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六百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六百十二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六百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六百十二卷目录

     重庆府部艺文二

      丈人峰记         明金祺

      请速靖水蔺疏       余文𪹓

      大矶赋          罗洪载

      蟹泉赋          王应熊

      新建壁山县记       江朝宗

      三仙石碑记         周达

      糯米堆记         王敦夫

      西南平播碑         蹇达

     重庆府部艺文三

      题禹庙          唐杜甫

      题忠州兴龙寺所居屋壁    前人

      宴忠州使君侄宅       前人

      初到忠州         白居易

      忠州刺史诗二首     前人

      荔枝楼对酒         前人

      东楼            前人

      题铜梁望仙楼       赵延之

      铜梁木莲花       宋周敦颐

      送王静深还合州      明史鉴

      合州写怀二首      梁潜

     重庆府部纪事

     重庆府部杂录

    职方典第六百十二卷

    重庆府部艺文二

    《丈人峰记》
    金·祺

    合州夹江东四十里许山名九盘,有石峭拔,状若人 形,屹立岩畔。其腹前隆起若抱瓮,诚奇观也。予按节 嘉定,每挽舟过此,未尝不深爱而窃痛焉。尝记春秋 时,子贡过汉阴,见一丈人抱瓮负水灌园。子贡曰:“‘不 亦劳乎?何不凿木架梁,前轻后重以汲水,则用力少 而成功多’。丈人曰:‘有机事者必有机心’。”子贡惭而去。 呜呼!丈人之言,其关于世教也大矣。夫机心一动,鸟 见之而不下,兽见之而却避,况加于人乎?桔槔之用, 其设心未必如此,但充之则无所不至矣。此丈人所 以不为也。人人不为,丈人之不为,则举世相忘于纯 一无伪之天,何忌刻之有?奈何世之人骋私智于权 宠之间,陷贤人于网罗之内,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大 失计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莫之省悟,皆丈人之罪人 也。可胜叹哉!予因触目而有感,遂名其石曰《丈人峰》, 大书于此,用以为世之有机心者劝。

    《请速靖水蔺疏》
    余文𪹓

    题为“水蔺渠魁就戮,西南定局已成,宜慎剿洗之略, 以速安攘之效”事。臣乞身归省,跧伏田间者四年馀。 日闻彦贼负嵎狂逞,而逋寇奢崇明爪牙之先事者, 苦于虎穴难探,每谓饷不足,兵不多,旷日绵岁,老师 费财,民膏日竭,而贼焰日张,岌岌乎莫知所终矣。幸 督抚按臣新授方略道臣刘可训、镇臣侯良柱,以一 “旅之师,破贼十馀万众,直如拉朽摧枯,岂专师武臣 之力!仰赖皇上威德,遐鬯莫不震叠。”故两臣身先士 卒,背水决战,直以忠义胜之耳。“元凶大憝,杀戮几尽; 倘宽胁从之诛,西南半壁已可从而底定矣。庙谟弘 远,将欲剿洗以尽歼之;拓土开疆”,此最胜之烈也。惟 是骇鹿易逐,而狡兔多窟;土彝乌合,“实繁有徒。尝见 贵州解围之后,贼无坚垒,直捣大方。当时倘加持重, 岂至自弃前功,惩前毖后?必须先事详计,谋出万全 以毕。此不常有之奇勋,所当慎者一也。功名之地,人 所欲居,军气方扬,易于轻敌;而功高取忌,则挑衅养 寇,逗遛以自图者,又未必无之。尝见三路进兵,期会 牵制,剿抚异见,庚癸争呼,几同聚讼。若非贼寇门庭, 道镇独当一面,谁为出奇制胜?故必协力同心,呼吸 相应。将伯必可助予因人不妨成事,前矛后劲,杀贼 招降,总属廓清,勿致见分尔我,筑舍道旁。失此不再 得之机会。所当慎者二也。水外膏腴,已无难收入版 籍,进之深林密箐,陵谷险阻,攻取为难,城守不易。”尝 见遵义郡县其地者近三十年,则壤所赋几何无补 于公家?而城郭宫室、官僚守卫之费,先以不赀,安在 广地之不荒而远略之足勤也?鬼方僻壤,力争诸原, 得将安用?当先有控驭成画以厝置之,勿徒疲腹里 以事荒服,而竟委此血战之功于草莽。所当慎者三 也。西南用兵九年,兵戈所驻,荆棘生焉;诸所经过,室 庐荒废,万灶寒烟,萧条满目。今幸大捷,正哀鸿集泽 之日矣。兵贵拙速,不尚巧迟,速则乘机,巧则生变。况 “亡酋伤彝”之馀,蹑以大军,有何坚阵?即当克期荡平, 苏此转输之孑遗。勿使遗孽复安,又生多事。倘或尚 须斟酌,亦当蚤为请命。罪在可原者,待以不死。使知 雷霆自击,天地自宽,战胜之师,宁戢而不骋,以安反侧。前之劲敌,功在攻克;后之穷寇,功又在收服。勿但 贪功妄杀,零碎报捷,致时可削平,仍卖剑买犊之无 期,穷兵黩武,自焚可虞,干羽两阶,岂曰虚语?庶楚蜀 滇黔每岁百万之金钱,不至长付之逝波也。慎以相 机,速以结局,安危难易,晷刻是争。审时度势,西南安 攘之急着,似不出此。

    《大矶赋》
    罗洪载

    “大矶”,九矶之首矶也,在松矶东南,远见巨石横江,然 未尝一至也。每夏江水泛溢,声震百里,《艛》《上下断 绝葢绝险矣时夏予系艇而观焉因为之赋》予观大 矶之奇也,发乎石笋之支,镇乎岷江之口。其来也,或 耸而为峰,或委而为坡,或深而为阜。及其底于江也, 巨石崭崭,截江之半。横亘而孤峙,若虎之伏形,若龙 之骧首。当秋至而水落,江过其下,静若镜光,厥波不 扬。两涯相距,曾不里许,若寻丈之可量。及夫春气融, 夏日烈,雪山颓,冰壑决注。雨连昼,百川奔溢,江于是 乎潏潏漰漰,排天浴日。傍溢弥望,陡起千尺。冯夷喜 而叹洋,天吴骇而丧魄。放千里而下趋,忽此矶之见 厄。鼓万顷之漰涛,战数仞之巨脊,若劲兵之过强梁。 势不相下,气不相伏,而力足勍敌也。于是时也,江欲 冲石而东注,石欲抗江而西“折。勇心不回,𩰚气愈杰。 其怒也,摇地轴而欲动;其号也,震天枢而若裂。日月 为之薄晦,风云为之惨恻。巨鲲化而渤澥迁立,飓母 猛而风沙四塞。驶万雷于九霄,鼓三军而一决。轰百 里而聋瞆,压千峰而踬跌。”盖江之最险而观之奇绝 也。予昔下巫峡,越汉襄,北压秦晋,南游江浙,盖尝瑰 目于胥潮,悸“心于砥柱,而掉胆于瞿塘。”三者天下之 至险也。曾不知此矶之险殆有甚焉,不但争衡而颉 颃。予于是又知夫天下之事所谓奇特者,必有激于 不得已夫然后舍其庸常,抗为雄伟,插八翼而天飞, 惊一鸣于众耳,功足以葢当世,名足以垂千祀,莫不 奋发于困厄,振掉乎险阻,拂其志而后通达,穷其身 而能兴起。彼区区之流俗,当莫不神阻气折,颜汗而 心死,殆有似夫此矶,激奇于此水。不然,何淼淼茫茫, 悠悠洋洋,千里就下与天同光。忽然破天地而震响, 咤风霆而飞扬,慨物理之固然,而信予说之非荒唐。

    《蟹泉赋》
    王应熊

    宫圜璧水,地准孔林。閟炳灵之奥府,浚洪业之巨浸。 抱经者鳞集,擢秀者颖森。人竞擅其美冨,物亦忘其 高深。观夫平铺静藻,对竦幽林。赑屃趺以红藓,琅玕 冒乎绿阴。神龙或伏而似蠖,脉望未仙而为蟫。士固 类此,物亦宜钦。乃有南离之子,辰宿之精。其诞降也 莫测,其乍出也有情。假碧甃之空嵌,吐翠乳之泓澄。 去鳝鳅之腥穴,讵蚯蚓之与争。尔其韬光用晦,舍同 尚独。漱清寡营,类饮箪而已馀;伏戺俨思,比戢剑而 受读。养蒙坎之冲瀜,甘渫井之馝馥。静也渊潜,动则 阳复。负魁形为群穗所宗,告昌期不假蓍而卜。笑钻 毁于元龟,嗤馋流之汗犊。宁捐彼而取此,伍四灵之 可畜。于是石室先生艳旃,缘之以绮楯,考之以瑞验, 披云衣以酌甘,擘霞笺而命椠;唱雅奏之连蜷,锡珍 铭于切砭。且进诸生而命之曰:“天远人迩,慎占书兮。 气至物应,爰居诸兮。猗嗟介夫,似巨儒兮。渐渎达海, 去沮洳兮。百家诸子,其支渠兮。荀扬轲师,亦既潴兮。 《六经》中天,乃归墟兮。智弗逮物,达识歔兮。《风》《骚》自命, 舍沫馀兮。《尔雅》不熟,助轩渠兮筐緌来诮,衣裾裾兮 螬蛣为奴,行睢睢兮犯雾以僵。败贞姱兮胶漆忽解, 渝本初兮雌黄缉翩。戈甲具兮纬萧躁触,徒𫗦啜兮 解解相笑。聚众畜兮试酌新水,涤厥洿兮。”诸生俯而 思,仰而奋,额手以进于先生曰:“直宽温栗,公材雄兮 为时龙湫,澍维丰兮。沃我道腴,理黄中兮。”旧史氏闻 而赞曰:“斛水之藏灵兮,何抱息之深深兮,蟠泥而升 霖兮,贻我以清音兮,维邑中之黔兮。”

    《新建壁山县记》
    江朝宗

    国朝法古以治天下,而百司庶府皆建官署,以出政 令,为安民计也。其或地理殊远,则增立县治,为便民 计也。今壁山设县,其为便民之计乎?昔人云:“四山如 壁。”又云:山出白石,明润如璧,故名。群山环抱卧龙之 蟠,诸溪映带长蛟之伏。县治建秦、汉时,隳于陈,复于 唐,仍隳于梁,至晋升为壁山。宋之时,人才崛起其间, 若冯当可、蒲国宝联登状元,而进士则有蒲震、蒲谦、 王大龄辈。谚云:“状元双及第,进士屡登科。”此固地灵 则人杰之验也。元时毁于兵,并入于巴,数十年间,盗 贼纵横,税粮逋负,强者凌弱,富者吞贫,而刁风日甚, 由僻远官府故尔。成化癸卯,巡抚都御史、巡按御史 暨藩臬二司核实以闻,上允之,仍立壁山县。时江西 饶州府馀干县张公,名本,字汝崇,钦承上命,来知县 事,下车时一蒿莱地耳。其地南北相距百二十馀里, 东西半之。舆人皆虑壁山之地,无木可采,县治之大, 所费不赀,抑何所措?即曰“点金”,厥成靡易。而公谓其 无难。爰命堪舆,度地之形胜而定其位。县治建于中,

    儒学建于南,藩臬二分司建于学之北。至于府馆,阴
    考证
    阳医学、僧会、道会二司,庙宇坛埸,预备仓、演武所,徐

    徐修理,次第筑城,卫内而捍外焉。广袤七百二十馀 丈。城有四门:东曰“迎恩”,南曰“拱秀”,西曰“临高”,北曰“演 武。”圜以石洞,覆以高楼,木石竹瓦,动以万计。公即不 取之于民,民乐趋事,而亦罔知其劳也。肇工于癸卯 之夏,告成于丁未之冬。儒学教谕李时偕生员陈尧 道、耆老陈仕皋、李文魁辈,胥谓我公开创之功,若是 其大,可不立碑以记其实乎?乃述事实诣于余,以文 请。予唯朝廷设官分职,唯令为亲民之官也。汉明帝 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旨 哉言乎!张公之令壁山,不但役志于建筑,而向之恣 肆之民,常惊避废业,孑孑无依者。公下车来,随捕随 获,无一能逭,人以为神。昔焉民之牛马,藏之卧室,尚 被劫去,今则牧之山林,无有棬栏之碛,行李之失于 道涂者。久而主复得之,所谓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复 见于今日矣。执政者署曰:“专治新邑”,盗息民安。宜哉! 於乎!张公庶几乎古之循良者皆若人焉,而民岂有 不安哉!故因舆人之请,乐书以复,俾后之志《壁山名 宦》者知所采云。

    《三仙石碑记》
    周达

    邑城之东,去城里许,有山曰“月宫。”以城中每见月出, 适当山之绝顶,宛然如月出此山,因名曰“月宫”焉。山 之巅为波仑寺,山之腰为悬崖。山之麓为平原,环以 琼水,护以石洲,竹木森森,可樵可渔。巢山筑墅此 原己之东皋,三石鼎峙,盖自混沌初分即有此石。三 石之形,其一耸拔而方峻,如《雅》之“松岳。”其一蜿蜒而 狭长,如《颂》之堕山。其一顶圆而足锐,如《易》之“盘石。”世 传以为盛唐时有三异人,倚石炼气,九转成功,气结 而元神同日飞升,因名此地曰“三元村。”当日丹白,世 远尽圮,莫可踪迹,惟三石独存,岿然可爱。虽日月之 销铄,风雨之飘淋,霜雪之剥削,所历春秋不知几何, 而三石无恙,与岁俱新。村之父老与吾曾大父同时 者,《遗言》载此三石者,自异人老去,别无可见。惟天久 旱而将雨,则三石汗出津津,日不能干,不旋日而果 雨。如天久雨而将晴,则三石白气杲杲,雨不能湿,不 旋日而果晴。以是灵异,因名此石曰“三仙石。”夫曰“三 元村”,以三人之元神会于此也。曰“三仙石”,以仙之道 气托于此也。何今之石即昔之石也?而今石独无昔 之灵异耶?无亦我朝圣主在御,世德相承,盛德格天, 雨旸时若?年来非无旱也,而未如“倬彼云汉”之久,则 旱未烈;亦非无雨也,而未如月离于毕之多,则雨未 苦也。旱“不烈则石不润,雨不苦则石不燥”,此皆庇符 君德而蒙其馀惠者也。是乌可谓今日之石无复昔 日之灵异耶?两岐之竹,产于此焉,连理之木,产于此 焉,谓非三石润燥未发之精蕴所钟不可也。而筑墅 此原者,何幸得借其休,坐岐竹以终日,抚连理而盘 桓,潇洒熙熙,忘帝力于何有哉?夫余既有此乐矣,使 独乐而不同于人,非公乐也。欲公乐于人,而不记石 之灵异,则人或不知石之可乐也。因述父老之所传 者而纪之,庶乎二三君子怀三仙而乘兴,玩三石以 娱情,因寄所托,放荡形骸之外,是亦尼父所谓志道 据德,依仁之馀而游艺之意也。其他青笠绿蓑,戴风 雨而不知归者,此则山人之独有其乐,而未肯与庙 廊诸君子细论者也。

    《糯米堆记》
    王敦夫

    江发岷山,安行千里,至巴渝上流之极,有滩曰大小 糯米堆,中流巨石,实当其冲,高下对峙。江之西来,浩 然横直。指二滩之上,触为涛濑,喧豗震掉,危险可畏。 舳舻衔尾而来,一或不戒,则与石遇。虽有智力,不能 施设。淳熙乙巳,常平使者广汉杨公持节峡道,政尚 宽静,民人宜之。公明刑之馀,广求利病,思其有便于 民,则曰:“蜀江之险者,莫甚于峡之一道。而是滩之险, 实居峡道之首。”于是出金捐粟,戒属邑吏悉用疏凿。 会春水涸,命里正趋事,烝徒奔走,欢呼鼓勇,争效其 力,至于砥平。向之为患者自是而息。舟船之下,安然 顺流,以达吴、楚,无复龃龉。舟之为利,当施之无穷也。 夫大江之险,自神禹之后,未闻有人能致其力,而公 乃能尽诚力行之,取必于成功,则公之爱人利物,岂 特一道而已哉?充而至于天下可也。昔西门兴利,史 迁所叹;白圭壑邻,孟子不与。公之用心,彰彰如是,安 知异时不书之史策,深嘉而屡叹哉。敦夫董其役,目 击盛事,大书诸石,以昭示不朽。

    《西南平播碑》
    蹇达

    “皇帝圣神文武,辑宁宇内,华夏蛮貊罔不率俾。独蜀 徼播贼杨应龙凭险负固,辄纵部落屠劫我边甿。”直 指王公赵公先后以疏闻,上一再听督抚诸臣相机 抚处,舞干敷德,不欲遽勤兵也。贼愈恣叛逆,飞练之 役敢格杀我战士,且及材官矣。谏议张公以疏请。上 西顾宵衣,谓“今御史大夫兼右司马长垣李公故以” 中丞抚边,屡奏肤功,特允廷推,起公于家,以少司马 兼大中丞,总督四川、湖广、贵州军务。公以己亥六月初十日兼程临成都,贼再屠綦江城,参将房嘉宠、故 游击张良贤死之。公督藩臬诸大夫亟议所以足兵 饷之策,疏请速剿。寻直指崔公按蜀,疏奏一如公议, 上悉嘉纳,听公便宜行事。大学士赵公、沈公协襄宸 断,大司马田公蚤决𬣙谟,大司农陈公预拨兵饷,太 宰李公、御史大夫温公抡材纡画。盖自九列而下,无 不念明主宵旰,冀西土廓清者。公乃以计缓贼,迄所 征汉土兵云集。公分蜀、黔、楚进兵为八路:四川以綦 江路属总兵官刘𬘩,合江路属总兵官吴广,永宁路 属原任副总兵曹希“彬,南川路属听用总兵官马孔 英,以参政张君栋护,綦南谢君诏护永合军”事参政 张君文耀,参议刘君一相,副使史君旌贤,佥事徐君 仲佳,督饷兼纪功总饷兵于成都,则左布政使前程 君正谊、今盛君世承,按察使沈君季文,纪功于渝,则 参政王君嘉谟、副使傅君良谏。督饷永合,则参议熊 君宁奇若、渝守傅君光宅,分理四路饷兵;推官高折 枝并赞理南川路监纪之事。其黔、楚二镇,则贵州乌 江、沙溪、平越为三路,属总兵官李应祥;以按察使杨 君寅秋、参议张君存意护军事。督饷兼《纪功》则以参 政郭君廷良、副使洪君澄源、尤君锡类、参议梅君国 楼、湖广偏桥为一路,属总兵官陈璘;以按察使胡君 桂芳、参议魏君养蒙护军事督饷兼纪功则以参政 詹君启东、副使王君应麟、路君云龙、陈君与相盖中 丞郭公、支公并以咨会受公成焉。公以十二月二十 三日移镇重庆,庚子正月十五日奉赐剑登坛而盟 曰:“皇帝悯西南赤子为播贼所荼毒无宁岁,所委任 责成者甚重,若等勖哉其一,乃心力以相予行天罚, 不则三尺具在,不敢私,至以主辱臣死自盟。”诸将士 闻之,无不感动,愿为公尽力者。公又熟计征播,主歼 渠魁。而海龙囤夙称天险,逆贼谓此囤不可升,必据 囤以延须臾之死,必诸将集囤下,乃可协擒。而楠木 山、羊简台等洞,为逋逃渊薮,娄山、崖门、桑木等关为 逆贼门户,“方拥悍苗以死守,非有先入关者,何以鼓 众志而速成功?此其责在蜀将湖广偏桥内外俱九 股苗遗种,贼恃为外援。内四牌不扫,则三渡未易窥, 无由抵海龙囤。贵州彝狡而兵寡,兼苦军兴。又水西 与逆贼世依唇齿,必操纵在我,始足以折安酋而夺 逆贼之气。是又楚、黔诸将之责。”因进𬘩及广等,檄璘 及应祥等,授以硕画。郭公、支公并以机宜示黔楚诸 将,奉约唯谨。以二月十二日遵令进兵,总计八路溪 土,及燕、赵、越、粤、秦、汴、滇南马步卒二十馀万督饷。张 君等焦思蒿目,曾不后时,师行粮从,战士踊跃,故鹰 扬虎贲,朱鍪漆甲,并荡磨朗耀于巴、渝、滇、楚间焉。一 切零贼,诸路日多斩获,其自缚请降者,悉受而生全 之。二月十四日,𬘩督兵攻楠木山羊简台等洞,破之。 迨朝栋率诸苗冲营,𬘩复督劲兵大破之。而桑木关 山险箐深,仰攻为难,折枝祗奉公檄,身先。参将周国 柱等前已大败贼于官坝营、望草坝,遂乘胜冲关之 左右,兼捣其中,以三月初八日破桑木关。适孔英至 自关中,又败贼于金子坝,盖南川路视诸将先登入 关。二十九日,𬘩亦破娄山关矣。四月初一日,广兵薄 崖门。郭通绪者敢战当关,广伏兵攒槊刺之,以初四 日破崖门关,再力战于木牛塘,因据三围山。山倚海 龙囤,高囤数十仞,贼所恃为左右望者,部苗万馀,列 栅坚守。广督希彬等夺以劲兵,而綦、南二路仍各拨 “兵三千助之。”遂据此山之上,俯视囤中,樵汲从此断 绝,而南川路冲其前锋,綦江路为左右翼,击贼永合。 二路并攻,复连破养马、养鸡等城,海门、龙凤等关,贼 不复敢格。𩰚洒泪率妻子夜退栖囤上,而以铁铸关 为守。囤倚诸崇山,又鬼方多霪雨,白日晦冥,其兵将 集囤外,未敢先发。先是,崔公甫临成都,即移檄诸将, 不许干后时之诛。公虑蜀四路各自为心,檄按察张 君悌纠合诸将𬘩及广等,督兵夹攻铁铸关,破之。虽 贼党已奔溃,而囤前重囤复岭,较囤后尤甚。贼日夜 守,以枭鸷藏礧,伏弩俯瞰我兵,纷纷击之如雨。以是 将兵尽锐仰攻,尚未遽克。适公闻先大夫艰,又虑诸 将解体,抆泪草檄,刻期破囤,且悬重赏激先登者,并 檄责广充为监事官,以惩其报酋死之误。崔公更严 檄诸将急攻,毋为贼诱,诸将愈人人畏罪。会璘前受 计于公,支公及直指王公檄责,竟以一旅之师,扫九 股苗,开路进兵。而中丞江公以抚偏沅临镇,复与公 及支公计合,遂连破长坎、马瑙、青龙三囤,所向无前。 公与郭公操纵水西直指宋公并严诸将吏,使水西 大败贼于母氏囤,歼虎翼以寒贼胆。而应祥又以招 抚为进攻,连破诸囤,入三渡关,抵白田坝,与璘俱集 囤下。护军张君等遵公指授,会五总兵督各路副、参、 游、守暨宣慰等轮日协攻,先之以𬘩及应祥,继之以 璘及广所将兵攻其后,折枝孔英督各汉、土兵攻其 前。以六月初五日,𬘩等前后夹攻,破其二城。初六日, 广及璘协攻,而六路兵亦争先以云梯攀援而上。逆 贼横槊四顾,无一死党;计无复之,遂雉经而死。广兵及各路兵于烈焰中取酋尸一躯,兼缚田氏朝栋、兆 龙等,而巨党何汉良、田一鹏、孙时太、马千驷等一一 缚之,贼遂无噍类矣。是役也,获大贼首一千二百馀 名,斩级二万二千六百计,俘获贼属五千五百计,招 降男妇十二万六千计,全获被掳男妇一千计,拓地 千馀里。公露布以闻,献俘京师,上大悦。以平播功告 庙,百官毕贺,斩朝栋等于市。已,颁诏海内及巡按御 史,公勘报绩制,府中丞、列镇监司而下,论功爵赏有 差。初,播州故为汉、唐郡县,自乾符间陷于南诏,杨端 取而据之,遂为犷穴。公议改土设流,为府二,州一、县 八、卫一。特请于上,易府名“遵义、平越”,列雉为城,设总 兵、宪使坐镇之,仍设学,置博士弟子。于是修文偃武, 绥辑遐甿,仁怀、珍州之间,称一都会焉。夫西南诸彝 盘据于万峰叠岭中,缓之则怒臂吠声,毒我边“疆。讨 之则据险凭寨,踉跄而𩰚;败则豕奔鼠窜,穷蒐旷日。 故自古用兵,未有甚得志者。毋论麓川之役,罪人竟 漏天诛,即正统间蜀都蛮为梗,大司马提虎旅十八 万讨之,久而始克。然根株未撅,俄复啸聚,彝患所由 来矣。”方逆酋之忤文网也,一再抚之不效,自宜改弦。 乃当事者顾忌迂徐,迄酋淫恶逆逞,又仓皇加兵,渐 损威重。公初临锦官,料贼情若观火,操成算若析薪, 贼已在公掌握中矣。第蜀往岁平蛮,多藉兵于土司, 见无他兵可恃,所调土兵,含悲狐兔,且视以为奇货, 阳战而阴利之甚,借口乏饷,濡滞迁延。即幸而成功, 又皆谓吾土兵之力,宁复知县官哉?公是以请调客 兵,虽数止二万,而先声叵测。蜀汉兵谓“四方兵且至, 其气愈壮,重以馈粮,土兵亦无敢桀骜”,卒相济以成, 而默消诸酋长跋扈飞扬之心。所为国家虑为西南 虑者,何其忠恳也!计兵二十馀万,日费二千金,稍淹 岁时,遽滋劳费。公苦心殚力,所以激军士之用命,折 将帅之邪谋,散羽翼之群凶,寝邻酋之阴庇者,率炳 几先,而冥中其会。故师期仅及三月,费仅逾一百万, 而歼八百年大憝,若摧枯拉朽。且拓地张官,一以中 国之治治之,瘴雨蛮烟之乡,永为乐土,公之功不弘 且远哉?而公不自功也。盖昔召公受命平淮彝,故其 《诗》曰:“明明天子,令闻不已。”而凡此蔡功,韩愈独以不 赦不疑归美于宪宗之断,岂不以武功告成,固召公、 裴公之劳,然非周宣、唐宪知人善任,亦曷以臻兹哉? 上御宇中兴,媲美周、宣,非宪宗所敢望,而平播之伐, 知人善任,则与召、裴之平淮、蔡,异代同符。公曰:“非臣 与诸将士之功,而皇上之功”有味哉,公之疏也,大臣 不当如是耶!播故在渝境,渝人尤睹播功,而感公赐 沅陵张君旧以巴令垂声,兹则以播之役,自粤西移 渝,而佐公运筹转饷。奏功者,谓“合守知巴县事叶联 芳,宜伐涂山之石;纪功勒名,以永渝人之思。”而谓不 佞达宜有言。遂悉其颠末而铭之。其辞曰:惟皇宪天, 秋杀春生;九夏八埏,快睹升平。幺麽小丑,蕞尔夜郎; 狼毒我甿,猘闯我疆。帝谓蠢蛮,且无穷武。其命诸臣, 相机抚处。舞干解网,仁比舜汤。彼昏无忌,敢逆颜行。 台省叠闻,皇赫斯怒。心膂股肱,𬣙谟以助。乃命司马, 专秉戎事。尚方宝剑,特兹以赐。公拜稽首,夙驾渝州。 阃外禁思,帷中,运筹插羽,征兵飞檄,督饷矢天,誓师 开诚命将。桓桓元戎,洸洸武夫。如熊如罴。临坤之隅, 组练光生,马腾士饱。鼓行无前,魂销群獠。既斩层关, 遂拔列城,风鹤咸顺,草木皆兵,魑魅徽縻,栅寨披裂, 取彼凶残,铓膏刃血,累卵一发。贼势濒危,尚倚兔窟, 螳臂以支,我武载扬,霆击雷嗑,会以六师,围之三匝, 党恶千群,骈首伏𫓧,疾若呼风,易若摧枯,黔旅重来, 《楚歌》四起,尽赭其山,兼赤其水。歼厥渠魁,缚彼群凶, 胁从罔治,巢穴都空,于疆于里,乃文乃武。汉官重列 威仪再睹柔桑沃壤,而织而耕,归马放牛,弦管春城。 昔也播地,猿啼虎视,今也市廛,龙鳞编次。昔也播人, 畏首怀疑,今也餐粥,鼓腹含嬉。昔也播俗,鴂舌马革, 今也文物诗书缝掖播人,自谓西南诸彝,阳收羽翼, 阴实倾离。彼昏鞠顽,天夺之魄。竟堕术中,遂取赤族。 威灵濯濯,“王道平平。逆则诛锄,顺则全生。转相告语, 强众弱寡。强且不支,弱何为者?自时厥后,谁敢不共。 覆车不远,鉴此应龙。露布星驰,夜同清昼。共识天颜, 喜兹凯奏。”公躬踧踖,匪臣之力。独蒙圣断,乃得称塞。 帝谓“司马,惟汝元忠。克兹壮猷,奏是肤功。甫出东山, 遽安西土。召虎晋公,异代为伍。赫赫奕奕,公功之垂。 继继承承,蜀人之思。采之舆论,铭之《野史》。亿千万年, 涂山巴水

    重庆府部艺文三

    《题禹庙》
    唐·杜甫

    禹庙空山里,秋风落日斜。荒庭垂橘柚,古屋画龙蛇。 云气生虚壁,江声走白沙。早知乘四载,疏凿控三巴。

    《题忠州龙兴寺所居院壁》
    前人

    忠州三峡内,井邑聚云根。小市常争米,孤城早闭门。 空看过客泪,莫觅主人恩。淹泊仍愁虎,深居赖独园。

    《宴忠州使君侄宅》
    前人

    出守吾家侄,殊方此日欢。自须游阮舍,不是怕湖滩。 乐助长歌送,杯饶旅思宽。昔曾如意舞,牵率强为看。

    《初到忠州》
    白居易

    好在天涯李使君,江头相见日黄昏。吏人狂梗都如 鹿,市井疏芜只抵村。一只兰船当驿路,百层石磴上 州门。更无平地堪行处,虚受朱轮五马恩。

    《忠州刺史诗》
    前人

    山上巴子城,山下巴江水。中有穷独人,强名为刺史。 时时窃自哂,刺史岂如是。食粟馁家人,黄缣裹妻子。

    可怜岛夷师,自称为使君。勿笑风俗陋,勿欺官府贫。 蜂窠与蚁穴,随分有君臣。

    《荔枝楼对酒》
    前人

    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欲擿一枝倾一 盏,西楼无客对谁尝。

    《东楼》
    前人

    山东邑居窄,峡牵气候偏。林峦少平地,雾雨多阴天。 隐隐煮盐火,漠漠烧畬烟。赖此东楼夕,风月时翛然。 凭轩望所思,目断心涓涓。背春有去雁,上水无来船。

    《题铜梁望仙楼》
    赵延之

    西山顶上最高楼,登眺能消万古愁。奉使客来才十 日,望仙人去几千秋。荒凉岩桧含风语,曲折巴川学 字流。傍晚蹇驴林下过,溪云潭影两悠悠。

    《铜梁木莲花》
    宋·周敦颐

    仙姿原是华巅栽,不向东林沚上开。嫩蕊晓随梅雨 放,清香时傍竹风来。枝悬缟带垂金弹,瓣落苍苔坠 玉杯。若使耶溪少年见,定抛兰桨到岩隈。

    《送王静深还合州》
    明·史鉴

    风波才定日,舟楫又归程。月冷巴猿啸,人悲蜀道行。 阵图依旧垒,山势接孤城。最是临岐别,秋高断雁鸣。

    《合州写怀》
    梁·潜

    忘却儒官冷,谁为《蜀道》吟。一身犹长物,万事岂关心。 水鸟窥鱼立,山云带雨沉。人生聊适意,莫受旅愁侵。

    其二

    水合交层浪,峰回出翠鬟。云随村艇去,鸥趁洑波还。 斗酒相忘甚,寸心如此闲。不应蓬底醉,过却钓鱼山。

    重庆府部纪事

    《府志》:“巴子国,周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于巴,爵之 以子。古者远国,虽大,爵不过子,故吴、楚及巴皆曰子。 其地东至鱼复,西至僰道,北接汉中,南极黔、涪。其属 有濮、賨、苴、共奴、獽彝、蜑。周之仲世,虽奉王职,与秦、楚、 邓为比。”《春秋》“鲁桓公九年,巴子使韩服告楚,请与邓 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聘邓。邓南鄙攻而夺其币。 巴子怒,伐邓,败之。”其后巴师、楚师伐申,楚子惊巴师。 鲁庄公十八年,巴伐楚,克之。文公十六年,巴与秦、楚 共灭庸。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败于鄾。是后楚主夏 盟,秦擅西土,巴国分远,故于盟会稀。战国时,尝与楚 婚,及七国称王,巴亦称王。周显王时,楚国衰弱。秦惠 文王与巴、蜀为好,蜀王弟苴侯私亲于巴、巴,蜀世战 争。周慎王五年,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巴为求救于 秦。秦惠文王遣张仪、司马错救苴、巴,遂伐蜀,灭之。仪 贪巴道之富,因取巴,执王以归,巴国遂亡。

    《酉阳杂俎》:“垫江之吏冉端,唐开元初父死。有严师者 善山冈,为卜地云合有生气群聚之物。掘土深丈馀, 遇蚁,城方数丈,外重雉堞皆具,子城谯橹,工若雕刻。 城内分径,街小垤相次,每垤有蚁数千,憧憧不绝,径 甚净滑,楼中有二蚁,一紫色,长寸馀,足作金色,一有 羽细腰稍小,白翅,翅有金脉,疑是雌者。众蚁约有数” 斛,城隅小坏,上以坚土为盖,故中楼不损。既掘,露蚁 大扰,若求救状。吏遂白县令。李元之,即睹蚁城,劝吏 改卜。严师伐其卜,验其为地,吉。县吏请迁蚁于岩侧, 状其所为,仍布石覆之以板。经旬,严师忽得病狂,或 自批“触秽詈”,叫呼数日不已。元之素厚严,因为祝祷, 以雄黄丸服之方愈。

    《宋史谯定传》:“‘定字天授,涪陵人。少喜学佛,析其理归 于儒。后学《易》于郭曩氏,自见乃谓之象’一语以入。郭 曩氏者,世家南平,始祖在汉为严君平之师,世传《易》 学,盖象数之学也。定一日至汴,闻伊川程颐讲道于 洛,洁衣往见,弃其学而学焉。遂得闻精义,造诣愈至, 浩然而归。其后颐贬涪,实定之乡也。此山有岩,师友” 游泳其中,涪人名之曰“读易洞。”

    《余玠传》:“玠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播州冉氏兄弟琎璞有文武才,隐居蛮中,前后阃帅辟召,坚 不肯起。闻玠贤,相谓曰:‘是可与语矣’。遂谒府上诣。玠 素闻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见之,与分廷抗礼。宾馆之 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数月,无所言。玠将谢之,迺为设 宴,玠亲主之。酒酣,坐客方纷纷竞言所长,琎兄弟饮” 食而已。玠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观我待士之 礼何如耳。”明日,更辟别馆以处之,且日使人窥其所 为。兄弟终日不言,惟对踞,以垩画地为山川城池之 形,起则漫去,如是又旬日,请见,玠屏人曰:“某兄弟辱 明公礼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众人也。为今日西 蜀之计,其在徙合州城乎?”玠不觉跃起执其手曰:“此 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 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贤于十万师 远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浅士, 先生之谋,玠不敢掠以归己。”遂不谋于众,密以其谋 闻于朝,请以不次官之。诏以琎为承事郎、权遣合州, 璞为承务郎、权通判州事,徙城之事,悉以任之。命下, 一府皆喧然,同辞以为不可。玠怒曰:“城成则蜀赖以 安,不成玠独坐之,诸君无预也。”卒筑青居、大获、钓鱼、 云顶、天生凡十馀城,皆因山为垒,棋布星分,为诸郡 治所。屯兵聚粮,为必守计。且诛溃将以肃军令。又移 金戎于大获以护蜀口,移沔戎于青居、兴戎先驻合 州旧城,移守钓鱼,共备内水;移利戎于云顶,以备外 水。于是如臂使指,气势联络。又属嘉定俞兴开屯田 于成都,蜀以富实。

    《熊本传》:“渝州南川獠木斗叛,诏本安抚。本进营铜佛 坝,坑其尤,焚积聚,以破其党。木斗气索,举秦州地五 百里来归,为四砦九堡,建铜佛坝为南平军。初,熟獠 王仁贵以木斗亲系狱,本释其缚,置麾下,至是摧锋 先登。”

    《梦溪笔谈》:忠、万间夷人,祥符中尝寇掠,边臣苟务怀 来,使人招其酋长,禄之以券粟。自后有效而为之者, 不得已又以券招之。其间纷争者,至有自陈“若某人 才杀掠若干人,遂得一券。我凡杀兵民数倍之多,岂 得亦以一券见绐?”互相计校,为寇甚者,则受多券。熙 宁中,前后凡给四百馀券,子孙相承,世世不绝。因其 为盗,悉诛锄之,罢其旧券,一切不与。自是夷人畏威, 不复犯塞。

    《姑苏笔记》:张于湖代为和州守,设厅题梁云:“宋乾道 丁亥正月朔旦,郡守胡昉新作黄堂,其绥靖和民,千 万年永无斁。”词翰奇伟,至今犹存。彭大雅帅蜀,筑重 庆城,幕客门士各撰记诵,俱不当其意。雅乃自记十 七字云:“大宋嘉熙庚子,制臣彭大雅,城渝为蜀根本。” 大字深刻之。诸人叹服。彭子布衣,位至方伯,连率功 名震耀,其胸次亦不凡矣。文本不工,然吐辞超胜,以 少胜多,暗合于湖,想见豪气。

    《癸辛杂识》:费洁堂伯恭云:“重庆受围之际,城外一山 极崄绝,有洞,洞口仅容一人,而其间可受数百人。于 是众竞趋之,复以土石窒其穴。时方初夏,忽一日天 雷雨,火光穿透洞中,飞走不定,其间有老者云:‘此必 洞中之人有雷霆死者。遂取诸人之巾,以竹各悬之 洞外,忽睹雷神于内取一巾而去,众遂雍失巾之人’”, 出之洞外,即有神物挟之而去,至百馀步外,仆于田 中。其人如痴似醉,莫知所以然。及雷雨息,复往洞中, 但见山崩坏,洞中之人皆被压死,无一人得免祸者, 惟此失巾人获存耳。

    《三朝野史》:彭大雅知重庆,大兴城筑,僚属谏不从,彭 曰:“不把钱做钱看,不把人做人看,无不可筑之理。”既 而城成,僚属乃请立碑以记之,大雅以为不必但立 四大石于四门之上,大书曰:某年某月,彭大雅筑此 城,为西蜀根本。其后蜀之流离者多归焉。蜀亡,城犹 无恙,真西蜀根本也。

    重庆府部杂录

    《老学庵笔记》:忠州在陕路,与万州最号穷陋,岂复有 为郡之乐?白乐天诗乃云:“惟有绿樽红烛下,暂时不 似在忠州。”又云:“今夜酒醺罗绮暖,被君融尽玉壶冰。” 以今观之,忠州那得此光景耶?当是不堪司马闲冷, 骤易刺史,故亦见其乐尔。可怜哉!

    珍珠船,合州有一派水,自双角山出,合容州泉,呼为 “绿珠江”,亦犹归州。有昭君村、昭君场。吴有西施谷、脂 粉塘。

    《府志》蔡松年《补南北史志》载,吐谷浑酋长阿豺登其 国西疆山,观垫江源,问其群臣曰:“此水流更有何名? 由何郡国入何水也?”其长史曾和曰:“此水经仇池,过 晋仇寿,出宕渠,始号垫江。至巴郡入江,度广陵,会于 海。”阿豺曰:“水尚知归,吾独何所归乎?”乃遣使南通于 刘宋,贡方物。宋少帝封为浇河公。按:此称垫江,非今 忠州之垫江也。古之垫江,即今合州也。合州置于西 魏,隋炀帝改合州为涪陵,而移垫江之名于忠州之 桂溪,今之垫江,则古之桂溪也。近日《一统志》亦草草混淆,因垫江源并及之。按垫江之源,乃在吐谷浑之 西疆山,今其地不在中国,不可考究。

    宋刘裕遣朱龄石伐蜀,寇谯纵,众军悉从外水取成 都,臧僖从中水取广汉,老弱乘高舰,从内水向黄虎。 史照《通鉴释文》曰:“巴郡,今之重庆,正对二水口,左则 涪;内水,右则蜀。外水自渝上合州至锦州,曰内水;自 渝上戎泸至蜀,谓之外水。”按外水即岷江自重庆上 叙州,嘉定是也。内水自涪江由重庆上合州,遂宁、潼、 绵是也。中水即沱江,自泸州上富顺、资、简、金堂、汉州 是也。曰“四川”者,则取岷江、沱江、黑水、白水四大川以 为名尔。沈约《宋书》“资江为中水,涪水为内水。”

    周永昌中,涪州多虎。有兽似虎而绝大,逐一虎噬杀 之。录奏检《瑞应图》,酋耳不食生物,遇虎则杀。

    “酉”即酉阳,今黔之彭水,汉酉阳也,有酉水。

    彭,黔之彭水县,又有《彭在忠》之临江,即《咢溪》。賨彭濮 者,非酉阳矣。

    忠州东南十里,曰毡毛山,地多产草如毡。八十五里 曰引藤山,其山多出引藤,大如指,中空可吸酒。乐天 诗:“闲拈蕉叶题诗句,闷取藤枝引酒尝。”

    涪州松屏山,翠耸云霄。此山上产石,有文如松形,可 制为屏。每雨馀“青连江,练色映州城。”

    巴县岷江水边细密之石,名青䗫石,可作茶碾, 大足宝珠。溪在治南四十里。唐贞观时,渔人郭福者, 夜捕鱼,见水际有光,即之有蚌如斗,剖之得珠径寸, 献之太宗,赐以“积善井。”《碑碣》存。

    荣山东有小石溪,溪中有石坑如瓮,石底有天成石 龟。安居山亦有凿石得龟者。

    武隆治东关滩丛石中有响石。旧传高僧过此谈经, 而鼓之铿铿然,今击之犹有声。

    彭水县麻油滩上,悬崖壁立,人攀缘不能到。其岩窦 之处嵌空,各有木柜藏置其中,莫考从来,今改名“万 年仓。”又黔江柜子岩亦有此异,其高数十丈,上有木 柜,至今不朽,因以名焉。

    铜梁巴岳山,有真人张三丰所遗扇、砚、竹杖各一,寺 僧宝以为重。尚书张嘉荫有诗。

    铜梁十五里巴岳山。永乐中,有人凿井得版,扣之其 声清越如磬,献之华阳王。又寺有钟,赤色如金,扣之 声闻百里,盖先代物也。今皆无存。

    荔枝,叙、马、泸、涪、合俱出,嘉定富顺亦有之。叙、马、泸为 上,涪、合为次。嘉定止存二株,旧属蜀藩。《华阳国志》载, 汉宣帝时,荔枝开日,二千石张具其下,邀宾赏之。“一 骑红尘妃子笑”,盖从栈道入关耳。涪旧有妃子园,颗 最肥大,马驰七日夜,即抵长安,其速如此,所谓“无人 知是荔枝来”也。重庆、荣昌诸处,又闻亦有龙眼,白居 易为《木莲荔枝图》,各纪其状,曰:“荔枝生巴峡间,树形 团团如帷盖,叶如冬青,华如橘,春荣;实如丹,夏熟。朵 如蒲桃,核如枇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洁白如 雪,浆液甘酸,如醴如酪。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 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而外,香、色味尽去矣。 荣昌峰脑山崖畔有巨石缝中突出桃”一株,高丈馀, 叶干与凡桃异,花实不常。宣德中,桃实各围尺许,每 遇结实,邑人必有登第者。邑令张秉义名之曰“桃香 仙岭。”

    荣昌有瑞莲寺,宋进士姚柬之读书处。山高十数寻, 石池水泉不竭,中产莲二种,从石缝中出,“左红右白, 花不实,根不藕,开亦不常,红兆科第,白兆丰年。” 黔江县斑竹山上有仙池,池边每岁生斑竹二株,及 尾则环连焉。

    涪州南长滩里内,岩下有古桂树,花不常开,其年有 士登科,则花石上有“桂岩”二大字。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琼 作《重思赋》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云气交被,嘉谷应 时。”

    铜梁县巴岳山有木莲,树高五六丈,叶如梗柟,花如 菡萏,出山则不植。尚书王世贞《异物志》特纪之。宋周 敦颐《观巴岳木莲》诗,有“枝悬缟带垂金弹,瓣落苍苔 坠玉杯”之句。

    酆都白鹿山与平都对峙,昔时林木茂密,相传有白 鹿藏此。每令有佳客至,则先夜辄鸣,邑令往往以此 候验之。

    綦江县明月沱,在治南观音堂百步外,中有水驴,见 则致旱。

    《海内南经》有巴国,所谓巴、賨、彭、濮者,伏羲后生巴人。 郭璞云:“三巴国,今巴县是也,隶恭州。”秦、汉之巴郡,本 隶渝。有古巴城,在岷江之北,汉水之南,蜀将李严修 古巴城者。《三巴记》云:“阆北二水,东南曲折三回,如巴 字而名。”

    綦江县白云观,掘地得白云石砚一,古镜一,铸有“湖 州青铜照子”六字古钱一,曰“淳祐通宝。”又古剑山掘 得古剑一。

    忠州石宝山一石突高围三四丈馀,根狭小,傍有一孔如盂通明。其顶。相传昔有米出其中,日可食一人, 僧因刹焉。后以触于冗秽,米遂绝。巴县亦有金田寺, 宋时米自山孔中流出,以供寺僧,今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