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三百四十九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九卷目录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一

      金一

      高桢       耨碗温敦谦

      张景仁      孟铸

      完颜伯嘉     李英

      温迪罕达     完颜素兰

      冯璧       程震

      康锡       乌古论镐

      张特立

    官常典第三百四十九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一

    金一

    高桢

    按《金史》本传:“桢,辽阳渤海人。五世祖牟翰,仕辽,官至 太师。桢少好学,尝业进士。斡鲁讨高永昌,已下沈州, 永昌惧,伪送款以缓师。是时桢母在沈州,遂来降,告 以永昌降款非诚。斡鲁乃进攻,既破永昌,遂以桢同 知东京留守事,授猛安。天会六年,迁尚书左仆射,判 广宁尹,加太子太傅。在镇八年,政令清肃,吏畏而人 安之。”十五年,加太子太师,提点河北西路钱帛事。天 眷初,同签会宁牧。及熙宗幸燕,兼同知留守,封戴国 公,改同知燕京留守。魏王道济出守中京,以桢为同 判。俄改行台平章政事,为西京留守,封任国公。是时, 奚、霫军民皆南徙,谋克别木者因之啸聚为盗。海陵 患之,即以桢为中京留守,命乘驿之官,责以平贼之 期。贼平,封河内郡王。海陵至中京,桢警夜严肃。有近 侍冯僧家、奴李《街喜》等皆得幸海陵,尝夜饮于禁,桢 杖之濒死,由是权贵皆震慑。迁太子太保,行御史大 夫如故。桢久在台,弹劾无所避,每进对,必以区别流 品、进善退恶为言,当路者忌之,荐张忠辅、马讽为中 丞。二人皆险诐深刻,欲令以事中桢。正隆例封冀国 公,桢因固辞曰:“臣为众小所嫉,恐不能免,尚可受封 爵耶?”海陵知其忠直,慰而遣之。及疾革,书《空独语》曰: “某事未决,某事未奏,死有馀恨。”薨年六十九。海陵悼 惜之,遣使致奠,赙赠加等。桢性方严,家居无声伎之 奉,虽甚暑,未尝解衣缓带,对妻孥危坐终日,不一谈 笑。其简默如此。

    耨碗温敦谦

    按《金史》本传:“谦本名乙迭,累官御史中丞,世宗谓之 曰:‘省部官受请托,有以室家传达者,官刑不肃,士风 颓敝如此’。”其纠正之。初,世宗至中都,多放宫人还家, 有称心等数人在放遣之例,所司失于检照,不得出 宫,心常怏怏。大定二年闰二月癸巳夜,遂于十六位 放火,延烧太和神龙殿,上命近臣迹火之所,发十六 位宫人袁六娘等六人告实,称心等为之,称心等伏 诛,赏赐袁六娘六人,放出宫为良。谦意宫殿被火,将 复兴工役,劳民伤财,乃上表乞权纾修建。上使张汝 弼诏谦曰:“朕思正隆比年徭役百姓,疮痍未复,边事 未息,岂遽有营缮也,卿可悉之。”久之,袭父思忠济州 猛安、利涉军节度副使。乌林答钞兀追捕逃军,至猛 安中,谦畏其扰,乃醵民财买银赂钞兀。事觉,钞兀抵 罪,谦坐夺猛安。遇赦求叙,上曰:“乙迭无自与赃,使复 其所。”

    张景仁

    按《金史》本传:“景仁,字寿甫,辽西人。累官翰林待制。贞 元二年,与翟永固俱试礼部进士,以尊祖配天为赋 题,忤海陵旨,语在《永固传》。大定二年,仆散忠义伐宋, 景仁掌其文辞。宋人议和,朝廷已改奉表为国书,称 臣为侄,但不肯世称侄国,往复凡七书,然后定。其书 皆景仁为之。世宗称其能,尝曰:‘今之文章,如张景仁’” 与宋人往复书,指事达意,辩而裁,真能文之士也。五 年,罢兵,入为翰林直学士。七年,迁侍讲。八年,为详读 官。《宋国书》中有“宝邻”字,景仁奏“邻”字太涉平易。上问 累年国书有“邻”字否?命一一校勘。六年,书中亦有之, 上责问六年详读官刘仲渊,右丞石琚亦请罪曰:“臣 尝预六年详读。”上曰:“此有司之过,安得一一责宰臣 邪?”诏有司就谕宋臣王瀹,使归告其主,后日国书不 得复尔。仲渊时为礼部侍郎,降石州刺史。景仁迁翰 林学士,兼同修国史。久之,上召景仁读陈言文字,上 问事款几何?景仁率《易》,少周密,对曰:“二十馀事。”复曰: “其中如某事、某事,十事可行,馀皆无谓也。”明日,上召 景仁责之曰:“卿昨言可行者,朕观之,中复有不可行者。卿谓无谓者,中亦有可行者。朕未尝使卿分别可 否,卿辄专可否,何也?自今戒之。”十年,兼太常卿,学士、 同修国史如故。转承旨,兼修国史,改河南尹。二十一 年,召为御史大夫,仍兼承旨修国史。世宗谓景仁曰: “卿博学老儒,求如古之御史大夫,然后行之,斯为称 矣。不能如古之人,众人不独诮卿,亦谓朕不能知人。 卿醉中颇轻脱失言,当以酒为戒。”初,朝臣言景仁有 文艺,而颇率易,不可任台察。景仁被诏就台中治监 察罪,辄以便服视决罚。上闻之,责景仁曰:“朕初用卿 为大夫,或言卿不可居此官,今果不用故事,率易如 此。卿自慎,不然,黜罚及矣。”景仁顿首谢。未几,诏葬元 妃李氏于海王庄。平章政事乌古论元忠提控葬事, 都水监丞高杲寿治道路不如式,元忠不奏,决之四 十。景仁劾奏元忠辄断六品官,无人臣礼。上曰:“卿劾 奏甚当。”使左宣徽使蒲察鼎寿传诏戒敕元忠曰:“监 丞六品,有罪闻奏,今乃一切趋办,擅决六品官,法当 如是耶?御史在尊朝廷,汝当自咎,勿复再。”元忠尚豫 国公主,怙宠自任,倨慢朝士。景仁劾之,朝廷肃然。是 岁薨。

    孟铸

    按《金史》本传:“孟铸,大定末补尚书省令史。明昌元年, 御史台奏荐户部员外郎李献可、完颜扫合、太府丞 徒单绎、宫籍监丞张庸、右警巡使,裕、礼部主事蒲察 振寿、户部主事郭蜕、应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盐 铁判官赵皓、尚书省令史刘昂及铸十一人,皆刚正 可用。”诏除献可右司谏,扫合磁州刺史,绎秘书丞,庸 中都右警巡使,裕,彰国军节度副使,振,寿治书侍御 史,蜕,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益,翰林修撰,皓,都水丞, 昂,户部主事,铸,刑部主事,累迁中都路按察副使,南 京副留守、河平军节度使。泰和四年,入为御史中丞, 召见于香阁,上谓铸曰:“朕自知卿,非因人荐举也。御 史责任甚重,往者台官乃推求细故,弹劾小官,至于 巨室重事,则畏徇不言。其勤乃职,无废朕命。”是岁,自 春至夏,诸郡少雨。铸奏:“今岁愆阳,已近五月,比至得 雨,恐失播种之期。可依种蔴菜法,择地形稍下处,拨 畦种谷,穿土作井,随宜灌溉。”上从其言。区种法自此 始。无何,奏弹知大兴府事纥石烈执中过恶,其文略 曰:“京师百郡之首,四方取则。知府执中贪残专恣,不 奉法令,自奉圣州罪解以后,怙罪不悛,蒙朝廷恩贷, 转生跋扈。雄州诈夺人马,平州冒支己俸,无故破魏 廷硕家,发其冢墓,拜表以调鹰,不赴祈雨,聚妓戏嬉, 殴骂同僚,擅令住职,失师帅之体。乞行黜退,以厌人 望。”上以执中东宫旧人,颇右之,谓铸曰:“执中粗人,似 有跋扈者。”铸曰:“明天子在上,岂容有跋扈之臣?”上悟, 诏尚书省问之。泰和五年,唐、邓、河南屡有警,议者谓 宋且败盟。六年正月,宋贺正旦使陈克俊等朝辞,上 使铸就馆谕克俊以国家涵容之意,果不详此旨,恐 兵未可息也。使以上言达宋主,章宗本无意用兵,故 再三谕之。铸论提刑司改按察司,差官覆察,权削望 轻。下尚书省议。参知政事贾铉奏:“乞差监察时即别 遣官偕往,更不覆察,疑狱并令按察司从正与决,庶 几可慰人望。”从之。永丰库官不守宿,因而被盗。上召 登闻鼓院官,欲有所问,皆不在。上谕铸曰:“此辈慢法 如此,御史台所职何事也?”复谕御史大夫宗肃及铸 曰:“朕闻唐宰相宿省中,卿”等所知也。台官、六部官,其 馀司局,亦尝宿直。令尚书省左右司官宿直。馀亦当 准此。八年,除绛阳军节度使。至宁元年,复为御史中 丞。纥石烈执中作乱,召铸及右谏议大夫张行信俱 至大兴府,问曰:“汝辈向来弹我者耶?”铸等各以正言 答之。执中乃遣还家,曰:“且须后命。”既而执中死,铸亦 寻卒。

    完颜伯嘉

    按《金史》本传:“伯嘉,字辅之,北京路。讹鲁古必剌,猛安 人。明昌二年进士,调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 晋国夫人家奴,买漆不酬直,伯嘉钩致晋国用事奴 数人系狱,晋国白章宗,章宗曰:‘姨酬其价,则奴释矣’。 由是豪右屏迹。改宝坻丞,补尚书省令史,除太学助 教,监察御史,劾奏平章政事仆散揆。或曰:‘与宰相有 隙,奈何’?”伯嘉曰:“职分如此。”迁平凉治中,累官莒州刺 史。谳属县盗,伯嘉曰:“饥寒为盗,得钱二千,经月不使 一钱云何?此必官兵捕他盗不获,诬以准罪耳。”诘之, 果然。诏与按察官俱推排物力,召见于香阁。大安中, 三迁同知西京留守,权本路安抚使。贞祐初,迁顺义 军节度使。居父母丧,卒哭,起复震武军节度使兼宣 抚副使、提控太和岭诸隘。副统李鹏飞诬杀彰国军 节度使牙改,诏伯嘉治之。贞祐四年三月,伯嘉奏:“西 京副统程琢智勇过人,持心忠孝,以私财募集壮士 二万,复取浑源、白登,有恢复山西之志,已命驻于弘 州矣。近者,靖、大中、完颜毛吉打以三千人归国,各迁 节度副使。今山西已不守,琢收合馀众,尽忠于国,百 战不挫,臣恐失机会。”辄拟琢昭勇大将军、同知西京留守事,兼领一路义军,给以空名敕二十道,许择有 谋略者充州县。制可,仍赐琢姓夹谷氏。琢请曰:“前代 皆赐国姓,不系他族,如蒙更赐,荣莫大焉。”诏更赐完 颜氏。是月,伯嘉迁元帅左监军、知太原府事、河东北 路宣抚使,以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为彰国军节度 使、宣抚副使。六月,斡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颜 琢恃与宣抚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为侵掠,遥授 太原治中、权坚州刺史。完颜斜烈私离边面,臣白伯 嘉,伯嘉不悦,遣臣护送粮运于代州。臣请益兵,乃以 赢卒数百见付,半无铠仗。臣复为言,伯嘉怒臣,榜掠 几死。臣立功累年,颇有寸效。伯嘉挟私陵轹,无复宣 抚同僚之礼。臣欲不言,恐他日反为所诬,无以自明。” 上问宰臣,奏曰:“太原重镇,防秋在迩,请敕谕和解。”诏 曰:“太原兵冲,若以私忿废国事,国家何赖焉?卿等同 心戮力,以分北顾之忧,无执前非,误大计也。”七月,伯 嘉改知归德府事,合打改武宁军节度使。御史台奏: “宣抚副使合打诉元帅伯嘉以私忿加棰楚,令本台 廉问。既得其事,遂不复穷治。若合打奏实,伯嘉安得 无罪?伯嘉无罪,合打合坐欺罔。乞审正是非,明示黜 陟。”宣宗曰:“今正防秋且已。”初,河东行省胥鼎奏:“完颜 伯嘉屡言同知西京留守兼台州刺史完颜琢可倚 之以复山西。朝廷迁官赐姓,令屯代北,扼太和岭。今 闻诸隘悉无琢兵,盖琢挈太原之众,保五台剽掠耳。 如尚以伯嘉之言为可信,乞遣琢出太原,或徙之内 地,分处其众,以备不测之变。”宰臣奏:“已遣官体究琢 军,且令太原元帅府乌古论德升召琢使之矣,当以 此意报鼎。”无何,德升奏:“琢兵数万,分屯代州诸险,拒 战甚力。其众乌合,非琢不可制。”胥鼎复奏:“宣差提控 古里甲石伦言:琢方招降人谋复山西,盘桓于忻、代、 定襄间,恣为侵扰,无复行意,发掘民墓,戕杀无辜。虽 曰不烦官廪博易为名,实则攘劫欺国害民,无如琢 者。石伦之言如此,臣已令帅府禁止之矣。”宰臣奏:“所 遣官自忻、代来,云不见劫掠之迹,惟如德升言便。”从 之。伯嘉至归德,上言乞杂犯死罪以下纳粟赎免。宰 臣奏伯嘉前在代州尝行之,盖一时之权,不可为常 法。遂寝。俄改签枢密院事,未阅月,改知河南府事。是 时,甫经兵后,乏兵食,伯嘉令输枣栗菜根足之,皆以 为便。兴定元年,知河中府,充宣差都提控。未几,召为 吏部尚书。二年,改御史中丞。初,贞祐四年十月,诏以 兵部尚书、签枢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孙为右副元帅, 备御潼关、陕州,次沔池土濠村,兵不战而溃。阿里不 孙逸去,亡所佩虎符,变易姓名,匿柘城县,与其妻妹 前韩州刺史合喜男妇纥石烈氏及仆婢三人僦民 舍居止。合喜母徒单氏闻之,捕执《纥石烈》,断其发,拘 之佛寺中,阿里不孙复亡去。监察御史完颜药师劾 奏:乞就诘纥石烈及仆婢当得所在,其妻子见在京 师,亦无容不知,请穷治。有司,方系其家人,特命释之。 诏曰:“阿里不孙若能自出,当免极罪。”阿里不孙乃使 其子上书,请图后效。尚书省奏:阿里不孙幸特赦死, 当诣阙自陈。乃令其子上书,犹怀顾望。伯嘉劾之曰: “古之为将者,受命之日忘其家,临阵之日忘其身。服 丧衣,凿凶门而出,以示必死。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 民是保。阿里不孙,膺国重寄,握兵数万,未阵而溃,委 弃虎符,既不得援枹鼓以死敌,又不能负斧锧而请 罪。逃命窜伏,猥居里巷,挟匿妇人,为此丑行。圣恩宽 大,曲赦其死。自当奔走阙庭,皇恐待命,安坐要君,略 无忌惮,迹其情罪,实不容诛。此而不惩,朝纲废矣。乞 尸诸市,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宣宗曰:“中丞言是,业已 赦之矣。”阿里不孙乃除名。五月,充宣差河南提控捕 蝗,许决四品以下。宣宗忧旱,伯嘉奏曰:“日者,君之象, 阳之精。旱熯乃人君自用亢极之象,宰执以为冤狱 所致。夫燮和阴阳,宰相之职,而猥归咎于有司。高琪 武弁出身,固不足论,汝砺辈不知所职,其罪大矣。汉 制,灾异策免三公,顾归之有司邪?臣谓今日之旱,圣 主自用宰相谄谀,百司失职,实此之由。”高琪、汝砺深 怨之。礼部郎中抹撚胡鲁刺以言事忤旨,集五品以 上官显责之。明日,伯嘉谏曰:“自古帝王,莫不欲法尧 舜,而耻为桀纣,盖尧舜纳谏,桀、纣拒谏也。故曰:‘纳谏 者昌,拒谏者亡’。胡鲁剌所言是,无益于身;所言不是, 无损于国。陛下廷辱如此,独不欲为尧舜乎?近日言 事者语涉谤讪,有司当以重典。陛下释之,与其释之 以为恩,曷若置之而不问!”宰相请修山寨以避兵,伯 嘉谏曰:“建议者必曰据险可以安君父,独不见陈后 主之入井乎?假令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复为国乎?人 臣有忠国者,有媚君者,忠国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 为国谋。臣窃论之,有国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国也。” 高琪、汝砺闻之,怒愈甚。十二月,以御史中丞权参知 政事、元帅左监军、行尚书省元帅府于河中,控制河 东南、北路,便宜从事。兴定三年,伯嘉至河中,奏曰:“本 路冲要,不可阙官,凡召辟者,每以艰险为辞。乞凡檄 召无故不至者,宜令降罚,悉心干当者,视所历升迁诏召不至者决杖一百,馀如所请。廷议欲弃河东,徙 其民以实陕西,伯嘉上书谏曰:“中原之有河东,如人 之有肩臂。古人云:‘不得河东不雄,万一失之,恐未易 取也’。”大忤宰执意。顷之,召还,罢为中丞。伯嘉入见,奏 曰:“如臣驽钝,固宜召还,更须速遣大臣镇抚。”宣宗深 然之。伯嘉上疏曰:“国家兵不强,力不足以有为,财不 冨,赏不足以周众,独恃官爵以激劝人心。近日以功 迁官,赴都求调者,有司往往驳之,冒滥者固十之三, 既与而复夺之,非所以劝功也。乞应军功迁官、宣敕 无伪者,即准用之。”又曰:“自兵兴以来,河北桀黠,往往 聚众自保,未有定属,乞赐招抚,署以职名,无为他人 所主。”又曰:“河东、河北有能招集馀民完守城寨者,乞 无问其门地,皆超逾等级,授以本处见任之职。”又曰: “河中、晋安,被山带河,保障关陕,此必争之地,今虽残 破,形势犹存。若使他人据之,因盐池之饶,聚兵积粮, 则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矣。”四年秋,河南大 水。充宣慰副使,按行京东,奏曰:“亳州灾最甚,合免三 十馀万石,三司止奏除十万石,民将重困,惟陛下怜 之。”诏治三司奏灾不以实罪。伯嘉行至蕲县,闻前有 红袄贼,不敢至泗州。监察御史乌古孙奴申劾伯嘉 违诏,不遍按视。又曰:“伯嘉知永城县主簿蒙古讹里 剌不法,沈丘令夹谷陶也受贿,匿而不发。前谷城县 令独吉鼎术可尝受业伯嘉”,伯嘉讽御史辟之。诏有 司鞫问,会赦免。五年,起为彰化军节度使,改翰林侍 讲学士。伯嘉纯直,不能与时低昂,尝曰:“生为男子,当 益国泽民,其他不可学也。”高汝砺方希宠固位,伯嘉 论事,辄与之忤,由是毁之者众。元光元年,坐言事过 切,降遥授同知归德府事。二年三月,遥授集庆军节 度使,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中,率陕西精锐与 平阳公史咏共复河东。顷之,伯嘉有疾,六月薨。伯嘉 去太原后,完颜琢寓军平定石仁寨,权平定州刺史 范铎以阎德用充本州提控。德用桀骜蓄奸谋,铎不 能制,委曲容庇之。兴定二年,德用率所部掩袭,杀琢 及官属程圭等百馀人,遂据石仁寨。铎惧,挈家奔太 原,德用遂据平定州。十月,诏诛范铎。

    李英

    按《金史》本传:“英字子贤,其先辽阳人,徙益都。明昌五 年进士第,调淳化主簿、登州军事判官,封丘令。丁父 忧,服除,调通远令。蕃部取民物,不与直,摄之,不时至, 即掩捕之,论如法。补尚书省令史。大安三年,集三品 以上官议兵事,英上疏曰:‘军旅必练习者,术虎、高琪、 乌古孙兀屯、纳兰、𠇗头、抹撚尽忠,先朝尝任使,可与 商略。馀者纷纷,恐误大计’。”又曰:“比来增筑城郭,修完 楼橹,事势可知。山东、河北不大其声援,则京师为孤 城矣。”不报。除吏部主事。贞祐初,摄左司都事,迁监察 御史。右副元帅术虎高琪辟为经历官,乃上书高琪 曰:“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也。迩者撤 居庸兵,我势遂去。今土豪守之,朝廷当遣官节制,失 此不图,忠义之士将转为他矣。”又曰:“可镇抚宣德,德 兴馀民,使之从戎,所在自有宿藏,足以取给,是国家 不费斗粮尺帛,坐收所失之关隘也。居庸咫尺,都之 北门,而不能卫护,英实耻之。”高琪奏其书,即除尚书 工部员外郎,充宣差都提控,居庸等关隘悉隶焉。二 年正月,乘夜与壮士李雄、郭仲元、郭兴祖等四百九 十人出城,缘西山进至佛岩寺,令李雄等下山招募 军民,旬日得万馀人,择众所推服者领之,诡称土豪, 时时出战,被创。召还,迁翰林待制。因献《十策》,其大概 谓:“居中土以镇四方,委亲贤以收中都,立藩屏以固 关隘,集人力以防不虞,养马力以助军威,爱禾稼以 结民心,明赏罚以劝百官,选守令以复郡县,并州县 以省民力。”颇施行之。宣宗南迁,与左谏议大夫把胡 鲁俱为御前经历官。诏曰:“扈从军马,朕自总之,事有 利害,可因近侍局以闻。”宣宗次真定,以英为国子祭 酒,充宣差提控陇右边事。无何,召为御史中丞。英言: “兵兴以来,百务皆弛,其要在于激浊扬清,奖进人材 耳。近年改定四善、二十七最之法,徒为虚文。大定间, 数遣使者分道考察廉能,当时号为得人。愿改前日 徒设之文,遵大定已试之效,庶几人人自励,为国家 用矣。”宣宗嘉纳之。自兵兴以来,亟用官爵为赏,程陈 僧败官军于龛谷,遣伪统制董九招西关堡都统王 狗儿,狗儿立杀之。诏除通远军节度使,加荣禄大夫, 赐姓完颜氏。英言:“名器不可以假人,上恩以难得为 贵。比来𬪩于用赏,实骇闻听。帑藏不足,惟恃爵命,今 又轻之,何以使人?伏见兰州西关堡守将王狗儿,向 以微劳,既蒙甄录。顷者坚守关城,诱杀贼使,论其忠 节,诚有可嘉。若官之五品,命以一州,亦无负矣。”急于 劝奖,遂擢节钺,加阶二品,赐以国姓。若取兰州,又将 何以待之?陕西名将项背相望,曹记僧、包长寿、东永 昌、徒单丑儿、郭禄大皆其著者。狗儿藐然贱卒,一朝 处众人之右,为统领之官,恐众望不厌,难得其死力。 宣宗以英奏示宰臣,宰臣奏:“狗儿奋发如此,赏以异恩,殆不为过。”上然其言。中都久围,丞相丞晖遣人以 矾《写奏》告急。诏元帅右监军永锡、左都监乌古论庆 寿将兵,英收河间、清、沧义军,自清州督粮运救中都。 英至大名,得兵数万,驭众素无纪律。贞祐三年三月 十六日,英被酒与大元兵遇于霸州北,大败,尽失所 运粮。英死,士卒歼焉。庆寿、永锡军闻之,皆溃归。五月, 中都不守。宣宗犹加恩赠通奉大夫,谥“刚贞”,官护葬 事,录用其子云。

    温迪罕达

    按《金史》本传:“达字子达,本名谋古鲁,盖州按春猛安 人。性敦厚,寡言笑。初举进士,廷试搜阅官易,达藐小, 谓之曰:‘汝欲求作官邪’?达曰:‘取人以才学,不以年貌’。 众咸异之。明昌五年中第,调固安主簿,以忧去官。服 除,调信州判官。丞相襄辟行省幕府,改顺州刺史,补 尚书省令史,除南京警巡使。居父丧。是时伐宋兵兴”, 起复给事,行尚书省。大安初,迁德兴府判官,再迁监 察御史。宣宗迁汴,以本职护送卫士妻子。复被诏运 大名粟,由御河抵通州。事集,迁一官,转户部员外郎、 左司郎中。遇继母忧,起复太常少卿,充陕西元帅府 经历官。兴定元年,召还,摄侍御史。上疏论伐宋,略曰: “天时向暑,士马不利,宜俟秋凉,无不可者。”又曰:“辽东 兴王之地,移剌都不能守,走还南京。度今之势,可令 濮王守纯行省盖州,驻兵合思罕,以系一方之心。昔 祖宗封建诸王,错峙相维,以定大业。今乃委诸疏外, 非计也。”宣宗曰:“一子非所爱,但幼不更事,讵能办此?” 逾月,复上言:“天下轻重,系于宰相,迩来每令权摄,甚 无谓也。今之将帅,谋者不能战,战者不能谋。今岂无 其人,但用之未尽耳。”宣宗曰:“人才难知,故先试其称 否,卿何患焉。所谓用之未尽者为谁?”对曰:“陕西统军 使把胡鲁忠直干略,知延安府古里甲石伦,深沉有 谋,能得士心,虽有微过,不足以累”大宰相高琪、高汝 砺恶其言。俄充陕州行枢密院参议官。二年,召为户 部侍郎,改刑部,兼左司谏、同知集贤院,改大理卿,兼 越王傅。寻迁河南统军使、昌武军节度使行六部,摄 同签枢密院,行院许州,改集庆军节度使。是时,东方 荐饥,达上疏曰:“亳州户旧六万,今存者无十一,何以 为州?且今调发数倍于旧,乞量为减免。”是岁,大水,砀 山下邑,野无居民,转运司方忧兵食,达谩“闻二县无 主,稻田且万顷,收可数万斛”,即具奏。朝廷大骇,诏户 部尚书高夔佩虎符,专治其事。所获无几,夔生累抵 罪。达自念失奏,因感愧发病,寻卒。

    完颜素兰

    按《金史》本传:“素兰,一名翼,字伯扬,至宁元年策论进 士也。贞祐初,累迁应奉翰林文字,权监察御史。二年, 宣宗迁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兰以为不 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从。且汝能保都城 必完否’?素兰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则声势俱 重,边隘有守,则都城无虞。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实在 灵武,盖将以系天下之心也。”不从,竟召太子从。七月, 车驾至汴,素兰上书言事,略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 谄,疏斥忠直,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 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之舍,盖上天垂象 以儆惧之也。”言者劝其亲君子,远小人,恐惧修省,以 答天变。东海不从,遂至亡灭。夫善救“乱者,必迹其乱 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起。诚能大明 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 下龙兴,不思出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 章请留,启行之日,风雨不时,桥梁数坏,人心天意亦 可见矣。此事既往,岂容复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车 之辙,不可引辕而复蹈也。”又曰:“国家不可一日无兵, 兵不可一日无食。”陛下为社稷之计,宫中用度皆从 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 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 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粮乏, 故使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备。万一 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下何之也?”三年正月,素 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上遣人 谕之曰:“屏人奏事,朕固常尔。近以游茂因缘生疑间 之语,故凡有所引见,必令一近臣立侍,汝有封章,亦 无患不密也。”寻召至近侍局,给纸札,令书所欲言。书 未及半,上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 赵和和在焉。素兰奏曰:“臣闻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 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 非才,则治安亦乱矣。向者糺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 剿灭,朝廷乃令移剌塔不也等招诱之,使帅府不敢 尽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 帅府方议削其权,而朝廷传旨,俾领义军,文哥由是 益肆改除之令,辄拒不受,不臣之状亦显矣。帅府方 且收捕,而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帅府。国家付方面 于重臣,乃不信任,顾养叛贼之奸,不知谁为陛下画 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平章高琪之意,惟陛下裁察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诚如所言,朕肯 赦之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兰曰:“臣见文 哥牒永清副提控刘温,云所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 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勿复遵 中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罪人与高琪 计结明矣。”上颔之。素兰续奏曰:“高琪本无勋劳,亦无 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胡沙虎,盖出无聊耳。一旦得 志,妒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 生樊知一者,诣高琪,言糺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 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宸聪之不 通,下情之不达,皆此人罪也。”及糺军为变,以党人塔 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往招之,已而无成,则复以为 武卫军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 观之,此贼变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 之意。昔东海时,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 言,独台臣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东海不察, 卒被其祸。今高琪之奸,过于胡沙虎远矣。台谏职当 言责,迫于凶威,噤不敢忤。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 不扼腕切齿,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 不知,言出而患至。顾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禄,不 敢偷安。惟陛下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 事,汝敢及之,甚善!”素兰复奏:“丞相福兴,国之勋旧,乞 召还京,以镇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同事足矣。”上曰: “如卿所言,二人得无相恶耶?”素兰曰:“福兴素多同心” 同德,无不协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辍。”素兰 曰:“臣闻朝廷正则天下正,不若令福兴还,以正根本。” 上曰:“朕徐思之。”素兰出,上复戒曰:“今日与朕对者,止 汝二人,慎无泄也。”厥后,上以素兰屡进直言,命再任 监察御史。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体问外路官廉干 者拟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罢之。具”申朝廷,别议拟 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虽令罢去,不过止以待 阙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盖徒有 选人之虚名,而无得人之实迹。《古语》曰:“县令非其人, 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则为患滋甚,岂朝廷恤 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随朝七品、外路六 品以上官,各举堪充“司、县长官者,仍明著举官姓名, 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赏罚,庶几其可。议者或以阂选 法、紊资品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与平昔不同,岂可 拘一定之法,坐视斯民之病而不权宜更定乎!”诏有 司议行之。时哀宗为皇太子,春宫新设,师保、赞谕之 官,多非其人,于是素兰上章言:“臣闻太子者,天下之 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无他,在选人辅 翼之耳。夫生于齐者,能齐言而不能《楚语》,未习之故 也。人之性,亦在夫习之而已。昔成王在襁褓中,即命 周、召以为师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终之 功光文、武,垂休无穷。钦惟陛下顺天人之心,预建春 宫,皇太子仁孝聪明,出于天资,总制枢务,“固已绰然 有馀。傥更选贤如周、召之俦者,使之夹辅,则成周之 治不足侔矣。”上称善。未几,擢为内侍局直长,寻迁谏 议大夫,进侍御史。兴定二年四月,以蒲鲜万奴叛,遣 素兰与近侍局副使内族讹可同赴辽东,诏谕之曰: “万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当得其详,然宜止 居铁山,若复远去,则朕难得其耗也。”又曰:“朕以讹可 性颇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当详议之。”素兰将行, 上言曰:“臣近请宣谕高丽,复开互市,事闻以诏书付 行省必兰出,若令行省就遣谕之,不过邻境领受,恐 中间有所不通,使圣恩不达于高丽,高丽亦无由知 朝廷本意也。况彼世为藩辅,未尝阙臣子礼,如遣信 使,明持恩诏谕之。贷粮开市,二者必有一济。苟俱不 从,则其曲在彼,然后别议图之可也。”上是其言,于是 遣典客署书表刘丙从行。及还,授翰林待制。正大元 年正月,诏集群臣议修复河中府,素兰与陈规等奏 其未可,语在《规传》。是月,转刑部郎中。时南阳人布陈 谋叛,坐系者数百人。司直白华言于素兰曰:“此狱诖 误者多,新天子方务宽大,他日必再诏推问,比得昭 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素兰命华及检法边泽分 别当死当免者,素兰以闻,止坐首恶及拟伪将相者 数人,馀悉释之。八月,权户部侍郎。二年三月,授京西 司农卿,俄改司农大卿,转御史中丞。七年七月,权元 帅右都监、参知政事,行省于京兆。未几,迁金安军节 度使,兼同华安抚使。既而召还朝,行至陕,被围。久之, 亡奔行在,道中遇害。素兰莅官以修谨得名,然苛细 不能任大事,较之辈流颇可称。自擢为近侍局直长, 每进言多有补益。其居父丧,不饮酒,庐墓三年,时论 以为难。

    冯璧

    按《金史》本传:“璧字叔献,真定县人。幼颖悟不凡,弱冠 补太学生。承安二年,经义进士,制策复优等,调莒州 军事判官。宰相奏留校秘书。未几,调辽滨主簿。县有 和籴粟未给价者,馀十万斛散贮民居,以富人掌之, 有腐败则责偿于民,民殊苦之。璧白漕司,即日罢之民大悦。四年,调鄜州录事。明年,伐蜀,行部檄充军前” 检察,帅府以书檄委之。章宗欲招降吴曦,诏先以文 告晓之,然后用兵。蜀人守散关不下,金兵杀获甚众。 璧言:“彼军拒守而并祸其民,无乃与诏旨相戾乎?”主 帅憾之,以璧招两当溃卒。璧即日率凤州已降官属 淡刚、李果偕行,道逢军士,所得子女金帛牛马皆夺 付刚,使归其家,军士则以违制决遣之。比到,两当军 民三万馀众鼓舞迎劳,璧以朝旨慰遣之。及还,主帅 嘉其能,奏迁一官。五年,自东阿丞召补尚书省令史。 用宗室承晖荐,授应奉翰林文字,兼韩王府记室参 军,俄转太学博士。至宁初,忽沙虎弑逆,遂去官。宣宗 南迁,璧时避兵东方,由单父渡河诣汴梁。时相奏复 前职。贞祐三年,迁翰林修撰。时山东、河朔军六十馀 万口,仰给县官,率不逞辈窜名其间。诏璧摄监察御 史,汰逐之。总领撒合问冒券四百馀口,劾案以闻,诏 杖杀之,故所至争自首,减几及于半。复进一官。初,监 察御史本温被命汰宗室从坦军于孟州,军士欲谋 变,本温惧,不知所为。寻有旨,“北军沈思忠以下四将 屯卫”州,馀众果叛入太行。于是密院奏以璧代本温 竟其事。璧驰至卫,召四将喻以上意,思忠等挟叛者 请还奏之,璧贵以大义,将士惭服,不日就汰者三千 人。六月,改大理丞,与台官行关中,劾奏奸赃之尤者 商州防御使宗室重福等十数人,自是权贵侧目。四 年,以宋人拒使者于淮上,遣兵南伐,诏京东总帅纥 石烈牙吾塔攻盱眙,牙吾塔不从命,乃率精骑由滁 州略宣化,纵兵大掠。故兵所至,原野萧条,绝无所资, 宋人坚壁不战,乃无功而归。行省奏牙吾塔故违节 制,诏璧佩金符鞫之。璧驰入牙吾塔军,夺其金符,易 以他帅,摄牙吾塔入狱,兵士哗噪,以吾帅无罪为言。 璧怒,责牙吾塔曰:“元帅欲以兵抗制使耶?待罪之礼, 恐不如此。”使者还奏:“狱能竟乎?”牙吾塔伏地请死,璧 曰:“兵法,进退自专,有失机会,以致覆败者,斩。”即拟以 闻,时议壮之。十月,改礼部员外郎,权右司谏、治书侍 御史。诏问时务所当先者,璧上六事,大略言:减冗食, 备选锋,缓疑似以慎刑,择公廉以检吏,屯戍革朘削 之弊,权贵严请托之科。又条自治之策四,谓别贤佞, 信赏罚,听览以通下情,贬损以谨天戒。诏以东方饥 馑,盗贼并起,以御史中丞完颜伯嘉为宣慰使,监察 御史道远从行。道远发永城令簿奸赃,伯嘉与令有 违,付令有司,释簿不问。燕语之际,又许参佐克忠等 台职。璧皆劾之,伯嘉竟得罪去。初,谍者告归德行枢 密院,言河朔叛军有窃谋南渡者,行院事胡土门、都 水监使毛花辇易其人,不为备。一日,红衲数百,联筏 南渡,残下邑而去,命璧鞫之。璧以二将托疾营私,闻 寇㢮备,且来不战,去不追,在法皆当斩。或以为言:“二 将皆宠臣,而都水者赀累巨万,若求援禁近,必从轻 典,君徒结怨权贵,果何益耶?”璧叹曰:“睢阳行阙,东藩 重兵所宿,门廷之寇且不能御,有大于此者,复何望 乎?”即具所拟闻。四年,迁刑部郎中。关中旱,诏璧与吏 部侍郎畏忻审理冤狱。时河中帅阿虎带及僚属十 数人,皆以弃城罪当死,系同州狱待报。同州官僚承 望风旨,问璧何以处之,璧曰:“河中今日重地,朝议拟 为驻跸之所。若失此,则河南、陕西有唇亡之忧。以彼 宗室勋贵,故使镇之。平居无事,竭民膏血为浚筑计, 一旦有警,乃遽焚荡而去,此而不诛,三尺法无用矣。” 竟以无冤上之。冬十月,出为归德治中。未几,改同知 保静军节度使,又改同知集庆军节度使。到官,即上 章乞骸骨,进一官致仕。正大九年,河南破,北归。又数 年,卒,年七十有九。

    程震

    按《金史》本传:“震字威卿,东胜人。与其兄鼎俱擢第。震 入仕有能声。兴定初,召百官举县令,震得陈留,治为 河南第一。召拜监察御史,弹劾无所挠。时皇子荆王 为宰相,家僮辈席势侵民,震以法劾之,奏曰:‘荆王以 陛下之子,任天下之重,不能上赞君父,同济艰难,顾 乃专恃权势,蔑弃典礼,开纳货赂,进退官吏,纵令奴 隶,侵渔细民,名为和市,其实胁取。诸所不法,不可枚 举。陛下不能正家,而欲正天下,难矣’。”于是上责荆王 出内府银以偿物直,杖大奴尤不法者数人。未几,坐 为故吏所讼,罢官,岁馀,呕血卒。震为人刚直,有材干, 忘身徇国,不少私与。及为御史台,纲大振,以故小人 侧目者众,不能久留于朝,士论惜之。

    康锡

    按《金史纥石烈牙吾塔传》:“康锡,字伯禄,赵州人。至宁 元年进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摰、师安石非 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辇声势熏灼,请托公行,不可 使在禁近。时论韪之。转右司都事,京南路司农丞,为 河中路治中。河中破,从时帅率兵南奔,济河,船败死。 为人气质重厚,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与雷渊、冀禹锡” 齐名。

    ===乌古论镐===按《金史》本传:“镐本名栲栳,东北路招讨司人。由护卫 起身,累官庆阳总管。天兴初,迁蔡、息、陈、颍等州便宜 总帅。二年,哀宗在归德,蒲察官奴、国用安欲上幸海 州,未决。会镐运米四百馀斛至归德,且请幸蔡,上意 遂决。先遣直学士乌古论蒲鲜如蔡,告蔡人以临幸 之意。六月,征蔡、息军马来迓以蔡重镇,且虑有不测”, 诏镐勿远迎。辛卯,车驾发归德。时久雨,朝士扈从者, 徒行泥水中,掇青枣为粮,数日足胫尽尰,参政天纲 亦然。壬辰,至亳上。黄衣、皂笠、金兔鹘带,以青黄旗二 导前,黄伞拥后,从者二三百人,马五十馀匹而已。行 次城中,僧道、父老拜伏道左,上遣近侍谕以“国家涵 养汝辈百有馀年,今朕无德,令尔涂炭,朕亦无足言 者,汝辈无忘祖宗之德可也。”皆呼万岁,泣下。留一日, 进亳之南六十里,避雨双沟寺中,蒿艾满目,无一人 迹。上太息曰:“生灵尽矣!”为之一恸。是日,小娄室自息 来迓,得马二百。己亥,入蔡。蔡之父老千人,罗拜于道, 见上仪卫萧条,莫不感泣,上亦歔欷者久之。七月,以 镐为御史大夫,总帅如故。初,镐守蔡,门禁甚严,男女 樵采,必以墨识其面,人有以钱出者,十取一分有半 以赡军。上至蔡,或言其非便,即弛其禁。时大兵去远, 商贩颇集,小民鼓舞,以为复见太平。公私宿酿,一日 俱尽。郾城土豪卢进杀其长吏,自称招抚使,以前关 陕帅府经历范天保为副。至是,天保来见,进麦三百 石及獐鹿脯、茶蜜等物,遂赐进金银,加天保官。自是 进物者踵至。既而遣内侍殿头宋圭与镐妻选室女 备后宫,已得数人。右丞忽斜虎谏曰:“小民无知,将谓 陛下驻跸以来,不闻恢复远略,而先求处女,以示久 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上曰:“朕以六宫失散,左右无 人,故令采择。今承规诲,敢不敬从。”止留解文义者一 人,馀皆放遣。是时,从官近侍率皆穷乏,悉取给于镐, 镐亦不能人满其欲,日夕交谮于上,甚以“尚食阙供” 为言。上怒,虽擢拜大夫,而召见特疏。小娄室之在息 州也,与石抹九住有隙,怨镐为九住辩曲直。及上幸 蔡,娄室见于双沟,因厚诬镐罪,上颇信之。镐自知被 谗,忧愤郁抑,常称疾在告。会前参知政事石盏女鲁 欢侄大安来,以女鲁欢无反状,为官奴所杀,白尚书 省求改正。尚书省以闻,上曰:“朕尝谓女鲁欢反邪,而 无迹可寻,谓不反邪?朕方暴露,遣人征援兵,彼留精 锐自防,发其羸弱者以来。既到睢阳,彼厚自奉养,使 朕醯酱有阙。朕为人君,不当语此细事。但四海郡县, 孰非国家所有,坐保一城,臣子之分。彼乃自负而有 骄君上之心,非反而何?然朕方驾驭人材,以济艰难, 录功忘过,此其时也,其厘正之。”群臣知上意之在镐 也,数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见上,必称镐功业,宜 令预参机务,又荐以自代,上怒少解。及参政抹撚兀 典行省息州,镐遂以御史大夫权参知政事。九月,大 兵围蔡,镐守南面忠孝军,元帅蔡八儿副之。未几,城 破被执,以招息州不下,杀之。

    张特立

    按《金史》本传:“特立,字文举,曹州东明人。泰和三年,中 进士第,调宣德州司候。郡多皇族巨室,特立律之以 法,阖境肃然。调雷州节度判官,不赴,躬耕杞之韦城, 以经学自乐。正大初,左丞侯摰、参政师安石荐其才, 授洛阳令。四年,拜监察御史,拜章言:镐、厉二宅,久加 禁锢,棘围柝警,如防寇盗。近降赦恩,谋反大逆,皆蒙 湔雪,彼独何罪,幽囚若是,世宗神灵在天,得无伤其 心乎?圣嗣未立,未必不由是也。”又言:“方今三面受敌, 百姓凋敝,宰执非才,臣恐中兴之功,未可以岁月期 也。”又言:“尚书右丞颜盏世鲁遣其奴与小民争田,失 大臣体,参知政事徒单兀典谄事近习,得居其位,皆 宜罢之。”当路者忌其直,阴有以挤之,“因劾省掾高桢 辈受请托,饮娼家。时平章政事白撒犒军陕西归,桢 等泣诉于道。以当时同席并有省掾王宾,张为其进 士,故不劾白撒以其私且不实,并治特立及宾。特立 左迁邳州军事判官,杖五十,宾亦勒停。士论皆惜特 立之去。后卒癸丑岁年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