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千一百七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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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卷目录

     德安府部艺文一

      高唐赋          周宋玉

      神女赋           前人

      李秀才东园亭记     宋欧阳修

      随州尹公亭记        曾巩

      题白兆山诗后       黄庭坚

      随州大洪山灵峰寺记    张商英

      南征赋          邢居实

      安陆范忠宣公祠堂记     范愉

      应城谢上蔡祠记       朱熹

      重修应山县学宫碑记   元鲁璠玙

      长庚书院记        程巨夫

      云梦赋          何克明

      云梦赋          陈谊高

      云梦赋           丘堂

    职方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九卷

    德安府部艺文一

    《高唐赋》
    周宋玉

    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高唐之观,其 上独有云气,崒兮直上,忽兮改容,须臾之间,变化无 穷。王问玉曰:“此何气也?”玉对曰:“所谓朝云者也。”王曰: “何谓朝云?”玉曰:“昔者先王常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 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 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 之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旦朝 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王曰:“朝云始出,状若 何也?”玉对曰:“其始出也。”兮若松榯;其少进也,晰兮 若姣姬。扬袂鄣目,而望所思,忽兮改容,偈兮若驾驷 马,连羽旗。湫兮如风,凄兮如雨,风止雨霁,云无处所。 王曰:“寡人方今可以游乎?”玉曰:“可。”王曰:“其何如矣?”玉 曰:“高矣显矣,临望远矣;广矣普矣,万物祖矣。上属于 天,下见于渊,珍怪奇伟,不可称论。”王曰:“试为寡人赋 之。”玉曰:“唯唯!惟高唐之大体兮,殊无物类之可仪。”比 巫山赫其无垠兮,道互折而层累。登巉岩而下望兮, 临大阺之稸水。遇天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濞 汹汹其无声兮,溃淡淡而并入。滂洋洋而四施兮,蓊 湛湛而弗止。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势薄 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会。崒中怒而特高兮,若浮 海而望碣石。“砾《磥磥》而相摩兮”,“震天之磕磕。巨石 溺溺之瀺灂兮,沬潼潼而高厉。水淡淡而盘纡兮,洪 波淫淫”之溶。㵝奔扬。踊而相击兮,云兴声之霈霈。猛 兽惊而跳骇兮,妄奔走而驰迈。虎豹豺凶,失气恐喙, 雕鹗鹰鹞,飞扬伏窜,股战胁息,安敢妄挚。于是水虫 尽暴,乘渚之阳,鼋鼍鳣鲔,交积纵横,振鳞奋翼,蜲蜲 蜿蜿。中阪遥望,元木冬荣,煌煌荧荧夺人目,精烂兮 若列星,曾不可殚形。榛林郁盛,葩华覆盖,双椅垂房, 纠枝还会。徙靡,“澹淡,随波暗蔼。东西施翼,猗狔丰沛。 绿叶紫裹,丹茎白蒂。纤条悲鸣,声似竽籁。清浊相和, 五变四会。感心动耳,回肠伤气。孤子寡妇,寒心酸鼻。 长吏隳官,贤士失志。愁思无已,叹息垂泪。登高远望, 使人心瘁。”盘岸㠝岏,振陈硙硙。磐石。险峻倾崎,崖𬯎 岩岖。参差从横,相追陬互横牾,背穴偃跖。交加累积, 重叠增益,状若砥柱,在巫山下。仰视山巅,肃何芊芊, 炫耀虹霓;俯视崝嵘,窐寥窈冥。不见其底,虚闻松声。 倾岸洋洋,立而熊经,久而不去,足尽汗出。悠悠忽忽, 怊怅自失,使人心动,无故自恐贲、育之断,不能为勇, 卒愕异物,不知所出。縰縰莘莘,若生于鬼,若出于神, 状似走兽,或象飞禽,谲诡奇伟,不可究陈。上至观侧, 地盖底平。箕踵漫洐,芳草罗生。秋兰𦶜蕙,江蓠载菁。 青荃射干,揭车苞并。薄草靡靡,联延夭夭。越香掩掩, 众雀嗷嗷。雌雄相失,哀鸣相号。王雎鹂黄,正冥楚鸠, 姊归思妇,垂鸡,高巢。其鸣喈喈,当年遨游,更唱迭和, 赴曲随流。有方之士,羡门高谿。上成。郁林公乐聚谷, 进纯牺。祷璇室,醮诸神,礼太一,传祝已具,言辞已毕, 王乃乘玉舆,驷苍螭,端弁垂旒,旌旆合谐,䌷大弦而 雅声流,洌风过而增悲哀。于是调讴令人惏悷憯凄, 胁息增欷。于是乃纵猎者,基趾如星,传言羽猎,衔枚 无声,弓弩不发,罘罕不倾,涉漭漭,驰苹苹,飞鸟未及 起,走兽未及发,弭节奄忽,蹄足洒血,举功先得,获车 已实,王将欲往见之,必先斋戒,差时择日,简舆元服, 建云斾,霓为旌,翠为盖,风起雨止,千里而逝。盖发蒙 往,自会思万方,忧国害,开贤圣,辅不逮,九窍通郁,精 神察滞,延年益寿千万岁。

    《神女赋》
    前人

    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 夜玉寝,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日以白王, 王曰:“其梦若何?”玉对曰:“晡夕之后,精神恍惚,若有所 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目色仿佛,乍若有记。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罔兮不乐,怅尔失 志。于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王曰:“状如何也?”玉曰:“茂 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 所未见,瑰姿伟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 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 美貌横生,煜兮如花,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 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缋盛文章 极服,妙彩照万方。振绣衣,被褂裳,秾不短,纤不长,步 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嫷被服, 侻薄装,沐兰泽,含若芳,性和适,宜侍旁顺序,卑调心 肠。”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夫何神 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 翠之奋翼。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嫱障袂,不足程式; 西施掩面,比之无色。近之既妖,远之有望。骨法多奇, 应君之相。视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独悦,乐之无量。 交希恩疏,不可尽畅,他人莫睹,玉览其状,其状峨峨, 何可极言。”貌丰盛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眸子炯 其精朗兮,了多美而可观。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 其若丹。素质干之𬪩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婳于 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宜高殿以广意兮,翼放纵而 绰宽。动雾縠以徐步兮,拂墀声之珊珊。望余帷而延 视兮,若流波之将澜。奋长袖以正衽兮,立踯躅而不 安。澹清静其愔嫕兮,性沈详而不烦。时容与以微动 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远兮,若将来而复旋。 褰余帱而请御兮,愿尽心之惓惓。怀贞亮“之洁清兮, 卒与我乎相难。”陈嘉辞而云对兮,吐芬芳其若兰。精 交接以来往兮,心凯康以乐欢。神独亨而未结兮,魂 焭焭以无端。含然诺其不分兮,喟扬音而哀叹。頩薄 怒以自持兮,曾不可乎犯干。于是摇佩饰,鸣玉鸾,整 衣服,敛容颜,顾女师,命太傅。欢情未接,将辞而去。迁 延引身,不可亲附。似逝未行,中若相首。目略微眄,精 彩相授。志态横出,不可胜记。意离未绝,神心怖覆。礼 不遑讫,辞不及究。愿假须臾,神女称遽。徊肠伤气,颠 倒失据。暗然而冥,忽不知处。情独私怀,谁者可语?惆 怅垂涕,求之至曙。

    《李秀才东园亭记》
    宋·欧阳修

    修友李公佐有亭在其居之东园,今年春,以书抵洛, 命修志之。《李氏世家》:“随,随,春秋时称汉东大国,鲁桓 之后,楚始盛,随近之,常与为斗国相胜败。然怪其山 川土地,既无高深壮厚之势,封域之广,与郧、蓼相介, 才一二百里,非有古强诸侯制度而为大国何也?其 春秋世未尝通中国盟会朝聘,僖二年方见于经,以 ‘伐’”见《书》。哀之元年始约列诸侯,一会而罢。其后乃希 见僻居荆蛮,盖于蒲、骚、郧、蓼小国之间,特大而已。故 于今虽名藩镇而实下州,山泽之产无美材,土地之 贵无上物,朝廷上官大人自闽陬岭徼出而显者,往 往皆是。而随近在天子千里内几一百年间未出一 士,岂其痹贫薄陋,自古然也。余少以江南就食居之, 能道其风土,地既瘠枯,民给生不舒愉,虽丰年大族 厚聚之家,未尝有树林池沼之乐,以为岁时休暇之 嬉。独城南李氏为著姓,家多藏书,训子孙以学。余为 童子,与李氏诸儿戏其家,见李氏方治东园,往求美 草,一一手植,周视封林,日月去来园间甚勤。李氏寿 终,公佐嗣家,又构亭“其间,益修先人之所为。”余亦壮, 不复过其家。已而去,客汉沔,游京师,久而来归,复行 城南。公佐引余登亭上,周寻童子时所见,则树之糵 者,抱昔之抱者,枿草之茁者,丛荄之甲者,今果矣。问 其游儿,则有子如余童子之岁矣。相与逆数昔时,则 于今七闰矣。然忽忽如前日事,因叹嗟徘徊不能去。 噫余方仕宦奔走,不知再至城南,登此亭复几闰,幸 而再至,则东园之物又几变矣。计亭之《梁木》其蠹,《瓦 甓》其溜,《石物》其泐乎?随虽陋,非余乡,然余之长也,岂 能忘情于随哉?公佐好学有行,乡里推之,与余友,盖 明道二年十月十二日也。

    《随州尹公亭记》
    曾巩

    君子之于己,自得而已矣,非有待于外也;然而曰“疾 没世而名不称焉”者,所以与人同其行也。人之于君 子,潜心而已矣,非有待于外也;然而有表其闾,名其 乡,欲其风声气烈暴于世之耳目而无穷者,所以与 人同其好也。内有以得诸己,外有以与人同其好,此 所以为先王之道,而异乎百家之说也。随为州,去京 师远,其地僻绝。庆历之间,起居舍人、直龙图阁、河南 尹公洙,以不为在势者所容,谪是州,居于城东五里 开元佛寺之金灯院。尹公有行义之学,长于辨论,一 时与之游者皆世之闻人,而人人自为不能及。于是 时,尹公之名震天下,而其所学,盖不以富贵贫贱死 生动其心。故其居于随,日以考图书、通古今为事,而 不知官之为谪也。尝于其居之北阜竹柏之间,结茅 为亭,以茇而嬉,岁馀乃去。既去,而人不忍废坏辄理 之,因名之曰“尹公之亭。”州从事谢景平刻石记其事。

    至治平四年,司农少卿赞皇李公禹卿为是州,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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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故址,增卑益狭,斩材以易之,陶瓦以覆之。既成,而

    宽深亢爽,环随之山,皆在几席。又以其旧亭峙之于 北,于是随人皆喜慰其思,而又获游观之美。其冬,李 公以《图》走京师,属余记之。盖尹公之行见于事,言见 于书者,固已赫然动人,而李公于是侈而大之者,岂 独慰随人之思于一时,而与之共其乐哉?亦将使夫 荒遐僻绝之境,至于后人见闻之所不及,而传其名、 览其“迹者,莫不低徊俯仰。想尹公之风声气烈,至于 愈远而弥新,是可谓与人同其好矣。”则李公之传于 世,亦岂有巳乎?故余为之书,时熙宁元年正月日也。

    《题白兆山诗后》
    黄庭坚

    余闻士大夫尝劝白兆山僧重素,即岩下作桃花庵。 素云:“桃花庵不难作,但恨无李白耳。”今彦顾乃欲砻 岩石刻李白诗,并欲结草其旁,以待冠盖之游者,众 不可。盖安知世遂无李白邪?为我多谢素师,今无白 兆,尚不废椎鼓升堂,岂可臆计世无李白,而专事一 白耶?素若有语,可并刻之。彦顾,安陆李慥也。元祐三 年十二月己卯记。

    《随州大洪山灵峰寺记》
    张商英

    元祐二年秋九月,诏随州大洪山灵峰寺革律为禅。 绍圣元年,外台始请移洛阳少林寺长老报恩住持。 崇宁改元正月,使来求《十方禅院记》,乃书曰:“大洪山 在随西南,盘基百馀里,峰顶俯视汉东诸国,林峦丘 岭,犹平川也。以耆旧所闻考之,洪或曰胡,或曰湖,未 详所谓。今以地理考之,四山之间,昔为大湖,龙神所” 居,洪波洋溢,莫测涯涘。其后二龙斗搦,开层厓,湖水 南落,故今负山之乡,谓之落湖,管此大洪所以得名 也。唐元和中,洪州开元寺僧善信,即山之慈忍灵济 大师也。师从马祖密传心要,北游五台山,礼文殊师 利,瞻睹殊胜,自庆于菩萨有缘,发愿为众生执炊爨 三年。寺僧却之,师流涕嗟戚,有老父曰:“子缘不在是, 往矣行焉。”逢随即止,遇湖即住。师即南迈,以宝历二 年秋七月抵随州。远望高峰,问乡人曰:“何山也?”乡人 曰:“太湖山也。”师默契前语,寻山转麓,至于湖侧。属岁 亢旱,乡民张武陵具羊豕将用之以祈于湖。龙师见 而悲之,谓武陵曰:“雨旸不时,本因人心,黑业所感,害 命济命,重增乃罪。可且勿杀,少须三日,吾为尔祈。”武 陵亦异人也,闻师之言,敬信之。师则披榛扪石,得山 北之岩穴,泊然宴坐,运诚冥祷,雷雨大作,霁后数日, 武陵即而求之。师方在定,蛛丝幕面,号耳桎体,久之 乃觉。武陵即施山为师兴建精舍,以二子给侍左右, 学徒依向,遂成法席。太和元年五月二十九日,师密 语龙神曰:“吾前以身代牲,辍汝血食。今舍身偿汝,汝 可飨吾肉。”即引利刃截右膝,复截左膝。门人奔持其 刃,膝不克断,白液流出,俨然入灭。张氏二子立观而 化。山南东道奏上其状,唐文宗嘉之,赐所居为幽济 禅院。晋天福中改为奇峰寺。本朝元丰元年,又改为 灵峰寺,皆以祷祈获应也。自师灭至今三五百年,而 汉东汝坟之间,暨汝州之民,尊严奉事,如在汉东,金 帛粒米,相尾于道,货强法弱,僧范乃革。前此山峰高 峻,堂殿楼阁,依山制形,前后不伦,向背靡序。恩老至 此,熟阅形胜,辟途南入,以正宾主,镵崖叠磵,铲嶬补 坳,万仞化为卑顶,三门堂殿,翼舒绳直,通廊大庑,疏 户四达,净侣云集,蔼为丛林。峨嵋之宝灯瑞相,清凉 之金桥圆光。它方诡观,异境同现。方其废故而兴新 也,律之徒怀土而呶呶。会予谪为郡守,合《禅》《律》而诃 之曰:“‘律以甲乙,禅以十方,而所谓甲乙者,甲从何来? 乙从何立?而必曰我慈忍之子孙也’。今取人于十方, 则慈忍之后绝矣。乙在子孙,则甲在慈忍;乙在慈忍, 则甲在马”祖;乙在马祖,则甲在南岳;乙在南岳,则甲 在曹溪。推而上之,甲乙迺在乎菩提达摩。西天《四七》。 所谓甲乙者,果安在哉?又何所谓“十方者?十从何生? 方从何起?世间之法,以一生二。一二为三,二三为六, 三三为九。九者究也,复归为一,一九为十,十义乃成。 不应突然无一有十。”而所谓方者,上为方耶?下为方 耶?东为方耶?西为方耶?南为方耶?北为方耶?以上为 方,则诸天所居,非而境界;以下为方,则风轮所持,非 而居止;以东为方,则毗提诃人西如牛月;以北为方, 则郁单越寿命久长;以西为方,则瞿夜泥洲沧波浩 渺;以南为方,则阎浮提洲象马殊国。然则甲乙为定, 十方无依,竞律竞禅,奚是奚非?律之徒曰:“世尊常居 给孤独园竹林精舍,必如太守言,世尊非耶?”余曰:“汝 岂不闻,以大圆觉为我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性智。此 非我说,乃是佛说。”于是律之徒默然而去。禅者曰:“方 外之士,一瓶一钵,涉世无求。如鸟飞空,遇枝则休;如 龟游海,值木则浮。来如聚梗,去如灭沤。不识使君甲 乙之乎?十方之”乎?予曰:“善哉!佛子不住内,不住外,不 住中间,不住四维,上下空虚,应无所住而住持,是真 十方住持矣。尚何言哉!尚何言哉!时崇宁元年之上 元日记。”

    ===
    《南征赋》
    邢居实
    ===“嗟予生之贱兮,常坎𡒄而多忧。”汨东西与南北兮,无

    畎亩以归休。皇六世之十祀兮,朅来宾夫京师。奉晨 昏于庭闱兮,忽十年其于兹。哀众人之梦梦兮,乘巇 危以射利。骛精神于末流兮,固廉士之所耻。慕前哲 之高蹈兮,临川流而盥耳。惧离群之孤陋兮,将远举 而复已。彼世论之纠缠兮,谓白圭为多疵。何我公之 “洁清兮,亦见尤于盛时。”皇命之不可淹兮,方仲春而 戒行。惟甲子之良辰,侍安舆而南征。昔仲尼之去鲁, 车迟迟以淹留。此虽非吾之旧邦兮,犹惨惨而怀忧。 宾朋肃驾而来饯兮,班豆觞于水湄。执余手以踌蹰 兮,不觉涕下而霑衣。辀轧轧而不能前兮,马萧萧而 反顾。念长路之迢远兮,恐白日之云暮。敕仆夫使整 驾兮,遂奋袂而辞去。将发轫而回首兮,望国门之穹 崇。惟小人之眷恋兮,情郁结兮余衷。经土山之盘纡 兮,入空谷之豁鸿。野旷荡而无垠兮,榛林萧条而来 风。鹿呦呦以鸣群兮,鸟嘤嘤而求友。怅遑遑于中野 兮,徒悁悒其谁咎?朝脂车于诸阡兮,夕税驾于尉氏。 登高丘以长啸兮,声“慷慨而凌厉。”想阮氏之风流兮, 停余车于山椒。斯人不可得而见兮,寄陈迹于蓬蒿。 时荏苒其不淹兮,春草生兮青青。群雄挟雌以高飞 兮,鸧鹒得意而和鸣。麦渐渐以被陇兮,遵微行而徂 征。欲淹留以容与兮,心摇摇而靡宁。平原块莽以阤 靡兮,迥极目乎百里。独茕茕以远游兮,曾不得而少 止。历钓台之故丘兮,涉颍水之溱溱。望周襄之芜城 兮,吊封人之圮坟。魂飞扬而不反兮,墓芜秽而不治。 曾不得其死所兮,岂纯孝之可恃?蹇邅回于水滨兮, 日掩掩其黄昏。问捷径于野人兮,释余马于汝坟中。 且展转而不能寐兮,起视夜之何其?仆夫告余以束 装,指明星以驰驱。山巍巍而造天兮,践芈“氏之北境。 企余足以长望兮,南路眇其永经。”历昆阳之遗墟兮, 聊徘徊而逡巡。高城曲岪而特起兮,雉堞隐嶙而犹 存。狐貉穴处于其下兮,鼷鼯吟啸而成群。蒿艾蓊薆 以相依兮,枳棘郁其榛榛。悼汉氏之绝灭兮,想世祖 之中兴。方巨滑之淊天兮,恣豺狼之噬吞。肆横行于 天下兮,驱虎豹以为群。仗“大义而奋讨兮,实南土之 裔孙。运欃枪而一扫兮,忽电灭而无存。彼百万之貔 貅兮,曾一旅之莫亢。信天道之辅顺兮,岂人谋之不 臧。迄于今几千祀兮,魂魄游兮何乡?冀仿佛其神灵 兮,步徙倚而彷徨。”过宛叶而弭节兮,陟方城之峨峨。 叹羁旅之无友兮,弹《剑铗》而浩歌。览陵阜之参差兮, 实鬻熊之旧疆。不修德而恃险兮,曾几何而不亡?宿 《上唐》之候馆兮,听晨鸡之悲鸣。濯余缨于泌水兮,瞻 桐柏之嵚。飘风熛怒以来东兮,薄寒惨凄而中人。 云漫漫以承空兮,霰雪下而缤纷。念往人之阻修兮, 叹行役之多艰。车陷淖而不进兮,马顿辔而盘桓。仆 夫憔悴以怀归兮,憩章陵而南迈。奠浊醪于汉祠兮, 顾白水之如带。真人一去而不返兮,佳气葱郁而如 在。历崎岖之九邑兮,涉川路之千里。心澹澹而忘食 兮,筋骨疲兮鞭棰。唯君子之无累兮,虽九彝其可居。 矧神农之所宅兮,土深厚而无虞。诵孔氏之《法言》兮, 疾没世而无名。就寂寞以闲处兮,非余心之所凭。植 木兰以为篱兮,涂申椒以为堂。蕙披靡而盛茂兮,众 香郁其芬芳。优游偃息,静以索志兮,又何必归夫故 乡?

    《安陆范忠宣公祠堂记》
    范愉

    忠宣范公为侍御史,论事无所阿附,出倅安陆。当是 时,天下贤士大夫皆谓公名臣后,加以器识宏伟,必 不久官于外。赐环之命,盖早莫冀也。乃公下车之初, 摄承政事,恬不以迁谪介怀,力求民间利病而罢行 之。期月,政化大行,风俗改易,虽四海苍生,与夫贤士 大夫望公之切,而此独惧公之不少留也。及终更还 朝,骎骎大用,而安陆之人有怀遗爱,莙蒿凄怆,欲再 见公而不可得。乃于其听事之西,为堂三楹,榜以“思 贤”,且绘公之像于壁,用致启处不忘之意。距绍兴甲 子实八十有二年矣。而公之从孙彭复通守是邦。始 至之日,民相与逆于道周,皆喜见颜色。既视事,登堂 下拜,望公之像,宛然如生。而榱栋倾攲,撤而新之,凡 临政治民,一以公为法,众益大悦。越明年,公之季子 正国,持节钺,出典刑政事卓然有公之遗风,则一方 愿见之志,又可知矣。唯是德公之深,而崇奉之理,因 循岁月,未至于甚备,重贻邦人羞。即谋于思贤堂之 侧,更筑堂以奉祠祀。既成,使其属吏范愉登载本末, 辞不获命,而为之言曰:“呜呼!世秉钧衡,今古难事。”韦、 平相继,则见于《传》;武、庄同升,则歌于《诗》。盖德归一门, 庆流千载,天下歆艳,理亦宜之。此诗人史氏为之特 书大书,咏歌嗟叹,以著一时之盛也。虽然,富贵之及 远也,必副之以德;声名之可久也,必施之于政。昔我 祖宣子夸其世禄,至引陶唐御龙、保姓受民之美,以 为不朽,故穆叔折之以臧文仲之一言,而君子不以 为过。夫何故?官高禄厚,而施为未有以大服天下之

    望故尔。自时厥后,范氏世有闻人,然较其名地人物
    考证
    爵位德业,则无有如公家之盛者。庆历初,先文正公

    以文武全材,出入内外,功在社稷,德及生灵,中外仰 之,如泰山北斗,不可企及。而公乃能光昭“令德,嗣登 鼎席,勋业巍巍,如出一手。”自今观之,其见于安陆者, 特他政之末者尔。以他政之末,而使斯民化之如此 之速,思之如此之久,则其见于天下而施于后世者, 可不论而知也。宜乎公之子孙以贵显冠于中兴膏 腴之族,蝉冕相承,与宋无极,其所由来者远矣。斯堂 之设,亦所以劝也。若乃攘却之功,经纶之效,则有《太 庙》之彝鼎,与天子之《史官》,在

    《应城谢上蔡祠记》
    朱熹

    应城县学上蔡谢公先生之祠,今县令建安刘公炳 之所为也。先生名良佐,字显道,学于河南程夫子兄 弟之门。初颇以该博自多,讲贯之间,旁引传记,至或 终篇成诵。夫子笑曰:“可谓玩物丧志矣。”先生闻之,爽 然自失,面热汗下,若无所容,乃尽弃其所学而学焉。 然其为人英果明决,强力不倦,夫子盖常许其有切 问近思之功。所著《论语说》及门人所记遗论,皆行于 世。如以“生意”论仁,以“实理”论“诚”,以“常惺惺”论敬,以“求 是”论“穷理”,其命意皆精当,如直指穷理居敬为入德 之门,则于夫子教人之法又最为得其纲领。建中靖 国,诏对不合,得官书局,后复转徙州县,沉沦卑冗,以 没其身,而处之浩然,未尝少挫。中间“常宰是邑,南阳 胡文定公以典学使者行部过之,不敢问以职事,顾 因绍介请以弟子礼见。入门,见吏卒植立庭中,如土 木偶人,肃然起敬,遂禀学焉。”其同时及门之士亦皆 称其“言论闳肆,善启发人。”今读其书,尚可想见也。然 先生之没,游公定夫先生实识其墓,而丧乱之馀,两 家文字皆不可见。应城寇盗尤剧,莽为丘墟,其条教 设施,固无复有传者。刘君之来,访其遗址,仅得题咏 留刻数十字而已。为之慨然永叹,以为遗烈不逮于 此邦,后之君子,不得不任其责。于是既新其学,乃就 讲堂之东偏,设位而祠焉。千里致书,求文以记。熹自 少时,妄意为学,即先生之教,所闻先生行事,又皆高 迈卓绝,使人兴起凛然,常惧其一旦泯灭而无传也。 乃刘君之请,适有会于余心者,于是不辞而记之。

    《重修应山县学宫碑记》
    元·鲁璠玙

    至正昭阳协洽之岁,河南张顺中子英职教应山。既 莅事,祗谒先圣先师,见其殿宇门庑,材木多腐,瓦石 多泐,檐颓壁仆,支西踬东,因蹙然曰:“终朝之雨,流潦 不停;既夕之天,列宿上罗。学制果如是乎?连数年城 亡,弦诵声,教化不行。有识之士所以深慨叹而重伤 闵者,君子是以观学校之兴废,十时之盛衰,与政之 得失也。钦惟皇朝列圣敦教谕,纶綍之详如此,而庙 貌之不饬,奉承之不恪,葺理之不继,是负朝廷也,是 负圣师也,是不胜其任也。”亟以请之县提调官达鲁 花赤黑厮从仕县尹张叔恭承事及僚佐咸是之,欣 然曰:“县欲新之,志愿久矣。胶扰于簿书,未即经营,子 得我心之同然,伯兮叔兮,倡予和汝。”于是请集诸儒, 谋其资费,咸乐为之助。迺求材木,迺坚陶甓,迺谋迺 作,迺召工师,迺新迺葺。鸠工于甲申秋八月,至十又 二月将毕事。魏从恕代尹县,嘉美赞助,厥成益光焉。 夫其庙貌訚訚矣,其殿庭殖殖矣,其庑序秩秩矣,其 棂星将将矣,异日之腐泐踬仆者,今整整矣。子英迺 欣然曰:“吾之责塞矣。吾无负于圣师也。李观之叹,吾 知免矣。然是役也,非县之赐,亦何以遂吾之事焉。夫 子之不我遐弃,则愿以纪之。将寿诸。”“碔,以识提调 官之功,以为后来之劝,毋金玉尔音。”予以寡陋,固辞 不获命,则复之曰:“君尝捐己财以建河南书院矣,则 今修泮,岂不绰绰然有馀裕哉?”所谓常情视之,戛戛 乎甚难;巧匠临之,恢恢乎优为也。若夫旅楹既闲,寝 成孔安,缩版以载,作庙翼翼。商周敬崇宗庙者,诗人 颂美之,圣人收录之,昭示孝敬也。况乎新葺庙学,所 以严明祀、敦至教、笃风化之本原,谨为治之先务,可 后于商周之《雅》《颂》乎?“思乐泮水”,薄采其藻;“载色载笑, 匪怒伊教”,为之三赋。虽然,二三子济济佩服,于于向 风,鼓箧于斯,来游来歌,盍亦思其所以崇建庙学之 故,而知其所以为学者何为也哉!

    《长庚书院记》
    程巨夫

    “国家树教育才之本,莫先于学校。而天下之学廪稍 不足者,士既无养,廪稍有馀者,祗益县胥。”稽教育之 资,教官以将迎为勤,会计为能,而怠于政事,非其人 皆不贤,其势然也。惟书院若庶几而居城邑隶有司 者,其弊政与前等。近世士君子之贤者,往往因前修 之迹,据江山之会,割田析壤,建为书院,既不隶于有 司,而教育之功乃得专焉。冯翊李君仲章为德安府 判官,时余方家白云山中,君寻亦买田筑室于城西 三十里白兆山之麓而居之,乃李白题桃花岩处,相 传太白尝读书于此。余既出山,君亦累迁擢州守。皇 庆元年春,君赴调京师,南还,割田二顷,建河南书院, 乃二程先生之父作尉之邑。余语君曰:“君居白兆山非君家太白所游历乎?独不可建书院为教育地哉?” 君慨然曰:“此吾志也。愿归割应城田四百亩,建长庚 书院,聘明师教乡里子弟,以成公之命。”余既韪之行 有日,重为告曰:“今天子仁圣,夙夜孜孜,以树教育才 为务。君是举既无城邑之累,而有江山之胜,士又得 所养而不隶有司,教”可专也审矣。利莫大焉。德安文 物之盛,必自君始。君之名与太白此山相无穷,不亦 休哉!君勉成之。余归白云山,幸游息焉。

    《云梦赋》
    何克明

    驾洞庭之飞艎,览熊绎之故墟。伟云梦之巨泽,控天 南之一隅。尔其雄跨大江,延袤千里,水㵿㵿其渐渍, 山巃巃而迤靡。“却五岭瘴烟而莫近,岂五丈秋风”之 可拟?草木郁其畅茂,禽兽乐其游憩。原田每每,人获 耒耜之利;车马辚辚,岁阅蒐狝之备。其产则橘柚菁 茅,竹箭金锡。虎豹貔貅,可以应庭实军容之需;麋鹿 鱼鳖,可以为干豆宾庖之给。实荆州之府库,亦中原 之羽翼。岳阳大别,擅名胜于古今;夏口江陵,分形势 于区域。当其烟横北渚,日暮苍湾,仙俦巨灵,神游其 间。古琴铿锵,写幽怨于湘女;钧天缥缈,奏广乐于轩 辕。水天一色,落霞孤鹜,风月双清,归鹤啼猿。岸芷汀 兰,香溢灵均之《离骚》。广谷大川,地壮召虎之于蕃。身 历兹土,心驰往古。奠我名居,实维神禹。当怀山襄陵 之际,任手胼足胝之苦。及其云土而梦作乂,于是考 图而贡可数。暨夫荆惩之诗不歌,而楚氛之恶是怙。 于以田猎,于以耀武。何凉德之不长,终汉室之启土。 有愚淮阴,骄力跋扈。致乘舆之鸣銮,烹良犬于得兔。 信乎地不足以设险,德终然之可据。天眷吾皇,奄有 寰区。虽兹泽之旷邈,果见侈于雄图。嗟予忝于楚产, 期观光乎帝都。极铺张于云梦,恐徒侪于腐儒。吞八 埏于胸中,曾不芥蒂。请诵此语于相如,志则未止于 驷马高车,尚无责之以上林子虚。

    《云梦赋》
    陈谊高

    “览东南之巨浸兮,渺乾坤其若浮。此未足以尽荆之 为薮兮,蹇将溯其源之流。维九州之有泽兮,羌荆州 兮云梦。表二泽之横亘兮,跨南北以相控。原夫泽之 为量兮,水既潴而不溢。汇众流之交会兮,自循道以 秩秩。若宇宙之再造兮,揭禹功于万年。俾五行之攸 叙兮,乃迄今兮安其天。”吾乘流而舣其侧兮,极空闲 而深渊。洲莽莽而不尽兮,河蔼蔼而含烟。乱风帆之 往来,通巴峡于湘川。绾青山之一髻兮,结襄汉之袤 延。当春波之泛泛兮,捐四际于一区。及寒涛之浸碧 兮,势已杀于两湖。征鸿飞而没影兮,涵元气于冥无。 舞鱼龙之夭矫兮,云垂垂而水立。映残霞之错落兮, 祝融苍茫而欲晡。原桑麻之斾斾兮,“隰禾黍之离离。 岸兰芷之菲菲兮,芳洲缭其江蓠。缅怀楚子之游田 兮,佩明月而冠切云。排千乘之旌骑兮,纷驰骤于水 𣸣。但知走兽之是获兮,岂得非熊以致君。嗟汉高之 伪游兮,未必临幸乎此中。笑齐封之虽大兮,终愧夫 汨罗之孤忠。”塞天地于一浩兮,居八九于心胸。洗往 事之芥蒂兮,乃北望“夫清都。眷云梦于万里兮,奠南 服于一隅。其薮泽之所聚兮,皆材用之所需。决天下 之疑兮,有大龟之纳锡;用天下之武兮,有砮楛之劲 直。成天下之礼兮,况菁茅之生植。岂无秉心以东注 兮,摅朝宗之万一?”乃为之歌曰:“云梦潴兮流海土,士 楚产兮贡天府。秋风飒兮木叶下,洞庭波兮恍万舞。 俯伏”兮端门。听钧天兮帝所。

    《云梦赋》
    丘堂

    “繄东南之奧区,维云梦之二泽。荡两仪兮同开,渺千 里兮莫极。为上流之渊薮,跨大江之南北。吐雾雨兮 吸烟云,浮乾坤兮浴日月。”盖其形势汗漫,风景苍茫。 连淮通蜀,亘荆控扬。“并包汉沔,绵络沅湘。漫漫荻苇 之岸,漠漠菰蒲之乡。荫烟林兮明灭,浩云水兮汪洋。 洲重洲兮掩映,浦隔浦兮相望。鸿雁凫鹜之所集,狐” 兔麋鹿之所藏。渔歌互答,猎网成行。樵牧弥野,商贾 连樯。货财之富,闻于四方。至若羽毛齿革,杶干栝柏, 菁茅竹箭之由产,黄金丹砂之自出。虽僻处于遐陬, 实有资于上国。是故楚子之所常猎,汉高之所伪游。 长卿远慕而特赋,太白来观而久留。少陵咏洞庭之 上,杜牧吟泽南之州。至今骚人墨客之来往,必为之 徘徊而赓酬。于时。有翰林主人者曰:“昔子虚诧齐以 云梦之事,而见辱于乌有先生。今而赋之,岂欲为《云 梦》解嘲也邪?”主人于是凭高眺远,揽今抚昔,临风俯 仰,喟然叹息曰:“嗟夫!子以为今日之云梦犹昔之云 梦乎?非也。吾闻古往今来,否极必泰。世运既回,地气 亦改。昔春秋之季世”,如糜烂而波溃。彼区区之齐楚, 各夸强而诧大。惟田猎之是务,惟原兽之是爱。想云 梦于此时,为生灵之巨害。方今圣皇御极,天下为家, 八纮一纲,四极一罝。游畋之事,不动于念虑;好生之 德,周浃于迩遐。遂使羽毛鳞介,自飞自走;而云梦之 鱼鸟,如在文王之沼囿;勾芽萌坼,自生自育,而云梦 之草“木,如在陶唐之旸谷。加以菱芡弥望,麻黍阴翳悉令蒐狝之场,化为耕食之地。是古之云梦,为民之 病,今之云梦,为民之利也。惜相如以俊逸之才,不遇 今太平之世,虽知楚王云梦之陋,而反逢武皇《上林》 之意。况登高能赋,可为大夫。当宣雨露九天之泽,为 洗云梦千古之污。”于是诸生欣然执翰操觚,愿铺张 今日之所遇,起子虚乌有而告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