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七 朱子语类 卷九十八 卷九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语类卷九十八
  张子书之一凡入近思者为此卷
  张横渠语录用关陕方言甚者皆不可晓近思录所载皆易晓者
  问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曰此张子所谓虚空即气也葢天在四畔地居其中减得一尺地遂有一尺气但人不见耳此是未成形者问虚实以阴阳言否曰以有无言及至浮而上降而下则已成形者若所谓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即是气之查滓要之皆是示人以理道夫○第一卷
  升降飞扬所以生人物者未尝止息但人不见耳如望气者凡气之灾祥皆能见之如龙成五色之类又如昔人有以五色线令人暗中学辨三年而后辨得因论精专读书○德明
  问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言机言始莫是说理否曰此本只是说气理自在其中一个动一个静便是机处无非教也教便是说理又曰此等言语都是经鍜链底语类熟念细看义刚
  问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旧闻履之记先生语云游气纷扰当横看阴阳两端当直看方见得是否曰也似如此只是昼夜运而无息者便是阴阳之两端其四边散出纷扰者便是游气以生人物之万殊某常言正如面磨相似其四边只管层层撒出正如天地之气运转无已只管层层生出人物其中有麄有细故人物有偏有正有精有粗又问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此是言一气混沌之初天地未判之时为复亘古今如此曰只是统说只今便如此问升降者是阴阳之两端飞扬者是游气之纷扰否曰此只是说阴阳之两端下文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此正是说阴阳之两端到得其感遇聚结为雨露为霜雪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以下却正是说游气之纷扰者也问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两句欲云虚实动静乘此气以为机阴阳刚柔资此气以为始可否曰此两句只一般实与动便是阳虚与静便是阴但虚实动静是言其用阴阳刚柔是言其体而已问始字之义如何曰只是说如个生物底母子相似万物都从这里生出去上文说升降飞扬便含这虚实动静两句在里面了所以虚实动静阴阳刚柔者便是这升降飞扬者为之非两般也至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此两句便是例疑是说生物底则例字
  问无非教也都是道理在上面发见曰然因引礼记中天道至教圣人至德一段与孔子予欲无言一段天地与圣人都一般精底都从那粗底上发见道理都从气上流行虽至粗底物无非是道理发见天地与圣人皆然
  问游气纷扰一段是说气与理否曰此一段专是说气未及言理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此言气到此已是查滓麄浊者去生人物葢气之用也其动静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此说气之本上章言气坱然太虚一段亦是发明此意因说佛老氏却不说著气以为此已是查滓必外此然后可以为道遂至于绝灭人伦外形骸皆以为不足恤也
  游气阴阳阴阳即气也岂阴阳之外又复有游气所谓游气者指其所以赋与万物一物各得一个性命便有一个形质皆此气合而成之也虽是如此而所谓阴阳两端成片段滚将出来者固自若也亦犹论太极物物皆有之而太极之体未尝不存也
  阴阳循环如磨游气纷扰如磨中出者易曰阴阳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此阴阳之循环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此游气之纷扰也闳祖
  循环不已者乾道变化也合而成质者各正性命也譬之树木其根本犹大义散而成花结实一向发生去是人物之万殊贺孙
  问游气阴阳曰游是散殊比如一个水车一上一下两边只管滚转这便是循环不已立天地之大义底一上一下只管滚转中间帯得水灌溉得所在便是生人物之万殊天地之间二气只管运转不知不觉生出一个人不知不觉又生出一个物即他这个斡转便是生物时节道夫
  问游气纷扰生人物之万殊曰游气是气之发散生物底气游亦流行之意纷扰者参错不齐既生物便是游气若是生物常运行而不息者二气初无増损也
  问游气莫便是阴阳横渠如此说似开了曰此固是一物但渠所说游气纷扰合而成质恰是指阴阳交㑹言之阴阳两端循环不已却是指那分开底说葢阴阳只管混了辟辟了混故周子云混兮辟兮其无穷兮端䝉
  横渠言游气纷扰季通云却不是说混沌未分乃是言阴阳错综相混交感而生物如言天地氤氲其下言阴阳两端却是言分别底上句是体下句是用也端䝉
  游气纷扰是阴阳二气之緖馀循环不已是生生不穷之意
  叔器问游气一段曰游气是里面底譬如一个扇相似扇便是立天地之大义底扇出风来便是生人物底义刚
  问阴阳游气之辨曰游气是生物底阴阳譬如扇子扇出风便是游气义刚
  问游气阴阳曰游气是出而成质曰只是阴阳气曰然便当初不道合而成质却似有两般可学
  横渠言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说得似稍支离只合云阴阳五行循环错综升降往来所以生人物之万殊立天地之大义端䝉
  横渠谓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此数句是从赤心片片说出来荀扬岂能到士毅
  赵共父问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曰体物犹言为物之体也葢物物有个天理体事谓事事是仁做出来如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须是仁做始得凡言体便是做他那骨子时举
  赵共父问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以见物物各有天理事事皆有仁曰然天体在物上仁体在事上犹言天体于物仁体于事本是言物以天为体事以仁为体缘须著从上说故如此下语致道问与体物而不可遗一般否曰然曰先生易解将干事说曰干事犹言为事之干体物犹言为物之体共父问下文云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仁也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然须得仁以为骨子贺孙
  问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何也曰理者物之体仁者事之体事事物物皆具天理皆是仁做得出来仁者事之体体物犹言干事事之干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非仁则不可行譬如衣服必有个人著方得且如坐如尸必须是做得凡言体者必是做个基骨也
  昊天曰明及尔出王音往言往来游衍无非是理无一物之不体犹言无一物不将这个做骨端䝉
  问仁体事而无不在曰只是未理㑹得仁字若理㑹得这一字了则到处都理㑹得今未理㑹得时只是于他处上下文有些相贯底便理㑹得到别处上下文隔远处便难理㑹今且须记取做个话头贺孙录云千万记取此是个话头久后自然晓得或于事上见得或看读别文义却自知得道夫○贺孙同
  问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此息只是生息之息非止息之息否曰然尝看孟子言日夜之所息程子谓息字有二义某后来看只是生息道夫
  至之谓神以其伸也反之谓鬼以其归也人死便是归祖考来格便是伸死时便都散了○僴
  横渠言至之谓神反之谓鬼固是然雷风山泽亦有神今之庙貌亦谓之神亦以方伸之气为言尔此处要错综周遍而观之伸中有屈屈中有伸便看此意伸中有屈如人有魄是也屈中有伸如鬼而有灵是也
  问神之伸也其情状可得而知者鬼之归也如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依人而行之类便是其情状否曰鬼神即一样如何恁地看曰至之谓神如雨露风雷人物动植之类其情状可得而知反之谓鬼则无形状之可求故有此问曰祖考来格便是神之伸也这般处横渠有数说说得好又说得极宻某所以教公多记取前軰语记得多自是通贯又举横渠谓曰以博物洽闻之学以稽天穷地之思须是恁地方得
  用之问性为万物之一源曰所谓性者人物之所同得非惟己有是而人亦有是非惟人有是而物亦有是道夫
  横渠云一故神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不待心使至此而后觉也此所谓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发于心达于气天地与吾身共只是一团物事所谓鬼神者只是自家气自家心下思虑才动这气即敷于外自然有所感通贺孙
  或问一故神曰一是一个道理却有两端用处不同譬如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所以神化无穷去伪
  问一故神曰横渠说得极好须当子细看但近思录所载与本书不同当时缘伯恭不肯全载故后来不曾与他添得一故神横渠亲注云两在故不测只是这一物却周行乎事物之间如所谓阴阳屈伸往来上下以至于行乎什伯千万之中无非这一个物事所以谓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注云推行乎一凡天下之事一不能化惟两而后能化且如一阴一阳始能化生万物虽是两个要之亦是推行乎此一尔此说得极精须当与他子细看道夫
  林问一故神两故化此理如何曰两所以推行乎一也张子言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推行于一谓此两在故一存也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或几乎息矣亦此意也如事有先后才有先便思量到末后一段此便是两如寒则暑便在其中昼则夜便在其中便有一寓焉
  一故神两故化两者阴阳消长进退两者所以推行于一一所以为两一不立则两不可得而见两不可见则一之道息矣横渠此说极精非一则阴阳消长无自而见非阴阳消长则一亦不可得而见矣
  神化二字虽程子说得亦不甚分明惟是横渠推出来渊录云前人都说不到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又曰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言两在者或在阴或在阳在阴时全体都是阴在阳时全体都是阳化是逐一挨将去底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节节挨将去便成一年这是化直卿云一故神犹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两故化犹动极而静静极复动方子
  横渠语曰一故神自注云两在故不测又曰两故化自注云推行于一是在阳又在阴无这一则两便不能以推行两便即是这个消长又是化又是推行之意又曰横渠此语极精见李先生说云旧理㑹此假不得终夜椅上坐思量以身去里面体方见得平稳每看道理处皆如此某时为学虽略理㑹得有不理㑹得处便也恁地过了及见李先生后方知得是恁地下工夫又曰某今见得这物事了觉得见好则剧相似旧时未理㑹得是下了多少工夫而今学者却恁地泛泛然都没𦂳要不把当事只是谩学理㑹得时也好理㑹不得时也不妨恁地如何得须是如射箭相似把著弓须是射得中方得
  惟心无对心统性情二程却无一句似此切方子心统性情统犹兼也升卿
  心统性情性情皆因心而后见心是体发于外谓之用孟子曰仁人心也又曰恻隐之心性情上都下个心字仁人心也是说体恻隐之心是说用必有体而后有用可见心统性情之义
  问心统性情曰性者理也性是体情是用性情皆出于心故心能统之统如统兵之统言有以主之也且如仁义礼智是性也孟子曰仁义礼智根于心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本是情也孟子曰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逊之心是非之心以此言之则见得心可以统性情一心之中自有动静静者性也动者情也
  问心统性情统如何曰统是主宰如统百万军心是浑然底物性是有此理情是动处又曰人受天地之中只有个心性安然不动情则因物而感性是理情是用性静而情动且如仁义礼智信是性然又有说仁心义心这是性亦与心通说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是情然又说道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是非之心这是情亦与心通说这是情性皆主于心故恁地通说问意者心之所发与情性如何曰意也与情相近问志如何曰志也与情相近只是心寂然不动方发出便唤做意横渠云志公而意私看这自说得好志便清意便浊志便刚意便柔志便有立作意思意便有潜窃意思公自子细看自见得意多是说私意志便说匹夫不可夺志贺孙
  心统性情者也寂然不动而仁义礼智之理具焉动处便是情有言静处便是性动处是心如此则是将一物分作两处了心与性不可以动静言凡物有心而其中必虚如饮食中鸡心猪心之属切开可见人心亦然只这些虚处便包藏许多道理弥纶天地该括古今推广得来葢天葢地莫不由此此所以为人心之妙欤理在人心是之谓性性如心之田地充此中虚莫非是理而已心是神明之舍为一身之主宰性便是许多道理得之于天而具于心者发于智识念虑处皆是情故曰心统性情也
  横渠云心统性情葢好善而恶恶情也而其所以好善而恶恶性之节也且如见恶而怒见善而喜这便是情之所发至于喜其所当喜而喜不过谓如人有三分合喜底事我却喜至七八分便不是怒其所当怒而怒不迁谓如人有一分合怒底事我却怒至三四分便不是以至哀乐爱恶欲皆能中节而无过这便是性道夫
  先生取近思录指横渠心统性情之语以示学者力行问曰心之未发则属乎性既发则情也曰是此意因再指伊川之言曰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力行
  季通云心统性情不若云心者性情之统名端𫎇横渠言凡物莫不有性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由蔽有厚薄故有智愚之别似欠了生知之圣端䝉
  横渠此假不如吕与叔分别得分晓吕曰蔽有浅深故为昏明蔽有开塞故为人物闳祖
  或问通蔽开塞张横渠吕芸阁说孰为亲切曰与叔倒分明似横渠之说看来塞中也有通处如猿狙之性即灵猪则全然蠢了便是通蔽不同处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如人头向上所以最灵草木头向下所以最无知禽兽之头横了所以无知猿狙稍灵为他头有时也似人故稍向得上履孙
  敬子问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求字似有病便有个先获底心精义入神自然是能利吾外何待于求曰然当云所以利吾外也李又曰系辞此已上四节都是说咸卦葢咸只是自家感之他便应非是有心于求人之应也如上文往来屈伸皆是此意○僴○第二卷
  精熟义理而造于神事素定乎内而乃所以求利乎外也通达其用而身得其安素利乎外而乃所以致养其内也葢内外相应之理端䝉
  问精义入神一条曰入神是入至于微妙处此却似向内做工夫非是作用于外然乃所以致用于外也故尝谓门人曰吾学既得于心则脩其辞命辞无差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精义入神者豫而已横渠可谓精义入神横渠云阴阳二气推行以渐谓化阖辟不测谓神伊川先生说神化等却不似横渠较说得分明贺孙
  事豫吾内事未至而先知其理之谓豫学履
  用之问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于气性命于德前日见先生说以性命之命为听命之命适见先生旧答潘恭叔书以命与性字只一般如言性与命也所以后面分言性天德命天理不知如何曰也是如此但命字较轻得些僴问若将性命作两字看则于气于徳字如何地说得来则当云性命皆由于气由于徳始得曰横渠文自如此
  德性若不胜那气禀则性命只由那气德性能胜其气则性命都是那德两者相为胜负葢其禀受之初便如此矣然亦非是元地头不浑全只是气禀之偏隔着故穷理尽性则善反之功也性天德命天理则无不是元来至善之物矣若使不用修为之功则虽圣人之才未必成性然有圣人之才则自无不修为之理端𫎇
  问德不胜气一章曰张子只是说性与气皆从上面流下来自家之德若不能有以胜其气则祗是承当得他那所赋之气若是德有以胜其气则我之所以受其赋予者皆是德故穷理尽性则我之所受皆天之德其所以赋予我者皆天之理气之不可变者惟死生脩夭而已葢死生脩夭富贵贫贱这却还他气至义之于君臣仁之于父子所谓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这个却须由我不由他了道夫
  问穷理尽性则性天德命天理这处性命如何分别曰性是以其定者而言命是以其流行者而言命便是水恁地流底性便是将碗盛得来大碗盛得多小碗盛得少净洁碗盛得清污漫碗盛得浊贺孙
  横渠言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又曰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又曰性天德命天理葢人生气禀自然不同天非有殊人自异禀有学问之功则性命于德不能学问然后性命惟其气禀耳曰从前看性命于德一句意谓此性由其德之所命今如此云则是性命二字皆是德也曰然力行
  横渠云所不可变者惟寿夭耳要之此亦可变但大㮣如此力行
  问莫非天也是兼统善恶而言否曰然正所谓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二者皆出于天也阳是善阴是恶阳是强阴是弱阳便清明阴便昏浊大抵阴阳有主对待而言之者如阳是仁阴是义之类这又别是一様是专就善上说未有那恶时底说话顷之复曰程先生云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道夫
  阳明胜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只将自家意思体验便见得人心虚静自然清明才为物欲所蔽便阴阴地黑暗了此阴浊所以胜也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世人之心止于见闻之狭故不能体天下之物唯圣人尽性故不以所见所闻牿其心故大而无外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他只是说一个大与小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葢尽心则只是极其大心极其大则知性知天而无有外之心矣道夫问今未到圣人尽心处则亦莫当推去否曰未到那里也须知说闻见之外犹有我不闻不见底道理在若不知闻见之外犹有道理则亦如何推得要之此亦是横渠之意然孟子之意则未必然道夫曰孟子本意当以大学或问所引为正曰然孟子之意只是说穷理之至则心自然极其全体而无馀非是要大其心而后知性知天也道夫曰只如横渠所说亦自难下手曰便是横渠有时自要恁地说似乎只是悬空想像而心自然大至极处元只是格物多后自然豁然有个贯通处这便是下学而上达也孟子之意只是如此道夫
  大其心则能遍体天下之物体犹仁体事而无不在言心理流行脉络贯通无有不到苟一物有未体则便有不到处包括不尽是心为有外葢私意间隔而物我对立则虽至亲且未必能无外矣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端䝉
  问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此体字是体察之体否曰须认得如何唤做体察今官司文书行移所谓体量体䆒是这様体字或曰是将自家这身入那事物里面去体认否曰然犹云体群臣也伊川曰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是这様体字
  问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体之义如何曰此是置心在物中䆒见其理如格物致知之义与体用之体不同木之
  横渠云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又曰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葢天大无外物无不包物理所在一有所遗则吾心为有外便与天心不相似道夫
  世人之心止于见闻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闻牿其心伯丰问如何得不以见闻牿其心曰张子此说是说圣人尽性事如今人理㑹学须是有见闻岂能舍此先是于见闻上做功夫到然后脱然贯通葢寻常见闻一事只知得一个道理若到贯通便都是一理曾子是已尽性是论圣人事㽦
  问有外之心曰十分事做得七八分便是有外所以致知格物者要得无外也䕫孙
  或问如何是有外之心曰只是有私意便内外扞格只见得自家身已凡物皆不与已相关便是有外之心横渠此说固好然只管如此说相将便无规矩无归著入于邪遁之说且如夫子为万世道德之宗都说得语意平易从得夫子之言便是无外之实若便要说天大无外则此心便瞥入虚空里去了学䝉
  横渠言为德辨为感速辨犹子细感速言我之感发速也端䝉
  息有养瞬有存言一息之间亦有养一瞬之顷亦有存如造次颠沛必于是之意但说得太紧端𫎇
  西铭一篇首三句却似人做破题天地之塞帅两句恰似人做原题乃一篇紧要处民吾同胞至无告者也乃统论如此于时保之以下是做工夫处端䝉
  干称父坤称母厉声言称字又曰以主上为我家里兄子得乎
  西铭解义云干者健而无息之谓坤者顺而有常之谓问此便是阳动阴静否曰此是阳动阴静之理端䝉
  混然中处言混合无间葢此身便是从天地来端𫎇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塞如孟子说塞乎天地之间塞只是气吾之体即天地之气帅是主宰乃天地之常理也吾之性即天地之理贺孙
  吾其体吾其性有我去承当之意
  或问天地之帅吾其性先生解以乾健坤顺为天地之志天地安得有志曰复其见天地之心天地之情可见安得谓天地无心情乎或曰福善祸淫天之志否曰程先生说天地以生物为心最好此乃是无心之心也人杰杰
  西铭大要在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两句塞是说气孟子所谓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即用这个塞字张子此篇大抵皆古人说话集来要知道理只有一个道理中间句句假假只说事亲事天自一家言之父母是一家之父母自天下言之天地是天下之父母通是一气初无间隔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万物虽皆天地所生而人独得天地之正气故人为最灵故民同胞物则亦我之侪軰孟子所谓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等差自然如此大抵即事亲以明事天贺孙
  问两铭之义曰紧要血脉尽在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两句上上面干称父至混然中处是头下面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便是个项下面便撒开说说许多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云云尽是从民吾同胞物吾与也说来到得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这志便只是那天地之帅吾其性底志为人子便要述得父之事继得父之志如此方是事亲如事天便要述得天之事继得天之志方是事天若是违了此道理便是天之悖德之子若害了这仁便是天之贼子若是济恶不悛便是天之不才之子若能践形便是天地克肖之子这意思血脉都是从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说紧要都是这两句若不是此两句则天自是天我自是我有何干渉或问此两句便是理一处否曰然
  问西铭自干称父坤称母至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处是仁之体于时保之以下是做工夫处曰若言同胞吾与了便说著博施济众却不是所以只说教人做工夫处只在敬与恐惧故曰于时保之子之翼也能常敬而恐惧则这个道理自在又曰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只是譬喻出来下面一句事亲一句事天如匪懈无忝是事亲不愧屋漏存心养性是事天下面说事亲兼常变而言如曾子是常舜伯奇之徒皆变此在人事言者如此天道则不然直是顺之无有不合者又问理一而分殊言理一而不言分殊则为墨氏兼爱言分殊而不言理一则为杨氏为我所以言分殊而见理一底自在那里言理一而分殊底亦在不相夹杂子䝉
  林闻一问西铭只是言仁孝继志述事曰是以父母比乾坤主意不是说孝只是以人所易晓者明其所难晓者耳木之
  问西铭说颍封人之锡类申生其恭二子皆不能无失处岂能尽得孝道曰西铭本不是说孝只是说事天但推事亲之心以事天耳二子就此处论之诚是如此葢事亲却未免有正有不正处若天道纯然则无正不正之处只是推此心以奉事之耳
  问西铭无所逃而待烹申生未尽子道何故取之先生曰天不到得似献公也人有妄天则无妄若教自家死便是理合如此只得听受之䕫孙
  答叔京参乎伯奇之语天命无妄父母之命有时而出于人欲之私
  西铭要句句见理一而分殊文蔚
  西铭通体是一个理一分殊一句是一个理一分殊只先看干称父三字一篇中错综此意
  或问西铭理一而分殊曰今人说只说得中间五六句理一分殊据某看时干称父坤称母直至存吾顺事没吾宁也句句皆是理一分殊唤做干称坤称便是分殊如云知化则善述其事是我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是我继其志又如存吾顺事没吾宁也以自家父母言之生当顺事之死当安宁之以天地言之生当顺事而无所违拂死则安宁也此皆是分殊处逐句浑沦看便见理一当中横截断看便见分殊因问如先生后论云推亲亲之恩以示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实看此二句足以包括西铭一篇之统体可见得理一分殊处分晓曰然又云以人之自有父母言之则一家之内有许多骨肉宗族如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以下却是以天地为一大父母与众人所共底也
  道夫言看西铭觉得句句是理一分殊曰合下便有一个理一分殊从头至尾又有一个理一分殊是逐句恁地又曰合下一个理一分殊截作两假只是一个天人道夫曰他说干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如此则是三个曰混然中处则便是一个许多物事都在我身中更那里去讨一个乾坤问塞之与帅二字曰塞便是充塞天地之塞帅便是志者气之帅之帅问物吾与也莫是党与之与曰然道夫
  西铭一篇始末皆是理一分殊以干为父坤为母便是理一而分殊予兹藐焉混然中处便是分殊而理一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分殊而理一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理一而分殊逐句推之莫不皆然某于篇末亦尝发此意干父坤母皆是以天地之大喻一家之小乾坤是天地之大父母是一家之小大君大臣是大宗子家相是小类皆如此推之旧尝看此写作旁通图子分为一截上下排布亦甚分明
  一之问西铭理一而分殊曰西铭自首至末皆是理一而分殊干父坤母固是一理分而言之便见乾坤自乾坤父母自父母惟称字便见异也又问自恶㫖酒至勇于从而顺令此六圣贤事可见理一分殊乎曰恶㫖酒育英才是事天顾养及锡类则是事亲每一句皆存两义推类可见问天地之塞如何是塞曰塞与帅字皆张子用字之妙处塞乃孟子塞天地之间体乃孟子气体之充者有一毫不满不足之处则非塞矣帅即志气之帅而有主宰之意此西铭借用孟子论浩然之气处若不是此二句为之关纽则下文言同胞言兄弟等句在他人中物皆与我初何干渉其谓之兄弟同胞乃是此一理与我相为贯通故上说父母下说兄弟皆是其血脉过度处西铭解二字只说大㮣若要说尽须因起䟽注可也
  问西铭分殊处曰有父有母有宗子有家相此即分殊也
  西铭大纲是理一而分自尔殊然有二说自天地言之其中固自有分别自万殊观之其中亦自有分别不可认是一理了只滚做一看这里各自有等级差别且如人之一家自有等级之别所以干则称父坤则称母不可弃了自家父母却把乾坤做自家父母看且如民吾同胞与自家兄弟同胞又自别龟山疑其兼爱想亦未深晓西铭之意西铭一篇正在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两句上敬仲
  问西铭曰更须子细看他说理一而分殊而今道天地不是父母父母不是天地不得分明是一理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则凡天下之男皆干之气凡天下之女皆坤之气从这里方彻上彻下都即是一个气都透过了又曰继之者善便是公共底成之者性便是自家得底只是一个道理不道是这个是那个不是如水中鱼肚中水便只是外面水贺孙
  问西铭理一而分殊分殊莫是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之意否曰民物固是分殊须是就民物中又知得分殊不是伊川说破也难理㑹然看久自觉里面有分别
  用之问西铭所以理一分殊如民物则分同胞吾与大君家相长幼残疾皆自有等差又如所以事天所以长长幼幼皆是推事亲从兄之心以及之此皆是分殊处否曰也是如此但这有两种看这是一直看下更须横截看若只恁地看怕浅了民吾同胞同胞里面便有理一分殊底意物吾与也吾与里面便有理一分殊底意干称父坤称母道是父母固是天气而地质然与自家父母自是有个亲踈从这处便理一分殊了看见伊川说这意较多龟山便正是疑同胞吾与为近于墨氏不知他同胞吾与里面便自分理一分殊了如公所说恁地分别分殊殊得也不大假这处若不子细分别直是与墨氏兼爱一般贺孙○卓录云刘用之问西铭理一而分殊若大君宗子大臣家相与夫民物等皆是理一分殊否曰如此看亦是但未深当截看如西铭劈头来便是理一而分殊且干称父坤称母虽以乾坤为父母然自家父母自有个亲踈这是理一而分殊等而下之以至为大君为宗子为大臣家相若理则一其分未尝不殊民吾同胞物吾党与皆是如此龟山正疑此一著便以民吾同胞物吾党与近于墨氏之兼爱不知他同胞同与里面便有个理一分殊若如公所说恁地分别恐胜得他也不多这处若不分别直是与墨子兼爱一般
  问西铭句句是理一分殊亦只就事天事亲处分否曰是干称父坤称母只下称字便别这个有直说底意思有横说底意思理一而分殊龟山说得又别他只以民吾同胞物吾与及长长幼幼为理一分殊曰龟山是直说底意思否曰是然龟山只说得头一小截伊川意则阔大统一篇言之曰何谓横说底意思曰干称父坤称母是也这不是即那事亲底便是事天底曰横渠只是借那事亲底来形容事天做个様子否曰是
  问向日曾以西铭仁孝之理请问先生令截断横看文蔚后来见得孝是发见之先仁是天德之全事亲如事天即是孝自此推之事天如事亲即仁矣老吾老幼吾幼自老老幼幼之心推之至于疲癃残疾皆如吾兄弟颠连而无告方始尽故以敬亲之心不欺暗室不愧屋漏以敬其天以爱亲之心乐天循理无所不顺以安其天方始尽性窃意横渠大意只是如此不知是否曰他不是说孝是将孝来形容这仁事亲底道理便是事天底样子人且逐日自把身心来体察一遍便见得吾身便是天地之塞吾性便是天地之帅许多人物生于天地之间同此一气同此一性便是吾兄弟党与大小等级之不同便是亲踈远近之分故敬天当如敬亲战战兢兢无所不至爱天当如爱亲无所不顺天之生我安顿得好令我富贵崇高便如父母爱我当喜而不忘安顿得不好令我贫贱忧戚便如父母欲成就我当劳而不怨徐子融曰先生谓事亲是事天底样子只此一句说尽西铭之意矣文蔚
  西铭有个劈下来底道理有个横截断底道理直卿疑之窃意当时语意似谓每句直下而观之理皆在焉全篇中断而观之则上专是事天下专是事亲各有攸属○方子
  圣人之于天地如孝子之于父母西铭○升卿
  西铭说是形化底道理此万物一源之性太极者自外而推入去到此极尽更没去处所以谓之太极
  问西铭○帅揔心性言如与国相与之类于时保之畏天不忧乐天贼子济恶积恶有迹无迹㫖酒欲也不弛劳横渠解无施劳亦作弛如后汉书言天意未豫○方
  龟山有论西铭一书皆非终不识理一至于称物平施亦说不著易传说是大抵西铭前三句便是纲要了得即句句上自有理一分殊后来已有一篇说了方云指其名者分之殊推其同者理之一
  林子武问龟山语录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先生曰仁只是流出来底便是仁各自成一个物事或便是义仁只是那流行处义是合当做处仁只是发出来底及至发出来有截然不可乱处便是义且如爱其亲爱兄弟爱亲戚爱乡里爱宗族推而大之以至于天下国家只是这一个爱流出来而爱之中便有许多等差且如敬只是这一个敬便有许多合当敬底如敬长敬贤便有许多分别又问礼先生曰以其事物之宜之谓义义之有节文之谓礼且如诸侯七庙大夫五庙士二这个便是礼礼里面便有义所以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如中庸集略吕与叔所云自是合当恁地知得亲之当爱子之当慈这便是仁至于各爱其亲各慈其子这便是义这一个物事分不得流出来底便是仁仁打一动便是义礼智信当来不是要仁使时仁来用要义使时义来用只是这一个道理流出去自然有许多分别且如心性情而今只略略动着便有三个物事在那里其实只是一个物虚明而能应物者便是心应物有这个道理便是性㑹做出来底便是情这只一个物事义刚
  龟山说理一似未透据老幼及人一句自将分殊都说了但其意以老幼互相推及所以然者同类也但施置有先后耳又因说我老老幼幼他亦老老幼幼互相推及天下岂有不治此便是絜矩之道
  谢艮斋说西铭理一分殊在上之人当理㑹理一在下之人当理㑹分殊如此是分西铭做两节了艮斋看得西铭错先生以为然
  问东铭曰此正如今法书所谓故失两字因令道夫冩作图子看
  戏言出于思也 发于声 戏动作于谋也 见乎四支谓非已心不明也欲人无已疑不能也
  过言非心也 失于声  过动非诚也 谬迷其四体谓已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已从诬人也
  或者谓出于心者归咎为已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已诚不知戒其出 归咎其不汝者  出汝者长遂傲非不智孰甚焉
  问横渠语范巽之一假如何曰惟是今人不能脱然如大寐之得醒只是捉道理说要之也说得去只是不透彻又曰正要常存意使不忘他释氏只是如此然他逼拶得又紧直卿曰张子语比释氏更有穷理工夫在曰工夫固自在也须用存意问直卿如何说存意不忘曰只是常存不及古人意曰设此语者只不要放倒此意尔道夫
  横渠未能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此说甚好便见有次序处必犬录云葢云事固当考索然心未有主却泛然理会不得若是思虑纷然趋向未定未有个主宰如何地讲学
  问未知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既知所以立恶讲治之不精一章曰未知立心则或善或恶故胡乱思量惹得许多疑起既知所立则是此心已立于善而无恶便又恶讲治之不精又却用思讲治之思莫非在我这道理之内如此则虽勤而向厌所以急于可欲者葢急于可欲之善则便是无善恶之杂便是立吾心于不疑之地人之所以有疑而不果于为善者以有善恶之杂今既有善而无恶则若决江河以利吾往矣逊此志务时敏虽是低下著这心以顺他道理又却抖擞起那精神敏速以求之则厥脩乃来矣这下面云云只是说一敏字道夫
  心大则百物皆通通只是透得那道理去病则是窒碍了端䝉
  居甫问心小则百物皆病如何是小曰此言狭隘则事有窒碍不行如仁则流于姑息义则入于残暴皆见此不见彼可学
  合内外平物我此见道之大端葢道只是致一公平之理而已端䝉
  问横渠物怪神奸书先生提出守之不失一句曰且要守那定底如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此是鬼神定说又如孔子说非其鬼而祭之谄也敬鬼神而远之等语皆是定底其他变处如未晓得且当守此定底如前晚说怪便是变处淳○第三卷
  横渠所谓物怪神奸不必辨且只守之不失如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此是理之常也守之勿失者以此为正且恁地去他日当自见也若要之无穷求之不可知此又溺于茫昧不能以常理为主者也伯有为厉别是一种道理此言其变如世之语妖妄者也
  问颜子心麄之说恐太过否曰颜子比之众人纯粹比之孔子便麄如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是他细腻如此然犹有这不善便是麄伊川说未能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便是过一假说得好
  近思录云颜子心麄颜子尚有此语人有一毫不是便是心麄寿昌
  问横渠说客虑多而常心少习俗之心胜而实心未完所谓客虑与习俗之心有分别否曰也有分别客虑是泛泛思虑习俗之心便是从来习染偏胜底心实心是义理底心僴○第四卷
  问敦笃虚静者仁之本曰敦笃虚静是为仁之本问湛一气之本攻取气之欲曰湛一是未感物之时湛然纯一此是气之本攻取如目之欲色耳之欲声便是气之欲曰攻取是攻取那物否曰是淳○第五卷
  问横渠谓世之病难行者以亟夺富人之田为辞然处之有术期以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不审井议之行于今果如何曰讲学时且恁讲若欲行之须有机㑹经大乱之后天下无人田尽归官方可给与民如唐口分世业是从魏晋积乱之极至元魏及北齐后周乘此机方做得荀悦汉纪一假正说此意甚好若平世则诚为难行黄丈问东坡破此论只行限田之法如何曰都是胡说作事初如雷霆霹雳五年后犹放缓了况限田之法虽举于今明年便淡似今年后年又淡似明年一年淡一年便寝矣若欲行之须是行井田若不能行则且如今之俗必欲举限田之法此之谓戏论且役法犹行不得往年贵贱通差县吏呈单子首曰第一都保正蒋芾因此不便竟罢况于田如何限得林勲本政书一生留意此事后在广中作守画作数井然广中无人烟可以如此淳○义刚录别出○第九卷
  安卿问横渠复井田之说如何曰这个事某皆不曾敢深考而今只是差役尚有万千难行处莫道便要夺他田他岂肯且如寿皇初要令官戸亦作保正其时蒋侍郎作保正遂令人书保正蒋芾后来此令竟不行且如今有一大寄居作保正县道如何敢去追他家人或又说将钱问富人买田来均不知如何得许多钱荀悦便道行井田须是大乱之后如高光之时杀得无人后田便无归从而来均此说也是义刚问东坡限田之说如何曰那个只是乱说而今立法如霹雳后三五年去便放缓了今立限田时直是三二十年事到那时去又不知如何而今若要行井田则索性火急做若不行且依而今样那限田只是个戏论不可行林勲作本政书一生留意此事后守广郡亦画得数井然广中无人烟可以如此义刚
  横渠若制井田毕竟繁使伊川为之必简易通畅观古不必验之言可见○方
  问横渠言有无诸子之陋也曰无者无物却有此理有此理则有矣老氏乃云无生于有有生于无和理也无便错了可学○第十三卷














  朱子语类卷九十八
<子部,儒家类,朱子语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