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三 栾城集 卷第十四
宋 苏辙 撰 宋 郎晔 注 景乌程张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卷第十五

栾城集卷第十四

  诗八十五首

   次韵王荐推官见𭔃

可怜衰病孰为媒私喜邻邦得俊才玉案愧无酬锦

绣木𤓰𨚫用报琼瑰风流似欲传诸谢格律犹应学

老梅始信山川出才士扁舟新自宛溪来荐宣人也

   郭尉愿惇夫以琳上人书诗为示次韵

勉强冠裳四十馀同官早岁亦山居朝来过我三竿

日䄂有幽僧数𥿄书家住一㕓何计反官供五斛未

应无闻渠秋后来相访脱粟藜羮只自如

   次韵汪琛监簿见赠

连宵暑雨气如秋过客不来谁与游赖有澹台肯相

顾坐令彭泽未能休琴踈不办弹新曲学废谁令致

束脩惭愧邑人怜病懒共成淸净劝迟𭻍

   周昉画美人歌

深宫美人百不知饮酒食肉事游嬉弹丝吹竹舞罗

衣曲终对镜理鬓眉岌然髙髻玉(⿰钅义)-- 钗垂𩀱鬟窈窕萼

叶㣲宛转踯躅从婴儿𠋣楹俯槛皆有姿拥扇执拂

知从谁瘦者飞燕肥玉妃俯仰向背乐且悲九重深

逺安得窥周生执笔心坐驰流传人间眩心脾飞琼

小玉云雾帏长风吹开忽见之夣魂淸夜那复追老

人衰朽百事非展卷一𥬇亦胡为特付少年良所冝

   病中郭尉见访

偶成三日寒兼𤍠知是多闻力未全却问药王求妙

剂惭非摩诘巳虚圆劳公强说脩行渐顾我方为病

垢纒应是床头有新酒欲邀佳客故𭻍连

   病后

一经寒𤍠攻骸骨正似兵戈过室庐柱木支撑终未

穏筋皮收拾乆犹踈芭蕉张王要湏朽云气浮游毕

竟虚赖有衣中珠尚在病中㸃检亦如如

   复病三首

    其一

病作日短至病消秋气𥘉山深足氛瘴俗俭少肴𬞞

药乱曽何𥙷心安当自除朝庭闵流落巳是

    其二

寒作埋冰雪𤍠攻投火汤今生那有此宿业未应亡

委顺一无损力争徒自伤颓然付一榻是处得清凉

    其三

一病五十日复尔当解官不才归亦乐无食去犹难

黾勉人应𥬇低徊巳意阑旧师摩诘老把卷静中㸔

   送琳长老还大明山

身老与世踈但有世外縁五年客江西扫𮜿谢往还

依依二三者示我马祖禅身心忽明旷不受垢污纒

偶成江东游欲别空凄然縁散众亦去飘若风中烟

高安三长老去之甚熟别后文老去洞山聦老与圣寿全老化去华阳本荒邑缁素

明星悬偶然得老尉旧依育王山琏公善知识不见

十九年我昔未闻道问以所入门告我从信入授我

普眼篇冉冉百尺松起自一寸根南归髪尽白尺书

今始传不知邻邑中乃有门人贤百里走相访触𤍠

汁雨翻怀中出诗卷淸绝如断蝉我⿺辶商病寒𤍠气力

才绵绵空斋黙相向欲语不能宣永暇答佳意归锡

锵金环空有维摩病愧无维摩言

   病退

冷枕单衣小竹床卧闻秋雨滳心凉此间本净何湏

洗是病皆空岂有方示疾维摩元自在放身南岳离

思量病根欲去真源在昨夜夣游何有乡

   病后白髪

枯木自少叶不堪经晓霜病添衰髪白梳落细丝长

筋力从凋朽肝心罢激昻𫝑如秋后雨一度一凄凉

   答琳长老寄幽兰白木黄精三本二绝

    其一

谷深不见兰生处追逐㣲风偶得之解脱清香本无

染更因一嗅识真知

    其二

老僧似识众生病乆在山中养药苗白术黄精远相

𭔃知非象马费柔调

   次韵侯宣城题叠嶂楼

小邑来时路宣城最近邻楼台百年旧花竹一畨新

豋覧春深日凝思病后身何时对樽酒重为洗埃尘

   𥘉闻得校书郎示同官三绝

    其一

读书犹记少年狂万卷纵横晒腹囊奔走半生头欲

白今年始得校书郎

    其二

百家小邑万重山惭愧斯民爱长官粳稻如云梨𬃷

熟暂留聊复为加飡

    其二

病后浊醪都少味老来欢意苦无多临行寂寞空相

对不作新诗柰客何

    绩溪二咏

   豁然亭

南㸔城市北㸔山每到令人意豁然碧瓦千家新涡

雨青松万壑正生烟经秋卧病闻斤响此日豋临负

酒丹径请诸君作佳句壁间题我此诗先

   翠眉亭

谁安双岭曲弯弯眉𫝑低临户牖间斜拥千畦铺溁

水稍分八字放遥山愁霏宿雨峰峦湿𥬇卷晴云草

木闲忽忆故乡银色界举头千里见苍颜

   辞灵惠庙归过新兴院书其屋壁

来时稻叶针锋细去日黄花黍粒麄乆病终惭多厂

政丰年犹喜慰耕夫青山片片添红叶渌水星星照

须东观校雠非老事眼昏那复竞铅朱

   郭尉惠古镜

凛如秋月照虚空遇水留形处处同一瞬自成千亿

月精神依旧满胸中俗言以镜予人损巳精神故解之云

   歙县岁寒堂

槛外甘棠锦绣屏长松何者擅亭名浮花过眼无多

日劲节凌寒尽此生暗长茯苓根自大旋收金粉气

尤清长官不用求琴谱但听风声作弄声

   邵武游氏老人三淸堂紫芝

黒龟赤鳯早逢师白髪苍颜老不衰丹鼎一凡深自

秘紫芝三叶却先知烟薫晴日云容薄色凝秋霜玉

性奇何日刀圭救羸病尽芟荆𣗥种交梨

   神宗皇帝挽词三首

    其一

稽古尧无作勤邦禹有功政新天地力事攺汉唐风

礼乐寰中盛梯航海外通华封徒有诵龙御忽乘空

    其二

承平终不处付托重艰难统接神孙正人依圣母安

桥山封剑佩原庙见衣冠万国纒哀处髙阳桧柏寒

    其三

取士忘䜹贱量书废𥨊兴刍言本何益玉殿最先豋

日角依俙想尧言涕泗称龙髯远莫及零泪冻成冰

   舟过严陵滩将谒祠豋台舟人夜解及明巳

   远至桐庐望桐君山寺漂𣺌可爱遂以小舟

   游之作二绝

    其一

扁舟匆草出山来惭愧严公旧钓台舟子未应知此

恨夣中飞楫定谁催

    其二

严公钓瀬不容㸔犹喜桐君有故山多病未须寻药

录从今学取衲僧闲

   沂潮二首

    其一

潮来海若一长呼潮去萧条一吸馀𥘉见千艘委泥

土忽浮万斛沂空虚映山少避曾非乆借𫝑前行却

自如天地尚遭人意料乘时使气定麄踈

    其二

疋练萦回出海门黄泥先变碧波浑𥘉来似欲倾沧

海正满真能倒百源流枿飞腾竟何在扁舟聛睨乆

仍存自惭不作山林计来往终随万物奔

   赠王复处士

候潮门外王居士平昔交游遍海涯本种杉松为老

计晩将亭榭付邻家为生有道终安隐好事来游空

叹嗟犹有东牟旧诗飬忻然对客展龙蛇王君旧有园亭子雠

兄名之日种徳其亭项以贫故鬻之矣

   张愓山人即昔所谓惠思师也余旧识之于

   京师忽来相访茫然不复省徐自言其故戏

   作二小诗赠之

昔日髙僧今白衣人生变化定难知故人相见不相

识空怪解吟无本诗

听诵长江近章句喜逢澄观巳冠巾醉吟挥弄清湖

水谁信从前戒律人

  次韵子瞻送杨杰主客奉诏同髙丽僧逰钱塘

人言长安远如日三韩住处朝日赤飞帆走马入齐

梁却渡呉江食呉橘玉门万里唯言九行人泪堕阳

关酒佛法西来到此闲遍满曽如屈伸手出家王子

身心虚飘然渡海如过渠逺来欲见倾盆雨属国真

逢戴角鱼至人无心亦无法一物不见谁为敌东海

东邉定有无拍手𥬇作中朝客

   寄龙井辩才法师三绝并叙

 辄自绩溪𮐃恩召还将自宣城沿大江以归家兄

 子瞻以书告曰不如道歙溪过钱塘一观老兄遗

 迹辄用其言既至呉中迫于水涸不能乆𭻍十月

 八日游上天笁子瞻昔与辩才师相好今隔南山

 不得见乃作一小诗以寄之

我兄教我过东呉遗墨山间无处无忽报冬潮催出

堰俗縁深重道心麄

山色青⿱冝八 -- 𡨋叶未红湖光凝碧晓无风行穷上下两天

笁望㫁南山龙井龙

井水中藏东海鱼侧盆翻雨洗凡夫隔山欲共公相

见莫道从来一滳无

   元绛参政挽词

呉越朝天功在民当年卿相亦仁人曽孙终与元丰

政故老犹知异代因吏治淸明开白日文词俊发吐

青春邺都从事堂中客涕洒髙原柏子新

   过王介同年墓

平生使气坐生风徐扣方知学有功应奉读书无复

忘虞翻忤物目甘穷埋根射策乆弥奋投老为邦

莫攻坟木未湏惊巳拱少年我亦作衰翁昔与中甫同登制科

仆年最少今巳老矣

   将游金山𭔃元长老

麄砂施佛佛欣受怪石供僧僧不嫌空手逺来还要

否更无一物可増添

   元老见访𭻍坐具而去戏作一绝调之

石霜旧夺裴休笏坐具只今君自𭻍留放书房还会

否受降曽不费戈矛

   元老和示小诗自谓非战之罪复作一绝并

   坐具还之

请君却领弥天具不欲终收䧟虎名莫道昏沉非战

罪何如不战屈人兵

  子瞻与长老择师相遇于竹西石塔之间屡以

   绝句赠之又𭻍书邀辄同作遂以一绝继之

逺老陶翁好弟兄虎溪庐阜乆逢迎何湏更要经平

子清议从来贵士衡

   髙邮赠别杜介供奉

淮南鱼米年年贱直便归休无俸钱锦背图书何益

事尘生弦筦正参禅逢人未废一樽酒送客长随百

里船世上得如君自在不须开府事开邉岁先去年迭家兄子

瞻至高邮今年复𭻍此相别

   答王定国问疾

五年窜南荒顽质不伏病吸淸吐浊秽气练骨随劲

澹然乆忘归寂寂就遐屏国恩念流落牵挽𢌿邻境

 舟溯长江藤鞋过重岭峡深茑萝恶山崄崖石横

 台夏𥘉发氛雾秋愈盛菘薤食有时豚羔讵曾省

 开讼氓入日晏鸯舌竞肝脾得寒𤍠冰炭迫晨暝

 医固空踈蛮觋剌麄猛老妻但坐哭遗语未肯听

 子亦在床一卧昏不醒思归未可得即死付前定

 如性终在冉冉歳将冷箸骸稍轻安冠服强披整

 方厌苓术日食禁醪茗髪衰乱随⿰木莭 -- 栉骨瘦空㸔影

簿书勉复亲环玦非所请马老固伏𭬒槎流旧安井

凌兢就轻车邂逅出脩绠此生诚梦幻俛仰成吊庆

故人枉新诗万里慰孤耿赏音我非旷斵鼻君真郢

南迁昔所同卧疾今亦并远行信由天未死庸非命

归舟正飘兀斋舎念淸净作书附鸿翼去路瞻斗柄

闸水渐安流呉音未全正一樽对淸言及此冬夜水

   和子瞻次孙觉谏议韵题邵伯间上斗野亭

   见寄

扁舟未遽解坐待两闸平浊水污人思野寺为我淸

昔游有遗咏枯墨存髙甍故人独末来一樽谁与倾

北风吹㣲云莫寒依月生前望邦沟路却指鐡瓮城

茅檐卜兹地江水供晨烹试问东坡翁毕老㡬此行

奔驰力不足隐约性自明早为归耕计免惭老僧荣

僧荣斗野主人也子瞻将卜居丹阳蒜山下此亭正当㷌路故云尔

   次韵子瞻题泗州监仓东轩二首

局舆袅袅渡浮梁吏隐知君𭔃一仓十里游㸔飞皂

盖小轩相对有壶桨淸宵往往投车辖永日霏霏散

篆香留滞淮南乆仍乐莫年何意复为郎

万斛尘飞日为霾无心退食自成斋梅生红粟𥘉迎

腊鱼跃银刀正出淮卧病空㸔帆度碛诵诗犹记雪

填階夹河南北俱形胜且借髙城作两崖

   答颜复国博

岁晩河水留画船一轩脩竹喜萧然诗词温厚新成

格道论精㣲近入椫病后不胜清醑酽别时仍得旧

书传欲成古史须咨考陋巷何因接尺椽

   次韵王定民宣德

彭城寺壁㸔诗来颜氏瓢樽偶共开茅屋未完先凿

沼竹林成后想冝梅新诗妙绝难为继髙论㣲低得

共陪第一词人生不识兹行尚喜揖君才

   河冰

扁舟多艰虞与我平日𩔗𥘉乘滂洋流旋渉冻浅地

日西阴风作夜半流澌至悄然孤寂枕觉此凝冽气

河声噤不喧灯花结复坠忽来触舟去声与裂帛似

平明发窗扉吏卒疆未起奔腾阵马过汹涌晴云驶

纷纷散环玦卷卷浮席𬒳汇流忽腾蹙曲岸相撑抵

欹危起丘山汗漫接州沚连艘恣凌𫐆千槌竞纷委

刚强𥘉悍顽溃散终𬒳靡扫除就虚旷沿沂弄清泚

我行无疾除乘流得坎止偶然迫还期愧此堕十指

阴阳有定数开塞亦常理穷冬治舟行嗟此岂天意

   复赋河冰四绝

客心凛凛怯寒冰拥褐无言夜漏深河伯似知归意

速风号西北故相禁

春来归夣剧飞凫夜半流澌拥舳舻似胜去年彭蠡

口雪封庐岳浪翻湖

朝来县令借长船仍遣千夫上下牵不惜琼瑶分众

手贪㸔云片满河堧

轻纨破碎佩环流颠倒锵鸣乱触舟解绋投篙曾不

顾不知何处拥汀洲

   河冰稍解喜呈王⿺辶商

𭻍滞江湖白髪生西归犹苦冻峥嵘春风未到冰先

解河水𥘉深船自轻去国偶然经昼夣逢人稍欲问

都城羁鸿共有成行喜双鲤应将尺素迎

   河冰复结复次前韵

懊恼河冰散复生徂年近巳失峥嵘身𭻍短舫厌厌

睡目送飞鸿一一轻引繂低徊疑上坂打凌甚苦辛

攻城东风怜我归心速稍变杨梢百里迎

   题南都𭻍守妙峰亭欲

我豋妙峰亭欲访德云师春阳𬒳原野濉涣含流澌

未复桃李色稍增松桂姿孑夫东来樯冉冉将安之

万物委天运此身免奔驰怅然懐旧游一丘覆茅茨

淸冷乆沮洳文雅空颓隳提𢹂二三子醉倒春风吹

不见妙峰处安知德云期南迁乆忘反有获空自知

归来览新构恍然发深思逺行极南海此地𥘉不移

酌我一斗酒尽公终日嬉德云非公欤相对欲无词

   次韵发运路昌衡淮南见山堂

叠石𥘉成得赐环未应苔藓上苍颜据鞍华岳旌旄

里回首淮山梦想间烽火日传西塞静丘陵应伴壮

心闲终南太白皆公有肯向庭中更作山

   送戴朝议归蜀中

岷山招我早归来劔阁横空未易回北叟忽惊𫛸𫛞

晩西辕欲及海棠开避仇赋客亲耕来因乱诗翁著

酒杯但爱江山无一事为言父老莫相猜

   后省𥘉成直宿呈子瞻二首

掖垣𥘉罢斧斤响栋宇犹闻松桂香江海暂来俱野

客云霄并直愧华堂月明似与人烟逺风细㣲闻禁

漏长谏草未成眠未穏始知天上极淸凉

射䇿当年偶一时对床夜雨失前期庐间还往无多

地梦里追寻亦自疑螭墨屡干朝巳乆囊封希上出

犹迟茅檐半破松筠老归念萧然欲语谁

   次韵子瞻送陈睦龙图出守潭州

海上石桥馀折栋大舶记君过鐡瓮东行万里若乘

空老蜃长鲸应入鞚波摇风卷卧不起免教髀肉鞍

磨痛归来过我话艰苦惊汗津津尚流汞海涯风物

画成图错落天呉兼紫鳯至今想象隔人事往往风

涛吹画梦长沙欲往厌飞楫幸有千兵作迎送文章

淸逸世少比科第峥嵘声自重远行屡屈众所叹出

祖谁攀车故动明朝鼓角背王城莫听单于吹晓弄

子雍其使三韩辙时在南都见奉往返故此诗言之

   送千之侄西归

京洛东游岁月深相逢𥘉喜解㣲吟梦中助我生池

草别后同谁饮竹林文字成家怜汝在风流似旧慰

人心便将格律传诸弟王谢诸人无古今

   驾幸亲贤宅赠随驾诸公

日日南风夜气烦一声鸣跸万人㸔禁沟飞水淸黄

道凉殿分冰遍从官急雨未成昏观阙㣲飊稍觉泛

和銮相㸔挥汗尘埃裹散髪何人旧不冠

   次韵子瞻饮道者院池上

雨气凉侵殿河流渗入池黄粱瀹鱼子白酒㵼鹅儿

风细𥘉生䄂尘淸免污眉郊行不意得拂壁㸔题诗

   答孔平仲惠蕉布二绝

裘葛终年累巳轻薄蕉如雾气尤淸应知浣濯衣棱

败少助晨趋萃蔡声

灯笼白葛扇裁纨身似山僧不似官更得双蕉缝直

掇都人浑作道人㸔

   次韵朱光庭司谏喜雨

焦枯连夏火洗濯待秋霖都邑沟渠净郊原黍豆深

流膏侵地轴晴意动风琴谁似臣居易先成喜雨箴

   次韵光庭省中书事

放浪江湖乆惰慵安排谁置从官中麄踈空与延和

对开纳𥘉还正观风二鄙兵销真帝力四方雨足自

天功时将一勺倾沧海漫使人知逹四聦

   送张恕朝奉南京莶判二首

⿱解虫 -- 蟹呉柑𥘉著霜梁园官酒试羔羊老如计相非无

齿淸似留候未却粮杖履梢通賔客过殽𬞞要遣子

孙尝诏书委曲如公意幕府新除朱绂郎

朱绂寒家罢倚门𭻍都无事最冝亲下车趋走惊邻

舎决狱平反慰老人相见只今多邂逅旧游他日半

埃尘何年重起扁舟兴会作东湖十日賔

   送贾讷朝奉通判眉州

归念长依落日邉壶浆今见逆新官声传巳觉讴歌

遍身到前知政令寛民病贤人来巳暮时平蜀道木

无难明年我欲脩桑梓为赏庭前荔子丹眉州倅𠫊归有荔支

二株甚大

   次韵黄庭坚学士狌毛笔

不悟身邉一斗红圣贤随世亦时中何人知有中书

巧䌸送能书陈孟公

   李诚之待制挽词二首

脱遗章句事经纶满腹龙蛇自屈伸南驾威声传绝

域西征旧恨失奸臣空𭻍谏䟽惊颓靡终托诗词话

苦辛直气如云未应尽一双嗣子亦骐𬴊

济南风物在西湖湖上逢公𥘉下车谈𥬇樽前伏齐

虏旌旗门外听除书一封未奏先焚草三黜归来便

种𬞞泪落西堂歌酒地杉松空见岁寒馀

   司马温公挽词四首

白髪三朝旧青山一布衾封章𭻍帝所德泽在人心

未起讴吟切来归故托深杨公不乆住天意定难忱

   又

决䇿传贤际危言变法𥘉纷纷㸔往事一一验遗书

富贵终何有清贫只自如西州不忍过行哭便回车

   又

区区非为巳恳恳欲亡生力尽心终在身忘𫝑亦成

遗民抛劔㦸故老半公卿魏丙生前友俱传汉相名

   又

少年真狷浅射䇿本麄踈欲广忠言地先收众弃馀

流离见更化邂逅捧除书赵孟终知厥他人恐骂予

   送表弟程之元知楚州

与君外兄弟𥘉如一池鱼中年云雨散各异涧谷居

客舎复相从语极长欷歔青衫奉朝谒白髪惊晨梳

百年不堪把一樽欢有馀淸言我未厌昨夜闻除书

淮南旱巳乆疲民食田𬞞话发上供米仍䟽古邘渠

要湏贤使君均此积岁储径乘两桨去不待五马车

别离难重陈劳徕不可徐政成得召节岁晩当归欤

   送王震给事知蔡州

朝廷入忘返冠盖如云屯贤哉贵公子独以民社言

西台出命书落笔波涛翻东台典封驳坐惜日月奔

试剧得上蔡髙卧强东藩旱岁独多麦时雨如倾盆

铃轩省鞭抶幕府多壶樽逡巡文字乐斥去簿领烦

赐环行当至坐席恐未温三槐日成阴富贵属曽孙

   送王廷老朝散知虢州

满腹贮精神触手会众理一废十五年直坐才多尔

我昔游宋城忆始识君子簿书填丘山賔客乱蜂蚁


出寻城下宅屡屣床前履清谈如锯木落屑纷相委

解頥自有乐置酒姑且止逡巡破黄封婉娩歌皓齿


风髙熊正白霜落⿱解虫 -- 蟹𥘉紫夜阑意未厌河斜客忘起

归来笑僮仆𤍠醉未曾尔江湖一流荡欢意日颓弛

西还经旧游相逢值新喜诏催西州牧门有朱轓柅


都城挽不住山贼近方侈提刀索崖谷援桴动闾里


居家百无与王事非有巳何日却休官复饮梁王市


   送鲁有开中大知洛州次子瞻韵

仲连虽不仕而非绮与园逡巡𥬇谈间屦解战鬬蘩

子敬识二孙长揖鼓鼙喧意气感周郎振䇿起江村

二贤继英风千载为髙门曾孙事仁祖风义夙所敦

台阁馀故事父老称遗言白髪识公子十载友元昆

婆娑乆不试俛仰色逾温五马忽嘶鸣朱轮夹征轩

旌旄隔河至部曲㡬人存铜虎不可留刍狗行当燔

秋潦决河防遗𥠖化惊魂忧心念千里何暇把一樽

西城叩门别南风吹帽翻嗟我限出谒未敢逾短垣

新晴水尚壮想见民惊奔安得万丈堤止此百里浑

姑尔救一境谁当理其源百闻贵一见尺书为我论

栾城集卷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