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千六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七十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千七十一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七十卷目录

     延平府部艺文一

      龙头岩记         宋杨时

      韦斋记          罗从彦

      南剑州重建州学记     张致远

      水云村记          黄裳

      贡川八景序        明陈山

      玉华洞记         杨载鸣

      道南书院记         丘浚

      栟榈山记         罗明祖

     延平府部艺文二

      题延平剑潭       唐欧阳詹

      石滩            陈东

      钓台           宋杨时

      咏归台           前人

      老圃亭           前人

      市隐楼           前人

      湆淡滩          刘子翚

      赋双溪阁用蔡君谟诗声字韵  前人

      延平水南天庆观夜作     朱熹

      观黄德美延平春望两图为赋二首

                    前人

      湆淡滩         元萨天钖

      经延平津二首     明林鸿

      桃溪春涨          前人

      猿洞秋风          胡琼

      三寺云深          吴恭

      龙津春浪          孙衍

      衍麓晴霞          前人

      桃溪春涨          任正

      玉洞秋云          前人

      金谿夜月          前人

      龙岫烟霞          前人

      龙岫烟霞          王辄

      玉洞秋云          前人

      虹桥暮雨          前人

      金谿夜月          黄闻

      五马晴岚          前人

      九仙霁雪          前人

     延平府部纪事

     延平府部杂录

    职方典第一千七十卷

    延平府部艺文一

    《龙头岩记》
    宋·杨时

    县城之东南有龙头岩者,昔显德间,邑人设像于其 中,冶金镂木为钟鼓,以警朝夕。旁有隙地,可以种艺 稼穑,僧之居此者,足以衣食焉。自熙宁以来,旁之地 为渔利者所夺,而僧之居是岩者无以济朝夕,遂弃 而之他,其后亦莫有守者。故岩之左右前后,薪木者 不禁剪伐,凌践,竹木无有遗糵。于是岩之丑形,如张 口待哺,耸据于东南之隅,邑人病之而未暇葺。熙宁 丁巳,封内有警,市人惶骇,无一日安其居。县令吴侯 来,始为之还定安集之,而民复得其所。及贼平,闾巷 父老用日者之言,以为是祸也,斯岩实召之。遂闻于 公,请县之僧可淳者使葺之。于是作堂于岩腹,列木 为像以镇之,所谓“均庆禅祖”是也。复作亭于岩股,以 待往来之游观者。落成,而僧可淳者求予文以志之。 乃为之言曰:“物之废兴,无巨细皆有数焉,非人力之 所能为也。穷山川,聚土石,顽然无关于利害,而谓能 致祸福于百里之民,岂其然耶?盖人之所欲完以葺 于是者,数实然也。不然,则如之何而人乐为之也?且 盗贼之兴,其渐固非”一日矣。肆凶怙力之民,慢令侮 禁,相视以成俗,其御之也,在得其术而已。使后之长 是邑者皆如吴侯,则彼之肆凶怙力者,方遁形隐迹 之不暇,尚安能病民哉?使无术以御之,则盗贼之兴 有在矣,斯岩者何与焉?以步仞之虚,而层轩叠径,云 烟杳霭之间,幽崖搴磴,乃若绘画。远至于井邑之繁, 谿山之秀,环目而尽得之,则又足为游观之称美矣。 故予因书其废兴之由,以示往来者,使观之无惑焉。

    《韦斋记》
    罗从彦

    岁在癸卯之中秋,朱乔年得尤溪尉,尝治一室,聚群 书,宴坐寝休其间。后知《大学》之渊源,异端之学无所 入于其心,自谓辩急害道,名其空曰“韦斋”,取古人佩 韦之义。泛观古人,有以物为戒者,有以言为戒者,有 以人为戒者,所谓佩韦以物为戒者,人之大患在于 不知过知而思自改,于是有戒焉。非贤者能之乎?予 始以困掩,未能遂志,因作“舫斋陆海”中,且思古人所以进此道者,必有由而然。久之,乃喟然叹曰:“自孟轲 没,更历汉唐,廖廖千载,讫无其人。间有能自树立者, 不越注心于外,崇尚世儒之语而已。与之游孔氏之 门,入于尧舜之道,其必不能至矣。”夫《中庸》之书,圣门 学者尽心以知性、躬行以尽性者;而其始则曰:“喜怒 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其终则曰:“夫焉有所倚,肫肫其 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此言何谓也?差之毫厘,谬以 千里,故《大学》之道,在知其所止而已。苟知所止,则学 知所先后,不知所止,则于学无自而进矣。漆雕开之 学,曰:“吾斯之未能信。”曾点之学,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颜渊之学,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而孔子说开与点, 称颜渊以庶几,盖许其进也。此予之所自勉者也。故 以圣学,则莫学而非道;以俗学,则莫学而非物。乔年 才高而知明,其刚不屈于俗,其学也方进而未艾。斋 成之明年,使人来求记于予。予辞以不能则非朋友 之义,欲蹈袭世儒之语,则非吾心。故以其常所自勉 者并书之,使夫人知其在此不在彼也。或曰:“韦斋之 作,终无益于学也耶?”曰:“古之人固有刻诸盘盂,铭诸 几杖,置金人以戒多言,置攲器以戒满,圣人皆有取 焉。苟善取之,则韦斋之作,不无补也。”

    《南剑州重建州学记》
    张致远

    延平郡治,当七邑之冲,而旧学跨西山,特踞形胜。“九 龙”、“双旌”、“演仙”、“文笔”诸峰皆秀拔,摩云,环顾如列屏幛。 建、剑二水,会而南注,风雨晦暝,神物吼跃,潭静天开, 相紫光犹隐隐牛斗间。异时伟人辈出,其冠巍科,跻 膴仕,术业足以师世,循良忠烈足以动宸极,而厌绅 笏者相望也。建炎初,溃军突至,一皆灰烬,遂平为阅 武之场。顷岁改卜,乃喧卑近市,故老不以为便。遭时 右文圣天子优游翰简,亲写《经传》,以师臣之请,颁石 本于四方,银钩凤翥,灿焕星日,所以幸多士者甚渥。 爰建杰阁而珍藏之。于是人益以学宫为弗称,而“复 故”之议决矣。太守宋城路公采参舆论,慨然有意乎 此。会漕臣行郡,迺以教授陈师孟所与士子之肄业 者,合辞以请,得缗钱几二千万。经始于绍兴乙丑之 秋,凡是胥占规抚罔不善,抡材选工罔不精。路公改 除,而太守大梁郑公椿年,以贤相家风,治先教化。下 车未几,棠阴昼静,熊轼戾止。趋工穼峻,故期而告成。 殿阁堂庑,雄丽轩豁。十斋南向,窗几明净。虽筦库湢 室,皆视昔为愈侈。严严翼翼,人以溪山之胜,轮奂之 美,炎州所未见也。岁在丁卯夏六月庚申,教授率生 徒入新学,释菜于先圣,升降赞拜,观者咸说。越日,公 即而落之,以书抵致远曰:“乡校成,不可以无述,且闻 有宿诺矣。”致远自束发,已游息于斯,固尝惜其废而 幸其复,敢辞不能,永惟三代而上言治者,本教养之 诚,而庠序因以设。三代而下,存学校虚名,而亡教养 之意。战国并争,处士横议,郑欲毁乡校,而秦遂焚《诗》 《书》。汉兴,诸儒自以经籍相授,素木瓠叶,行礼于私家。 至公孙丞相甫为之制,其察于二千石者,皆诣太学 受业,乡里无素养。厥后议者谓孔子布衣养徒三千。 今天子太学弟子少即增员如其数。东汉之季,太学 生至三万人。终唐之世,六馆为盛。盖郡国不皆立制 度,而教养之法废,徒眩众饰,时为目前具耳。独文翁 在蜀,韩愈在潮,以教化自任,历千数百年,文物光明, 人到于今受其赐。我圣主以经术示之,好俾郡县职 事者咸列于学宫,复贤良孝弟之科,讲饮酒乡射之 礼。其有行艺中程者,三岁大比,歌《鹿鸣》而送之。訚訚 济济,有三代之风。学者去澳渫,居高明,相与讲习以 为说,懿文德以待用,又有如文韩者为之劝,其于正 心修身、齐家、治国之要。逮夫出处云为,俯仰而无愧, 则西汉之经术、东汉之名节,犹以为有憾,顾所成就 卓绝何如哉?噫!师弟之分不严,朋友之道缺甚矣。稚 壮改其度,“势利失其守,曾不如巫医、乐师、百工之人 不耻相师友”,岂士大夫其智反不能及?殆昔有而今 亡也。未穷其技,意轻而诋倍者多矣。师非其所尊,友 非其所畏,肆口而评古今,率意而议臧不将谁使正 之?夫惟学校修则尚师友,师友正则人伦明,人伦明 则风俗美。故既叙其建立次第,又缉缀所尝习“知而 为衿佩所通患者,以附于后,庶几其益勉旃。秋七月 既望,郡人左朝请大夫、充显谟阁待制、提举江州太 平兴国官、赐紫金鱼袋张致远记。”

    《水云村记》
    黄裳

    “长涧。自衍峰道广教出田坑,始从父得之。于西南山 之麓,取其一支,停之以为沼,走之以为渠,厨灶之以 酌,桥跨之以渡。异花奇果,垂条倚实,飘云坠影,在泉 之上下。有云于山,朝𬯀而暮合。闲适之熊,虚白之象, 与夫流泉,相应以无心,相偶以不纷,俄然相得于东 西,杳然相忘于得丧。其孰为此者耶?”元丰之初,予自 京师而还,省予从父流水之间,俯仰行坐,瞻顾燕笑, 及夫日落而禽还,山瞑而云收,援毫于壁间,乃以水 云村名之而后去。自是郡人始知有水云村之可乐 也。寻春逃暑,车盖相属。越十有五年,友人王公实来京师,谓予曰:“今为水云村主人矣,仆将益治之,养生 于其间。”予曰:“子之得水云村,固可乐也。其亦知水云 村之得子乎?公实之为人,苟可而止,不为生而劳,不 为名而伪,遇吟而忙,得酒而休,方东而俄西,未始而 适莫要其中,平旷而惠,直是水云翁者也。君归乎哉?” 予后此数年,亦筑草堂于衍峰,有钓舟于剑潭。是时 水云翁蔾杖而相寻,衍山居士肩罍而忽往,与是两 放相得于无情中,有舞有歌,有吟有谑,妙思绝景,不 可得而究也。会归于至无,予之乐也。不知水云翁之 乐亦出于此乎?然则水云村之于我,果有分哉?故为 之记。公实他日相从此以为质焉。镌诸石。

    《贡川八景序》
    明·陈山

    天地间物至伙也,接于目而感于心,非徒以惬见闻、 供玩好已也,是必有所以然之故者。夫物至繁而有 至简者存,至粗而有至精者寓。士君子会万物于一 身,万象异形而同体,于物皆理也,于理皆真也,凡形 囿两间者,孰非吾心之理流行乎世,即其所居之物 色,胜者品而为景致,初见而疑之,又读《中庸》,而有得 于鸢飞鱼跃之语,回思世之云者,不为无意也。贡川 乃剑南形胜之处,山雄而水烈,景异而物饶。士民于 其间锺其秀者,读书尚礼,比屋可封。凡遇霁月光风 之时,则有酌酒吟诗之趣。将以其景之尤,釐为八题, 曰《贡川八景》。盖以察其机而又欲有得于八者之外 也。夫四时群形,一日万状,无不可取“者也。而取于慧 照禅庵、临津佛阁者,是非欲却尘嚣而跻清旷者欤? 夫双峰晴雪,咏灞桥之诗;五港春涛,得观澜之术。肤 寸而起,则象峰之云,其吾心之卷舒也;沛然而飞,则 龙水之雨,其吾心之动荡也;挂岩之清泉可以洗其 耳;环峰之翠竹可以见其节。是八者,交于前,帖于后, 而带于左右,无非有”交于我而企于心也。引而伸之, 触类而长之,则贡川之景固非八者之所能尽,然舍 八者则贡川之景亦非识其机缄焉,尚能澄其滓,涵 其纯。至于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是则 八者又为之兆也。苟假此山川琢咏新奇,状形月露, 则此反为外物所役,是岂吾辈之志?

    《玉华洞记》
    杨载鸣

    余至将乐之明年,闻玉华洞号胜绝,乃以春正月三 日偕邑令唐君、进士徐君游焉。旦,微曀南行,度三华 桥七里,为藤岭,有亭在焉。小憩,雨作。饭毕,冒雨行可 二三里,见天偕山隆然,众哗曰:“洞至矣。”洞石门低狭, 侧窥之,杳而黑,乃入。秉炬者先余辈俯躬从之,神恍 目眩。履鸟与土石升降,足不谋而捷。泉自石罅流两 “涯,有声潺潺已或横亘渟蓄。每十数步,山之老人辄 指点陈说,亹亹时,从者数十人,欢呼动地,烟气人声 相助,滃郁奥如盎,如背汗沾衣,不知洞外晴雨也。有 石离列,如余三人之数,似预设者,坐而休焉。”顷之起, 见石刻至元间人题名,磨灭不可读。洞高处渗液凝 结,冰雪峻嶒,盖水之久成石者。其中《钟乳》《石英》诸品, 往往而有。迤逦入途欲穷,旋又开廓稍纵焉。忽閟不 通,微茫叵测,缭曲往复,力探旁搜,怪石林罗,撑突崩 腾,頄怒龈错,穷状极态。牛水饮者犬,地蹲者佛,趺坐 者倒垂下瞰者仙,偶而据枰奕者,盖未张者户阖。叩 之应者,田丘画畛分者,扆可负柱可倚屋,而窍可左 右窥者,瑰诡杰特,牢笼供献。其杂然无名而为山中 人强名者,不可胜数。一石立嵚嵌之颠,无上缀傍附, 至孤危而巉峭不可狎。注目久之。徐君云有钟鼓石, 趋往试焉。钟微铿,鼓逢逢然,几不可辨。唐君得坐处 二石间,上幕而下席,出酒肴共酌。余歌杜少陵“春山 无伴独相求”之章。二君和之,击钟鼓为节,声响互答, 震薄岩穴。余谓:“昔有人游而饮而歌而击石于此否?” 二君曰:“斯游,天以待君乎?”予谢曰:“上之赐也已。”相顾 大笑,从人亦色若有感者。觞数行,往观龙潭。潭深黑 似有物云。岁旱乞灵处,路折而空阔,仰视不见所极 炬者。上行望之,如人循睥睨举火,微烟飏射,雾色入 暝。时度日垂晡,而余辈兴益豪,且登且讯,唯恐失一 佳境也。乃攀缘斗绝,前牵后累,左右翼而进。至所谓 “七层楼”者,足无馀地,择而后敢投。盖践虎尾,摩龙角, 骇汗震掉,不知所如。闻有石棺雪山尤奇,俱不及往。 亟寻洞后,遥见天光,皆大喜。至此特平旷又一境。坐 定,稍闻外人声,益觉幽敻。石壁光倒映,云气浮动崖 缺,树色交之,若从窗牖中观。复命酌两童子歌侑酒, 然望洞口犹在天半。唐君曰:“乐将无极耶?”遂摄衣上 步不任,承以梯。既出,距地犹数十仞,俯可视飞鸟之 背,而雨不止。石角藤刺,钩衣徐踯躅草泞以下。唐君 独步先余,凭肩舆,赑颠顿昏,乃达山庵。徐君后至,举 酒相劳苦,因相与叹一洞之游,晦明变化,险夷欣厌 者屡矣,而后遂于人生何以异?而世人顾欲据显乘 便,久愉快终其身,其可得乎?夫是洞诚胜绝,倘加窍 其混沌,被日月光,出露奇诡,又寄于通都大邑,遇赏 闻人,将游者无虚日。惟其暗且僻,故无以夸耀于世。 虽以唐君力可游,而终岁不及游,徐君生于斯,亦不能数游焉。以余方罪于时,而兹游适自余来始。是洞 虽未为“遇余”,而余不可谓非遇也,宜有《记》。唐君名自 化,华亭人;徐君名霖,邑人。余太和杨载鸣由选部郎 中谪尉于此。《记》作于游之后十日,是岁嘉靖三十四 年乙卯也。

    《道南书院记》
    丘浚

    道学复明于宋,起自西南,而行于中州,其后也,复还 于东南。盖天示奎文,以开有宋一代文明之治。生周 予于道州营道县,历四叶,天子以“明道”纪年。是岁明 道生于黄州之黄陂,明年伊川生大贤所生其地,其 时皆不偶然也。二程侍其父大中公宦游南安,周子 适官,于是承父命从学焉。是则道学之兴,其始盖自 南也。程子既长,归北方,乃以其所得周子者教河洛 之间,一时南北士多从之游。南方之士,其尤著名者, 游与杨也。游之别也,程子未尝无赠言,惟龟山杨先 生之行,特发为“吾道南矣”之叹。所谓南者,非道始于 南也,道终归于南也。嗟乎!先生之归,岂但儒道随之 而南哉?曾几何时,而世道亦从而南,中原遂沦于殊 俗,虽以嵩洛间人,亦不复知有程学。幸而斯文道脉, 中兴于南,朱子者出,斯道乃大明于瓯闽之间,使天 下后世知有圣贤全体大用之学、帝王大中至正之 道,万世行之而无弊者,其功大矣。后之人推原所自, 咸归其功于龟山先生。盖以周、程二三子发明孔、孟 不传之秘于绝学千五百年之后,演斯道之脉而延 之,俾常行至今者,非先生之功而谁功?《传》曰:“道待人 而后行,当宋运中否?”假令世无先生,则无朱子矣。无 朱子则周、程以上所传之要,尧舜以来相承之绪,必 至中绝。其所关系,岂细故哉?是以尚友古人者,不徒 论其世,而必表其地也。谨按先生自五世祖来居将 乐,初师程伯子于颍川,继师叔子于洛,得道南归,以 授其徒罗仲素。仲素之先,豫章人也,避难来居南平, 后徙于沙。仲素于杨门独能任重诣极,以所得《河》《洛》 之学授其同邑李愿中,而朱子渊源实于是焉出。是 三先生者,皆剑产也,而朱子亦生剑之属邑尤溪。夫 以一郡之狭,四邑之小,二三百里之近,百年之中,乃 有四贤并生于一时,上承下启,公延千万年道学之 脉,其地盖视东周之邹、鲁也。昔孔子生于鲁,当成周 之既东,乃欲兴其道于东方,盖谓鲁也。然而竟不得 如所志,惟以斯道传其徒曾参,以传圣孙伋,伋传于 邹、孟轲氏,后世称斯文之宗,必曰孔、孟,称文献之邦 则归邹、鲁云。方宋盛时,孔、“孟之道大行于河洛之间, 是时犹未南渡也。先生归延平,程子已谓其载道之 南。其后果有罗、李二先生继先生而起,以传其道,集 大成于朱子。今天下家藏朱子之书,人习朱子之学, 夫孰不知其渊源来自紫阳,而聚徒讲校于考亭、云 谷之间,以发挥程学,上溯孔、孟之传。”抑亦或有不知 剑浦之滨、九峰之麓,乃朱学所从来之要会者矣。苟 非当路君子有以表章之,夫孰知其然哉?鄱阳苏侯 章蚤习程、朱之书,以明经登进士第,历官郎署,来知 延平府事,慨然欲推所学以见于行,首以化民成俗 为政。恒以为“世之论道学所兴之地,必曰濂、洛、关、闽、 闽八郡而分上下,兹郡适居上下之中,西与建境;其 西之趋会府者,沿剑津而下,东与福境;其东之朝京 国者,溯剑津而上,或往或来,何莫不由于斯。”闽中所 产士,以朱子为第一流人物;而闽士所建立者,以重 明道学为第一等事功。延平为郡虽僻而小,然其所 关系甚重而大如此,非但有光于闽八郡也。于是与 其同寅通判府事应元征、推官王铎图所以厚报祀 而大显扬之者,佥曰:“三先生于南沙、将乐,旧各有专 祠,近又于郡城北隅合而祀之,毋庸致力矣。今吾侪 新构公宇,以为朝命重臣驻节之所。甫尔告成,而未 有名称。盍揭‘道南’二字以为道院之榜,以示八闽士 民与夫四方宦游士夫,凡使节往来及以事经行者, 俾知兹郡为道”学重兴渊源所自之地,不亦韪欤?侯 曰:“然。”使价来求记于予。予既推斯道所以南之故,及 其书院所以名者如前,又为纪其规制岁月日:“书院 在府治之东,广丈十有一,长十有七。前为三门,后为 厅事,中为堂,最后为宴息之所。前后各六楹,并翼以 两厢,通环以周垣。经始于弘治壬子春,落成则是岁” 之秋八月也。

    《栟榈山记》
    罗明祖

    永安溪流四十里为贡川。吾乡也,间有栟榈山,有寺 居溪之两岸者,栟榈之山。总之,其山循麓迄峦,中边 俱石,砠者十之一二,草木以朽为泥,石而山,非山而 石,复绝人攀附,不与世人绳屐相交接,宁欺压霄汉, 留贮烟霞?晴明中往往作千万丈崚嶒势,仰之者首 不眠,不得盼睐。然一峰未去,一峰错出,绵数十里许, 曾不以盼睐而尽也。隆隆下下,断断续续,界不盈尺, 而历者登降必浃辰。推其意,止欲缝云织雾,苦涧壑 以纡折之行,绝不欲供世人亭梁具,奇甚奇甚!山多

    古树、古藤树莳。山之岛者,杪必齐其巅。其产于巅者
    考证
    低偃如盖,根爪四出,大风吹之不拔。其树之藤交加

    盘罗,依山之形为形,而岩恃以肆悬堕之状,无恐,又 籍以涂其童赭之色,是故居者行者,踵相逮也。舟以 杨为《戙维》者众,虽春亦憔悴。而为游之言者,闻之山 下人,未见有倦色流连,莫之或厌。繇其奇,不安排,不 刓划,望之有削者,有砥者,有龠者,有盘者,有几者,有 柩者,有帆者,有冕者,有舄者,有兽者,有鬼者。室必䃔 空,泉必瀑布,路必鸟道,非一拳一勺而止也。马氏女 五人,尸解于百丈岩。岩下有龙潭,仙去。故人争传其 嵚巇玲珑,咸仙子丹砂点化而成。故宋李伯纪先生 以谪经此,憩于寺,而目为小武彝。寺之侧南一壝,其 同时正言邓志宏讳肃,先生读书处也,因祠焉,号以 《山,集》亦如之。溪之左有葛里,有修竹湾,右桃源。桃源 之上,是所谓百丈岩者。百丈岩之上为岩梁,梁下一 泉至门已为壑。门径室堂,宛生成石室之前一梁,人 登梁上,石梁之外未至栖真岩,人穿梁下。先子未游 武彝时,辞家而居之。余所买者,临桃源,旧呼为“范家 山”,亦奇,以力未能荒。各景内名数累百,总之曰“栟榈 山。”

    《合掌岩记》
    前人

    合掌岩属顺昌,宋之酒浆镇也。岩去城五里,居人可 启棂而见。渡西溪,缘岭道达其巅,望之崭崭然特峙 也。既达其巅而循之,则岩泐而偶矣。然侀而成者也, 犹人之掌故云。合掌岩有寺,与岩并崇,昧爽推枕,即 见红轮东涌。岩以下弥漫白雾,东西南北之所至,茫 然莫辨。惟身踞绝顶,就眼界为乾坤,不离一岩所,大 片濛濛如也。俄然雾敛,渐而山色高低,渐而水道源 流,渐而城郭林垣,历历然居然顺昌而已。予闻文学 陈可贞言,赍粮携衾席从之。既而叹曰:“人生世上,尽 堕落雾幕下,蠢蠢然动息而不之知,今始知其堕落 也,安知空中人视岩中人,不犹然作雾幕观耶?”继此 而登者,当人人具五城十二楼之怀矣,于是靧栉而 下岩。

    延平府部艺文二

    《题延平剑潭》
    唐·欧阳詹

    想像精灵欲见难,通津一去水漫漫。空馀千载凌霜 色,长与澄潭白日寒。

    《石滩》
    陈东

    石劣不受凿,水归时碍行。却令无竞性,翻作不平鸣。 逆折声犹壮,崩腾色自明。我行殊昧险,于此独婴情。

    《钓台》
    宋·杨时

    “君不见钓璜溪上白发翁,一竿西去追冥鸿。畋车同 载非罴熊,鹰扬烈气如飘风。又不见羊裘石濑垂纶 叟,爽气凌天动星斗。万乘故人亲访求,卧对銮舆忍 回首。圣贤遇合自有时,洁身乱伦非所知。高风寥寥 古已𨓏,较然得失知者谁。”君有钓台临潏水,潏溪不 与桐溪比。收身欲蹑老渭踪,笑撚髭髯照清沘。澄潭 夜月秋光浮,撇波小艇沿汀洲。长绳巨石不能系,飞 帆片席归蓬丘。巨钩沉饵牵九牛,一钓宜掣金鳌头。 翻鳞摆鬣浪山起,云鹏飞动倏千里。跨云凭风上青 冥,一点孤光照箕尾。

    《咏归台》
    前人

    结庐东山阿,恍然见城垔。下有蛰龙渊,浮光薄层云。 彼美谷口翁,杖屦来往频。明月足为友,顾影相与邻。 撷芷佩芳兰,不与麋鹿群。虚堂发辉素,黄卷日相亲。 采薇芼晨羹,弋凫侑清樽。曝日负岩宝,携童浴溪滨。 微吟曳双屣,踏破苍苔纹。归欤自乐只,此意将谁论。 点狅圣所与,聊欲继馀芬。

    《老圃亭》
    前人

    “昔君居隐沦,投竿拂珊瑚。今来寓谷口,结亭事春锄。 亭下十馀畦,蔚蔚有嘉蔬。野果含珠蕤,蔓实垂青稃。 篱根有蹲鸱,晨炊胜雕胡。岂为充君腹,邻里亦餍馀。 疏泉动地脉,硗确成膏腴。谅彼汉阴人,机械非吾徒。 避俗柴桑翁,不复叹荒芜。眷怀经纶手,治此一亩居。 知子非隐沦,聊以寓壮图。”人生出处分,礼义安可逾。 玆谋异樊须,甘事小人儒。

    《市隐楼》
    前人

    “《藏春》先生厌山水,闹市丛里开书楼。危梯跨空叠千 尺,画栏屈曲穷雕镂。时时载酒独登赏,坐对南山相 献酬。既不学卢仝洛城裹,长须赤脚令人羞。”“又不学 临邛相如抱贫病,当垆卖酒夸风流。先生隐心不隐 迹,洒落不类常人俦。神龙沛雨泽万国,可惜蟠蛰青 泥沟。时焉出处乃其趣,自有至乐清百忧。不将穷达” 累身世,此身得遂逍遥游。

    《湆淡滩》
    刘子翚

    南来瓯粤无平陆,林峦起翠波腾绿。扶舆政恐犯霜 露,买舟倘可休僮仆。清滩白昼雷霆作,乱石惊湍犬 牙错。平生珍重千金躯,舟子一篙那可托。飘摇叶漾势转急,釜灶倾颓不能立。眼看白浪散银山,蛟螭百 怪堂堂出。人皆乘险欲趋利,我不安行悔何及。吁嗟 世路风波猛,巧阱危机暗驰骋。江湖溺舟犹自戒,势 利溺人终莫省。矫情镇物未足言,书此聊为后来警。

    《赋双溪阁用蔡君谟诗声字韵》
    前人

    雄观今古快幽情,突兀层楼出市甍。二水交流何处 尽,孤舟不见乱山横。丹炉寂寞仙游远,剑气萧条客 恨盈。向晚移樽话流落,可堪时听鼓声声。

    《延平水南天庆观夜作》
    朱熹

    石楼云卧对江城,城角吟霜永夜清。料得南枝正愁 绝,不堪闻此“断肠声。”

    《观黄德美延平春望两图为赋二首》

    前人

    川流汇南奔,山豁类天辟。层甍丽西崖,朝旦群峰碧。 右剑阁望南山

    方舟越大江,凌风下飞阁。仙子去不还,苍屏倚寥廓。 右冷风望演山

    《湆淡滩》
    元·萨天钖

    长滩乱石如叠齿,前后行船如附蚁。逆湍冲激若登 天,性命斯须薄如纸。篙者倒挂牵者劳,扳崖仆石如 猿猱。十步欲进九步落,后滩未上前滩遭。上滩之难 难于上,绝壁虽有《孟贲》难致力。滩名况复呼湆淡,远 客攒眉增叹息。下滩之舟如箭飞,左旋右折如破围。 欢呼踏浪棹歌去,晴雪洒面风吹衣。飞流宛转乱石 隘,奔走千峰如马快。贾客思家一夕还,传与滩神明 日赛。下滩之易易如盘,走珠瞬目何可停。斯须长风 破浪快人意,朝可走越暮可吴。乃知逆顺有如此,逆 者悲愁顺者喜。请君听我《湆淡歌》,顺则流行逆须止。 顺者不必喜,逆者不必愁。人间顺逆俱偶尔,且得山 水从遨游。

    《经延平津三首》
    明·林鸿

    昔人获宝剑,经此化神物。晋室已寥寥,剑光犹未没。 红躔斗牛气,黑映蛟龙窟。千里一寒流,驰波向溟渤。

    幻化窅莫测。沴气闭复开。有时潭水上,白日飞云雷。 伊余叹灵异。狂歌负奇怀。回船向明月。浩荡秋风杯。

    剑化双龙跃夹津,闽南由此擅奇珍。千秋过客增凭 吊,雨涨溪声说晋人。

    《桃溪春涨》
    前人

    桃源春二月,花雨落晨昏。谷口流新玉,矶头没旧痕。 平桥回岸断,远浦怒涛翻。汹涌鸣湍石,弥漫出峡门。 乍疑云梦泽,恍讶武陵源。羡彼垂纶者,寥寥远世喧。

    《猿洞秋风》
    胡琼

    西风正凄恻,古洞夜猿哀。道人不悲秋,好怀常自开。

    《三寺云深》
    吴恭

    南阜连云特地青,招提森列梵王城。雨馀殿影参差 见,月落钟声取次鸣。石上暂留祇树湿,檐端常宿衲 衣清。老僧尽日堪怡悦,想与无心绝世情。

    《龙津春浪》
    孙衍

    镡津雨过碧溶溶,神物当年化此中。昨夜风雷起南 国,海门桃浪涌春红。

    《衍麓晴霞》
    前人

    山中仙客杳难攀,留得仙名重此山。衣蜕不须求往 事,云霞终古见斒斓。

    《桃溪春涨》
    任正

    桃源两岸桃花吐,碧水连天春欲暮。不知夜雨多少 深,阻却渔郎觅仙路。

    《玉洞秋云》
    前人

    洞里玉华仙已老,种得琅玕间瑶草。鹤驭鸾笙去不 归,只许闲云锁深岛。

    《金谿夜月》
    前人

    数声鸡犬金谿路,一曲渔樵翠烟雾。璧光射入中流 深,川上初沉《广寒兔》。

    《龙岫烟霞》
    前人

    当时道士凌空去,种得胡麻已成树。我来登眺无馀 踪,日夕烟霞满荒路。

    《龙岫烟霞》
    王辄

    《复阁作》“苍壁,飞藤挂瀑流。烟霞开晓色,禾黍动高秋。 鹤绕仙家树,云归释氏楼。磴危穷碧落,地胜即丹丘。 卜筑怀招隐,登高赋远游。君看朱绂者,岂为白云留。”

    《玉洞秋云》
    前人

    山口旋平陆,萦回古洞天。崇阿秋露合,峭壁暮云连。 缥缈非人境,氤氲远市廛。琼林珠树鹤,蓬岛玉华仙。 石窍鸣天鼓,岩扉响涧泉。水边有瑶草,服食可延年。

    《虹桥暮雨》
    前人

    阁道垂虹影,横空百尺长。千峰凝晚翠,片雨拂昏黄。 密洒孤帆重,斜侵卷幔凉。人烟空杳霭,戍垒远微茫。 飞鸟迷归路,行人暂解装。幽怀无限好,殊胜对斜阳。

    《金谿夜月》
    黄闻

    “澄潭暮云虚,石壁寒月白。”鸟度秋水明,人归浦烟夕
    考证
    扁舟载酒去,一醉沧浪客。

    《五马晴岚》
    前人

    五峰连苍翠,初日浮晴烟。屏开碧天外,影落空潭前。 驻目望秋色,令人心怅然。

    《九仙霁雪》
    前人

    群仙向何处?万古遗青山。有时白雪飞,宛见琼树寒。 落日下阴壑,微云度遥峦。长谣抱琴去,一访幽人关。

    延平府部纪事

    《府志》:“唐黄巢倡乱,拥兵破闽,沙莽为盗区。崇安镇将 邓光布率兵御之,误中流石死。”

    唐曹朋字仲益,固始人。中和中,以汀州司录摄沙县。 乾符初,与崇安镇将邓光布协谋,徙县治于沙坡,其 子孙附籍于沙。光布字明远,亦固始人。率众御黄巢, 中流矢死,沙民立祠祀焉。

    《五代史李景传》:景分延平、剑浦、富沙三县,置《剑州 府志》:“后唐李存礼,庄宗母弟。同光三年乙酉,封王国 于薛。寻值郭从谦之乱,匿走他国。过延平,乐山水之 佳而留焉。庐小洛坑口,病且革,罄囊金以赈贫乏,因 出所授封诰以示人,人始知之。”

    葛宫字公雅,江阴人。皇祐间,知州事。土豪彭孙聚党 依山泽为盗,宫遣沙县尉许抗谕之,贼遂降。延溪山 多产铜、银,吏挟奸罔利,岁课不登。宫一变法,岁羡馀 六百万。三司使闻于朝,宫不居其功。

    宋建炎末,邻寇俞胜犯境,罗先锋义明率乡兵御之。 绍兴元年,建寇范汝为乱于沙,韩世忠等讨平之。是 年六月,蠲建、剑、汀州、邵武军租。十二月,广贼袭富等 围南剑州。

    二年四月,释福建诸州杂犯罪以下囚。七月,悉蠲福 建诸州被兵之家田税。八月,顺昌县贼余胜等作乱, 通判南剑州王元鼎捕杀之。

    宋德祐二年,益王、广王入闽,时黄万石降元,以尝为 福建漕使,欲取全闽为己功,汀、建诸州方谋从万石 送款,闻二王至,复闭门以拒万石。南剑守臣林起鳌 遣军逐之,万石败走,其将士多来归,兵势稍振。八月, 以王积翁为福建提刑招捕使,兼知南剑州,备御上 三郡。九月,元阿剌罕寇建宁府,执守臣赵崇鐖,积翁 弃城去,走行都,遣人纳款于元。十一月,元军寇福州, 积翁为内应,遂与知州王刚中以城降元。元军引还, 留潜悦友为福州宣慰使,积翁副之。

    元至元十五年四月,中书省臣言:“唆都军士扰民,故 南剑等路民复叛,及忙古带往招徕之,民始获安。”诏 以忙古带仍行省福州。是年,镇守南剑路万户吕宗 海窃兵亡去,诏追捕之。

    十六年,伪知县邓仕明寇将乐,军民总管吴林清克 之。九月,北团萧良全砦山啸聚,吴林清平之。

    十八年,清流贼火星挟“女将军”寇将乐,吴林清计歼 之。

    二十五年,泰宁贼江海寇将乐,吴林清剿之。

    至正十二年,临川贼邓忠侵将乐,邵武路总管吴按 摊不花却之。

    明洪武元年,汀寇金子诚攻陷将乐,武臣朱平章克 复之。

    正统十三年十月,沙、尤贼邓茂七寇城,指挥杨华、千 户徐升计却之。

    十四年,沙尤馀党吴器古、杨胜圭流劫将乐,义民余 士荣计捕之。

    十七年,沙寇邓留孙复攻陷尤溪,旋克复之。

    嘉靖二年正月二十八日,“汀寇”自城西北隅攻入,邑 人逃窜不及,大被残害。

    三十九年,反兵流劫附近各乡,义兵严春、王臭等御 之,被杀死,城外居民大遭荼毒。是年七月,上杭贼流 劫隆荫都余家坪地方,义兵周长战死。大帽山贼流 劫永康都水口地方,寻退归化紫云台,延平卫官军 追至,败绩。十二月十九日,程乡贼首陈绍禄攻城,营 于南郊五马山,民心惶怖。知县余一中危之,出帑金 赂而不去。民纵火焚南郊,复移营于水南,募东西、北 三隅义兵与战于三华桥。贼中矢死者多,乃引去。所 过乡都,焚掠如赭,杀伤男女甚众。嗣是扰攘无宁岁, 隆庆间方息。

    四十年,山寇苏阿普、傅诏五等聚众攻掠沙县、尤溪、 永安、大田,火焚城外民房以千计。是年又掳掠顺昌、 将乐,郡守周贤宣计剿之,馀党遣林天赠谕降。贼方 平后,复流劫万安等都,延平卫正千户王堂领军剿 御,贼袭之,王堂死,复流劫光明等都,本所军人骆浩、 义兵杨观战死于永吉都前溪村。

    嘉靖壬午以后,尤溪郑新集党行劫,分守蔡潮同知 府陈能首尾夹攻,得其首领,贼遂潜。

    四十三年,永安县人刘永祖乘世乱,乃造妖言,云:“世 将大水,当迁家以避之。”又自称“汉高祖之后当有天下”,于是从之者几四千人,遂结寨于集峰之顶,阴署 官号,分立部曲,潜通三涂,勍贼为援,欲以图为不轨, 后为军门谭纶歼之。

    隆庆二年八月,蛟湖都民孙赛奴称乱,千户唐焕、许 名威,百户谢应辉、郑印领军逐而走之。后赛奴就擒, 馀党俱毙于狱。

    延平府部杂录

    王世懋《闽部疏》“上四郡大都山郡,路皆逐溪行,溪中 无石子而皆巉岩大石,险恶百态,故其地有怒舟而 而无怒马,舟多三板薄装,延津而下,才有官舟纡行, 矛戟间有触立碎,而长年狎习,终不令败。每当急滩 一泻,目不及瞬,亦一快事也。闽西诸郡,大都两山壁 立,中行一水亡问巨川细流,中皆悍滩怒石,撞击澎” 湃。其旁隙地,壅为川亩,千塍百圩,仅如盘盂。久行登 顿,山麓忽开,瞥见旷土漫川,柳塘桃坞,便似游子还 乡。

    福、延之间,建溪之阴为尤溪口。入可四十里,有山童 如钢铁出焉,其阳有民居十馀户。舟人云:“山氓凿得 铁,即可渡水北,铁乃可炉。经宿不迁,铁不可锻。”余始 不然,再问知果尔。政自难解。

    闽中水碓最多,然多以木柜运轮不驶,急溪中壅激 为之则佳。顺昌人作纸家,有水碓,至造舟急滩中,夹 以双轮如飞,春声在舟。余戏谓:“此洞庭贼杨么故制 耶。”

    山田薄无粪,农家烧山茅,候雨至,入田中为粪,以故 入春则山山皆火。舟中夜望山烧为奇。《陆遇行》烧山, 皆童而黑,殊乏景趣。

    闽中大都气暖,春花皆先时放,方二月下旬,已见踯 躅。每肩舆行山径中,乔松灌木,互相掩映。绿波外扬, 丹崖内耸,鹧鸪啼昼,画眉弄舌,殊不知巾车为苦。 《府志》:“宋崇宁二年春,沙县有异鸟集陈正敏舍。明年 巢天王院,如婴儿声。僧恶甚,探巢得一雏,烹而食之。 是岁正敏丧父,邻居人与寺僧死者数十。或云即贾 谊”所赋《鹏鸟》也。

    宋政和间,沙县叶隆吉家瑞花生于庭,状如牡丹,红 莹不谢。建炎中,隆吉第进士,衣锦归,名其堂曰“瑞花。” 宣和五年春,顺昌县交溪廖懋以奉议大夫致政家 居,役夫解柿木为薪,木,中有文曰“圣元天何”四字,字 体端楷,黑色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