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九百二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九百二十九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九百三十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九百二十九卷目录

     南安府部艺文一

      南康新建县治记      宋郑霖

      南康县筑城记        戴翼

      南康县学重修大成殿记  元艾幼玉

      通济桥记         明锺赟

      南康县筑城记        苏葵

      爱理堂记         张以宁

      都宪阳明王公生祠记     刘节

      重建养济院记       郑伯栋

      新建便民门记        刘寅

      寄题便民门应魁楼记     郑裘

      重修阳明王公祠记      沈谧

      修筑马山西流记      刘昭文

      南康地舆图序       申绶芳

    职方典第九百二十九卷

    南安府部艺文一

    《南康新建县治记》
    宋·郑霖

    环百里以为邑,邑有治所,以弼藩翰,班宪度,非美轮 奂峻墀,序以务适,长民者之起居宴乐也。按《西汉?地 理志》,“豫章郡八县,南野居一焉。”有隋间南野不复见, 而南康名独着。自皇宋端拱二年,诏南安为郡,而南 康属焉。封域所至,东南赣,西南大庾,西北上犹,东北 万安。崌岭峙其南界信丰,黄土岭盘其北界龙泉。山 谷峻深,溪洞绵亘,唯邑处四境之中,章水缭绕,秀峰 壁立,阛阓十百千户,栉比环向。大族巨室,颇有高其 门闾,垣墉池沼、圃囿台榭无虚旷,故邑治规模,亦自 昔壮观。戊子,洞寇舒谢倡乱,公私庐舍焚荡几尽。明 年,寇再蹂践,煨烬无馀。令尹三山戴君,先为信丰尉, 有能声。前宪使叶公宰趋来摄事,寻“辟为真令。儒生 有胆气,民视为趋向。连年寇贼鸱张,出没无常,令视 疮痍,爬梳剔抉,休养调护,昼夜不倦,终未能安集。又 明年冬,上特命京湖议军三山陈公瑾以大理丞持 斧节制二道行营兵马,不动声色,诛三叛卒,一城安 堵。纲常既正,风采大振。”而郡侯建安陈公梓,又以德 意抚摩,帖强妥顽,渐“自复业。今得奉宣条教,号招离 散,是岁大稔。而相度故址,中建听事,翼以廊庑,外为 楼为门,内为室为轩,治狱有所,寅宾有所行,文书有 所司,钱谷有所,退政而休息有所,一仍前规,无增损, 令不迫而人乐从,政不扰而功克集。”既落成,合辞,愿 借留三年,可想见人情所在矣。呜呼!令尹何以得此 于民耶?庚寅秋,霖问津横浦,谒令于听治堂下,绵蕞 数椽,凄然如寄。既而班荆对酌于萧寺,相与升虚望 远,到眼无非瓦砾,为之咨嗟叹息,以为何时复见太 平官府。令曰:“是无难也,吾先民所急,民亦急吾所先, 欲固民志,吾居不可不就。他日幸如所欲为,愿公识 之。”霖曰:“诺。吾识易耳,君宜自力。”辛卯夏,郡檄霖白事 宪台,见令尹画于墙而鸠工取材焉,仅营其一。又三 月,自曹院校回,再见向欲经营者俱遂矣。瞻顾骇愕, 喟然叹曰:“信矣其能也”欤!尝从而思之,昔者楚丘始 迁,卫人避狄息肩之时也。意者爱护基本,宜有以安 之可也。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民不以为劳,且审方以 得其时制而说焉。盖物暌而后有聚,聚之者必建城 市宫室以处之。虽然,筑室百堵,如翚斯飞,非小役也, 不能不劳民而动众也。识者忧焉。夫“取民之财而不 怨,用民之力而不困”,古无有也。今也。能使之不怨不 困,咸悦以趋,岂有术以驱之乎?是不然,民愚而神,其 自谋也审矣。鸮,音哓哓。既毁我室,吾将绸缪牖户而 无风雨之患,必有为之保障,则吾可聚庐托处而无 忧者矣。然则令尹者,民之保障也欤?依之切,资之者 深欤?是不容无言,《书》之所以著其志,凡坐此堂而布 政者,勿忽焉。

    《南康县筑城记》
    戴翼

    “绍定戊子,邻峒啸凶,邑当寇冲,洊罹燔略。重以盐孽 南北交讧,民无定居,奔徙日困。”令亟谋于众,条便宜 白诸司,果得请,即肇役。今糓不敢干于朝,唯官民交 致其力。“城周八百二十有八丈,高八尺,内外甃以砖 石,绕壕扈以柳棘门四,吊桥、浮桥二。”壬辰三月十有 九日经始,次年亦以是月日底成,费约不下七万缗。 时城甫成,寇尚梗,屡闯我鄙。闻有备不敢犯,邑人安 枕无恐,始知保障之利。然城成矣,岁久或圮,修废当 及时。寇来无常,防患当有备,池壕有租,器仗有库,民 丁有籍,弓弩有社,政为此虑也。翼虽戍满当去,寸心 无一日不在玆,补弊举偏,实唯后之君子是望。

    《南康县学重修大成殿祀》
    元·艾幼玉

    南野。邑学居城之东,魁阁杰然,下瞰章水,水至是汇 为渊,凝碧如池,视他所特空阔,舟楫上下,仰瞻,崔巍 辄耸。然阁后则礼殿,气象蹙迫,且岁久东倾西圮,凛凛将压,殊弗称外所观也。大德丁未夏四月,宪佥郝 公过之,顾瞻徘徊,睨穹碑,则宋绍兴癸亥创建,至是 百六十有五年矣。乃命县官、教官曰:“弊陋如此,见者” 能不动其心乎?度讲堂后圃,即堂基,使更新庙。众以 学廪鲜薄辞,则命率众力为之。既退,县官亟命具疏 以白,郡守王公为之倡,俾直学郭寿老持以率诸儒 生众力以兴事。寿老归告其父,必发曰:“修造当先度 材,今学计赤立,裒金难集,寸埴片瓦无有,将奈何?”其 父曰:“今日之事,汝为政,汝不率先,其何以劝?”命取钞 千五百贯贷公堂巿木。众闻之跃然曰:“有如是,吾事 济矣。”由是人各以力厚薄为多寡,靡然捐赀。材木日 积,工役日兴,县官日督视,人士日奔走。若讲堂、礼殿, 以是年八月十三日鼎新兴建,至九月初十日告成。 巍巍堂堂,严严翼翼。前趾魁阁二十步,后十步为讲 堂,端直轩豁,开辟,两庑延袤各增置十四楹。由中及 外,涂塈焕然。会天子有诏,以大成增崇先圣徽号,官 职章服诣新殿奉安昭告,神人闿泽,井邑倾动。余闻 之,殊为是邑士友庆大成礼殿至是而鼎创,千载异 恩,百年盛观,一日合并,若相期待。此非夫子圣灵之 所感召,斯文气运之所融结,何能两美?适合一日,偕 来诸生,拜天朝作养之恩,被邑宰弦歌之化。青青子 衿,来游来歌,仰瞻宫墙,如在阙里,其亦厚自励母负 明时。若夫兰省魁先,甲科上第,厥有旧家榜样在;文 运之昌,于是乎兆矣。二三子其以是记之。抑是役也, 肇端于佥宪郝公表、倡义于郡守王公;经始于县达 鲁花赤也先海牙进义而专意是纲。鸠工集事,则邑 令秦忠翊之功也。其纠率诸儒士不扰而办者,主簿 任将仕。监造不辍者,李县尉。能遵郝公之命,勉诸儒 以相厥成者,有教谕何先发。其服劳供事者,则有训 导罗国器、萧及翁,直学郭公明、陈友孙。至于每日督 责工程者,县吏蔡英。迺若朝斯夕斯,鞠躬尽瘁,始终 乃事,则郭必发父子实有力焉。事皆宜记,以劝来者, 于是乎书。

    《通济桥记》
    明·锺赟

    南野芙蓉渡,从古有浮梁,官为岁造之,而石桥未之 有也。丙寅春,赣僧一先鸠工鞭石,甃为墩十有一,屹 乎中流,而楼屋亦未之有也。至丙寅秋,赫德尔贰守 南安,重念夫邑以壮称,民物殷富,乃揆厥迹,度厥功, 正如《朱弁》所谓“坚石固其岸,巨材壮其趾,脉络贯穿, 势侔坤轴。一木所干,万钧唯轻。犬牙相错,鱼鳞密次。 踊若鳌对,矗如岳压,蛟螭盘结,若飞若动,势与空斗, 铃键山河经是桥者,莫不顾盻俯仰,为之叹咏。”甫垂 二纪之馀,甲辰罹兵燹所废,吁惜哉!自后因旧基架 木以济人,岂可为悠久计!洪武六年冬,嘉禾叔昂沈 章,以工部掾出知南康。下车之初,首经兹途,衋然有 动于中。询斯桥之颠末,于里之父老,咸以前迹告。沈 尹心知之而不言,谓其“古有今无,可乎?谓其济江之 险而不复为之,可乎?既为民牧,而不恤民之病涉可 乎?此邑令之责,为政之先务也。”越二年,谋复斯举,抡 材于崇教乡。至坪等里管坳,重冈复岭,古木阴翳,松 杉合抱,巨细逾万,于是而得材焉。选里之善采木者 而任之,于是五乡之氓,咸趋事赴功,源源乎来,运石 舁木,如己之事,一无间言。又择其能干之士耆宿萧 洁等,支分脉理,品列条陈,各授以任。百工并兴,化财 者或释或道,督匠者毋怠以勤。经始于乙卯之季秋 辛未,至丙辰春,复得判簿郭恭,相与赞成,讫功于丙 辰之八月乙未,方期年而甫成,可为难也矣。沈尹因 桥之旧名,仍扁“通济”,而又篆《江山一览》以颜其楣。余 谓沈尹知所自矣。章水出自大庾聂都山,东流数百 里至南野,堤岸旷衍,波澜老成,挹独秀峰而屹立云 表,势若插天。其馀江山环拱如画,朝夕改观,烟飞云 淡,明月初出,清风徐来,真所谓百里胜概,尽在吾目 中也。桥直计六百八十尺,横阔一十六尺六寸,屋六 十二间,门楼一座,而邑士萧洁俱与力焉。

    《南康县筑城记》
    苏葵

    国以民为命脉,民视城郭为命脉。士君子有志于国 与民,而定经世之远图,必固重其事,就其急而先之 雉堞楼橹,容或后,或谓植表可以为限,画地可以固 守,此则经生迂谈,非弘于运用,隆于建明者之为也。 不然,则山甫城齐,《诗》不美之;齐桓城邢、城楚丘,《春秋》 不书之矣。夫举事固在人,然有以逼于时、困于力、制 于才智之不足,方于上下之不协。若南安之南康,为 邑三十馀里,而据江右上流,南接交、广,西距湖湘,亦 要冲也。郛郭废,自昔长河洞寇及顽民之作孽者,时 为官民之害。在正统、成化间,富民王敏大、吴登显为 所掠焉,继劫邑库,典史周永学死焉。邑人愿得城垣 扃钥以为捍御计者,上下一心也。然工作之役,久无 闻焉,是必有牵掣如前所云者。逮弘治丙辰,道州周 君怡来令是邑,莅政首问民疾苦,闻其患之大者,蹙 然曰:“有民不能保,乌在其为政也?古者民众城小则 益城,今其可以无城耶?”值岁丰民和,遂具请于大府时巡抚则右副都宪金陵金公泽,兵备则副宪滇南 张公聪,咸喜曰:“吾志也,吾忍视民于伤哉!特患举大 事而下乏人任其责耳。今能成吾志,元元其丽于祉。” 遂定议。檄下,南安推官永安王纪以忧去。周君持檄 语其簿潘溟,大召邑父老而诏之,民乐用命。君乃相 形势,度经始广袤,计至五里,计八百四十七丈。集邑 义官吴登显、王贯贤、郭嘉恩等五十四人,各分以丈 数而责成之。又命老人袁承宗等掌簿而劝督之,民 不烦于威董而争子来所谓以佚道使民者如此。故 不月而版筑之功成。又采石运甓,以内外包围,伐木 锄锻,以为丽谯扃钥。周君专是役,且兼他政。经营日 久,大府虑其过于劳勚,复命府同知陆璘佐之。经始 于弘治丁巳暮春二十有八。毕工于是年仲夏晦日, 高一丈八尺,厚一丈三尺,为门者四通,计工役之费 九千有奇,均取于丁粮,或劝输于义官,皆周君之所 区画也。四门各扁一名:南曰“蓉江”、东曰“迎恩”、北曰“镇 北”,西曰“通粤。”上落成之图于大府,大府赏焉。夫唯上 下相承,故事易济。向使大府掣其肘,有司玩其命,未 见其成功之速也。既而金公入为司寇,张公以老归。 继事奉命来者,巡抚则都宪浙东韩公邦问,兵备则 副宪山东冯公允中。益命修缮,增置守卒,示以警逻 方略。由是望之屹然,就之巩然。晨夜鼓角,刁斗不绝, 门钥启闭唯严,虽有强悍冒死者,不能犯矣。民受安 堵,帖席谁之赐欤?昔尹铎保障晋阳,史则与之郑;不 能自城虎牢,《经》则责之大府诸公,洎周君有史所与 而无《经》之责矣。及凡一时同事斯举者,劳勤功德与 城悠久。周君以余久要,且有事境内,能述其事,悉之。 遣学谕张翔来请文,遂为之记。

    《爱理堂记》
    张以宁

    “为政孰难?”曰:“县为难,何难?”曰:“近民也。”“然则民难治乎?” 曰:“无难。县有令、丞、簿,以父母民也。使令、丞、簿皆仁其 民,若父母之爱其子。心诚求之,爱非难,诚于爱为难, 诚则仁矣。昔者子朱子之训仁曰:‘爱之理,爱言用,理 言体,体具于心,用发于事。诚乎非可以声音笑貌伪 之也’。”辰阳胡君德可,名仁德主簿于南康也甚宜,其 民亦宜之,盖其诚于爱民焉已矣。令周君道和名其 堂曰《爱理》,丞吴德基相继其志,其亦诚于同寅协恭 者哉!夫如是,人曰:南康民难治,吾不信也。

    《都宪阳明王公生祠记》
    刘节

    日者御史中丞阳明王公,奉天子命,往抚江湖闽广 四藩连属十馀郡之地,诛恶伐叛,师旅用命,不用命 悉得以兵法便宜从事,制权严重,在昔抚臣未有也。 有之自今日始,至下明天子法,于诸藩臬,阃卫郡邑, 饬纪申度,庶职用肃,民用欢忭,士卒立有生气。时群 盗四扰,闽为急,提兵往戮之,扫其穴易若振槁。吾南 安壤地横水,剧贼谢志山聚党与盘据之,称名曰𪨶 山溪深阻险恶,攻不可入。往岁大举为乱,侵上犹攻 城,南康几陷。犯大庾境,诸乡落居室、稼穑悉为之有。 公还自师,廉其实,叹曰:“狗鼠辈亦污吾千刃耶?”迺集 克闽诸部伍飨劳之,选厥精锐,分布将领,为翼攻计。 公徒步率先锋,直捣其前,以奇兵从间道焚薮泽,鸣 钲树赤帜劫其后,贼遂溃,一鼓擒之,俘获无算,横水 平。用是即其地计划为邑,疏于朝,俾吏治之,召故民 及来集者室之亩之,高城深池以卫之,以永奠兹土。 南康邑耆老王贯贤、吴登崇、王贯理、吴持瓒辈率相 告曰:“曩盗贼为苦患甚剧,邑城围者过半。使射非中 贼肩,足解去危祸殆不可言。我都宪王公来拊循我 有众,亲率我子弟,斩灭是贼,俾我民安我父母,保我 孙子,利我桑麻糓粟,士卒业于校工食力,商贾货殖 于道,罔虞侮我。公万世之功在我民者,如山峙川注, 永永无斁。我民盍为公久图之!”建祠学宫之东,肖公 像于中,祀公以报公也。祠成,谓节辱从公司马大夫 后,宜记。窃唯欧阳子永叔以通今博古为高,济时行 道为贤,犯颜敢谏为忠。君子谓宋之元气在庐陵,谓 永叔也。公禀气完粹,志向刚勇,以至圣大贤为师,养 心之学,洞视千古,士自功名而下,不齿也。当在司马 时,逆瑾始用事,械系台谏,人莫敢言。公抗疏力救之, 下诏狱廷笞,几死。不死,謪贵阳下吏,穷理尽性之学, 益造精蕴。起为吏部郎,进卿太仆鸿胪,讲学之士,四 方日集。每语及天下事,行能善者躩然喜,否则忧形 于色,食寝殆废。救时敢谏之风,直追往哲。而笃志于 道,优入濂、洛之域,与支离空虚之学,实相凿枘。议者 谓“今日休明累洽,亨泰隆平,贤才济济,以桢王国,而 元气之属如庐陵者,意有所在”,其然邪?吾郡蕞尔一 邑,倘师旅制胜,有文者馀事也。公修仁义,习《诗》《书》《礼》 乐,一旦用武遏强寇,风驱雷扫,不遗馀力,使进而宰 天下,诘戎兵,威制四方,虽古之专征敌忾干不庭,以 式辟疆土可也。顾兹祠宇,聿崇具瞻,依于我郡邑,同 若民志,不可逆抑。然功在捍患,揆诸祀典,符合无替。 苏明允不云:“公则何事于斯,于我心不释然,使人存 之于目,思之于心也。”於乎尽之矣。公,馀姚人,字伯安学者称为阳明先生。名业方重,视迺考冢宰,公为有 光云。

    《重建养济院记》
    郑伯栋

    正德庚辰冬,予承乏南康,暂行令尹事两阅月。适义 民赖养庆、郭曰纯自赣归,领宪副西蜀王公命,谓邑 之养济院落成,属余言以记其事。遂叹曰:“仁矣哉,公 之心也。夫唯天地者吾之父母,万民者吾之同胞,鳏 寡孤独疲癃残疾者,吾之同胞,中之无告者也。吾岂 忍于秦人视越之肥瘠,恝然不加之意哉?大木将颠, 一枝犹茂,元气自尔贯彻,穷民无依,一息犹存,至仁 自尔覃敷。”此盖古圣王之心也。我太祖立国之初,拳 拳制有司,存恤鳏寡,月给米三斗,岁与布一疋。百六 十年来,恪遵祖训,罔有攸易。南康为南安属邑,穷民 不多。成化甲辰,大参钱公创是院于北郭之外,离郭 门五步。岁久颓圮,且没于兵燹地基间为邑豪王氏 侵鬻,立祠甫两载,以致孤贫无依,栖息于荒丘古梵 之内。王公巡兹土,一见而痛之,亟命有司毁王氏祠, 措金六十两以偿原价,以复故址;又措金五十三两 三钱,以备木石砖瓦,又措十两为佣工之需。命能事 之义,民赖养庆。郭曰纯辰夜展力,以督是役,民如子 来。兴工于庚辰六月告成于是年十月悉王公区处 得宜,不待出诸官帑劳民伤财也。又得本郡司理徐 公文英来署邑事,共成王公之美,故厥院落成之速。 新厂坚致,中为观音祠,后为厨三间,大门揭以扁额, 四周蔽以垣墉,左右为寝室各十间,前为赁店六间, 若蜂房焉。余公暇往视之,以散给衣粮。则见孤老杂 处其中,晨烟暮火,人声哄然,有喜色相告曰:“王公匪 仁,其居曷成;王公匪措,孰还之土?”呜呼!公之仁其溥 矣哉!真能体周先王与我朝之化被,比之大参钱公 尤有光焉者也。夫自世之酷吏胡越,斯民设计以鱼 肉者,无所不至。吾民不幸,凛凛寄躯命残喘于十羊 九牧之中,安者激而使之流,流者可复冀其能安之 耶?王公今日仁及穷民,而酷吏闻者感而兴焉,化而 循良焉,则不但两郡之民无告者有所依,而一省之 民皆被其泽矣,抑岂但仁一省哉?将来宰铨衡,居鼎 鼐,“惠鲜子惠”,为天下属员法,天下皆依公之心,则天 下无不被其泽也。余恐邑民不知是院重建之由,故 详其始末,勒诸石,以俟将来。

    《新建便民门记》
    刘寅

    南康城东南隅,初无门。门斯何便民也?便民何便于 民也?曷为便于民也?士便于校,农便于野,商便于市, 旅便于涂。胥此焉出,胥此焉入,故门焉,以便民也。”门 以内为玉字街、雍和坊,廛居稠密,甲他。门外为大巷、 古渡,迤东为学宫,为传驿。渡河之南为附郭膏腴田, 为章贡、信丰,商旅孔道。先是门未辟,城中四民者,有 事作息,或水火之急,必南趋蓉江,东趋迎恩,迂折匪 便。久之,坊民吴盛恩等佥合谋告诸邑令郑子裘,弗 敢专也。乃具实上诸督府中丞白川周公。公曰:“俞,便 民哉!从民便也。”郑子既得请,躬往相度,仍属吴盛恩、 张子奇、蔡高糓、赖养庆、杨玉琢、奚应兆等分督厥役, 民亦翕然以从。各输财出粟,募工以事事,力弗疲于 私,费弗烦于公。始嘉靖庚寅秋七月二十日,因城之 圮阙处,辟甃为门,架重楼覆其上,越十二月望日毕 功,嵬然邑东南隅壮观也。四民者欢声载道,校有颂, 野有歌,巿焉涂焉有谣,旄倪作息,利用出入,而莫知 谁为之也。名曰“《便民志》,公命也。郑子报成于公,复遣 学官弟子杨骥、蔡直道、奚元吉谒记于刘子。刘子曰: “善哉!公之便民也,佚道也,说道也。说之大,民劝矣哉!” 公受天子命以便民制我江楚闽粤之冲纲,振纪肃, 德布威宣时用和洽,治用平康。民佚而说且劝焉,固 其所也。维昔寇莱公出镇大名,尝自谓:“北门锁钥,非 准不可。”夫然,公实今日东南诸藩锁钥也,岂特一邑 四民区区所便巳哉!郑子廉慎奉公,以儒饬政。是役 也,殆将顺德意而切先民保障哉!余日望之矣,是为 记。

    《寄题便民门应魁楼记》
    郑裘

    县东南隅有街象“玉”字,而名因之。既筑城,自东门至 南门迤逦,人马壅而不通,民久病之。嘉靖庚寅,裘知 县事,时城塌,适当其处,父老士夫合告复门于此。余 以便民事申之都台,白川周公得允,窃喜曰:“县堂尔 士民父母之堂也。青龙门低而远,白虎门迫而高,且 于人才不利。今开此门,直‘玉’字,又是青龙角起,文物” 丕兴,其兆是乎?已请刑部正郎刘公记之。辛卯秋,得 捷报者黎君国士选贡,赖君养威,田君业重、刘君翔 吾。喜甚,欲为大书“应魁楼”扁于门楼之上,用纪其胜。 以朝觐行不果。明年左迁广德州学,不能。又七八年 为丁酉,为戊戌,闻刘君昭文连登进士第,为此鄙怀, 实于南康不置焉,写之无由。近至南都,过蓉江,冠带 之士若干人俱前,喜告曰:“向便民门未开时,六十年 一举子。”盖谶也。自开此门,人才日盛,衣冠日富,父老 士夫莫不颂我父母遗德。吁!余作县下,下诚无补于时,何能如君辈言?若论爱养人才一事,我亦可无大 惭矣。儒学后耸之敬一亭,学前左捍之逆水砂,凡皆 不能无意于南康之“士类英俊彬彬者,验于今日矣。 感慨大书,并略记之,庶使后之君子有考”云。

    《重修阳明王公祠记》
    沈谧

    嘉靖壬子春二月,佥事沈谧巡历南康,遍访诸父老, 始闻先圣学宫之旁,故有提督南赣等处都御史阳 明王先生祠,用后之当事者议改为启圣公祠,迁诸 郭北旭山之阳。厥后民附韩公于祠内,一祠二像《矧 二》先生祠祭弗专,势逼位殊,体亵情异乎?因视祠西 堂三楹于前,阁三楹于后,规模胜丽,地设天造。愿以 “此易彼。谋诸有司学官弟子员,有司学官弟子员合 辞曰‘然’。谋诸乡士大夫,乡士大夫合辞曰‘然’。谋诸邑 人父老,邑人父老合辞曰然。天理正而人心安矣。亟 命有司成之,使各全其尊,各安其位。”呜呼!祠立三十 馀祀,中遭变更,是先生能使南赣之民庙食而不能 免当事者之议。故曰:其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势 也。”或者曰:“为人臣者,捐身犯难,以报主上,凡有道德 功业,文章冠世,固当报德报功,血食之无穷。今考之 经传,参之往昔,祀典有载有不载,人心有思有不思。 载之思之已,又不如先生之道德功业,沦人肌肤,浃 人骨髓,而入人如此之深也。”谧曰:“先生之功业文章, 一本于道德;先生之”道德,一本于心术之微。求之于 吾心,可行已,可言已,虽一家一国非之而不顾,功业 文章蕴于心也。故人之可见者,先生则与人同;人之 不可见者,先生则与人异。故先生致力于不可见之 地,而可见之地,未尝容心焉。虽不蕲人之感也,而人 之感之,自不能舍之而他往。视喧赫于一时而灭没 于身后者万万矣。由是而知先生之学,远宗“精一”之 传,近守“致知”之训。凡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者,常 感常应,使灵明光彻、炯然不昧之知,通乎昼夜,贯乎 动静,超乎隐显,参乎日月。故云:“道德有诸身也。”道德 有于身,其于功业文章也何有?反是,则有所为而为, 岂能感人心于悠久一成而不变哉?先生留神于江 右特甚,故江右之感特深。向使宁藩之乱,桶冈、横水、 左溪、上章等寨之乱,非先生运谋设奇,遥制观变,西 江士民无噍类矣。今出之涂炭,置之衽席,谁之功欤? 或曰:“唯唯,有本者如是也已。”尝观旭山,去郭里许,章 江绕其外,秀峰罗其前,实县治之主山也。旧名“九日 岭”,因宋相陈公名,合“九日”云。是年三月望日,守土者 饬祠绘像,焕然一新,与韩祠并峙焉。后之官于斯土、 生于斯土者,咸以先生之心为心,而用力于人所不 见之处,庶不失立祠之意。因名可以责实,否则,幽者 未必能飨、祭者未必能诚,亦一具文而已,又奚足尚 也哉!兹特纪其始末,神而明之,以俟后之君子。先生 名守仁,字伯安,号阳明山人。进封新建伯爵。

    《修筑马山西流记》
    刘昭文

    邑庠,屹立江浒,诸山环拱。其东南突起者,旧称为天 马山。山巅颇宽平,殊乏嶙峋𡽱嵂之势。论《形胜》谓宜 筑土以高之。江之外有所谓西流,凡诸溪壑之水,率 由东岳庙相合而西,横绕学宫之前,以入于江。自正 德丁丑,知县綦君绅捐俸倡义,率民筑堤捍之。日久 堤坏,水势复决而东,其西流遗址,仅存一二。不及时 图之,则决裂日甚,遗址亦将弗辨。文尝侍庭训,或论 及邑之学校人才,家君每以此二事为言,且谓见有 司当以此告之。文谨识焉,每告于有司而未有行者。 嘉靖丁未春,文寓赣,谒兵宪白坪高公,虚怀雅度,留 心时务,首以邑之学校人才见询,文因述二事以请。 公喟然叹曰:“此有司之事,何俟于今也?天下事孰非 分内,乃以簿书期会为能,而学校则落落弗究心焉, 弊也久矣。无已,吾请任其责,可乎?”文窃喜而归,以告 于诸庠士。于是庠士吴钦言、阳曜、赖资锦、吴学夔、奚 元吉等,具其事以请。公欣允如初,檄县议之。时潘丞 宗鲁同教谕莫君遗贤、训导夏君云、典史章君永科, 邀文及诸庠士,循西流之址,登马山之巅,相其地宜, 约其物用,核其工值。议既定,县复以请。公乃具其事 以告督院秋崖朱公及巡院山泉伊公,二院咸如所 请。公遂下其议于县,属其役于典史永科。时知县胡 君希颜、教谕张君缄以新任至,经始于是秋之八月, 凡再阅月而工告成。马山培土于其巅,周围为丈六, 高为丈有奇。西流因旧基而增筑之,长为丈五十有 奇,阔为丈有六尺,高视阔杀三之一。堤之两岸系以 松椿,甃以石。当流之东决处,为竹𥬠十有一,以石实 其中,所谓“横绕学宫之前”者。于是悉复其故道。厥工 出于佣,厥费出于宪台之赎金,凡为费五十有七金 有奇。唯马山仅取成事,曾不有壮观加于旧。而兵宪 公亦适有浙藩参政之擢,不及再理。逾岁,己酉,庠士 吴霖登江西乡荐。议者谓天时人事,相因以成,吴子 盖适逄其会。而兵宪公兴学作士之盛心,人益感而 思之。嗟夫!公以任天下之心,率有司以兴是役也。不 烦于官,不扰于民,而督役者犹弗仰体至诚,俾马山之高,不能与西流并称。设使其时不遇公以任之,则 二事之修复振作,殆不知何时,而况求其所未备也 乎?愚故因诸士之意,为追书其始末,用刻于石,庶后 之君子有所考以续公之功焉。公名世彦,字仲修,别 号白坪;蜀之内江人,今官河南左布政司。硕德重望, 向用未艾云。

    《南康地舆图序》
    申绶芳

    余尝游览天下山川之胜,蜿蜒阖辟,结为都会乡鄙, 绣错虽广,风气罔同。北地平少山江,南则山水秀丽。 南康隶岭北界东粤之交。县城状如排旭岭,峙于县 后,前有南山宝马,映带西流,此非古称岩邑者耶?舟 车辐辏,鱼盐菽麦,俗嚣而土沃,故其变更亦殊。稽之 《图志》,宋元改革之际,户口井屋尽耗于兵,匪仅今日 四境荒烟已也。余受事以来,夙夜经营,大扬惠言,安 集一二遗庶,与之休养。诚以创业之初,天地复元仁, 山川且效灵焉,将见人物勃兴,肖形而蕃矧新朝以 天下为家,宁独百里凋残,不被休泽哉?呜呼!当昔全 盛,人肩相接,廛闬扑地,乃忽一朝迁灭,观世变者能 无兴亡之感耶?披览斯图,应知首开牧民,未易勤厥 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