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庚子)四十六年清康熙五十九年
附录

春正月

1月2日

○己巳,承旨入对于东宫。全罗道均田使金在鲁、忠淸道均田使金云泽,因有禀定事,还朝求对,世子召见。在鲁曰:“臣于当初,以毕量后,正案则或令监司,并为句管,或只捧草案上来,别设均田厅于京司,较准厘正事禀达,请令庙堂,指一分付,而其后宾厅次对时,有下去后更为审度禀定之令矣。臣等下去后,观其形势,则改量成册,极其浩多,虽田结至少之邑,文书亦至一駄。道臣则掌右道,右道文书,尚难尽察,岂可益之以左道事耶?均田使,若欲留在,毕修正案,则将至经夏入秋,贻弊不赀。臣意则待各邑草案毕到后,均田使上来,设厅于京中公廨,户曹算员及各司书吏之能文算者,多数移差,而均田使逐日赴坐检督,以为磨勘之地,则似好。请更令庙堂禀处。”世子可之。在鲁又曰:“今此改量时久远田畓之讼,齐起,牒诉极繁。其中可以即决者。固当定其主客,从实悬录,而亦或有未及详查,难于遽决者,姑以时执悬录,从容查辨,果有明白本主,则勿以量名为拘,即为移给。又有不干之人,乘其本主在远,暗录己名,其他田畓,以为日后横占之计者,则宜随其现露,为先刑推,全家徙边矣。”世子可之。在鲁又曰:“量田方张,其时守令若递改,则不但功役停滞,莫重文书,必致虚踈,奸伪易生。其中尤甚愦愦,决难堪任者,均田使与道臣,固当审察斥去,而苟非然者,虽或有未尽善者,至于递易,则诚为重难。请申饬两铨,三南守令,限毕量,虽侍从之职、升迁之窠,毋得举拟。”世子许之。云泽曰:“臣所管量事中,修案一款,诚亦难处。似当依湖南均田使所达为之,而若或毕量于正月之内者,则当令修案于臣在本道之日,磨准以给矣。第其叩算解卜等事,实为汗漫,决非一算员所可独办。请各邑能算人,招集都会处使役,而依监官例给料。”世子许之。云泽又曰:“量田,实是巨役,官与民,见方专力于此。纸笔墨之难办,亦倍于常时,而春后又有户籍之役矣。户籍亦是紧重之事,而即今事势,实难与量役并行。在前或有因年荒退行之例,请今亦依此例,待秋退行。”在鲁曰:“此则三南一体退行,似为得宜矣。”世子令庙堂禀处。

1月4日

○辛未,以李箕翊、赵鸣凤为承旨,宋相琦为判义禁。

○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5日

○壬申,正言柳复明,自畿幕还朝,上书论畿邑弊瘼。略曰:

公都会六月之设,莫晓其故,而方农之节,村闾赤立,行资留粮,穷儒莫办,坐停居半。自今定行于仲春或仲秋,恐为得宜矣。畿内田政中,所谓旧陈、仍陈、川反、浦落、覆沙等,诸般名色,比元帐付,殆过一半,邑邑皆然。如欲依三南例加改量,则实难支当。勿为遍量,只拈出仍、旧陈、川浦、覆、杂頉等处,择送敬差官或都事,逐库打量,则诸境无骚扰之弊,田结有坐得之益,宜令庙堂禀处焉。摠戎使出巡畿辅,毫无所补。自京所带八十驺卒,遍历列邑,厨供之弊,残邑尤所难支。其在水原,试赏犒馈之际,近万军兵,短晷分饷,草草行过,有何链习之益乎?水原、长湍,自是左右防营,每年使两镇,春秋试赏。从容讲武,则试才饷士,必不如是之苟简,而摠帅巡行,如难全废,则使之三年一出,而减其驺卒之意,宜加申饬矣。京畿守宰,入来都下,无营门受由之规,故来往甚数,民弊可虑。从今畿倅,宜令给暇而行,毋得任意往来也。国纲大弛,刑法益坏,近者中下之辈,以罪被配者,私嘱本倅,直还其家,至于经岁不还,甚或不赴者有之。宜令道臣,摘发重究焉。

世子令庙堂禀处。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湖南均田使金在鲁,以修案事,乞令庙堂禀处矣。均田使留待毕修,贻弊必不赀,上京后设厅修正,可以省弊,宜许之矣。”右议政李健命曰:“依金云泽所达,均田使在本道时,各邑文书,随其毕量,旋即修正,而未及修正者,上来后磨勘,似为便好矣。”世子可之。昌集又言:“金云泽以量役方张,乞退户籍,三南并许待秋退行无妨矣。”世子许之。昌集又曰:“东莱守臣状言:‘倭公木作米,年限既尽之后,不可复许之意,据理责谕,则倭人等以为:“对马一岛,有山无野,生无地,故本岛人民,只仰此米。得之则生,不得则饥,关系甚重。况七十年作木之米,一时停罢,则岛中生涯,自此绝矣。”缕缕恳请’云,而请令庙堂禀处矣。马岛既非产谷之地,因其所请,公作米许给,其来已久。年限既尽,则辄以退年为请,实是难继之道,而有难终始防塞,更以限五年许之,亦或无妨。”世子可之。昌集曰:“臣有所怀,敢达耳。邸下代理已四年于玆矣。国事想已明习,而每当引接臣僚之时,渊默太甚,酬酢之际,或欠分明,故群情颇以为悯郁。伏望留意于斯,虽承旨入对时,大小章牍,必论其可否,听其所陈,上下论难,则所益岂小耶?”世子曰:“当留意焉。”健命曰:“领相所陈,诚甚切实矣。以否、泰卦言之,天地不交为否,而万物不遂,天地相交为泰,而阴阳升降,二气相流,万物和泰矣。人君体天行道,虚已翕受,则上下交孚,而群情无壅矣。目今民生之困瘁极矣,国政之解弛甚矣。邸下每思之曰:‘何以则可以求得一分?’孜孜不怠,念念在玆,则其于为治之道,岂无效乎?方当岁首,尤宜克体上天,布施德政矣。”昌集曰:“臣先陈大略,而右相又如是陈达,乞加体念。至于学问工夫,尤不可须臾放过,近在侍汤之中,久废书筵。虽其势固然,亦于少暇时,辄披阅书史,则自有沈潜融会之益矣。”知敦宁闵镇远曰:“凡事会精而后,是非所在,自可知之。勿论大小事,采听群下之言,审察是非,权衡事宜,则知虑渐长矣。”世子曰:“当留意矣。”应教金相玉曰:“俄者两大臣所达,勤恳切实,邸下既许留意,无容更达,而第自前筵中,有陈戒者,邸下每以留意答之,而其后未见有另加留意之效。且闻承旨入对时,大小章奏,泛然一读,则邸下曾不留意,辄多循例下答云,此尤群情之所闷也。此后愿勿如前泛听,有未及领会处,则使承旨更读,虽至屡读,亦无妨。然则国事幸甚,而可慰大朝付托之意矣。且伏见邸下对臣僚之际,殊欠严毅,而时或疲倚。况大臣今方入侍,其在敬待之道,尤不宜若是。伏望加意于九容之义。”世子曰:“当留意矣。”

1月6日

○癸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8日

○乙亥,以上寿恰满六旬,告于宗庙,王世子率百官陈贺,颁教八方。其文曰:

王若曰,上天申休,六旬之期己届;一人有庆,十行之音诞敷。非为盛事之夸张,式循群情之恳摰。念予不穀,叨守丕基。疾病缠身,惊暮景之奄及;艰虞溢目,顾宝位而靡安。无以配盛德于先王,忧勤徒切;莫能跻斯民于寿域,治理难成。茫然事与心违,遽尔年且耳顺。当寿社之趾美,差欠一龄;逮岁龠之启新,恰满耆算。肆丁三阳之回泰,益切万姓之祝釐。虽臣子喜惧之诚,惜今岁之虚度;然寡昧抑损之志,嫌缛仪之荐行。集鹓鹭于明廷,只许受贺之典,荐芬苾于太室,爰举告事之仪。节简而予心即安,礼申而众望无缺。吾何修可以比?启运之休庆难追;我无为人自宁,临深之恐惧冞笃。顾当稀旷之盛举,可无上下之交修?若不云来,忧日月之逾迈;庶无大悔,愿箴儆之相闻。肆告心腹之言,庸播中外之听。圣人有德必寿,王者与众同欢。𫍯小民而祈天,曷敢自逸?建皇极而锡福,图永有终。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李观命制进。

1月10日

○丁丑,承旨入对于东宫。

○礼曹言:“来二月初七日,端懿嫔再期后,魂宫、墓所,当依昭显宫例,朔望、焚香等事,一并停止。”世子可之。

1月11日

○戊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西陵都正煜、西阳令熳等上书请加上徽号,又陈愼妃位号之当复,咸兴太祖潜邸旧基,宜有竖碑纪迹之举。书至政院,政院以玆事至重,非一二微末宗臣,所敢轻议,却之,煜等,于其书末,诋斥政院,请治其壅蔽之罪。政院启陈其状,世子令勿捧。后日正言金槔上书言:

煜兄弟,以微末宗裔,蒙无知识,而辄敢妄论于至重至大之事,固已骇然,而继又发怒于不即捧入,直请治罪承宣,尤是前所未有。喉院之臣,所当据理还给,而相率迸出,再次违牌,不免为自损事体之归。请煜兄弟罢职,承旨推考。

世子从之。

1月15日

○壬午,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16日

○癸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大司谏金有庆上书陈关西戎备之踈虞,请使列邑,各以农隙,常加教链,道臣、帅臣,巡审能否,黜陟其守令,西路别武士试射没技者,许付直赴,关西人才,特命铨曹,拔其尤者,与三南一体调用。书末又言:“闵镇厚之忠勤公谅,不可一日使无于朝廷之上,请召置庙堂,随事咨询。兵曹参判许玧、汉城右尹申庆济,衰颓昏耗,不堪供职,请令改差。”世子答曰:“书陈之事,令庙堂禀处。闵镇厚事,当留意。下款事,未见其得当。”

1月17日

○甲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18日

○乙酉,以李㙫为都承旨,韩重熙、任守干、赵观彬为承旨,宋必恒为掌令,洪龙祚、洪禹传为持平。

○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19日

○丙戌,承旨入对于东宫。公事禀奏讫,文学申𫕵曰:“以邸下之聪明,凡干公事,想必一见决矣。然圣人听纳之道,必以周愼为务。入对时循例公事外,章奏之陈戒论事者及各司申目之谳奏讼狱者,与夫诸道状本中,陈邑弊、民瘼、军务、边情者,承旨展读之后,不须即为下答,仍为持入于内,亲自翻阅,随事周思,或禀于大朝,以待翌日入对,始为赐答。或与诸臣论确,则实合于《大学》能虑之训,我圣上闻之,亦必悦豫矣。”世子曰:“当留意耳。”

1月21日

○戊子,以金相元为承旨。

○持平洪禹传上书言:

前冬书请,勿以老髦之人,差遣阃任,而厥后庙堂,犹以衰败之人,苟充缓急,他日何以恃力?前冬大臣书答,有御医看病之令,而承旨慢不举行,逮承令旨之下问,始令定送,委罪下吏,略治而止。请责罚承旨,以警后习。

世子答曰:“书辞令庙堂禀处。承旨推考。”后日,领议政金昌集上札,力辨其非,有曰:

苟其贤也,虽老何伤?如其不能,虽少何用?

又自陈年老,不为覆奏,世子答以台言过当,不必覆达。仍下令曰:“再昨入对后,以洪禹传书中年老武臣,勿为阃任事,入告于大朝,则圣上以为:‘若如禹传之言,则其将尽用年少之人乎?此在政体,断无是理。昔汉光武称马援:“矍铄哉!是翁。”遂遣援讨蛮,竟得平之。岂可以年老而不用乎?予闻此言,已极未便,而年老武臣,亦必解体。如此迂阔之论,决不可用’,为教。圣教至当,洪禹传书勿为覆达。”

1月22日

○己丑,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23日

○庚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24日

○辛卯,宪府劾前判官朴弼梦:“顷年一疏,专出于网打善类之意。伊时圣明,洞烛其情状,而黜补之典,亦云末减,则在渠之道,惟当蹙伏惩畏,不可以岁月之稍久,自处以无故之人,而死党之心未己,害物之性不悛,乃于翰苑新荐之时,倡为怪骇之论,时史馆新荐,以弼梦曾经是职,依例回示,弼梦强指瑕疪,沮败之。其专昧息补之义,又遂坏乱之习者,可谓纵恣之甚。请罢职不叙。”世子从之。

○通信正使洪致中、副使黄璇、从事官李明彦等,还自日本,世子召见慰谕。致中曰:“威灵所曁,彼中无作梗之事,莫非国恩。自入彼境后,或有事情之可闻者,各别留意。至于兵制之类,尤欲闻知,而与燕京有异,本无朝报,且其法令甚严,虽下贱,亦不言及事情,实无探得之路,而大抵其国法禁尚严,令行禁止,物力甚盛,生齿亦蕃。五千里水路,闾阎连延,究其蓄饶之道,固无他术,只以简约为主。衣服则虽服锦段,至脱下袴,所入甚略,飮食则盛以小器,所食亦些矣。关白,本非父子相承者,而好驰骋弋猎云。始虑或有难处之事矣,及其凡事,务从顺便,而渠甚尚俭,常服木绵,故虽其国相,关白所见处,则不敢着华服云。关白出猎暮归,止宿村闾,执政进谏,则关白曰:‘性好弋猎,固难遽止,亦可习武,何可废乎?人君恩及百姓,则虽宿于中野何伤?不然则虽九重之内,宁无危乎?’其于治要,不无所见矣。壬辰事,则日本至今悔之,至呼秀吉为平贼。人心如此,其国内上下相协,亦无变乱,姑无可忧之事矣。大抵与彼隔海而居,不可失欢。岭南一道,戎备甚踈,而一帆风可到之敌,何可不为羁縻乎?”明彦曰:“平秀吉之构乱也,渠既桀骜,一时诸将,亦多应时而出者,故能蹂践我国,而渠辈伤败亦多,故至今惩创云。岛倭甚诈,平贼之说,或者欲使我人闻之,故为此言,而第观其六十州之官,皆甚鲁劣,无治民制众之才,我国庶无南忧矣。岛夷知我国,每事不能持久,必欲相争,以到曲从,盖自孝庙朝有北伐之志,厚待南邻,而庙堂每事曲从,以致如此矣。”璇曰:“我国与彼邦羁縻而已,往复之事,固不可甚争,亦不必曲从。凡于接待之际,必务处置之得宜则好矣。”致中曰:“彼中所送使臣回礼银货,依前例留置马岛,以代公作木二百同之意,既已状达矣。闻壬戌前例,则因使臣禀定,预为分付于两南,所减之数,初不分定于民间云。今番使行时,岭民之劳费不少。且今量役方始,民力甚困。预先分付于本道监司,所减公作木二百三同零,勿为分定于民间,似为得宜矣。”世子许之。

1月25日

○壬辰,上命洪致中、黄璇加资,李明彦陞叙。用奉使日本劳也。

○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李健命曰:“京畿监司李肇状言:‘上年滨海沿江,惨被水灾处,种子农粮,无所分给,请得南、北汉、江都米各三千石,赈恤厅京仓米五千石及新还上耗谷矣。畿内土瘠民贫。况当被灾之岁,宜有别样顾恤之举,而北汉则自有元定之邑,不可举论。赈厅米所贮不敷,只许江都、南汉米各二千石,耗谷则使之折半取用为宜。”江华留守鱼有龟言:“本府谷数大缩,实难许给。”世子令依数划给。兵曹判书李晩成曰:“顷者江华前留守沈宅贤,以本府各镇堡给代木,兵曹不为趁即下送,请自今后,令兵曹割给军丁于本府,自本府收捧给代,而庙堂覆奏许施矣。大抵给代之规,曾前则备局以馀丁木计给矣,丙寅年,故相臣金寿恒,以自备局上下为未安,移送兵曹,使本曹征捧给代。一月所给乃七同,通计则为八十四同,而馀丁无代定之规,年久渐至耗缩。不得已以二军色所捧,随得随送,自致迁就矣。至于割给军丁,则终有所重难,他无变通之道。即今备局馀丁,尚有七百馀名,若令庙堂,尽数移送于兵曹,以为添补给代之地,而且江华船头浦收税之谷,曾以随捧给代定式,而本府亦有若干除拨木及年终会录馀米,一月给代,自本府足以办出。自今以后,一朔给代,本府担当,十一朔给代,自本曹下送,似为便好矣。”健命曰:“所谓除拨木,不过五六同。江华本无木布出处,试射赏格之际,例多用处。年终馀米,其数无多,上年沈宅贤所报,不过五十石,何所补用乎?备局馀丁,则尽数移送于兵曹,使之推移充给无妨矣。”世子曰:“连续充给可也。”晩成曰:“武兼五十窠内,十二窠乃参下,而壬子年因参上积滞,其中六窠陞作参上矣。即今出身、取才之类甚多,无以调用,请参上六窠,更作参下,推移拟差。”世子许之。礼曹判书权尚游曰:“顷因李晩成所达,各处津渡别将,以承传人差出事定夺矣。松坡屯、三田渡,与他津有异,故自前属之守御厅,以守御将校为别将,而津夫子枝及江边人募得,俾成一哨。松坡近处所谓甲士屯,亦有一哨之军,为千摠所领,津夫亦一体属之,每于春后,出送千摠于津头点阅,使知信地,守堞军官之在傍近者,亦为抄出,使之同参于点阅时。今若以承传之人,自兵曹差送别将,则此等事,将至废阁。松坡、三田别将,则依前自守御厅差送,不然则兵曹承传人誊来,择其可合者,自本厅拟望以送,自兵曹入达,似好矣。”世子可之。持平洪龙祚申前达,至长湍松西面事,世子未及答,有庆进白:“玆事臣于自西关上来时,目见其形势矣。松都自满月台以下,尽为空广,操链之场,无处不可。且一时阵场,虽或可惜,岂可因此,以土地人民,公然割给乎?今此台达,不可不从矣。”世子从之。龙祚又言:“闾阎之间,巫风日盛,风俗之坏乱,财产之耗蠹,未必不由于此。请令汉城府,查出巫女之在城中者,尽为驱出城外。”世子只从巫女驱逐事。文学申𫕵言:“虽在尝药中,讲学何可废,而书筵、召对,久辍。请今后五日之中,四日承旨持公事入对,一日召对宫官,以为定规,则似为两便矣。”健命曰:“文学所达是矣。帝王家为治之本,专在于学问,而近来讲劘之功,未免全废。虽在侍汤中,间行召对,何妨乎?即今承旨逐日入对,可谓勤政矣,而邸下一向渊默,无讲究之事,入对之臣,一遍读过,书出依下而已,有勤政之名,无勤政之实。今后召对,则与儒臣,反复论难,深求诚正、格致之功,入对时,则军国事务、生民休戚,反复咨询,则既可以开发聪明,亦可知群下之能否矣。”世子曰:“当加意焉。”

1月27日

○甲午,以黄龟河为承旨,洪廷弼为校理,赵尚䌹为献纳,尹锡来为司谏。

○谏院言:“各邑各镇浦舟师米,一半留库,法意有在,而为官守者,不遵令宪,尽数俵给,或有嗜利者,没数兴贩,罄库无储。请每趁六七月,发遣备局郞摘奸。”世子令庙堂禀处。

1月28日

○乙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1月29日

○丙申,世子下令曰:“顷日以金有庆、柳复明书中亲骑卫事,入禀于大朝,则一自亲骑卫直赴革罢之后,武士落莫,不愿入属,军政踈虞,殊甚可虑。没技之类,依前直赴,而凡事数改,则人心不信,今后更勿挠改宜当,为教。圣教允当,依此举行。”盖柳复明前年自北幕递归,金有庆自义州归,皆上书言,西北亲骑卫没技者,直赴殿试,故兴起者多,而中间革罢其规,遂致武士辈厌避,不愿入属云,而庙堂以为,多有冒滥之弊,持而不许,故有是教。

○遣回还通信使行中译官一员,赉咨往淸国。始淸国礼部移咨言,皇帝使于信行还后,入送晓事译舌一人故也。

二月

2月2日

○己亥,以李箕翊、尹阳来为承旨,赵鸣谦为司谏。

○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3日

○庚子,承旨入对于东宫。

○正言金槔上书言:

朴弼梦沮戏荐事,用意不美,而既使之可否,又从而论劾,关系后弊。义城县令李真望,自初意见,不合于量役,且犯滥率之科,故自冬初弃官,来住于礼安地,累状控免,而道臣尚不状罢,一任旷官,宜推考道臣而罢真望也。

又言:

知申之数递,为纪纲颓弛之致。请勿轻递,以重事体。

末言:

三南滥率守令之姑令仍置者,虽缘量役方张,而因循留置,尚今不送者,亦宜依前另饬焉。

世子答曰:“朴弼梦劾罢,未见其过重。李真望事,所论是矣,监司推考。下款事,申饬。”

2月4日

○辛丑,承旨入对于东宫。

○右议政李健命上札。略曰:

顷日监营分供之令,实出于省费之意,而诸路多请仍旧,皆以体貌之伤损为言。今此分供之意,盖虑下官之进供易侈,自己之取养,有节故也,而惮于有节,必藉重于体貌。然则杜衍之一面一饭,固不足取,而何曾之日食万钱,方可谓得体耶?向日台避中,运启灵长,耆老盈庭云者,实是圣世稀有之庆,而许玧筋力,尚不衰败,弹劾之来,诚是意外。自此以后,耆老之臣,举怀不安,辞退纷纭,臣实慨然。巫女之不许住接城内,虽曰旧制,既不能一时痛革,则屡百人失所之患,亦不可不念。朴弼梦之处事,虽甚乖当,既问可否,言出而随责之,若虑后弊,宜寝其罚也。喉司之职,夙夜劳苦,而自夫逐日入对之后,人多厌避,少有事端,辄事违牌,开政相续,勤仕无人。在前堂上违召不能,则特有禁推之令者,盖欲其警饬也,亦愿澄省焉。

世子答曰:“札辞得宜。许玧事,台言未知得当。朴弼梦事及下款事,当依施。”是夜,复下令曰:“右相札陈之事,并依施焉。”

2月5日

○壬寅,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庆尚道均田使沈寿贤状言:‘道内彦阳县,甲戌量田时,等第不均,民不支堪,故庚辰年,因暗行御史李震寿书启,询问道臣后,自朝家改量,仍为成案矣。今才二十年,别无差误处,民皆称便,不必改量’云。此邑改量未久,且无民怨,则使之勿改无妨。南兵使及江原防御使等,以年荒状请,姑退巡点,待秋举行,并宜听许。”世子可之。知敦宁闵镇远曰:“没技直赴,极多奸滥,故朝家防塞矣。其后西北道臣、帅臣,皆以武士落莫为言,台臣亦书论,故大朝特许复旧,此出于慰悦之意也。然防奸之道,不可不严饬。臣曾按西关时,一日没技者,至三人,臣更令射之,二人全不能射。其后监、兵营将校中,臣所稔知其不能射者,连以没技登第,岂不寒心乎?至于鸟铳,尤易用奸,试官极难觉察。须自庙堂,作为节目,颁布另饬矣。”兵曹判书李晩成曰:“西北没技,既许直赴,则东莱亦是边地,似当一体许之。”世子可之。镇远曰:“顷因李晩成所达,备局馀丁,移送兵曹事定夺,而今此馀丁,即备局之查问各邑搜括避役投歇之类,以馀丁置簿,而各邑有欲充军役,请报则辄即许之,欲以小纾外方邻族之弊者也。今若并与本案而移送兵曹,则虽欲移定军役,兵曹必不许之,与当初查得之本意,相左矣。”昌集曰:“至于本案,不必并为移送,自备局收捧其布,以送无妨矣。”世子可之。

○应教金相玉上札言:

喉司之长,例兼药院提举,责任尤别,而都承旨兪命弘,屡违召命,宜罢其职,以振颓纲。

世子从之。

2月6日

○癸卯,左议政权尚夏,拜相四年,连疏恳辞,上及世子,屡遣承旨敦召,终不至,命本州致月廪,亦不受。至是,又上疏乞解,世子以一向敦迫,亦有乖于礼遇之道,许递,谕令幡然就途,例授判中枢府事。

○以尹宪柱为都承旨,柳重茂、洪重禹为承旨。

2月8日

○乙巳,命益阳君擅加资。叙端懿嫔守墓劳也。魂宫宗臣及内官等,亦加资有差。

○行都目政。以赵尚䌹为副校理。

2月9日

○丙午,月犯东井星,木星犯太微左执法星。

2月10日

○丁未,都目政。以金相玉为应教,洪禹传为献纳,朴弼周为持平,李宜显为大司谏,金东弼为修撰。

2月11日

○戊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12日

○己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献纳洪禹传上书言:“陈翼汉之来处不知,屡入郞僚之拟,李知圣之滥窃科第,亦拟堂后之望。至于台省之职,何等淸要,而正言李满,为人性行,极其粗悖,持身处事,率多乖戾,久为鄕党、亲族所共弃。立朝言论,亦甚不公,倾谄反复之态,人皆贱恶,而猥通淸路,冒占台选,宜加斥退。”又言:“延曙驿村,仁庙龙潜时别墅,遗基碑文,乃是逆杭所书。庄烈王后尊号乐章,乃是贼臣挺昌所撰,请改之。”世子令该曹禀处。

2月13日

○庚戌,流星出三台星上,入北方,月犯轩辕大星。

○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14日

○辛亥,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15日

○壬子,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李健命曰:“正言金槔上书请沿海舟师米,发遣备局郞摘奸矣。舟师米比粜籴尤重,而近来各邑、各镇,不遵定式,致有倾库俵散之弊。台言是矣,而发遣备郞,则厨传之弊,不赀。令道臣,发遣军官,不时摘奸,似为便好。统制使李寿民状本,以量役方张,乞停春操,亦宜许之。”世子并可之。司谏赵鸣谦言:“公州营将南泰征,愚滥狂妄,治盗之际,贿赂狼藉。请罢职不叙。”世子不从,三达,始从。

2月16日

○癸丑,药房入诊。右议政李健命同入,以延龄君丧后,上每悲念,有害将摄,请强自宽抑,上曰:“非不宽抑,而本病既深,故如此,非任情而然矣。”

2月18日

○乙卯,以洪启迪为吏曹参议。时,开政命下,而吏曹判书李观命、参议李秉常,连日违牌,世子特令递秉常,而使大臣差出,遂以启迪代之。

○承旨入对于东宫。

○持平洪龙祚,从县道上书言,湖西失稔,量事方张,宜停上党城役,世子下之庙堂,覆奏不用。

○谏院论正言李满,为人粗悍,全无士子样子。居家制行,甚多悖戾,亲族乖离,鄕党贱弃。及其通籍之后,论议反复,情迹绽露,同列耻与为伍,请改正。“三达,始从。

2月19日

○丙辰,承旨入对于东宫。

2月20日

○丁巳,以李秉常为承旨,赵尚䌹为校理,尹锡来为执义,赵泰耇为刑曹判书。

2月26日

○癸亥,以王世子患红疹,设议药厅。

○药房入诊。都提调李頣命,以世子红疹之候分明,请上移避于他处,上许之。是日晩后,上自内移御于光明殿,药房移直于尚衣院。药房提调每一员,轮直于议药厅,逐日入诊于东宫。

2月27日

○甲子,药房言:“江华留守鱼有龟,今方入来云。请自明日,提调及医官入诊东宫时,使之同入。”上可之。

2月28日

○乙丑,自是日,提调闵镇远,长直议药厅,不为轮直。盖以上既移避,药房诸臣,不可互相往来故也。

2月30日

○丁卯,地震。

三月

3月1日

○朔戊辰,社稷坛神门崩。是日京外大风,社坛神门三间倾倒破碎,础石皆拔倒。

3月4日

○辛未,月犯毕星。

3月7日

○甲戌,月入东井星。

3月9日

○丙子,世子红疹之候,平复,上命罢议药厅。药房都提调李頣命赐鞍马、皋比。提调闵镇远以下医官等,各加资赐马有差。

3月10日

○丁丑,副修撰金东弼,上书辞职,又曰:

窃观近日,廉耻都丧,风习坏。同僚面骂,即搢绅间莫大之羞,而况其訾诋之言,盖亦不满于见带之玉署,则在金相玉自处之道,金相玉与黄龟河泮直,有言语相较之事。相玉以此引嫌,久乃复出行公。初若诿以不拭唾之义,而隐忍蹲据,犹或可也,既已交章互辨,狼藉传播。曾经之地,犹且撕捱,而乃反冒没于滥竽之东壁。自侮如此,则践踏之来,固其宜也。赵尚健之冗呆蠢劣,本不合于淸选,而因谪媒荣,已多嗤点。至于天郞极望,太不近似,且其通拟之际,亦多持难之论,而二望苟充,恬不知愧。孽臣、外裔见枳槐院之尹焜,至拟参下极选,无一可取,人皆唾鄙之。金台寿亦入于纳言新通,其辱官方,而羞朝廷,莫甚于此矣。且近来嫌路太广,私常胜公。甚至操政柄者,专以自己之嫌怨,沮遏人进涂。如向者一铨郞之停笔,不书于京尹、寝郞之望者,已极无据。至于承宣长望,承旨望,例以可合人,不拘员数,尽为列书,故曰长望。不过循级例拟,而吏曺参议洪启迪,于前承旨朴汇登,谓有私嫌,公然拔去,自中诸议,亦多非之。厥后长席参政,则如前拟入,佐贰独政,则又辄还拔,或出或入,举措怪骇。朝廷官爵,即一公器,岂是一政官修隙报怨之资,而不恤公体之至严,徒快一时之私怨,虽谓之放纵无忌,亦不为过矣。

世子答以勿辞,而其馀所论,无所提答。

3月11日

○戊寅,说书金龙庆上书曰:

太庙虔告之节,大庭献贺之礼,吉日既涓,盛议将举,一国臣民,莫不跂足延颈,争效冈陵之祝,而第伏念大朝患候,近复添加,举朝煎灼,罔知攸措,此正邸下行不翔笑不矧,一饭亦一饭之时。称庆献祝,此非其时,而将见候班,变为贺班,顷刻之间,忧喜错行,揆诸情礼,断无是理。告庙陈贺,虽因大朝成命,而凝旒受庆,恐非邸下今日事也。伏愿邸下,禀于大朝,并姑停止,稍俟圣候有间,更为举行。如不获命,则邸下是日,独不受贺,一以副大朝志喜之念,一以示邸下以色之忧焉。

世子令该曹禀处。校理洪廷弼上书斥龙庆之言,以为:“圣患沈绵中,见此莫大之庆,此尤可贺。”世子令议于大臣。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皆以为:“我邸下平复之庆,实是宗社无疆之休,则告庙陈贺,不容少缓。况圣上宽惟疾之忧,宜举饰喜之典,而第玉候诸节有加,邸下方在尝药忧遑中,廷僚之献贺大朝,则依例举行,而邸下受贺之节,姑为停止,似合情礼。”世子从之。

3月12日

○己卯,执义尹锡来上书辞职,又曰:

金东弼之书,一篇精神,都在于击去铨地,沮戏馆录,其用意设计,吁亦巧且酷矣!赵尚健顷年一疏,大明斯文是非,患失之徒,憾怼如仇,则东弼之狙击,固无足怪,而尹焜、金台寿,既采公议,有所通拟,则以此为案,岂非吹觅之甚者乎?若夫金相玉事,毕竟膺命,事义当然,而抑勒之说,直驱于耐辱忘耻之科。洪启迪不欲以世嫌之人,举拟于独政之时,实是人情之所不得不尔,而今乃加之以放恣无忌之目,其亦异矣。即今朝着,殆不成样,若去启迪,则政柄可取,若无相玉,则瀛录可专,故不问是非,惟事击逐,至于铨郞,只有尚健一人,用力深哜,势所必至,而其污蔑构诬之手段,尤有甚于昔日之金垣,东弼曾祖卨,欲占铨郞,教诱鄕儒金垣上疏,构诬其时居铨诸人,事败,垣引卨,卨坐此见弃。不料东弼,乃忍为此也。“

世子答以勿辞。其馀所论,无所提答。

3月13日

○庚辰,月入太微东垣。

3月14日

○辛巳,司谏赵鸣谦论:“金东弼书语,狂喷乱嚷,左拳右踼,专以倾夺政柄,沮戏瀛录为快,必欲空朝廷而后已,其设计之阴险,用意之惨毒,有不忍正视。况今圣候添加,百僚忧遑,此岂人臣党伐之时,而东弼挺身突出,惹起不靖之端,请削夺官爵。”世子不从。

3月15日

○壬午,以王世子红疹平复,告于宗庙,颁赦颁教。其文曰:

王若曰,惟疾是忧,乍隔三朝之问寝;勿药有喜,聿见上穹之垂庥。肆稽彝章,用播明命。念玆元嗣之代理,缘予美疢之在躬。一二日万机,纵幸付托之有所;七八年积瘁,常恐伤损之必深。近缘时疹之流行,以致储宫之延及。虽证情之平顺,保无他忧;而上下之焦遑,普切深虑。何幸药饵之奏效,获睹荣卫之复常。罢药厅于浃旬,尚赖神隲;慰病怀于今日,若祛沈痾。承祖宗积累之仁,锡尔厚福;荷天地保佑之泽,降玆休祥。式延万世之基,奚止一人之庆?太庙牲禋之节,前祀足征;百僚鳌抃之诚,贺仪斯举。念嗣守洪业之道,惟恤无疆;顾迓续景命于天,自今伊始。寔泰运之重启,宜涣号之诞敷。庆实关于宗祊,邦本永固;恩可推于遐迩,霈泽旁流。自本月十五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光增少阳,可占神人之胥悦;喜均率土,嘉与中外而同休。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郑澔制进。

○以李秉常为吏曹参议。

3月16日

○癸未,吏曹判书李观命免。观命以弟健命,方在相位,而身长铨地为嫌,始拜力辞,批旨许以过两都目,当有体念,乃出。至是又恳辞,遂递。

○以权尚游为吏曹判书。

○承旨入对于东宫。

○黄海监司李德英上书陈道内饥荒状,乞得本道贡物价米二千石。又请长山以北各邑田税米,以钱换纳,取其船马价,以补赈资,世子令庙堂禀处。

3月17日

○甲申,将行颁赦、别岁抄,世子特令大臣,依前冬例,入对议定。于是,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入对于集庆堂,叙用给牒有差。

3月19日

○丙戌,承旨入对东宫。

3月20日

○丁亥,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1日

○戊子,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2日

○己丑,流星出南斗星上,入南方。

○以上受灸,药房逐日入诊。

○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5日

○壬辰,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6日

○癸巳,上以冬至使归时,淸国所送彩段银子,下于户曹,命补用于经费。

○承旨入对于东宫。

3月27日

○甲午,以韩世良、韩重熙、赵荣福为承旨,赵道彬为大司宪,南世珍为掌令,申晢为持平,宋必恒为献纳,赵尚健为副校理,沈宅贤为吏曹参判。

夏四月

4月1日

○朔丁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5日

○辛丑,世子引接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金昌集曰:“外方烽燧军,自是苦役,故既给复户,又定三保,而近来闲丁难得,畿邑尤甚,军丁阙额,无以签补。烽燧给保之数,虽不可减,三保不必尽以良丁充定,其中一倍,以公私贱定给,则良丁庶可推移矣。”兵曹判书李晩成曰:“名虽三保,充数者绝少,或有一保二保者矣。大臣所达如此,良保满三者,其中一保,以公私贱换定,恐无所妨。”世子可之。知敦宁闵镇远曰:“外方各邑之贷去赈厅钱谷者,或过十馀年,而核其去处,则或出给官吏,料理见失,或散俵民间,指征无处。其间守令,亦多身死,有难凭问。至于砺山府,则贷去本厅钱,近四千两,付诸一官吏,尽数失之,故年前移关,推治征捧于该吏之一族者,仅止二千馀两,而该吏累年在囚,终至杖毙。此事虽非即今守令之罪,而其责专在本邑,不可不征于本邑。若以每朔月廪,四五石参酌计减,满其本数而止,则民无更纳之怨,国无永失之弊矣。他邑之未纳处,一例施行,似为合宜矣。”昌集曰:“事在前官,而减后官月俸,以充其数,虽似冤闷,他无征出之道,不可不参酌计除,而至于守令之见方生存者,不可不核治矣。”镇远曰:“砺山吏虽死,而有妻子云,如此之类,有没入为官奴婢之法。此亦属之本厅为奴,似不可已。”世子并可之。

4月9日

○乙巳,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0日

○丙午,承旨入对于东宫。承旨韩重熙言:“西北荒歉,饥民流离于他道。边事踈虞,不可不念。宜饬诸路,另加接济,间给粮资,还送本土。”世子令庙堂禀处。

4月11日

○丁未,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2日

○戊申,月入太微中。

○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3日

○己酉,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4日

○庚戌,月晕回土星。

4月16日

○壬子,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7日

○癸丑,世子令守令之有阙者,口传差出。时,连因上候有加,不得开政,大臣以为:“不但民事可虑,夫马留滞,亦甚有弊。”言于承旨,转白东宫,故有是令。

4月18日

○甲寅,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19日

○乙卯,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0日

○丙辰,以吕善长为检阅。

○掌令南世珍,停注书被荐人姜世胤拔去之论。史臣曰:“世胤用奸科场,疵颣不细,而世珍遽停此论,专出顾瞻之态,人皆笑之。

4月21日

○丁巳,承旨入对于东宫。

4月24日

○庚申,承旨入对于东宫。

○上候添重,设侍药厅。是日药房入诊,上候腹部膨急益甚。医官等诊候毕,上语诸臣曰:“难医之疾,日益有加,只待乘化之日矣。”都提调李頣命曰:“何为发此教耶?”上曰:“沈绵今几年耶?此非一时之证。以十分言之,八分不可望其差愈矣。”頣命曰:“如是思虑,实为过矣。宜以扶持国势,保安万姓为念,不可置念于不好处矣。”上曰:“甲午年予病,非出积败之馀,而亦甚危重,故伊时有所思量而书置者矣。厥后病愈,仍遂遗失其所书,而其意则乃资政殿狭窄,不可成殡,必移殡于宣政殿魂殿,则移敬宁殿于此阙,以文政殿设魂殿事也。即今病势,又非其时之此,更起难矣。卿宜知此意故言之耳。”頣命曰:“圣虑至及于此,岂不有妨于调保之道乎?臣等三提调,移直近地,固无异于设厅,而外议以尚不设侍药厅,为未安,事体亦然矣。”上曰:“设厅宜矣。”頣命曰:“设厅而患候差愈,则即当辍罢矣。”上不答。頣命又曰:“精神差胜之时,招见大臣,思量国事,而下教何如?”上曰:“唯。”頣命等既退,上复命宦侍,下教于侍药厅曰:“入诊时,此一节见漏,故书出以下矣”,仍下一纸。其书曰:

嗣位日,每用淸国宝,心常未安矣。后得皇朝赐本篆,画如昨,遂摹刻作金宝藏置,以此用之。

先是李頣命,于承文院故纸中,得皇朝所赐印纸而进之,上自内摹刻作玺,至是始有此教。

4月25日

○辛,侍药厅入诊。

○政院,以上候弥重,方设侍药厅,请限圣候差胜间,姑停持公事入对。又言:“庭试东宫红疹平复庆科。武科初试迫近,而百司废坐之时,设场试才未安。请退行。”兵曹言:“取考誊录,则侍药设厅之后,各军门中日试才及习操等事,皆为停止。今亦依此停止。”世子并可之。

4月26日

○壬戌,日出时,色赤无光,日中有黑气。

4月27日

○癸亥,侍药厅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同入。都提调李頣命曰:“日昨书下传教,即命用皇朝赐本新宝事也。凡在群下,孰不钦叹乎?此教不可置之于药房,故已送于政院,使史官,录于日记,而谨密藏置,另书一本,送于礼曹,以为垂示万世,恐不可已。”上可之。昌集曰:“久未开政,故都承旨外,承旨只有三员,事多苟简。曾亦有口传差之例矣。”上曰:“前望单子入之。”昌集曰:“咸镜监司荐望,入启有日,而亦尚未下。前监司金相稷,身病危重,久废职务,边地事重,不可不念。承旨望单子下时,同下好矣。”上可之。

○以赵鸣凤、赵观彬为承旨,洪致中为咸镜道观察使,李观命为礼曹判书。

4月29日

○乙丑,侍药厅入诊,判府事赵泰采、右议政李健命同入。健命曰:“久未开政,故六卿、三司,阙员甚多。虽不能一时尽差,口传备望,间间流入,圣候差胜时点下,则紧任庶可充差矣。”都提调李頣命曰:“台谏、玉堂,无口传差出之例矣。”健命曰:“圣候如此,不可以常例论之。判书、监司,亦口传差出,三司何独不可乎?”上曰:“台谏、玉堂,观势差出可也。”健命遂请三司外紧任,并口传差出,上可之。

4月30日

○丙寅,以兪命雄为判尹。

五月

5月1日

○朔丁卯,侍药厅入诊。

5月3日

○己巳,侍药厅入诊。

5月5日

○辛未,平安道、博川、泰川、龟城、云山等邑,雹。

○侍药厅入诊。

5月6日

○壬申,以黄龟河为大司成。

5月7日

○癸酉,月晕回木星。

○侍药厅入诊时,上候腹胀日加,脐房突高,一日所进糜粥之属,不能数合。呼吸不平,精神有时迷瞀,中外忧遑。

5月9日

○乙亥,侍药厅入诊。

5月11日

○丁丑,流星出大角星下,入艮方。

○侍药厅入诊。

○日本关白求松鹘,东莱守臣以闻。备局覆奏,许之。

5月12日

○戊寅,月入氐星。

○侍药厅入诊。

5月13日

○己卯,平安道殷山,雹,经日不消。

○开城留守闵镇厚卒。镇厚内行修饬,立朝练达事务,勤励不懈。承内外儒素之业,惟以扶士气卫斯文为主,绝无戚畹豪贵习,善类颇倚重。虽异己者,亦称其诚心为国,无愧古人云。前年大臣,以其劳瘁成疾白上,而解其枢柄,仍出莅陪京,至是卒,年六十二。后谥忠文,配享景宗庙庭。

○内医院提调闵镇远,遭其兄镇厚丧径出,以赵泰耇代之。

○侍药厅入诊。上中脘穴受灸二七。以元气虚惫,焫艾不尽,只入艾气。

5月15日

○辛巳,侍药厅入诊。右议政李健命同入,请全罗、庆尚两道水使,并令口传差出,此后兵曹紧窠,亦与吏批,一体口传拟入,上许之。

5月17日

○癸未,侍药厅入诊。上左右三里穴受灸。

5月18日

○甲申,侍药厅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同入。上左右三里穴受灸讫,昌集曰:“侍药设厅之后,各司废坐,刑狱多滞,尤为可虑。戊辰年庄烈王后未宁时,设厅亦至多日,故其时禀定时急公事,则许令开坐举行矣。今亦依此例除用刑外,许令开坐,则可无滞狱之弊矣。”上许之。都提调李頣命曰:“诸各司亦一体开坐乎?”上可之。

5月20日

○丙戌,侍药厅入诊。上左右三里穴受灸。

5月22日

○戊子,侍药厅入诊。上玉音剌促,不能成声,诸臣听莹。宦侍伏枕边替传,而亦不分明听得矣。

5月24日

○庚寅,侍药厅入诊。上精神昏迷,腹部胀满,舌干语涩等证益甚。诸臣奉问证候,或不省或微答,而太半听莹矣。

5月26日

○壬辰,侍药厅入诊。

5月28日

○甲午,侍药厅入诊。

5月29日

○乙未,流星出壁星下,入艮方。

六月

6月1日

○朔丙申,侍药厅入诊。上候诸证益甚,诸臣奏语,太半不省,间或微答,多不能了。

6月2日

○丁酉,侍药厅入诊。

6月3日

○戊戌,侍药厅入诊。上浮胀、恶心益甚,诸臣奏语,多不能赐答矣。

○是日,上候诸证益有加,终日无所进。侍药厅诸臣诣阁门外,复请入诊,上许之。诊候毕,都提调李頣命曰:“昨日所进粥飮甚少,今日则全无所进。虽闾巷匹庶之有疾厌食者,有念身家之重,强加飮食之道。圣上有三百年宗社之托,下系亿兆生灵之命。何不强进糜飮,以为扶接元气之道耶?日日如是,将何为之耶?”上昏沈不省。頣命屡申其说,上微答曰:“非不欲进,而呕逆将甚,不得进耳。如是恳请,虽食而还吐,当强进耳。”及奉进粥飮,上欲进,而呕气先发,终不能进。頣命又曰:“夜深以后,则内外隔绝,上候加减,无以知之。请自今为始,精神之惺惺昏昏及气升熏熏之时,辄令侍人禀于中宫,续续出言于臣等,俾知加减。”上颔之。

6月4日

○己亥,侍药厅入诊。上候加重,群臣奏语,多不省。

○世子下令曰:“圣候添重至此,忧遑煎迫,罔知攸措。在前如此之时,已有祈祷、疏释之举。宜乎今日,不容少缓。小子焦虑,不外乎此,大臣之意何如?”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等,请宗庙、社稷,遣大臣,三角、白岳、木觅、汉江等处,遣重臣,虽至夜深,即为受香行祭,而疏释则禁府、刑曹堂上及三司,并即牌招举行,世子可之。时,日已夕矣。翌日,大臣及禁府、刑曹堂上会于宾厅达曰:“庚寅前例,则京外时囚及徒流、定配之类,分轻重抄启以禀,而即今疏释,一时为急。京外许多罪籍修整之际,必致迟延,时囚中干系纲常、诅咒、杀狱、私铸钱、强盗、印信伪造外,即遣承旨,一并放送。外方时囚,亦依此,区别疏释之意,急急分付于诸道监司及两都留守何如?”世子可之。遂遣承旨柳重茂于禁府、刑曹,释罪囚,禁府六名,刑曹七十八名。

○酉时,侍药厅复入诊。

6月5日

○庚子,五更,上候冞剧,侍药厅入诊,巳时复入诊。上候昏沈尤加,诸臣高声奏辞,而多不省。

6月6日

○辛丑,辰时、申时,侍药厅再入诊。上候益无可为,咳逆、肩息不已。诸臣环侍苍黄,三更始暂退。

6月7日

○壬寅,诸大臣口达曰:“宗社、山川,祈祷之举,出于靡不用极之道,而圣候弥重,冥佑尚迟,焦遑煎迫,一倍罔措。不可不更申祈吁,期获感应之效。今日内受香,趁明晓行祭之意,敢启。”世子从之。

○侍药厅入诊。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赵泰采、右议政李健命、国舅庆恩府院君金柱臣同入。上咳逆、肩息、昏沈等证益甚,诸大臣皆请强进药物,上或答或不能答。

○申时,侍药厅再入诊。上候昏沈迷瞀,益无省觉。

○戌时,侍药厅三入诊。上昏沈益甚。都提调李頣命进御榻下高声曰:“臣等率医官入侍。殿下知之耶?”上微答曰:“知之矣。玉音剌促,殆不成声。医官权圣征举匙流进参茶,上或命止之,或不省觉。咳逆、肩息、痰响益甚。世子坐御床西,延礽君捧御手,诸臣环侍,静以俟之,间间流进竹沥、参茶之属。中宫出临,则诸臣退伏楹外,中宫还内,则诸臣复入环侍。如是者屡,以至彻夜。

6月8日

○癸卯,上升遐。侍药厅三提调及史官等,自昨夕入侍彻夜,退出楹外,已而天明。都提调李頣命,使宦侍,启于中宫曰:“天已明矣,臣等将暂退问安矣。”仍趋出,史官随之。才到侍药厅,宦官急出传内教曰:“姑勿问安,即速入来。”頣命等,与史官顚倒趋入,延礽君迎谓頣命曰:“所进药物,尽为吐出矣。”诸臣入卧内,上喉中痰响洪大。宦侍高声奏朝廷、政院、玉堂问安,上不能省听。都承旨尹宪柱告世子曰:“监军单子,上候如此,不能落点。以昨日落点,仍为施行何如?”世子许之。延礽君自内出曰:“只留府院君,而都提调以下少退。”三提调及史官退伏楹外,是时,宫女辈号泣之声彻外,宦侍辈亦涕泣奔走。顷之,府院君金柱臣出至楹外,谓頣命曰:“内殿犹望上候之万一回苏,故才以无复可为之意,奏达矣。”已而内侍招诸臣还入,中宫使延礽君传教曰:“曾闻明圣王后患候时,只有胸前一点微温,而能得回阳云。上候虽重,胸腹俱有温气,愼用药物,期于回阳也。”頣命对曰:“如有可为之道,敢不尽诚乎?”中宫又使延礽君,出传教:“锦平尉朴弼成、东平尉郑载仑、临昌君焜、御营大将金锡衍即上内舅。及时任、原任大臣,并令禀于东宫,而使之入侍。”又使延礽君问頣命曰:“元命龟、淑敬公主之子。郑健一、淑徽公主之子。金道浃,锡衍之子。一并招入何如?”頣命对以太广。延礽君入奏,复出命召沈廷辅。淑明公主之子。又命招入鱼有龟、金东弼两人,頣命曰:“此时何必尽招姻娅乎?须以此意禀奏。”延礽君入奏,而出传内教曰:“所达是矣。”于是,时任、原任诸大臣,皆同入卧内。頣命就御榻下高声奏曰:“时任、原任大臣入来矣。”领议政金昌集,又高声奏曰:“小臣昌集等入来矣。”上不能听。延礽君捧御手而泣曰:“手指已尽靑矣。”医官进按鼻梁,仍诊脉而退曰:“右脉先绝,左脉方浮摇不定矣。”中宫使宦侍,传教曰:“从前药路差失,已至此境。此时用药尤难,必详审用之。”頣命涕泣对曰:“臣等在保护之地,虽无下教,岂不欲十分详审,而素昧药理,至于此境,死有馀罪。即今药路多岐,方审愼择用,而未知其当否矣。”已而,临昌君焜、东平尉郑载仑、锦平尉朴弼成、御营大将金钖衍、原州牧使沈廷辅入来。頣命问延礽君曰:“向者侍药设厅日,以殡殿事,有所下教,而宣政殿在昌德宫,有掣肘难行之端。其时欲达而不忍仰陈矣。”延礽君曰:“此是遗教,何忍违之乎?”时,诸臣俱静伏榻前。上气息、痰响渐微,忽大吐,遂升遐。时即辰正二刻。北夹室内一时叫哭,欲排户出来,延礽君拒门禁止,而宦侍整手足。中宫使延礽君传教曰:“初丧凡事,中宫主管之意,亲承圣教矣。今当依此行之,大臣须知此意。”昌集俯伏曰:“谨当奉教矣。”时,在外诸承旨、宗戚,皆入来。大臣以下涕泣苍黄,莫知所为,披阅《五礼仪》及誊录。上升遐时刻颇久,而不即行属纩。承旨韩重熙,以甲寅日记,示礼曹判书李观命曰:“其时张善澂,以礼判行属纩。今日君当属纩矣。”观命曰:“张善澂乃戚属故也,吾则不可。”诸议,欲使朴弼成及焜行之,未决。右议政李健命,手持仪注,入房中曰:“属纩之节,内戚当行之,可使沈廷辅行之。”时,廷辅出阙外,不即入来,寻觅纷闹之际,内侍已属纩矣。中宫使延礽君传教曰:“圣上平日,每以袭敛诸节,务使整齐之意,缕缕下教矣。大臣须体此意,大事则禀于内间,细节则斟酌行之,而必须致精。”昌集与健命对曰:“敢不尽心乎?”大臣使内侍二人,呼复,内侍二人,以函盛绛纱衮龙袍,升殿屋,三呼上尊号。内侍扶出王世子于南夹室,去笠及纱袍,散发举哀,延礽君释服散发,举哀于楹外。大臣以下俯伏举哀于寝门外,而杂难无序。哭讫,昌集使注书,书上大渐三字,出示外庭。时,大雨如注。百官分聚三处,注书遍走举示,百官皆哭。大臣遂退外庭易服,率百官举哀,会于崇政殿东月廊,政院、玉堂、春坊、翊卫司,会于兴泰门外。

○扈卫宫城。训链大将李弘述守兴化门,兵曹判书李晩成守开阳门,皆悬灯刁斗,至嗣位日乃罢。晩成把守禁杂人颇严。

○领议政金昌集为院相,坐政院,禀行大小事。

○院相金昌集,口传达曰:“宣政殿设殡,虽是遗命,宣政殿既非时御所,资政殿亦狭窄,以何所为定乎?乞禀于中宫殿而下令。”世子答曰:“殡殿事,大行遗教,盖虑资政殿狭窄,添造之际,劳费民力,故有移设之教,然宣政殿既非时御所,资政殿之外,更无他所,以资政殿为之。”

○以右议政李健命为摠护使,户曹判书宋相琦、兵曹判书李晩成、礼曹判书李观命为国葬都监提调,左参赞郑澔、知敦宁闵镇远、礼曹判书李观命为殡殿都监提调,工曹判书申銋、刑曹判书兪集一、副司直权𢜫为山陵都监提调,密城君栻为代奠官。锦平尉朴弼成书梓宫上面上字,知敦宁闵镇远书铭旌。

○工房承旨赵观彬,口传达曰:“长生殿内梓宫,备三望以入,而岁字梓宫木品最好,故首拟以入。大臣之意如此矣。”世子从之。

○礼曹达曰:“《五礼仪》袭具条,首冠注云:‘即幅巾也。’先正臣金集《议礼》中以为:‘幅巾,加于龙袍之上,则不相称’云,而曾于己丑、己亥、甲寅国恤时,皆用翼善冠、衮龙袍矣。请今亦依此分付尚方。”又言:“《五礼仪》,只有朝夕上食,而无昼茶礼,甲寅年国恤时,并行昼茶礼。今亦宜依此举行。”世子并从之。

○遵遗命,行方丧。礼曹达曰:“甲午年因备忘记,君臣服复古制事,以大臣、儒臣收议,传曰:‘玆事自有朱子定论,本无可疑,断然行之可也’事,命下矣。本曹仍请令玉堂,博考禀处事,依允。其时玉堂,一从朱子《君臣服议》,更考朱子书牍、语类及皇朝礼及本朝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敬公金集、故相臣李廷龟所论列者,参互考证,作为一通文字,以成定制,而大行大王,连在未宁中,此等文字,入览裁禀,恐涉不便,迁就至今矣。不幸臣民无禄,大行大王上宾,攀号罔极之中,上下之所可自尽于今日者,惟在服制一款,而我大行大王,圣学高明,卓越百王,一洗千古之俗制,克遵朱子之定论,以为万世遵行之令典者,实在于此。今当谨依断然行之之教,以衰绖之制,颁布中外举行,而其中杖及前衔受衰之品数,未及禀定者,今不可续续仰禀于哀殒之中,并议于大臣施行何如?”令曰:“依。”先是,玉堂承命,参考诸书,以成一通文字,而连値上候未宁,不得入启。其拟启曰:

《礼记》《檀弓》曰:“事君方丧三年。”朱氏曰:“方丧,比方于亲丧,而以义并恩也。”朱子《君臣服议》曰:“古之所谓方丧三年者,盖曰:”比方于父母之丧。“云尔。《仪礼》丧服斩衰章曰:”斩衰裳、苴绖、杖、绞带、冠绳缨、管屦者。“经父君传曰:”君,至尊也。“朱子《君臣服议》曰:”斩衰三年,为父为君,如《仪礼》丧服之说而已。其服则布冠、布衫,加衰辟领、负版,掩衽、衬衫、布裙、麻腰绖、首绖、麻带、管屦、竹杖,自天子以至庶人,不以贵贱,有所增损也。但《仪礼》之冠三梁,乃士礼。今天子通天冠二十四梁,当准之,而去其半,以为十二梁,群臣则如其本品进贤冠之数,以为等。“臣等谨案《开元礼》序例冕服制度条云:”进贤冠,三品以上三梁,五品以上二梁,九品以上一梁。“而朱子以为:”依本品为等“,则似当参以《仪礼》之制,讲定梁数矣。右论首绖、布冠、梁数。《檀弓》曰:”公之丧,诸达官之长杖。“注曰:”凡官,皆有长贰,此以长言,则不及贰也。“《君臣服议》曰:”礼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所谓达官谓专达之官。在今日,则内之省、曹、寺、监长官,外之监司、郡守,凡一司之长,若尝仕侍从以上,得专奏事者是也。故今不杖之制,施于僚佐以下,则得之矣,至使其长官,下而同之,而虽古相、领帅,若家居者无异,文岂不薄哉?”《语类》曰:“达官谓得自通于君者,如内则公卿宰执与六曹之长、九寺、五监之长,外则监司、郡守,得自通章奏于君者。凡此皆杖,次则不杖也。如太常卿杖,太常少卿不杖,若无太常卿,则少卿代之杖也。”臣等谨案达官,在今日则如政府及六曹判书、汉城判尹、三司长官、大司成、判决事,外而八道监司、两都留守。是所谓达官之长,固无可论,而朱子以尝仕侍从以上,得专章奏者,并谓达官,则即今堂下三司多官,亦皆可杖,而六曹参判、参议,则反以佐贰而不杖,未免径庭,似宜讲定。尝仕侍从以上,既曰可杖,则无论堂上、堂下,曾经侍从,其数甚众,难于取舍,似宜参量定式。朱子以九寺、五监之长,为达官,以今官制言之,则院、寺、监、正谓之长,而又有提调,虽曰权设,论其品序,则自有高下之别,亦宜量定。各军门大将,虽非实职,亦为一营之长,杖与不杖,亦宜量定。外之统制使、兵使、水使,与监司位品相等,而朱子只论监司,不及阃帅。虽有领帅之云,宋时领帅,与今阃帅有异,亦宜量定。右论杖之等数。朱子答余正甫书曰:“向见孝宗,为高宗服,既葬,犹以白布衣冠,视朝。”朱子晓谕居丧,遵礼律事曰:“寿皇素衣、素冠,皆用粗布,尝因奏事,亲得瞻仰云云。”此为甚盛之德,破去千载之谬。前世但为人君,自不为服,故不能复行古礼。当时既是有此机会,而儒臣、礼官,不能有所建明,以为一代之制,遂使君服于上,而臣除于下。窃谓当如孝宗所制之礼,君臣同服,而略为区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练,以祥,二十五月而服栏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县,皆用此制。燕居许服白绢巾、白凉衫、白带,选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皂巾、白凉衫、靑带以终丧,庶人、吏卒,不服红紫三年。“臣等谨按,既用衰绖成服,则练、禫亦当一依朱子之说,而但所谓栏幞,既非时制,则团领、帽、带品色,亦宜讲定,以为禫时之服矣。右论练禫后服色。臣等谨按,燕居之服,朱子以为:”许服白绢巾、白凉衫、白带“,而以下段所录皇朝之制观之,则退居即服孝服。此亦不同,似当指一酌定矣。第皇朝之制,只遵易月二十七日未除之前,虽燕服,亦从重,而今既纯用三年之制,则燕居服色,一依朱子所论,似为得宜矣。右论燕居服色。答余正甫书,又曰:”初丧便当制古丧服以临,别制布幞头、布公服、布革带以朝,乃为合礼。“皇明成祖永乐二十二年,定丧服礼仪,礼部议奏事宜曰:”在京文武官第四日成服,具衰绖,诣思善门外,朝夕哭临三日,又朝临十日,成服日为始,服衰服二十七日,凡入朝及衙门视事,用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腰绖、麻鞋,退服衰服。“故相臣文忠公李廷龟,朝天记事中,记神宗皇帝大行仪曰:”在京文武官员,自二十二日闻丧,白布团领、乌纱帽、黑角带、皂靴,诣思善门外哭临,二十六日各具斩衰服,诣思善门外,朝夕哭临三日,又朝临七日,各十五举声而止。凡入朝及在衙门视事,用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腰绖、麻鞋,退居即服孝服。“又曰:”呈文礼部,乞随参千官哭临之列,礼部乃许随班行,因入仪注中,行文工部造给孝服。以白帽、白衣,往阙门外,着斩衰、腰、首绖、带、麻鞋,随千官行成服礼,前后举哀,四拜而罢。“宣庙朝,先正臣文成公李珥议启曰:”必欲合先王之礼,则当初上下,当具衰绖,如《仪礼》之制,别造布帽、布团领、布带,以为视事之服,今既蹉过,不能追服,宁依宋孝宗之制,上下以白衣冠带视事,为近于古礼也。“臣等谨按公朝服,则朱子以为:”别造布幞头、布公服、布革带以朝。“皇朝之制,则布帽、素服之外,具腰绖、麻鞋,此与朱子说,略有异同。然而本朝文成公李珥所论,布帽、布团领、布裹角带、白靴,实本朱子之意,今当遵用。右论公朝服己丑仁庙国恤时,先正臣文敬公金集,进《丧礼古今异同议》,册子曰:”《五礼仪》服制,殊无伦緖。盖君父一体,岂有于父则纯用丧服,于君则参用朝服之制,为半上落下之仪乎?且前衔虽即今无官,既已名在籍,实与在官者,少无异同,乃与士人,同为白衣之制,尤极未安。“又曰:”以臣此议,特下礼官,一从朱子损益之制,速行指挥,令百官,预备衰服,于发靷时,服以入临,以今所服团领,缉其末,而布帽、布裹、角带、白靴,为视事服,亦令前衔,及是更为成服,似合事宜。“睿宗朝,下教于政院曰:”丧服不可追制,今新除职者,以素衣就仕。“臣等谨按前衔之与士人同服,诚为未安,而前衔之中,亦不无差等。凡文武、荫官一命以上罢散者,一并具衰服,则亦恐势有所难行。文则若以第二条,曾经侍从,皆可杖为准,则品秩非所可论,而至于武荫,则以曾经二品实职以上为限,其馀则在官者外,并以白衣冠成服似宜矣。或以为:”前衔得职及新除职者,凡于丧祭,不着衰服,固为未安。成服时,各司计其官员之数,既有衰服,则已递之后,代其职者,就其司,服其前任之服,则新除官,各有当着衰服,自无追服一节。“或以为:”丧服,异于祭服,代服前官所服,既甚苟简,而当初受衰之官,递职后,则虽当变除之时,更无脱着之节,亦涉难便。“或以为:”二品以上实职及侍从臣,无论时任曾经,既皆服衰,则新除及复职后无衰者,不过武荫三品以下庶官。此则依睿宗朝下教,以素衣就仕,似或无妨。“惟在博询的定。右论前衔服及追服当否。

○礼曹以衰绖之制,议于大臣。时,散官当为受衰者,当为杖者,参量定式,文武百官公服及前衔堂下三品以下及生徒服色,略加删润,别单书入。其别单曰:

王世子斩衰三年。衣裳用极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以麻绳为武为缨。、首绖、腰绖、绞带并生麻。、竹杖、管履。嗣位服冕服。卒哭后视事服,布袍用生布。、布裹翼善冠笠亦同。、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凡干丧事,服衰服。十三月练祭,练冠去首绖、负版、辟领衰。视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白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二十五月祥祭,黪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禫后衮龙袍、玉带。一,王妃斩衰三年。大袖、长裙用极粗生布。大袖本国长衫,长裙即裳。、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盖头代以本国女笠帽,头𢄼代以本国首帊。、竹钗箭筓。、布带用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十三月练祭,白布大袖、长裙用练布、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及带、皮鞋,不用金珠、红绣。二十七月禅后,服吉服。一,王世子嫔斩衰三年。与王妃服同。一,内命妇嫔以下服,与王妃服同。一,亲子服与王世子服同。卒哭后,权着布团领衣用粗生布缉边。、布裹纱帽去铁角,以布作带垂后。笠亦同、布裹角带、白皮靴。凡干丧事,服衰服。十三月练祭,练冠去首绖、负版、辟领衰。权着白布团领衣、白布裹纱帽、白布裹角带、白皮靴。二十五月祥祭,服深染玉色衣、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二十七月禫祭,服黑衣、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禫后吉服。一,亲子妻服,与王世子嫔服同。一,尚宫以下斩丧三年,背子本国蒙头衣。用极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侍婢以下无盖头。、布带、素鞋造以白皮。练祭后,白布背子、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一,守闺以下,斩衰三年,与尚宫以下服同。一,宗亲及文武百官妻,齐衰期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粗生布。、竹钗、布带用次等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卒哭后,白布大袖、长裙、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禫前禁用锦绣红紫金玉珠翠之饰。一,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前衔官服,与百官服同,妻服与百官妻服同。一,同姓异姓缌麻以上亲,无论时任、前衔及无职人。,斩衰三年,与百官服同,妻服与百官妻服同。一,同姓、异姓缌麻以上女,斩衰三年,与亲子妻服同。一,守陵官、侍陵内侍,斩衰三年,衰服之制及练、祥、禫服,与亲子服同。一,内侍、司谒、司钥、书房色、饭监,斩衰三年,与百官服同。一,别监各差备人,极粗生布直领衣、头巾、麻带、白绳鞋,练祭后,白衣、白头巾、白带,终三年。一,有职事,前衔各品及成众官内禁卫、忠义卫、忠赞衍、忠顺卫、别侍卫、族亲卫之类。,布团领衣用粗生布缉边。、布裹纱帽笠亦同。、布裹角带、白皮靴,练祭后,白布团领衣、白布裹纱帽、白布裹角带,终三年。一。录事、书吏,生布衣、布裹平顶头巾笠亦同。、麻带、白皮靴,练祭后,白衣、白平顶头巾、白带,终三年。一,生员、进士、幼学、生徒,白笠生布、衣麻带、白皮靴鞋,练后,白衣布带,终三年入学校,白头巾,出入殿内时,黑头巾。。一,社稷署、宗庙署及诸陵、诸殿参奉等官,并服常服,乌纱帽、黑角带,出外与百官同翼陵、明陵、长宁殿、永昭殿、敬宁殿、惠陵、永徽殿参奉等官,入直时服色,与百官公服同。。一,甲士、正兵,白衣、白笠、麻带、白皮靴,练后布带,终三年。一,庶人及僧徒,白衣、白笠、白带,终三年。庶人女,白衣,练而除禫前禁用红紫之饰。。一,皂隶、罗将,白衣、白头巾、白带,终三年。百官衰绖之具,令兵、户曹题给。

○未时,行袭礼。时任、原任大臣、宗臣、外戚、仪宾、承旨、三司、春坊、史官,并入侍,大臣以下,以次上殿。宦侍以中宫谚教,出传于院相金昌集。其书曰:

自上平日盛德,大臣、朝绅,非不知之,而犹有所不能悉者矣。浩多公事酬应之时,至废寝食,昼夜不休。敬事上天,虽遇小小灾异,恐惧之中,察春夏秋冬之候,或雨雪愆期,风日不和,则无一时弛虑。若难亲察,则必以日之阴晴,风起何方,问诸内侍、宫人。若不愆于农事,不乖于时气,则必喜,或雨多少不适于农时,则必忧,未尝一刻暂弛。故虽多年积伤之中,至于今日,大小国事与民弊,若不遑及。今虽当天崩地坼之境,可不略叙圣德之万一哉?勤劳国事,至为病祟,致损圣寿矣。至于今日,丧葬诸具,卿等不可不致极如礼,而必体圣上之德意,仍察民生之弊瘼宜矣。近来该曹储蓄,无不荡竭,故自上轸念。凡殡殿、山陵器皿等物所入银子,以纯银打链,踏启封置。前头殡殿、山陵所入银器,自内当下,所封置银子,但如样造纳可也。殡殿所用金盏三具、甁一坐,三四年前,已为造置,今欲以此用之耳。自上以为:“近来诸道,年年凶荒,今番通信使所来银子,出给户曹,而其馀数,则并江界、内司奴婢贡布代银子,同为踏启封置,将以备前头赈恤时所需”,而仍曰:“若得年年丰登,不烦用此则幸矣。”今日国事不幸,罪逆深重,遽遭此变,而此等事,岂可不使大臣知之乎?仰恃圣德,窃祈无疆之寿,闰月衣襨,曾已制置,常时所御衣襨,今又待令。该曹则虽衣襨之属,不必一一如例准备,只待内间书示,始为备纳,务遵平日省约之意,毋为亏损圣德之地幸矣。

昌集对曰:“平日大行大王,敬天恤民,出于至诚,凡在群下,孰不钦仰圣德,而以积年勤劳,致损圣寿。遭此天崩之痛,呼号罔极,何可尽达?今承下教,尤为痛裂。举行凡事,敢不竭尽情礼而为之乎?”沐浴时,延礽君及户曹参议金云泽即仁敬王后之侄。执事,袭时,密丰君坦及金云泽、金道浃执事。中宫欲亲行饭含,诸大臣齐声以为不可,乃止。使延礽君,传教于金昌集曰:“世子行饭含时,院相在傍,助而行礼焉。”

6月9日

○甲辰,中宫以谚书,下教于院相金昌集曰:

赈恤时所需银子,封置之由,昨已下教矣。近来该曹荡竭中,即今国恤初丧时,凡物及山陵工役,举皆当之,凡事必多不足之患,故此银出送,分付该曹,以此补用,则亦是除民弊之一端,实无异于补用赈恤,而亦无达于圣意矣。三千七百五十三两出送,以此银子,添用国葬可也。圣上勤劳国事之外,甚嗜书史,故所写、所制者甚多。所当出示朝廷者,曾已记识以藏。当此天地罔极之中,此则送于东宫,以为出示之地矣。

昌集口传对曰:“又承下教,下情尤不胜摧裂。银子谨当依教补用,而至于御制,则下示后,当即禀处矣。”

○院相金昌集口传达曰:“国恤时诸大臣有同为院相之例,请今亦依前例,与右相同议凡事。”世子可之。

○院相金昌集达曰:“铭旌仪注,该曹一从《五礼仪》所载,以大行大王梓宫书入事,磨链矣。大行大王,既有尊号,则今此铭旌书写时,大行上,宜加书尊号八字。”世子从之。

○院相金昌集达曰:“即者东平尉郑载仑等来言:‘承令奉审大行御床,则玉体虽无大段浮气,日热如此,不无意外之虑。在前暑月国恤时,亦多有大、小敛进定之事。以此禀达于中宫殿,则以予意亦如此,出言于诸大臣,斯速议定为教’云。即当依此举行,而事体至为重大,故相与商议,则摠护使及诸大臣之意皆如此。敢此仰禀。”启才入,批答未及下,而内侍持礼曹小敛仪注,以世子命来言曰:“诸执事奉审御床,则虽无大段浮气,而不无意外之虑,小敛不可不斯速为之。即见择日单子,以明日为定。礼虽当然,而权行于今日何如?才以此意,禀于慈殿,则亦以予意亦如此为教矣。”昌集对以谨当依此举行。

○礼房承旨达曰:“袭后立铭旌,自是应行之礼,而铭旌书写官闵镇远,尚不书进,难免稽缓之失。推考何如?”世子从之。

○殡殿都监达曰:“攒宫,排设于资政殿事,既已定夺矣。本殿处所狭窄,各差备无入接处。请以艺文馆香室、禁军厅,推移入接。”世子可之。

○院相金昌集口传达曰:“臣等与政院、玉堂、两司,内梓宫奉审,则皆以为无欠云。”世子答曰:“唯。”

○礼曹达曰:“宗庙各陵、殿,卒哭前虽废祭享,朔望焚香,则不可停废,宜依前举行。”又达曰:“司仆寺牒言:‘国恤时各殿辇、舆、轿子、仗宝、马鞍等诸具,裹以白绵布,已有前例’云,亦宜依此举行。”世子并可之。

○礼房承旨达曰:“伏见大行大王铭旌,体样过长。取考《五礼仪》,则铭旌长九尺,而用造礼器尺矣。今此所进,似用布帛尺之致,有违礼式。请都监当该堂上、郞厅推考,使之改备以入。”世子可之。

○午、未间坤时,行小敛礼。初定以申时,因内教进定。礼曹判书李观命、礼房承旨韩世良先入,时任、原任大臣、宗臣、外戚、仪宾、承旨、史官、三司、春坊,并入侍。院相金昌集,先以奉审御床之意,禀于世子,世子自南夹室扶出,大臣、承旨、史官随之。世子扶立于御床之北,奉审讫,世子还南夹室,诸臣随出。时,世子及延礽君,已括发、布髽,加绖、带麻。李健命使世良,持《五礼仪》小敛条下注,跪进于世子曰:“括发、布髽、加绖,乃在小敛后,而今乃径行矣。礼文则不然,故敢白耳。”世子曰:“唯。”健命仍顾郑载仑曰:“昨日袭时,仓卒未免散乱失次。今日当成班列矣。”昌集使内侍,持黼杀,入禀于世子曰:“此乃礼所当用,甚便于敛时者也。以誊录言之,孝宗大王国恤时则用之,庄烈王后国恤时,则不用。今亦何以为之乎?”世子披览后,令禀于慈殿。内殿下教曰:“己亥则用之,戊辰则以上意不用,今亦依戊辰勿用可也。”遂不用黼杀。小敛诸具,整顿以待,正时之际,延礽君及金柱臣入内,良久俱为出来。柱臣谓昌集曰:“内殿方御北夹室,故以移御他所,然后大臣辈可以入就敛事之意,力劝,方为移避他所,而但内殿气候甚不平,而以少俟镇定,一出瞻望天颜后,始敛为教。小敛定时,以初定申时,更为退定,何如?”大臣皆曰:“申时自是初定,退行何妨乎?”延礽君复出谓柱臣曰:“内殿气候不能收拾,将若之何?”仍引柱臣俱入。小顷,延礽君独出,谓昌集曰:“内殿不平之候,尚未差歇,故府院君方留待,而敛时若哭泣,则必致添伤,奈何?”昌集曰:“此时决难哭擗,必须劝止也。”延礽君曰:“内间哭擗,一并停止可乎?”昌集曰:“然矣。”柱臣又出曰:“内殿患候如此,而袭床奉审,则亦无意外之虑。以礼言之,明日乃小敛日也,退行何如?”健命曰:“敛具既已整齐,退行则难矣。假令退行,安知内候之明日,又不如此乎?”延礽君出谓大臣曰:“若自外举哀,则内间亦必哭泣矣。”诸大臣曰:“自外虽举哀,内间则痛禁宜矣。”载仑曰:“自外举哀时,大臣、执事外,内侍辈哭泣,可令禁止矣。”延礽君曰:“然则内人辈,亦勿随外间举哀乎?”佥曰:“可矣。”将行小敛,昌集使内侍,告于世子,世子自南夹室,扶出,立于敛床之西。将俯伏哭,頣命进曰:“内殿气不平,敛时哭泣,当切禁。邸下虽哭,内侍则勿令助哭何如?”世子曰:“唯。”仍扶起,立于御床之北。頣命又进曰:“房甚狭窄,将事之际,自多苟简。邸下更就南夹室,开其隔户而临视何如?”世子曰:“唯。”扶往南夹室。内侍开隔户,敛床,正当隔户之前矣。小敛时,金云泽、金道浃、临昌君焜、郑载仑、朴弼成、密丰君坦执事。敛将半,延礽君,自内出谓大臣曰:“内殿下教,以曾闻传教,则袭敛时,当为举哀矣。即今方敛而不哭,似因我疾而然,其为不安甚矣。自前心不平,则辄生病,即今心甚不安,手指渐寒,若将难耐。方欲举哀矣。”頣命曰:“虽无事举哀之时,当敛则例为停哭,盖以将事之际,必欲审愼故也。”泰采曰:“当初移奉玉体时,可以举哀,而既已不哭。今则乃停哭时矣。”延礽君曰:“以此奏之乎?”佥曰:“然矣。”延礽君,又自内出,手持小封纸,封面空白,无所书,长可三四寸。谓大臣曰:“内殿欲以此封纸,纳诸小敛中矣。”大臣曰:“当禀于东宫而处之。”延礽君入禀于世子,世子曰:“纳之可矣。”已而延礽君自内出曰:“内殿,又以不必纳之为教矣。”仍持其纸封还入。昌集就南夹室,跪达不纳封纸之意,世子曰:“唯。”是时闵镇远,以铭旌书写官,出外还入,闻不用黼杀曰:“辛巳仁显王后国恤时,则黼杀,因上教用之矣。”延礽君,又出传内教曰:“大行平日衣襨大段之属,未尝进御,至于东宫衣服,亦令依此为之。今此袭敛所用,闰月所备,衣襨皆是大段,似若有违于平日所尚。然自前国恤时,袭敛诸具,例用大段,虽未尝禀告此意于圣上,圣上亦必揣知矣。朝廷不可不知故言之耳。”小敛讫,世子出南夹室,立于敛床侧,东向俯伏哭,诸臣亦随后俯伏哭,而散乱无礼貌。哭讫,镇远率内侍出,小敛见样,立铭旌。铭旌当立于袭后,而袭时未遑,今始立之。诸臣退出。

○礼曹具进嗣位节目,世子下令曰:“见此单子,五内如焚。罔极之外,精神不能镇定,此单子还出给。”于是,院相金昌集、李健命等,率六承旨达曰:“臣等即伏承下令,该曹至有单子还下之举。臣等聚首哽塞,益不胜摧裂之至。所进节目,实是古今帝王继序之常节,我朝列圣已行之典礼。虽于孝思罔极之中,有所不忍,有此还给之令,而决不可一任哀陨之情,罔念投遗之重。所下单子,即为还入之意,敢达。”世子答曰:“哀恸罔极之中,连闻此言,心肠摧裂,实不知所以为喩矣。节目还出给。”

6月10日

○乙巳,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李頣命、庆恩府院君金柱臣,率宗戚、仪宾及都承旨、礼房承旨,奉审大行御床。世子扶就床西。诸臣奉审讫,退。

○院相金昌集、李健命率六承旨,更申嗣位之请,世子答曰:“嗣位之举,行于成服之日,人子情理,岂忍为哉?礼缘人情,决不可从。其令礼官,更为议定。”

○大司宪赵道彬、大司谏李宜显,率两司诸臣,合辞达曰:“臣等伏见下政院之令,固知邸下以纯至之孝,当此遑遑哭擗之中,陟位行礼,有所不忍,而第念继序之节,至严且重。此乃我朝列圣所尝通行之典。诚以大位,不可暂旷,宗社,不可无主故也。岂可径情直行,罔念付托之重,以孤一国臣民颙若之望乎?请深恩帝王之孝,亟从有司之请。”世子答曰:“已谕于院相,更勿烦渎。”是日,三达并不许。

○弘文馆上札曰:

人君之孝,惟在于述事,大宝之位,不可以暂旷。肆惟我列圣,克遵成周顾命之典,莫不强抑至痛,俯循群情者,诚以帝王之孝,异于匹夫,有不可一任孺慕之情,暂旷继统之礼也。伏乞邸下,仰念祖宗之托,俯察臣民之情,亟赐允从,毋或留难。

世子答曰:“孤之摧折罔极之怀,已谕于院相矣。”是日,三札并不许。

○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等率百官达曰:“成服日嗣位,乃是百王不易之制,列圣己行之礼,而该曹节目屡入还下,诸臣陈请,一向牢巨,臣等益不胜忧遑闷迫。不得不咸造大庭,齐声号吁焉。惟我邸下,徒以痛迫之情,有所不忍,至有更议之教,而此是应行之常典,无容再议,亦不可留时引日,致令大位暂旷。伏愿邸下,上念祖宗付托之重,下体臣民颙望之切,勉抑至情,亟降兪音。”世子答曰:“积年侍汤之中,遭攀号罔极之痛,五内分崩。但愿诸卿,谅予至怀,亟停勿烦。”是日再达,并不许。

○都承旨尹宪柱、左承旨赵鸣凤、右承旨韩世良、左副承旨韩重熙、右副承旨柳重茂、同副承旨赵观彬等达曰:“成服日践阼,实是我朝列圣曁我大行大王所已抑情而行之者也。今岂以不忍于代亲之礼,而迁就其应行之节乎?虽有下教,无容更议。且大臣方率百僚庭请,三司亦为齐吁力争,节目单子,留置本院,尤有所未安。玆敢还入之意敢达。”世子答曰:“此节目,还出给。”

○殡殿都监达曰:“昨因政院达辞,铭旌改备书入事,下令矣。铭旌今方依礼式改书以入,而前入铭旌,则请还下烧火。”世子从之。

6月11日

○丙午,领议政金昌集、判中枢府事李頣命、庆恩府院君金柱臣等,率宗戚及都承旨,礼房承旨,奉审大行御床。世子扶就床北,诸臣奉审讫,退。

○临昌君焜,率宗戚诸臣达曰:“嗣位之礼,必在成服之日,乃是古今之通谊,列祖之攸行,而该曹节目,屡入还下,至有更议之令。臣等于此,实不胜闷郁之至。仰惟邸下,号慕之中,虽不忍于践位行礼,而帝王之孝,惟此为大,天位之重,不可暂旷。一向坚拒,岂不有违于神人之至望?伏乞勉抑罔极之情,俯循盈庭之请。”世子答曰:“穷天罔极之中,不忍抑情之意,已谕于庭请之批矣。”再达亦不许。

○弘文馆上札,申嗣位之请,至再,世子不许。

○两司诸臣,申嗣位之请,至再,世子不许。

○政院,还入礼曹嗣位节目,再达,乞赐允许,世子不许。

○领议政金昌集、右议政李健命等率百官庭吁,申嗣位之请,世子不许。昌集等再达,而复招承传色,口传启于慈殿曰:“成服日嗣位,即历代帝王通行之典,我朝列圣,亦念继序之重,莫不皆然,而王世子,只以摧割之情,尚无勉从之意,臣等不胜闷郁。今方合辞申请,自内亦为劝谕,千万伏望。”慈殿答曰:“今日遭此天崩之恸,又见启辞,尤为罔极。世子情境虽如此,而列圣继承之业,有不可违。且宗社付托至重,忍此罔极之情,方为劝谕矣。”于是,世子答庭请之达曰:“孤之哀痛之情难抑,而上承慈教,卿等之请至此,不得已勉从焉。”

○备局言在前国恤时,一二日内发遣宣传官,驰往凤城,报以大行大王升遐之讣及使臣某官差出之意,使之通衙门矣。请令该曹,择定宣传官,依前假衔,给马发送。“世子可之。于是,遣宣传官安允文,假工曹佐郞衔以行。

○礼曹达曰:“取考甲寅年誊录,则储君嗣位之意,涓吉告于社稷、永宁殿、宗庙矣。今亦依前例,将于今六月十四日,行告礼,而永昭殿、敬宁殿,亦当一体举行。”世子可之。

○太学生尹志述等上书曰:

伏以旻天不吊,大行大王奄弃群臣,攀痛号陨,率土惟均。恭惟我大行大王,圣学高明,度越百王,思欲复行方丧之礼,以洗千古之谬,而虑夫苍黄急遽之际,未能尽用古制,预令大臣、儒臣,博议以进,仍又下教曰:“玆事自有朱子定论,本无可疑。断然行之可也。”呜呼!今日上下之所可自尽者,岂外于此哉?第伏见该曹达下服制节目,则其小小品节,姑置勿论,其大纲之违朱子本旨者,多矣。臣等谨按朱子服议,有曰:“斩衰三年,为父为君,其服则布冠、直领、大袖、布衫,加衰辟领、负版、掩衽、衬衫、布裙、麻腰绖、首绖、麻带、菅屦、竹杖,自天子以至庶人,不以贵贱有所增损也。”又曰:“君臣同服,而略有区别,以辨上下。”又曰:“今臣民之服如前所陈,则已有定说矣。独庶人、军吏之贫者,则无责乎其全,虽以白纸为冠,而去其红紫华盛之饰,其亦可也。”又曰:“《礼》,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达官,谓专达之官。”又曰:“若尝任侍从以上专奏事者是也。”又曰:“不杖之制,施于僚佐以下则得之矣。”先正臣文敬公金集,曾于仁祖大王大丧时,请行是礼,而既据朱子之议,参以《仪礼》、《经传通解》等书,著为一书,随札以献。其言曰:“《五礼仪》服制,殊无伦緖。盖君父一体,岂有于父,则纯用丧服,于君则参用朝服之制,为半上落下之仪乎?且前衔,虽即今无官,既以名在仕籍,实与在官,小无异同,乃与士人同为白依之制,尤极未安。请令百官,预备衰服,发靷时,服而入临,亦令前衔,及时更为成服,似合事宜。”其所谓预备衰服,发靷时入临,及时更为成服云者,盖以既未及于初丧,而欲追行于启殡时,故其言如此,而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又于其时,上封事以为:“金集所进礼书,非口办亿创,自周公、孔子逮程、朱,一一有据,可俟百世而无疑,其贤于《五礼》之杜撰远矣。不知何所病而不行也?”噫!两先正所以为此议者,莫非根柢于古昔圣贤之训,则今之所可遵依者,舍此而何哉?伏况大行大王圣教,昭如日星,可以为百世之标准者乎?今者该曹禀达,既引圣教及朱子之议,而及见其节目,则其衰服之制,庶不失礼意,而惟其承衰布、衬衫,不为磨链,其失一也。其节目又令同姓、异姓缌麻以上亲内,前衔及无职人,与百官同斩衰。夫君臣之分至严,虽同姓至亲,不敢以私戚戚君,无论期服、功、缌,不得以本服服之,而服齐斩,一如他臣民。此是礼防之大者,今何可处之,以有服之亲,而异同于其间耶?今之议者曰:“此必出于《丧服小记》。”夫《丧服小记》,乃上古之礼,而不敢以私戚戚君云者,即程、朱之论,则其何可舍此而取彼乎?议者又曰:“此载《五礼仪》。”大行大王,既令一依朱子定论,则今何敢不一遵此教,而参用不经之礼乎?此其失二也。至若朝臣之杖、不杖一条,亦多迳庭者。宗亲从二品以上、六曹、三司、政院、汉城府、成均馆、掌隶院长官、两都留守、诸道监司、武时任大将、统制使、统御使外,不许受杖。此虽曰:“援据朱子服议,而亦有所不然者。朱子则凡官长之外,曾经侍从而专奏事之官,皆令受杖,而今不许焉。至于六曹参判、参议、汉城府左、右尹及政院、三司之官,虽其次官,皆是侍从,得专奏事者。亦或有曾任侍从及大将、统制、阃帅等任,而专奏事者,今并不许,此其失三也。然此三失,犹为节目间事,而若其大纲,全在于举国臣民通行方丧之制也。今该曹,反别其尊卑,至令训链院习读、奉事以下及外方佥使、万户、权管、别将、各陵殿参奉,无肃拜,初付职、外方监牧官等及前衔堂下三品以下,与夫馆学儒生,皆不受衰者,未知何所据也。朱子则既许臣民同受衰绖,虽不责全于庶人、军吏之贫者,而犹令以纸为冠,则其力能可备者之应受衰服,的然可知。今则不但民庶之无服而已,上所云训院、边将、陵殿官等及前衔、馆儒等,只令以白衣、白笠、白带成服,安在其通丧之义也?此其失,又非小小节目之比。诚宜先正此大纲,然后可论其他也。至若卒哭后许嫁娶一款,只是《五礼仪》所载,全非朱子分级定等之意,而此则追后讲确,犹可得正,姑不缕陈,而大抵朱子《服议》,允为万世之模范,此我大行大王所以必欲遵行者。今日有司,若一循《服议》,以正其品节、度数,则何难乎本末皆正,小大咸备,而今乃不此之为,或有参以俗制,或有间用《五礼仪》者,终未免斑驳之归。此不特将贻讥于后世,实无以奉承我大行大王之遗训,岂不可惧哉?节目初出之日,臣等非不知拜章于邸下,而节目既以议院相,裁处达下,又尝见朱子论国家大事,上书都堂,冀其转闻以处。臣等窃慕此义,昨果书争于院相,则谓无前例而退却矣。臣等不宜烦渎于邸下哀陨之中,而惟此服制,必须及今厘改,庶无馀憾。玆敢相率仰吁,伏乞邸下,追大行圣教之重,念先贤定论之严,亟下臣等之书于该曹,明命礼官,俾与院相及诸大臣,更加商量而勘定,无或未尽于情文。

世子不赐答,以在初丧故也。而令该曹禀处。礼曹覆奏言:”臣等就议院相及诸大臣,则以为:‘书中所陈小小节目,虽不能一一勘定于仓卒之际,而其中训链院、边将以下各陵殿官以下及前衔百官、儒生等,只令白衣、笠、带成服,安在其通丧之义之说,诚有所执。一体以斩衰成服,而儒生则与朝官不无差别,以生布衣、麻带,成服为宜。’请以此急急知委施行。“世子从之。上文所录服制别单,前衔、儒生等服制,皆因志述书,礼曹所改正者。

6月12日

○丁未,移奉大行御床于资政殿。

○卯时,领议政金昌集,率时任、原任大臣、宗戚、礼官、承旨,奉审大行御床。

○巳时行大敛礼。大行御床,已自隆福殿,移奉于资政殿,南首奉安于殿西,覆以素锦帐。大臣以下入就户外补阶,哭讫,世子自殿西庐次,引出生布中单衣、布巾、腰、首绖、管屦,立于攅宫之西。辅德宋成明进曰:“殿内狭窄,请暂就庐次。”世子还庐次。大敛时,金云泽、金道浃、密丰君坦执事。将敛,赵泰采曰:“小敛时,世子于南夹室开隔户临视,故虽不在敛所无妨,而今则庐次与此稍间,世子不可不就敛所而临视矣。”遂使承旨韩世良,招司谒,入告于庐次,世子扶出,立于敛床南,仍坐北向。方敛时,金昌集达曰:“平天冠当入于大敛,而己亥国恤时,以为非便,纳于梓宫。王圭当入于梓宫,而己亥亦以为金玉之属,不宜置诸梓宫,纳于玄宫。今亦依此为之乎?”令曰:“依为之。”大敛讫,梓宫已安于攒宫内,梓宫内长六尺五寸八分,内广一尺八寸五分,内高一尺八寸五分。诸执事将治入梓宫节次,金昌集、李頣命进曰:“梓宫将铺秫灰,时刻颇久,请暂就庐次以休。”世子曰:“欲仍留矣。”诸大臣再三陈请,世子终不听。成明进曰:“大臣累次陈达,勉从何如?”世子良久答曰:“唯。”仍扶就庐次。梓宫铺灰讫,世子出庐次,立于敛床南。昌集进曰:“奉下梓宫时,当用布,直为垂下,而倾仄可虑。若横中木于梓宫,大行玉体,奉安于其上,整齐安顿然后,下于梓宫则似宜。何以为之?”世子曰:“依为之。”内侍等移奉大行玉体于横木上,执事等请诸臣奉审,务令上下均正,然后遂奉下于梓宫。纳落发、落齿,左右手足瓜甲锦囊,又纳平天冠于上,赤舄于下。又以孝宗大王所御衮龙袍,纳于上,显宗大王所御衮龙袍,纳于下。成明进曰:“卒事矣。当俯伏哭。”世子俯伏哭,诸臣亦俯伏哭后,少退。盖以内殿出来哭临故也。少顷,大臣以下还入。李㙫率匠人辈追入,加天盖及银钉,诸臣退出。

○院相金昌集,以摠管二员有缺,明日嗣位时,侍卫不备,请以赵泰耇摄差都摠管,沈宅贤摄差副摠管。盖世子未及嗣位,不得开政故也。

○承旨韩重熙达曰:“阙内入直,事体至重,虽在常时,皆有省记。况此国恤苍黄之时,尤不可以无省记,而东平尉郑载仑,自初八日以后,连日直宿,而俱无省记,事极未安。请从重推考。兵曹堂上郞厅,亦难免不能检饬之失,并为推考。臣以该房,未即觉察,惶恐待罪。”世子答曰:“并勿推考,亦勿待罪。”

6月13日

○戊申,卯时,成服。百官具衰绖,达官之长受杖。是后改定节日,曾经台侍者,皆受杖。成服于崇政殿。

○是日巳时王世子嗣位于崇政门。

○是月庚戌,大臣二品以上,会于宾厅,议上谥号曰:“章文宪武敬明元孝。”谥法,法度大明曰章,道德博闻曰文,赏善罚恶曰宪,刚强以顺曰武,夙夜儆戒曰敬,照临四方曰明,立义行德曰元,大虑行节曰孝。庙号曰肃宗,谥法,刚德克就曰肃。殿号曰孝宁,陵号仍称明陵。盖仁显王后先葬明陵,至是遵遗命,葬同茔域。

月二十一日甲寅,葬于明陵。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