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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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七卷目录

     神异总部纪事二

    神异典第七卷

    神异总部纪事二

    《搜神记》:夏侯弘自云见鬼,与其言语,镇西谢尚所乘 马忽死,忧恼甚至,谢曰:“卿若能令此马生者,卿真为 见鬼也。”弘去良久,还曰:“庙神乐君马,故取之,今当活。” 尚对死马坐,须臾马忽自门外走还,至马尸间便灭, 应时能动,起行谢曰:“我无嗣,是我一身之罚。”弘经时 无所告,曰:“顷所见小鬼耳,必不能辨此原由。”后忽逢 一鬼,乘新车,从十许人,著青丝布袍,弘前提牛鼻。车 中人谓弘曰:“何以见阻?”弘曰:“欲有所问,镇西将军谢 尚无儿,此君风流令望,不可使之绝祀。”车中人动容 曰:“君所道,正是仆儿年少时,与家中婢通誓,约不再 婚而违约。今此婢死在天,诉之是故无儿。”弘具以告。 谢曰:“吾少时诚有此事。”弘于江陵见一大鬼提矛戟, 有随从小鬼数人,弘畏惧,下路避之。大鬼过后,捉得 一小鬼,问:“此何物?”曰:“杀人以此矛戟,若中心腹者,无 不辄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乌鸡薄之即差。” 弘曰:“今欲何行?”鬼曰:“当至荆扬二州耳。”时荆扬行心 腹病,无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杀乌鸡以薄之,十不失 八九。今治中恶,辄用乌鸡薄之者,弘之由也。

    《世说》:吴兴徐长夙与鲍靓有神明之交,欲授以秘术, 先请徐宜有约,誓以不仕,于是授箓。后常见八大神 在侧,能知来见往,才识日异,州乡翕然美谈。欲用为 州主簿,徐心悦之。八神一朝不见七人,馀一人倨傲 不如常。徐问其故,答云:“君违誓,不复相为使,身一人 留卫箓耳。”徐乃还,箓遂退。

    《搜神后记》“晋永嘉五年张”一作高荣为高平戍逻主。时 曹嶷贼寇离乱,人民皆坞垒自保,因见山中火起,飞 埃绝焰十馀丈,树颠火焱,响动山谷。又闻人马铠甲 声,谓嶷贼上。人皆惶恐,并戒严出,将欲击之。乃引骑 到山下,无有人,但见碎火来晒,人袍铠马毛鬣皆烧, 于是军人走还。明日往视,山中无然火处,惟见髑髅 百头布散在山中。

    《晋书桓修传》:修字宣子,好《易》《老》,善清言。尝有论鬼神 有无者,皆以人死者有鬼,修独以为无,曰:“‘今见鬼者 云著生时衣服,若人死有鬼,衣服有鬼邪’?论者服焉。 后遂伐社树。或止之,修曰:‘若社而为树,伐树则社移; 树而为社,伐树则社亡矣’。”

    《佛图澄传》:“佛图澄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

    《阮瞻传》:瞻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每自谓此理足可 以辨正幽明。忽有一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 客甚有才辩,瞻与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复甚苦, 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得独 言无,即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须臾消灭,瞻默然, 意色大恶,后岁馀,病卒于仓垣。

    《张祚传》:祚既僭号,宗人张瓘时镇枹罕,祚恶其强,遣 其将易揣、张玲率步骑万三千以袭之。时张掖人王 鸾颇知神道,言于祚曰:“军出不复还凉国将有不利 矣。”祚大怒,以鸾妖言沮众,斩之以徇,三军乃发。鸾临 刑曰:“我死不二十日,军必败。”时有神降于元武殿,自 称元冥,与人交语,祚日夜祈之,神言与之福利,祚甚 信之。后玲等为瓘兵所破,祚被杀。

    《晋阳秋》:“苻坚未败,长安市鬼夜哭,一月止。”

    《前赵录》:“麟嘉三年,螽斯则百堂灾。自此鬼哭二宫,夜 夜不绝。”

    《晋书王垣之传》: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 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来云: “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升跻神明 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

    《乞伏国仁载记》:在昔有如弗斯出连叱卢三部,自漠 北南出大阴山,遇一巨虫于路,状若神龟,大如陵阜。 乃杀马而祭之,祝曰:“若善神也,便开路;恶神也,遂塞 不通。”俄而不见,乃有一小儿在焉。时又有乞伏部,有 老父无子者,养为子。年十岁,骁勇善骑射,弯弓五百 斤,四部服其雄武,推为统主,号之曰乞伏可汗托铎 《莫何》,“托铎”者,言非神非人之称也。

    《搜神记》:“晋世新蔡王昭,平犊车在厅事上,夜无故自 入斋室中,触壁而出。后又数闻呼噪攻击之声,四面 而来。昭乃聚众,设弓弩战斗之备,指声弓弩俱发,而 鬼应声接矢数枚,皆倒入土中。”

    吴兴施续,为寻阳督,能言论,有门生亦有理意,常秉 《无鬼论》。忽有一黑衣白袷客来,与共语,遂及鬼神。移日,客辞屈,乃曰:“君辞巧,理不足,仆即是鬼,何以云无?” 问:鬼何以来,答曰:“受使来取君,期尽明日食时。”门生 请乞,酸苦。鬼问:“有人似君者否?”门生云:“施续帐下都 督,与仆相似。”便与俱往,与都督对坐。鬼手中出一铁 凿,可尺馀,安著都督头,便举椎打之。都督云:“头觉微 痛,向来转剧。”食顷便亡。

    《六道集》:晋干宝死而复苏,见天地间鬼神事,遂撰集 古今神祇灵异,名曰《搜神记》。

    《睽车志》:干宝为《搜神记》以示刘惔,惔曰:“卿可谓鬼之 董狐。”

    裴启《语林》:“宋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祠,著《神鬼论》。有一 书生葛巾,修刺诣岱曰:‘君能绝我辈血食二十馀年, 君有青牛髯,奴所以未得相困耳。奴已叛,牛已死,今 日得相制矣’。言绝而失。明日岱死。”

    《佛国记》:“师子国本无人民,止有鬼神及龙居之。诸国 商人共市易,市易时,鬼神不自现身,但出宝物,题其 价值,商人则依价值直取物,因商人来往住故,诸国 人闻其乐土,悉亦复来,于是遂成大国。”

    《搜神后记》:“晋淮南胡茂回能见鬼,虽不喜见而不可 止。后行至扬州还,历阳城东有神祠中,正值民将巫 祝祀之。至须臾顷,有群鬼相叱曰:‘上官来’!各迸走出 祠去。回顾见二沙门来入祠中,诸鬼两两三三,相抱 持在祠边草中伺望,望见沙门,皆有怖惧。须臾二沙 门去,后诸鬼皆还祠中。茂回于是信佛,精诚奉事。” 夏侯综为安西参军,常见鬼骑马满道,与人无异。常 与人载行,忽牵人语,指道上一小儿云:“此儿正须大 病。”此儿果病殆死。其母闻之,诘综,综云:“无他,此儿向 于道中掷涂,误中一鬼脚,鬼怒,故病汝儿尔。得以酒 饭遗鬼,即差。”母如言而愈。

    高悝家有鬼怪,言语呵叱,投掷内外,不见人形,或器 物自行。再三发火,巫祝厌劾而不能绝。适值幸灵,乃 要之。至门,见符索甚多,并取焚之,惟据轩小坐而去。 其夕鬼怪即绝。

    《石虎》:邺中有道人知咒术,乘驴作估客,于外国深山 中行,下有绝涧,窅然无底。忽有恶鬼,偷牵道人驴下 入绝涧。道人咒誓,呼诸鬼王,须臾即驴物如故。 《梁高僧传》:晋慧嵬禅师止长安大寺,戒行澄洁,多栖 处山谷,修禅定之业。有一无头鬼来,嵬神色自若,乃 谓鬼曰:“‘汝无头便无头痛之患,一何快哉’!鬼便隐形, 复作”无腹鬼来,但有手足。嵬曰:“汝既无腹,便无五藏 之忧,一何乐哉!”须臾复作异形,嵬皆随言遣之。后有 一女子来求寄宿,姿媚柔雅,自称天女,以上人有德, 天遣我来慰喻欲动其意。嵬执志贞确,乃谓女曰:“吾 心若死灰,无以革囊见试。”女遂凌云而逝。

    《宋书王懿传》:“懿字仲德,父苗,事苻坚。苻氏之败,仲德 与兄睿同起义兵,与慕容垂战败。仲德被创走,与家 属相失,路经大泽,不能前,困卧林中。忽有青衣童儿 骑牛行,见仲德问曰:‘食未’?仲德告饥儿去。顷之复来, 携食与之。仲德食毕欲行,会水潦暴至,莫知所如。有 一白狼至前,仰天而号,号讫,衔仲德衣,因渡水。仲德” 随之,获济,与睿相及。渡河至滑台,复为翟辽所留,使 为将帅积年。仲德欲南归,乃奔太山。遣骑追之急夜 行,忽有炬火前导,仲德随之,行百许里乃免。

    《南齐书裴昭明传》:昭明,河东闻喜人,永明中为始安 内史。郡民龚元宣云,神人与其玉印玉板书,不须笔, 吹纸便成字。自称龚圣人,以此惑众。前后郡守敬事 之,昭明付狱治罪。

    《睽车志》:“梁武帝正月,赐群臣却鬼丸。”

    梁傅昭历位左户尚书安成内史郡自宋来兵乱相 接府舍称凶每昏旦闲人鬼相触昭至有人夜见甲 兵出曰:“傅公善人不可侵犯”自是郡遂无患。

    《梁书王神念传》:“神念性刚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祠。 时青冀州东北有石鹿山临海,先有神庙,妖巫欺惑 百姓,远近祈祷,糜费极多。及神念至,使令毁彻,风俗 遂改。”

    《陈书徐孝克传》,“孝克入为都官尚书,自晋以来,尚书 官僚皆携家属居省。省在台城内下舍门,中有阁道, 东西跨路,通于朝堂。其第一即都官之省,西抵阁道, 年代久远,多有鬼怪。每昏夜之际,无故有声光,或见 人着衣冠从井中出,须臾复没,或门阁自然开闭。居 省者多死亡,尚书周确卒于此省。孝克代确,便即居 之,经涉两载,妖变皆息,时人咸以为贞正所致。” 《魏书刁雍传》:“雍子肃,字奉诚,中书博士,景明中,除相 州魏郡太守,还为太尉咨议参军。年七十,志力不衰, 尝经笃疾几死,见神明救免,言是福门之子,当享长 年。”

    《北齐书高祖本纪》,“神武与怀朔省事云中司马子如 及秀容人刘贵、中山人贾显智为奔走之友。怀朔户 曹史孙腾、外兵史侯景亦相友结。刘贵尝得一白鹰, 与神武及尉景、蔡俊、子如、贾显智等猎于沃野,见一

    赤兔,每搏辄逸,遂至回泽。泽中有茆屋,将奔入,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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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屋中出,噬之,鹰兔俱死。神武怒,以鸣镝射之,狗毙”,

    屋中。有二人出,持神武襟甚急,其母两目盲,曳杖呵 其二子曰:“何故触大家?”出瓮中酒烹羊以饭客,因自 言善暗相遍扪。诸人皆贵,而指麾俱由神武。又曰:“子 如历位显智,不善终。”饭竟出行数里,还更访之,则本 无人居,乃向非人也。由是诸人益加敬异。神武破尔 朱兆,未战之前月,章武人张绍夜中忽被数骑将逾 城,至一大将军前,敕绍为军导向邺,云:佐受命者除 残贼。绍回视之,兵不测,整疾无声。将至邺,乃放焉。及 战之日,尔朱氏军人见阵外上马四合,盖神助也。 《窦泰传》:神武西讨,令泰自潼关入。四年,泰至小关,为 周文帝所袭,众尽没,泰自杀。初,泰将发邺,邺有惠化 尼谣云:“窦行台,去不回”,未行之前,夜三更,忽有朱衣 冠帻数千人入台,云“收窦中尉。”宿直兵吏皆惊。其人 入数屋,俄顷而去。旦视关键不异,方知非人,皆知其 必败。

    《显祖本纪》:“帝末年,每言见诸鬼物,亦云闻异音声。” 《李归心录》:“周王彦伟,为性凶恶,好游猎。父母每谏,不 许共恶人交游及射猎。伟不从,父母罚杖五十。伟恨 父母,伺夜眠后,密以土袋压父母口,加身坐上,意令 其死。忽见鬼来入堂,震动家内,大小并觉,翻伟床前, 伟便仰卧,土袋已在伟腹。父母苏觉,遂挽儿腹上,土 袋”不能去身。伟复见鬼压土袋上,极困垂死,唱叫救 命。合家大小及邻人并力挽之,竟不能移。伟声不出, 但得以手叩头合掌而卒。

    《六帖》: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屯金镛,劲兵良马多死。王 世充欲击之,恐士心未一,乃谋以鬼动众,令德阳门 卫张永通言,梦人谓己曰:“我周公也,能以兵助讨密。” 世充立祠洛旁,使巫宣言:周公令急击密,有大功,不 然兵且疫。世充部下皆楚人,信妖,遂请战。

    高士廉进益州长史蜀人畏鬼而恶疾虽父母病,皆 委去望舍投饵哺之士廉为设《条教》,辩告督励,风俗 翕然为变。

    韦正贯擢岭南节度使,南方风俗信鬼,正贯毁淫祠, 教民毋妄祈。会海水溢,人争咎,撤祠事,以为神不厌。 正贯登城沃酒,誓曰:“不当神意,长人者任其咎,无逮 下民。”俄而水去。

    《续博物志》二:“广深溪,石壁上有鬼影如澹墨,画船人 行,以为其祖考,祭之不敢慢。”

    《冥报录》唐·睦一作睦仁蒨者,邯郸人也。少事经学,不信 鬼神,常欲试其有无,就见鬼神学之十馀年,不能得 见。后徙家向县,于路见一人,如大官,衣冠甚伟,乘好 马,从五十馀骑,视仁蒨而不言。后数见之。经十年,凡 数十相见。后忽驻马呼仁蒨言曰:“比频见君,情相眷 慕,愿与君交游。”仁蒨即拜之,问:“公何人耶?”答曰:“吾是 鬼耳,姓成名景本”,弘农人,西晋时为别驾,今任临湖 国长史。仁蒨问:“其国何在,王何姓名?”答曰:“黄河已北, 总为临湖国,国都在楼烦西北,沙碛是也。其王即故 赵武灵王,今统此国,总受太山控摄,每月各使上相, 朝于太山,是以数来至此,与君相遇也。吾乃能有相 益,令君预知祸难而先避之,可免横苦。惟死生之命, 与大祸福之报,不能移动耳。”仁蒨从之。景因命其从 骑常掌事以赠之,遣随蒨行,有事则令先报之,“即尔 所不知,当来告我。”如是便别,掌事恒随,遂如侍从者。 每有所问,无不先知。时大业初,江陵岑之象为邯郸 令,子文本年未弱冠,之象请仁蒨于家教文本,仁蒨 以此事告。文本仍谓曰:“成长史语我,有一事差君,不 得道,既与君交,亦不能不告鬼神。道亦有不能得饱, 常苦饥。若得人食,便得一年饱。众鬼多偷窃人食,我 既贵重,不能偷之,从君请一食。”仁蒨既告文本,文本 即为具馔,备设珍馐。仁蒨曰:“鬼不欲入人屋,可于外 水边张幕设席,陈酒席于上。”文本如其言。至时,仁蒨 见景与两客来至,从百馀骑。既坐,文本向席再拜,谢 以食之不精,亦传景意辞谢。初,文本将设食,仁蒨请 有金帛以赠之。文本问是何等物,仁蒨云:“鬼所用物, 皆与人异,惟黄金及绢为得通用,然亦不如假者。以 黄金涂大锡作金,以纸为绢帛,最为贵。”文本如言作 之。及景食毕,令其从骑更代坐食,文本以所作金钱 绢赠之。景深喜,谢曰:“因睦生烦郎君供给,郎君颇欲 知寿命乎?”文本辞云:“不愿知也。”景笑而去。数年后,仁 蒨遇病,因困笃而不起。月馀,问吉凶于掌事,掌事不 知,便问长史,长史报云:“国内不知。”后月因朝太山,为 问消息而相报。至后月,长史来报云:“是君乡人赵某, 为太山主簿。主簿一员阙,荐君为此官,故为文案经 纪召君耳。”案成者当死。仁蒨问:“计将安出?”景云:“君寿 应年六十馀,今始四十,但以赵主簿横征召耳,当为 请之。”乃曰:“赵主簿相问睦,兄昔与同学,恩情深至,今 幸得为泰山主簿。适遇一员官阙,明府令择人,吾已 启公,公许相用。兄既不得长生,命当有死,死遇济会, 未必当官,何惜一二十年苟生耶!今文案已出,不可 复止,愿决作来意,无所疑也。”仁蒨忧惧,病愈笃。景谓仁蒨曰:“赵主簿必欲致君,君可自往太山,于府君陈 诉,则可以免。”仁蒨问:“何由见府君?”景曰:“往太山庙东, 度一小岭,平地是其都所,君往自当见之。”仁蒨以告 文本,文本为具行装。数日,又告仁蒨曰:“文书欲成,君 诉惧不可免,急作一佛像,彼文书自消。”告文本以三 千钱为画一座像于寺西壁讫,而景来告曰:“免矣。”仁 蒨性不信佛,意尚疑之,因问景云:“佛法说有三世因 果,此为虚实?”答曰:“皆实。”仁蒨曰:“即如是,人死当分入 六道,那得尽为鬼?而赵武灵王及君今尚为鬼耶?”景 曰:“君县内几户?”仁蒨曰:“万馀户。”又曰:“狱囚几人?”仁蒨 曰:“常二十人已下。”又曰:“万户之内,有五品官几人?”仁 蒨曰:“无。”又曰:“九品以上官几人?”仁蒨曰:“数十人。”景曰: “六道之义,分一如此耳。其得天道,万无一人,如君县 内无一五品官;得人道者万有数人,如君县内九品 数十人;入地狱者,万亦数十,如君狱内囚。惟鬼及畜 生最为多也,如君县内课役户。就此道中又有等级。” 因指其从者曰:“彼人大不如我,其不及彼者尤多。”仁 蒨曰:“鬼有死乎?”曰:“然。”仁蒨曰:“死入何道?”答曰:“不知,如 人知生而不知死。”仁蒨问曰:“道家章醮,为有益否?”景 曰:“道者,彼天帝总统六道,是为天曹。阎罗王者,如人 间天子;太山府君,如尚书令,录五道神,如诸尚书;若 我辈国,如大州郡。每人间事,道士上章请福,如求神 之恩,天曹受之。下阎罗王云:以某月日得某申诉,云 宜尽理,勿令枉滥。阎罗敬受而奉行之,如人奉诏也。 无理不可求免,有枉必当得申,何为无益也?”仁蒨又 问:“佛家修福何如?”景曰:“佛是大圣,无文书行下,其修 福者,天神敬奉,多得宽宥。若福厚者,虽有恶道文簿, 不得追摄。此非吾所识,亦莫知其所以然。”言毕即去。 仁蒨一二日能起,便愈。文本父卒还乡里,仁蒨寄书 曰:“鬼神定是贪谄,往日欲郎君饮食,乃尔殷勤。比知 无复利,相见,殊落漠然。常掌事犹见随,本县为贼所 陷,死亡略尽。仆为掌事所导如常,贼不见,竟以获全。” 贞观十六年九月八日,文官赐射于元武门,文本时 为中书侍郎,自语人云尔。

    《唐书明崇俨传》:“崇俨少随父恪令安喜,吏有能召鬼 神者,尽传其术。高宗召见甚悦,累迁正谏大夫。帝令 入阁供奉,每谒见陈时政,多托鬼神为言。至为武后 作厌胜事。仪凤四年,为盗所刺于东都。好事者为言 崇俨役鬼劳苦,为鬼所杀。”

    《纪闻》:唐正谏大夫明崇俨少时,父为县令,县之门卒 有道术,俨求教,教以见鬼方兼役使之法,遗书两卷, 俨阅之,书,人名也。俨于野外独处,按而呼之,皆应曰: “唯见数百人。”于是每须役使,则呼其名,无不立至者。 俨尝行,见名流将合祔,二亲者輀车已出郊,俨随而 行,召其家人谓曰:“汝主君合葬二亲乎?”曰:“然。”曰:“汝取 灵柩,得无误发他人冢乎?”曰:“无。”俨曰:“吾前见紫车,后 有夫人,年五十馀,长大名家妇也。而后有一鬼,年甚 壮,寡发,弊衣距跃,大喜而随夫人。夫人泣而怒曰:‘合 葬何谓也?汝试以吾言白汝主君,云明正谏有言如 此’。”祔亲者闻之大惊,泣而谓俨曰:“吾幼失父,昨迁葬, 决老竖取之,不知乃误如此。”崇俨乃与至发墓所,命 开近西境,按《铭记》,果得之,乃弃他人之骨而祔其先 人。俨在内,言事及人间厌胜至多,备述人口,故不繁 述。

    《广异记》:“狄仁杰为监察御史,江岭神祠焚烧略尽,至 端州,有蛮神,仁杰欲烧之,使人入庙者立死。仁杰募 能焚之者,赏钱百千。时有二人出应募,仁杰问往复 何用,人云:‘愿得敕牒’。仁杰以牒与之,其人持往,至庙 便云有敕,因开牒以入宣之,神不复动,遂焚毁之。其 后仁杰还至汴州,遇见鬼者曰:‘侍御。后有一蛮神,云’” 被焚舍,常欲报复。仁杰问:事竟如何?见鬼云:“侍御方 须台辅,还有鬼神二十馀人随从,彼亦何所能为?”久 之,其神还岭南矣。

    《御史台记》:“陆馀庆,吴郡人。进士擢第,累授长城尉,拜 员外监察。久视中,迁凤阁舍人,历陕州刺史、洛州长 史、大理卿、少府监。主睿宗辒车不精,出授沂州刺史。 馀庆少时,尝冬日于徐、亳间夜行,左右以囊橐前行, 馀庆缓辔蹑之。寒甚,会群鬼环火而坐,庆以为人,驰 而遽下就火,讶火焰炽而不暖,庆谓之曰:‘火何冷,为 我脱靴’。”群鬼但俯而笑,不应。庆顾视之,群鬼悉有面 衣,庆惊,策马避之,竟无患。其傍居人谓庆曰:“此处有 鬼为祟,遭之者多毙。郎君竟无所惊惧,必福助也,当 富贵矣。”

    《酉阳杂俎》:“俱振提国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 有神,春秋祠之。时国王所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 然而出,祠毕亦灭。天后使验之,不妄。”

    《纪闻》:胜州都督薛直,丞相纳之子也。好杀伐,不知鬼 神。直在州行县还归,去州二驿,逢友人自京来谒,直 延入驿厅命食,友人未食先祭,直曰:“出此食谓何?”友 人曰:“佛经云:有旷野鬼,食人血肉,佛往化之,令其不 杀,故制此戒。又俗所传,每食先施,得寿长命。”直曰:“公大妄诞,何处有佛?何者是鬼,俗人相诳,愚者雷同,智 者不惑,公盖俗人耳。”言未久,空中有声云:“薛直,汝大 狂愚,宁知无佛,宁知无鬼?来祸于君,命终必不见妻 子,当死于此,何言妄耶?”直闻之大惊,趋下,再拜谢曰: “鄙人蒙固,不知有神,神其诲之。”空中又言曰:“汝命尽, 午时当急返,得与妻孥相见。不尔,殒越于此矣。”直大 恐,与友驰赴郡。行一驿,直入厅休偃,从者皆休。忽见 直去从者百馀人,皆左右从人。驿吏入户,已死矣。于 是驿报其家,直已先至家,呼妻与别,曰:“吾已死,身在 北驿。今是鬼,恐不得面诀,故此暂来。”执妻子之手,但 言努力。复乘马出门,奄然而殁。

    《唐书张果传》:“有帅夜光者,善视鬼。帝召果密坐,使夜 光视之,不见果所在。”

    《元怪录》:开元时有崔尚者,著《无鬼论》,词甚有理。既成, 将进之,忽有道士诣门求见其论,读竟,谓尚曰:“词理 甚工,然天地之间若云无鬼,此谬矣。”尚谓何以言之, 道士曰:“我则鬼也,岂可谓无君若进本,当为诸鬼神 所杀,不如焚之。”因尔不见,竟失其本。

    《宣室志》:唐李林甫为相既久,自以阴祸且多,天下颇 怨望有鬼灾,乃致方术士以禳去之。后得一术士曰: “相国豪贵久矣,积怨者亦多矣,为祸之基,非一朝一 夕之故。虽然,庶可免者,朝夕之祸也。”林甫曰:“若之何?” 术士曰:“可于长安市求一善射者以备之。”林甫乃于 西市召募之,得焉。自云尝厕军伍间,以善射称,近为 他病无所知。林甫即资其衣食,月计以给。后一夕,林 甫会宴于庭,燕赵翼侍,度曲未终,忽然中绝,善射者 异而听之,无闻矣,乃默筹曰:“夜未阑,忽如是,非有他 耶?抑术士之言耶?”乃执弓矢逾垣以入伺之。忽见垣 之南有一物堕而下,又一人逾来,善射者一发中之, 乃惊去。因至林甫张乐之地,见歌者舞者,噤而不能 啭其喉,屹而不得翻其袖,寂寂然若木偶状者。因视 垣南堕下之物,即一囊而结者。解其中,有数百签,皆 林甫及家僮名氏也。于是以名呼,一一而应,遂饮宴 如初。其明日,术士来且贺,以赖此人不然,几为所祸, 乃负冤而死者也。“明公久专机要,积累万状,自兹十 稔,乃非吾之所知。”其后林甫籍没,果期十年也。 《灵异集》:兖州王鉴性刚鸷,无所惮畏,常陵侮鬼神。开 元中,乘醉往庄,去郭三十里,鉴不涉此路,已五六年 矣,行十里已来,会日暮,长林下见一妇人,问鉴所往, 请寄一幞而忽不见。乃开朴视之,皆纸钱枯骨之类。 鉴笑曰:愚鬼弄尔,公策马前去。忽遇十馀人聚向火, 时天寒,日已昏,鉴下马诣之,话适所见,皆无应者。鉴 视之,向火之人半无头,有头者皆有面衣。鉴惊惧,上 马驰去。夜艾方至庄,庄门已闭,频打无人出,遂大叫 骂。俄有一奴开门,鉴问曰:“奴婢辈今并在何处?”令取 灯,而火色青暗。鉴怒,欲挞奴,奴云:“十日来,一庄七人 疾病相次死。”鉴问:“汝且如何?”答曰:“亦已死矣。向者闻 郎君呼叫,起尸来耳。”因忽颠仆,即无气矣。鉴大惧,走 投别村而宿。周岁发疾而卒。

    《孔帖》于𬱖,为湖州刺史。吴俗事鬼,𬱖疾其淫祀,废生 业,神宇皆撤去,惟“吴太伯”、伍贠等庙存焉。 肃宗时,乘国用覂屈,宰相王玙以祈禬进。禁中祷祀 穷日夜。中官用事,给养繁靡,群臣莫敢切谏。昭应令 梁镇上书劝帝罢淫祀,其他不暇及也。

    罗珦擢庐州刺史民间病者舍医药凡祷淫祀珦下 令止之。

    《通幽录》:“贞元六年十月,范阳卢顼家于钱塘,妻弘农 杨氏,其姑王氏,早岁出家,隶邑之安养寺。顼宅于寺 之北里,有家婢曰小金,年可十五六。顼家贫,假食于 郡内郭西堰,堰去其宅数十步,每令小金于堰主事, 常有一妇人,不知何来,年可四十馀,著瑟瑟裙,蓬发 曳漆履,直诣小金坐,自言姓朱,第十二,久之而去。如” 是数日。时天寒,小金爇火以燎。须臾,妇人至,顾见床 下炭,怒谓小金曰:“有炭而焚烟熏我,何也?”举足踏火, 火即灭。以手批小金,小金绝倒于地。小金有弟,年可 四五岁,在傍大骇,驰报于家。家人至,已失妇人,而小 金瞑然如睡,其身僵卧如束。命巫人祀之,释然如是, 具陈其事。居数日,妇人至,抱一物如狸状,而尖觜卷 尾,尾类犬,身斑似虎。谓小金曰:“何不食我猫儿?”小金 曰:“素无为之,奈何?”复批之,小金又倒,火亦扑灭。童子 奔归,以报家人。至,小金复瞑然,又祝之,随而愈。自此 不令之堰。后数日,令小金引船于寺迎外姑。船至寺 门外,寺殿后有一塔,小金忽见塔下有车马,朱紫甚 盛,伫立而观之,即觉身不自制。须臾车马出,左右辟 易,小金遂倒。见一紫衣人策马问小金是何人?旁有 一人对答,二人举扶阶上,不令损。紫衣者驻马促后 骑曰:“可速行,冷他筵馔。”小金问傍人曰:“行何适?”人曰: “过大云寺寺主家耳。”须臾车马过尽,其院中人来,方 见小金倒于阶上。复惊异载归祀,酹之而醒。是夕冬 至除夜,卢家方备粢盛之具,其妇人鬼倏闪于牖户 之间,以其闹不得入。卢生以二虎目系小金左右臂夜久,家人怠寝,妇人忽曳小金惊叫,妇人怒曰:“作饼 子,何不啖我?”家人惊起,小金乃醒,而左臂失一虎目, 忽窗外即言“还伱。”遂掷窗有声。烛之,果得。后数日视 之,帛裹干茄子,不复虎目矣。冬至方旦,有女巫来坐 话,其事未毕,而妇人来,小金即瞑然。其女巫甚惧,方 食,遂夹一枚餫饨,置户限上,祝之。于时小金笑曰:“笑 朱十二吃餫饨。”以两手拒地,合面于餫饨上吸之。卢 生以古镜照之,小金遂泣言:“朱十二母在盐官县,若 得一顿餫饨及雇船钱,则不复来。”卢生如言,遂诀别 而去。方欲焚钱财之时,已见妇人背上负钱,焚毕而 去,小金遂释然居间者,小金母先患风疾,不能言,忽 于厨中应诺,便入房,切切然语。出大门,良久,抠衣阔 步而入,若人骑马状,直至堂而拜曰:“花容起居。”其家 大惊。花容即杨氏家旧婢,死来十馀年,语声行动酷 似之。乃问花容何得来,答曰:“杨郎遣来传语,娘子别 久,好在杨郎卢生舅也。要小金母子,故遣取来。”卢生 具传,恳辞以留,受语而出门。久之复命曰:“杨郎见传 语,切令不用也。急作纸人代之。”依言剪人题其名字 焚之。又言:杨郎在安养寺塔上与杨二郎双陆。又问: “杨二郎是何人?”答曰:“神人耳。又有木下三郎亦在其 中。”又问:“小金前见车马何人?”曰:“此是精魅耳。本是东 邻吴家阿嫂朱氏,平生苦毒,罚作蛇身,今在天竺寺 楮树中,有穴,久而能变化通灵,故化作妇人。”又问:“既 是蛇身,如何得衣裳著?”答曰:“向某家冢中偷来。”又问: “前抱来者是何物?”言“野狸。”遂辞去。即酌一杯令饮,饮 讫,更请一杯与门前镬八,问镬八是何人,云是杨二 郎下行官。又问:“杨二郎出入如此,人遇之有祸否?”答 曰:“杨二郎等神物,出入如风如雨,在虚中下视,人如 蝼蚁,然命衰者则自祸耳,他亦无意焉。”言讫而去,至 门方醒。醒后问之,皆不知也。后小金夜梦一老人骑 大狮子,狮子如文殊所乘,毛彩奋迅不可视。旁有二 昆仑奴操辔。老人谓小金曰:“吾闻尔被鬼物缠绕,故 万里来救。汝是衰厄之年,故鬼点尔作。”客云:“以取钱, 应点而已,渠亦自得钱。汝若不值,我来至四月,当被 作土户,汝则不免死矣。汝于某日拾得绣佛子否?”小 金曰:“然。汝看此样,绣取七躯佛子,七口幡子。”言讫,又 曰:“作八口,吾误言耳。”又截头发少许,赎香以供养之, 其厄则除矣。小金曰:“受教矣。今苦腰背痛不可忍,慈 悲为除之。”老人曰:“易耳。”即令昆仑奴向前,令展手,便 于手掌摩指,则如黑漆染指上,便背上点二灸处。小 金方醒,具说其事。即造佛及幡,视背上信有二点处, 遂灸之,背痛立愈。卢顼秉志刚直,不信其事,又骂之 曰:“焉有圣贤来救一婢,此必是鬼耳。”其夜又梦老人 曰:“吾哀尔疾厄,是以来救。汝愚郎主却唤我作鬼魅 耶?吾亦不计此事,汝至四月,必作土户。然至三月末, 当须出杭州界以避之矣。”夫鬼神所部,州县各异,亦 犹人有逃户《小金》曰:“于馀杭可乎?”老人曰:“馀杭亦杭 州耳,何益也?”又曰:“嘉兴可乎?”曰:“可。”老人曰:“汝于嘉兴 投谁家?”答曰:“某家有亲,欲投之。”老人曰:“某家是孝,汝 今避鬼,还投鬼家,何益也?凡孝有灵筵,神道交通,他 则知汝所在,汝投吉人家则可矣。又临发时,脱汝所 爱惜衣一事,剪去身留领缝襟带,馀处尽去之,缚一 草人衣之,著宅之阴暗处,汝则易衣而潜去也。”小金 曰:“诺,圣贤前度灸背,当时获愈,今尚苦腰痛。”老人曰: “吾前不除尔腰者,令尔知有我耳。汝今欲除之耶?”复 于昆仑奴手掌中研黑点腰间一处而去。悟而验之, 信有点迹,便灸之,又差。其后妇人亦不来矣。至三月, 尽如言潜之嘉兴,自后无事。

    《纪闻》:琅邪太守许诫言,尝言幼时与中外兄弟夜中 言及鬼神,其中雄猛者或言:“吾不信邪,何处有鬼?”言 未终,前檐头鬼忽垂下二胫,胫甚壮大,黑毛且长,足 履于地,言者走匿。内弟萧正人沉静少言,独不惧,直 抱鬼胫以解衣,束之甚急。鬼举胫至檐,正人束之不 得升,复下。如此数四,既无救者,正人放之,鬼遂灭,而 “正人无他。”

    《酉阳杂俎》:贾相公在滑州,境内大旱,秋稼尽损。贾召 大将二人谓曰:“今岁荒旱,烦君二人救三军百姓也。” 皆言“苟利军州,死不足辞。”贾笑曰:“君可辱为健步,乙 日当有两骑衣绯,所乘马蕃步鬣长,经市出城,君等 踪之,识其所灭处,则吾事谐矣。”二将乃裹粮衣皂,行 寻之,一如贾言。自市至野二百馀里,映大冢而灭,遂 垒石标表志焉,经宿而返。贾大喜,令军健数百人具 畚锸,与二将偕往其所,因发冢,获陈粟数十万斛,人 竟不之测。

    《异闻总录》:叶诚者,中牟县梁城染人也。妇耿氏有洞 晦之目,常言曰:“天下之居者、行者、耕者、桑者、交货者、 歌舞者之中,人鬼各半,鬼则自知,非人而人则不识 也。其家有牛骍而角者,夫妇念之可知矣。”元和二年 秋,忽有二鬼,一若州使,一若地界,入圈视牛曰:“引重 致远,毛角筋骨可爱者,吾州无如此牛若地界者。”曰: “何远役?”追牛曰:“王之季女适南海君次子,从车五百辆。一牛皆天下之美俊者,河南道配供十牛,当州唯 一只此牛耳,盍报此乎?”遂去。其妇视牛,则惴惴然气 喘汗流,若沃水矣。其翁染人也,遽取蓝花涂之。才毕, 有军吏紫衣乘马,导从数十骑,笑而入。视牛则异前 所报矣。军吏大怒,执地界将决之,责曰:“贵主远嫁,一 州择牛,既此,牛中奈何虚妄?”对曰:“适与衙官对定,所 以驰报。及回失牛,乃本主隐匿也。请收牛主”问之,牛 不远矣,乃令捉主人来。遂数人登阶,捽其翁以出。其 家只见中恶,呼不应矣。长幼绕而哭之,妇独不哭。乃 汲水洗牛,蓝色,令地界吏牵去。而翁复来上阶,乃乘 呼而起曰:“吾为军吏,责以隐牛,方欲洗涤,赖新妇自 洗。”遂得放归。使人视其牛,已死矣。杨曙方宰中牟,闻 此说,乃召而问之,一无谬矣。

    《龙城录》:君诲尝夜坐,与退之、余三人谈鬼神变化。时 风雪寒甚,窗外点点火,明若流萤,须臾千万点,不可 数度。顷入室中,或为圆镜,飞度往来,乍离乍合,变为 大声去。虽退之刚直,亦为之动颜。君诲与余但匍匐 掩目前席而已。信乎,俗谚曰:“白日无谈人,谈人则害 生;昏夜无谈鬼,谈鬼则怪至。”亦知言也。余三人后皆 不利。

    《酉阳杂俎》:成式见大理丞郑复,说淮西用兵,时刘沔 为小将军,头颇易之,每捉生踏伏,沔必在数前后,中 创将死数四。后因月黑风甚,又令沔捉生,沔愤激深 入,意必死。行十馀里,困坐将睡,忽有人觉之,授以双 烛曰:“君方大贵,但心有此烛在,无忧也。”沔后拜将,常 见烛影在双旌上,及不复见烛,乃诈疾归宗。

    《异闻录》:“平阴北把关,南御并山,滨济空阔百里,无人 居,地势险厄,用兵者先据此为胜,天阴日暮,鬼怪往 往而出。长庆三年春,平卢节度使薛苹遣衙门将刘 惟清使于东平,途出于此。时日已落,忽于野次,遥见 幕幄、营伍、旌旗、人马甚众,烟火极远。惟清少在戎旅, 计其部分,可五六万人也。惟清不知,甚骇之。俄有辎” 重鼓角,部队纷纭,或歌或语,喧然竞进。惟清乃缓辔 出于其中。忽有衣缞者徒行,叩惟清将夺马,惟清与 之力争,因跃马绝道,而缞者执之愈急。惟清有膂力, 以所执铁鞭连棰其背,缞者不甚拒,良久舍去。惟清 复路,则向之军旅已过矣。夜阑,方及前驿,会同列将 浑钊自滑使还,亦馆于此,闻惟清至,迎之,则惟清冥 然无所知,众扶持环视,久之乃寤,遂话此事。不二三 日,至东平。既就馆,亦不为他人道。先是,东平有术士 皇甫喈者,落魄不仕,衣𪨗蓝缕,众甚鄙之。一日,惟清 出游,喈于途中遥指曰:“刘押衙”,惟清素未识,因与相 疑。喈曰:“本恐他人取马,故率公避道,奈何却以铁鞭 相苦?赖我金铠在身,不尔巨力坚策,岂易当哉?”笑而 竟去。惟清从人辞谢,将问其故,喈跃入稠人中,不可 复见。后四年,李同捷反于沧景,时天下兵皆由平阴 以入贼境,岂阴兵先致讨欤?

    《宣室志》:吴郡任生者,善视鬼,庐于洞庭山,貌常若童 儿,吴楚之俗莫能究其甲子。宝历中,有前昆山尉杨 氏子侨居吴郡。尝一日里中三数辈相与泛舟,俱游 虎丘寺,时任生在舟中,且语及鬼神事,杨生曰:“人鬼 殊迹,故鬼卒不可见矣。”任生笑曰:“鬼甚多,人不能识 耳,我独识之。”忽顾一妇人,衣青衣,拥竖儿步于岸,生 指语曰:“此鬼也,其拥者乃婴儿生魂耳。”杨曰:“然则何 以辨其鬼耶?”生曰:“君第观我与语。”即厉声呼曰:“尔鬼 也,窃生人之子乎?”其妇人闻而惊慑,遂疾回去。步未 十数,遽亡见矣。杨生且叹且异。及晚还,去郭数里,岸 旁一家陈筵席,有女巫鼓舞于其左,乃醮神也。杨生 与任生俱问之,巫曰:“今日里中人有婴儿暴卒,今则 寤矣,故设筵以谢。”遂命出婴儿以视,则真妇人所拥 者。诸客惊叹之,谢任生曰:“先生真有道术者,吾不得 而知也。”

    《三水小牍》:“陈璠者,沛中之走卒也,与故徐帅时浦少 结军中兄弟之好,及浦为支辟所任,璠亦屡迁右职。 其后浦受朝命,乃表璠为宿州太守。璠性惨酷喜杀, 复厚敛淫刑,百姓嗟怨。五年中,赀贿山积,浦恶之,乃 命都将张友代璠,璠怒不受命。友至,处别第以俟璠 出。璠夜率麾下五百人围友,迟明,友自领骁果百馀” 人突之。璠溃,与十馀人骑,走出数十里,从骑皆亡。璠 弃马微服,乞食于野,野人有识之者,执以送友。絷之 驰白浦,浦命斩之于郡。璠本粗悍质朴,不知书,临刑 忽索笔赋诗曰:“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 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时以为鬼代作 也。

    《洽闻记》:辰州溆浦县西四十里有鬼葬山。黄闵《沅川 记》云:其中岩有棺木,遥望可长十馀丈,谓鬼葬之墟。 故老云:鬼造此棺七日,昼昏唯闻斧凿声,人家不觉 失器物刀斧,七日霁,所失之物悉还其主,铛釜皆有 肥腻腥臊,见此棺俨然横据岸畔。

    唐人《辇下岁工记》:俗说:务本坊西门是鬼市,或风雨 曛晦,皆闻其喧聚之声。秋冬夜闻卖干柴,云是枯柴精也。又或中秋夜闻鬼吟:“六街鼓绝行人歇,九衢茫 茫空有月。”有和者云:“九衢生人何劳劳,长安土尽槐 根高。”

    《剧谈录》:咸通中,中牟尉李浔寓居圃田别墅,禀性刚 戾,不以鬼神为意,每见人衔杯酹酒,无不怒而止之。 一旦暴得风眩,方卧檐庑之下,忽有田父立于榻前 云:邻伍间欲来省疾,见数人形貌尪劣,服饰或青或 紫,后有矮仆,提酒两壶,相与历阶而上,左右妻孥悉 无所睹,谓浔曰:“尔常日负气,忽于我曹,至于醪醴之 间,必为他人爱惜。今有醇酎数斗,众欲遗君一醉。”俄 以巨盆满酌逼饮,两壶俱尽,床第衾稠,皆是馀沥。将 出,谓浔曰:“何似当时惜酒。”自兹百骸昏悴,如病宿酲, 寝瘵惙然,数月方愈。冯给事为郑州刺史,亲召李生 而说之。

    咸通四年秋,洛中大水,苑囿庐舍,靡不淹没。厥后香 山寺僧云:“其日将暮,见暴水自龙门川北下,有如决 江海,鼓怒之间,殷若雷震。有二黑牛出于水上,掉尾 跃空而进。众僧与居人凭高望之,谓城中悉为鱼矣。 俄见定鼎、长夏二门阴曀忽开,亦有青牛奋跃而出, 相去约有百步。黑牛奔走而回,向之怒浪惊澜翕然”, 遂低数丈,是夕飘溺尤甚,京邑遂至萧条,十馀年间, 尚未完葺。先是,皇城守阍者,白昼闻五凤楼中有人 歌云:“天津桥畔火光起,魏王堤上看洪水。”时郑相国 涯留守洛师,闻之以为妖妄。经月馀,从事宴罢夜归, 执烛者有火烬遗落,骑从才过,烟焰已高,救之不及, 遂烧其半。及潦将兴,谷、洛先涨,魏王“与月波”二堤俱 坏,乃明阍者之言。

    《通典》:“东夷马韩祭鬼神,立苏涂,建大木以垂铃鼓。”苏 涂,即塔也。

    《纂异记》:浮梁县令张某,即张君也。令见,召乞告,使者 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 浩大,未有所付,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直不 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 报答,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 峰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某昨 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足 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纵力不 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 能往者’。”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然后 直诣莲花峰,得幽径,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 茅堂,见道士隐几而坐,问令曰:“腐骨秽肉,魂亡神耗 者,安得来此?”令曰:“钟鸣漏尽,露晞顷刻,窃闻仙官能 复精魂于朽骨,致肌肉于枯骸,既有好生之心,岂惜 奏章之力。”道士曰:“吾顷为隋朝权臣,一奏遂谪居此 峰。尔何德于予,欲陷吾为寒山之叟乎?”令哀祈愈切, 仙官神色甚怒。俄有使者赍一函而至,则金天王之 书札也。仙官览书笑曰:“关节既到,难为不应。”召使者 反报曰:“莫又为上帝谴责否?”乃启玉函,书一通,焚香 再拜以遣之。凡食顷,天符乃降其上,署彻字。仙官复 焚香再拜以启之云:“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不顾 礼法,苟窃官荣,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百里之任, 已是叨居,千乘之富,复因苟得。今按罪已实,待戮馀 魂,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 纾刑宥过者,元门是宗。徇尔一甿,俄全弘化,希其悛 恶,庶乃自新。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书罪。”仙 官览毕,谓令曰:“大凡世人之寿,皆可致百岁。而以喜 怒哀乐,汨没心源,爱恶嗜欲,伐生之根。而又扬己之 能,掩彼之长。颠倒方寸,顷刻万变。神倦思怠,难全天 和。如彼淡泉,汨于五味,欲致不坏,其可得乎?勉导归 途,无堕吾教。”令拜辞举首,已失所在。复寻旧路,稍觉 平易。行十馀里,黄衫吏迎前而贺令曰:“将欲奉报,愿 知姓字。”吏曰:“吾姓锺,生为宣城县,脚力亡于华阴,遂 为阴冥所录。递符之役,劳苦如旧。”令曰:“何以免执事 之困?”曰:“但酬金。”天王愿曰:“请置予为阍人,则吾饱神 盘子矣。天符已违,半日难更淹留。”便与执事别,入庙 南柘林三五步而没。是夕,张令驻车华阴,决东归计, 酬金天王愿,所费数逾二万,乃语其仆曰:“二万可以 赡吾十舍之资粮矣,安可受祉于上帝,而私谒于土 偶人乎?”明旦遂东至偃师,止于县馆,见黄衫旧吏,赍 牒排闼而进,叱张令曰:“何虚妄之若是?今祸至矣,由 尔偿三峰之愿不果,俾吾答一饭之恩,无终悒悒之 怀,如痛毒螫。”言讫,失所在。顷刻,张令有疾,留书遗妻 子,未讫而终。

    《稽神录》:朱梁时,青州有贾客泛海,遇风,漂至一处,远 望有山川城郭,海师曰:“自顷遭风者,未尝至此,吾闻 鬼国在是,得非此耶。”顷之,舟至岸,因登之,向城而去。 其庐舍田亩皆如中国,见人皆揖之,而人皆不应。己 至城,有守门者揖之,亦不应入城室,人物殷富,遂至 其王宫,正值大宴,群臣侍宴者数十,其衣冠器用,丝 竹陈设之类,多如中国。客因升殿,俯逼王座以窥之。 俄而王疾,左右扶还,亟召巫者示之。巫云:“有阳地,使人至此,阳气逼人,故王病。其人偶来尔。无心为祟,以 饮食车马谢遣之可矣。”即具酒食,设坐于别室。王及 其群臣来祀,祝客据案而食。俄有仆夫驭马而至,客 亦乘马而归。至岸登舟,国人竟不见。复遇便风,遂得 归。

    《录异记》:“进士崔生自关东赴举,早行潼关外十馀里, 夜方五鼓,路无人行,唯一仆一驴而已,忽遇列炬呵 殿,旗帜戈甲二百许人,若节使行李,生映槐树自匿。 既过乃行,不三二里,前之队仗复回,又避之,然后徐 行,随之有一步健押茶担,其行甚迟,生因问为谁,曰: ‘岳神迎天官也。天官姓崔,呼侍御:秀才方入关应举, 何不一谒,以卜身事’?”生谢以无由自达,步健许侦之。 既及庙门,天犹未曙,步健约生伺于门侧,押茶担先 入。良久出曰:“侍御请矣。”遽引相见,欣喜异常,即留于 下处。逡巡,岳神至,立语便邀崔侍御入庙中,陈设帐 幄筵席,妓乐极盛。顷之,张乐饮酒,崔临赴宴,约敕侍 者祗待于生,供以汤茶所须,情旨敦厚。饮且移时,生 倦,徐行周览,不觉出门。忽见其表丈人颜色憔悴,衣 服蓝缕,泣而相问。生因曰:“丈人恰似久辞人间,何得 于此相过?”答曰:“仆离人世十五年矣,未有所诣。近作 敷水桥,神倦于送迎,而窘于衣食,穷困之状,迨不可 济。知侄与天官侍御相善,又宗姓之分,必可相荐,故 来投诚,愿为述姓氏。若得南山觜神,即粗免饥穷。此 后转迁,得居天秩,去离幽苦矣。”生辞以“乍相识,不知 果可相荐否,然试为道之。”言罢,复下处。侍御寻亦罢 宴而归,顾问久之,曰:“后年方及第,今年不就试亦得。 余少顷公事亦毕,即当归去。程期甚迫,不可久留。”生 因以表丈人所求告之。侍御曰:“觜神似人间遗补,极 是清资。敷水桥神,其位卑杂,岂可便得?然为试言之, 岳神必不相阻。”即复诣岳神道之。生潜近伺之,历历 闻所托,岳神果许之,即命出牒补署。俄尔受牒入谢, 迎官将吏一二百人,侍从甚整。生因出门相贺,觜神 沾洒相感曰:“非吾侄之力,不可得此位也。他后一转, 便入天司矣。今年地神所申,渭水泛溢,侄庄当漂坏 上下邻里,一道所损三五百家。已令为侄护之,五六 月必免此祸,更有五百缣相酬。”须臾,觜神驱殿而去, 侍御亦发岳神出送。生独在庙中,欻如梦觉。出门访 仆使,只在店中,一无所睹。于是不复入关,却回止别 墅。其夏渭水泛溢,漂损甚多,唯崔生庄独得免。庄前 泊一空船,水涸之后,船有“绢五百匹,生益信不虚复。” 明年果擢第矣。正宗王大卿《鄑说》

    《五代史王镕传》:“张文礼者,狡狯人也。镕惑爱之,以为 子,号王德明。镕已死,文礼自为留后,庄宗初纳之。后 知其通于梁也,遣赵故将苻习与阎宝击之。文礼家 鬼夜哭野河,水变为血,游鱼皆死。文礼惧,病疽卒。” 《稽神录》:“刘建封寇豫章,僧十朋与其徒奔分宁,宿澄 心僧院。初夜见窗外有光,视之见团火高广数尺,中 有”金车子,与火俱行,呕轧有声。十朋始惧,其主人云: “见之数年矣,每夜必出于西堂西北隅地中,绕堂数 周,复没于此。”以其不为祸福,故无掘视之者。

    福州城中有乌石山,山有大峰,凿三字曰“薛老峰。”癸 卯岁,一夕间大风雨,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 则薛老峰倒立,峰字返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转侧。其 年闽亡。

    舒州都虞候孙德遵者,其家寝室中铁灯檠,忽自摇 动,如人撼之。至明日,有婢偶至灯檠所,忽尔仆地,遂 卒。

    《录异记》:蜀朝庚午年夏,大雨,岷江泛涨,将坏京江。灌 口堰上夜闻呼噪之声,若千百人,死炬无数,大风暴 雨,火影不灭。及明,大堰移数百丈,堰水入新津江,李 冰祠中所立旗帜皆湿。导江令黄璟及镇静军同奏 其事,时新津、嘉眉水害尤多,而京江不加溢焉。 《茅亭客话》:“孙处士名知微,字太古,眉州彭山人也。因 师益”部,攻水墨。僧令宗俗姓丘氏。知微形貌山野,为 性介洁,凡欲图画道释尊像,则精心率意,虚神静思。 不茹荤饮酒,多在山观村院,终冬夏方能周就。尝寓 青城白侯埧赵村,爱其水竹重深,嚣尘不入,冀绝外 虑,得专艺学。知微画思,迟涩无羁束,有位者或求之 不动,即绝食托疾而遁。导江县有一女巫,人皆肃敬, 能逆知人事。知微素尚奇异,尝问其鬼神形状,欲资 其画。女巫曰:“鬼有数等,有福德者,精神俊爽,而自与 人交言;若是薄相者,气劣神悴。假某传言,皆在乎一 时之所遇,非某能知之也。今与求一鬼,请处士亲问 之。”知微曰:“鬼何所求?”女巫曰:“今道途人鬼各半,人自 不能辨之。”知微曰:“尝闻人死为冥官追捕,案籍罪福, 有生天者,有生为人者,有生为畜者,有受罪苦经劫 者。今闻世间人鬼各半,得非谬乎?”女巫曰:“不然。冥途 与人世无异,苟或平生不为不道事,行无过矩,有桎 梏及身者乎?今见有王三郎在冥中,足知鬼神之事, 处士有疑,请自问之。”知微曰:“敢问三郎鬼神形状,欲 资所画。”俄有应者曰:“今之所问形状丑恶怪异者,皆是魍魉辈神者,一如阳间尊贵大臣,体貌魁梧,气岸 高迈,盖魂魄强盛,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非同淫厉 之鬼尔。”知微曰:“鬼神形状,已得知矣,敢问鬼神何以 侵害于生人?”应者曰:“鬼神之事,人皆不知。凡鬼神必 不能无故侵害生人,或有侵害者,恐是土木之精,千 岁异物,血食之妖鬼也。此物犹人间之盗贼,若无故 侵害生人,偶闻于明神,必加侵害,亦不异盗贼之抵 于宪法尔。若人为鬼所害者,不闻乎为恶于隐者,鬼 得而诛之,为恶于显者,人得而诛之乎?”《知微》曰:“明神 祷之而求福,有之乎?”应者曰:“鬼神非人实亲,于德是 依,皇天无亲,亦唯德而是辅。凡有德者,不假祷祈,神 自福之。若素无德行,虽勤祷之,得福鲜矣。”知微曰:“今 冥中所重者罪是在何等?”应者曰:“杀生与负心耳,所 景奉者,浮图教也。”知微曰:“某之后事,可得闻乎?”应者 曰:“祸福之事,不可前告,神道幽秘,弗许预知也。”知微 曰:“今欲酬君,君欲希我何物?”应者曰:“望君济我资镪 数百千贯。”知微辞之。应者曰:“所求者非世间铜铁,为 者,乃楮货尔。”知微乃许之。应者曰:“烧时慎勿使著地, 可以薪艸荐藉之。向一处,以火爇不得搅剔,其钱则 不破碎,一一可达也。”遂依教,燔纸钱数百千贯。噫昔 汉世以前,未知幽冥以何为赂遗之物尔。

    《日下旧闻》:辽俗,戊夜各于帐内窗中掷丸于外,数偶 动乐饮宴数奇,令巫十有二人鸣铃执箭,绕帐歌呼。 帐内爆盐垆中烧地拍鼠,谓之“惊鬼。”

    《东轩笔录》:欧阳文忠公尝言:昔日夷陵从乾德泊舟 于汉江野岸中,夕后闻语言歌笑,男女老幼甚众,亦 有交易评议及叫卖果饵之声,若市井然,迨晓方止。 翌日,舟人问之,云:“闻声但不见人,而四瞻皆旷野,无 复踪路。”文忠乃步于岸,远望有一城基,近村而询之, 即曰古隋地也。

    《宋史王韶传》:“韶子采,字辅道,好学工词章,登第至校 书郎,忽若有所睹,遂感心疾,唯好延道流谈丹砂神 仙事。得郑州书生托左道,自言天神可祈而下,下则 声容与人接,因习行其术,才能什七八,须两人共为 乃验。外间讙传,浸淫彻禁庭。徽宗方崇道教,侍晨林 灵素自度技不如,愿与之游,拒弗许。户部尚书刘昺” 采外兄也,久以争进,绝还往。神降采家,使因昺以达, 采言其故,神曰:“第往与之言,汝某年月日在蔡京后 堂谈某事,有之否?”昺惊骇汗浃,不对。盖所言皆阴中 伤人者,乃言之帝即召采,风仪既高,又善谈论,应对 合上指。帝大喜,约某日即内殿致天神。灵素求与共 事,又弗许。或谓灵素但勿令郑书生偕,采当立败。即 白帝曰:“采父兄昔在西边,密与夏人谋反国。迟至尊 候神,且图不轨。”帝疑焉。及是日,采与书生至东华门, 灵素戒阍卒,独听采入帝斋,待敬洁。越三夕,无所闻, 乃下采大理。狱成,弃市,昺窜琼州。

    《异闻总录》:“绍兴庚午岁十一月,建昌新城县永安村 风雪大作,半夜村中闻数百千人行声,或语或笑,或 歌或哭,杂扰匆遽,不甚明了,莫不骇怪。而凝寒阴翳, 咫尺莫辨有胆者,开门谛视,略无所睹。明旦雪深尺 馀,雪中迹如兵马所经,人畜鸟兽之踪相半,或流血 污染,如此几十许里,入深山乃绝。”

    芝山,在城北一里,左右前后皆墓域,僧寺两庑,丛柩 相望,风雪阴雨,辄闻啾啾之声,盖鬼区也。绍兴十六 年,通判任良臣伯显丧子入寺,设水陆,夜未半,阖寺, 闻山下戏笑往来交相问劳。程祠部守墓,仆自支径 黄泥路口归,逢二人同行,厉声曰:“吾辈以寺中会集, 见召而往,汝何为者,而敢至此?”追逐欲殴之,仆奔窜, 适有篝火从寺出者,乃得脱。

    《昨梦录》:北俗男女年当嫁娶未婚而死者,两家命媒 互求之,谓之“鬼媒人。”通家状细帖,各以父母命祷而 卜之。得卜,即制冥衣,男冠带,女裙帔等毕备,媒者就 男墓备酒果,祭以合婚。设二座相并,各立小幡长尺 馀者于座后。其未奠也,二幡凝然直垂不动。奠毕,祝 请男女相就,若合卺焉。其相喜者,则二幡微动,以致 相合。若一不喜者,幡不为动且合也。又有虑男女年 幼,或未闲教训,男即取先生己死者,书其姓名生时 以荐之,使受教,女即作冥器充保母使婢之属。既已 成婚,则或梦新妇谒翁姑,婿谒外舅也。不如是,则男 女或作祟,见秽恶之迹,谓之男祥女祥鬼。两家亦薄 以币帛酬鬼媒,鬼媒每岁察乡里男“女之死者,而议 资以养生焉。”

    《鬼国记》:建康巨商杨二郎,本以牙侩起家,数贩南海, 往来十有馀年,累赀千万。淳熙中遇盗于鲸波中,一 行尽遭害,杨偶先坠水得免,逢一木抱之沉浮,自分 必死,经两日漂至一岛,舍而登岸,信脚行,俄入一洞, 其中男女杂沓,争来聚观,大抵多裸形而声音可辩, 认一妇人若最尊者,称为鬼国母,侍卫颇众,骇曰:“此 间似有生人气。”遣小鬟出探,则见杨遽走报母,令引 当前,问之曰:“汝愿住此否?”杨自念无计可脱,姑委命 逃。生应曰:“愿住。”母即分付鬟,为治一室,而使为夫妇约仅二年久,饮食起居与世间无异。尝有驶卒持书 至曰:“真仙邀迎国母,请赴琼室。”即命而出。自此旬日 或一月必往,其众悉从杨独处洞中,他日言于母,乞 侍行。母曰:“汝是凡人,欲去不得。”如是者累累致恳,忽 许之,飘然履虚,如蹑烟云。至一馆宇,优乐盘肴,极为 丰洁。主者占位而坐,鬼母导杨伏于卓帏,戒以屏息 勿动。移时宴罢,乃焚烧楮镪,渐次闻人哭声,审听之, 盖其妻子与姻戚也。杨从卓下出,唤家人名,皆以为 鬼物,交唾骂。唯妻泣曰:“汝没于大海,杳无消息。当时 发丧行服,招魂卜葬,今夕除灵,故设水陆做道场追 荐,何得在此?莫是别有强魂附托耶?”杨曰:“我真是人, 元不曾死,具道所值遇曲折,方信为然。”鬼母在外招 唤,继以怒骂,然不能相近,少顷寂然。杨氏呼医用药, 调补几岁颜状复始。

    《鬼国,续祀》福州福清海商杨氏,父子三人,同溺于大 洋,共附一木,遂漂坠鬼国中,烟火聚落,悉如人世。但 其人形躯枯悴,生理穷窭,每相报云:“去某州某县”赴 法会,则各有喜色,往往尽室以行,大率醉归,挟馀馔 分饷三杨赖以充饥。或数日不值,枵腹竟夕。居数年, 不堪鬼气薰蒸,父兄皆死,唯幼子存。一日,见飞符使 者从天而下,访问此子。众鬼谋曰:“使去则不可,若不 去,又已有他姓名,将奈之何?”或曰:“令随队而行亦可。” 戒杨瞑目勿开。既登涂,耳畔闻风雨波涛之声甚厉, 良久,脚履平地,见僧振铃咒食,众合掌尽入,引杨生 蔽身大树之上,时持食物出馈,忽振铃,群诵《大悲咒》。 杨少年时能之,自堕异域,已废亡,一听其声便能忆, 亦随口持讽,鬼不复相亲。会散扫迹,杨彷徨到晓往 来,见者指为猿猱,乃下树与人说本末,始认得夜来 法席正其家也。杨氏一门且疑且畏,妻亦不敢深相 认识。经日验其无他,方悲泣存问,积久渐复人色。 《齐东野语》:端平襄州之祸至惨也。先是郡厅相对有 雅歌楼,雄丽特甚。一日赵武仲方坐衙,忽睹楼中妓 女人物,杂遝宴饮。武仲怒,以为僚属置宴,略不避忌, 亟遣人觇之,则楼门扄𫔎甚严,凝尘满室,识者已疑 其不祥,章叔恭特为倅。一夕,坐中堂阅案牍,至夜分, 忽若有人自后呼之曰:“快去,快去,此地不久也。”心疑 之而未深信。越月而乱作,益知祸患有定数,鬼神固 已先知矣。此事皆叔恭得之目击云。

    《番禺杂记》:“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 之,多得异物。”

    《括异志》:嘉兴府周大郎,每卖香时,才与人评直,或疑 其不中,周曰:“此香若不好,愿出门,当逢恶神扑死。”常 以此誓为词。淳祐年间,忽一日过府后桥,如逢一物 绊倒,众即扶持,气已绝矣。

    《睽车志》:“葛森先初在长山,乘虎使鬼,无处不至。 南蛮俗尚巫鬼,大部落有大鬼,主百家。又置小鬼,主 一姓。”

    《武进县志》:“宋华侨者,晋陵冠族,事俗祷,颇通鬼神。常 梦与共飨醊卧觉则醉吐狼籍。神每有遣使前后十 数,稍稽违便受谴。侨忿患,遂入道,于鬼事渐息。仙真 来游,始亦止是梦,积年乃夜中形见。裴清灵、周紫阳 至,皆使通传旨意于长史。而侨性轻疏,多漏说冥旨 被责,仍以杨君代之。侨后迁江城县令,家因居焉。今” 江城诸华,皆其苗裔也。

    《金史杨伯雄传》:海陵篡立数月,伯雄迁右补阙,改修 起居注。海陵锐于求治,讲论每至夜分,尝问鬼神事。 伯雄进曰:“汉文帝召见贾生,夜半前席,不问百姓而 问鬼神,后世颇讥之。陛下不以臣愚陋,幸及天下大 计,鬼神之事,未之学也。”海陵曰:“但言之,以释永夜倦 思。”伯雄不得己,乃曰:“臣家有一卷书,记人死复生。”或 问冥官何以免罪,答曰:“汝置一历,白日所为,暮夜书 之。不可书者,是不可为也。”海陵为之改容。

    《辍耕录》:暨阳之南门桥军人张旺者,人咸称之曰“张 牌。”素凶狠无赖,尝夜盗城西田父菜,被执,濡其首,溺 池而释之,以故恨入骨髓,每思有以为报而未能。一 夕宿火瓦罂,往烧其家,道由观沟,时月色微明,画师 吴碧山尚未寝,偶闻步履声,穴窗窥之,见张前行而 殇鬼百数踵其后,饭顷又闻步履声,复窥之,则张回 而青衣童子二人前导焉。吴甚惊怪,盖张乃吴常所 厚善者。诘旦往叩张,张初不承,及语之审,因以前事 告,且曰:“我实欲毁其室,以快所愤。因念冤冤相报,无 有了时。”遂弃火归,他无见也。吴乃告以其详,张大感 悟曰:“一念之顷,可不谨哉!”即舍族出家,人又咸称之 曰张道人。后竟得道云。此在至正五“年事也。”

    《琅嬛记》:一人畏鬼,夜忌野行。应元晓之曰:“天下之可 见处,则人物,不可见处,皆鬼神也,故有幽明之别。使 鬼神而无乎,则虽旷野更深,亦何必有;使鬼神而有 乎,则身之左右前后,白昼之中,无非鬼神也。汝不见 所谓箕仙者乎?此亦鬼也。甫焚符诵咒,随感而至,岂 择野外乎?故君子不懈惰于暗室,不矫饰于广坐。庄” 生有云:“无人非,无鬼责”,正谓是也。子苟正心修行,则鬼神方敬畏子而不暇,其敢犯子而子顾畏之乎?其 人大悟,自后恒丙夜野外独行,至不必灯火。

    《龙兴寺记》:圣祖幼时,与群牧儿戏,以车辐版作平天 冠,以碎版作笏,令群儿朝之,望见俨然王者,杀小犊 煮食之,犊尾插入地诳主者曰:“陷地裂去矣。”主者拽 尾转入地中,真以为陷也。埽梵宇,以帚击伽蓝像,令 缩足起,待我埽即缩起。佛前烛鼠伤,责伽蓝不管,书 其背曰:“发去三千里。”其晚,僧梦伽蓝辞行曰:“何也?”曰: “当世主遣发三千里矣。”明早,僧视伽蓝背有字,追问 之,圣祖曰:“戏耳。”令释之。晚又梦伽蓝来谢江淮讹言 接新天子。圣祖立于《仆碑》石龟背上,望之,石龟行十 数步。

    《皇明录》:“太祖时有来奏者,野有暮持火者数百,候之 倏然而灭。闻井有汲者,验之无迹。俄而呻吟于风雨 间,日悲号于星月。有时似人白昼有应人而投石,忽 现忽隐,现之则一体如人,隐之则寂然杳然。或祟人 以祸,或佑人以福。斯数状昭昭然,皆云鬼神而已。臣 不敢匿,谨拜手以奏。”时傍人乃曰:“是妄诞耳。”帝谓之 曰:“尔何知其然哉?”对曰:“人禀天地之气而生,故人生 于世,少而壮,壮而老,老而死。当死之际,魂升于天,魄 降于地。夫魂者,气也,既达高穹,逐清风而四散。且魄, 骨肉毫发者也,既仆于地,化土而成泥。观斯魂魄,何 鬼之有哉?所以仲尼不言者,为此也。”帝曰:“尔所言者, 将及性理而未为是,乃知肤耳。其鬼”神之事,未尝无 甚显而甚寂。所以古之哲王立祀典者,以其有之而 如是,其干显寂之道,必有为而为。且前所奏者,其状 若干,卿云无鬼神,将无畏于天地,不祭祀于祖宗,是 何人哉?今鬼忽显忽寂所在,其人见之,非福即祸,其 千态万状,呻吟悲号,可不信有之哉?

    《庚己编》:陆容居吴之娄门下。“正德丙寅春,一日薄暮, 容倚门独立,闻隔岸汹汹,若有兵甲声。已而有数千 百人,自腰以上不可见,腰以下所可见,皆花缯缴股, 其行甚疾。容大惊呼,其家男女老幼毕出,皆见之,逾 时过始尽。”是岁崇明海寇钮东山作乱,奏调京军及 诸卫兵讨之,岁馀乃罢,官帑为之一空。容所见盖兵 象也。

    《玉芝堂说荟》:“万历甲辰,厚载门外皇城一带墙下,忽 影出城郭山川、树木人物诸状。有铁骑数百临城,城 上皆竖旗帜,与画图无异,移时乃灭。”

    《六道集》博山能仁寺。崇祯间,无异和尚已往。时有檀 越至山,请僧施食,令一沙弥事香烛,被鬼执缚于台 下,口鼻涎沫俱出,空中有一人云:“此沙弥不清洁,众 鬼欲缚至桅竿上,我乃劝止。然汝等向来施食皆不 至诚,诸鬼俱不得食空回。又汝等每在弥勒阁学焰 口经咒,或赤体,或尸卧,念诵真言,不如法,折福获罪” 云云。僧问曰:“汝是何人?”答曰:“我是某长老,今住在西 禅堂后,为守护此丛林故也。”次晚一僧自发诚心施 食,空中复曰:“今晚鬼众略得小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