谓淹曰:“青州间何必无其馀种。”淹以肃本隶徐州, 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 伏马上,掩口而笑,顾谓侍御史张思宁曰:“向者聊因 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奏闻,高祖大悦,谓彭城王 勰曰:“淹此段足为制胜。”舆驾至洛,肃因侍宴。高祖戏 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往覆,卿试重 叙之。”肃言:“臣前朝歌,为淹所困,不谓此事仰闻听览。 臣尔日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说。”遂皆大笑。高祖又 谓肃曰:“淹能制卿,其才亦不困。”肃言:“淹才词便为难 有,圣朝宜应叙进。”高祖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 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高祖曰:“卿既为人 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太优。”肃言:“淹既蒙进,臣 得屈己伸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乃 赐淹龙厩上马一疋,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 仆射。时迁都,高祖以淹家无行资,敕给事力送至洛 阳,并赐假日,与家累相随。行次灵丘,属萧鸾遣使敕 驿马征淹。车驾济淮,淹于路左请见,高祖伫驾而进 之。淹曰:“萧鸾悖虐,幽明同弃,陛下俯应人神,按剑江 涘,然敌不可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深愿圣明保万 全之策。”诏曰:“此前车之辙,得不慎乎?”淹曰:“伏闻发洛 已来,诸有谏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高祖 曰:“此是我命,卿不得为干斧钺。”淹曰:“昔文王询于刍 荛,晋文听舆人之诵,臣虽卑贱,敢同匹夫。”高祖优而 容之,诏赐绢百匹。高祖幸徐州,敕淹与闾龙驹等主 舟楫,将汎泗入河,溯流还洛。军次碻磝,淹以黄河峻 急,虑有倾危,乃上疏陈谏。高祖敕淹曰:“朕以恒、代无 运漕之路,故京邑民贫。今移都伊洛,欲通运四方,而 黄河急峻,人皆难涉,我因有此行,必须乘流,所以开 百姓之心,知卿至诚,而今者不得相纳。”敕赐骅骝马 一疋,衣冠一袭,除羽林监,领主客令,加威远将军。于 时宫殿初构,经始务广,兵民运材,日有万计。伊、洛流 澌,苦于厉涉。淹遂启求敕都水造浮航。高祖赏纳之, 意欲荣淹于众。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赐帛百疋,知 左右二都水事。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 成旨,淹有归国之诚,兼历官著称,宜加优陟。高祖虽 崩,诏犹在耳。”乃相闻选曹。加淹右军,领左右都水,仍 主客令。复授骁骑将军,加辅国将军,都水、主客如故。 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贡聘,皆有私遗,毫厘不 纳,乃至衣食不充,遂启乞外禄。景明三年,出除平阳 太守,将军如故。还朝,病卒。赠本将军、光州刺史,谥曰 “定。”

    朱长生 于提

    按《魏书》本传:朱长生及于提,并代人也。高祖时,以长 生为员外散骑常侍,与提俱使高车至其庭。高车主 阿伏至罗责长生等拜,长生拒之曰:“‘我天子使,安肯 拜下土诸侯’?阿伏至罗乃不以礼待,长生,以金银宝 器奉之。至罗既受献,长生曰:‘为臣内附,宜尽臣礼,何 得口云再拜而实不拜’?”呼出帐,命众中拜。阿伏至,罗 惭其巨下,大怒曰:“帐中何不教我拜,而辱我!”于大众 夺长生等献物,内之丛石之中。兵胁之曰:“汝能为我 臣则活,如其不降杀汝!”长生与于提瞋目厉声责之 曰:“岂有天子使人拜汝夷我?宁为魏鬼,不为汝臣!”至 罗弥怒,绝其饮食,从行者三十人皆降。至罗乃给以 肉酪,惟长生与提不从,乃各分徙之。积三岁,乃得还。 高祖以长生等守节,远同苏武,甚嘉之。拜长生河内 太守,于提陇西太守,并赐爵五等男,从者皆为令长。

    孟威

    按《魏书》本传,“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颇有气尚,尤晓 北土风俗。历东宫齐帅、羽林监。时四镇高车叛投蠕 蠕,高祖诏威晓喻祸福,追还逃散,分配为民。后以明 解北人之语,敕在著作,以备推访。永平中,自镇远将 军、前军将军、左右直长,加龙骧将军,出使高昌,还,迁 城门校尉、直阁将军、沃野镇将。正光初,蠕蠕主阿那” 瑰归国,诏遣前郢州刺史陆希道兼侍中为使主,以 威兼散骑常侍为副,远畿迎接。阿那瑰之还国也,复 以威为平北将军、光禄大夫、假员外常侍,为使主护 送之。前后频使远蕃,粗皆称旨。复加抚军将军。普泰 中,除大鸿胪卿,寻加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 三年卒。赠使持节、侍中、本将军、都督冀瀛沧三州诸 军事、司空公、冀州刺史。子恂嗣。

    阴道方

    按《魏书阴仲达传》,“仲达弟周达,周达子遵和,遵和兄 子道方,性和雅,颇涉书传,深为李神俊所知赏。神俊 为前将军、荆州刺史,请道方为其府长流参军。神俊 曾使道方诣萧衍雍州刺史萧纲论边事,道方风神 沉正,为纲所称。正光末,萧纲遣其军主曹义宗等扰 动边蛮,神俊令道方驰传向新野,处分军事。于路为” 土囚村蛮所掠,送于义宗。义宗又传致襄阳,仍送于 萧衍,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还国。既至,拜奉朝请,转员外散骑侍郎。孝庄初,迁尚书左民郎中,修起居注。 永安二年,诏道方与仪曹郎中王元旭使于萧衍。至 南兖州,有诏追还安东将军、光禄大夫,领右民郎中。 太昌初卒,年四十二,人士咸嗟惜之。赠抚军将军、荆 州刺史。

    鹿悆

    按《魏书》本传:“悆字永吉,济阴人。父生在《良吏传》。悆好 兵书、阴阳、释氏之学。太师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 徐州,马疫,附船而至大梁,夜睡,从者上岸,窃禾四束, 以饲其马。船行数里,悆觉,问得禾之处,从者以告,悆 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 返。初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恒劝以忠廉之节。尝” 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 弦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 未成,莫使弦响绝。”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其善终,故以 讽焉。母忧去职,服阕,仍卒任。子直出镇梁州,悆随之 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 强之,终不从命。庄帝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 监临淮王彧军。时萧衍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综密 信通彧,云欲归款。综时为萧衍爱子,众议咸谓不然。 彧募人入报,验其虚实,悆遂请行,曰:“若综有诚心,与 之盟约;如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也!”时徐州始陷,边方 骚扰,综部将成景俊、胡龙牙并总强兵,内外严固。悆 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 所止。问其来状,悆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为临 淮王所使,须有交易。”兵润遂先遣人白龙牙等。综既 有诚心,闻悆被执,语景俊等曰:“我每疑元略规欲叛 城,将验其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略使入魏军中,唤彼 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略身在一深室,诡为患 状,呼使户外,令人传语,时略始被衍追还。综又遣腹 心梁话迎悆,密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入城,诣龙牙 所。时日已暮,龙牙列仗举火,引悆曰:“元中山甚欲相 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规复此城,容 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得否在天,非 人所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俊住所,停悆在外 门,久而未入。时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综军主姜桃来 与悆语曰:“君年已长,宿又充今使,良有所达。元法僧, 魏之微子,拔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乃举手上指:‘今 岁星在斗,斗,吴之分野,君何为不归梁国?我令君富 贵’。”悆答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仆之流, 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 破,岁星木也。逆而克之,君吴国败丧不久且衣锦夜 游,有识不许。”言未及尽,引入见景俊。景俊曰:“元中山 虽曰相唤,不惧而来,何也?”答曰:“昔楚伐吴,吴遣蹶由 劳师,今者此行,略同于彼。”又曰:“游历多年,与卿先经 相识,仍叙由缘。”景俊便记引悆同坐,谓悆曰:“卿不为 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 后图。”为设饭食杂果,悆强饮多食,向敌数人,微自夸 矜。诸人相谓曰:“壮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户 内,指床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有教,与 君相闻。”悆遂起立。使人谓悆曰:“君但坐。”悆曰:“家国王 子,岂有坐听教命?”使人曰:“顿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 遣相唤,欲闻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悆曰:“且奉音 旨,冒险祗赴,不得瞻见,内怀反侧。”遂辞而退。须臾天 晓,综军主范勖、景俊、司马杨㬓等,竞问北朝士马多 少?悆云:“秦陇既平,三方静晏,今有高车白眼羌蜀五 十万齐王。”阙一字“陈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为三道,径 趣江西;安乐王鉴、李神领冀、相、齐、济、青、光羽林十万, 直向琅邪南出。”诸人相谓曰:“讵非华辞也。”悆曰:“可验 崇朝,何华之有!”日晏令还。景俊送悆上戏马台,北望 城垒曰:“何此城之固,良非彼军士所能图拟。卿可语 二王,回师改计。”悆曰:“金墉汤池,冲甲弥巧,贵守以人, 何论险害!”还军,于路,与梁话誓盟。契约既固。未旬,综 果降诏曰:“日者法僧父子,顽固自天,长恶不已,窃城 外叛,职此乱阶,遂使彭、宋名藩,翻为贼有。虽宗臣名 将,挥戈于泗滨;虎士雄卒,竦剑于汴渚。然高墉峻堞, 非可易登;广涘深隍,实为难践。是用日昃忘食,中宵 愤惋者也。而衍都督、豫章王萧综,体运知机,欲归有 道,潜遣密信,送款于都督临淮王于时事同夜光,能 不按剑?殿中侍御史监军鹿悆,不惮虎口,视险若夷, 便能占募,入验虚实。誓盟既固,所图遂果,返地复城, 息我兵甲,亦是悆之力焉。若不酬以荣禄,何以劝厉 将来。可封定陶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除员外散骑 常侍。俄出为青州彭城王劭府长兼司马,寻解长兼 广川人刘钧、东清河人房须反,劭遣悆监州军讨之, 战于商山,颇有所捷。将统皆劭左右,擅增道级,妄请 赏帛。悆面执不与,劭弗从。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 为王为国,岂悆家事!”不辞而出。劭追而谢焉。窃勋者 放言噂𠴲,欲加私害。悆闻而笑之,不以介意。先是,萧 衍遣将彭群、王辩率众七万围逼琅邪。自春及秋,官

    军不至,而两青士马,裁可万馀,师次郧城,久而未进
    考证
    劭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长史刘仁之,并监勒

    诸将,径赴贼垒,大破之,斩群首,俘馘二千馀级。肃宗 嘉之,玺书劳问。永安中,入为左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又以前赏悆入徐之功未尽,增邑二百户,进爵为侯。 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宾,加于畴昔。而自无 室宅,常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庄帝嘉其清 素,时复赐以钱帛。及东徐城民吕文欣杀刺史元大 宾,南引贼众,屯栅曲术。诏悆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 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文欣党重 以购之。文欣同逆人韩端正斩文欣送首,“魁帅同死 者十二人。”诏书褒慰。还拜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寻诏为使持节、兼尚书左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至 东郡,值参朱仲远陷西兖,向滑台,诏与都督贺拔胜 等拒仲远,军败还京。普泰中,加征东将军,转卫将军、 右光禄大夫,兼度支尚书、河北五州和籴大使。天平 中,除梁州刺史。时荣阳民郑荣业等聚众反,围逼州 城。悆不能固守,遂以城降,荣业送悆于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