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年 宣宗昭敬大王实录
(丁未)四十年大明万历三十五年
四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乙丑,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仁顺王后忌辰斋戒。

○右承旨李善复启曰:“雨势虽歇,内庭水涨,行礼不平。今日望阙礼,似当停止,敢启。”传曰:“允。勿为举动。”

○政院问安,传曰:“知道。”

○政院,中殿问安,传曰:“知道。”

○大臣及东、西班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大臣以下,中殿问安,答曰:“知道。”

1月2日

○丙寅,王世子问安。

○仁顺王后忌辰。

1月4日

○戊辰,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君之于民,有父母之道。其民陷于虏庭,忍令礼义之民,将为蛮貊之,可不为悲乎?前日令回答使,到彼自为周旋刷还事,启下矣。此似歇后,未可必其能刷出否也。且回答使之遣,亦嫌无名。今宜或自上贻书;或令礼曹致书,直据义理,令尽刷我国被掳人,以申两国之好,一以探试其意。使臣以刷还被掳为其名号则以回答刷还使为称,此一谋也。人主为万民为之,固无害于义理,而其为词直,设使渠不听从,不为刷还,在我无损,但当为所当为而已。且交邻之道,不过曰信义而已。渠自谓,尽改其前代之非云云。既曰改其非,则尽刷前代所掳之民,以改其非,更结新好,所谓信义者,其在于斯乎。此事似当议处。且御敌之器,莫如倭之鸟铳。我国虽粗为学得造成,皆不可用。即者咸镜监司,至于收聚银子上送,贸换鸟铳。若于今次回答使之行也,令该曹量给价物,鸟铳随便多数贸来。敌国之兵器,虽满船而归,固无所妨,亦一利也,并议施行,言于备边司。”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在前对马岛往还,或有论赏之事。今此全继信等论赏事,参酌施行,下备边司。”

○备忘记曰:“自前日本往还使臣,称以通信使,未尝有回答之号。今次求其名而不得,不得已以回答使称之矣。若号刷还使,则回答二字并去之。书契中,先答其诚款之意,而因陈事理,请刷掳去吾民。‘吾民即天子之赤子,刷还于鄕国,使之各安其业,此固交邻之道也。’以此措辞,事理顺便。且回答使、刷还使中,贼若问之曰:‘自前以通信使称号,今何不称通信,而称以他号?此必有意。无乃欲不为通信,托以他故,以试我耶?’因诘问,则如之何?不可不预为措辞以待之,并为议处,言于备边司。”

1月5日

○己巳,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训链都监创设之初,急于军需,采山煮海,无所不为,特一时救急之举,非经远可行之事。然,犹禀旨乃行,未有自都监擅为者。今闻,前部将李仁德称名,托称都监差官,带同训链奉事朴大仁、柳希文,诱集申诚等数人,敢于淸州德坪地,诿以采铅,开穿银圹,非但成群往来,有骇民瞻。湖西一带,人心不顺,纠众采链,其渐可虑。臣等取见都监前后公文则上年间,以仁德为江原道差官,不禀圣旨,擅许下送。故,仁德迤往湖内,为此可骇之事,都监不得辞其责。且监司不待都监明白公文,轻信仁德诈伪之言,至令地方勿禁,亦为非矣。请其时都监色郞厅罢职,忠淸道监司推考,李仁德等并拿来,依律定罪。”答曰:“允。”

○以成泳为吏曹判书,许筬为同知中枢府事,李久澄为工曹正郞,宋克讱为刑曹正郞,吴靖为典籍,黄洛为罗州牧使,金尚宽为珍山郡守,闵机为三和县令,李时立为康津县监,朴彦龙为保宁县监,尹趌为洪原县监。

○备边司启曰:“伏见前后备忘记,今此使臣之行,欲令尽刷我国被掳人,此诚天地父母之心,凡在瞻聆,孰不感激?当初区区为此举者,亦莫非为生灵而屈也。今当以刷还为重,使臣之号称以刷还使,固为宜当。但我不可无端先遣使臣,因渠致书,仍为回答,于事,体当然。故,奏闻中措语以:‘家康所为,既莫测其诚伪,缚送之贼,又难辨其真假,而彼既执此为辞,在臣不可无回答。’云云则回答二字,似难全去,称以回答兼刷还使,恐或无妨。若自上直为贻书,而渠若不从,则不无所损。令礼曹以前后下教之意,称以奉教,致书于日本执政,似乎顺便。且贼设或,诘问使臣名号与前不同,此则答之不患无辞。‘日本先为致书,而我乃答之;使臣既为入来,则不可不刷还我民,故曰回答兼刷还使。两国既已相通,所重在此,何必致疑于名号哉?’以此意,使臣处言送为当。敌国战用之具,虽多多贸来,固无所害。但倭鸟铳中,或有品好者,亦有不好者,令通事辈,十分择其精造者贸来,应用价物,令该曹量数给送亦当。取启。”传曰:“允。”

1月6日

○庚午,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伏见状启及别录辞缘,则忽贼之势,渐至鸱张,水上下诸部藩胡,并皆号令,县城必欲呑噬而后已。且论庆源、训戎等地城池难易,显有欲犯之状云,其唇亡之患、可虞之端,不一而足。近来虽以职帖,姑行羁縻之计,而此因救一时目前之急,亦非经远可恃之策。而金浩、李彦时等,又从而教造焰硝,其凶谋所在,实为叵测,而他日之患,有难胜言。金浩等以我赤子,不幸陷贼,非其罪也,至于教诱贼胡,煮造焰硝,贻我无穷之患,其穷凶极恶之状,诚为痛惋。实如状启内所陈,则按以王法,所当戮及其妻孥,以正其罪。更为详探,得其实状,驰启为当。骆驼则虽曰远人献诚,却之不无其辞,不必捧纳,而今既受之,还给不便。留置边上,勿为上送亦当。”

1月7日

○辛未,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狱事,事干各人等招辞,端緖现露,已尽归一。拈出若干关重之语,详细盘问,则非但辞语穷蹙,不知所措。刑曹所送染血衣袜,臣等对渠看审,则襦衣内外鲜血溅点,足巾则浓血厚渍,欲灭其迹,以泥土涂抹。其行凶之状,昭不可掩,更无可问之事。尹頀刑推得情何如?”答曰:“难测者狱事。末世同气之不相得,多矣。然,至于手刃其兄,所未能料。贼虽由頀,必非頀一人所为。况一奴招内:‘先走者一人,后去者一人。’则明是两贼,抑恐有内应之人。頀之一家亲近之奴拿来,可问其夜,頀之出入,绸缪之状及尹頀一家奴婢,亦宜详问,如窗外直宿每邑金者,尤当穷问。”

○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刑问一次,不服,极为凶恶。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刑问二次,不服。连受重刑,径毙可虑,明日加刑何如?”答曰:“允。”

○传曰:“尹頀衣袜染血事,已为书启,而其手刃伤事,何以不为看审书启乎?”

○问事郞厅启曰:“尹頀手指刃伤事,现出招辞中。臣等今晓看审,则右手第四指端,小有伤处,果是刃痕。而今经十四日,几尽生肌,其为有标,不若衣袜血染之明白。故,只撮其重者,而此则不为并及于启辞中矣。”答曰:“虽不若血染之明白,頀之招内以为:‘顚仆所伤。’云,刃伤与仆伤,其痕各异。此亦可据以为辨,而其招之诈,足以知之矣。”

1月8日

○壬申,礼曹启曰:“内宴勿为事,上教允下,臣等不胜闷迫之至。岂惟臣等为然?群下之情,莫不缺望。况于王世子奉觞称庆之情,为如何哉?今夫闾阎士大夫,要享其亲,犹且备礼俱,内外均欢。今次上寿大礼,是,邦家何等仪节,而内殿宴礼,阙焉不举乎?臣等再次陈贺,涉于搀越,而于情于理,不容自已。伏望圣明,俯循舆愿,亟赐允许。惶恐敢禀。”传曰:“已为发落。”

○礼曹启曰:“以曹草记上寿宴排设处所启辞,传曰:‘外宴可设于西厅,内宴不必为。’事,传教矣。今次上寿宴,乃莫重莫大稀阔之盛礼,外则王世子率群下,上寿于大殿;内则嫔宫率诸命妇,上寿于内殿,实出于天理人情之不容已。内殿排宴一节,今若不为举行,则情文不备,将何以具礼?臣等伏承上教,诚不胜缺望。内宴一节,请并为磨链。惶恐敢启。”传曰:“内宴勿为为宜。”

1月9日

○癸酉,王世子问安。

1月10日

乙亥,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刑问十次,不服。连受重刑,而固讳至此,极为凶恶。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刑问十一次,不服。连受重刑,而固讳至此,极为凶恶。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尹頀刑问十二次,不服。一向严刑如是,情状极为凶恶。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都承旨李尚毅以院意启曰:“臣等伏睹昨日礼曹启辞发落,不胜缺然之至。今次上寿宴,乃国家无前之庆,而莫大之礼也。外则王世子率群下;内则嫔宫率诸命妇,奉觞上寿,此实情礼当然之极,揆之天理,断不容已。私家之人欲享其亲,尚且备礼于内外,况此国家无前之庆;莫大之礼乎?今若内宴一节,阙而不举,则非但情文,有所欠缺,其于臣子享上之诚,为如何哉?情之所极,礼不可废。臣等俱以无状,待罪近密,不胜区区之至,冒死陈渎。伏愿圣明,亟命有司,并为举行。”传曰:“外宴则出于不得已,不须并设内宴。何必强其所不喜?”

1月11日

○乙亥,问事郞厅即成俊耆。以委官意启曰:“尹頀事干各人等狱事,已为究竟,今无可问之事,当为放送。而其中尹頀奴每邑金,则尹頀婢夫石只与尹頀同谋曲折,分明纳段。故,今方令刑曹、捕盗厅,措捕石只,就捕后,必有凭阅之事,似当仍囚。石只妻德之,亦已被囚,石只未捕之前,似难轻放,并令禁府处置,其馀并为放送何如?”答曰:“允。”

○谏院启曰:“先王陵寝,一自经乱之后,参奉二员,徒有其名,而守直之事,置诸相忘,斧斤日寻,所闻骇愕。请自今以后,一依平时例,轮回替直,各别申饬,该曹摘奸治罪。兴德县监李殷老,委政下吏,日以剥民为事,使荡残之邑,将至无形。请命罢职,其代以有名称文官,各别择遣。义州一府,是,关防重地,自近以来,公私荡竭,虽以干办之才,犹惧不济。而判官崔大允以年少武夫,处事生踈,使官府日就空虚,请命罢职,其代各别择遣。”答曰:“允。”

1月12日

○丙子,忠勋府启曰:“上年有行功臣仲朔宴传教,其后又有仲朔宴姑待上寿宴,次次设行承传矣。今者上寿宴礼曹已为择日启禀,仲朔宴亦当以次设行。而上年本府以仲朔宴时,各项条件,实录厅考出可据明文事,入启蒙允。似闻其时,实录厅考出以启,而其考出条件,不下本府,本府无由得知,无以前期知委。请令政院,更考其时《日记》,其实录厅相考启辞,誊书下本府何如?”传曰:“上寿宴、仲朔宴,何以再次举动乎?上寿宴时兼行事,言于礼曹。”

1月13日

○丁丑,有政。

○谏院启曰:“灵岩郡守柳肇生,计出结卜,多捧无名之谷,以为自之资。且一听贱妾之言,贻弊万端,请命罢职。近来廉耻斁毁,虽些少操纵之事,显有行赂之迹,识者之寒心久矣。中部参奉朴奇男,顷因推刷民庐,多行鄙锁之事,请命罢职。”答曰:“允。”

○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启曰:“上寿宴,上年正月启请蒙允,厥后迁延不举,一年于玆,群情之闷郁,为如何哉?幸今将涓吉设行,而又命内宴勿为,群情之闷郁,有甚于前日。今此寿宴,乃前古稀阔之盛礼,必须外宴、内宴并设然后,合于礼而称于情矣。此,有司与近侍之臣,恳请不已者也。伏望圣明,俯谅群情,亟赐允许。”答曰:“内宴不必并设,以滋烦扰,只行外宴,可矣。”

○再启曰:“伏承圣批,不胜缺然之至。圣心一向谦损,不喜纷华,臣等固当将顺之不暇。第以自上,临御四十年,实是一国莫大之庆,大小臣僚咸愿进宴上寿,固是出于情礼之不容已者。今若只许外宴,不设内宴则于情于礼,俱有所欠缺。此,臣等强请不知止者也。伏愿更谅下情,亟赐允可。”答曰:“可为之事则至于来请,岂不从之?无益之宴,勿为为当。不得从之。”

○有政。以郑岦为献纳,李民寏为司书,洪履祥为淸州牧使,郑逑为安东府使,权昕为文化县令,沈光世为扶安县监。

1月14日

○戊寅,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以忠勋府仲朔宴启辞,传曰:‘上寿宴、仲朔宴,何以再次举动乎?上寿宴时兼行事,言于礼曹。’事,传教矣。窃伏惟念,上寿乃王世子率群下献寿,系是享上之事;仲朔宴乃圣上酬功报劳之典,系是逮下之事,名义自别,礼亦有轻重。以诸臣入参等项言之则上寿宴则几品入参事,当启禀定夺矣;如仲朔宴则勋臣之外,亦有嫡长、众子俱参之例。两宴一时排设则其于行礼之际,不无混杂之虑,处所亦似偏狭。而但再为举动,亦甚未安,故兼行节目则今方磨链。而此是大段仪节,不得不具由上达。惶恐敢启。”传曰:“不妨。一时行之。”

○左副承旨柳涧以兵曹言启曰:“备边司启辞:‘备忘记:“在前对马岛往还,或有论赏之事。今此全继信论赏事,参酌施行。”事,传教矣。全继信等往来马岛,不无其劳,依例论赏,果为允当。令该曹禀旨处置宜当。敢启。’传曰:‘允。’事,传教矣。考前例则庚子年东莱人军功正金达、军功参奉朴希根,对马岛往来后,金达陞堂上;朴希根陞奉事,一行下人,别无论赏之事。壬寅年堂上全继信、前万户孙文彧、司译院正金孝舜,对马岛往来后,全继信因特命,佥知除授;孙文彧以其时承传,甲辰年升堂上;金孝舜以其时承传,乙巳年升堂上,一行下人等,令本道,各一年复户云。今次则全继信已经实佥知,朴大根又是堂上之官,无可施之赏。译官判官李彦瑞,似当本衙内,高品职除授;军官下人等,似当或禁军除授;或差等复户,而系干恩典,自下未敢轻议。上裁施行何如?”传曰:“允。全继信、朴大根佥知除授,以酬其劳。”

1月15日

○己卯,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缮工假监役朴龙,年纪衰耗,不合庶官之任。龙安县监申忠,人物庸劣,不合莅民之官。请并命递差。”答曰:“允。”

1月16日

○庚辰,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上寿宴时,仲朔宴兼行节目,今方磨链矣。仲朔宴应参人员,则忠勋府当为入启定夺矣。上寿宴时侍宴人员,以《五礼仪》正至会仪等见之则实职六品以上,似当分楹内阶上、阶下入参。今亦依此磨链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自曹参酌为之。”

○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凡进宴时宴品,例为临时取旨为之,而今次上寿宴,莫大莫重之礼,当依式例横看、大宴图为之。故敢启。”传曰:“宴品之式,不能知之。但行礼而已,不宜侈大。”

1月17日

○辛巳,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义州,国之西门,守宰之任,比他邑极重。四五年来,判官不得其人,才赴旋递,非但官事因此虚踈,迎送之际,民受其害,不可不择差。新判官李守敬,曾无莅历,表表名称。请命递差,其代勿论职秩高下,十分择遣。训链院判官韩璟,人物庸劣;司仆寺主簿李春荣,处事迂踈。请并命递差。故参判黄允吉妻安氏,使其奴呈状:‘宗庙令郭止善,取其奴婢文记,因而不给。’云。臣等考其状辞,则粘连小纸内:‘郭止善书给曰:“其孽弟目不知书,文记閪失后,身死。”云。’臣等欲知其由而处之,推捉事知奴子则以迷劣童婢、童奴来现,不识事体甚矣。请命推考。宰牛之禁,载在令甲,近来法纲解弛,屠杀无忌。旧义禁府内,无赖光棍聚居为党,每乘昏夜之间,偸窃牛马,潜藏其中,日以贩肉为业。若此不已,畿甸农牛,将不久而尽,诚非细故。其牛马屠杀之人,请令捕盗厅密捕,依律科断。”答曰:“允。”

1月18日

○壬午,有政。

○以金睟为户曹判书,崔有源为司谏,柳泽为刑曹正郞,朴榟为工曹佐郞,尹铣为监察。

1月19日

○癸未,王世子问安。

○黄海道监司驰启曰:“海州牧使牒呈内:‘近年以来,水贼横行,海边之民,船只被掠者,无岁无之,人皆含愤之日久矣。本州贡物,载船上京次,行到睡鸭岛,则荒唐船扬旗追逐,至泊于本州十里许玄地浦口。判官定将,率军兵驰进,军兵等踊跃往捕。观其行止,水贼无疑,尽数缚结。牧使继到,仍骑唐船,乘潮而上,结城下陆,时夜将半。船中杂物,则判官一一坚封,将官李星、吴成春等,使之守直后,牧使、判官亲领唐人,入州拘囚。夜深苍黄,军兵杂踏,器皿、食物之失,安可保其必无?今来物目相考,则其中军器重物,不可运送者及米石、曲子、果物、葱菜、铁锅口等,以至些少之物,尚在船上,封标守直。而陆路运送,破毁可虑,何以处置?’”启下礼曹。

1月20日

○甲申,谏院启曰:“义州是西土雄藩,而近缘守宰数易,且经非人,公私亦立,若不保朝夕。如非十分已试之才,势必板荡后乃已。新判官李鍧,曾无见效之地,请命递差,其代以表表有声绩之人,勿论职秩高下,各别择遣。承文院文书,虽片言只字之微,不可不十分藏置,以凭后考。而乙巳年奏请使一行闻见事件,其时史官,诿以《日记》,持去之后,竟致閪失。本院当该官员,慢不致念,不即推来,请并命罢职。近来国纲不立,人皆怠慢,识者之寒心久矣。至于牌招一事,事体至严,虽有疾病,不至几死之域,则所当扶曳驰进之不暇。而顷者玉堂入启,牌招之际,其时副校理姜弘立、副修撰吴靖、李好义,皆偃卧其家,托病不来。如此之人,不可不惩,请并命罢职,其时色承旨,请并命推考。”答曰:“允。姜弘立等推考。”

○司仆寺提调启曰:“乱后各牧场,元放马数少,孳息不敷,势所然也。加以恶虎逾入,没数揽杀,至有空场之处,极为寒心。前日请推兵使,以治不谨捕虎之失者,盖以此也。祖宗朝设场之法,至为严密,岂可因一时无马,而使之永为空场也?所当以稍有他场之马,移放护养。而修筑破毁,未易为力,去旧就新之际,亦恐不习水草,或倒损之患,事甚难处。如不得容易移马,则本场牧子,全无所为之事,任他本官守令,横加侵暴,殊非当初设立牧子之意。限修场复设间,依本司诸员例,一一小名成籍,轮番立役,以救厮养一分之惠,似为便当。敢启。”传曰:“允。”

1月21日

○乙酉,忠勋府启曰:“仲朔宴时,嫡长参宴,则已有前例矣。前日本府启辞内:‘亲功臣及嫡长中,有外方受任者,则受任轻重,自本府酌定未安,方欲令备边司,酌定其可召与否者,然后本府移文。’事,入启,蒙允矣。请令备边司,就其外任中,酌其受任轻重,议定其可召与否何如?功臣嫡长被罪,付处、夺告身、永不叙用人,并来参与否相考事,前日别纸开录以启,蒙允而《实录》中,可据明文相考时,此一款未及相考。请更令考出,俾有所考据何如?”传曰:“允。”

1月22日

○丙戌,王世子问安。

○谏院前启牌招不进事:“持平闵德男、行大司宪朴承宗、执义吴百龄、掌令李忠养、李顺庆、持平申光立、正言郑广成并引嫌而退。其时落马之事,虽人所共知,而承命不进之失,犹在其身,当此论启之日,不可在职。台谏引嫌,虽些少之事,若一毫未尽,则不可强之出仕。而近来处置之际,不免回护之习,物情之未便久矣。闵德男牌招不赴,果由落马之病,而方在言地之日,适値论议之发,则势不可晏然行公。至以别无可避之嫌为之辞说,反请出仕,其处置乖当之失,在所难免。曾以阙番之事,既经推考,及授本职,又为引嫌。而况本院所论,专斥其牌招不进之失,宪府启辞,不过措语,有偶及之事,固无可避之嫌。大司宪朴承宗以下,请并命递差;正言郑广成,请命出仕。”答曰:“已为推考,不须罢职。递差、出仕,允。”

1月23日

○丁亥,有政。

○献纳郑岦启曰:“吏曹佐郞李克信,初授本职之时,臣亦忝冒郞官,随参议差矣。近来克信之居官处事,不厌人望,今日席间,公议重发。当初为郞之时,臣既预知,则今何敢晏然参论,若无所失乎?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谏院启曰:“吏曹佐郞李克信,身在淸班,不自谨愼,张皇气焰,济以汎滥粗鄙之事,无所不为,人皆唾骂,国言藉藉,请命罢职。臣等伏见杨林都正亨胤妻公事判付,自上轸念懿亲,参详情法之意,至矣尽矣。而第念,情出一时之异数;法系后世之遵守,情以屈法,末流难防。其公事请勿举行。献纳郑岦,引嫌而退。克信拟差铨郞之时,岦以一郞官,不过随参而已则实非岦之所荐。而况克信粗鄙汎滥之状,彰著于忝在铨郞之后,实无可避之嫌。献纳郑岦请命出仕。”答曰:“允。”

○《璇源录》校正厅启曰:“芳干子孙所纳久远文籍,自正德乙亥,至万历十五年之间,或有上言,免其军役者;或有宗簿寺回启内‘《璇源录》分明载录。’云云者;或有忠勋口传,忠义卫者,其数甚多。故,启禀录上,而芳干伸雪与否,终未考出于《实录》中。一依瑢子孙例,削去何如?”传曰:“此人等皆我太祖璇枝。今日之君臣,当以太祖之心为心。思想当时,必不过不自谨愼,偶然得罪于一时。虽然,于今百年之后,仍存罪籍,使其子孙,定以贱役,流落不保,决非列圣之意也。一时之孽,固足以难逭,百世之派,岂可以永绝?予以为,并赦许录,未为不可。予不知厥罪之轻重,然妄自忖度,于心有未安。今日之许录,乃所以仰体太祖之心;恭奉列圣之意,行其所未遑而已。定罪于当日,太虚之浮云也。事既过矣,天体自然,何尝有迹?抑有一说,大乱之后,初修宝牒,许录二人,亦国家一不妨事也。久远之事,如是言之,极为悚惕。然,令礼曹议启之。”

○以权憘为户曹参判,郑光绩为兵曹参判,黄暹为大司宪,朴承宗为同知中枢府事,李弘老为同知中枢府事,徐渻为京畿监司,成以文为副提学,李惟弘为礼曹参议,赵应文为军器正,吕𥙿吉为司饔正,权泰一为执义,吴百龄为司成,闵汝任为掌令,宋锡庆为掌令,李顺庆为相礼,柳惺为持平,尹孝先为持平,蔡庆先为弘文校理,李忠养为直讲,闵德男为修撰。

1月24日

○戊子,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国法方急于推刷;人道莫重于婚姻。自上参详轻重,轸念懿亲之义,至矣尽矣。而第以一时之情,比诸后世遵守之法,则末流之弊,亦不可不虑。亨胤妻判付公事,请命还收。”答曰:“已谕,不允。”

○宪府启曰:“执义权泰一引嫌而退。凡贡物,翌年二月毕纳,乃是《法典》。泰一以盈德县令,乙巳七月递任,则过限不纳之罪,自有他员当之者。但该曹时未现告,则应罢之员,时未知某员当之,风宪之地势难在职。执义权泰一,请命递差。”答曰:“允。”

1月25日

○己丑,右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以《璇源录》校正厅启辞:‘芳干子孙,一依瑢子孙例,削去何如?’事,传曰:‘此人等皆我太祖璇枝。今日之君臣,当以太祖之心为心。思想当时,必不过不自谨愼,偶然得罪于一时。虽然,于今百年之后,仍存罪籍,使其子孙,定以贱役,流落不保,决非列圣之意也。一时之孽,固足以难逭,百世之派,岂可以永绝?予以为,并赦许录,未为不可。予不知厥罪之轻重,然妄自忖度,有所未安。今日之许录,乃所以仰体太祖之心;恭奉列圣之意,行其所未遑而已。定罪于当日,太虚之浮云也。事既过矣,天体自然,何尝有迹?抑有一说,大乱之后,初修宝牒,许录二人,亦国家一不妨事也。久远之事,如是言之,极为悚惕。然,令礼曹试议启之。’事,传教矣。此二人,虽缘一时辜犯,名在丹书,而至于永绝属籍,使后世子孙,编于隶伍,则恐非列圣之意,而百馀年来,未遑举论者,诚欠典也。今者圣念曲加恻隐,许录宝牒,其上体祖宗;下尽亲亲之道,可谓至矣。况乱后璇系重修,亦事之一初也。此二人,依圣教许录,允合情理。第非该官所敢擅议,议大臣施行何如?”传曰:“允。”

1月26日

○庚寅,宪府启曰:“佐幕之官,为任非轻。道内亦多句管之事,而近来专不择拟,随阙苟充,物情之未便久矣。全罗道都事禹廷琛,才劣望轻,取侮列邑,请命递差。洪原为邑,残弊已极。前县监既递之后,空官累月,新县监尹趌,远在全罗道务安地,赴任无期。请尹趌递差,以在京之人急急差送。六镇列邑,残败无形,近年尤甚,守令苟非其人,将为弃地。庆兴府使金义直,无意防备,惟事剥割,边氓怨咨,害及藩胡。请命罢职,其代各别择遣。”答曰:“允。”

○有政。以金大来为执义,权泰一为应教,安复善为平康县监。

1月27日

○辛卯,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乱后武夫骄骞成习,厌避远恶,慢蔑朝议,识者之寒心久矣。北道兼防御使李守一,初授之时,故为过限,及其赴任,惟意递免,不事其职,屡上辞状,已极无谓。至以,无如李用淳途上之死,等语,猥渎天听,其巧避不恭之罪大矣。请命拿推。乱后国家荡无纪纲,凡贡物,各官虽或上纳,而算员、色吏等与防纳者符同,或积留其家,不即输纳;或已纳而重责人情,不给尺文。以此,贡案井间不填者多,至于已给尺文者,亦责人情,不填井间。近日六司,不纳各官抄出事,命下之后,近邑及闻者,送尺文考准,始填井间。近邑如此,远邑可知。此实由于该郞之不职,算员、色吏、防纳者之刁蹬奸滥,若不随现痛治,则将无所忌惮,而国计之实,恐无其日。请其时户曹色郞厅,摘发罢职;次知算员、色吏及防纳者,令攸司囚禁重治。”答曰:“允。李守一罢职:”

1月28日

○壬辰,宪府前启:“北道防御使李守一初授之时,故为过限,既赴之,急于递免,屡上辞状,至以‘无如李用淳途上之死,等语,亵渎天听,其巧避远恶之罪;骄骞不恭之习,不可不惩,而只罢其职,适遂所愿,请勿留难,亟命拿推。”答曰:“已罢其职。不允。”

○以洪原县监望,传曰:“改择。凡文官差送之事,可以有名望弹压之人差送,而沈滞之人拟差,殊无文臣差送之意。江界朝夕可虞之地,不得已有名望才器之人为之,而此人可合与否,予未能知之。极择。”

○有政。以成以文为大司谏,李久澄为掌令,李廷馦为副应教,宋锡庆为校理,成佑吉为吉州牧使,李延庆为安边府使,禹致绩为庆兴府使,李忠养为咸镜都事,申之悌为江界判官,金寿贤为洪原县监。

1月29日

○癸巳,谏院启曰:“近来国,人心不淑,至于官府之储,公然偸窃,略无畏忌。若此不已,则将何以为国乎?今者户曹所藏之银,没数被偸,此诚近古所未有之变,凡在听闻,莫不骇愤。其日直宿官员及下人等,请并命拿鞫。译官李樯赍纳唐官所送之银,而悉以他铁假作,其间用诈之状,不可不重究。请命拿鞫定罪。该曹之官,尸居不职,蒙然捧入,其时次知郞厅,请命罢职。”答曰:“允。”

○宪府启李守一拿推事:“户曹常时捧银之际,例使银匠看品、称量,且虑其奸伪,必捧银匠之招,然后捧纳。而上年李樯赍来银子,其时色郞厅,自上直房私自捧纳,不复详辨其真伪,及其内司进排之时,始知其他铁改作,此实为李樯之所卖也。樯之情状既露之后,又并假作之银而被盗,此不无李樯欲掩其迹,与下人通谋偸窃之理也。请通事李樯拿鞫重治;其时捧银色郞厅及被盗日直宿郞厅,并命拿推。”答曰:“允。李守一何必拿推?”

二月

2月1日

○朔甲午,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来朝纲解弛,人不畏法,武夫骄肆,尤极痛骇。稍有厌薄之心,辄生规避之计。圣度优容,置而不治,其慢蔑朝家,骄蹇不恭之习,日增月滋,宁不寒心?北道防御使李守一,以秩高武臣,不念国家之委寄,前后厌避之状,不一而足。至以‘无如李用淳途上之死。’亵渎天听,其罪如斯,而只罢其职,则武夫之纵恣无忌,将无以制之。请勿留难,亟命拿推。”答曰:“罢职可矣。不须拿推。”

2月2日

○乙未,宪府启曰:“捍城郡守金遵阶,人物愚滥,到处见败。及授本郡之后,不恤军民,专事掊克,稍完之邑,日就凋弊。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荣川郡守李舜民,性本疏迂,政委下吏,土豪不戢,小民受害,请命罢职。”答曰:“允。”

2月3日

○丙申,宪府启曰:“乙巳贡物,六司不纳守令罢职事,判下之后,该曹查出应罢守令,书呈政院,则政院以改现告为言,还为出给,至于再三往复,终不入启。自上下问之后,敢以本曹方为查核,蒙然回启,其任情阻当,饰辞以对之罪大矣。请色承旨罢职。庆州府尹许鏛,身有重病,专废坐衙,人不得见面者,于今累朔,事多积滞,民亦受弊。请命罢职。缮工监副奉事洪昌立,用心无状,潜行奸细之事,夺人田、土臧获。如此之人,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罢职不叙。”答曰:“允。”

○右承旨李善复启曰:“今次上寿宴,乃千载一时之庆,而其礼甚盛,固非常时举动之比。今于帐殿,不得设榻,百僚瞻仰,堂陛不严,揆之事体,极为未安。至于交倚、坐板,俱是乱后草创之物,狭窄低微,且甚陋污,其在观瞻,亦为埋没。量其功役,不至大段,令该司便宜改造何如?惶恐敢启。”传曰:“允。”

2月4日

○丁酉,南阳府使赵挺上疏曰:

伏以,臣于乙巳冬,特蒙天恩,除授本职。乃于赴任之初,首访弊瘼,大小臣民,咸造在庭,皆以为:“民等之至冤极痛,莫过于加结一事也。”臣恻然动念,详问其由则乃曰:“本府名虽巨邑,地方之广,未满数息。加以西南滨海,而土脉不膏;东北多山,而地品尤薄。故往在壬子年间,民非不聚也;地非不辟也,而言其田结,则不过三千有馀;语其等数,则五六殆过半焉。经乱以后,人民散亡;田野抛荒,举阖境开垦之数,比之于全盛,则犹未满十之二三矣。顷于量田之日,前府使安昶,手执旧案,参以目见,规画有据,高下不差,查勘成籍,更无馀蕴。而其时御史洪瑞凤,熟见列邑焚荡之馀,取其田制随意低昻,虑其本府亦有是弊,俾改已成之籍,添入四百馀结。本府怯于威令,莫敢违拒,仓皇之际,未及一一修正,而只以加结之数,添书于成册末端,则其文书之差谬,不可使闻于该曹。而该曹于捧纳之后,亦不复致察,承谬袭讹,犹为行用,斯岂非冤痛之甚者乎?大抵自常规言之,某民之田结几许、等数几许、一面之摠数几许、四面之都合几许,通融叩算,使无彼此之相违然后,方可谓量田之正案也。今此本府成册则不然,通计打量之元田,只是一千七百三十四结四十七负二束,而都合之数,至于二千一百六十三结四十八负四束,此其御史之勒定过多,而本府之磨勘失实者也。若使该曹,当其捧纳之时,执案而诘之,从实而改之,则愚民之呼吁,岂至于今日而未已乎?”臣自闻此言,食不下咽,而干冒万几,惶惧不敢,呈报于监司,则监司难于擅断,移牒于该曹,则该曹邈无可否。循循默默,尸居字牧,日日以愧,已经一年,此,臣之罪,亦臣之分也。近因本道文移,得见该曹启辞,有曰:“年前量田,多不以实。如京畿之南阳、江华,率仍旧案,而傍邑土品,彼此相均,结负之数,多寡悬殊。”噫!该曹亦知田结之不均,而至于上闻,则两邑结负之轻重,不待臣言,而圣明固已洞烛矣。夫南阳、江华之役重者,徒以田案之仍旧也。而今此勒定之田结,又出于仍旧之外,则其民役之重,反有甚于江华。真所谓屋上加屋;床上叠床,民安得遂其生乎?殿下如以臣言为不诬,试令有司,取考量田文案,通算其所谓南阳成册,则其都摠之不同,必有如臣之所陈矣。既知其误,斯速改正,只存打量之实数,删去无名之加结,则一府之民,必将鼓舞如伤之化,流亡自底于还集矣,是岂愚臣之所独幸哉?呜呼!民之为生,诚可哀也。监营刷马之调发,犹倍于前日;太仆谷草之分定,无异于平时。邻族之侵,不计其年限;鱼税之征,亦及于民户。可陈之弊,非止居于一二,而切迫之忧,惟在于此。故不避烦猥,终始眷眷焉。伏愿圣明,曲加矜察,从民所欲,不胜幸甚。

2月5日

○戊戌,王世子问安。

○持平柳惺来启色承旨罢职事,答曰:“递差。”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遇事能办,而曾任骑省,专事贿赂,武土咸怨,至火其屋。驰启曰:“城津山城既已粗完,而本处形便,如是险阻,缓急足以控制,诚非偶然。居山为驿,人民颇众,察访若入处城中,则随而居之者必多。而岭东站那移之弊,不至大段,有此陈禀矣。但建置新规,必顺民情然后,事得耐久。不然则旋设旋废,曾不多时,徒有骚扰之弊,无益于事。而民情便否、利害,更为询访,从长启闻后处置事,关矣。民情便否、利害,更为询访启闻次,移文访问于防御使李守一处,而今其回报内:‘大概此事,当初定夺时,计非偶然。事势利害,十分思量;民情便否,十分访问然后,禀议定夺,更无访问之事。而察访移住事,则在前癸未年间,为缘岭东为驿,北门初程,而残弊已极,黄进、李士郁等察访时,并为留住,壬辰年以后,还出谷口。急速启闻,更为定夺。’事,回报矣。臣据此参详,站驿移设,事体不轻。乱离以后,凡系建置之事,设行未久,旋为后论所挠,纷纭无定者,不一而足。今者朝廷之必欲愼重于此,至为允当。第其事势之利害,则臣于前启中,已尽陈禀,无容更议。以癸未旧事观之,察访之移住岭东,必有其时定夺公事。盖岭东近于北路,脱有边警,则接应人马,颇似便易故也。至于民情便否,则此事于一州居民,本无利害之相关,亦无愿违于其间,只是驿卒所系之事。故岭东驿卒则不免有搬撤之少苦,而犹以察访之来住为幸。惟谷口驿卒等,将为随察访移居者,不以为便,此不过重迁之私意,民情便否,亦不过如此。既有大便益于公家,则若干人迁徙之苦,似不暇恤。臣之妄见及守一之意,如右所陈,朝廷更加参量,亟赐指挥。”

2月6日

○己亥,王世子问安。

○北道兵使驰启:“庆源府使驰报内:‘老乙可赤差麾胡三名说称:“我是蒙古遗种专仰中国,兀良哈则向化于朝鲜。忽温则本以匈奴,无属处,作屯居生,而朝鲜归顺藩胡,杀掠无忌,至于流散,未知其由。当初作嫌根因详知后,忽酋以数罪攻击事,县城酋长一二人率去。”云。文书一道持纳,故传书上使,本文则我国于胡中,曾无文书相通之法,措辞还给。而藩胡等为忽酋所侵,无有纪极,到今尤甚,不胜其苦,相继涣散,投入老土处者颇多。故,因渠辈之族类,转相诱引,稳城以上诸胡,多数移去。而县城之胡,毒被忽胡侵害之说,传播于远近。故诱引设计,至于差胡委送,欲为率去之计。且僭称王号,致书于我之边官,其凶谋实为叵测,极为可虑。县城胡则自古仰国胡人,不可听命于他处,举理措辞。而老酋文书,监封上送矣。’”启下备边司。

○谏院启曰:“内乘之职,为任非轻,自古必择声望表著,意盖有在。而郑德圭、全龙,俱以庸琐之人,久忝重任,昏不察职。请命递差,其代十分择差。安边为府,在北道初程,必以有名望文官差送,其来已久。而近来边上别无紧急声息,连以武弁差遣,非但不能弹压,官事亦多虚疏。若不及今善处,则关北喉舌之地,将无以收拾。新府使李延庆,请命递差,其代以曾经台侍之人,勿论职秩高下,各别择遣。”答曰:“允。”

○以洪庆臣为副提学,崔瓘为左承旨,沈悦为兵曹参知,朴庆新为刑曹参议,朴东望为宗簿寺正,许筠为尚衣院正,李庆禥为礼宾寺副正,李幼渊为礼曹正郞,洪霶为兵曹佐郞,奇恊为副修撰,吴靖为兵曹佐郞,李庆倬为典籍,黄有中为典籍,李准为庆州府尹,禹俊民为全州府尹,郑晔为洪州牧使,安昶为公州牧使,安克孝为大丘府使,成安义为南原府使,权春兰为荣川郡守。

2月7日

○庚子,宪府启曰:“宣川,关西四郡之一,自前必以有名望文官差送,其意有在。郡守卢世俊,人物凡庸,到任之后,政委下吏,专不收拾,官事日就凋弊,使路傍巨邑,将为弃地。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其代以文官极择差送。洪州判官朴亨男,人物愚妄,加以贪纵,官中杂物捧之际,专务高重,以为肥己之资,阁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重贻民害,请命罢职。”答曰:“允。不必文官,况防紧时?”

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即左相许顼。言启曰:“于叱同刑问三次,不服。前后变辞,饰诈纳段之情,未得归一,而加刑亦似未稳。大概此狱,无证据可以凭问,当以其父李珀及其后母申时进告之招,为之断案,而两人之招,或有可疑未晓处。就将彦杰行凶节次,参以赵命长等所供观之,凡外贼之昏夜杀人者,必潜形慝迹,犹恐人之见知。而彦杰乃于十六日月明之时,突入其父之家,与其父相对诘难,既刃其面,又刺其臂。申时、香春相继往救,皆知彦杰之所为,而彦杰挥镰进退,有若相战之状。及至其父高声大唱,邻里惊起,彦杰自知行凶蹈迹之败露,跳走登山则所当绝迹远遁,而直还其家,与母妻安坐,官差临门,始避于邻家,求之情理,恐不近似。而其父既以‘手刃弑逆’亲告,审检伤处,甚为分明,不可不穷鞫正刑。正犯李彦杰,刑推得情何如?”答曰:“事之疑信,姑未详知。但其父亲告,至有伤处,其子不死何为?难放,亦无可生之道。第愚下之民,或有难测之情,今宜试问曰:‘汝子以汝所告,当置极刑。但死者不可复生,父之于子,岂忍为此?汝无乃月下朦胧之中,或为误见他人,而认为汝子乎?汝子之所为,无可疑乎?’如是更为详问,观其辞色。”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臣等以传教之意,反复详问于李珀,则其所答,有甚于渠之元情,而辞色晏然,亦无惊动之意矣。”答曰:“依前启,彦杰刑推。”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罪人李彦杰刑问一次,不服。极为凶诈,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又启曰:“罪人李彦杰刑问二次,忍杖不服。极为凶诈,所当加刑,而极罪之人,累次受刑,未输情径毙可虑。明日加刑何如?”

2月8日

○辛丑,宪府启曰:“关西四郡守令,自前必以有名望文官择遣,其意有在。近来三郡之宰,皆是武弁,而宣川亦不以文官择遣,则傍郡何所忌惮?名虽文官,而实非弹压之人,则亦何所益乎?臣等之请以文官择遣者,只以此也。况今边报时无所急,而诿以防御,使路傍巨郡,久委于武夫则非但凡庸武夫,不能轻重于有无,稍完之邑,渐就凋弊。宣川郡守,请以曾经台侍之人择差。”答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启曰:“罪人李彦杰刑问三次,不服。所当加刑取招,但彦杰手刃之状,出于李珀及申时之招,而无他干证,香春前后所言,亦为不同。而处兄弟之父母之间,既不得刑推归一,其于按狱之体,终有所未尽。若以彦杰平日不孝其父,致令亲告以极恶之变为辞,而论以不孝之罪,则渠必无辞,死无足惜。而其父亲告之事,以一时意见,轻议为难。惶恐敢禀。”答曰:“佥议处之可矣。且珀之为人,老妄之人乎?顽愚之人乎?抑平常自然底人乎?”

○又启曰:“今此狱事,变出夜间,他无切近。事干徐有乞等居在一马场许,奔救于贼人既逃之后,其所云云,皆是得闻于李珀,则不可据以为证。香春一家同居,必为详知其曲折,而前后招辞不同。若穷问其情,则可得端緖,故欲为刑推,而以处父母兄弟之间为难启禀,勿为刑推事下教。而反复商议,他无可问之人,香春更加盘问,如不输情,则刑推得实然后,更议禀裁为当。李珀为人,则所见似为愚顽,而言语之间,无机关矣。”传曰:“允。”

2月9日

○壬寅,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来赴京使臣,专不择遣,非但扰害我地方,至于贻笑上国者,比比有之,识者之寒心久矣。同知中枢府事韩述、行司直黄廷喆,上年以谢恩使赴京时,不自谨愼,往来之际,多有鄙琐之事,闻者莫不唾骂。请并命罢职。圣节使行司正金𫏶,非但人物倾巧,年既七十,衰妄亦甚,不合朝聘之任。请命改差。”答曰:“允。”

○备边司启曰:“下三道发遣御史,巡审军务事,上年秋以明春为之事,入启蒙允矣。今者农务渐紧,若历阅诸邑,聚会军兵,则不无妨农之患。若虑此而又为停寝,则军情解弛,防备必多疏虞。两南舟师防守形止及内地某某邑,抽栍点阅,则庶可以警策。御史三四月间发遣,似为宜当。敢启。”传曰:“允。”

2月10日

○癸卯,王世子问安。

2月11日

○甲辰,谏院启曰:“纲常之狱,事体极重,不可不十分详愼,俾无一毫未尽之事。而黄海监司柳梦寅,今此罪人李彦杰,初推作文,全不举论,只以大概,泛然状启,至使省鞫至严之事,因玆稽滞,敬差官李堉推核之际,刃伤之处,初不看审,文移往复,始为追启,其昏昧不职甚矣。柳梦寅、李堉,请并命罢职。司果宋仁及,上年以谢恩使书状官,赴京往还之际,多有鄙陋之事,闻者莫不唾骂。其奉使无状之罪大矣,请命罢职。昆阳郡守朴光春,到任之后,专事肥己,本邑所产鱼盐,公然输运于其家,民甚怨苦。请命罢职。”答曰:“柳梦寅等推考。宋仁及事,宪府则论使臣;谏院则论书状,得无一行不相得,所闻各异之致也耶?观仁及所记,颇愤译官辈犯法奸滥之状,请罢堂上译官之赴京,无人及此。予以为,此人守法任怨,足为可用,不料被论。此间之事,不可不察也。朴光春允。”

○宪府启曰:“江原为道,土地瘠薄,人民鲜少,寻常尚患难支。况在往年,水灾尤甚,民失恒产,倍蓰于前,存恤之策,在所汲汲。而营建材木,诿以山郡,多数卜定,将为空弃之地,若不早为善处,后悔何及?斧斤巨斲之役,一时并举,已为曳出者,为先流下,其未及曳出者为停止,观势曳下,少纾民力事,请令都监,商确施行。两界人物刷还事,上年秋因两司所启,非不严明申饬,为该官者,所当汲汲奉行,而非但初不一一督还,虽或有发还者,亦不促纳到付,使祖宗朝严重法制,归于虚地,极为骇愕。请当该官并命推考,其或依前率畜不为发还者,令该曹一一摘发,入启推治。”答曰:“允。”

2月12日

○乙巳,王世子问安。

○大司宪黄暹、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启曰:“顷日论韩述、黄廷喆时,欲并及宋仁及,至于构草,而但闻其所为,甚于述等,狼藉名目,多不近理,或恐出于译官辈怨口。欲更加闻见得实,而处之,只论述等矣。昨见谏院之启,臣等论事不敏之罪大矣。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大司谏成以文、司谏崔有源、正言崔弘载、郑广成启曰:“臣等伏闻,上年谢恩使韩述、副使黄廷喆、书状官宋仁及等赴京之时,多行鄙陋之事。如进献补数布、参等物,各自分取,凡干买卖,不知羞耻,至于仁及则殆有甚焉,一行公共盘缠,亦为私用。三人罪状,大概如此,臣等方欲并论,而未及发矣。今者两使先被台评,而仁及独免,臣等不得不直据所闻而启之。伏承圣批,臣等论事后时,诚未上孚之罪著矣。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 ○持平尹孝先启曰:“并引嫌而退。凡两司所论,不必相同。谏院则以韩述、黄廷喆,先被台评,而只论宋仁及;宪府则以宋仁及所为,有甚于述等,而虑出于译官之口,欲更闻见,得实而处之。然则谏院非不知述、廷喆之事也;宪府亦非不欲论仁及之事也。而特有发论先后之不同耳,并无所失,不可以此,轻递台谏。请大司谏成以文、司谏崔有源、正言崔弘载、郑广成、大司宪黄暹、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并命出仕。”答曰:“允。”

○持平尹孝先启曰:“同僚论韩述等,臣方在病告中,而同僚简通,不得开见,只以病不开见答之。今者同僚及谏院以韩述等事,各自引嫌。臣虽不知启辞曲折,而时在其位,犹未递免,不可谓无与于其事,而处置同僚及谏院。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国初汉阳定鼎及景福宫营建时,必有诸臣论议,术士相地之说。《实录》相考,无遗书入。”

2月13日

○丙午,传曰:“凡求官之人,皆患失之徒,是,吮廱之类也,将焉用之?其心稍知廉耻,则必不为此。况守令,临民之官,铨曹之道,务尽裁抑。如此之人,用人之际,必取不求官者而除授;其求官者而必退之,毋使奔竞成风。一守令之阙,碎首而争之,政体有所亏,铨曹有所羞。人心极可鄙;时习最可恶,宜体此意,毋忽。”

○传于吏批曰:“近来人心不淑,廉耻都丧。至于朝聘上国,其礼至严,一动一静,必由义理,以毋负专对之寄。而无耻之辈,自买卖,朝鲜大贾见称中国,至于窃取公家之物,发于言论,贻辱朝鲜极矣。彼舌官鼷鼠之辈,何以纠捡哉?书状官乃行台御史,所当以风力刚明之人拟差,策其一行奸滥之弊。侍从、台谏,不为不多,而必以无闻之人苟充,至为不稳。圣节使书状官递差,三望皆以有名望台谏、侍从拟望。”

○兵曹启曰:“上年八月初七日朝讲,特进官曹判书臣韩孝纯,榻前启曰:‘臣往在平安道时,各官守令皆报曰:“本道方以唐阵之制,作队伍,教链军卒,而兵曹又以我国阵法行用事,行移到付,各官莫适所从。”云。兵家之事,虽在从容,号令不一,则犹是危道。况两阵相对,胜负决于呼吸之际,一阵二令,此,必败之道也。臣意以为,专以我国阵法为主,而以天朝之制补之,使之一其制度为当。不同处不多,如欲合之,则或可以合之也。’上曰:‘所关非轻,共议而为之。’孝纯曰:‘此事不可不归一为之。或兵曹与训链都监共议为之;或训链都监与兵曹共议为之如何?若命下则欲试为之矣。’上曰:‘《阵法》及《纪效新书》,予亦尝见之,两法不同,似难一之也。’臣孝纯曰:‘成与不成间,欲试为之耳。试为之而不得成,则还已之,亦无妨也。’上曰:‘判书启辞,相与共议为之可也。’事,传教矣。臣等伏睹《阵法》一书,寔我世祖大王所自撰定。其后景泰六年,印以小字者曰《小字阵法》;天顺三年,印以大字者曰《大字阵书》,亦皆世祖大王分命诸臣,而校订者也。弘治五年,成宗大王命诸臣,校同异、参详略、斟酌损益,合大小字为一部,而前后勘定之际,去就规模,则无非禀承圣断者也。今圣上将以中朝操链之法,添补其间,合而一之,有若先朝合大小字之为者,爰命臣等与诸宰,商确讲定。臣等受命以后,议于训链都监都提调臣李恒福、提调金睟、卢稷、成允文、备边司提调李好闵、柳根、成泳、宋言愼、许筬、韩浚谦、张晩、训链院堂上李荐、李润德、边应星、原任大臣李德馨,又于三公,其可以通融添补者,一一条列以禀,伏候睿裁。”传曰:“允。”

2月14日

○丁未,同副承旨朴东说城府甚密,曾入天官,颇修恩怨。又因其侄锦阳尉沈病苦,阴嘱构遗疏,历举某人贤当用;某人邪当斥,使家僮呈于长房,使之入达,上以为:‘此事非十馀岁童子所预知,必有奸人指嗾。’置之不报。以宗庙宫阙营造都监言启曰:“江原一道,物力在在残薄,而其中宁越等处,虽是材木所产之地,而上年酷被水灾,人民散亡。今此曳木之役,若非添助,则决难独当。江陵、三陟、平海、蔚珍等邑,亦为伐木于旋善境内,而相距或至四五日程,远地调军曳运之际,物力难及云。岭南附近各官,如安东、荣川、丰基等六七邑烟户军五六百名,急速调送,听江原监司指挥,限十日赴役事,两道监司处,下谕宜当。敢启。”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政院曰:“我国宗庙制度,与历代制度,无欠乎?察启。亲祭行礼时,每位前,地势甚窄,执事之臣不能周旋。此则必须改之,言于礼曹。”

○备边司启曰:“下三道监司留营,已为革罢,而自设营之后,前后监司措备军粮、军器、布物,厥数颇优云。今者罢营,此等物件,若不分明处置,则交替之时,不无消耗之患,殊为可惜。至于庆尚道则大丘一邑,最被兵火,境内荡然。监司留住之后,召集流民及各邑工匠甚多。此辈若不抚绥奠居,则必至溃散,亦为可虑。平时两界外,诸道监司虽不挈眷,而皆有留营之所。如黄海之海州,江原之原州,忠淸之淸州,全罗之全州,庆尚之尚州,是耳。今虽罢营,忠淸则公州,全罗则全州,庆尚则大丘等邑,仍为监司留住之所,一如平时之规,军粮、军器、布物等物,置簿留贮,大丘则流民、工匠等,亦仍为抚恤,不至散去,似为宜当。此意,下三道观察使处,行会何如?”答曰:“允。”

2月15日

○戊申,王世子问安。

○执义金大来、掌令闵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尹孝先启曰:“臣等俱以无状,待罪风宪,论事之际,不能详愼,数日以来,屡烦天听,纷扰之罪,固所难免。而昨承圣批,不胜惶恐之至,不得不更来陈渎。今此谢恩一行银子赍去与否,非所的知。但宋仁及私用盘缠银子之说,传播人口,而此亦出于风闻,不可据以为实,故当初论启韩述等时,所以不为并论。其后引嫌时,所谓多不近理者,亦为此等事也。至于昨日启辞中,举论盘缠银子者,盖欲悉陈所闻,以冀详尽推核得实,而处之。故,赍去一事,全然不论,致勤圣教,臣等蒙昧不察之失著矣。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出于偶然,烦避诚为不可。勿辞。”

2月16日

○己酉,大司宪黄暹启曰:“臣初闻宋仁及私用一行中盘缠公共之银,深恶其私用一节,论启之时,以此主意。至于犯禁赍去之罪,则臣意以为,自当因鞫而现出矣。伏承圣教,臣之论事,失其轻重甚矣。适以贱疾,未即偕同僚自劾,臣罪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偶然事,勿辞。“

2月17日

○庚戌,王世子问安。

○世宗庄宪大王忌辰。

2月18日

○辛亥,谏院启曰:“监察任羲之,身在衣冠之列,不自检束,长卧娼家,略无羞耻。今授本职,物情骇怪,请命罢职。司仆寺主簿朴任,为人庸劣,不合太仆之官,请命递差。户曹佐郞金梦虎,身当直宿之日,遭此偸窃之变,久系王狱,尚带职名,物情深以为未便,请命先罢其职。”答曰:“允。”

2月19日

○壬子,上御别殿,讲《周易》解卦。上曰:“方今南北有大敌,域中兴大役,可哀非民乎?老乙可赤自称王号,其渐颇凶。平安道则予尝见之,坦然大道,小无天险。且缘贡参,而居民一空,虽有警急,孰与守之?老乙可赤距江边不远,彼必觇我强弱虚实。若以万馀兵,长驱入境,其锋不可当。此非可虞之甚者乎?”史臣曰:“人君发此善言,下无开导之臣,惜哉!”又曰:“参之弊,大哉!不过一草根,而致此失民之患,痛矣!”且曰:“平安一道,强虏隔江,备边司别为措置,使之完守。又择边将,如非其人,则两司署经时,即以详察可也。”黄暹进曰:“署经之时,其人贤否,不能的知。赴任之后,如有民弊,则劾之矣。”上曰:“关西一面,尤甚空虚。何以则守之?”永庆曰:“臣于扈从之时,尝见其地方,江边几尽空虚,而近年以来,比前尤甚矣。庆源越境之胡,比前不顺,近者见逐于忽温,来据县城,此非寻常可虞之比。庆源府使宜以有才略者,择遣为当。”上曰:“备局议荐之。”黄暹曰:“边政渐弛,国事渐危。束伍则试才赏马,又有给职之规;军士则非徒无赏给之例,兵曹、卫将、都摠府等侵虐不已。彼方困辱而憔悴,奚暇持弓矢,而链习哉?以此不教之民,御其方张之敌,不亦难乎?宜令给赏而兴起;训链而足用则恐非偶然也。”崔有源曰:“黄暹之言是矣。”上曰:“日本送书契,急于通使,是何故也?大概思之则我国之使,入于彼邦,则彼将曰:‘朝鲜入贡。’而夸示群下者乎,此外无他计矣。信使之去,逐条书给,未知果合于其机否也。家康狡诈,似不当致书我国,而如是先之,其书似伪耳。”浚谦曰:“下亦有此虑,真伪之间,置之而已。”亦未尽。上曰:“家康若在则使臣往来,必无害也。彼无上下之分,争夺相寻,家康失国,而秀赖得之,则使臣之见辱,不无其理。外议如何?”永庆曰:“自上有‘事机变之’之言,正谓此也。”此对亦未尽。上曰:“被虏人有刷还之请,彼必多送累万。若然则朝廷何以处之?”永庆曰:“可以为兵;可以为民矣。”崔有源进曰:“臣近观人心、风俗,渐不如旧,纪纲解弛,国事废坠。其中奢侈一事,日益滋甚。堂上之官燕居之时,例着绫段,有识之人,不知为非。此而成习,儒生亦然;市井亦然。至于婚姻一事,僭拟国婚,宜严立科条,一切禁断,凡朋友间,如有着绫段者,一一论启可矣。”上曰:“大司宪可施行此法乎?”暹曰:“此则小臣之罪也。”上曰:“奢侈甚于天灾。我国不丰,况经乱离之馀,上下板荡。若不禁奢,则末流之弊,何以救之?”有源曰:“欲治其奢侈,则先治士夫然后,可以救其弊矣。自平时,崇尚儒术,故皆务儒业,家有善行,而乱后不暇礼义,困于饥饿,儒者之泯绝甚矣。如有易学者皆会都下,令年少士子,即以讲学,则崇儒之道,似乎得矣。”上曰:“指某人而言之耶?”有源曰:“是乃大臣之责也。臣何敢指其人哉?”永庆曰:“江界判官以文官差送,申之悌可合其任。而但虑七十老亲在堂云矣。”上曰:“然则改之非难矣。”

○礼曹启曰:“云云事,传教矣。窃观,我朝宗庙,亦同堂异室,方之古制,已不侔矣。初创七室后加三室,要不过因时制宜,而有室无殿者,未晓其故。意或祫飨之礼,行于室内,无出主归主之仪,故不别为设殿也。东京以后,历代一规,而堂寝间架,有不可详。独皇朝之制,载在《会典》者,颇纤悉,而其制三变焉。始立四庙,近于专庙;中建太庙则同堂异室;逮乎嘉靖,乃复古制,夏訔、丘浚等纷纷言其地势之非便,而世宗皇帝断而改之。庙宇间架则皆正殿五间、寝室三间,太庙则寝殿之后,又有祧寝,而世室昭穆,群庙绕于都宫。以我朝有室、无殿之制参之,则亦大异矣。大抵周制既亡,咸因陋就简,所谓外有以不失其序;内有以各全其尊者,不复见于世矣。故,程子极论同堂之苟,朱子则因祧庙之议,至于图上古制,即一世一庙之法。而其时议状有曰:‘若异时恢复,还返旧都,能复先王之旧,则左昭右穆,各得其所。’云,其以此为庙制定式,无疑矣。属此邦命维新,庙宇再创,而圣念及此,俯降咨问,诚至意也。但礼殷事重,有难轻议。请下宗庙都监,更为参酌,每位前地势甚窄处改之事,并令都监议处何如?”传曰:“允。”

2月20日

○癸丑,王世子问安。

○户曹启目:“国家至诚事大,篚厥之献,虑有欠缺,布、参等物,各有补数,验包之时,如无欠缺,则回还时,所当还纳。而赴京之行,或诿盘缠不足,擅自截用,委属未便。今后一一还推,其间如有擅用之行,通事入启重治后,一一生征,申明举行何如?”“启依允。今后如或私用,则使臣以赃罪论断。”

○宪府启曰:“监司周年相递,乃是祖宗朝法制。而顷因多事,下三道监司,权设营门,二周为期。今则营门已罢,而两南监司以汛防为急,仍存于瓜满之后,非但有乖法制。监司权悏、柳永询,赴任设营之时,挈家久住,贻弊亦多,人心之厌苦极矣。揆之政体,甚为未安,请权悏、柳永询并命递差。”答曰:“允。”

2月22日

○乙卯,有政。以郑㷤为礼曹参议,朴震元为兵曹参知,李惟弘为同副承旨,郑赐湖为庆尚监司,崔瓘为全罗监司,李好义为弘文校理,李庆倬为户曹佐郞,申光立为正言,赵诚立为礼曹佐郞,吴翊为典籍,朴尚贤为监察,柳恒为礼曹佐郞,金珞为司评,金尚容为安边府使,李寅卿为庆源府使,赵戢为江界判官,李光胤为舒川郡守,李士庆为北道评事。

2月24日

○丁巳,王世子问安。

2月25日

○戊午,有政。

○谏院启曰:“禁府奉教推鞫,事体至严,所当十分详愼。而今此译官李亿礼等,传旨辞缘,未尽承服,遽停刑讯,极为无谓。其日仕进堂上,请并命递差,色郞厅罢职。广兴仓守赵应禄,人物昏孱,不合长官之任;奉常寺主簿田炜,为人庸劣,不合太常之官,请并命递差。顷缘边上多事,北道虞候,加设一员矣。目今别无警急之报,而因循差送,贻弊多端。塞邑之凋残;军民之怨苦,因此益甚,不可不速为处置。请令备边司,商议定夺。政院居喉舌之地,出纳惟允,乃其职也。而近来专不察任,私事陈疏,连续捧入,其不循法例,亵渎天听之失大矣。请色承旨递差,同参承旨并命推考。”答曰:“允。禁府事,偶然不察,出于无情。但王狱事体至严,传旨之辞未服,而启下之刑擅停,恐有后弊,不得不依启。政院事无情。然,当并为推考。”

○以韩孝纯为吏曹判书,朴弘老为兵曹判书,南瑾为判决事,吴允谦为司艺,朴楗为掌乐佥正,闵德男为副校理,丁好恭为兵曹正郞,黄敬中为修撰,具寭为户曹佐郞,李愖为宣川郡守,郑孝诚为朔宁郡守,兪昔曾为江界判官。

2月26日

○己未,宪府启曰:“近来纪纲解弛,新进之官怠慢成习,识者之寒心久矣。承文院参下官,不为从仕,公然下鄕,见存无几,许多文书,只委于一二曹司。至于新及第放榜经年,因位不齐,尚未拣择,常时不能捡下,据此可知。本院行首掌务官,请命罢职,新及第急速拣择。”答曰:“允。”

○谏院前启色承旨递差事,答曰:“已为推考,递差过矣。不允。”

○传曰:“在前政院,专数被推,则城上所命招,承传色亲言之矣。”

2月27日

○庚申,献纳郑岦启曰:“昨日城上所,以色承旨事,简通于僚中,问其停启与否。臣意以为,既命推考,与前未蒙允有间,停之恐无妨,以此答送。僚议如有异同,则必待归一后处之,而不为更通,径先连启。由臣之不能有无,而坠落流来旧例,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谏成以文启曰:“昨日色承旨递差事,停启与否,城上所简通于僚中。臣以:‘既下推考之命,今日似当停论矣。然,僚意若以为未稳,则更议处之为当。’答之。院中规例,如有异同之答,则更为简通,僚议归一然后定夺。城上所不为更通,径先连启。臣忝据长官,不能为有无于同僚,不可苟冒重地。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郑广成启曰:“昨朝臣适有贱疾,告病于院中,而色承旨推考之命,臣所承受,故简通同僚,议以似当停处之意。僚议不一,即以其简,送于代行城上所之员,意谓,更通归一后处之,晩得吏报,启辞已入,臣亦讶焉。今见同僚避嫌之辞,无非缘臣之故,而有以致之。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申光立启曰:“昨日色承旨论递停启事,正言郑广成以城上所既出简通,僚议不一,而病不能诣阙,即以其简送于臣处,使之代行。臣所当定夺,而日势已晩,同僚家相距隔远,往复之间,虑有狼狈顚倒之事,率尔论启。既启之后,又宜将此不得已论启之意,更为简通,而泛然放过,竟无皀白,同僚之怪讶,理所当然。不有僚宷,坠落旧例之失,臣实当之。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谏崔有源启曰:“昨日城上所以色承旨事,停启与否,简通于僚中,臣以:‘一启而止,近有谬例,不必踵此弊习如何?’为答。仍以事出往典牲署近处,及得吏报,果为连启,意谓,佥议归一而然。今见同僚避嫌之辞,由臣远出,使不得更议,臣之罪大矣。不可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2月28日

○辛酉,宪府启曰:“并引嫌而退。凡台谏简通之际,僚议虽或参差,必往复商确,以待一归然后处之,此乃规例也。待僚议之归一者,实合于规例,不踵一启之谬例者,亦得其论列之体;不待归一,径先论启者,不免率尔之失。请大司谏成以文、司谏崔有源、献纳郑岦、正言郑广成并命出仕;正言申光立请命递差。”答曰:“允。”

○掌令李久澄启曰:“昨日谏院避嫌处置之事,府吏来言:‘城上所有病故,臣当代行。’云。臣即往大司宪黄暹家,构出启草,以其家隔远,日势已暮,一边简通于同僚,欲待于阙内,驰到洞口,而宫门已闭,未及入启。此虽出于事势之适然,而不敏之失,在所难免。请命递差。”答曰:“勿辞。”

○持平尹孝先启曰:“臣于呈告还出之后,贱疾甚重,虑难以扶曳供仕,意欲更为呈告,期于递免。自昨日姑先告病于本府,而不察城上所之任矣。今见掌令李久澄避嫌之辞,云:‘城上所有病,臣当代行,而处置谏院之事,以日势已暮;宫门已闭,未及入启。’此盖缘城上所下持平告病,而下吏奔告于上持平柳惺,责以城上所之任,柳惺病不能行城上所之后,又责城上所之任于掌令李久澄。由此而日势已暮;宫门已闭,莫重处置之事,未及入启于当日之内。臣之欲图递免,托称臣病,推诿城上所之任于僚员,而以致差失之罪大矣。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

○谏院启曰:“臣等伏睹政院启辞,行司勇吴彦良,乃于上年十二月,身病呈告,经三个月,犹未再告,以一度受由之故,图免巡将,至此之久。身在武宰之列,敢行无状之事,极为骇愕。请命先罢后推。吴彦良一度受由,偃卧三朔,其间情状,极为无理,而该曹专不致察,置诸相忘,终未有摘发之事,其昏暗不职之罪,不可不惩。兵曹前后入直堂上、郞厅及色郞厅,请并命推考。”答曰:“允。”

2月29日

○壬戌,王世子问安。

○正言柳𢢜启曰:“大司宪黄暹,臣外三寸叔;持平柳惺,臣同姓四寸兄。两司通为相避,流来成例,臣不可仍冒本职。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谏院启曰:“正言柳𢢜引嫌而退。两司通为相避,虽非《法典》所载,而一体避之,已成近例,似难在职。正言柳𢢜,请命递差。”答曰:“允。”

○宪府启曰:“除拜之政,至严至重。一时人材,不为不足,而京官之补外者,辄以本局启辞,旋拜旋递。顷日金尚宽珍山之递,物议颇以为未便矣。今者朔宁郡守郑孝成、江界判官兪昔曾,司仆寺则称以刚明;营建都监则诿以事目,纷纭启请递仍,政体之顚倒,莫甚于此。若一开此路,则残郡边邑,其谁肯赴?请司仆寺及营建都监启辞,并勿举行,以杜此弊。”答曰:“允。”

2月30日

○癸亥,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营建都监所需布物尺寸,皆出于民,固当撙节,不可虚费。而材木未及输来之前,诸道工匠及僧军,坌集京师,一朔分给之布,其数浩大。而伐石之外,时无紧急之役,闲慢度日,糜财可惜。请令都监,十分商量,从长处置,正役之前,俾无浮费之患。关西山郡,元数鲜少,号曰入作者,迁徙无常,为守令者,爱保如子然后,乃得安接。价川郡守李彦佐,到任之后,无意抚绥,惟事苛剥,阖境之民,流散接踵。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海州判官李复亨,为人庸鄙,到任之后,专事肥己,官库出物,委诸下吏。砥平县监李文薲,性本贪污,无意字恤,掊克是事,吏缘为奸,民受其弊。请并命罢职。”答曰:“允。”

三月

3月1日

○朔甲子,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章敬王后尹氏忌辰斋戒。

○持平尹孝先启曰:“臣今见平安监司状启,则永柔县甲辰年岁抄水陆军阙额,未准充定之罪,臣实当之。势难仍冒,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宪府启曰:“持平尹孝先引嫌而退。瓜期未满,遽为径递,未准充额,势或然也。但既出于时任县令之现招,应推未定夺之前,台官势难在职。持平尹孝先,请命递差。”答曰:“允。”

3月2日

○乙丑,章敬王后忌辰。

○户曹启目:“粘连状启。曾因宁越郡守许瀓上疏,回启郡纳进献人参,限二年移定。而今见状启辞缘,则他官之民,不胜支保云云。方伯必详知一道民情,有此状启,宁越人参勿为移定事,行移何如?”启依允。守令极陈民瘼,欲纾一分民力,移定他邑,固为难矣。方伯之不达民弊;朝廷之漠不置念,亦不可知也。

3月3日

○丙寅,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兵批曰:“闵宗庆莫是前为庆州判官者乎?若然则以贪污被罪者,今拟之于宣传官之望。用人如此,至为未安。”

○宪府启曰:“训链都监哨军,设立本意,只为宿卫、防御等事,而近来都监,或以书吏使唤;或称跟随带行。名编哨籍,依例受料,而其于操练,实不与焉。行伍之虚疏,职此之由。请令都监,冒属书吏者,亟还本哨;所谓跟随者,一切禁断,使之专意练习。艺文馆检阅兪好曾行己鄙琐,处事多巧,不合秉笔之任,请命递差。”答曰:“允。”

○右承旨柳涧以礼曹言启曰:“以庙制大臣收议,传曰:‘今适重建太庙,若于此时,遵仿古制,以正东方之谬,不亦宜乎?朝廷之上,必有知礼、好古之通儒,商议处之,似不至害义,群情倘以为,不可改之云,则亦当从群议。’事,传教矣。圣教极为允当。但庙制一事,国家莫重莫大之举,必须博议商定,可无未尽之患。请以前后传教事意,广收廷议,以俟睿裁何如?”传曰:“弘文馆,诸儒所在,先令本馆议启后处之。”

○以成泳为同知中枢府事,申光立为持平,尹孝先为典籍,沈惀为价川郡守,李鍧为海州判官,赵光翼为高岭佥使,安聃寿为礼安县监,安景濂为砥平县监。

3月4日

○丁卯,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右承旨柳涧曰:“庆昌君夫人,检阅曺明勖女子;兴安君夫人,进士韩仁及女子定之。其馀并许婚。”

○右承旨柳涧启曰:“礼宾寺官员来言,吴贵道率家丁三人,持咨文,即刻入来,云矣。”传曰:“此人乃吴指挥同生,检举厚待事,言于礼曹。”

3月5日

○戊辰,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朴东说曰:“大君,京中奴婢并五十口、外居奴婢并二百口、田畓并二百结赐给。”

○夕,王世子问安。

○吴游击书曰:

辽东以弹丸之地,倭患今虽小宁,而虏报近复旁午。大家富室,困于征输;小户穷民,毙于力役。大东、小东,杼轴其空。又以税貂肆毒,利悉秋毫,虽深山最远之处,鸡豚必征;桑麻必榷,绝塞穷民,岂容重困?如鸭绿之市,以之通商可也。何税貂,借此以为垄断,税行商、税坐贾、税居民不足,而复税及贡臣?虽桑、孔持筹;刘、韩握算,亦乘除之所不及者。道以一介武夫,见此景象,亦为目裂,而齿欲折,安得尚方之剑乎?天皇圣明,深居大内,未悉网利之流毒,若此也。抚按以具疏,亶亶谏之;辅臣亦从中,再导之,想衡山之云可开,而圣心亦可回也。大王欲罢市,以绝利孔,则因时乘势,具疏乞罢,谅得兪允。不惟一言格君,为大王万世不朽令闻,而且疆界严明,而虎兕不得渡江噬人矣。桑酋索盟,诚伪未判,此,安危、利钝之秋也。惟明良深思而熟计之,无过虑以启衅端;无失计以遗后悔。杞人忧天;鲁女悲国,惟大王图利之。


○道以驽骀下乘,滥侧将列,蚊负之惧,日切兢兢,荷大王不弃,道尝从事于棨戟之前。方赴瓜期,即远辱使命,锡以多仪,且温纶满幅,揄扬过情,长跪捧颂,不觉惶汗至踵。道何修而得沐大王之眷爱,若此也?琼玖下锡,即拟报李,适有罢市之谣,直指方拟,议其可否,姑俟其议定,遣使具咨证之。道素知驿邮之苦于迎送,故宁稽台候,不敢重苦地方也。不腆荒仪,另具别幅,聊献芹私,统祈海纳。不尽。辽东镇江游击将军吴宗道顿首拜。

3月6日

○己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李准为全城君,闻庆州完富,请嘱图为,闻前尹身死,厌避图免,其为其免,皆出于图。李云龙为息城君,以苞苴络绎于要津,递统制,果如此言,则居要津者,亦可羞也。成允文刑杖最酷。为庆尚右水使兼统制使,郭再祐为庆州府尹。辟谷学仙,亦从赤松子之意耶?

3月7日

○庚午,朝,王世子问安。

3月8日

○辛未,朝,王世子问安。

3月9日

○壬申,朝,王世子问安。

3月10日

○癸酉,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柳涧以礼曹言启曰:“上寿宴日期已迫,而自上方在调摄之中。十八日则亲临大礼,似难行之。姑为少退何如?”传曰:“允。”

3月11日

○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柳涧以礼曹言启曰:“即刻裕陵参奉驰报:‘今初十日寒食祭时,炬子落火,隐在枯草中,当日午时,因风延爇阶砌前及左边山百步量,树木下落叶连烧,艰难扑灭。’云。曹郞厅急急发送,失火处看审后处置,慰安祭不卜日,来十三日行之何如?”传曰:“允。”

3月12日

○乙亥,朝,王世子问安。

○传于左副承旨柳公亮曰:“在前赴京使臣身死,则奔丧子弟,给马矣。察为。”

○昼,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沿江各处冒居胡人,渐至滋蔓,将来之虞,固所难测,而驱逐之举,亦难轻举。姑依状启,因满浦往来胡人,传谕于老酋曰:‘尔我境界,只隔一带水,自古禁居。今若不遵旧例,意外之患,彼此俱不利。不如早令撤还,终保无虞。’云云。如是措辞言送,观其回报,更议处置事,观察使处,并行移何如?”启依允。

3月13日

○丙子,朝,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柳涧启曰:“伏见裕陵失火后,礼曹郞厅书启及大臣奉审图形则四面延烧尺量甚阔,至犯栏干石二间半量,而陵上则以石栏干遮隔之故,得免延爇云。而当初本陵参奉报礼曹之辞,则只阶砌及左边山百步量延烧云。陵寝失火,是何等大事,而驰报之际,不为明白开录,且不能趁时扑灭,几及陵上,极为骇愕。请当该参奉及入番守护军,各别推考重治。”传曰:“前例,下禁府推治则今亦依前为之。若先王后陵寝,有如此之变,而不为下禁府,则今难下狱以伤事体,察为之。”

○柳涧回启曰:“乙巳二月二十日,孝陵失火后,参奉姜弘亮、间直忠义李义明、守护军、书员、兼守仆,并为拿囚矣。”传曰:“知。前例为之。”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裕陵失火,非但曲墙外面,至于魂游石、石栏干近处,多数延爇,极为未安。为参奉者,初既不能愼火,后又不能及时扑灭,使陵所迫近之地,连烧至此,骇愕莫甚。请其日当番参奉及守护军,并命拿推。”答曰:“允。”

○谏院启曰:“今此裕陵失火之变,虽出于无情,而为陵官者,不能检察于行祭明炬之时,致有陵上至近处延爇之变,极为惊愕。请参奉及守护军,并命拿鞫。”答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我国,天下不武、无气之国,而我国边将,天下庸劣,足以折棰笞之。海浪着帽之贼,尚不能敌,此盖行尸之类人云乎哉?言之可羞。措捕之方,前者非不严教,而今此贼,犹横行海上,至于搜捕兵船见夺,极为痛愕。军令不严,敌不备,兵使权俊,不可不拿鞫严治;其搜捕将则当依军法处决。愼勿姑息,言于备边司。”

○备边司启曰:“海西水贼窃发之变,非止一二;朝廷之申饬,前后备至,而本道兵使,付之寻常,其在平日,不为检饬。今此水贼,横行海上,而既不能设机捕获,终至于被夺兵船、焚烧渔采船事,极为骇愕,兵使权俊拿来。龙媒搜讨代将安贤,则当以军法处决,而其间不无可问曲折。都训导李天老,一时拿鞫,依律施行。监司柳梦寅,当此风和之时,沿海边将,不紧差使员差定,使之空镇上京,极为不当,推考治罪。渔采船被夺于境内,则地方之官亦难免责。海州官吏,亦令本道,推考科罪敢启。”传曰:“允。”

3月14日

○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朴东说曰:“曾闻,海浪岛在西海东地界,唐人亡命者渊薮云。自数年来,出没海上,东掠西抢,若此不已,不久必有掠夺漕船之变。边将迷劣,乘机出奇,设伏捕斩,则不可望于此辈。予意,具由事情,据实移咨于辽东镇抚御史衙门,使之括出,或令禁戢,永绝其根事议处,言于备边司。”

○备边司启曰:“近年以来,西南海岛中,海贼出没,抢掠往来船只。边将等未能设奇剿捕,前头之患,将至于难图,极为寒心。以其巾服观之,似是唐人之所为,移咨辽东镇抚衙门,使之刷出,则可以永绝其根,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但所谓海浪岛居人,非但唐人,我国之人亦投入于其中,此说自古有之。弘治九年,我国人高益坚、金石山、金孟孙等,往来海浪岛,因辽东咨,俱按律科断。弘治十三年,我国奏请以为:‘我国欲差人刷还,虑有中国人民,亦请敕官司,搜发。’云云则降敕内:‘今不别遣使敕,至,王可差人前往,将海岛逃民,尽数搜刷,如系中国之人,即差人送至辽东交割。’其时遣李坫、田霖等,搜括海浪岛逃民则辽东人六十四名口、我国人四十八名口,差官奏闻云云。此则因高益坚等,详闻海浪逃民情节,如是奏闻矣。今则本岛居民,尽系中国人物与否,未能详知,其他诸岛,亦有逃移人物云。今此海贼,尽是海浪居人所为,亦未能的知。遽为移咨于天朝衙门,末稍亦不无难处之患。戊戌年间,邢军门分付理山出身朴薰以:‘海路看审,往来海浪诸岛。’云。朴薰及其时一行人,必有详知本岛形止者,令平安监司,访问朴薰及一行可问人,急急上送,以凭探问,处置为当。且此贼,若设奇措捕,则岂有不捕之理?更为严饬两西、两湖兵水使,多般画策,期于捕得,则贼之居住远近;聚徒多寡,我国与中国人物与否,亦可知之。此意,各道监兵水使处,秘密下谕亦当,敢启。”答曰:“允。”史臣曰:“海岛中逃民,十百为群,乘轻快小舟,出没波上,如遇往来行船,观其势强弱,或侵或避,此,不过狗鼠之窃发。而为监兵使者,不能设奇剿捕,至使朝廷,秘密区画,若备大敌者然,委寄之既失其人,人不足以罪也。”时,柳梦寅为监司,权俊为兵使。俊以渔采船被掳抵罪。 ○卯时、辰时,有雾气。午时,日晕。

○以李延庆为黄海道兵使,尹唯几为庆州府尹,李愼仪为海州牧使,黄致敬为安州牧使,赵存性为瑞山郡守,李适为泰安郡守。

3月15日

○戊寅,朝,王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3月16日

○己卯,朝,王世子问安。

3月17日

○庚辰,右承旨柳涧启曰:“薛经历之于我国相接之礼,固不如吴游击。而俱在境上,具礼以送于吴贵道之行,一受一不受,则彼必以为缺然,辞而不受,恐或未妥。但唐官之在远送礼者,虽或有受之之时,而实出于不得已耳。若牵于事势之难,强而受之则一开其例,不无后弊。辞之、受之,处置两难,令礼曹参酌善处何如?”传曰:“允。”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驰启曰:“臣近观老酋所为,自去年以来,设置一部于南略耳、囊括山外,以为己有,其志实非寻常。今又诱胁水下藩落,欲使远近之胡,尽附于己,江外诸胡,积苦于忽胡之侵掠,无不乐附于老酋。故,去冬以后,投入于山外者,其数已多,而此后尤当望风争附,此胡举措,实非忽胡之比。前头大段之忧,实在于此,臣常忧闷。件退围包实状,时未的知曲折,既与忽胡交锋,则未知前头事机,果出于如何。且臣于昨日,将变火五炬中绝缘由,驰启矣,而今见诸处所报,则五炬进告,自庆源始发,而以日期计之,则似在初八九之间。老军来犯县城之故,误举五炬,而未知其后果有犯境交锋之事。臣当一边查核处置,更为启闻矣。”

○弘文馆札曰

伏以,历代庙制,纷更非一,而其大略,则序以昭穆,各专一庙者,古之制也。同堂异室,以西为上者,汉明帝所由始也,盖明帝遗诏,勿起寝庙,但藏其主于世祖庙。先王宗庙之礼,自此始废,而历代因之,终莫能改。我朝庙制,亦或沿袭于此,有所未及裁正也耶?宋儒朱熹以为:“明帝不知礼义之正,务为抑损之私。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子孙,而僻处一隅;群庙之神,上厌祖考,而不为一庙。其所以尊太祖者既亵;事亲庙者不尊,是皆无以尽其事生事存之道。且如古制则昭而穆主不动;祔穆而昭主不动,今则附一室,而群室皆迁。古之祫祭,皆于室中,今以迫狭,祫于堂上,皆非礼也。”然则东汉以来,异室同堂之制,殊非三代之美法,而实是千载之谬举,先儒之说较然明甚。自古及今,奉先思孝之君;据经守礼之臣,欲有所变革,以从古制者,顾亦不小,而依违牵制,皆所未遑。其间虽或有略仿旧制,而旋立旋废,不复如古。今我殿下,重熙邦运,首建宗庙,慨然以遵仿古制,为意甚盛举也。臣等俱以无状,待罪经幄,不能知礼,何敢妄议?然,请以前古已行之礼;先儒已定之论,反复推议而禀裁,正以将顺圣美于万分之一。此亦臣等区区之至愿也。臣等谨按《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为其制则外为都宫,内各有庙,太祖之庙在北而居中,群昭在东;群穆在西,列序以次,庙皆南向,有门有堂;有室有寝,且有夹室,而墙宇四周。太祖则世不祧,昭穆则一世一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外有以不失其序;内有以各专其尊。此,礼经之明文,三代之所共由者。先儒曰:“三代制度之详,今不可考。独于周礼,犹有可言。”盖郁郁之文,至周始备。如欲复古,则孰如从周之为正乎?周以太祖居北,而百世不迁。文王、武王为世室,而亦百世不迁。世室之在东北者,谓之昭世室,武王居之;在西北者,谓之穆世室,文王居之。世室之南,左为三昭;右为三穆,成王、昭王以下之主,迭居于穆庙;康王、穆王以下之主,迭居于昭庙。昭庙之主亲尽,则藏于武世室之西夹室;穆庙之主亲尽,则藏于文世室之西夹室。周家之制,其大略不过如此。记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鲁亦仿于周制,以鲁公、武公为功德不毁之庙,而比周之文、武世室也。夫天子、诸侯之庙,虽降杀以两,而位置迁次,无甚异者。周于三昭三穆之外,有文王、武王之庙;鲁于二昭二穆之外,有鲁公、武公之庙。苟有功德茂盛之君,则可以继文、武而为宗,不可预为设数于其间也。朱熹亦为周庙之图,拟定宋朝之礼,以附其说于图曰:“本朝当以此立庙。仁宗别立世室于太宗之东;高宗别立世室于仁宗之东。”然则凡新立世室者,当在于前世室之傍,昭则以次而东;穆则以次而西也。大概世室,所以敬宗,而宗无定数;昭穆,所以尊亲,而亲亲有杀。我国宗庙,通为十室,而只举古礼五庙之文,不论世室之制,则节次抵牾,复古之论,终难收杀,必须先讲于此,方可为庙,而不背于礼经之意也。况兄弟相继,名为一世,先儒已有定论。考诸通典,有可就见‘庙直增坎室,之文,其为同庙室异之意,盖可见矣。若依周家之制、朱子之议,既立太祖之庙,以安基业之主;又为世室,以奉不迁之位,二昭二穆,常为四亲,兄弟相继,共为一庙,则世室不与于二昭二穆之数,太祖之庙与二昭二穆,正合五世之文。其立庙多少之数、世代迁次之节,由今准古,似无拘碍难通之患也。伏愿圣明,更加睿裁,倘不以臣等之言,为迂阔而无稽,则亟命礼官,使之详酌,悉依典礼。将见千载旷典,由殿下而更举;万世良法,自今日而始行,庶安宗庙之灵,以永家邦之福,岂非东方一大幸也?伏愿圣明,留神焉。

传曰:“此札子,礼曹议启。”

○三陟府使李廷馨卒。廷馨乃廷馣之弟也。少历淸显,颇有操行。及其晩年,连宰大州,未免不廉之讥。

3月18日

○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崔有源启曰:“近来奢侈之弊,日甚一日,识者之寒心久矣。顷于筵中,臣已陈其梗概,自上特令宪府纠正,而纪纲解弛,人不畏法。昨日途上,臣见一妇女,乘朱屋轿,男女前导者,填塞街巷。至于红、紫两色之袱,画以泥金,僭拟国婚,正是前日臣之所达:‘有识之人亦然,殊不可晓。’者也。臣自远望见,已知其势家婚姻,及至马前,其家前导者,塞路呵禁,使臣不得过去。臣虽无状,既已待罪言地,其事体,自与庶官有别,虽遇堂上官,犹且不避则男女异路,礼经所载,遮面而行,亦云足矣。道遇妇人,隐身而避,其于礼法,俱无所据。故臣令喝道,从一边行,臣且遮面而去则其家人愤臣之不避,叱饬臣之下人曰:‘喝道无目乎?’臣不胜怪愕,知家其从者,从者曰:‘此是许判书宅婚礼,汝何敢执捉乎?’臣之下人,不敢下手而退,臣尤切惊骇,督令知家,更加闻见,则其妇女,果是行同知中枢府事许筬孙女云。由臣庸劣,受侮不小,谏官体面,自臣坠落。臣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𤣰卒。𤣰,王子也。性度悖妄,飮辄使酒,夺人财产。虽不及临、定两宫,而杀害无辜,岁至十数,都民大惧,如避虎祸。两司论启,削夺安置,至是卒。上特命复其职,为顺和君,以益城君享龄子奉庆为后。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柳涧启曰:“礼文内,殿下为王子举哀。今顺和君𤣰卒逝,自上当有举哀节目。而圣候方在调摄之中,举动未安,势难行之。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知。”

3月19日

○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3月20日

○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3月21日

○甲申,朝王世子问安。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王世子问安。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驰启曰:“安源权管金佐龙初十日驰报内:‘当日贼徒欲为围城,旋即退阵,而捉得烽燧军张戒汉结缚渡江次,追逐相战,射中贼胡,夺其鞍具马,张戒汉乃得夺归。’内奴爱守进告内:‘昨日干原途上被掳,诣县城贼酋处,贼酋使我国久远被掳人传言曰:“我军四名,以执捉藩胡事,渡江追逐,庆源军人等突出,射中马匹,我军非耶?朝鲜军非耶?死马价,如本马不给耶?大概,马价不关,而汝及能言通事,当日还来。”云。又曰:“朝鲜城多入藩胡,一一推给为当。”云矣。’稳城府使郑沆驰报内:‘浦项住胡阿乙送阿,老兵处被掳,回还言:“初七日被掳于老兵,到县城,则将帅称号者三人,而二人则父子云。三将相议,自囊中搜出印信文书,而授余曰:‘庆、训两镇,已送此文。汝当持给此文于稳城镇。’云。又曰:‘天朝、朝鲜、我国,此三国,是一体相顾礼义,而忽贼剪除藩胡,侵掠朝鲜,极为痛愕。其藩种我当率去镇定,事知通事及可信藩胡率来,议处为好。’云而给马以送矣。”其书则不为持来,潜为誊书上送,与前日庆源所纳之书一样。’云云。大概此虏,分送文书于各镇,使之知会,本非侵我境之意。但来屯密迩,游骑四出,渡江横行,略无忌惮,我国人畜,任意擒纵,诚可痛愤。留屯作农之说,虽不料其果否,而脱有此说,则日后忧虞,不可胜言。彼之出入我境,其本意则实非寇掠我边之意,在我边镇之道,只可严兵坚守,待变观衅,而其犯境之贼,一边驱逐,使之渡江而已。如或妄行撕杀,挑起事衅,则祸患无穷,悔之无及。臣已将此意,申饬诸将,而大贼既已压境,添兵济师之举,似不可不为。然,彼姑无衅于我,我先轻动内地之兵,亦未妥当。故,吉州以北,则令防御使领所管兵,相机进住策应;南官军兵,则一边整顿,更为观势处置,计料矣。”

3月22日

○乙酉,朝,王世子问安。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备边司启曰:“今见监、兵使、防御使状启:‘各处进告之内,虽有详略之不同,大概老酋以‘率去江外藩种’为言,分送文书于各镇。以此见之,似非侵犯我边之意,而乱兵越江隳突,至欲收取藩胡,作农留屯,以为保守县城之计,其志不小,诚可忧虞。然,渠曰:‘不犯朝鲜。’云云则列镇固当戒严待变,观衅而动,乃为上策。边将等或先轻动,以致害及我人,极为未便。前庆源府使赵孝男,初既不能善处,致令损威,终乃欲掩轻战之罪,瞒报边情云,所犯非轻。待监司查核状启来到,备细推鞫定罪为当。我国人被掳于老军,必不少而只还送五六名曰:‘朝鲜城中多入藩胡,期于出给。’云云,此言必有后尾,不可不先谕于老酋,以弭后患。昨昨日因归顺胡人,开谕老酋之意,已为下谕于平安兵使。以满浦佥使之意,入送伶俐军官、通事二三人,往谕于老酋曰:‘朝鲜乃天朝属国,圣天子眷顾我国之意,尔亦知之。且我国与尔疆域相连,从前相好,尔边人来此,则我乃刷还;我人入尔境,则尔乃还送,少无嫌怨,永以为好。今者尔将称名者,领军由南略耳之路,直抵县城,而我国如抚夷、庆源、美钱、安源等镇,无端渡江,杀掠人畜,此岂尔之号令?必是尔所送之将,不能禁戢而然,诚为可恶。至于江边住活夷人,归顺于我边,二百馀年食我衣我,世世服育,而尔今无遗侵掠,若然则忽温之所为,何可责也?尔须急送差胡,速令撤回,以安彼此疆域。’云云,以观其意为当。本道江边防备,甚为虚疏,倍加申敕待变,以备意外之虞亦当。此意,平安监司处,更为下谕何如?且此贼,虽不犯我界云云,而在我之道,不可不预为应变之计。前日装束都监炮、杀手及兵曹所抄各道武士及诸色军士,更为知委整齐,观北道消息,以为进退,似合机宜。并将此由,行会于咸镜监司、北兵使、防御使处为当。敢启。”答曰:“允。”

3月23日

○丙戌,王世子问安。

○北兵使李时言驰启曰:“抚夷万户赵德秀驰报内:‘汝吾里住胡男女三十馀名,被贼掳去,贼胡去留侦探,则由此边大路,向阿山。’云。阿山万户申悌业驰报内:‘县城屯贼数百名,来到城底,藩胡出给之说,百般恐吓,午时还向县城。’五炬于验木传准之事,以此发送。贼势炽张,处处告急,军心所恃者,列镇粗完、城机坚固。及近日,土兵、炮手,操练成形,而添防数少,以此为闷矣。”史臣曰:“北方兵民,视貂布多少,而便为其身劳逸,剥割之下,逃散日倍。将官之贪虐,无有限极,而时言其尤甚者也。若遇大敌,兵民必疾视而不救,况无民与守;无兵与战者乎?今日老贼之来,为县城而已,无意于我边则曰列镇稍完;曰操练成形,有若严兵求敌者然,不徒掩己之过,将以求己之功,天可欺乎?不足诛也。” ○谏院启曰:“庆州府尹尹唯几,曾守安边,多行鄙琐,及在西铨,且有不谨。如此之人,不可不惩,请命罢职。全罗右水虞候咸世臣,一家之内,多有悖戾之行。如此之人,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罢职不叙。近来奢侈之风,日滋月甚,至于婚姻之际,潜犯无度,其弊将不可救之。顷于筵中,法官亲承圣教,已为分付于该府。而该府与部官,视为寻常,既不能申明知会,又不能转报法司,使闾阎之人,无所知戒,侈靡之风,犹夫前日,极为骇愕。汉城府堂上、色郞厅及五部当该官,请并推考。自今以后,凡干禁断之事,一遵法文所载,晓谕中外,如有犯禁者,依律科罪事,捧承传施行。”犯禁之律,既不行于权势,而遵法之令,请晓谕于中外,文具而已。焉用谏官哉?答曰:“允。”

○传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卒三陟府使李廷馨,别致赙为之。”

○有政。以郑昌衍为左参赞,洪汝谆贪纵无忌,人皆唾骂。右参赞,许筬为礼曹判书,申钦为上护军,李守一为护军,吴百龄为舍人,李堉为宗簿正,朴东望为内资寺正,李必荣为尚衣院正,宋锡庆为司直,许筠为三陟府使,李馨远为兵曹正郞,柳𢢜为兵曹佐郞,崔𬀪为检阅,李希圣为庆兴府使,禹致绩为北道虞候。

3月24日

○丁亥,王世子问安。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3月25日

○戊子,王世子问安。

○李时言驰启曰:“老贼穿由我境,帖然过去。所当大张兵威,遮截归路,责以犯境,渠若不避,一举歼灭,使只轮不返可矣。各处拒守之外,更无出战之军,且彼共事天朝,不犯我国云,而所过闾里,一无害及。至于锺城村氓夫妻,持马一匹,向城中,途上为老兵所掳,其酋即令放还,以示和好之意。执此为言,但云‘远来兵疲,不得已径路由行。’况彼虏,本根尚盛,猝难下手。惹起事端,以我残卒,邀彼凶锋,强弱悬殊,不得行计,只切痛惋。申敕列镇,各自戒严,守城而已。”史臣曰:“夷狄相攻,在我未必不为利也。然,驰突我境,抢掠我民之罪,不可不问。而闭门屏息,不敢发一言;出一兵以责之。道路往来,人畜擒纵,在彼而不在我也,痛哉!时言之启曰:‘列镇粗完,操练成形。’者,终归于‘何以策应?不得行计而已。’由前之诈耶?为后之怯耶?不足罪也。” ○夕,王世子问安。

3月26日

○己丑,王世子问安。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备忘记曰:“千里敌境,悬军深入,兵家所忌。初闻老贼之兵,深入悬城,久驻不退,疑其与忽贼同谋,有所恃而然,恐有不测之变。此意,大概前已言之矣。今见状启,则老军为忽贼邀击,方持蚌鹬之势于锺城地。虽某贼胜否,而交战于我国境上,两贼之凌侮我国则极矣。孤单深入敌境,岂能无事还归?且见柳斐书状,则似有出兵掩击之意。似不过司马懿之欲为出战,不过姑为此大言,以示武于其下耳。虽然,万一妄作,后必有悔。兵法曰:‘归师勿遏。’又曰:‘强而避之。’今者老军,久驻悬城,正是思归之兵,况深入我境,诸贼同心致死之兵。以我残兵弱卒,岂可轻犯?一或蹉跌,所损非细。且必衅结,本司备边司也。宜加商量指挥,俾勿为侥幸之举。且前日启请移咨辽东之时,予有欲移咨兵部,或上奏之意,惶悚不敢出口。今见观察使书状,则其意亦欲陈奏,是,先获我心。况见茂山佥使许完驰报,凶贼之谋,极为叵测。虽不可谓之必然,事势如此,速遣使臣奏闻,仍请特降严旨开谕。商议施行,言于备边司。”

○备边司启曰:“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以此监、兵使等状启见之,则老、忽两军,隔江相持,方有蚌鹬之势。此时在我之道,持重观变,以收渔人之功可也。若不胜一朝之愤,轻易出战,强弱不敌,全胜不可。设或得利,他日结衅可虑,此,前日屡以愼勿轻动为戒者也。兵家之事,固难遥度。万一老军见败,乱入于我境,相持日久,乞粮于我,且忽贼新附于我,或以假道,老军责我;或以协力,共击请我,此等难处之事,不一而足。势难一一指挥于千里之外,唯在当事之人临机善处,务合事宜而已。茂山之报,出于狡贼之进告,似难尽信。然,贼之轻我久矣,意外之事,不可谓必无。防备诸事,倍加严敕,日新待变为当。防御使所请军兵事,前因监司启请,京炮手二哨、外方武士数百名,今将次第发遣。令该曹更为催促下送,急急赴援为当。奏闻一事,当初臣等亦有其意,而今此老军,焚掠诸藩,阑入我境,情状固为叵测。但时无侵犯我境之言,亦无语关上国之事,容易陈奏,事体未妥。姑将贼情具报辽东各衙门,使之先知此贼变动情形,以为观势奏闻之地矣。到今亦无紧关事情,至于陈奏,未知如何。如不得已则择遣差官,带同译官数人,驰往辽东镇抚衙门,持咨具陈贼情,则可以上奏朝廷,下谕老酋,如是为之,恐或便当。此意,急遣宣传官,密谕于监兵使、防御使处何如?”答曰:“允。”

3月27日

○庚寅,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本月二十一日,二品以上问安时,非但杂人阑入,至于宰相跟随,滥数带入,使至严禁地,有同市肆,而为兵曹者,无意呵禁,极为骇愕。请其日入直堂上、郞厅并命推考。前郡守赵光翼,高岭佥使差下时,特加其资矣。今则已递本职,堂上重加,不可仍授,请命改正。”答曰:“允。”

○备边司启曰:“黄海兵使设立之意,固非偶然。而设营处所,未得便地,坐于黄州路傍,徒为往来使臣应接之任。而与海边相远,水贼措捕,付之相忘,极为寒心。新兵使李延庆,今当赴任,与本道监司相议,如有可合移营之处,即为启闻施行,如可移之处,则只风和时,姑驻于所江,以便海路节制为当。此等便宜,并为商确,启闻后从长处置何如?”允。

○王世子问安。

3月28日

○辛卯,王世子问安。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北道兵使李时言驰启曰:“即因侦探人得闻,忽贼大败,尽弃器械、马匹,奔忙逃遁,死伤不知其几许。老兵则仍留战场,散遣军马,收拾忽兵遗弃杂物。老贼收队后,去留形止,从当驰启。而近日烽火,俱是此贼或犯境、或迫近城底,而举之矣。”

○备边司启曰:“见此巡察使观察使兼。北兵使状启,则老、忽两军,大战于江边,忽兵不能抵敌,其北走之状,如天崩地裂云。以此见之,其实为相战,则无疑矣。但自午时追逐,至日暮不还云,以千里远来之军,虽曰乘胜,穷追不还,颇似可怪。更为详探,节续驰启为当。兵不厌诈,其行计、挑战,固无不可。但措语之间如‘奏闻天朝褒奖’等语,殊未妥当。此后如有相接之事,十分愼重为当。防御使启请别武士、军官等,令该曹急急催促,罔昼夜下送亦当。此意,行会于巡察使、北兵使、防御使处何如?”传曰:“允。”

3月29日

○壬辰,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夏四月

4月1日

○朔癸巳,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日该司官员,不事其事,凡干大小,一委胥吏,物情之未便久矣。姑就现出者言之:兵曹则北道防御使,武士启请书状,中间掩置,以致不即举行;刑曹则前主簿权緪相讼作文,公然偸出,使之无所凭考。常时尸居不职,一任奸吏,据此可知。请两曹色郞厅,并命罢职,堂上亦未免不能检饬之失,并推考。丹阳为郡,在竹岭咽喉,而乱后为天兵一枝之路,公私渐败,守令苟非慈祥弹压之人,决难堪任。郡守李惟义以凡庸荫官,赴任未久,施措乖宜,大失吏民之心,久在于此,将为虚邑。请命罢职,其代以有名望文官,各别择遣。延安府使朴孝生,受制悍妻,不得自由,委政奸吏,弊多及民。请命罢职。上年本府,因传教,别立科条,禁断奢侈,犯者朝官则罢职事,启下矣。佥知中枢府事全继信,穿着帽段亵服;兼良才道察访李贵,穿白䌷单直领;前承文院正字李弘望,穿着草绿夹道袍,被捉于本府禁吏,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允。”史臣曰:“宪府之劾,然矣,未免于文具矣。下陵上替,章服无别。豪家巨室,务以相胜,倡优皀隶,转相慕效。侈靡益甚,市价踊贵,古人所谓奢侈之害,甚于天灾者,良以此也。秉国宪者,宜先其法之所难及,而厉其馀矣。今所弹劾,皆是阘茸见轻之人,乌得以服其心,而振法纲哉?弹章才罢,僭越公行,尚何益哉?”

4月2日

○甲午,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以李时发前后状启见之,则军官赵公玠目见老、忽两军胜败之状而来,其言之适中,虽未可尽知,而忽胡之见败则明矣。但忽将战亡之数,多寡不同。阿堂介、卓斗、石乙将介等,皆是背叛我国,投附忽酋之胡,其败死与否,更为查访得实,驰启为当。藩胡家好、阿叱交等进告内:‘水下所掠之胡,自丰山厚时里洞,分置水上,无粮饥馑,不得已朝鲜还上受出连命。’云云。实如此言,则似是布置山外,藩落日后之忧,有不暇言,而目前借粮之事,亦甚难处。善辞拒之,毋为示弱,毋使激怒为当。小酋所言职牒、阿胡二件事,似近于乘其战胜,夸张恐吓之说,而执此为衅,更肆豕突,难保其不无防备之事,所当极尽措置,而亦不可轻为骚动,以致自困。”史臣曰:“边臣以忽贼见败,为我之幸,而至欲发间,使相呑灭,料之误矣。戎狄之性,群居则自相猜防;统合则觊觎内地。忽贼,搏噬之犬也;老胡,隐山之虎也。兵势之强弱;知虑之长短,可筹于千里之外。猛犬犹在,则虎之窥觇,常在于犬,呑噬不餍,则又将窥人。忽贼未灭之前,老兵必不南向,而两贼相値,则忽毙、老强,何幸于我?至于求职、乞籴阿胡等语,他日之执言开衅,虽在于此,其情则未尝以是为恩怨,而必报之也。秦、晋之兵,起于闭粜;齐、楚之伐,起于田假;金、宋之衅,起于巩、洛,使数国不如是,则无言可执,而果不受邻敌之兵乎?使我择将抚卒,完聚固守,则虽伏而笞之,彼将无辞焉。如其不然,岂无可执之辞乎?若谓善了此数事,可以絷豺狼之爪牙,则吾恐皮币土地,不足以称其欲也。六国之赂秦,可以监矣。” ○以吴百龄为司谏,崔有源为弘文馆校理,徐思远为刑曹正郞,好读经训,不喜名利。奇恊为修撰,宋克讱为监察,南瑾为庆州府尹,赵应文为延安府使,安憙为丹阳郡守,边应璧为良才道察访。

4月3日

○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以内出武经七书,传于柳公亮曰:“此武经七书不,其不之卷有处求得,全秩二三件,以乙亥、庚辰字,刻日印出入内,又一件下送于全罗道,急速开刊。令户曹纸地措备,三百件印出妆纩,上送颁赐事,言于户曹、礼曹、校书馆。”

○平安监司朴东亮状启:

道内四十二官田结,几尽打量,成册上送者,已至二十三官。而只据该曹‘一依平时结数相准’之语,虽已陈废之地,委官、书员,率皆三四等置簿,以此或有过于平时田结之数者。关西沙石至薄之地,亦无灌漑之处,民无农作之乐,而若以已打量,成册上送,而今不改正,则非但有违详定事意,经界不正,民无所措手足。仁政必自经界始,一番打量之后数十年,民生利害皆系于此。若不及此改正,孑遗民生,举将有愁叹之怨,令该曹急速定夺回下,使道内各官,一体施行,俾无彼此之殊。

史臣曰:“国无善政,财用不足,则不思所以务本、节用,而必取盈于民,急征横敛,式日斯生,民失其业,扶携仳离,土地虽多,财何殖焉?若然则黄壤千里,等归于无尺寸之地。自古奉使之臣,鲜以损上益下为念,而竞以剥下媚上为能。以至下情不通,上降不究,根本先拔,而国以随之矣。”

4月4日

○丙申,朝,王世子问安。

○北兵使李时言武弁之杰,而构杀金德龄,物议愤之。启:“北鄙艰虞之事,倍蓰曩时,善后之策,所当汲汲讲究,以备不虞。虽曰忽贼败衄;老寇还巢,忽有忿愤移怒之迹;老有牧马再动之志。前有一忽,尚难堤防,又添强寇,忧未歇也。前日添兵,只在六镇,而今之防御,山堡尤紧,堤备之难;分派之多,概可知矣。至如甫乙下、茂山、富宁、鱼游涧等处,不可不优数添兵。而镜城则六镇喉舌,而控制山堡,当留重兵,以防不测。假令忽贼摧挫不振,老寇跳梁如是,则此,除狼而値虎也。然则添防之举,不容少缓,而练士卒、修兵器、储峙粮饷,蓄力待时,当今之急务也。”判付曰:“今日北道之势,诚为危急。老酋兵势甚盛,以深入疲劳之兵,当忽贼新至之军,一麾败之,如摧枯拉朽,此必有不可当者,存于其中。夷狄如猛兽,强则噬人,必至之势也。状启辞缘采施,极尽筹画,俾无后悔。但此贼巢穴,在于鸭绿江外,常所忧者,恒轸西鄙,而不料变出于六镇。又与忽贼相战,凡事诚难逆睹矣。平安道,亦宜另加措置。朝鲜之事,必失马然后,始乃改厩,切宜熟虑,毋忽。”下备边司。

○江原道都事崔光弼上疏,略曰:

臣窃观,汉文之世,可谓治平,而有识之士,犹以为厝火积薪,而寝其上。以此观今之势,内而朝政日紊;外而凶丑孔炽,所当寅畏修省,以答天谴;怀保惠鲜。而朝廷不念天灾降酷,下民其咨,而惟以宫阙之未广为忧,自去年始有营建之议,及今春方兴土木之役。都监严令,急于星火,功巨力微,民之流散,日以益甚。臣自岭西,行至江陵,扶抱其妇子者,途路不绝,十室九空,气象愁惨。此岂不可已而不已者乎?臣伏见,江原一路,土瘠民贫,八道之尤,而栋梁巨材,皆出于此,材木定数,视他为最。峰峦高峻,石路荦确,斫伐绝顶,输运水浒,丁壮入山,老弱馈食,勿论士子、贱隶,率皆胼手而胝足。户无男丁,佣人赴役,一月之直,几十馀斛,佣者或逃于中路;或死于覆压,而又佣于人,非一非再,倾家破产,呼寒啼饥。而岭东九郡,岭西沿江,去年水灾,生民尽为流尸,沃野变成平沙,所当吊死给复。而木数尤多,途道修夐,裹粮于三四日之程;输木于数百里之外,功役百倍,怨诅方兴。今又特遣敬差,严敕流下。以于耜举趾之日,为举木呼耶之役;以存问赈贷之时,而为震动劳扰之举,舍其穑事,违此农时。况日气尚寒,春水未满,小川悠扬,百石巉岩,不流束楚,何容巨材?浅滩曳木,如陆行舟,一木之运,百夫莫当。长立水中,死伤亦多。非徒残县小邑,烟火断绝,以至雄州大邑,居圉卒荒,臣窃恐民方殿屎,弄兵潢池,而外寇乘隙,沦丧之祸,将不可救也。呜呼!重恢之本,不在于宫观,孰谓以殿下之浚哲,而为此举乎?三司在殿下左右,而未尝吐一辞;大臣为殿下股肱,而不之察;殿下守祖宗基业,而不加察,则其如宗社何;其于国家何?江原巨材,已伐通计二万一千馀条,敬差官柳庆宗驰启。

史臣曰:“崔光弼以昏庸,为一时笑囮。然其所论,正中时弊。噫!民生怨苦之状,举一疏,可知其他,而以人废言,惜哉!” ○谏院启曰:“黄海监司柳梦寅,处事顚倒,贻笑一道,请命递差。骊州牧使金玄成,年纪衰耗,性且迂拙,到任之后,凡干公务,一委于吏辈之手,民甚怨苦。请命罢职,其代十分择遣。”答曰:“依启。”

4月5日

○丁酉,王世子问安。

4月6日

○戊戌,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当初老军来压境上,边上之报日至,意外横突之患,难保其必无,欲令平安兵使差人,开谕老酋,以观其意者,固非偶然。今见朴东亮、李庆浚书状则以为:‘无端送人,彼必生疑,而北方情形接语之际,亦无节次。’云云,多费辞说,终乃曰:‘我国西北两边,俱无可恃之势,而一朝开谕于禽兽之域,未知其有益。’云。自朝廷分付之言,别无激怒生事之事,而如是过虑,趁不入送,以失事机,非但事体未便,亦不无后弊。监、兵使推考为当。今则老酋想已还巢穴,事势与前有异,姑勿入送。而彼若以前日所言,求请职牒、藩胡出给等事,来言于满浦,则答之曰:‘忽贼化外杂种,权宜给牒,以为羁縻。尔酋则受职天朝,我国与尔。共事天朝,岂有私相授职之理乎?藩胡如阿逆大等尔等攻掠县城诸藩之时,畏其见害,自相逃避,散走山谷,非我所知也。且彼此疆域截然,我军不可越犯尔境,尔军亦不可犯入我境,而今者小酋,领军穿过我境。边将岂不知阻拦,只以与我相好之故,姑许过去。此后不可如是之意,回谕于老酋。’云,善为措辞,答送为当。此意,行会于监、兵使处何如?”传曰:“允。”

4月7日

○己亥,文定王后忌辰。

○朝,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弘文馆札子,传曰:‘此札子,礼曹议启。’事,传教矣。同堂异室之制,初非礼家商度讲定之礼,特出于汉明帝临崩之遗诏,过于抑损,而不自知其陷于非礼,亦不料其仍此,而遂为宗庙之定制也。故,宋臣朱熹有曰:‘使太祖之位,下同子孙,而更僻处于一隅,既无以见其为七庙之尊。群庙之神,上压于祖考,而失其尊。’乃至斥为汉明之乱命,而其臣子苟从之罪,无能正其非者为恨。其所以深恶,而痛绝之者,盖不遗馀力,岂不严且惧哉?顷日圣教曰:‘遵仿古制,以正东方之谬,不亦宜乎?’是与朱熹之意,异世而同符。三代以后,岂不有奉先思孝之时,未闻有发此议者,王言一出,夐掩前古,听闻所及,孰不感激而钦服?诚千载一时之际会,猗欤盛哉。况今庙制,每室右壁作龛室,并东向,古者昭穆,各专一庙,昭不见穆;穆不见昭。故,各专其东向之尊,而无相压之嫌。今则不然,虽曰异室,既在同堂之内,只隔一壁,背尊而坐,太祖最在群背之后。揆之神道,岂远人情?以人情所不忍者,定为奉先之礼,而不知非。当初议礼之臣,不知有何所见,而违情悖礼,莫此为甚。僻在一隅,犹以为失太祖之尊,今以太祖之尊,更在群室之背后,设令朱熹见之,未知又当如何说也。凡此之类,皆圣教所谓,东方之谬之大者,决不可因循谬误,而安于非礼者也。至于玉堂所札,考据精博,议论简当,皆先儒已定之论;前代已行之礼,灼有可据,实非空言,不为则已,为则不必别讲他说。然而奉先之道,莫大于尊祖;尊祖之礼,莫重于别庙。别庙既定,则大体斯正,其间一二节目,度数之不合于时宜者,亦不无因时损益之可言者。然,依儒臣所论,先正其大体,似不可已。第又有一说焉,或者以为:‘古者门堂、寝室,皆平人所居之室屋,故以之为庙,则只是此制;登降、酬酢,皆平日所行之礼数,故以之为祭,而亦是此礼。所以事存、事亡,道无二致,而通行无弊者。后世则平时起居日用,与古昔绝异,独于庙礼,胶守古制,亦非权时识务之论。大体不悖,则斯可矣。皇明太庙制度,实出于太祖高皇帝圣算,高出庶物,定为万世之法者。其制后寝前殿,而在寝则太祖居中南向,昭主在左;穆主在右,以次横列,坐皆向南,以中为上。出殿则太祖独居南向之尊,昭穆东西相向,以次而南。外有以合于前堂后寝之义;内有以寓其尊太祖、序昭穆之意,不泥古而无失于礼意;便人情而不乖于事理。虽不免同堂异室,而其义则自别,且时王之制,当今四方万国之所仰法者,藩国遵而行之,于礼为宜。’云。是亦不无一蠡之测,而近于俗论,据经守礼之士,所羞言者。然,谋国之道,菅蒯之微,亦所不遗,敢以备采择焉。然,议礼大事,有非该曹之独擅,更议大臣,禀旨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允。”

4月8日

○庚子,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见安边府使金尚容意味偏滞,取舍不明。牒呈则:‘府居向化胡人马甫太等八户,今月初一日,擅离本居,率其老弱,京畿向去之际,令把总领军拦住,而不为听从,至于乱打军人,仍为上京。’云。此胡等不遵朝廷处分,任意上来,殊为可恶。但今已登途云,待其来后,议处之意,敢启。”传曰:“允。”

○以洪庆臣为左副承旨,韩百谦为判决事,闵梦龙为同知中枢府事,柳公亮为黄海道观察使,吕𥙿吉为奉常寺正,李庆禥为司饔院正,宋锡庆为司成,成俊耇为舍人,赵诚立为兵曹正郞,李光胤为工曹正郞,林𪭆为礼曹佐郞,柳洸为工曹佐郞,权渫为监察,洪致祥、黄致诚、李成吉粗率。𪰙为典籍,李箕宾为三道统制使兼庆尚道水军节度使,成允文贪残鸷悍,所至,吏民、将士皆怀怨散。尝牧济州,虐使军卒,乘忿酷刑,杀数十人,其残忍如是,物议愤之。为水原府使兼防御使,赵守准为骊州牧使,崔有源为礼宾副正,李有庆贫居迂散,再征不至。为王子师傅。

4月9日

○辛丑,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朴东说曰:“唐人等以不为推还所持之物,至于白昼,击锺诉冤。非但事体未安,若至于礼兵部,必增诬说以为,朝鲜边将尽夺吾等之物云则我国以礼义之国,至诚事大,见称天下,一朝得攘夺不义之名,其亏损大矣。当初边将等处事错谬,以致如此。予意,其所失之物,计数折价,以䌷匹偿之,仍据实开谕曰:‘乱军等所失之物,无从搜得,故以此偿之。’云则渠未必不以为快,而中朝闻之,或以为知义矣。议处,言于备边司。”

○备边司以备忘记传教意回启曰:“此事,臣等亦为商量矣。今承圣教,极为允当。其所失之物,令该曹以䌷匹,量宜折价给之,且令事知译官,措辞开谕,则非但渠辈之心可以慰解,其于待上国人之道,亦为得体。敢启。”传曰:“允。”

○谏院启曰:“兵曹佐郞金终男,为人迂踈,不合机务重地,请命递差。近来本曹荐望之时,专不择人,殊无难愼之意,物情深以为未便。色郞厅请命推考。德源府使金好恬,本院三度越署经,请命递差。本府以路傍残弊之邑,近因守宰数易,将为弃地。勿论文武,极择勤干有声绩者,差送。”答曰:“依启。”

4月10日

○壬寅,王世子问安。

○兵曹启曰:“即日漂流唐人等成群,直入新东门,号哭隳突,无所不至,不得已掩门拦阻,一边多招通事,使之开谕。而观其气色,似无容易解散之势,多定阙内入直军士,使之守直,又于南北门,亦不无意外突入之患,亦依此加定守直。但阙门不得已暂掩之意,敢启。”传曰:“允。此人等只欲自刎云则虽是恐胁之说,而是决死争之,其怀愤可知。诬诉该部,以泄其愤必矣。设使边将不谨,未尽推还所失几何,而不计事体,至于如此,为人顽悍,亦可知矣。大概或击锺;或隳突号哭,见闻可骇。更加守直严禁。”

○夕,王世子问安。

4月11日

○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江原监司状启:

秪受有旨:“稽古,山海有官;虞衡有职者,盖夺丰馀之厚利,免调敛之重徭。而近岁以来,国纲解弛,山林川泽,祖宗朝纵民渔采,不在委人敛野之科者,皆为豪势家冒占榷利之资。而至于漕运海路、供上渔场,或称为立案之地,甚者,蛰燕之堤、淫鬼之,亦为采税之所,刍荛渔猎者,无不触手被禁。而农商因之失业,有识之仰屋窃叹者久矣。勿为循例文具,十分着实查出,爻周立案,非但诸宫家、士大夫及豪势品官之渔场、柴场、海泽、堤堰,冒出立案,专利害民者,一一摘发,或为禁断;或为属公,逐日开坐启闻。而自今后,各道观察使,或不有承传,因其诉状,文移各官者及各官守令,不体朝廷至意,出给立案者,皆以‘制书有违律’照断之意,卿其知悉。”事,有旨。渔场、柴场、海泽、堤堰等冒受立案者,摘发牒报事,各官行文知委,则并称无有云云。

史臣曰:“一自国宪之不举,言路之壅塞,诸宫皀隶,纵恣横行,莫能捕治。以至市井奸细之徒,结托权豪,渔夺民利者,布满域中,蔑法纵慝,擅弄利权,愁叹方兴。而民益日困,征敛愈烦,国不加富。比如害稼之蟊;食木之虫,必至于覆邦而乃已。王言一出,四方拭目,奉法之臣,所当穷寻剔刮,断以重法,使魑魅魍魉,无所容匿。而终不免奉行文具,方伯委之各官;各官委之吏胥。张目呵止,莫敢摘发,终乃以无称之,使既明之阳光掩彩;欲散之奸党复肆,可胜痛哉!” ○夕,王世子问安。

4月12日

○甲辰,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星州牧使黄洛以有识文官,赴任之时,分送从马,西方官物,公然駄来,率去于任所,极为无谓。请命罢职。忠淸水营虞候李弘嗣、庆州判官朴瑺,駄率京娼,恣行泛滥之事,弊多及民,极为骇愕。请命罢职。东部主簿尹安民,为人庸鄙,侵虞坊民,轮役其家,闾阎之间怨声腾播。请命罢职。右边捕盗大将李润德,年纪衰耗,不合本职,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传于左副承旨洪庆臣曰:“即刻闻,训链都监失火云,极为惊愕。使善走人,急急往探形止。都监已烧耶?火药、军器,亦已尽烧耶?灭与否,并为仔细见之,回告入启事,言于兵曹。”

○左副承旨洪庆臣天性淳良,不修边幅。启曰:“问于兵曹,则急走人看审,则训链都监大门外,下人家失火,延爇粮饷、杂物库六间烧火,许多布物,几尽成灰。火药、军器,一无所失,火则已灭矣。”传曰:“知。”

○备边司回启曰:“北道监、兵使之意,皆欲以向化胡人,分置诸道绝岛之中,以绝投入老、忽之患。而聚集胡种,作为藩落于水上、水下,常加抚摩,使之进告虏情者,其意深远。不幸近年以来,老、忽两贼,互相侵掠,其中强者,叛附于贼中,馀存藩胡,并皆不得安居,欲为内附,处处号诉,其情则果为可矜。但多聚杂种于域中,渐至滋蔓,必有后悔,往牒已事,明鉴昭昭,此岂可容易许之哉?其他各镇藩胡,多般开谕,勿为轻许而已,许入城者,姑为出置土城之内,以示抚恤之意何如?”启依允。

○夕,王世子问安。

4月13日

○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兼宣传官韩赟,咸镜南道防御使处秘密有旨赍去时,行过永兴府,而有旨不为传授,及到北靑,始乃使人传送。军机重事,累日迟滞,不自传授,极为骇愕。请命罢职。近日典狱之官,尸居不职,凡干囚放,一任下吏,物情之寒心久矣。本月初十日,政院掷奸时,书吏金德孙、算员金方庆等,皆为点阅,不小罪囚,任意私放,极为骇愕。请当该官员罢职。法典内:‘年近六十五岁者,勿外叙。’云,立法本意,固有所在。近年以来,政多苟且,为人择官,年纪衰耗者,苟有势力,大城饶邑之除,惟意所欲,无复防限。到任之后,不顾前程,先私后公,无所不至,官家之耗竭;民生之受弊,有不可胜言。请自今以后,守令除拜,依法典,申明举行。”答曰:“依启。”

○兵曹启曰:“用剑武士,抄出书启,逐朔试材,以为劝惩之规,事非偶然。而被抄之辈,无意学习,及其试才之日,苟冀塞责,凡其踊跃进退之际,懒慢无度,至以戏笑为事。昨日试才,所见骇愕,把摠、哨官以下,为先推考,以惩后来何如?”传曰:“知。”史臣曰:“阅兵讲武,有国之不可忽也。我国忘备诲盗,败深涂地,而犹且不戒,乱后十馀年,度日以戏玩,安禁武士之戏笑耶?所谓训链都监三手军士,正如偶人之形,不可以驱逐乌鸢,况用之于缓急乎?骑省之启似矣,而原其罪则实归于本曹。三军之勇怯,系乎主将;主将之善恶,系用舍之当否,用人以贿,而罚无章,则又何以激砺勇夫哉?” ○夕,王世子问安。

○以韩孝纯为判敦宁府事,崔天健为吏曹判书,卢稷为刑曹判书,尹承吉为知中枢府事,李时彦为判尹,睦长钦为辅德,申桡为弼善,柳庆宗为兵曹正郞,柳惺为直讲,宋硕祚为持平,曺倬为弘文校理,吴翊为兵曹佐郞,宋英耇为星州牧使,吴允谦为安州牧使。

4月14日

○丙午,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各道方物,戊申年正朝为始,依数封进事,前有公事。故去正月,成公事入启,而至今未蒙发落。方物之数,极为浩大,必须前期预为措备,庶免忙遽仓黄之患。即今时月向晩,尚无皀白,各道监、兵使移文本曹,颇以为闷。故敢启。”传曰:“前则多事,今在病中,未能留意商量。大概庙阙之役,民生艰苦,外方多事,明年姑依近年封进,其公事则随后更为判下矣。”史臣曰:“民生艰苦之状,九重深远,亦犹明烛,而该司不能因此,极陈息民之道,以广如伤之仁,而只举两端之议,取裁于上。若无姑依近年之教,则亦将牧人牛羊,而立视其死矣。” ○礼曹启曰:“弘文馆札子回启,议大臣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完平府院君李元翼以为:‘臣本不学,于礼文尤懜然。庙制重礼,岂与敢论?但念制,亦代各不同,我朝流来之制,恐不必变改。若患其狭窄,则因旧制而稍广之,亦无不可。伏惟上裁。’领中枢府事李德馨刚果不足,为相无所建白。、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以为:‘伏见儒臣启辞,臣等亦无异议焉。古制虽难卒复,而当此机会,既知其谬于礼,则酌宜变革,诚不可已。平时庙制,既为同堂,而祖宗于各龛室,背后东向,甚为苟简。此尤议改之大者。第周则以后稷为祖,而文、武为世室,故诸王以此入庙。今永宁殿为别庙,而宗庙又改前制,则地势必大加恢拓增筑,乃可议也。讲究定礼,审度而处之宜当。伏惟上裁。’鳌城府院君李恒福喜为滑稽。以为:‘太庙之制,该官之论备矣。至下条附议,兼有权时合宜之意,虽臣等商度,亦何所加焉?其所言列圣坐次,则臣于平日,尝所未晓,而屡与人商确者也。若其时议礼之臣,无他见闻,而只泥于古者,庙皆南向,主皆东向之说,牵强附会,乃为此违背之举,则陋谬甚矣,尤当先正者也。至论制度,则臣之前议所云,当以从周为正,不然则宁因旧贯者,意已尽矣。盖古庙本意,非以尊太祖,叙昭穆为重,则今不能复古,而只加一殿于前𫮃之下,已失古制,而徒多事耳。臣故曰,宁仍旧贯,而正其坐向。第虑每庙各具门堂、寝室,缭以周垣,故朱熹亦曰:“古所谓庙,体面甚大,非如今人之庙。”况我朝世室,已加于古则今不知太庙旧址,可能容得许多室屋与否也。故臣之前议所云,先令礼官,按图定式,相度面势然后,议其可否者,盖以此也。宗庙之制,先儒之论甚多,而朱熹独取刘歆之说,以定百王之大经者,有以此也。今岂可创出新议,以挠先师成宪也。伏惟上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和于流俗。以为:‘改定庙制,事体极重,不可轻易为之。广收廷议,得宜施行为当。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权量有馀。以为:‘据古礼而立庙,诚千载不可得之机会也。但地势狭窄,若不得以成其制,则仍旧而略加恢拓,似不得已。伏惟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伏见儒臣上札,据礼经之本意;守先儒之定论,欲有以将顺圣美之万一,凡在听闻,莫不称赏。此实千载一时,不可得之嘉会也。谁敢以古今殊制,藩、夏异宜之陋说,而有所容议于其间哉?但经乱板荡之馀,有此营建不容已之举,揆之目前事力;参以旧基面势,则五庙、都宫之制,恐不能容易成就,世室之设,亦似有拘碍难便。此,该曹覆启最下一款之说,所由起也,吁亦戚矣!前殿、后寝之规,亦未免同堂异室之谬,而尊太祖、序昭穆,颇有古意,其视太祖僻处一隅,乃在诸室之背后者,则犹为彼善于此。况时王之制,固宜遵奉,而通行者乎。第念,中朝庙制,论议颇多端,沿革靡常,亦难得以适从也。所谓寝殿后,又有所谓祧寝,藏德、懿、僖、四祖主云者,犹我国之有永宁殿也。今我太庙之制,稍改其旧,则独不改永宁之制乎?若不大加恢拓,增筑四围,则似无缮完之理,亦岂非难处之甚者也?臣等前日所陈,不得从周,则宁仍旧贯者,凡以此也。伏惟上裁。’鹅城府院君李山海病不收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传曰:“议论似异我国之议。如此则后必有人言,而人岂喜新创之制乎?此事恐难成矣。”史臣曰:“国之大事,在乎宗庙,于此而不得其正,则虽三百之礼;三千之仪,无足以观焉。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又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诸圣人之反复伤叹于鲁祭之非礼,吁可恨矣。当庙宇重新之日,自上有‘一正东方之谬’之教,盖非孔圣之遗意欤。将顺圣旨,革非归正,则千载谬制,一朝鼎新,而庙堂之议,纷然不一,权时之论,又从而沮挠之,遂使先王之礼,将显而复晦,岂不为万世之羞恨也?”

4月15日

○丁未,恭惠王后忌辰。

○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译官崔屹受内司题名书册,通事赴京时,自内题名书册以给之,以唐物贸易之具也。而不纳,故昨日本司催纳,则屹方在禁府囚中云。通事等放送事,去初九日命下,而擅自仍囚,至于六七日不放,极为骇愕。予闻,今之该官不察职事,凡文簿,不为手执亲见,一任吏胥,所为堂上,岂能尽知?必郞厅庸劣之辈,为奸吏所欺而然耳。若稍留意于职事,详察而致思,则岂如此乎?狱囚度日如年,而彼奸吏作为奇货,惟恐一囚之见放,乃其素性耳。判付内仍囚之语,乃指军官与成时宪而言也。盖军官与时宪,前于公事中,皆以仍囚判下故也。彼郞厅、奸吏,必以此字附会于通事。今此通事难于定罪事,既为议定于本府,仍囚何为耶?抑更有凭阅之事耶?何不致意而思之?又何不考前公事耶?设或不能解见,则何难于更禀;或问于政院,而处事若是其无谓耶?因某条不放事,问于禁府以启。”

○义禁府知事宋言愼、尹承吉、同知吴亿龄启曰:“顷日韩述等狱事议启时判下,臣等误见以为,使书状,则照律译官则仍囚;军官及成时宪则放送矣。今承备忘记,更取判下公事,看得‘译官等并除加刑;仍囚军官及成时宪并以放送,之教。自是一段放送事,而臣等见识昏谬,作译官仍囚,军官等放送两段,而见使蒙放之人累日囚禁,初不致疑于其间,不复有申禀之事,一举而三失。臣等不职之罪,至此尤大,不胜惶恐之至,待罪。”传曰:“判付下字不明,偶然未及察见。勿待罪。”

○王世子问安。

4月16日

○戊申,王世子问安。

○同副承旨李惟弘以汉城府言启曰:“京中江上车子之数,比平时未满十分之一,而尽入于诸宫家,供役本府者,只有四辆。名之曰元车夫,并属于庙、阙两都监,本府无有一辆馀存。如零碎应用窘迫之状,不可尽达,至于祭享乐器等物,大内造成材瓦则事系重大,亦不得趁时输运,极为悯虑。都监则自备募最,其数甚多,虽非本府车子,亦足以济事。令都监元车夫宋连金、严守还、宋远同、边信等,还给本府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4月17日

○己酉,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宗庙制度议大臣事,传曰:‘议论似异我国之议。如此则后必有人言,而人岂喜新创之制乎?此事恐难成矣。’事,传教矣。自古议礼之时,孰不曰古礼?然而卒不能见行于世者,非古礼之不尽合于时宜也,上之人多不致意于礼文,诿以古今异宜,而挥斥之,徒滋识者之憾而已。今者上有好礼之至德,而不能承奉盛美,致令千载一时之际会,归于蹉过,后来之憾,必将有深于今日。但前堂后寝之制,则亦非新创之规,我先王世宗大王已尝行之于文昭殿,其设立之时,虽曰原庙,岂不一依太庙之制乎?然而别立新规者,圣意所在,诚不敢测度,而必不徒然也已。迄今人言反在于太庙之制,而不在于文昭之制者,岂非出于圣智之独运,而且合于人事之仪则乎?然,有非该曹所敢独擅,以传教之意,更议于庙堂,禀旨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朴东说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夏等,北道守令、边将,依传教,一一付禄。自上特轸将士远戍之苦,有此布悯恩命,凡在瞻聆,孰不感激?所当遵奉施行,使有实惠。而见任守令、边将,居京者数少,率多外方之人,各其禄捧受出无人。若不别样处置,中间未免为花消之归,而特霈之恩,终不得霑及,是甚可虑。守令、边将中,在京应受者外,外方居住者,从实查出,勿给京禄,就于家属所在之官,以官谷,依本品科禄题给,会计减录后,小名成册启闻,则恩泽足以下究,揆之公私,允为便益。惶恐敢启。”传曰:“允。”

4月18日

○庚戌,王世子问安。

○宫阙营造都监启曰:“各道田结收布作米,军资监空库捧上事,前日启下,而今者作米上来捧置。米面色、监役官,轮日昼夜递直,而且令兵曹,别定部将,多率军人,协同守直,俾无虚踈之弊为当,敢启。”传曰:“允。”史臣曰:“兵兴以来,生民荡柝,国计空竭,取盈于民,无有纪极。虽爱民节财,吹嘘生殖,尚难保存,而营造一设之后,力役重敛,一时暴发。各邑守令收布之际,务极精细,令急星火,保存之民,惊骇四散。弃本逐末,田野荒芜,食实者日就凋瘵;无赖者群聚为贼,遍满山谷,在在剽掠,行路殆至断绝。噫!民之失所,有自来矣,而促其散亡,则营造一司,为驱雀之鹯也。”

4月19日

○辛亥,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目:“粘连。关西防守之重,专在沿江六七邑,而近因人参弊痼,军民逃散殆尽。当事之臣,目见病根所在,乃以尽蠲参贡,为措置防备之本,其所料理,诚不偶然。所当曲加变通,以副其望。而第此参贡,虽令定价取布,而产参之邑,则事目内许以本色备纳者,非但随地所产,从民情愿,亦恐贸参不足于应用。故若诿以定价收布,而尽将六官贡参,遍尔移定于本不产参之道,则既非任土制贡之意,亦非久远可继之道矣。江边贡参量减之数亦多,民之出力,比于少纾,惟在本道仰体朝廷立法至意,着实举行,则边民之蒙惠,岂微微哉?今日贡参,既无专靠于参商,而所设参商,不但在于京城,本道如平壤、宁边、义州等地,最为多在。严加括出,小名成籍,输送该曹,移文禁断,非一非再,守令或牵于私情;或拘于关节,不能痛禁,以致如此,极为痛心。自今以后,申饬列邑,严禁此辈,使不得接足,则参商之应贸于公家者必多,而可为本道永久之利矣。北道添兵则自此亦料事势如此,今番不为分定,防备诸事更宜专力措置,毋负朝廷期待之意事,兵使处并为行移何如?”启依允。史臣曰:“国之将亡,必有尤物,为之祟焉。非独女妖为然,虽一草木之微,苟可以病民蠹国者,莫非尤物也。故,丹砂危汉;荔枝倾唐;花石覆宋。当其全盛之时,求无不获,惟意所欲,孰知数物之微,为害至此哉?然其爱好之极,必至诛求;诛求不已,必至民病;民病不已,必至财竭;财竭不已,必至赋加;赋加不已,必至离散。散而为盗,何所不至?以此观之,一草亡国,岂虚语哉?夫参之为物,不过医方中一等草,及时采取,与溲渤同其用,有之不能使天下人无病;无之不能使天下人皆病,有无不关于国用明矣。今也以参之故,而举国遑遑,恒有不足之叹,民生戚戚,不堪蹙頞之苦,医民之草,反为病民之物,其故何哉?我国之以参为献,不过土地之所生,而中国之以参为贵,如长生之草。以远方之物,为恒用之茶,公卿士庶,莫不皆然,转相贩卖,其利百倍。利源一启,参价愈腾,我国奸细之徒,私市其直,诸宫权贵之家,仿而行之,招纳参商,互相分利,邀结译官,坐贩中原,中国之银、我国之参,其利正等。参何不贵,而民何不病哉?上不为欲然后,可以禁民之为盗;上不争利然后,可以止民之为奸。今一使臣之行,求请遍于列邑;一唐官之来,征索骚于闾里,而赴京之时,又自禁门,招致译官,量给银参,贩贸唐物,谓之阙内贸易,使臣不能禁;御史莫敢发。借此为奸,何惮而不为乎?宫中高髻,四方一尺。诸君亦然;权贵亦然,人争慕效,上下征利。厉民自奉,不但人君;垅断纲利,非独商贾如是。而使本道多招参商,严加禁断,正如不塞其源,而防其流,尚可得耶?今宜痛陈人参之弊上达,凾命进献之物随民所采,不择大小。贸易之参。绝自禁门,次禁诸宫,次禁权贵然后,一尺禁令,四方传命,参商自绝,参价自平,视参不过如苍、白术耳,虽不移定内地可也。今因圣上西鄙之忧,抚摩之教,此正拔本塞源之机。为该曹者,不能反复开陈,永杜巨弊,而顾乃区区论启于收贸之不足;移定之不可,使积年病民之物,终为空国之妖草,可胜叹哉!”

4月20日

○壬子,王世子问安。

4月21日

○癸丑,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江原都事崔光弼,为人孱劣,取侮列邑,不合佐幕之任,请命递差。济用奉事朴安立,居官不谨,贡物捧纳之际,多有鄙琐之事,请命罢职。光弼虽劣可以佐幕,且陈宫阙之弊。安立亦称谨愼,别无汎监之事。务安县监李祯庆,到任之后,专事贪虐,加以滥用刑杖,阖境怨骂。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前正郞柳东立,为贱隶所驱打,其家婢子亦至于伤死,此诚近古所未有之变,凡在见闻,莫不寒心。东立家具由呈法司,而不为接状,又呈刑曹,则为该官者,所当刻期严捕,以正其罪,而日字已多,置之寻常,使驱辱朝士、打杀人命之罪人,久未就捕,极为骇愕。请刑曹色郞厅罢职。”答曰:“允。”

○执义金大来启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东立妻,代奴呈状于本府曰:‘庶孽李尚忠多率奴子,突入其家,驱打东立及一家之人,掠夺牛马而去。一家之人,因伤几死者二人。’云。大司宪黄暹以东立孽妹作妾之故,引以为嫌避,不与论。臣语同僚曰:‘此事大是可愕,所当接状。但本府接状规例,必须同僚中,有所闻知者,然后乃许。此事有所闻见乎?’掌令闵汝任顾谓持平申光立曰:‘此事外间皆言,持平亲见云,然否?’光立曰:‘其日适于路上,只闻夺马相驱之事,其馀不得详知。’云。仍与商议之际,掌令李久澄曰:‘状头书新呈二字,有违呈法司式例。’云。既违式例,则不可接状,姑以违格书给矣。其后又闻,一番来呈,而臣或以式暇;或以贱病,数日不仕,虽不知某日来呈,因某事不许接状。而其初日不为接状之罪,臣实当之。今见谏院启辞,公论激发,臣不可䩄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物待退论。 ○掌令李久澄启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东立家奴,以东立被殴事,呈状于本府,而状头有新呈二字。臣以本府呈状,有违规式,则例不接状,故以此语于司僚,同僚皆以为然,姑以违格书给矣。其后初九日,东立家奴又为呈状,而此日则臣以私忌不参焉。今见谏院启辞,初二日不为接状之罪,臣实当之。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闵汝任启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东立妻,代奴呈状于本府,状中所云之事,极为可骇。即欲接状,而大司宪黄暹以相避不言。执义金大来议于同僚曰:‘本府接状古规,必须僚中有详其曲折者然后,方始接状。此状中事,有谁得知者乎?’臣答曰:‘似闻持平申光立见知。’云云则光立以为:‘于路上,只闻夺马相殴之事而已。其他未得详知。’云,而且掌令李久澄以为:‘所呈状头,书新呈二字,此非呈状式例,不可接状。’云。故以违格书给矣。厥后初九日,更为呈状,而此日则臣只与黄暹、申光立同坐,顾与光立欲为接状,则黄暹以为:‘暹与东立,法当相避。况有他该司可呈处。暹在本府时则虽同僚接状,必以为暹所指挥。暹递本职之后,乃可来呈,今则决不可接状。’仍教东立家代奴,使之出去,臣不敢强执已见,姑为出给。今见谏院启辞,不为接状之罪,臣实当之。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持平申光立启曰:“臣前月二十八日,以重试初试监试官,罢场复命之后,自阙还家,行到长兴库近处,里人或坐或立,或婢子数辈,出门哭诉云:‘人将死矣。人将死矣。’观其辞色,则相斗之后,同室惊骇之状也。臣虑其有伤体貌,不敢顾问而去,只于路上得闻夺马相殴而已。今月初二日,柳东立妻户奴呈称:‘庶孽李尚忠,多率奴子,殴打东立。’云。执义金大来议于同僚曰:‘本府接状之例,必须详知后乃许。此事,同僚中有所闻见乎?’掌令闵汝任顾谓臣曰:”或谓持平亲见云,然乎?’臣答曰:‘不得见方斗之时,斗罢之后,适经过家前,只闻夺马相殴而已。’掌令李久澄以:‘状头书新呈二字,有违格例。’云。既违格例,则不可接状,姑以违格书给矣。其后初九日,更为呈状,臣与闵汝任欲为接状,而大司宪黄暹以为:‘暹与柳东立,法当相避,有他该司可呈处。暹在本府时则虽同僚接状,必曰暹之所为,暹递此职,乃可来呈,今则决不可接状。’仍教东立奴,使之出去。臣不敢强执己见,还为出给矣。今见谏院启辞,不为接状之罪,臣实当之。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持平宋锡祚启曰:“臣伏见谏院启辞:‘前正郞柳东立为贱隶所殴打,其家婢子,亦至于伤死。呈法司,不为接状。’云。其呈状虽在臣除拜本职之前,而既忝本官之后,同被讥斥,不可䩄然在职。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4月22日

○甲寅,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执义金大来、掌令李久澄、闵汝任、持平申光立、宋硕祚,并引嫌而退。欧辱朝士,变之大者;打杀人命,罪之极也。其家既为呈诉,则所当接状,以正其罪。两家违格;些少引嫌,有不可顾也则不无所失。事在除职之前,则别无可避之嫌。请执义金大来、掌令李久澄、闵汝任、持平申光立递差;持平宋硕祚出仕。”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先王朝《实录》相考,则别无制度商确之事。太祖朝始为创建太庙,至明庙朝增修间架而已。以此更议于大臣,则或以为:‘三代庙制,最为得礼之正。今当重建之时,若尽从古制,则固无可议。不然而从降等之礼,有所变改,则既非古制,亦非遵祖宗遗意。宁仍旧制而重修,只恢柘间架为当。’或以为:‘前殿后殿,不远于古制,而时王之所已行,藩国之所当仰法者。在寝位次,虽不得一如天朝之制,而及其出于前殿,则可以伸其尊太祖、序昭穆之意,无失于礼意;不乖于事理。虽不尽如古制,犹为彼善于此。’云。改定庙制,事系重大,而论议如是不同,更为广询廷议,折衷施行何如?”传曰:“论议既如是不同,今虽廷议,徒滋纷纭。仍旧制重修。”

4月23日

卯,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北道今年军粮贸用次,木绵百同措置入送事,曾已启下矣。今日物力,他无措备之势,姑以本司见留三十同,差官为先入送,而下三道监司留营时,储备颇优,庆尚道自设营之后,割削郡县,输入营中。李时发、李时彦储备五六年军粮、军器、木绵、火药等物,充溢营中,他物称是。民瘠而营肥,柳永询糜费几尽,剥割尤甚。前留库正木一千五百匹、军粮白米六百石,用尽无馀。又收铁民间,打造鸟铳,分送各官,勒令贸布,各官则分定民间,收布载送,以充其阙。每结别收米五斗,皆非朝廷令也。大建营轩,剪彩为花,逐日张乐,荒淫不止。妓生有受米八十馀石者,木绵不纪其数,梨园生色,而营储荡然矣。又称营屯、国屯,勒定州县,以民结督征,随入转用,所过州县,如经兵火之后。下三道同然,而岭南尤甚,一道之人,不咎监司,而归咎朝廷及耳目之官。今云营储颇优者,乃虚张其数以报者也。各令除出二十同上送,使之鳞次入送,此外不足之数,则江原道岭东及庆尚左道各寺奴婢,丁未条身贡各五同,并令除出,秋成前依前例,输纳咸镜道初面官,受到付考准之意,四道观察使处,行会宜当。”传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以宋言愼为行大司宪,黄暹为同知中枢府事,曺倬为执义,崔有源为掌令,宋锡庆为掌令,成俊耇为副应教,金大来为礼宾寺副正,柳希奋为司艺,崔弘载为持平,闵汝任为典籍,李久澄为典籍,权景中为务安县监。

4月24日

○丙辰,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全继信回自马岛,留置京中,拟备不虞调用,继信虽有口才,庙堂以此拟用,误矣。今者统制使李箕宾启请,以军官带去。回答使回还间,仍令留待,勿为下送宜当。且此人才受本职,未及受禄,因事见罢,远方之人,糊口极难。依前日蒋希春例,令该曹量给朔料亦当。敢启。”传曰:“允。”

4月25日

○丁巳,王世子问安。

○掌令崔有源启曰:“臣本迂踈,不识朝廷体面。今月十九日,以礼宾寺副正,将参谒于政府,以体貌间节目,招府吏探问,使之告于都堂,坏损事体,不得行礼而退。大臣合坐之所,极为尊严,而缘臣谬妄,顚倒至此,臣实缩恧,无以自处。不敢行公,屏伏呈病,今玆新命,又出意外,势虽偃然承当,重辱风宪。请赐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宪府启曰:“掌令崔有源引嫌而退。都堂合坐,体面至严,参谒礼貌,自有常规。但其节目间事,或招府吏讲究,不过质疑之意。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命出仕。”答曰:“允。”

○备边司启曰:“前日胡惟忠等漂海事,查报镇江时:‘追赶本国盐船,情迹亦所难知。’一款,自上命删去,胡惟忠等追赶我国盐船事状,镇江查报中载入,而上虑如此则渠等还归必得罪,故只报漂海事,不录追赶盐船作挐之事。故如是入启云矣。”圣意所在,极为允当。但以渠辈所为观之,作挐阙门之事。与向来漂海唐人不同。若于咨奏中,当初被获情节,全不举论,则渠辈回还上国,不无反为构捏之虑。就原状启中‘充突追逐事状及船中什物,我国之物居多’等语,略为点化添入,以为日后应变之地,而且使渠辈不得恣为游辞,似为宜当。敢启。“传曰:”惟忠等倘是海贼,则船上岂有文书与礼单等物乎?予意,断然以为漂流者,而非海贼明矣。其曰追赶盐船,此,边将要功之说,盖将拟以为直捕海浪之贼者然。万一由我数字之非其真情,使数十人命,因此获罪,或不免于死,此非仁人之所忍为也。宁人负我,我不可负于人。不惟此也。凡咨文,上奏之书也。万一失实,是藩臣而欺罔朝廷,罪孰大于此?予为是惧,报镇江咨草,一句付标,删去矣。近观此辈所为,颇似不雅,恐有赴京之后,构捏之患,予亦为虑。然,不过无知所为。然,群意必有深见,参酌亦可矣。“史臣曰:”惟忠等虽非海贼,观其所为,颇有悖慢之事,该司所虑,亦可谓密矣。然,群臣以后患为虑,而王者以诚信待人,与宋祖不从群臣请留吴越王钱俶之意,同一揆也。大哉,王心!推是心也,足以保一国,而有馀矣。“

4月26日

○戊午,王世子问安。

○济州牧使启本:“前大静县监李瑞,罢黜归时,洋中遇风,所骑船漂没,不知归处。京来禹启圣,谪来内侍婢礼香、爱环二人通奸、潜商,情状骇愕。坚囚待令,请明示典刑,以警他人。”

○大司宪宋言愼、执义曺倬、持平宋硕祚、崔弘载等上札曰:

伏以,天子、诸侯之礼,莫大于宗庙;宗庙之礼,莫重于从周。更秦以来,帝王建国,多出于战争之馀,一时制礼作乐之臣,未必皆通经、达礼之人。因袭谬举,姑息因循,悠悠千载,孰能从正?是以,先儒之论,欲待大乱恢复之后,其意戚矣。今者中兴改创之时,圣虑及此,命考历代之制,是必有见于此。儒臣博考,取先王之正礼;依先儒之正论,非有参错私见,只陈圣人制作,自上使之收议左右者,非不知去就之当,实出于察迩好问,不敢自专之盛意也。大臣之论,亦不无一从正礼之意,则为该曹者,只当申禀取裁而已。先自别出己见,敢举非所问之事,以乱千载一时之盛事。人臣责难于君,当以第一件事,而至不得成,然后犹陈之以彼善于此者,亦出于不得已也。况今上有盛举,欲出于三代之正,而无大端物碍之弊,则何敢据后世之制,以沮大事乎?今之诸臣,讲学、明理之功,孰有如圣明;好古、从正之德,孰为如圣明哉?伏乞圣明,断自渊衷,更令该曹及都监诸臣,明考成周盛制;参酌先儒至论,量度地势,开定间架,阐成大礼,用光前烈,而务合圣人之制,以终圣上平生讲明义理之正,则克惬于奉先之正理,而万世有辞矣。礼之大纲,既得其正,则其间虽有仪文、度数、节目之式,不能一一从古,而三代礼乐,亦皆有损益,非大害也。岂可以此,废其大者乎。天下之事,出于下焉,而不得行,犹有所憾,况此事发端于圣上,而竟不能将顺奉行,终为有志者,千古之恨,则臣等亦厕于圣朝洪造之中,而有责不言,难逃为千古之罪人。玆敢陈达瞽见,冀备圣采。臣等不胜悚息屏营之至。取进止。

答曰:“庙制随时不同,不必拘泥。改制太庙,岂易事?当初亦有论议不同,则不必强为之教矣。何必无事而做一场烦辨?”

4月27日

○己未,王世子问安。

4月28日

○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今当两麦成熟,禾谷付种盛长之时,凄风日吹,旱干太甚,审理冤狱,掩骼埋胔等事启下。今方知委举行,而尚无雨征,民情悯迫。初次祈雨祭,三角山、木觅山、汉江、风云雷雨、山川、雩祀等处,依礼文,灾迫则不卜日,来五月初一日设行,期于得雨,虔诚祈祷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顷因领中枢府事李德馨、右议政韩应寅启辞,镇江吴游击所生儿,存没探问事,林欢知委上送事,行移于全罗道矣。监司回答内:‘林欢则病废三年,满身针灸,未能运身,不得上京。而其奴子所志内:“游击巨济防汛时,果率县妓兰生娠有。游击在瓮津时,委送家丁,专探兰生怀孕与否,及其弥串镇临别时流涕,致嘱于欢,如果生男,幸须庇护生长云,委曲说道,游击过江后,厥上典专人探问兰生产子与否,则果为生子,未逾年遽为夭绝。”云云。林欢病之轻重,远难的知,而其为曲折,不过如此,以全罗监司粘移本草,示吴贵道,而令游击揭帖中诸人,以此意回帖何如?”传曰:“允。”

○以张晩为户曹参判,权憘为都承旨,李顺庆为掌令,柳希奋为司成,宋锡庆为相礼,宋锡祚为吏曹正郞,郑岦为吏曹正郞,南复圭为持平,柳𢢜为吏曹佐郞,柳惺为献纳,崔起南为兵曹正郞,具寭为正言,金致远为兵曹佐郞,郑广成为修撰,金声发为捡阅,申宗述为月串佥使,康孝业为弥串佥使。

○夕,王世子问安。

4月29日

○辛酉,宪府启曰:“持平南复圭以都监材木督运事,时在忠淸道,斯速上来事,下谕府书吏。依前例,给马下送何如?”答曰:“允。”

4月30日

○壬戌,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行副护军洪遵,假参知再度受点,终始不入;行副护军宋圻,以假参知入直,无缘出去,其厌惮之习不可不惩。请并命罢职。凡新来拣择之事,所当趁即为之,而去丙午式年分馆,今已经年,且因台谏所启,至捧承传。而年少新进之官,不念事体之重,各执己见,迁就度日,掩置不行,极为骇愕。承文院行首掌务官,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三角山祈雨祭献官谒者启曰:“祭坛及香厅、典祀厅帐幕,典设司不为排设。当该官员推考,急速排设何如?”风云雷雨祭及汉江祈雨祭三处所启皆同。史臣曰:“坛𫮃洁静,香币薰精,多文小实,应天为难。况文与实,俱无可观者乎?” ○别殿成。以时御所狭窄,造别殿于大内之北,自春营之。书于此者,首夏之月,民事方殷,庙阙始建,旱干又极,并举妨农,不恤天灾也。 ○以崔有源为司艺,宋锡庆为掌令,成时宪为礼曹正郞,金终男昏庸。为工曹佐郞。

○崔有源邪侫诈妄,物议不容。有源乃趋附于铨长奇自献,日日投谒,频呈盛馔。纳交之后,乃敢请之曰:“愿为三司末职,以扶门户。”自献知其无状,而有源哀恳不已,不得已许之,遂通淸显之路。自献入相后,以其父滉之犀带送之曰:‘延原府院君李光庭令鉴,欲借此带,亦不之许,今借于大鉴。’其献诚如此也。厥后行事愎毒,人以无髯之蛇虺目之。金终男,昏庸之人也。

五月

5月1日

○朔癸亥,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是月又大旱,八道皆然。史臣论曰:“民事不可缓也。牟麦种于秋,苗于冬、实于春、收于夏;黍菽、稻粱耰于春,长于夏、登于秋。春三月不雨;夏四月不雨,两麦秀而不实;四谷种而不秀,民天丧矣,五月始祈,缓也。”

5月2日

○甲子,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前日以海浪岛形止访问事,理山出身朴薰,令平安监司急急上送矣,今者朴薰来现。详细问之则各道海路远近及人家有无,与顷日内下地图,大概相同。而所谓海洋岛,似是今日之所谓海浪岛,而地方不广,只有四五人户,四面皆是石壁,至今船人指以为:‘田霖搜讨之地。’云。人家不多见之,似非海浪岛,而其傍有石城岛,稍为广阔,人家多在。地图内,海洋岛属石城云,今此作孽之辈,必是海洋、石城之人,相聚出没,攘夺我国人衣粮者也。朴薰自旅顺口,回向广梁之时,与唐船二只偕来,薰之一行,未谙水路,莫知去向,则唐人曰:‘第从我而来。浮海四日,直抵广梁。’云,此辈之备知我边海路,尤可验矣。但事系天朝人物,必有分明可据之事,然后方可处置。不然而遽即移咨,事未妥当。此等前日以为,末梢或不无难处之患者,虑实及此也。若善为设机,则捕获一二贼船,甚不难也。今宜依前启辞,严饬两西、两湖兵、水使,多般规画,期于必捕,得其实状然后,处之为当。敢启。”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因旱灾,审理冤狱事,命下矣。此,出于自上遇灾恤囚之盛意,固当汲汲遵奉施行,而但本府事体,与他法司不同,臣等惟奉旨推鞫而已,至于各囚前后推问曲折,则天鉴固已洞烛无馀,臣等无容别议。请将各囚罪名、被系日月、受刑次数,开另单上禀,睿裁。”传曰:“允。”史臣论曰:“禁府之官,案罪轻重,核其情伪,若有冤枉,则申启昭雪,职所当为,岂但奉旨推鞫而已?今因遇灾修省之时,审理冤狱之教,而惮于辨核,虑有后议,乃曰:‘天鉴固已洞烛,臣等无容别议。’只将罪案,请禀上裁,脱有大明遗照,覆盆怀冤,则欲以失刑之名,归之于何地耶?噫!积岁圜扉之中,岂无楚狱之吁天,而徐徐观变,略无闷恻之意,德音既下,犹思巧避之术,设或雷霆震怒,无辜连系,则孰肯秉法执公于讯议之际哉?” ○户曹启曰:“人参一事,贡参之民,因此流散;防纳之辈,获利万倍。今者朝廷,参量变通,新立贸参之规,庶可除前日之弊,而参商防纳之辈,一朝失其重利,群怒众怨,无所不至,百计欲沮毁,其情极为痛甚。平市官员率领参商若干人,价布已即受去,而五部官员,则托以参商尽逃,无意率来。而中部、西部,则反发慢忽之语,尤极骇愕。大概京外参商,皆藉势牟利富实之人,岂至于一朝尽为逃散乎?中部、西部官员,为先推考,以警其馀。何如?”传曰:“允。”史臣曰:“设贸参之令,除防纳之弊,可谓善矣。然,所谓参商防纳之辈,皆有所凭借,非诸宫所属,则必托于权贵之家,纵有罪犯,走取一小纸便,帖然无事,君令不能行;国法不能禁,有非五部官员所能制也。故曰,朝廷之权,归于市井;市井之利,归于权门,以利易权;以权易利,利权易位,主势孤矣。”

5月3日

○乙丑,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二月十九日朝讲,上曰:‘宗庙之祭,以唐礼为法,执事之臣立以行礼。唐人习于立,故虽终日久立,不为劳矣。我国则不然,年老之臣不能久立,至于流汗沾衣。非但在下为然,自上亦不能堪也。大概身安然后,可尽诚敬,决不能堪则何以尽礼?肃敬以跪,似无所妨。’本月二十三日,都承旨李尚毅启曰:‘顷日朝讲,宗庙制度禀定时,宗庙祭立礼一节,别有传教,并令礼官议启,敢禀。’传曰:‘此乃偶然言之。然试问不妨。大概凡参祭上下人,决不能堪之事,此意并言之。’礼曹启曰:‘凡祭以敬为主,故立而行礼,其来已久。但我国之人不习于立,虽非老病,亦不能堪疲困之极,诚敬不专,理势使然。圣念及此,不但体下察物之仁溢于言表,其欲不竭人力,专意致敬之意,至矣尽矣。依圣教,代立以跪,允合情礼。第我国之人,跪亦非其所习,常时阙庭行礼之时,呼跪则不知长跪之为跪,类皆危坐而已,则反涉不敬,尤为未安。我国之俗,凡尊敬以俯伏为礼,已为成习。虽不如立之为正,比之于跪,坐犹为彼善于此。事系祭享重事,非该曹所敢独擅。议大臣,禀旨定夺,署经施行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以为:‘宗庙之祭,立而行礼,老病之人力所难堪。自上特为留念,发问于筵中,此诚出于临祭致敬;体下以仁之至意。而但自祖宗朝,凡祭以立为礼,行之已久,一朝卒变,恐或未安。伏惟上裁施行何如?’”传曰:“知。”

5月4日

○丙寅,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自上临御以来,崇奖正学;斥黜异教,无所不用其极。故,邪说永殄,左道无闻,僧尼消绝,异色之人不复见矣。乱离之后,兵革事多,未遑文教,旧老已尽,后生不兴,有识之寒心久矣。十许年来,人心贸贸,邪说肆行,无复禁检,愚民迷惑,男为居士;女称社堂,不事其事,缁服乞食,互相诱引,其徒寔繁。州县不知禁止,平民半为游荡,道路相望,山谷弥满,或自聚会,则千百为群,所见骇愕。至于京城,法有严条,而非但出入留宿者,其丽不亿,闾阎之间,上下靡然,饭僧供佛,舍身设斋者,亦多有之,而士大夫亦或倾心奉佛,不知怪耻,将此风流,世道何救?窃恐白莲之变,或出于意外,而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者,不幸近之矣。请令中外,居士、社堂称名男女,流徙转移,不奠厥居者,所在州县,囚禁推诘,核出尤甚,有女子家业稍实者,则抄入北道,以实边,鄙无依之人,年少可使者,则定属官奴婢施行,或至妖言惑众,倡为诳诱,贻祸民间者,则取服启闻,以正邦刑,令该曹知委京中及开城府、八道,另为申饬,着实举行。净业院、安逸院等旧基,乃前日先王后宫所住别处,而宫阙至近之地。今者女尼称见者,多入作屋,敢循前辙,而官不为怪,都中无识,奔波供奉,或率女子,争相投属。前者朝廷有公论,则先王后宫居住之时,亦请撤去,今则幺麿彼辈,何敢不畏国法,唐突还设乎?请令汉城府,尽撤房屋,驱出门外,使不得接足于城中。三陟府使许筠,以儒家之子,反其父兄所为,崇信佛教,诵读佛经,平居缁衣拜佛,为守令时,设斋饭僧,众目所见,恬不知耻。至于天使时,恣为禅谈佛语,张皇好佛之事,以眩观风之鉴,极为骇愕。请命罢职不叙,以正士习。前右尹郭再祐,行己诡异,辟谷不食,倡为导引、吐纳之术。圣明之世,安敢恣行迂怪之事,甘为名教中罪人乎?请命罢职不叙,以正人心。士子中无赖之徒,或有褒扬此人之事,而慕效之者亦多。请令四馆,掷发停举,以示抑邪之典。哨官李明𪬴,役哨军,造成其家,军士呼怨,极为泛滥。请命罢职。”答曰:“捧承传事,允。安、净二院事,虽自作草构于旧基,以为栖身之所,非所关大体,置之度外而已,至于毁撤驱出,则似未平稳。许筠事,虽未知其虚的,自古喜文章者,或涉猎佛经,筠之心事,想亦不过如此。而意者,传之或致敷衍欤?郭再祐辟谷不食,亦宜置之,何可加之以罪?李明𪬴事,允。”

史臣论曰:“自古诡异迂怪之流,皆非忠志慷慨之士,而忠志慷慨之士,则不为诡异迂怪之行,正如冰炭之相反;白黑之易辨。如或所遇不常,而其所行,亦不得其常者,夫岂其心之所存乎?不然则屈子之远游,谓之忘君而长往可乎;子房之辟谷,谓之索隐而行怪可乎?呜呼!人之有深忧者,必至慷慨;慷慨不已,必至悲歌;悲歌不已,必至痛哭。悲歌、痛哭之亦无柰何则于是,或有欲醉而无醒者;欲瞽而无见者;欲狂而自愚者;欲仙而绝世者。虽非中正之道,而君子亦或悲其志,而恕其罪也。再祐之志,则不可知,其亦深忧,而慷慨者欤?首义而不居其功;名显而自处以晦,迂诞之斥;罢职之请,固其所愿。而至加以行己诡异,起人疑惑,则不亦谬乎?若非圣量包容,置之度外,则其亦不止于不叙而已。噫!古之辟谷,将以保身;今之辟谷,祗以祸身,亦可见世道之益薄也。”

5月5日

○丁卯,王世子问安。

○吏曹启目:“以庆尚监司柳永询状启内:‘河阳、庆山合为一县,而星州之花园县,仍属大丘,使之添补支撑。’事,回启:‘请议大臣,定夺施行。’启依允。大臣议:“花园之合于大丘,虽未能详知便否,而监司临递状启,必有意见,仍属无妨。伏惟上裁。’”启依允。史臣曰:“朝廷当初设营时,合三县于大丘,以重物力者,欲使监司,食其土地之入,不烦他邑也。既合之后,监司以新属三县为其私庄;官物为其私用,而只令大丘本府,独当监营上下支供及往来大小将士、公私行人马草料。于是,主客异势,本府不支,加以柳永询用度无节,征剥列邑,一道萧然,丧其乐生之心。罢营之令,若缓晷刻,则庆尚道殆无孑遗矣。两湖监营,一时革罢,意其方伯,亦一样人物也。” ○王世子问安,答曰:“今日暂为昏睡矣。他气候则一样。”

○宪府启曰:“昨日伏承圣批:‘自古喜文章者,或涉猎佛经,筠之心事,不过如此。’许筠所为,固是无理之事,则圣意所及,岂不然乎?寻常士夫家子弟,耳闻目见,圣明之世,尚无此事。况筠之父,力学卫道,排斥异端,为士类领袖,平生养育教诲之际,何尝虑有此事?喜文章事学问者,谁不涉猎异书,以广见闻?筠之诵读,非此之谓也。食则必诵《食经》,常储少佛,晨必设位,穿缁衣、挂念珠,纳拜念佛,自称奉佛弟子,非僧而何?对人无羞讳之事,不必敷衍而传之。其人虽微,所系非轻,今之士习,不可不正。请亟命罢职不叙,以警千百。幺麿数三老尼,草构栖身,有何所关?但以言其地,则先王后宫居住之旧基,有非人人所可擅立房屋;以言其人,则缁衣髡首,灭伦逃礼,为王者所必逐之民,何可匿置掩畜,以滋妖丑乎?撤屋驱出,非焚方社、毁佛像、黜僧徒过举之比,而实关于大体,请亟命攸司,撤去驱出,以杜后弊。前右尹郭再祐迂怪之行,不敢更渎,而渠若草泽微眇之人,则何必挂于齿牙间乎?宜置之矣。乱离之中,颇有义气,姓名行于士夫间。况今身为宰列,人所仰望,若不加之以责罚,以示他人,则将来之祸,有不可胜言。请亟命罢职不叙。士子之中,亦有学仙之徒,以此人为其袖领者,惑传中外,请令四馆,摘发停举。”答曰:“许筠、郭再祐事,包容置之为宜,不必加罪。净业院事,自中构屋,以为依止之所,非国家所知。今若毁撤,而驱逐之,则虽曰昆虫之微,不无失所之虑。此何足效乎?置之度外,亦得体矣。停举事,允。”

○以金信元少廉。为知中枢府事,柳永询为同知中枢府事,李侃为全罗道兵使,柳止信为全罗左水使,许𥛚为刑曹正郞,罗纫为户曹佐郞,成时宪为兵曹佐郞,宋克讱为刑郞佐曹,沈挺世为恩津县监,李涵为宜宁县监。

5月6日

○戊辰,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当初创置统制使,一依巡边使衙门,体面非轻,而草创之日,不复深究,始以水使为本职,统制使为兼衔,因循为例,以至今日。若然则水使乃受制巡察衙门,文书号令之间,似有争衡之端。朝廷设立本意,岂如此哉?今后申明,以统制使为本任;水使为兼衔,尊其事体,以重海防之任宜当。此意,三道巡察使处并为知会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朴东亮状启:“三月以后至于今,一不下雨,凄风连吹,旱气太甚。田畴龟坼,两麦焦枯,无望结实,民事极为可虑。道内各官祀典所载处,祈雨祭香祝币下送。”

○礼曹启目:“今年旱气太甚,初次祈雨之后,虽得小雨,旋即开霁,两麦已尽焦伤,晩稻未得覆种。土田坚凝,锄犁不入,农人束手,今年农事,极为可虑。依前例,再次祈雨祭,社稷、宗庙、北郊等处,来初九日,为先设行何如?”启依允。

○宪府启曰:“昨承圣批,又以‘包容置之,不必加罪’为教,臣等之惑滋甚焉。三陟府使许筠,以儒家子弟,反入异教,服缁礼佛;挂珠诵经,则托迹朝绅,而真一僧徒也。前右尹郭再祐,吐纳导引,辟谷不食,敢行迂怪,为中外慕效者倡则,名在宰列,而亦一道流也。以士夫而犹尚如此,则时习之不正;人心之诡异,将至于不可救。岂容置之而莫之罪乎?请勿留难,并命罢职不叙。净业、安逸二院,乃宫禁至近之地,而妖尼聚会于是基,更构草屋,都中小民率女投入者,相继有之,今不痛斥,则后弊难防。请亟命有司,撤其构而驱出外门。”答曰:“允。二院事已谕,不必撤毁。”

○夕,王世子问安。

5月7日

○己巳,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前兵使朴毅长,性本悖恶,行己无状,鄕曲之间专以武断为事,侵暴邻里,无所不至。少有嫌隙,辄加淫刑,流民当择其膏膄,冒法自占。至于本道良民,多数招纳,压为已物。宁越官属,亦为诱引,公然使唤。本官累度推还,无意出给,其武断鄕曲;压良为贱之罪极矣。请命削去仕版。毅长贪狡性毒睚眦,见伤者甚众。至是,宁海府使朴而章,掷发占田、压良之事,报使治罪,毅长与下吏同谋,故令生事,府使至于夺告身,其奸巧类此。全州判官尹𬘩,性本迂拙,罢营之后,官库之事不能收检,使湖南完实之邑,日就虚疏。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其代以勤干有声绩人,各别择遣。阴竹县监李廷绅,托以身病,来在京家,久不还官。吏缘为奸,阖境怨詈,请命罢职。宣传官朴东命,为人悖妄,诟辱同僚,不合近侍之任,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宪府启曰:“人心悖恶,盗取人胆之说,中外喧传,听闻惊骇。道路之上,人不敢单行,必须成群而后乃行,此必是造言惑众者之所为。然,或治病取利者,在前有被捉受罪之时,今亦不无其弊。请令左右捕盗大将,设机捕捉,京畿防御使处知委,列邑使之措捕事,亦为下谕。非但京畿,四方尤甚。传讹自惊,顚仆道路,妇人、士族,皆登山越谷,夜不能寐,尽废农事。理外之说,亦能惑人至此,亦可见民无定志,而邦本易摇矣。宝城郡守李忠善,为人庸劣,政委下吏,民受其弊。苏残治剧,不可付诸此人,请命罢职。典设司别坐金龟祥,庶孽之人,不合衣冠之列,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5月8日

○庚午,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兵曹启曰:“昨昨紫门监役官报称:‘承传色传言内:“大内造成工匠等,分给步兵价布一百五匹,急速上下。”云云。’价布上下之事,与用军事例不同,不得施行则翌日承政院又将此意,至捧甘结。此虽无承传,且无前例,而不得已上下之意,敢启。”传曰:“允。”史臣曰:“当遇灾责躬之日,论者只言庙阙之役,而不及内庭之营作,何哉?鲁之作门,《春秋》非之。大兴土功,此岂时哉?时屈役巨,财力殚尽。至于骑省,价布乃用于军士,而破此补役,失之甚矣。政院不能出纳惟允,而本曹亦不免顾畏承顺,两失之矣。”

5月9日

○辛未,王世子问安。

5月10日

○壬申,王世子问安。

○太宗恭定大王忌晨

5月11日

○癸酉,王世子问安。

○传旨:“海州判官李复亨,胡惟忠等杂物随后成册所付及遗漏物件,并为明查上送事启下,行移于海州,已经一月馀。礼曹催促行移者至再,而迄无皀白,极为骇愕。今胡惟忠等物件閪失之事,全由当初不能善处,以致渠等纷纭号诉,至于今未已,所当启下行移之后,急急别录上送,而如是稽缓,尤为未便。傥或渠辈还归之后,呈诉衙门,移咨来问,则极为难处。故欲待海州物件来到之后,考其数目,入启处置。而今者遽得解罢,有似脱弢,不可诿以已罢,而不为推核,推考科罪事,下司宪府。”

○以金颖男为工曹参议,赵正立为宗簿寺正,李久澄为弼善,李堉为相礼,尹孝先为弘文馆校理,曺明勖为说书,韩怀为三涉府使,奇敬献为宝城郡守,柳洸为全州判官,金汝秋为阴竹县监。

5月12日

○甲戌,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杀人取胆之说,传播已久,而付之讹言,不以取信。今者喧传之言,日以益甚,行路断绝,至废农业,人心汹惧,有同避乱之日,时变至此,极为惊愕。此或无赖之徒胥动浮言,惑乱听闻之所致,而杀人之贼,在所当捕。顷者宪府以此论启蒙允,为日已久,为有司者置之寻常,无意穷捕,闾巷之间,骚扰滋甚,物情深以为骇愤。左右捕盗大将,请并命罢职,京畿防御使推考。令该官将此事意,挂榜告示,以镇民心。正言具寭引嫌而退。言官方在应推之中,势难在职。正言具寭请命递差。”答曰:“允。罢职过重,推考。且捕捉者,各别论赏。”

○备忘记曰:“人而取人胆,天下古今所未闻。夷狄禽兽之鄕,亦有此风耶?人心之凶恶,至于如此,捕盗大将久未即严捕,当下狱重治,不但罢职而已。平昔经筵,曾闻我国奸细,潜卖于中国云云之说,闻之竦然。今亦无乃有此弊耶?言于刑曹,多般措捕,措捕人别为重赏。”

5月13日

○乙亥,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末世人心悖恶,造言惑众者,或有之。今此杀人取胆之说,传播中外,此或无赖之徒胥动浮言,讹以传讹,惑乱听闻之所致。而人情汹惧,时变可骇,则为有司者,不可诿之于讹言,不即设机措捕,而令下累日,置之寻常,无意穷捕,骇愕莫甚,岂但推考而止哉?左右捕盗大将请并命罢职。取人胆,取利于上国者,在前有之,则今虽有一二奸细之徒,恣行凶恶之事,而岂至于若此讹传者之甚乎?敷衍传播,以乱人心者,容或有之。乱言之罪;邦有常刑,亦令该官,多般跟捕,以正其罪;以镇人心。”答曰:“已为推考,更观措捕与否处之。跟捕事,允。”

○备忘记传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杀人取胆人,令捕盗厅措捕矣。似当别为措捕,严加督捕,进告人及捕捉人,各别重赏,或加陞职、或免贱等事磨链,晓谕事,商议施行,言于刑曹。”

○前议政府领议政豊原府院君柳成龙卒。

史臣曰:“成龙,庆尚道安东丰山县人。天资聪颖,气象端雅。早岁从游退溪先生门下,矜束以礼,见者器之。妙龄应第,誉望日著,夙夜之暇,又自力于学问,终日端坐,未尝跛倚。应接之际,静雅简默,操笔为文,一挥而就,若不经意,而精熟有味。博览诸书,未尝诵读,而过眼了然,片字不忘,论说义理,澄明群书,首尾精到,闻者叹服。奉使朝京时,华士坌集,而不能难,称之以西崖先生焉。由是,名位俱显,宠渥隆洽。及登台位,倚为安危,与郑仁弘议不合,仁弘每以公孙弘斥之;成龙亦恶仁弘之隘僻,士论携贰,相攻击如水火。成龙与赵穆、金诚一俱学于退陶之门。诚一刚毅笃实,风裁峻整,以直道不容于朝,而大节卓落,人无异议,岁在癸巳,尽瘁王事,卒于军中。穆终身索居,笃学自修,遭国多艰,慷慨不已,亦以去岁卒。穆尝多诚一,而少成龙,晩年颇愤成龙所为,至作绝交书。然退陶门下,以此三人为领袖。成龙立朝三十馀年,为相者十年,上眷不衰,倾耳以听。献替经幄,言巽而意尽,以此,上尤重之,尝曰:”予观柳某学识、气象,不觉心服之时多矣。’然,规模少狭,脊梁不牢,利害当前,未免动摇。故,得君虽久,鲜闻謇谔之言;为政虽专,不救偸靡之习。己丑之变,权奸幸祸,以逆狱为机阱,罗织无辜,网打异己,山林善人,相继殄戮,而未尝发一言救一人,而至于分疏自明,苟保身位。壬辰、丁酉之间,君臣拔舍,赤子殷衁,两陵遭辱,宗社烧夷,通天之仇,九世必报,而谋猷不竞,国是靡定,力主和议,通信求媚,使忘雠忍耻之罪,贻羞恨于千古。由是,义士愤惋,言者借口。副提学金宇颙申救疏中有曰:‘成龙亦难得之人。但乏宰辅器局,无大臣风力。’斯为的论也。戊戌冬,以辞难于辨诬之事,削其职,归田里。其后还授职牒,上闻其病危,遣医治之。及是卒。“

○传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大臣卒逝,极为惊悼,别致赙。

○左承旨李善复启曰:“丰原府院君柳成龙在外卒逝。自前例,有遣承旨致吊之礼,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李惟弘下送。”

○停朝市三日。“都城各廛之民,无遗会哭于墨寺洞,数至千馀人。墨寺洞,柳成龙故家遗基存焉。各衙门老吏三十馀人,亦来会哭。市民及书吏等,以本家淸贫,无以治丧,集布以赙之。都民会哭事,惟李珥、柳梦鹤时有之,李丧方在京,柳则为掌令时,启革市坊,积弊有惠于民。今则其人迹绝朝端,丧在千里外,而满城之民,会哭空舍,岂以时事日非,民生日瘁,继而为相者,皆不及前人,故追感之至此耶?今之民,亦哀哉!”

○以李瑗为奉常寺佥正,任兖为礼曹正郞,尹𪰙为刑曹正郞,申光立为司谏院正言,具寭为礼曹佐郞,李𤃃为司宪府监察,睦取善为承政院注书,兪好曾为艺文馆检阅,李善行为艺文馆检阅。

5月14日

○丙子,王世子问安。

5月15日

○丁丑,王世子问安。

○前工曹参判郑仁弘上疏曰:

伏以,前十二月,本道巡察使臣柳永询处有旨,赐臣岁时食物。臣以其月三十日,拜伏祗受讫,感激惊惶,罔知所为。第以宿病侵寻,不能就纸笔,已过旬月,久稽陈谢,罪戾尤深,不胜战栗之至。臣伏念,殿下不忘无用之臣,至于念其饥饿,欲其不死,此实天地生成之仁也。臣窃念,环四方八路,穷阎白屋之下,鳏寡孤独,饥不得食,呼号转徙,而有司莫之恤者,不知其几千人。伏愿殿下,推广念臣之仁,无幽不烛;无远不届,使匹夫匹妇,无不被惠鲜之泽,则上施愈光,一国均济,臣受赐尤大。臣生逢圣明之世,谬被收用之恩,垂死之日,犹蒙肉骨之赐。衰老已极,了无报国之望,而又将括囊不伸在君之志,则不独苟偃合,而犹视幽冥之里,神亦殛之矣。臣精神耗聩、文辞荒顿,其能泛举他事,以聒圣明之听乎?特就殿下优恤微臣一事,推言保民之道,妄拟益时之谋。凡有国家者,未有不以邻敌侵陵为病;潢池弄兵为患,此诚古今所不免。今国家南北有虞,贼民间起,屡贻宵旰之念,此固今日之所当深虑也。世之谋国者,常以山谿之险;城池之固为务也,臣窃以为,不如以民悦为急。王公之设险,莫善于此也。《易》曰:“说以犯难,民忘其死。”民说而忘死,可与冒白刃;可与入水火,虽有强暴之敌,终莫之陵也。故曰:“天险不可升也。”民悦,一天险也。嵩、华不足为高;河、海不足为深。自我言则虽可畏之岩,而自敌言则为不可升之险也。伏愿殿下,以民之好恶为好恶;以民之忧乐为忧乐,尽保民之心;行伐邑之政,悦之大而民劝,岩者转而为固,暮夜勿恤。而守在四邻,则国可守、敌可威,方见险之时用,至此而为大也。晋、楚之强大,匹也。晋君息民、施舍行之,期年三驾,而楚不能与争,则敌无强矣;隋楚之不敌,久矣,隋侯修政,民和神福,而楚不能加兵,则国无小矣。况以千里之国,行保民之政,以自守而威敌者乎?祗见今者,曾无保民之望,而顾有失民之虞耳。试以岭南一路而言,贼变之初,南土守令猛于虎者多,泰山之哭,比邑皆是,而民莫敢行胸臆,以媚贼者,以士家多,而稍有礼义之风也;天兵之南下也,孑遗残民,性命仅存,而馈饷之需、转输之劳,趋令而不散者,以良民众,而犹有供上之心也。苟能行说之道,固结其心,则可以植邦本;可以御寇贼,天将亦所叹羡者。而今之为牧守者,乃反鄙夷之、残贼之,不循朝廷之令;不体如伤之念,认为鱼肉;视如仇雠,使民敢怒,而不言。防口愈酷,而怨诅愈深,将以大崩之患,终嫁于国家。一道如是,诸路可知,又何望其犯难忘死,而为可倚之固也?保民之泽,不下究如此,虽智者,恐无以善其后也。伏见,朝廷修葺城池;增筑山堡,此亦设险之不容已也。然,倚此为固,不复远猷,则臣恐长江之险,与虏共之,毕竟为匈奴之利。噫!根不固则枝不茂;源不深则流不远。伏愿殿下,亦宜自谋,固其根而深其源,燕闲之顷、万几之暇,存天理之主;御人欲之寇,思匪民罔辟之义,恒若保赤子之念。振举纲维,进廉谨,而诛贪暴,雷奋风行,汗马于方寸之间,而收功于万夫之地。苞桑是系,而有其治焉。臣伏见,近日使价渡海之举,黠虏之情,非臣所能料;庙算深密,非臣所得知。窃恐虽得权宜之利,殊非威敌之义。闻之道路,彼所槛送,非陵寝之贼,是,虏行斩张耳之计,以设险要我也。虏之奸巧,岂不料其必露也?盖有欺我之心,而无所惮也。若果如此,而遽修回仪,遂与之讲好,则彼将就虚,声行实计,而胁持于我。我则被其欺,坠计中,而听命于彼。仰人举措,增其侮我之心;仇实未报,适贻无穷之耻,此,愚浅之见,不能不为过虑也。伏愿殿下,不忘遣使之羞,深存惕号之念,董治于内,以固邦本;严攘于外,以威远人。和与不和之权制,在于我,而彼不敢欺,则守国、威敌之道,庶乎得矣。臣又有区区之忠,冒昧尘渎,仰干𫓧钺之诛。臣闻,《记》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易》之噬嗑曰:“贞厉无咎。”孔子曰:“得当也。”臣窃见,顷者湖西逆贼之变,折首而匪丑,故缙绅之士,无一人缘累者。至于湖南之贼,渠魁已诛,而士夫讯死者,不胜其众。湖南之贼,谋逆而未举者也;湖西之贼,称兵而长驱者也。称兵而折止其首;未举而缘死者多,岂殿下不杀之心,独行于彼,而反不行于此也?盖以讨逆,事极重大。一言相涉,则虽圣明好生之德,有不得容易操纵者。故,奸凶幸衅,就设机阱,构陷异已,得以甘心,而毕竟三峰之诬,远构于山林。噫!崔永庆是一冥鸿,而反不免鱼网之罹,况其他乎?不独永庆,臣亦几不免矣。臣尝有忤于凶人,诬臣方以女议嫁逆子,将请拿鞫。臣平生不生女,只有一子,人所共知,故有人言其虚妄,彼亦恐或败露而止。臣若有女,岂得免死于当日乎?臣幸者也;永庆不幸者也。以此推之,当时士大夫,被逮于无形,情轻而入死者,或有其人,盖可见矣。逆魁当初,诡得名字,已升淸路,而逆状无物色皮面,相与寻相常问,人所不免,故缘及者众,况加之以构诬之多乎?然则湖西逆魁,亦起于任事领兵之官,岂无相与往来,可以缘累者?特严问不及其人,不复蔓及,而又无虚及故也。讨贼之典,一轻一重,而或失于贞厉之义,则宜有不可辨之冤也。噫!逆贼之恶,古今一也。讨贼之义,前后岂容异也?后日之狱,既曰得当,则前日之诬枉,恐不容不伸也。其中崔永庆特蒙天日之照,隐卒崇终之典,亦施于身死之后,其馀则未闻有烛幽之举,天地之大,固不能无憾也。当时委任重臣、问事郞官,宜有一二忠实之人,心知其冤,而不敢言者。殿下试垂淸问,审核其情,明其诬枉,并使伸理,雷雨之泽,追及于泉里之骨,则此诚国家收人心、召天和、寿国脉之一盛事也。臣于昔年经榻之下,窃意敷闻而未果。朝夕入地,而终无一言,则亦将辜负圣恩,而死不免为不忠之鬼矣。伏愿殿下,留意焉。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启下义禁府。史臣曰:“仁弘孝性出天,操履刚方。自少从师南溟先生,南溟器之曰:‘德远在则吾为不死矣。’仁弘亦尊信之。笃向学之专,危坐读书,夜以继日。廉刿棘棘,与人寡合,尚义嫉邪之心,终始不挠。对人论议之际,剑锋截然,闻人有非义之行,则虽高官大爵,鄙之如奴、疾之如仇;虽号为名儒硕士,素所相识者,少有依阿苟合之态,则绝不与语,人皆惮而病之,略不介意。暂入柏府,百僚屏气;屡宰州县,邑人敬畏。虽居林下,慷慨忧国,临乱倡义,不尸其功,其节操风裁,有人所难及处。与柳成龙大不合,二家门人,互相排轧,南北之党,至此愈深。加以仁弘尊南溟而夷退溪,讥贬之辞,形于文字中,以此为士类所诋。” ○义禁府启目以郑仁弘上疏启下意回启曰:“己丑连累之狱,多出于权奸之构成,其波及芟夷者,秋毫岂圣心之所欲为哉?今者历岁弥久,言者未已。诚以天下之恶,莫重于反逆,其冤莫重于虚诬。疏中所举:‘委任重臣、问事郞官。’云者,岂非失今不理,则明知当时事迹之人,已为老死,而其冤愈枉而愈昧,泉下菀结之气,终无穷已。疏中虽不历举其人,而伊时某人冤、其人疑,皆天鉴之所洞烛也。其中崔永庆首蒙恩雪,舆情称快,圣人之心之德,可以泣鬼神于冥冥之中矣。窃念,宣霈之泽宜出自圣衷,臣等何敢与议于天地好生之德乎?参情昭雪,惟在上裁。”判义禁府事李好闵、知事金言亢、尹承吉、同知事吴亿龄。启依允。史臣曰:“己丑之冤,久而未雪,大阳遗照,识者痛焉。今既启下禁府,所当极陈无隐,冀回天听,而顾畏迎合,辞不尽意,欲上自裁而已则处于祸福之间,事君如此,可谓不欺乎?”

5月16日

○戊寅,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5月17日

○己卯,王世子问安。

○右副承旨朴东说启曰:“礼曹因全罗监司崔瓘状启:‘大静县监李瑞龙,逢风渰死,恤典将为举行矣。但考其状启,则李瑞龙所骑船,楫木一个、马一匹、卜物一只,浮沈海岸,而同骑许多人役,无一人流泊之语,覆没与否,时未能的知。臣考《漂海录》,崔溥漂海时,令各道监司,通谕沿海各官,搜觅启闻,且于对马岛及日本诸岛书契修答时,右辞缘并录通谕云。沿海地方,多船搜觅,急速启闻事,令该曹,各道观察使处,行移知委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祈雨祭已行再次,虽得雨泽,大半未洽。外方不雨。水田高燥处,全不付种,亢阳日烘,凄风连吹,今年穑事极为闷虑。三次祈雨祭处所,依前例磨链,虔诚祷雨,期于霑足何如?”传曰:“允。”

5月18日

○庚辰,是时旱魃为虐,天久不雨,东作已抛,西成无望。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驰启曰:“昌城府使元𥙿男牒呈内:‘府军器失火,烧尽杂物。’”史臣曰:“昌城为镇,乃贼路初程。而当此孔棘之时,许多武库御敌之具,一朝烧尽无馀,军卒皆空拳而待变。脱有边警,将何以御之?言念至此,诚可寒心。”

5月19日

○辛巳,王世子问安。

○持平崔弘载启曰:“臣于壬寅年十一月,除拜公州判官,翌年十月,以灾伤罢归。而今见户曹公事,则庚子年以后,田税专不纳各官,吏曹方为查核,而小臣姓名,亦在于应罢中。风宪重地,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宪府启曰:“持平崔弘载,引嫌而退。吏曹抄出,而其中亦有久近、轻重之当为再核事,则尚未知罢职与否,似难轻递。而风宪之任,与凡官稍异,方在查核之中,而出入未安。请崔弘载递差。”答曰:“允。”

○全罗道观察使崔瓘启曰:“罗州牧使兪大祯牒呈内:‘州北面三加里有司李伯春文报内:“掌内幼学金砬户奴盖水妻良女召史,女一口、男二口解产,并为生存。”’一产三口,非常事。”

5月20日

○壬午,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以申桡为礼曹正郞,金大来为议政府舍人,任兖纯厚。为司宪府持平,成时宪为礼曹正郞,柳永谨为成均馆典籍,崔弘载为成均馆典籍,金光烨为成均馆典籍,郑广成为成均馆典籍,李应獬为济州牧使,黄沂为人愚劣。潭阳府使,高尚颜为丰基郡守,李如圭为牙山县监,李宜弟为海南县监。

5月21日

○癸,王世子问安。

○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启曰:“今月十四日,有人伪造臣书札,抵长兴库直长权瀁,其翌日又往促答,瀁甚怪之,且知非臣之笔,仅乃捉得。自言:‘训链都监使令,而使唤于郞厅之家,郞厅送之,故来传。’云。臣伏虑,此则细琐之事,若奸人伪造重事,若或如是,则其渐不测,故臣不得已粘连其书札,移文刑曹,使之治罪。伪造书札之罪,自有其律,设有推诿之言,而言且的实,此人若放,则更于何人而辨决?所当因囚决末,而径先放送,势将解散,而莫之治,如谚:‘所解,如粥之解者。’也。此,由臣之无状,见轻于人而致然,不胜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仍传曰:“刑曹色郞厅推考。”

○夕,王世子问安。

5月22日

○甲,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凡书札伪造之罪,自有其律。而伏见昨日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启辞,则都监使令称名人,移文囚禁之后,不待结末,径先放送,极为骇愕。请刑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近来无赖之徒,假称宫奴,作弊于外方者甚多,人之田宅、臧获,公然攘夺,罔有纪极,民生失业,怨讟盈路。利归于奸细之人,怨归于国家,极为寒心。请命法司,申明禁断,移文各道,一一囚禁,启闻施行。”答曰:“依启。”史臣曰:“乱馀黎民,仅存孑遗,而宫家侵夺,靡有纪极,占人之田;夺人之财,白昼大都之中,敢行盗贼之事,一国嗷嗷,万姓蹙頞。至于假托宫奴者,横行外方,纵恣纷挐,无所不至,台谏有启,宜矣。”

5月23日

○乙酉,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顺庆守拙。启曰:“投托宫奴梁虫乙,乃以劫夺故佥正柳时行家船卜之故,同僚有风闻,推捉囚禁,而臣等于昨日坐起,刑推一次,因囚矣。今有梁孝男称名人,来于臣家,愿纳赂物而得释,臣不胜骇怪,即令捉囚,此实由于臣之无状,忝冒风宪之所致,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渎,退待物论。史臣曰:“甚矣,当今之世,缙绅之间,苞苴公行,无所忌惮,而独顺庆如是来启,可谓凤鸣朝阳。”

5月24日

○丙戌,太祖康献大王忌辰。

○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掌令李顺庆引嫌而退。迷劣下人,谋脱罪网,计无不至,安知某人之不可干,而不欲为纳赂乎?此所谓横逆之来,君子之所不免,李顺庆有何所失于其间哉?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5月25日

○丁亥,王世子问安。

○右承旨柳涧以侍讲院言启曰:“顺和君𤣰之丧,王世子礼当举哀、临丧,而自上方在调摄之中,问安、侍药,朝夕无暇,举哀、临丧,俱不得行。天伦至亲之丧,全然废祀,事实未安。遣宫官,别为文致祭何如?”传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副护军吕应周,用心无状,家行悖戾,欧打妇翁,至于拉齿。潜干朝士之妾,公然率畜,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削去仕版。潭阳府使黄沂,行己粗鄙,处事傎妄,不合临民之官,请命递差。弥助项佥使禹寿,发身微贱,不自谨愼,专事肥己,侵虐军卒,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为人刚明,诚心国事。驰启曰:“宁边府东面鱼川坊内,去四月二十九日,雪雹交下,雹形大如鸡卵,弥满山野,三日不为尽消,百谷损伤,草木亦为零落。当此夏节,变异非常事。”史臣曰:“比年以来,非常之变,可骇可愕者,叠见层出。而至于今年,雪雹之变,又降于正阳之月,此,古今未有之变也。皇天降灾,吁亦惨矣。呜呼!灾不虚生;变不妄作,而天之示警,至于此极,将来国事,有不忍言者矣。”

5月26日

○戊子,王世子问安。

○有政。

○政府启曰:“今年自春徂夏,膏泽久閟。中间虽或得雨,旋即开霁,凄风连吹,燠日如烘,播种愆期,抛荒居多。及至今日,田畴尽拆,锄不入土。两麦大无,百谷焦伤,旱灾之切迫,一至于此,前头民事,极为可忧。加以雪雹之变,又作于纯阳之月,天之降灾,吁亦惨矣。究厥咎征,岂无所由?臣等俱以无状,待罪相位,凡百施措,悉皆乖宜,下而招拂于人情;上而获戾于天心。今此灾异,莫非臣等不职之致,蹜踖不安,若无所容。伏望亟赐斥免,改卜贤德,一以答天谴;一以慰群情,不胜幸甚。”答曰:“今年旱灾,近古所无。国事民生,未知何如。此由冒忝厥辟之咎,况卧病数月,时事寒心。大臣何失焉,宜勿辞。”

○三公再启曰:“臣等伏承圣批,益增惶惧,不知所达。第今旱灾切迫,上下遑遑,苟有救灾之策,臣等何敢容默不言哉?一妇有冤,足以致三年之旱,则审理冤狱,在所当急。顷因禁府启辞,囚人之情涉冤闷者,议大臣施行事,判下矣。臣等承奉明旨,取考文案,则各人招辞,积成卷轴,瞥眼看过,猝难辨析。但其中长兴银狱,连累台谏,囚系四年,受刑百馀次,此非但渠辈之不幸,实是缙绅之所羞辱也。苟有一毫所犯,虽百加诛戮,固无足惜,如有可议之端,而不得辨白于天日之下,则其为冤痛,必倍于他人矣。当初事干未推阅之前,遽加刑讯,实乖按狱常规。而及其宋应琦承服招内,银子去处,已尽处置,则与初招‘纳赂台谏’之说,似相戾矣,而亦无分辨,以此,人多称冤。大概此狱出于宋应琦奸滥操纵,欲自专其利,而崔公弼、安哲民同谋共事,银之去处,似无不知之理。金汝纯为人愚妄,为应琦所弄,以致处事顚错,诚为可恶,而谓之分利,则或恐不然。金汝晔暗投木匹于玉贞,此事似为绸缪,而其时银之去处,虚实间,唯应琦之口是凭,安知汝晔,以汝纯之弟,恐其延及于其身,给赂于玉贞乎?以此情迹,难可揣知。李命吉、李凤等,推官拟议之辞,似为的当。洪云海则朴闰己死,无凭可问,恐难轻议。都代随参毒杀之事,渠已自服而还讳,故仍为推鞫。然,推官直谓弑主,太过之说,似有所据,更议无妨。李彦杰所犯,固无现出之端,只以其父亲告,至今囚推。令本道访问彦杰所行,且谕其父以父子恩重之义,则其父或不无回心之理。然后,乃可议处。更令推官,详核文案,参以公议,得中处决,惟在上裁。且当此遇灾之日,自上方在调摄之中,延访臣僚,势固难为。而特降救言之教,晓谕中外,朝政阙失;民间弊瘼,悉陈无隐,言虽过中,勿以为罪,使言路渐广,下情上达,则其于救灾修省之道,不为无补。至于前后被斥之臣,莫非渠辈之所自取,而废弃已久,或至十年、或至五六年。若一向禁锢,则非但人人无自新之路,于圣代包容之度,窃恐有欠。伏望特霈雷雨之泽,并施荡涤之典,或令任意闲住;或收用于郡县,则圣德之下,庶无一物不得其所矣。惶恐敢启。”答曰:“允。谓被斥之臣,未知指何人。不嫌指名以陈。”

○正言奇恊来启曰:“岁抄考功等事,《法典》内:‘必以每六月十五日,十二月十五日,等第启闻。’云者,意有所在。其间虽或有因事退行之时,而此乃一时之权宜,不可据以为例。今此六月等褒贬,将行于闰月,无故而不用正朔,事涉苟且,物情皆以为未便。请岁抄殿最,退行闰月公事,勿为举行。平安都事辛成己,嗜酒失性,贻笑一道,请命罢职。本道时有搜银搜捡之命,责任之重,非他道幕官之比。其代以有名望曾经台侍之人,各别择遣。自上方在调摄之中,阙内侍卫诸臣,所当十分敬谨,不敢少有喧闹,而本月十一日间,宣传官厅入直之员,博奕醉呶,闻者莫不骇愤。其日醉呶宣传官,请命摘发罢职。”答曰:“允。宣传官偶然之事,不可以此,至于罢职。”

○三公启曰:“所达被斥之臣,并指己亥、庚子两年被罪之人及壬寅年间窜谪之人,而言其不无罪名轻重之差,故以‘或收用于郡县;或令任意闲住’之意,启达矣。各人姓名,臣等不能一一记忆,未得指名以启,令该司抄出姓名及罪目,书启禀裁施行。敢启。”答曰:“依启。”

○以郑广成为弘文馆修撰,黄有中为兵曹佐郞,河受一为刑曹佐郞,李久澄为世子侍讲院弼善,奇孝福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尹光启为工曹佐郞,安应亨为成均馆典籍,李光英为忠淸道水军节度使,金克铨为都摠府都事,金堈本以微贱之人,至处有善治之名。为潭阳府使,赵光翼为鱼游涧佥使,安沃为弥助项佥使,崔衍为奉常寺直长,姜翼文为成均馆学谕。

5月27日

○己丑,王世子问安。

5月28日

○庚寅,王世子问安。

5月29日

○辛卯,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右副承旨朴东说曰:“窜黜及门外黜送则放送;放送人及削夺官爵人则职牒还给;职牒还给人则叙用。但水旱之灾,上天所以示警于人君,君臣上下,所当一心修省,庶回天意。夫斥退奸邪,是乃修省中之一事,若引进非人,或致朝着之复乱,则修省之道矣,而天之示警,适足为奸人之幸耳。予方卧病,人事且不省。但有所见,故言之,言之是与非,则又不知其如何也。知悉。”

六月

6月1日

○朔壬辰,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丰原府院君柳成龙子柳褍所志内:

亡父病重时,遗札起草,而病势危剧,不能缮写。前后小纸,皆不合御览,又不敢取舍,二度别写及乱草,同封呈纳事。

丰原府院君臣柳成龙伏以,臣今年六十六岁,大命已尽,理难苟延,伏蒙圣恩,遣医治病,臣不胜感激悲惧。敢于垂死之际,罄此将死之哀鸣,以谢鸿恩,仍念古人有遗表,以伸臣子死不忘君父之义,臣虽无状,窃有慕焉。伏念,国事今虽少平,大乱获弭,而馀忧尚多,伏乞圣明,深思永念,公听并观群下之情,改纪军政。立政用人,根本既固,则边圉无患。臣之所欲言者,惟此而已。其他臣神气已昏,不能附及,伏乞殿下,哀怜幸千万,谨昧死,取进止云云

本月十四日,臣病重,不省人事,伏奉召命来参仲朔宴。臣病间,闻有此事,北向恸哭。臣无状,退死牖下,天恩罔极,大命已穷,永辞尧、舜之时,此,臣之所悲也。古人死有遗表,以伸臣子之义。今臣昏暗,精神已荒,别无所言。但念国家大乱虽弭,而馀忧尚多,一朝衅孽复生,则溪壑未厌,宁保无事于将来?惟望圣明,深思永念,修德立政,以立根本;公听并观,以尽群情。养民用贤,修明军政,愼择良将,委任责成。臣之欲言者,惟此而已。晋州僻在一隅,中间无主将,此亦恐未安。辞蹙神昏,不知所言。

以柳成龙遗札,传于右承旨柳涧曰:“自上当为体念。下于备边司,亦议处。”

○传于议政府曰:“予以不辟,属玆多艰,上忝祖宗;下负臣民,宿弊未袪,疵政日纷,寔用痛心䩄面。夙夜忧惶,所以毖后惩前者,靡所不用其极,而天灾物变,史不绝书,其他可骇可愕,叠见层出者,孰非可惧之灾,未有惨于今日之旱也。粤自仲春,民始闷雨,靡典不举;靡神不祷,迫玆夏季,灵应益閟,麦已大无,禾亦尽槁,哀我赤子,何辜何罪?究厥所由,罔非在予一人。呜呼!十年寇退,玩愒犹夫前日,则予之所以自强者何欤?一念仄席,忠良未尽登用,则予之所以用人者何欤?宫闱不可不严,而攀援请托,或有其迳欤?朝廷不可不正,而回邪谄侫,或乘其隙欤?言路杜绝,争尚含糊,是予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欤?士论携贰,积失和平,是予荡荡之道,果出于至公欤?习俗淆漓,人讳义理之学,士何所矜式?宫家横恣,官吏不能执法,民何所控诉?罪疑之人,悉令疏释,而泉壤之冤,有未得昭雪者欤?正供之物,亦令蠲减,而私门之献,有未能却之者欤?奢侈之害,经乱益甚,而予莫之救欤?贪污之风,举世同流,而予莫之遏欤?南有羁縻之贼,而三道之力,既渴于海防;西有鸱张之虞,而两界之虞,方急于豕突。至于江边列邑,尽空于贡参;岭东一方,先溃于曳木,百年享上之物,反归病民而害国,一时庙阙之役,不但时屈而举赢,则古人所谓:‘民敢怒而不敢言。’者,不幸近之。噫!今日之人心国势,无一可恃,反不如壬、癸方乱之际,而土崩鱼烂之患,不朝则夕。兴言及此,若无所容,此固予之隐痛于中者。而蔀屋穷阎之下,愁叹之声;怨咨之状,亦足以伤和气而致灾沴,则视听自我之天,愍然于上,出灾异以警动之也,宜矣。呜呼!忘予之天,不可为也;怒予之天,尚可为也。今天之怒予,实出于仁爱,而其不至于忘予之域,则转移之机,夫岂他求?仲虺之相成汤,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吉甫之颂成王,不美其无阙,而美其补阙,虽七年之旱;云汉之灾,适足以启殷、周之盛则予虽寡昧,未尝不古昔哲王是慕焉,凡我大小臣僚曁草野韦布,贳予前非;许予自新,毋谓予不能;毋谓予可弃,上自寡躬阙失,下至民间疾苦、弭灾之方、改纪之策、御敌之道、保国之计,无大无小,一一条陈。其有论议切直,则予将求诸道,而不逆于耳;谋猷深远,则予将拜其言,必底于行,虽或过中,亦将嘉其言,而罔汝罪。咨尔政府,体予至怀,晓喩中外,咸使极言无讳。为只为下议政府。”史臣曰:“惨矣,今此之旱也!自春至夏,膏泽久閟,哀我民生,何罪何辜?上天之所以示警者,仁爱我圣上而然也。今者十行求言之旨,足以感动天心,虽成汤六责,宋公一言,无以过也。凡有血气,孰不感激,而转移之机,其不在玆乎?”

6月2日

○癸巳,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此平安兵使上送满浦译学训导方应斗、鄕通事河世国、土兵李奉守等,呈诉于本司曰:‘老贼中往来效劳之状,兵使状启中,已尽陈达。’而应斗则‘曾于壬寅年,皇城坪贼胡结幕耕田,将为久住之计,承朝廷分付开谕,使之撤去,永绝祸根。其时兵使李箕宾,将此意备尽褒启,而厥后未蒙论赏。若与今番往来之功,得蒙恩典,则垂死之人,可为身后之荣。’云。世国则‘自乙未年,年年往来贼中,已至八巡。赏职守门将,天恩罔极。艰难土兵,长立戍边,妻贡,又为备纳,不胜其苦。今此论赏时,依申世恭例,得其妻免役帖,则天恩又为罔极。且欲得长片箭、弓、剑,以备战用。’云。李奉守则‘乙巳年与申世恭,往来贼中,而世恭则得受重赏,而矣身则少无受赏之事。且于今番,亦于自愿往来,以前后功劳,欲得禁军帖,以为戍卒之荣。长箭、弓、剑并愿受去。’且满浦军官出身崔甫亨、保人韩彦纯、土兵罗石乙屎、金亿珍:‘今番贼阵一时往来,亦愿均蒙赏典。’云。应斗以年老译官,十年在边上,往来贼阵,屡效功劳;李奉守与申世恭,同功之人,而其时未得论赏,果为冤闷。但两人所望,系干恩典,有难自下拟议。河世国虽以申世恭妻免贱之事,援例陈诉,此则其时出于特命,亦难据而为例。而边上之人陈诉如此,不得不达。如长片箭、弓、剑,则令该曹题给。崔甫亨等,亦依前本司核启,令该曹参酌施赏宜当。敢启。”传曰:“并依其所愿加赏。”

6月3日

○甲午,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札曰

伏以,阴阳有感,互为偏胜,必然之理也。上年太阴不翕,恣行大水,山冡崒崩,岸谷变迁,人物漂渰,此未有之变也;今年独阳亢旱,隆赫焚如,赤地千里,耕犁拱手,四封之内,三农失望,亦未有之灾也。疮痍甫定之民,大命近止,将不保朝夕,而关西之雪;岭北之霜,又降于正阳之月,皇天降灾,吁亦惨矣。呜呼!灾不妄作,变不虚生,究其所致之由,而应之以实,则其所以弭之,岂无其道?殿下怀保少民;惠鲜鳏寡,克自抑畏,罔敢荒宁,求之于人事,无或有阙失,而天之示警,一至于此,抑亦有常数,而非人事所可得以免者乎?呜呼!上天孔昭,感应不忒,安知阴崖蔀屋之下,有含冤怀痛,足以召灾,而莫之知乎?三年枯旱,匹妇所召;五月飞霜,实由贱臣,则其所以相感者,岂不信哉?呜呼!乱馀黎民,仅存孑遗,而宫家侵夺,无有纪极。自上洞烛其弊,一下严旨,中外人情,莫不感悦。而御墨未干,奉行无实,宫奴之横恣者,少无惩艾,臧获、田宅掠夺如旧。一国嗷嗷,万姓蹙頞怨苦之声,上彻于天,天若有闻,亦足降灾。殿下有字惠困穷之德,而泽不下究,危亡之势,迫在朝夕,岂不痛心哉?呜呼!防纳一事,为国家难救之弊,生民膏血,尽入于此。此由郡县恒贡,未及输纳,公家急用,取办临时,而市井牟利之徒,付托士夫之嗜利无耻者,百计图纳,以为网利之地,图捧关节,横行列邑,其所征敛,不啻十倍。幽远之民,无所控告,尽典衣服,继以牛马,产业既尽,无计保住。保抱携持,散之四方者,不知其几人,言之至此,诚可寒心。呜呼!乱定十馀年来,神宫寄于假庙,君父越在闾阎。今此庙阙营建,诚不可已之役,而无知小民,视若不急之举,不能无暑雨祁寒之怨,则其所以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者,亦或然也。呜呼!大乱之后,百物凋弊,盖体充腹,亦云幸矣。而近年以来,俗尚侈靡,服饰之美,矜夸于人,绮罗照耀于闾里;珠翠眩乱于倡贱。彼此相尚,莫知所以制之,此是何时而怙侈之甚,乃敢如是耶?人且不戒,天岂悔祸?奢侈之风,亦可以召天灾之一端也。臣等俱以无状,待罪谏职,容默苟充,尸素度日。而値此切近之灾,谨以耳目所逮,仰渎于静摄之日,极知烦亵,无所逃罪。倘蒙殿下不以人废言,少垂睿察,痛革痼弊,务尽实效,有孚颙若,至诚感神,则其于遇灾修省之道,未必无少补焉。昔成汤六责,大雨千里;仁宗露立,甘雨如注。天人交感之理,岂徒然哉?伏愿殿下,留神焉。

答曰:“今年旱灾至此,不知何以为国,虽在病中,忧心如焚。良由不辟,忝冒召灾之致,徒切兢惕。今见谠论,深用嘉焉,当为体念。”

6月4日

○乙未,王世子问安。

○有政。以韩浚谦为大司宪,闵汝任为宗簿寺正,赵正立为司艺,崔有源为副校理,洪霶为典籍。

6月5日

○丙申,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礼曹启辞内:‘闭南门、开北门、迁市、勿击皮鼓等事,初六日举行事。’已为蒙允,今将捧承传矣。窃念,平时有避正殿、减膳、撤乐一款,而乱后则虽无举行节次,若因此不为举论,使旧规终归于泯没,则殊非爱礼存羊之意。今此捧承传时,避殿、减膳、撤乐等语,并入何如?”传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持平任兖来启曰:“大司宪韩浚谦引嫌而退。凡官相避,在下者递,虽是法典,而书状官兼台,所系非轻,越江之前,势难径递。大司宪韩浚谦,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6月6日

○丁酉,王世子问安。

○有政。

○弘文馆札曰

伏以,天人一理,显微无间,感通之机,捷于影响。是以,六责才毕,大雨千里;露祷甫已,甘霖如注,诚苟至焉,理无不应。此,必然之道也。臣等伏睹,今年旱灾,已至十分地头,草木焦枯;水泉涸渴,稼穑卒痒,西成望绝,历观前古,旱灾之酷,未有如今日之甚。臣等职忝论思,目击忧惶,思欲以一得之愚,仰陈于冕旒之下,而玉体尚在调摄之中,日御药饵,不敢以陈腐之说,烦渎于圣聪,迟回含默,尚无一言,臣等辜恩旷职之罪,死无所逃。而旬日以来,旱灾尤极,靡神不举,圭璧既卒,而天怒未纾,蕴隆犹甚,瞻昻昊天,憯不知故。呜呼!我殿下寅畏之念;修省之道,靡所不至,而至于雷雨之泽,下逮幽蔀;旷荡之恩,遍及向隅,是宜仁爱之天,庶几昭格。而赫日如焚,凄风卷雨,焦烂之酷,惟日愈极,仰测天心,若有所未释者。然,臣等虽不敢知天意所在的是某事,而俯察人事,尚多有憾于天心者。臣等既不得早言于灾发之初,又何敢例举循常之论,塞责于祸迫之日乎?就其中切迫者数件事,以赞我圣上应天之实可乎。呜呼!当今民生之所困苦者,不一其事,而其所以刻骨捶髓,为小民深冤切痛者,宫家之害也。圣上无私,深烛其弊,一下严峻之辞,以示劝戒之方,人心感激鼓舞欢忻,咸服我殿下光明正大之举,中外相告,庶有乐生之心。而曾未几时,旧习犹前,宫奴之纵恣纷挐,还复如旧。殿下深居九重,安知其如此乎?怨咨之声,上彻于天,天矜于民,岂无谴告?又况中外作挐之辈,岂皆宫家之所尽知者乎?其假托宫奴,滥作威虐者,亦多有之。伏愿殿下,谆谆义方之训,俾遵圣上之意,又饰中外风宪之臣,摘发其假托横恣者,施以常刑,则民怨庶或可息;天变庶或可弭矣。呜呼!祖宗神御,尚寄假庙;至尊兴居,尚寓闾阎,庙阙之重新,诚为不可已之举。第念,当此极农之时,大役方兴,土木狼藉,呼耶震动于辇毂,舳舻弥漫于江海,南亩之民,弃其穑事,竭力于输曳之役。蚩蚩之氓,不识其不得已之举,蹙頞相顾,怨咨盈路,人怨所聚,亦足以召旱魃之灾。臣等亦知此役,不是作辍之役,而天灾之切迫,不啻如剥床燃眉之急,当此之时,诿之于不得已之举,而了无转移之道,则其于惕然修省之道,或恐未尽。伏愿圣明,询访庙堂之臣,讲求变通之策,则民心庶可少慰,而天意亦可少回矣。呜呼!民惟邦本,食为民天。闻之老农皆曰:“麦既大无,禾又焦损。今之所望者,只在于根耕,而若不及今得雨,则根耕又失矣。”然则秋无所获,民皆饿殍。饥寒切身,甚则思乱,盗贼群起,远近骚然,不知国家于南防北御之外,更何威灵,镇定其邦域之绎骚哉?思之至此,令人气塞。至于教化不明;人心不淑,俭德日丧,奢侈成风,贪墨之风,日炽于士夫,幽冤之痛,尚郁于泉下。凡此数者,亦为伤和致灾之端,则其可不思所以救正之,以合于天心乎?噫!宋臣真德秀曰:“祥多而恃,未或不亡;异众而惧,未或不兴。”惟玆之旱,天所以仁爱我殿下,欲其扶持而全安之者,岂其微哉?伏愿殿下,勿以臣等之言为浅近,而忽之,更加留神焉。取进止。

答曰:“凡灾变,时君不辟之致。今年旱灾,至于此极,忧惕不知所言。今见札辞,良用嘉焉,当加体念。但宫家之事,不能无言。夫以读书出身之人,尚且不谨其行,未必皆伯夷,至有银台谏则迷劣王子,不以礼相待,独何见责之刻?况既下传旨,此外在予,更无可为之事矣。指名可言;按法可治,俱有其官,何不自察其职,而每烦子之事于父之前?虽使古人当之,亦不堪矣。予久病不差,精神昏暗,言语顚错,人事不知,幸恕其情,而谅察焉。”仍传曰:“庙阙事,下都监议处。史臣曰:”当今宫家之害,甚于猛虎,民之疾苦,不啻倭变。今此之旱,未必非职此之由也。经幄之札,言虽过中,所当兢谨寅畏,而不暇容优,反下严教,杜塞言路,岂不惜哉!“ ○以黄暹为司宪府大司宪,尹绶为咸兴判官。

6月7日

○戊戌,王世子问安。

○司宪府札曰

伏以,汉臣董仲舒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灾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伤败乃至。”噫!为此言者,其知天人相与之理乎。灾异之出,至再至三,犹且伤败,况比年以来,非常之变,可骇可愕,叠现层出,则天之于殿下,其不至于告之惧之也明矣。而殿下答谴之道,抑恐或有所尽也?向者东海赤、鸭江紫、沸江涌、大石运,无非疾威,而犹无切近之患;大水降、暴风作、关西雪、岭北霜,无非害稼,而犹有不被之地。若千里赤地,三农失望,一国生灵,皆将有饿殍之厄者,孰有如今日旱灾之酷乎?古人曰:“五日不雨,则无麦;十日不雨,则无禾。”今玆不雨,未知其几十日乎?泉脉涸渴、江滩成陆、田畴龟拆、百谷失艺,或耕而不种;或种而不生,今虽得小雨,已无西成之望。民事至此,诚可哀痛。噫!疮痍孑遗之民,荼毒万状,无复馀力,而民命犹有所依;民心犹未尽离者,以其近年穑事稍稔也。今者既无麦、将无禾,公私赤立,其势必至于立而视死。如或不幸,南北有警,兴师动众,则何以馈之;民穷思乱,啸聚群兴,则何以镇之?思之至此,有不忍言。成汤六责;宋景一言,亦足以感天弭灾。今此圣旨求言,历历数十条,无非责己,切中时瘼,欲求致灾之由,即此求之,思过半矣。臣等虽尽言,亦不外是。圣教中所谓“庙阙之役,时屈举嬴。”者,最是目前切迫之怨,而足以伤天地之和者也。臣等请备陈其弊,伏愿殿下,试垂听焉。噫!太室权设,未妥陟降之灵;法宫未建,尚阙出治之所,二役之举,诚出于不得已而,天灾时变,适至此极,则可已于不已之中,亦或一道也。征布出米,刻于剜心;陵曳水运,剥尽民力。关东一路,流散殆尽;沿海诸邑,亦就空虚。至于僧军七百,两朔相替,而一名价布,必责俸十匹云,通计一年,无虑累百千同,此则私自取直,非朝廷卜定之数也。传闻之言,虽未尽信,而伏见承旨李惟弘书启则“或削发立役,或僧军一名价布,四五十匹。’云,征敛之毒,据此可想矣。惟弘所见,止于岭南数邑,而犹如此,若使遍见八路,则其所书启,岂止于此乎?都监之事,亦甚可骇。官宷太多,无主张之实;论议多门,甚道傍之作,优游玩愒,虚度时日,较其半载之役,则仅拾瓦砾,而米、布之用,已尽什之二三。若此不已,未免加赋于民,则窃恐大役未就,民力先竭,前头之忧,不可尽言也。臣等闻,古者停京城土木之役,而早蝗便消;罢新法十八之条,而雨泽旋洽。今殿下敬天谨灾之诚,靡所不至,正殿犹避之;御膳犹减之,则土木狼藉,怨咨盈路,而独不思可止之道乎?伏乞询诸庙堂,亟命停罢,姑待秋成,着实经营。太庙之建;法殿之营,先及于卜吉之年,而其他殿宇,逐年养力,渐次修兴,则民力小休;民心小安,天意或可小回矣。呜呼!应天之具,虽在于人事,而应天之本,不外乎君心则殿下之心,亦应天之本也。调摄之中,虽未能引接臣僚,咨访庶务,而修省之心,常存于对越之间;敬畏之志,不弛于宴息之所,尝于一念之起,克加精一之功;绝偏系之累;循天理之公,则发言出政,动合天心,而感应之效,捷于影响矣。区区之见,抑有一说。天灾切迫,圣旨丁宁,经幄儒臣札陈危言,此固时弊之第一,而不假优容,反下严峻之批,臣等窃恐求言不诚,有辜乐闻之意也。臣等常伏读《中庸》曰:”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释之者曰:”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所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臣等伏以是,有望于殿下焉,伏愿殿下,垂省焉。

答曰:”旱灾切迫,言念国事,罔知所为,徒为自责而已。见此谠论,良用嘉焉,当更加体念。“史臣曰:”当此之时,北虏窥境,旱魃惨酷,土木之役,非其时也。民生嗷嗷,在在呼耶,为言官者,当此求言之时,所当单举此弊,极陈论启,则庶有停止之命,而虚张文字,略陈而止,岂不惜哉;岂不叹哉?国事至此,诚可痛哭。“

6月8日

○己亥,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近日各道监司褒奖守令状启,其弊滥觞。或称别造米;或称善政,一道之内,其数甚多。加资、陞叙、表里等事,相继纷纭,非但政体苟且,掊克干誉之辈,因此幸赏者,亦多有之,极为寒心。请令各道监司,自今以后,非有表表声绩者,勿为滥数褒启,以责实效。前察访李民寏,为人怪诞,以推卜、相人为事,吉凶祸福之说,敢自扬言,为士夫所贱。请命罢职不叙。蔚珍县令黄履中,以年少武夫,处事悖妄,居官行己,多有汎滥。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宗庙宫阙营建都监启曰:“臣等伏见玉堂、宪府札论,其敬天弭灾之意,实非偶然。但营建庙阙,乃国家不可已之举,而米布已尽收合于民间;材木亦多运到于江边,中外工匠亦已召集,凡百经营,略成头緖。今若遽尔停止,经始之役,未免涣散。他日更举,民之受弊,恐反殆甚。今虽仍役,凡可以贻弊于民者,务要裁省,太庙及宫阙正殿营建之外,其馀诸殿,则随其材力所及,渐次造完,似为便当。敢启。”传曰:“允。”史臣曰:“惨矣,当今土木之役也!征布出米,刻于剜心;陆曳水运,剥尽民力,蹙頞相顾,怨咨盈路。今此旱灾之切迫,未必不由于此也。经幄儒臣、持宪言官,目见其弊,如是陈札,而自上下都监议处,则为都监提调者,所当遵奉,请停之不暇,而仍循苟且,以他日之弊为言,岂不痛甚哉?”

6月9日

○庚子,王世子问安。

○左承旨李善复以礼曹言启曰:“社稷坛外,南西北三面许多松树,虫食其叶,所见极为可骇。而本署官员终始不言于提调,以致坛树几尽枯死,委属未便。掌务官员为先推考治罪,捕虫之事,该官专不动念举行,令汉城府郞厅,多率坊民,与本署官员眼同,刻期尽捕何如?”传曰:“允。”

6月10日

○辛丑,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左承旨李善复,曰:“信城君珝,平日出奉福城君祀,仁嫔奉祀,当以定远君琈为之言于礼曹。信城君珝无子,以定远君第三子佺继后,言于礼曹。”

○咸镜道观察使李时发驰启曰:“富宁以北,则比南道最甚,付种各谷,全不立苗,两麦尽为枯损。端川郡守报状内:‘五月初五日巳时,郡北面,雨雹交作,尺地不辨,午后而止。同日申时,雪霜大作,至夜不止,苗木尽枯。’别害庙坡等处驰报内:‘五月十一日以后,连三日霜降,同月十四日未时下雹,状如鸟雉之卵,申时而止,付种之谷尽为损伤。’本道以绝塞之地,风气之惨,固为非常。而当此长养之月,雪霜、雨雹交作如此,诚可寒心。旱灾之甚,近古所无,今年秋事,似无可望。救荒之策,措手无路,极为闷虑,朝廷预为留念指挥事。”史臣曰:“北道乃我国关防重地,当此朝夕可虞之时,旱灾之惨酷,比他道尤甚。雪雹之变,又降于长养之月,草木损伤,东作已抛。呜呼!昊天憯不知故。脱有边警,起于仓卒,则军民粮饷,何以继之?言念国事,诚可寒心。”

6月11日

○壬寅,王世子问安。

○全罗道儒生崔弘宇上疏:

伏以,臣等湖南人也。跧伏遐方,无所知识,惟愿圣上之庶几无疾;斯民之庶几得所。而不幸玉候违和,久切臣民之虑,而旱鬾之凶,又从而作,播种失时,稼穑卒痒,嗷嗷愁叹之声,达于中外。天之降灾,振古所无,闷念公私,惨不忍言。臣等尝稽诸古史,有书‘春正月不雨’者矣;有书‘夏五月不雨’者矣,而赤地千里,田亩无人,未有如今日之酷者。九重宵旰之忧,庸有极乎?六责已至,而膏泽尚閟,彼苍者天,一何邈然?方今圣明在上;贤辅在下,一自经乱之后,益勤保治之道,其所以敬天勤民者,无愧古圣。而天灾时变,有同衰世,臣等窃尝惑焉。臣等闻,灾不虚生,必有所由。今日之变,虽非疵政之所致,岂可诿适然之天数哉?噫!一妇含冤,三年致旱;匹夫呼天,五月飞霜,冤气致灾之验,不可诬也。呜呼!人孰无死,而死莫哀于非罪;死孰无冤,而冤莫甚于陷逆。其横被恶名,含冤地下者,岂若己丑连累枉死之人哉?郑介淸、李泼、李佶、曺大中、柳梦井,皆臣等一道人也。或以作书论节义,受诬;或以与贼相厚,受罪;或以与贼通书,受罪;或以为贼涕泣,受诬,无形罪目,有口难明,终负恶名,抱冤而死。想今耿耿之魂,应为痛哭于冥冥之中矣。其一时冤死之状,已尽于前后之疏,何敢更渎于天听哉?噫!奸臣之情状未露;公论之激发已久,而圣上之疑,犹未尽释,九泉之下,尚未蒙旷荡之恩,凝冤沈痛,愈久愈深,感伤和气,岂无其理也哉?臣等于穷巷之中,得闻圣上自値灾以来,益加忧惧之心;备尽祈祷之诚,其所以格天消灾之道,可谓至矣。而焦铄之酷,惟日愈极,则窃恐上天之谴怒,必有所在而然也。臣等之意,欲消今日之灾,莫若先下雪冤之恩,使积岁幽冤,得伸于地下,则公论始行,而人心可以和矣。人心既和,而天地之气,亦已和矣,安有极无之凶,能以病吾民,而劳圣虑也哉?呜呼!五臣之死,皆出于奸人之构捏,而奸人之恶,亦圣明之所洞烛也。臣等伏见,圣教曰:“澈之罪非徒郑澈之罪也,实成浑主之也。论之,恐污口也。”知澈之奸毒者,莫如圣上,而见陷于奸毒者,独未蒙宥,此,公论之愈激,而舆情之尤极者也。臣等连章吁冤,久閟兪音,臣等之微诚,未能感天而然耶;抑死者之冤状,未尽暴白而然耶?臣等千里裹足,未能齐号阙下,敢凭十五人之叫阍,并达数百人之危恳。伏愿殿下,勿以言贱而废其公论焉。谨昧死以闻。

史臣曰:“噫!今此五臣者,乃一世之名流,而其中李泼、郑介淸、柳梦井尤最者也。平生所业,忠孝而已;学问而已,枉陷于己丑权奸之诬,竟遭不测之祸,天乎,人乎,孰使之然耶?士林之痛,愈久愈深,而泉下之魂,尚不瞑目。此,圣世之一欠事也。今者湖南儒生,裹足跋涉,来诉阙下,其志诚可嘉,而未蒙兪音,岂不痛哉?”

6月12日

○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以柳梦寅为承政院左承旨,宋锡庆为尚衣院正,李必荣为辅德,李志完为舍人,李庆禥为司宪府掌令,睦长钦为成均馆直讲,李久澄为世子侍讲院弼善,洪霶为兵曹佐郞,卢景任为宁海府使。

6月13日

○甲辰,王世子问安。

6月14日

○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6月15日

○丙午,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水原府使成允文,性本贪纵,前在关西,侵虐军卒。及授本职,一府之政,专委奸吏,加以征敛无艺,阖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重贻民害,请命罢职。近来百隶怠官,废弃职事,识者之寒心久矣。今者社稷署,二百年乔木,一朝尽为虫损,所见惨恻。本署官员置之相忘,不即转报捕灭,其不职之罪,不可不治。当初掌务官,请命罢职。万顷县令宋启禄,到任之后,日以肥己为事,官库之物,公然偸出,输送其家,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以宋言愼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善复为户曹参议,李馨郁为承政院右承旨,闵汝任为宗簿寺正,曺倬为司饔院正,柳希奋为司宪府执义,柳永谨为成均馆司成,尹让为成均馆典籍。

6月16日

○丁未,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璇源录》校正厅启辞:‘宗室中有完山副守仲善、完山令元、完山监梦尹、完山君寿诫、完山副守德胤及完山君李轴,以上犯桓祖大王初封邑号;永安正鹤寿、永安副守亨,犯恭靖大王潜邸时初封邑号;海阳副守千寿、海阳副正优,犯睿宗大王潜邸时初封邑号;晋城监泳,犯中宗大王潜邸时初封邑号;庆源副守仁孙,犯明宗大王潜邸时初封邑号;驸马河城府院君郑显祖,犯当代潜邸时邑号。右人等职,虽与列圣潜邸时邑号相犯,不可不改。请令该司,斯速处置。’传曰:‘初不知而为之。已封之号,非不得已可改之礼,则似不须烦改。潜邸时御讳,且不避矣,令礼曹议处。郑显祖则勿改。’事,传教矣。‘古者封建用地名为号,故封其地者,因其号,而无他人并称之患。后世无采地,而有封号,故不免前后相犯,而亦不屑屑相避。如晋元帝以琅琊王践祚,而后世子孙,有封琅琊王者,古人不必强避。然,人心同然,亦是天理。群议以为未安,则不如改之为安,改之何如?但已作古人,似不必改。伏惟上裁。’传曰:‘当为定规。更考前代事,至如谥号之重,且似不避。如太祖、太宗之同一太字;世祖、世宗之同一世字,皇朝太祖陵乃孝陵,而又有孝宗,予于平日疑之,故并及之。更议以启。’事。传教矣。谥号又与封号不同,元为上下通用之号,而爵号不同,则别无相压之嫌。故成、康、昭、穆等字,乃是周家天子之谥,而列国诸侯,无不用之。且晋之一国,既有文侯,而又有文公;秦国亦有武公,而又有武王;汉武帝庙号为世宗,而光武皇帝庙号,又为世祖,若是者甚多。似是爵号之有别,而为不嫌于相同者。然,前代之事,曹无文籍可考,令儒臣博考以出,容臣等更议禀裁何如?”传曰:“允。”

○弘文馆启曰:“因《璇源录》校正厅启辞,礼曹回启:‘令儒臣博考。’事,允下矣。臣等取考诸书,则周定有天下之号曰周,而周公因其采邑,而亦号周公;汉高祖初为沛公,而光武中元二年,封献王辅子宝为沛侯;汉文帝初封代王,而景帝同母弟武,又封代王;唐有肃宗皇帝,而德宗之子详,封肃王;有德宗皇帝而武宗之子峄,封德王。至于谥号,则周有文王而列国有鲁文、晋文、卫文、蔡文焉;有武王而有鲁武、晋武、卫武、蔡武焉;有成王而有鲁成、晋成、卫成、蔡成焉。晋武帝太康八年,太常谥故平陵男郭奕为景侯,有司议以‘贵贱不同,号谥与景皇帝同不可,请改谥曰穆。太元四年,光禄勋王欣之表曰:‘伏寻太康中郭奕谥曰景,有司执孝宗同号。臣闻姬朝盛明,父子齐称,诸侯与周同谥,经诸哲王不易之道也。宜遵古典,训范来裔。’礼曹启辞中,既已历举前代之事,而本馆所藏书籍不备,臣等所考,亦止于此矣。敢启。”传曰:“知。言于礼曹。”

○谏院启曰:“韩山郡守元稶,到任之后,专事肥己,多有不谨之诮。湖西完实之邑,日就凋弊,请命罢职。各司贡物捧纳之际,刁蹬作弊,已极无谓。而伏见户曹启辞,江阴县军器寺贡物毕纳之后,本寺托以不纳,至于其县该吏捉囚征赎,骇愕莫甚。军器寺当该官,请命罢职。沃川郡守权庆男,为人泛滥,前为守令递来时,卜駄弥满于道路,见者至今痛惋。不可复授临民之任,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6月17日

○戊申,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价川居前纳粟同知李春兰,呈于本司曰:‘自乱初,军器军粮,连续备纳,蒙国厚恩,职至二品,常怀感激,愿效微诚。今闻庙阙营建之奇,自备正铁五百六十六斤来纳,以补万一之用。’云。其中有新造枪刃一百介,可合战用者,此则送于军器寺,会计施行。其馀则送于都监,以备该用似当。”史臣曰:“李春兰乃无识鄕人也。当初备纳军粮,岂曰补饷哉?希望官爵,而为此举也。至于职至二品,分忧百里,名器之滥,至此极矣。”传曰:“允。参酌论赏。”

○夕,王世子问安。

6月18日

○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礼曹启曰:“弘文馆启辞,言于礼曹事,传教矣。邑号、谥号,古之人不相避忌如此。至于王欣之则以为:‘经诸哲王,不易之道,宜遵古制,训范来裔。’云,其辞颇严。以是观之,诚非不得已可改之礼。圣教所谓,似不复烦改云者,允合事宜。但晋之有司,既发请改之议,校正厅亦有此启。初不相谋,而与之相符,此亦人心之不期而同然。故以‘改之为安’之意,敢禀矣。古人已行之事如此,臣等不敢擅断。惟在上裁。”传曰:“古事如此,不须改之。”

○王世子问安。

6月19日

○庚戌,王世子问安。

6月20日

○辛亥,王世子问安。

○庆尚道观察使郑赐湖驰启曰:“臣巡到釜山,新造倭馆入接房屋,已尽完了,宴享大厅,今方竖柱。而或者疑不造于旧基,恐致失欢而生怨,臣之所见不然。自前倭馆与釜山,非在一城中者也。平时釜山在西边;倭馆在东边五里许,今则釜山镇,就倭子所筑之城,移设于倭馆旧基之傍,即东边也。今造倭馆,又在于西边五里许,与釜山相距远近,与平时一样,基之新旧,非所当论,渠何敢生怨?此则不足为虑。但回答使既还之后,倭使若连续出来,则其支馈供帐之费,了无办出之路。初头则不得已当分定于各官,道内各官,经乱已过十年,而公私物力,非徒一毫未苏,渐向澌渴,不成形样,每每分定,亦非可继之道。百尔思量,未得其策。臣窃访平昔之规,倭使出来,则必开市,如潜商禁物者则严加禁断,他馀物货,许令我国人,依例赴市人处,东莱府专管收税,以备倭使接待之资。今亦既令倭使往来,则市不可不开,市既开焉,则税不可不收。而京外商贾之徒,乐趋倭市,有甚于中江,令该司依义州、中江之例,立法收税,而或令东莱府,依前收税,以为倭使接待之需,则各官无分定侵扰之弊;本府无支供缺乏之忧,似为便当。令该司十分商量指挥事。”启下备边司。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开市之征,自昔为然。若使倭使,更许互市,则自当参酌旧规,量收其税,可补倭使支供之用。回答使回还后,徐观事势,临时讲定,亦为未晩。辞缘行移何如?”传曰:“允。”史臣曰:“惟彼倭奴,烧夷我原陵;鱼肉我生灵,乃九世必报之仇。我国君臣,所当卧薪尝胆,未尝食息忘此雠。而今者欲为创设倭馆,交通开市,无耻甚矣。祖宗在天之灵,得无恸哭于冥冥之中乎?国事至此,谁执其咎?” ○大提学柳根启曰:“前者《皇华集》再度入送之时,臣不敢以私书相及。顷于谢恩使回来之日,朱天使乃有书札,至于印寄奉使录。若阙然稽报,则万里之外,其何知得见与否乎?今于圣节使之行,略具一书以谢,未知如何?或以为:‘自前天使有寄问,而修答之时。’云。敢禀。”传曰:“允。”

6月21日

○壬子,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长渊县监吕裀吉,以年少武夫,性且汎滥,役民多端,阖境嗷嗷,将至空虚。不可久居其职,重贻民瘼,请命罢职,其代以文官择送。阳城县监南嵘,出身医术,不识吏事,居官治民,俱不成模样。民受其弊,皆思离散,请命递差。训链都监各处屯田,专为料养将官,措备器械等事,似难轻废。但其间,屯官皆是不识轻重,唯务苟保之人,非屯军自耕之地,与佃夫通同,欲免徭税,争相诱入,使国用虚耗,图为幸赏之事,极为奸滥。自今以后,民田结勒入屯田者,令灾伤敬差官一一摘发,从重科罪,以杜贻害公家经费之弊。”答曰:“允。”

6月22日

○癸丑,朝,王世子问安。

○吏批启曰:“金海府使,本道监司以文官差送启请,而本府自前差遣武弁,意有所在。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予亦不知何以则得宜。但凡事,在于实而不在于名。文与武,名也;才与智,实也。文官而有御敌之智;武弁而有牧民之才,其不可徒徇以名,而不徇其实明矣。此则知之,然自前例遣武官,应有其意。本曹参酌量处。”

○以崔起南为世子侍讲院文学,金声发为艺文馆检阅,李守一为水原府使,李景湖为金海府使,李信元为东莱府使,成以敏为韩山郡守,权成己为沃川郡守。

6月23日

○甲寅,朝,王世子问安。

6月24日

○乙卯,王世子问安。

○政院启曰:“平时有敬大臣、亲九族两牌,以象牙造作,以为接待大臣、宗宰之仪物。乱后散失之馀,凡系仪文,尚多欠阙。敬重大臣、敦叙九族之礼,恐愈久而失传。依平时旧规,造作入内何如?”传曰:“允。”

○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乱离以后,民无定处,懋迁为生,遂成风俗,务本人少,逐末人多,识者之寒心久矣。凶年例多盗贼,此弊亦不可不预念。列邑出场市者,小不下三四处,而今日此邑出之;明日邻邑出之;又明日又他邑出之,一朔三十日内,无不见市之日。以此,奸宄兴行,牟利日滋,极为可虑。令该曹事目磨链,启下行移,大邑二处、小邑一处,一朔内三度,并同日开市外,一切禁断,以镇民心。臣等取考庇仁县监许铨等招辞则:‘去正月十八日,水使分付内:“出身中有勇略人,代将择定,本县及蓝浦并定,自六月初一日至二十日,后录诸岛,穷极搜讨。”云云。’沿边守令,武臣差去,则例为亲自搜讨,非武臣则咸定代将,而今此两官,皆以武人,别无他故,预定代将,已为无理。至于不谨搜讨,致有贼变而后,不举代将差定之事,朦胧状启,使朝廷顚倒拿来,其致误军机之罪,不可不惩。其时状启水使奇孝福,请命罢职。庇仁县监许铨,为人泛滥,掊克为事,且于刑罚之际,多行无理之事,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6月25日

○丙辰,王世子问安。

6月26日

○丁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6月27日

○戊午,懿仁王后忌辰。

○王世子问安。

6月28日

○己未,王世子问安。

6月29日

○庚申,王世子问安。

○春秋馆启曰:“世宗、《文宗朝实录》、《鲁山日记》、《成宗朝实录》、《燕山日记》考出,别单具录以启。大概文宗神主奉安于宗庙翼室;奉恭靖王主安于永宁殿翼室事,从愼承善等献议,而未知何时移安文宗神主于永宁殿翼室也。此则未有所考,敢启。传曰:”知。“

○户曹启曰:“国家收税收贡,以供经费,各有条理,不可紊也。兵兴以来,庶事草创,规模不立,苟简成例,因循至今。撮其大者而言之,司䆃、丰储、内资、内赡、礼宾、养贤、广兴、军资等项米面。该司所纳田税,各有年条,陈省悬录,所当控簿收纳,而漕运到江之后,仓吏奔走,此仓之人欲夺彼仓之所纳;彼仓之人欲夺此仓之所纳,正供国税,反为牟利人争端,言念寒心。古之所谓分仓,军资有三监,军资条田税,分入三监之设,岂如今日,各仓所纳并皆那移乎?奸吏之因缘窃簿书,未必不由于此。每年各道收租案上送,自曹查考税入增损,一依陈省,分送各仓,依法收捧,尺文成给,勿许如前擅便移送,申明税法,允为便当。至于贡物,则如祭用、供上、进献、军器,种种该纳之物,各有应纳之司,而时或户曹诿以别定,亲自收捧者有之。此必当初,欲矫各司刁蹬之弊而设也。然而设官分职,各有所掌,该曹但治文书,主检察而已,并与收捧而自为,日亦不足,势所难能。况胥吏之作奸,何往而不然?顷日银子,户曹不当捧而捧,竟被奸细之偸窃,该曹自捧,果何益哉?参以事理,宜即革改。若其御览会付之谷、每年惟正之税,虽身为度支者,不当擅用。而近来守令报监司,粘移于该曹,该曹不禀圣旨,便即截给。其间或执法不许者,反以不解事谤之。凡物虽微,既经御览,则该官安敢任意擅用?自今以往,一应国谷,非经状启禀旨,则勿许擅行处置,其于事体,亦似宜当。此皆臣等职分内应行事,似不当仰烦天听,而弊习已痼,非启下公事,将无以救正。并捧承传,知会施行何如?”传曰:“允。”

○谏院启曰:“伏见庆尚道左水使崔堈状启,今此刷还中十三名,乃统制使贸谷船漂海人也。统制使身为主将,为因贸贩,成给公文,越海取利,一时漂流之船,至于四只之多,则所当具由,划即驰启。而终始淹置,匿不以报,其欺罔朝廷之状,极为骇愕。其时统制使,请命拿鞫定罪。庆尚道左水使崔堈,今此漂流人取招状启时,所当只举各人招辞,据实驰启,而以统营管下之人,敢生营救之计,既有显著公文,而乃以‘乘夜滥行’等语,张皇辞说,归罪于郑郞等。当此边鄙多耸之日,边将等互相循私庇护之习,极为寒心。左水使崔堈,请命罢职。”答曰:“拿鞫过重,罢职,崔堈推考。”

○王世子问安。

○持平任兖启曰:“本月十二日,边应虚妻具氏,呈状于本府曰:‘其家翁父母,因乱播迁,一应文记,理置于其女婿安湜家。乱定之后,具氏生还,寓居广州地,推其文记于安湜,则其子孝全,有欺隐合执之计,或称閪失;或称腐朽,无意还给,而拈出文记中十二字,作十二片送之,其为悖行,有伤伦纪。’云云。臣与前大司宪黄暹、前执义曹倬、掌令李顺庆等同议接状,行移捉来。同月十五日,新掌令李庆禥相会礼坐起时,论罪刑推,厥后放送矣。今日坐起,安湜称名人,呈状于本府曰:‘乘长官、亚长之有阙,刑讯其子。’诋斥台官,无所不至,此前所未有之事也。台谏风采,由臣坠落,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

○掌令李顺庆启曰:“臣于本月十二日坐,因忠义卫边应虚妻具氏呈状,推捉安孝全之时,既已同参。又于五日,新掌令李庆禥相会礼之故,大司宪、执义虽有阙,臣与持平任兖,不得已为坐起,而孝全适已囚禁,故刑讯矣。今有其父前奉事安湜称名人:‘乘长官有阙,治罪其子。’云云,极加诋斥,无所不至。台谏或因风闻;或因呈诉,治其有罪者,实是风宪之任。而以臣之无状,忝冒台阁,显被诋斥,坠落风采,不可偃然在职,请命递斥臣职。”

○掌令李庆禥启曰:“臣于本月十二日忝授本职,十五日以相会礼仕进,则同僚以忠义卫边应虚妻具氏呈状,将欲刑推幼学安孝全。臣只闻其事之大概,种种曲折,实未详知,泛然同参刑讯,不久放送。而其时大司宪黄暹、执义曺倬已递,未出其代矣。今日孝全之父前奉事安湜,呈状于本府,至曰:‘乘长官、亚长之有阙,同参刑讯。’极其诋斥,无所不至,臣闻来,不觉惊赧。大抵或因风闻;或因呈诉,随其罪之轻重,而为刑者,乃本府之任也。一日同参刑讯之故,被人侮辱至此,台谏风采,由臣坠落,将何颜面,偃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6月30日

○辛酉,王世子问安。

○行大司宪宋言愼、执义柳希奋启曰:“臣等本月十七日相会之坐,议决录囚,有幼学安孝全者,与其二奴,并受一次之刑。虽有所犯,已惩其罪,具氏欲推文记,则自有该曹,相议放送矣。厥后其父安湜呈状于本府,盖欲讼其子受刑之冤,欲治具氏代婢以同分奴婢,构陷上典之罪。臣等以为:‘此事既涉相讼,其子且以见放,所当就讼于该掌。况前日因具氏呈状,论罪孝全之官,方在席中,今接此状,势固不便。’臣等相议,具由论退矣。昨日安湜又为呈状,其不即伸理之诋,亦及于臣等,势难仍冒,处置同僚。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持平任兖、掌令李顺庆、李庆禥、大司宪宋言愼、执义柳希奋并引嫌而退。因其呈状而推治,自是法府之常规,以其父呈诉之故,轻递言官,亦不无后悔。但文记推寻之事,自有该掌之官,遽加刑讯,事涉未稳。论罪孝全之官,方在席中,则不即伸理,势所然也。请持平任兖、掌令李顺庆、李庆禥递差,大司宪宋言愼、执义柳希奋出仕。”又启前启崔堈拿鞫事,统制使罢职事,答曰:“依启。崔堈、统制使事,不允。”

闰六月

闰6月1日

○朔壬戌,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问安。

○耆老所堂上海平府院君尹根寿、完山君李轴启曰:“臣等俱以年至,猥忝于耆老所。而所堂上同知敦宁李齐闵,今年年满八十。故事宰臣八十,则应授加资,而必启有恩旨,然后乃授。今年岁首,适首相在告,未即启禀。其后出仕未久,旋以内医提调,长仕药房,至今大臣未得议启。而李齐闵病卧床褥,今已五六朔,有时添得他证,气息奄奄。若生时未及应授之加,则岂非朝家之欠事?臣等以此冒昧敢启,不胜惶恐之至。”传曰:“加资。”

○以尹承吉为右参赞,南以信为户曹参判,张晩为咸镜监司,尹让为掌令,李志完为掌令,金尚宪为开城经历,任兖为礼曹正郞,成时宪为持平,闵德男真率。为副校理,吴汝橃为兵曹佐郞,李顺庆为典籍。

闰6月2日

○癸亥,王世子问安。

○谢恩使柳寅吉、崔濂启曰:“上年臣等赴京时,杨经理画像购得事,有传教矣。臣等到玉河馆,多般访求,则经理时在河南,距京师数千里,虽悬重价,得之不易。屡次使臣之行,圣教丁宁,而尚未购得者,盖以此也。臣等以见堂事,往礼部,适有河南举人姓名孝全者,亦到部里。臣等使译官问之,则居河南归德府商丘县,与经理亲戚云。臣等即将经理老爷曾临东土,民蒙其惠,小邦至今思之。国王欲得老爷画像之意,使译官传之,答曰:‘口传,似泛然。若得数行文字,俺当凭此传告。’云云,臣等书小纸以付其人矣。且闻,京中有河南主人,又使译官问曰:‘尔可往还河南,摸得杨经理肖像乎?’其人答曰:‘若得信帖付之,则当往图。’云。大概若通此意于经理,则或有可得之路,而非徒未有朝廷指挥,小邦陪臣,送帖于经理,似为未安,故不果矣。画像价物,则因该曹公事,传付圣节使行次上通事处矣。臣等亲承圣教,不能奉行自上诚求之意,不胜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闰6月3日

○甲子,王世子问安。

闰6月4日

○乙丑,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持平成时宪以:‘同生妹夫徐景雨,回还谢恩使书状官,复命未久,方带兼监察,在法当避。请递臣职。’事,引嫌而退。徐景雨已竣事还朝,所当减下,况在下当递?持平成时宪,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右副承旨朴东说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婢勿丹,已为拿来。罪关纲常,请依前三省推鞫何如?”传曰:“知道。”史臣曰:“呜呼!我国世降俗末,万事伤心。子弑其父;妻弑其夫者,比比有之,三省推鞫,式月斯生。其渐不已,则他日不测之祸,安保其必无乎?言念及此,极可寒心。”

闰6月5日

○丙寅,王世子问安。

○有政。

○宪府启曰:“掌令尹让引嫌而退矣。未有职名,往省母病,远地稽谢,势所然也。至于召命,中路相违,不得祗受,有何失焉?第两司通为相避,虽非法典,而近来已成规例。司谏吴百龄同生同婿,则势难不避。掌令尹让,请命递差。”答曰:“依启。”

○以权悏为礼曹判书,朴弘老为兵曹判书,具宬己丑之变,身为谏官,构陷崔永庆,士论至今愤惋。为知制教,闵汝任为掌令,姜弘立为内资寺正,睦长钦为宗簿寺正。

闰6月6日

○丁卯,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洪庆臣以委官意启曰:“以事干等所供观之,则勿丹奸夫同谋,杀害本夫,情迹已尽昭著。而平问之下,固无直招之理,刑推得情为当。事干二人,姑为仍囚,何如?”传曰:“允。”

○宪府启曰:“前学录金直哉悖恶之状,前日罪案俱在,今不敢仰陈。得齿人列亦不可,况复置于衣冠之列乎?请收职牒还给之命,以正人纪。乔桐县监申庆昌,为人悖妄,居鄕武断,莅邑汎滥,民受其弊,请命罢职。龙仁县令赵宗男,为人昏劣,凡干公事,不能皀白,为奸吏所制,民怨嗷嗷。路边残破之地,苏起无期,请命罢职,其代各别择遣。”答曰:“依启。”

闰6月7日

○戊辰,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洪庆臣以委官意启曰:“罪人勿丹,当日刑问二次施为次,已为承服。私婢勿丹,与奸夫己丑同谋,杀其夫毛老事也。结案取招,照律施行,事干奇季男、末金,今无可问之事,放送何如?”答曰:“允。”

○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札曰

伏以,臣年前将洪奉先、赵振等事,仰烦天听,以‘邦宪至严,轻释为难,玆未允副’为教,臣至今不胜战栗屏营之至。顷日三公启辞时,此两人则必人微易忘,不及于启辞之中,且其罪名,在于门外黜送,吏曹亦必以此,不得抄启于叙用之数也。一切罪废之人,皆已叙用;皆已职牒还给,而此两人独未蒙荡涤之恩,必不无向隅之泣也。以此细琐之事,又烦天听,非不知猥滥,当初缘臣之不得已札辞,而得罪者,故心常未安也。臣欲为启辞,适患小疽于两膝,不能屈伸行坐,问安之列,亦不得随参。敢此昧死陈札,尤不胜屏营之至。

闰6月8日

○己巳,王世子问安。

○有政。

闰6月9日

○庚午,王世子问安。

闰6月10日

○辛未,王世子问安。

闰6月11日

○壬申,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各衙门皀隶,以乙未年都案所付责立。而兵火之后,且经十年,其中流亡绝户者,十居八九,而责立之数,则一依案付。各道郡邑,不敢称頉,征出价布之际,侵及一族,又及邻里,其无邻、族者,则分定于田结,民间之怨苦,莫此为甚。请命别遣京官,从实查核,改正都案,以袪民生一分之弊。前府使白士霖之罪状,自上既已洞烛,不必更为枚举,而身为主将,弃城逃走,使一道士民,歼灭于凶锋之下,岭南人心,至今痛惋。军律之不严,未必不由于此,得保首领,亦已失刑,决不可复其官爵,齿诸衣冠之列。请命还收职牒,自今以后岁抄时,勿为书启。前护军白惟咸,奉使无状,负国不忠之罪,固难容贷,偃息田里,亦云幸矣。而职牒还给之命,遽出于意外,物情莫不惊骇,请还收成命。加里浦佥使郑希玄,侵虐军卒,无所不至,至于交通商贾之人,造船载物,公然给与,其泛滥纵恣之状,极为骇愕。请命罢职。”答曰:“允。但岁抄不启,是,规外,不必如是。”

○持平成时宪来启曰:“丰林副守伯胤,所行悖戾,污辱璇源极矣。今此偸猪之事,实是渠之倡而犯之之罪,其弟玉林副守季胤,不隐其兄之所为,而欲自免者,果为非矣。至于白昼街中,赤身制梃,重打其弟,其乱打军官之事则末矣。物情极为骇愕,请命削夺官爵。广兴主簿金浣,为人庸劣,不合仓库之官,请命递差。前副护军白惟咸,値唐官诬陷之时,传书助构之罪,至今思之,令人发竖。得保首领,已为幸矣,今不可俾登仕籍。职牒还授,物情愤惋,请命还收,以戒负国之人。”答曰:“依启。”

闰6月12日

○癸酉,王世子问安。

○左副承旨洪庆臣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勿丹,既已取服,正其常刑矣。但此人犯纲常之罪,似当有所居邑降号;其时守令罢职等事,而考之法文,无着见处,又无近规之可据者。本府未敢擅便,议大臣定夺,施行何如?”传曰:“允。”

○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同知李弘老奉命赴京,为任莫重,其病势不至紧重,则所当调理就道,不敢有谋避之计者,臣子分义也。侵责书状官,至于状启,见递后数日,即登还路,人不知有病,物情极以为未便。此而饶贷,后弊难防,请命罢职。书状官梁应洛不能坚执所见,冒滥状启,极为不当。请命推考。外方各官守令,方在任所者,在前虽有本家财力可以成造家舍者,畏邦宪、畏公论,不敢为营造之事。近来国纲解弛,人不畏法,方为守令,创建第宅者,比比有之。当此兵燹之馀,士大夫着足无地,虽不免成造之事,典邑出宰则一家举归,家舍之造,非汲汲也。而唐突起役者,虽无官力之及,稍知廉耻,则岂可为之?以此,本府欲举劾论列,则所闻不一,且未详知,或有误蒙漏免之弊,故捧甘结于五部,使之详悉闻见,一一摘发,举名牒报。而部官不有法府号令,惟循私情,几月不报,再三严督而后,或以为全无;或以赴任前造成;或以父兄所为,塞责瞒报,有同戏剧,极为无谓。请各部当该官员,推考重治,以惩循私灭公之罪。其时任守令,公然营造家舍之人,非隐微难知之事,令汉城府一一核出,启请推考,从重科罪事,捧承传施行。刑曹正郞许𥛚,蛊惑贱倡,欲为赎身,而有争讼之事,托于时执寡妇之家,欲推文记,构呈本府,嘱刑无辜士子及其两奴,或至于死。厥家门士大夫,连名呈状,欲雪无辜之冤以为:‘以婢之故,上典骨肉,受刑将死,当治其婢。’云。故发吏推捉其倡物,则𥛚抵死不出,终至于诱胁寡妇,呈状本府,极其悖慢。身在衣冠之列,敢行外知部之事,期济其欲,其为心术,巧滥莫甚,请命削去仕版。”

闰6月13日

○甲戌,王世子问安。

○以郑㷤为江原监司,金时献为襄阳府使,柳涧为左副承旨,李廷馦为辅德,李必荣为司艺,吴靖为修撰。

闰6月14日

○乙亥,王世子问安。

闰6月15日

○丙子,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监司朴东亮驰启:“江界府使李继先牒呈内:‘黄靑堡假将郑燠文报内:“六月二十四日,权管厅外庭,因雨湿坠,陷以布尺,口广三尺,深十尺。城内地陷之变,不得不报。”文报据,即时本府军官朴益茂发送,详细看审,则口深广,果如假将所报。’敢为驰启。”

闰6月16日

○丁丑,王世子问安。

○义禁府启曰:“‘弑夫罪人勿丹,既已取服,所居邑降号;守令罢职,议大臣定夺何如?’事,答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鹅城府院君李山海议:‘既无规例之可据,未敢容易献议。伏推上裁。’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领中枢府事李德馨议:‘如此等罪,降邑号、罢邑宰,既无规例,今难创举。伏惟上裁。’鳌城府院君李恒福议:‘如此处置,难以义起。当征之于法文如无则考之流例,第恐征考不审也。乱前忝在政院,尝见此事,虽不能详记,似无降号、罢官之举。岂以均为纲常,而与弑夫、逆乱,略为参差欤?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议:‘丙申年间,有平海郡人弑其夫,三省推鞫而正刑矣。日月已久,虽不能详记,依稀忆得,似无降号、罢守令之例,此必有所考而然也。今不可前后异规。伏惟上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议:‘纲常之变,生于州郡,则降其邑号;罢其守令,此非律文所载,而我国行之已久。今者弑夫罪人勿丹,既已取服典刑。臣等愚意,弑夫与弑父,均是弑逆,不可有所参差于其间。应行节目,自当举行。设或前例有不为之时,恐未深究而然,令禁府更加商确,得宜处置,以警人心;以重伦纪,不胜幸甚。伏惟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议:‘臣虽未能晓畅法文,依稀忆得,平时降邑号、罢守令之典,独不行于以妻弑夫之罪。三纲,一也,而异其法,岂不以比之于父子、君臣为有间欤?然,有夫妇然后,有父子则未知当初法例之区而别者,有何所据而然也。乱离之际,此变尤多有之。若罪止其身而已,则殊非所以重其事。宜令有司,广加征考,十分详审处之,以为将来之令甲,恐不可已。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奇自献病不收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传曰:“议论不同,更议参酌处之。”

○宪府启曰:“褒贬考课,莫重之法。十考者,三中罢职;五考者,二中罢职;堂上官、守令,一中罢职,居下者,经二年乃叙,常行之规,固难有低昻之事。作法之意分明,而所见不一,用之或不能画一,似为未便。《吏典》《考课条》云:‘褒贬居下等及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乃叙。’其下注曰:‘仪亲、功臣居下等者,经一年乃叙,堂上官不在此限。’或以为:‘堂上官则虽非仪亲、功臣,当经一年,故不在此限。’或以为:‘堂上官则虽非仪亲、功臣,当经一年,故曰不在此限。’或以为:‘仪亲、功臣之堂上官则不为经年,故不在此限。’或以为:‘堂上官则虽非仪亲、功臣,元不为经年,故曰不在此限。’或彼或此,不能执一,致有谬例,堂上官则下等递来后,即为付职者有之云。虽堂上官,一中亦罢职,则终不如居中之罪乎?令该曹详议于朝廷,归一定规,以为通行。南原判官李贞信,为人手猾,征敛无艺,甫集之民,不能堪命,请命罢职。”答曰:“允。”

闰6月17日

○戊寅,王世子问安。

闰6月18日

○己卯,王世子问安。

闰6月19日

○庚辰,王世子问安。

○平安监司状启:

铁山郡守柳旻与弥串佥使康孝业,一同水贼捕捉,斩级十三,我军死者十名,郡守、佥使皆战伤,生死未定。

○谏院启曰:“咸安郡守朴忠后,年纪衰耗,性且贪鄙,使无形之邑,日就凋弊,请命罢职。纲常之变,出于州郡,则降其邑号;罢其守令,乃我国常行之规,而不可有所更改。今此竹山弑夫罪人,既已取服正刑。三纲一体,固无轻重于其间,请令该司,一依旧规施行,以正伦纪。”答曰:“依启。”

闰6月20日

○辛巳,王世子问安。

○北兵使驰启:“茂山驰报据,老贼令好通只,屯军尽撤还巢。”忽胡坚守不降,老酋令好通只,屯军还巢休兵,待秋冬更举云。 ○谏院启曰:“《璇源录》,令宗簿寺会同校正,其意有在。虽因其诸堂上有故,趁不会勘,而未毕校正之前,径先入启,莫重宝牒,旅入旅出,事体极为顚倒。请《璇源录》当该郞厅及宗簿寺提调前不告官员,并命罢职。北部主簿梁大舫,为人昏劣,专不察任。请命递差。平时奉使之人,必由当行之路,不得枉道,邦宪至严。经乱之后,当路各官各驿,一样无形,厨传供亿,不能应办之故,取其迂路。今则一路稍安,不如前日之荡然。请自今以后,凡大小公行,皆由于直路;不取于枉道事,捧承传施行。”答曰:“依启。”

闰6月21日

○壬午,王世子问安。

○有政

○王世子问安。

○以洪汝谆刚戾贪纵。为同知,柳永询为右尹,尹国馨为同知,曺倬为司谏,尹让为掌令,李必荣为军器寺正,李庆禥为直讲,吴百龄为舍人,宋锡庆为副校理,李顺庆为司艺,曺明勖为司书,任章为刑曹佐郞,李光胤为舒川郡守,吴汝橃为蔚山判官。

闰6月22日

○癸未,王世子问安。

○有政。

○以李效元为左尹,崔有源为司成,奸邪巧毒。初为台谏时,奔走于其时吏判而得之,未知后不反噬否。其憸愎,酷似其父滉,人以蛇虺目之。李伣为说书,金声发为待教,朴海为检阅。

闰6月23日

○甲申,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木花廛、绵子廛等出市人,俱呈状,诉其出市离合不便,情甚纷纭。取考前后户曹定夺公事,则当初户曹,因木花廛呈状,依所愿,旧廛出市事启目蒙允,捧承传,使之出市矣。未几户曹因所闻,移文于汉城府,依其回答,又令禁止,木花出市人,合于绵廛。其利害便否,则不暇论,大概其事虽微,既入启蒙允,捧承传施行,则自下擅便,所系非轻。虽有不便当改之事,必须具由启达,取旨乃行,是为事体,岂可任意改革乎?其时堂上、色郞厅并命推考,令该曹查核此公事是非便否,定夺施行。平时瓦署有本、别两衙门,或掌国用;或掌民间和卖,盖因都中草屋,火灾连绵而设也。今者别署,虽未暇设,本署则有典仆焉;有外贡焉;有工匠焉,程课督役,以供营缮。而以禁火司别坐二员,轮番监董官员,则以暇莅,无劝惩,不力于官事,典仆、工匠则以非其官员,不知畏戢,贡物刁蹬之弊;课役不实之事,种种多端,无补于国用,而病及于生民,极为未便。本署官员,初非受禄之人,别无弊端于设立,令该司详议覆启施行。成均馆儒生有才行,累举不中,年满五十者叙用,载在法典故,铨曹每于都目,令本馆抄送,本馆取居馆儒生公荐,以报国家,养育劝奖之意甚美。近来士习偸薄,或因此媒爵,不知羞耻者有之,极可寒心。济用参奉金洛瑞,以鄕党无闻之人,图成公荐,得跻仕版,士论非之,请命递差。长湍府使郑文孚,以秩高文官,不念分忧之重,惟生厌薄之心,常以纵酒渔猎为事,阖境怨詈。请命罢职。”答曰:“依启。”史臣曰:“谏官之职,所以上补衮阙,傍劾官邪,下察民瘼。故,举非君德之得失;政非国家之轻重;事非生民之利害,则谏官不论焉。非不欲论也,有不暇论也。当今之时,可言者多矣。至于木花、绵子市廛之事、瓦署设官之启,该曹之有司有焉。其得失利害,有何所关,而烦言碎语,欲以为献,替之文具耶?”

闰6月24日

○乙酉,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训链院佥正李仁雨,为人泛滥,前为守令时,多有纵恣之事。今授本职,物情深以为未便,请命罢职。首善之地,乃多士所关,而士习之偸薄,日以益深。身居章甫之列,同舍儒生,对面欧辱者有之,士风至此,极可寒心,请令四馆,摘发停举。掌务官不能纠正,亦为非矣,请命推考。裕陵参奉李元得,仕日公座簿中,自乙巳七月,至丙午岁末,同僚仕日,并自着名,以为个满迁转之计,极为骇愕。请命罢职,以杜参下官图占仕日之弊。”答曰:“依。”

○夕,王世子问安。

闰6月25日

○丙戌,王世子问安。

闰6月26日

○丁亥,王世子问安。

○持平南复圭启曰:“前日典设司别坐赵闳中推考公事,臣亦与闻。入启时,适老父病重,呈辞下鄕。其后以照律违误,致有人言,同参同僚,皆已避嫌递职。而臣远在外方,趁未闻知,至于今犹为带职,䩄冒之失,尤大矣,请亟命罢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宪府启曰:“持平南复圭云云见上。引嫌而退。身在远方,未及闻知,势所然也。但同参台官,皆已递差,势难独在请命递差。顺宁君景俭,本以轻妄之人,滥陞崇秩之列,渐加骄亢,与其兄同品,而托以座目,公会之外,如家庭族会,亦据上座,朝着之间,已知其悖妄矣。至于近者,骗诱五寸叔广陵正之妻,图为侍养子,多占田民,欲尽夺而后已。广陵妾子有丰原守死,而只有贱产,已录于璇源。更使广陵之妻,呈状削去,其为用心,极为无状。加以侵凌闾里,作弊多端,怨詈之事,达于郡县。而因此,诟辱及于宗室,事甚骇愕。请景俭多行不义,台评一发,舆论快之。命削夺官爵。行司勇李应吉,以纳银堂上,得厕于武臣堂上试射之列,亦云幸矣。欲冒录矢数,为其中有司者所禁,奋臂诟辱,恶言相加,公会之地,大失朝官之仪,极为骇愕。请命罢职不叙。”答曰:“允。顺宁君罢职可,削夺过矣。”

○夕,王世子问安。

闰6月27日

○戊子,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见上。顺宁君景俭削夺官爵事,答曰:“已为罢职,削夺过矣。”

○以吴亿龄为吏曹参判,洪湜为同知中枢府事,申光立为持平,李光吉为户曹正郞,南复圭为刑曹正郞,李冲为刑曹正郞,李好信为正言,洪思𢽾为忠州牧使,沈諿为竹山府使,柳泽为长湍府使,李㙫为长兴府使,李錪为济州判官。

闰6月28日

丑,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见上。顺宁君景俭削夺官爵事:“持平申光立,前以司谏院正言,觐亲呈辞受由,下归于忠淸道稷山地。请斯速上来事,下谕府书吏,依前例给马下送。蓝浦县监张畯,居官不谨,政委下吏,民受其弊,不可一日在官,重贻民瘼。请命罢职。”答曰:“允。不可至于削夺。”

○王世子问安。

闰6月29日

○庚寅,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见回答使吕𥙿吉等,到赤间关书状及日本关伯源秀忠所答书契誊本,家康革平氏自立,传位于其第三子秀忠,徙居于关东。此乃彼中大段事情,此外,使臣虽还朝书启,亦无大于此者。当初回答之行,既已奏闻于天朝,今者回还之意,亦不可不为上闻。令承文院文书磨链,顺付于冬至使之行宜当。敢启。”传曰:“闻秀吉之子秀赖,方在旧京城云,革平氏之言,似难轻为,彼中事情难测,其间曲折,未易知之。秀忠第三子与否,亦何以知之?如非必于冬至使之行奏闻事,则姑待使臣复命,更加详察奏闻,俾无失实之患。”

秋七月

7月1日

○辛卯朔,是月,旱干太甚。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以备忘记,传于柳涧曰:“海浪岛水贼,近年出没海上作贼之事,具录事状,移文辽东,请为禁断,预为张本,则虽有今日转战厮杀之变,事势不至于难便,而惜乎其不早处也。且奏闻可乎,移咨辽东可乎?且死者则无奈何矣,其所夺物件,似当一一具录,移咨辽东还送事,并议启。”

7月2日

○壬辰,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7月3日

○癸巳,朝,王世子问安。

7月4日

○甲午,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驰启曰:“昌城府使元𥙿男牒呈内:‘留鄕所牒呈:“一邑大小民众,再三来庭陈告:‘幼学姜应庆妻金氏,泰川人,忠孝两尽,已为闾,麟祥之女也。事父母至孝,冬夏温凉,皆适所欲,食饥饱,量及其时,承顺色养,一不越制。及归夫家,事其舅姑,如事父母,舅姑两丧,亲执奠馔,不委奴仆,皆称其孝。中年丧母,哀毁过礼,泣血终丧。以葬地卑湿,迁墓后又丧三年,朝夕上食,一如初丧。父年八十,奉养无方,从夫各居,相距六十馀里,虽隆冬盛夏,农务方紧,每遇朔望,躬诣父家,先拜父前,次诣母坟,哭尽乃已。执馔供祭,一从礼文,至于年老,小不易少。父有疾痛,尝粪占吉,久病产虱,接首移上。品官金庆瑞父母侍居,家计穷迫,朝夕炊爨,必资闾里。天性纯孝,蔬食菜羹,色养不怠。得人酒食,不食持归,供饲其亲,人或嘉意,别给劝食,则曰:“亲饥子饱,人不忍为。”并持资供。父丧母存,祭父养母,一样毋改,里中亲戚,莫不叹服。如此超常出众之行,报使褒奖,使遐方绝塞之人,感励钦羡,鼓舞兴化,终归于于变之俗。’事,牒呈陈告。”遐方之民,目不经礼,耳无听闻,视其父母,有若寻常,至于甚者,借父耰锄,虑有德色,一馔供亲,自许难事。维玆两民,事亲奠祭,无愧古人。此不褒奖,国无劝善,人不效则,状启褒奖,以兴孝亲之道’事,牒呈矣。姜应庆妻金氏及金庆瑞等,以绝塞之人,孝行卓越。当此风浇俗漓之日,不可不旌表,以劝他人。令该曹,参酌举行事。”启下礼曹。孝者百行之源,有民如此,岂不美欤?先王遗化,犹有存者,表厥宅里,前典可举。该曹阙之,良可痛也。

7月5日

○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院启曰:“顺天府使成启善托以病重,专废坐衙,民不见面者,今已累朔。吏缘为奸,阖境怨咨,南边巨邑,日就空虚。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全罗道都事金泽龙年纪衰耗,号令弛缓,当此南方多事之时,不合佐幕之任,请命递差。长嗜县监郑应井为人汎滥,到任之后专事剥割,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训链都监启曰:“前司前哨炮手梁虫介托称宫奴,横行闾里,尤甚作弊。上年因摘发枭示事,传教之后,穷极捕捉,终始不现。今者司宪府因风闻,假称宫奴,作弊闾里辞缘,刑问五次后,移送都监矣。此人前后所犯极重,依洪有汉例,枭示军中,以警他人何如?”传曰:“军中无刑讯推鞫之例,且推讯则必不服。故前承传内,依军法处决者,良有以也。今此梁虫介事,都监断以军法处决则可,若刑讯则不可不取服而处之。刑讯而不服之前,遽尔枭示,似为乖当。且宪府既自刑讯,必取服自处可也。刑讯不服之后,令都监处决,亦为乖当。都监又不可承宪府之令,枭示未承服之人。”为宪府者,当治作弊之罪;为都监者,当用逃军之律。宪府治其作弊,而不得取服,故归之于都监,都监绳以逃军可矣,作弊宫奴,非都监之所宜治也。今此都监启辞,只斥宫奴而不言逃军,故致勤上教,至于如此。使横行不率之辈,不即置诸上刑,军法之疏,可知矣。 ○以成泳为户曹判书,朴承宗为兵曹判书,朴弘老为知中枢府事,朴震元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李惟弘为兵曹参知,郑广成为弘文馆副修撰,成晋善为成均馆典籍,黄敬中为成均馆典籍,金时献为襄阳府使,黄益中为三嘉县监。

7月6日

○丙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司谏曺倬启曰:“臣五月间忝冒执义,适身病在告之日,本府哨军梁虫介假称宫奴,作弊之罪风闻,捉囚刑讯,其后臣亦出仕与闻。及其五次刑讯,同僚议其囚放,而或谓:‘都监亦欲穷捕治罪,累年未捉,宜移送于都监’云。即招问都监色吏,则果如所闻,故同僚移送矣。当初推讯,只欲治作弊之罪,而法府事体,与有司不同,既非穷刑取服之地,缘系逃军,故移送都监,使之处置而已。伏闻昨日下都监之教,势难仍冒言地。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宪府启曰:“灾伤复审时,京官发遣,载在法典,为上为下,所不可废。但今年农事,自春至秋,旱干太甚,各谷全失,民事可虑,荒政之讲,在所当急。分送敬差之行,弊端不赀,厨传之费,亦及于民间,不可不权宜处置,以除弊瘼。两界则御史当往,使之兼察,其馀六道,则或遣御史,使之复审某某邑,以行事目,或令本道都事为之事,令该曹定夺,禀旨施行。龙川郡守高曦以贼船未捕事,已命拿来。远道关防重地,不可久旷,请命罢职。义城县令姜克裕赴任之后,日以剥割肥己为事,民散日甚。岭南饶邑,将至于无形,不可久在,重贻民弊。请命罢职。”答曰:“允。”

7月7日

○丁酉,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司谏曺倬云云,见上。引嫌而退。当初因风闻捉囚,累次刑讯者,不过欲治作弊之罪,而穷刑取服,初非法府之事。且缘都监穷捕未捉之逃军,故以同僚之议,移送于都监,别无可避之嫌。司谏曺倬请命出仕。”答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7月8日

○戊戌,朝,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观察使朴东亮驰启曰:“义州府尹韩德远、龙川郡守高曦、郭山郡守宋康、宣川郡守李愖牒呈内:‘去十月十七日酉时至十九日亥时,大雨如注,无时间断,洪水涨溢,泛滥无涯,川边所居人家,尽为漂流,人物或有渰死。同月二十日雨雹交下,形如儿拳,所过禾谷损伤,或覆沙、或沈水,水灾近古所无。’平壤庶尹李弘胄、嘉山郡守郑默、宣川郡守李愖、龙川郡守高曦、义州府尹韩德远、郭山郡守宋康牒呈内:‘各面田畓,蝗虫遍满,初则形如一二眠蚕,日渐炽盛,时方损食,甚处只馀空茎,望断西成,民事极可虑事。’”启下礼曹。史臣曰:“关西一道,境连上国,国家之再造,以西路得保也。西路不全,父母不迩矣。今岁凶荒,八道同然,而西路抑甚焉。脱有边警,国何恃哉?”

7月9日

○己亥,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前参奉李显庆不孝之罪,重被论劾,不齿于人类久矣。顷者给牒之命一下,物情已极惊骇,而今者,《璇源录》郞厅又为启下。如此得罪伦纪之人,不可复置衣冠之列,请命削去仕版。”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安。

○备忘记曰:“今见对马岛书契内似言:‘贵国若一守前例,则交邻岂厚乎?’云云,此言宜比前加厚之谓乎?似有后尾奸计,予不得解见。”政院回启。见下。

7月10日

○庚子,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政院回启曰:“臣等见对马岛书契,颇有狡黠包藏之意,臣等亦不能无疑,今承圣教,自上洞烛其情状矣。大概自倭贼撤还后,要信使通旧好之计,皆调信、义智等所为之谋。而周旋两间,必成后已,其奸谋所在,不占可知。至于回答使往返初头,乃曰:‘以先例为定规,则邻交岂厚乎?’又曰:‘仆若禀入耳,不烦之事。虽称东藩,实非东藩。’又曰:‘调信先言,逐一莫信之,只随时机转化,则好矣。’此等说话,皆隐然有恐胁之意,而欲继以难从之请者,实所叵测,不无后尾之教,至为允当矣。”传曰:“知。”

7月11日

○辛丑,朝,王世子问安。

○全罗道观察使崔瓘驰启曰:“道内各官农事形止段,早稻已熟,麦、粟向熟或发穗,大、小豆发花,木花向实。而今年旱灾,本道尤甚,六月内小雨一二番,闰六月骤雨三、四番,大概无一番连日下雨,又无终日之雨。非灌漑平野赤埴之地,则立苗以后,枯损太半,无西成之望。其中金堤、万顷、扶安、泰仁、全州等邑尤甚,不雨旱灾之惨,近古所无。田野抛荒,居三分之一,近日旱曝尤甚,田谷亦将焦伤。各邑士民,十百为群,等状呼诉,请减陈税,至手握枯苗而来,所见矜惨,明春赈救之策,极为可虑。且陈地免税一事,不敢擅便,令该曹各别参商,定夺指挥事。”启下户曹。

○午,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有国大事,莫重于太庙享祀。为献官者,省牲则不知羊有凶咎,有頉则不知启禀定夺,至于以白羊毛血,已荐于太室,而终用黑羊,其失礼不敬之罪,不可不惩。本月初四日,永宁殿秋享大祭献官,请并命罢职。凡大祭牺牲,礼曹堂上及典牲署提调,前期看品,择付掌牲官,祭前一日,该官进排于享所,献官及诸享官会同省牲,其礼甚盛。其牺牲若至于无耳,则何以至于无故付厨而宰杀乎?更省之际,大有凶咎,则不无其间奸伪叵测之事。其日典祀官及次知熟手、宰杀人等,请命拿鞫,得实治罪。国之大事,在祀,而省牲不知凶咎,则其罪不可不论也。但熟手、宰杀人等微也,监察以纠正之官,不与论焉,抑何哉?前日禁苑捕虎时,诸色军士及都监三手作阵行军中,如大将秩高老衰之人,以阙内之故,皆舍马徒行,而都监将官年少辈,或有乘马者。至于李頣亨则张日伞,以避炎热,是岂军中所为?况禁城严密之地,何可敢亵慢?乘马者则其时大将等,治罪禁止,而至捧条目云,令该曹一一摘发治罪,张日伞者,尤为不敬,请命罢职。”答曰:“允。献官推考,且非无耳,乃耳小也,似非用术。至于拿鞫则似过。”

7月12日

○壬寅,朝,王世子问安。

○药房启曰:“伏承圣批以为:‘其药虽去黄连,而味犹苦,恐妨胃气。此时进食为大。’圣教极为允当。自上累月调摄,且经暑热,此正调护胃气,勉进水剌之时,强进味苦之剂,似为未安。医官及朴知止等入诊事,昨已蒙允。今日此人等入侍审察后,更议处之宜当。且柳季龙能解脉诀,颇有试于外间,此人亦令入侍为当。敢此并启。”答曰:“允。但医术太多,则恐有筑舍之患,此亦不可不虑。”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前辞,永宁殿秋享大祭献官罢职事,典祀官、熟手、宰杀人等拿鞫事。答曰:“允。罢职过。”

○以李尚毅为成均馆大司成,李必荣为司仆寺正,权用中为司饔院正,姜弘立为弘文馆修撰,吴靖为成均馆典籍,柳珩为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禹致绩为会宁府使,洪遵为顺天府使,李伯福为咸镜北道虞候,崔东立为淳昌郡守,权暻为龙川郡守,尹守谦为全罗道都事。

7月13日

○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来启前辞,秋享大祭献官罢职事。答曰:“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传于左副承旨柳涧曰:“看病事,龙冈下去医官一、使令一给马。”史臣曰:“驿路之凋残极矣。关西一路,上国往来之所由,故调发之烦,为诸道最尤,宜特护者也。今以龙冈县令金琜妻病,自上特遣内医,给二马牌,待戚里可谓至矣,为驿路计,则疏矣。”

7月14日

○甲辰,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7月15日

○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凡传教誊书之时、公事成贴之际,该官所当十分详审。而顷日梁虫介公事,传教誊出时,训链都监郞厅,误书一字。至于下教付标之后,刑曹公事,又袭其误。莫大王言,任意增减,极为骇愕。请训链都监誊书郞厅及刑曹色郞厅,并命罢职,刑曹堂上推考。政院居喉舌之地,凡公事出纳之际,详愼审察,俾无差误,乃其职也。况王言至重,一字增减,事体非轻。而梁虫介公事中,传教误书之字,下教付标之后,刑曹公事,亦不致察,蒙然入启,极为非矣。色承旨请命递差。宗庙都监郞厅宋荣祚付禄之时,有应付递儿,而厌其禄薄,欲受都监料米,图付虚递儿,粗鄙之状,莫此为甚。请命罢职。”答曰:“允。色承旨推考。”

○夕,王世子问安。

7月16日

○丙午,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色承旨递差事。答曰:“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7月17日

○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同副承旨朴震元启曰:“庆尚道失农尤甚,特遣御史,抽栍若干邑摘奸事,户曹已为启请,蒙允,而且有治装之命。同道御史差出事,何以为之?”传曰:“灾伤御史,自前自上命遣,非差出。”

7月18日

○戊申,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王世子朝夕问安时,必诣阁门内,请承传色问安。而十五日夕问安时,时刻差早,王世子未及来诣之前,假长番内官韩仁立径入问安牌,及王世子来诣问安之后,仁立之虚伪始著。王世子问安,事体极重,而一小宦,咫尺威颜,敢行如此之事,极为骇愕。问安出入,专在承传色,仁立虚伪,万无不知之理。其间事情极骇愕。请韩仁立及次知承传色,并命拿鞫定罪。”答曰:“闻,例为预书,问安于牌面以待,而仁立径先入启云,其实似为无情,而事体颇重,故推考耳,不可至于拿鞫,不允。”

○以备忘记,传于洪庆臣曰:“予闻,昌德宫内,大虎养雏,雏非一二云。寻踪捕捉事,既有传教,则当此草树茂密之时,纵难于发军捕捉,而岂无寻踪除去之策乎?不勤寻踪,饰辞塞责,此虽微事,我国之虚伪不武,事事如此,从可知矣。一兽尚不能寻捕,其于南倭、北狄,旗鼓相对,望尘失魄,曳兵而走,无足怪也。大将、从事官并推考。且养虎遗患,古人所戒。而若乘夜出来,或入市中、闾阎之间,必致讹言惑众之弊。令兵曹,多定军士,更加严令,期于必捕。”

7月19日

○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内官、承传色等拿鞫事。时任守令造家者,顷因宪府启辞,汉城府已为摘发请推,而缄问往复,日字迟稽,尚无处置之期。被推之员,自知难保,或有废事之讥;或有不谨之诮,以致官事虚疏,民害亦多。其间虽有间架多少之殊,而时在任所,偃然造家,固有其罪。被推守令请并命罢职。“答曰:”公事入启时,并粉牌一时持入云。无情之事,不须至于拿鞫,承传色实未及知之矣。守令事,虽未知曲折,而不加详核,不分轻重,一时并罢,政令过刻,恐未为稳。“身居州县,家营土木,不谨甚矣,其有不病民者乎?留之一日,留一日之害也;留之二日,留二日之害也。重者可罪,轻者亦可罢也。 ○宪府启曰:“王世子问安时,诣阖门内,必请承传色,亲启问安,其事体莫重。而本月十五日夕问安时,王世子未及来诣之前,假长番内官韩仁立径入问安牌,及王世子来诣之后,仁立之虚伪始著。问安出入,承传色例为亲承,则其间事情,万无不知之理。宫闱咫尺之地,乃有如此骇愕之事,请韩仁立及次知承传色并命拿鞫。”答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吕祐吉、庆暹、丁好宽等回自日本。史臣曰:“当初遣使仇庭者,固出于不得已也。为使臣者,所当设智,而探贼情;仗义而尊国体,逆折奸萠,不辱君命可也。今乃不能书契多悖而不知改;白金无名而不知却,俛首受来,取侮犬豕,辱国之罪乌得免乎?故古者必择行人。” ○以尹暾为同知中枢府事,洪湜为大司谏,成以文为人精刚。为吏曹参议,宋骏为弘文馆副提学,朴东说以文艺进。为礼曹参议,许筠轻飘无检。为内资寺正,崔有源为世子侍讲院辅德,李廷馦为成均馆司成,李惕为司宪府持平,李安讷为礼曹正郞,河受一为刑曹正郞,尹晫为世子侍讲院文学,黄敬中为弘文馆修撰。

7月20日

○庚戌,朝,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造家守令罢职事。答曰:“不分轻重,尽为径罢欠当。”

7月21日

○辛亥,王世子问安。

○谏院前辞,造家守令请罢事。答曰:“已谕。”

○宪府启曰:“黄海兵使李延庆以素无名称之人,不体擢用之意,持身莅职,多有汎滥不谨之事,而防备诸事,置诸相忘。海州居人,载谷私船,被辱于水贼,而既不登时追捕,又不为从实启闻,一道之人莫不痛愤。请命拿鞫,依律定罪。北鄙多虞,朝夕戒严,而虞候之任,亚于兵使,必择才堪阃,勇略出众之人以授之,其意有在。新虞候李伯福为人孱劣庸琐,且无才智。职带中军,领兵首敌,决非此人所堪。请命递差,其代各别择遣。”答曰:“依启。”

7月22日

○壬子,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7月23日

○癸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朴弘老为知春秋馆事,宋言愼为同知中枢府事,朴东亮为锦溪君,李廷馦为司䆃寺正,宋𫘒为弘文馆副校理,朴汝梁刑曹正郞,崔起南为成均直讲。

7月24日

○甲寅,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7月25日

○乙卯,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7月26日

○丙辰,王世子问安。

○掌令尹让来启曰:“大司宪黄暹云云,见上。引嫌而退。初因风闻,捉囚刑讯者,只欲治其假称作弊之罪,穷推取服,元非法府之事。适闻梁虫介以积年逃军,都监跟捕未获之由,与同僚相议,移送于都监,别无乖当可避之嫌。大司宪黄暹请命出仕。”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7月27日

○丁巳,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来启曰:“黄海兵使吴定邦性本汎滥,前为庆尚兵使,无意防备,剥割军民,贪纵鄙琐之状,不可胜言,闻者羞挂齿牙。今授本职,物情痛愤。请命罢职。近来海中水贼恣行,剽掠相望,而主将僻处内地,非徒未及措捕,不能趁时闻知,殊无设立兵营之意。本道七浦中,择一要害巨镇,移驻防御事,请令备边司商议处置。原州,关东巨邑,牧使且兼助防,为任关重,苟非其人,决难弹压。牧使金弘远门微望轻,非但不能号令于所管,性且不谨,以致官库空虚。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其代各别择遣。温阳郡守李通以牙山兼任,乘空官之时,偏听亲旧之请嘱,构罪严刑,夺给民田,闻者骇愕。请命罢职。”答曰:“允。吴定邦递。”

7月28日

○戊午,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吴定邦罢职事,见上。答曰:“已递,不须罢。不允。”

7月29日

○己未,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洪州牧使郑晔托以迁葬,贻弊多端,成婚子息,冒法滥率,物情莫不骇愕。请命罢职。永兴判官权绥潜奸府妓,匿置衙中,多有贻弊之事。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监察元士悦性本嗜酒,处事顚倒。请命罢职。”答曰:“允。”

○宪府启前辞,吴定邦罢职事。答曰:“不允。”

○海平府院君尹根寿札子,略曰:

伏以,圣候愆违,已历三时,而微臣自前久未入侍,虽备员勋旧,而不得仰望淸光者,阅岁经年。徒从大夫之后,得闻御局剂进某药而已,但深忧煎,闷默度日。顷者,两次入诊之际,御医之得参者,又各有数,盖不容纷然并参故耳,而御医中李命源以颇精其术有名,外间之问药者坌集。岂可于君父之病,徒拘于职次,以舍术精之医,不令预于入诊之列乎?此则内局之所宜详者也。臣闻,丽朝满月台大阙,即所谓延庆宫,而后来所称本大阙者也。神宗朝宫阙失火,逆臣郑仲夫辈,恐因救而有他变及己,不许入救,遂致荡为灰烬而终,前朝不复再创延庆宫。其时物力,必不至如今日之荡然于兵火,而其重惜民力乃如此,岂非后世之所当法乎?然则今日之营建宫殿,似未免于太早计,而况复今年穑事,可谓大无,赤地千里,民将饿莩。颇闻畿甸盗贼已兴,庙阙之役,乃当此时。役烦赋重,民岂堪支?小停其役,以待后日丰登之年,方更再役,亦一计也。且黄廷彧父子,被拘贼中,别无胁迫失身之事,累年罪废,实可哀怜,外间亦多矜其久未见放者。伏愿圣慈,俯念其曾有微劳,体古之敝帷敝盖之义,及其未死,宸衷内断,特赐放还,而黄赫,乃在付处之地,不得擅离其地,人子之情,岂非可悯?政先孝理,亦宜恻然。冒昧及此,臣罪万死。惟圣明之财幸焉。取进止。

答曰:“医官入诊,药房当察为。庙阙营建,事体极重,不可一时属属生议停止。罪人之事,则当从至严之公论,人君难以自意操纵。”史臣曰:“根寿,勋臣也。当此时,陈所怀,岂无切时之务乎?今乃叫阁抗章,其所眷眷者,惟黄廷彧父子原放事也。首及圣候,而以李命源为明医,次言庙阙,而以前朝末为当法,此果勋臣之意乎?至于黄廷彧父子,乃忘吾君事国仇之人也。根寿知而救之,则是无王法也;不知而救之,则是亦一廷彧也。天地间复有黄廷彧乎?噫!古之勋臣,为国家谋;今之勋臣,为贼臣谋。” ○夕,王世子问安。

7月30日

○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八月

8月1日

○朔辛酉,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罪人黄廷彧及其子赫负国媚贼,罪通天地。得保首领,假息覆载,虽出于容贷之圣恩,而公共之愤,则兪久而兪郁。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不有王法之至严,唯循亲旧之私意,悲辞苦语,探试圣明,曲为营救之地,其蔑公议、护私党之罪大矣。尹根寿请命罢职。武臣兼宣传官,专为侍卫,不可不择,而近来冗杂居多。请令兵曹,一一澄汰。”答曰:“伦纪可畏,公论可惮。予只为是惧,非敢不念前功。海平年高,似出于错料,必无他意,何至罢职?不允。澄汰事,允。”

○谏院启曰:“黄廷彧父子忘君背国之罪,公论至严,国是难诬。而海平府院君尹根寿曲生营护之计,冒陈诬罔之章,诪张眩乱,无所不至,至以父子被拘,别无迫胁失身之事为言。廷彧在贼中,于秀吉称殿下,于殿下不称臣,此果何等罪恶,而敢谓之不失身乎?昔时题名盟府之臣,今作仇庭屈膝之人,老死牖下,亦已幸矣。圣心有何追恨,人情有何矜惜?根寿所言,实未可测,在廷彧则称之‘勋臣凋丧;在爀则称之以政先孝理,隐然探试圣听,情态极为骇愕。其轻蔑公论,私庇贼臣之罪,不可不惩。请命罢职。”答曰:“伦纪可畏,公论可惮。予只为是惧,非敢不念前功。海平年高,似出于错料,必无他意,何至罢职?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以朴弘老为同知经筵,朴承宗为右副宾客,郑起龙为都摠府副摠管,韩百谦荫官也。以吏治名。为户曹参议,李顺庆为成均馆司成,闵德男为弘文馆副修撰,丁好宽为成均馆司艺,酬往来日本之劳也。崔起南为兵曹正郞,姜签为掌隶院判决事,洪命元为礼曹正郞,苏光震为礼曹正郞,李龟庆为都摠府经历,金琜为振威县令。史臣曰:“金琜乃,延兴府院君金悌男之子也。做官未数年,遽陞五品之秩,今又以内批,换授畿县。之东之西,惟其意焉,而莫之敢论。噫!官不及私昵,惟伊尹陈戒于太甲。”

8月2日

○壬戌,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勋臣不可以一时偶然误为事,罢职。”

○宪府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院同。”

○夕,王世子问安。

8月3日

○癸亥,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推考。”

○谏院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推考。”

○夕,王世子问安。

○夜五更,云破处有星,见于上台之南,其色苍白,似有偏指之尾。

8月4日

○甲子,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尹根寿罢职事。答曰:“设使收叙朝鲜之臣,其谁肯贷,与之比肩同朝,自污其身乎?海平岂不知此道理,而乃有云云,诚为可骇。然不过偶然妄量,不必深责。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药房启曰:“今午圣候何如?臣等敢为问安。”答曰:“一样。”

○谏院启前启,尹根寿罢职事。答曰:“在所当恕,不可至于罢职。不允。”

8月5日

○乙丑,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且曰:“各牧场驱点重事,停废累年,马政亦甚可虑。但今岁凶歉,近古所无,若又调集凋瘵之民,重困于捉出之役,则其贻害骚扰之事,将不可胜言。请诸道点马,并勿发送,令该司随便更议处之。北道虞候金去病前为本职时,以滥用刑杖,大失民心,重被台评,今不可复授此任。请命递差。”答曰:“允。勋臣不可以偶然之事,至于罢职,不允。点马事,令本司提调议处。”

○宪府来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且曰:“监察亦一台官,凡在公会、遇事,告课于本府,流来规例也。顷日茶时,监察诸会处,有一贱隶,公然面辱,欧打罗将。诸监察据事请罪,而同副承旨朴震元以其婢夫之故,曲为庇护之计,至于朝绅公会,显加愤骂,损伤体面,莫此为甚。请命罢职。自前宗室毋得恣行外方,意有所在。宜城都正玉润排置农所于阳城地,出入宫门作弊之事,无所不至,至于良民压为其奴。事发推考,已置重律,犹不惩艾,请嘱守令,囚禁侵责,极为无理。请命罢职。”答曰:“允。勋臣不可以偶然之事,至于罢职,不允。朴震元推考。”

○夕,王世问安。

8月6日

○丙寅,朝,王世子问安。

○正言奇协启曰:“顷日得闻,惠民署茶时,监察元士悦之奴,与承旨朴震元之奴相诘。士悦之奴来诉于士悦,则士悦在公厅方醉酒,闻奇发怒,诟辱震元,且使其罗将、墨尺等,捉致震元之奴,罗将等拦入震元之家,执捉而去云。臣闻来以为,震元是堂上侍从之人,其奴虽有大段作罪之人,自有可治之道。而至使罗将等,拦入于士大夫之家,则士悦之处事,未免顚倒之失。发言于席上,则同僚皆以为然,仍与相议,论罢士悦矣。今见宪府请罢朴震元之辞,臣论事失实之罪著矣。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行大司谏洪湜、正言李好信启曰:“顷日席上,监察元士悦之事重发,臣等亦参其议。今见宪府启辞,其论事失实之罪,臣等不可独免。且昨因日暮,未即来诣,所失尤大。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谏曺倬启曰:“臣顷日适有身病,不得仕进。仍见完席简通,乃监察元士悦处事顚倒也。臣虽未知曲折,同僚既议定,故以谨悉书送矣。今见同僚避嫌启辞,论事失实之罪,臣亦难免。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献纳柳惺启曰:“前月二十九日,臣以兼官,入直侍讲院。城上所以监察元士悦请罢之意,具启草,简通于臣。臣虽未知曲折,同僚既已议定,故以谨悉,随例答通矣。昨见宪府启辞,其论事失实之罪,与同僚无异。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宪黄暹、掌令闵汝任、持平李惕、申光立启曰:“顷日茶时,诸监察以有一贱隶,公然面辱,欧打罗将,告课本府治罪,而承旨朴震元以其婢夫之故,愤骂于朝绅公会之处,损伤体面,莫此为甚。臣等昨日据实论启而已,今见谏院避嫌之辞,则其意有若震元之被论,由于论士悦一事者然,至于引嫌。臣等不可偃然处置,请命递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尹让启曰:“臣于昨日,适以身病,不得仕进。及见完席简通,乃同副承旨朴震元公会愤骂,请罢事也。以谨悉,随例答送矣,今见谏院避嫌之事,臣亦论启同参之人,不可偃然处置。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夕,王世子问安。

8月7日

○丁卯,王世子问安。

○弘文馆上札略曰:

伏以,正言奇恊、大司谏洪湜、正言李好信、司谏曺倬、献纳柳惺、大司宪黄暹、掌令闵汝任、持平李惕、申光立、掌令尹让并引嫌而退。台谏论事之际,不必皆亲见而后论之,事无巨细,盖出于风闻。今以两司启辞观之,则或云:“面辱台监,欧打罗将。”或云:“醉酒诟辱,拦入执捉。”其事俱为可骇。大概此事初出于贱隶之相斗,而所闻各自不同,故所论亦各抵牾。两间曲折,有难揣度,而要其归,则皆出于风闻,而不害于随闻纠正之义,别无可避之嫌。或以病在家,或入直讲院,循例答通而已,则尤无所嫌,不可以此轻递言官,以启骚扰之端。请大司宪黄暹、掌令闵汝任、尹让、持平李惕、申光立、大司谏洪湜、司谏曺倬、献纳柳惺、正言奇协、李好信并命出仕。取进止。

8月8日

○戊辰,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推考,容恕可矣。”

○宪府启曰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院同。”

○夕,王世子问安。

○弘文馆上札子,略曰:

伏以伦纪不明,则乱贼无所惩;公论不行,则是非靡所定。此所以《春秋》严讨贼之典;圣人明恶恶之训也。及第黄廷彧父子为虏,屈膝仇庭,尊秀吉为殿下,不称臣于吾君,则通天之罪,尚忍言哉?玆者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不恤公议之至严,惟知私党之曲护,偃然陈章,诪张眩乱,无所不至。是,徒知有廷彧,不知有殿下,岂不痛哉?根寿之于廷彧,实死生之友也。常以黄家之被罪,恫若在己,曾于筵上,冒陈营救之言者,非一则是岂偶然而发乎?臣等窃伏惟念,两司之启,非为一根寿必罢其职也,诚以伦纪不可斁、公议不可诬,而党恶护贼之罪,不可贷也。伏愿圣明,勿以勋旧为难,勿以老妄可恕,请加三思,夬从公论。取进止。

答曰:“勋旧之臣,虽或一时偶然妄发之失,不可因此罢职。”史臣曰:“甚矣,朋党之为国祸也!黄廷彧之背君附贼,有血气者,莫不茹痛,而独尹根寿以其私党,曲为伸救,其为计,岂不惨乎?”

8月9日

○己巳,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前辞,尹根寿辞职事。答曰:“勋旧不可以一时之失罢职。推考可矣。”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且曰:“凡仓库之谷,出入皆有常数,官员虽有干能,万无增羡之理,而近来各司之官,以剩馀之数,夸报于该曹,该曹铺张启达,至于论赏,物情深以为未便。请钱谷典守官员陞职承传,勿为举行。族亲卫韩温孙以其子海南居众伊及其仪子仁众,奴石春等谋害其身,来呈本府。系是纲常之变,移文于本道监司,使之捉送,则所囚灵岩官以前郡守时,并越狱逃躲,’回报。如此大憝之人,不为牢系,以致不得正罪,极为痛愤。其时郡守,请命罢职。监司置之寻常,不为状启,亦为非矣,请命推考。”答曰:“允。勋旧不可以一时之失罢职。推考可矣。”

○初昏,彗星移见于乾方。

8月10日

○庚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来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已谕,不允。”

○宪府来启前辞,尹根寿罢职事。答曰:“已谕,不允。”

○以李时发为礼曹参判,崔濂为承政院左承旨,李馨郁为左副承旨,李廷馦为世子侍讲院辅德,李志完为弘文馆校理,崔有源为司䆃寺正。

○夜一更,彗星移见于乾方。

8月11日

○辛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12日

○壬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13日

○癸酉,朝,王世子问安。

○执义柳希奋启曰:“顷日本府论启朴震元之事,臣亦同参。而翌日以妻父归葬,受由出去,当谏院引避之时,不得与同僚一时辞避。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以庆暹为承政院同副承旨,酬往来日本之劳也吕祐吉为同知中枢府事,日本往来时上使也朴震元为副护军,徐景雨为成均馆直讲,具寭为兵曹佐郞。

8月14日

○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行大司谏洪湜启曰:“臣伏见礼曹粘启,以掌苑署葡萄代封进事,官吏并为推治。凡果物有无,皆随其节,故在前或有不得已封进之时。而臣是提调,其不能检察之失,亦所难免。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谏院启曰:“大司谏洪湜引嫌而退。凡果物背节,则时或代封,亦出于不得已也。该官虽依例封进,而提调别无可避之嫌。请大司谏洪湜出仕。”答曰:“依启。”

○夜一更,彗星见于天市西垣

8月15日

○乙亥,朝,王世子问安。

8月16日

○丙子,朝,王世子问安。

○执义柳布奋、掌令闵汝任、尹让启曰:“上年九月朔供上纸,忠淸道当次各官,不为封标着名事推考。韩山则林川郡守姜大虎为差使员;温阳则新昌县监庆适为差使员,而去月初六日,本府于温阳官吏推考差使员请推时,误以姜大虎书填,至于入启行移。臣等并参署于此,公事不察之罪大矣。请命罢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宪府启曰:“执义柳希奋云云,并引嫌而退。此事虽出于偶然放过,而差使员姜大虎尚在方推之中,公事参署之时,似有所妨碍。请执义柳希奋、掌令闵汝任、尹让,并命递差。”答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8月17日

○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权泰一为司宪府执义,崔有源为司宪府掌令,李顺庆为司宪府掌令,柳起门为工曹正郞,金致远为礼曹佐郞,金憙为通礼院引仪。

8月18日

○戊寅,朝,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顺庆来启曰:“臣于前者,忝冒本职,府囚梁虫介移送训链都监之时,臣既同参移文。其处事乖当之失,臣亦难免,岂可以事在既往,而偃然仍冒行公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忠淸道观察使沈悦驰启曰:“舟师所外属军民之弊,言之短气。盖虽分三运下海,而要不出耕耘收获之节。废农远戍,以致终岁啼饥,而离亲戚、弃妻子,浮寄服悬于大海之中,瘴雾之所侵、饥渴之所伤,人多殒毙,暴骸岛中。及其还家,田役也、户役也、族役也,一时督征,无恒产之民,何以堪之哉?不幸今年又値凶歉,民怀逃散之计,荷担而立,沿海一带,将不日而空虚矣,镇定安集,一日为急。臣窃念,回答使回还之后,彼中情形,盖可领略。如无紧急声息,本道舟师,姑为停罢,以休民力事启。”传曰:“令备边司,各别参商定夺施行。”史臣曰:“今此舟师,所以备海寇也。海寇未至,而民力先困,国其危哉!为方伯者,但当抚之摩之,不扰之而已,至于启请停罢,则过矣。昔莒不设备而已。”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掌令崔有源往在京畿丰德地,斯速上来事,请下谕,依前例,府书吏给马下送。义兴县监南以英被掳刷还人领来时,到处醉酒,多有贻弊之事,所经列邑,不胜骚扰。请命罢职。槐山郡守尹三聘嗜酒失性,用刑无伦,阖境离散,独坐空邑。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8月19日

○己卯,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0日

○庚辰,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亲民之官,莫如守令,其选极重。而乱后军功、纳粟、运粮及其他杂职陞出六品之辈,不问履历,直为除授,积弊因循,冒滥已甚。官不理事,民多受害,亦皆由此,物情之未便久矣。请令该曹,先授实职,试其可用,然后注拟,以重临民之任。卫将之任,领率禁旅,宿卫王宫,其选极重。自前必择文、武中,有名望者除授,意固有在。乱后注拟之际,庸杂者居多,物情未便。请令该曹,各别愼择,以重禁卫之任。五卫将边应轸为人愚妄,多有粗鄙汎滥之事。请命罢职。龟城府使朴振宗为人汎滥,居官贪鄙,专事剥割,阖境怨咨。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1日

○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8月22日

○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3日

○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釜山为镇,与马岛相对,出入之防,不可不严。主管钤束之策,专在佥使,而佥使申景澄多聚牟利之人,不有国禁,任其山獭之贸,至与之分利,已极无谓。又为私送船只于马岛,多贸物货,公然载来,其黩货辱国之罪,不可不惩。请申景澄亟命拿鞫,按律定罪。户曹启下灾伤事目,水旱田内,如有漏报者,九月内自觉免罪云者,欲使民先告其欺隐,以免其罪也。近年灾伤磨勘之际,不问漏报与否,不待民之自告,而例于元结上,勒定加数,谓之自觉。民之奸滥者,固无可惜,以实无伪者,岂无其冤?请自今以后,踏验复审,十分详悉,而勿为勒定自觉事,令该曹行会各道,以除一分之弊。”答曰:“依启。”

○礼曹启曰:“江原道岭东各邑风水之变,往在乙巳,极其惨酷。今年水灾,比前尤甚,而皆发于七月念时。上天出灾异以示之,岂无其意?思之至此,不胜恐惧。近来天变叠见层出,而今又有妖星之警,实是可骇可惧,而至于国内山川,沸腾崒崩之异,尤为惊惨之甚。古人亦以胡憯莫惩剌之,似不可视为寻常,而不为之所也。常时各道有地震,则例必降香祝,行解怪之祭。今此岭东之变,岂下于地震哉?宜仿解怪之例,遣官致祭于祀典所载东海、义馆、德津、溟所等处,以祈地道之宁,似不可已。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古人遇灾,修德政以应之者则有之,未闻遣官致祭为解怪禳灾之举。二百年来,岂无灾异之变,而只于地震有解怪祭,他未闻焉。恐有其以作事谋始,创开似难,更量施行。”

○礼曹启曰:“‘新庙既成之后,两庙移安事,虽于一日内为之,而第未知太庙居先,而永宁殿居后乎,抑亦一时并移乎。虽一时并移,而先后之序,亦须预为讲定。请议大臣定夺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议于大臣,则鹅城府院君李山海、领中枢府事李德馨、鳌城府院君李恒福以为:‘自远祖,等而下之为宜。伏惟上裁。’完平府院君李元翼、行判中枢府事尹承勋以为:‘建庙以太庙为重,先行移安似当。伏惟上裁。’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以为:‘臣等谨按韩愈《禘祫议》,有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又曰:“祖以孙尊,孙以祖屈,求之神道,岂远人情?”以此观之,移安之日,永宁殿居先,太庙居后,而祧庙二主,最后别为移安,似合于情礼。伏惟上裁。’判中枢府事奇自献以为:‘庙制,太庙固重。今者太庙、永宁殿既已一时建之,则永宁殿四王,先为移安,似为宜当。伏惟上裁。’行知中枢府事沈喜寿以为:‘礼无明文之可据,固难轻议。第念,宗庙之制,太庙为重,先行移安太庙之主,然后乃及于永宁殿之移安,其于追崇先代之义,似无所害。伏惟上裁。’大臣之意如此,敢启。”传曰:“知。当依三公议。”

8月24日

○甲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5日

○乙酉,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凡守令莅民居官,不可一日旷职。近来大小差使员必以守令定送,至有因事图差,累朔留滞,以致久旷官务,厚贻民弊。请令各道,重紧不得已事外,差使员皆以察访差定,其馀轻歇不关事,则一切勿定差使员,以除旷官贻弊之患。永平县令尹浩然托称营纳,征布民间,差役之事一委下吏,阖境怨咨。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6日

○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宋圻为佥知中枢府事,柳寅吉为五卫将,李好义为弘文馆校理,李久澄为司宪府掌令,闵德男为司谏院献纳,柳希奋为成均馆司成,崔有源为司寺正,任兖为兵曹正郞。

○备边司启曰:“崔有源有怀必达,诚为可尚。但此云云数款之语,若出于故为侮慢,则诘责橘倭,固为宜当。此不过文字间不识轻重之致,则以此诘责犬豕,亦非所宜。其中直书礼曹堂上一事,令译官援例开说,使之后勿如是,恐无所妨。敢启。”传曰:“允。”

8月27日

○丁亥,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8月28日

○戊子,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曺倬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柳梦寅为上护军,金顺命为司直,赵庭芝为司正,李好义为司谏院司谏,徐景雨为刑曹正郞,尹孝先为成均馆直讲,具思稷为龟城府使,李芷为咸镜北道虞候,柳惺为世子侍讲院文学。

8月29日

○己丑,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末,上以便服,御便殿受针。

8月30日

○庚寅,朝,王世子问安。

○大司宪黄暹、执义权泰一、掌令李顺庆、持平李惕、申光立启曰:“臣等顷因回答使等,未即论列之事,重被人斥,不可䩄然仍冒。而当圣候调摄之日,至于三避,似为纷扰,故冒昧就职。就职之后,即当论启,而翌日自上,将为受针,故不敢烦渎矣。今者物议以臣等出仕后,亦不论劾,哗然非之,臣等前后缄默之罪大矣。请亟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以一人情之言,而纷纷烦扰,无益于事,有害于国。勿辞。”退待物论。 ○夕,王世子问安。

○大司谏洪湜、献纳闵德男启曰:“回答使之事,公议久郁。臣等冒昧就职后,妄料自上方在受针,静摄之中,姑迟数日,似无甚妨,故亦未即论启矣。今闻物议为非,臣等所失,终始若此,决难仍冒。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以一人情之言,而纷纷烦扰,无益于事,有害于国。勿辞。”退待物论。 ○以李惟弘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任章为司谏院正言,宋硕祚为世子侍讲院兼文学,闵庆基为弘文馆校理,宋应洵为兵曹参知,李好信为礼曹佐郞,李必亨为校书馆校理,曺倬为护军。

○兵曹启曰:“近来宿卫之将怠慢成习,入番单子,百般称頉,已极无谓。五卫将洪昌世称病退在,内禁卫将吕定邦除授后,自曹促令肃拜,而恬不动念,极为骇愕。并推考治罪。五卫将玄极子息成婚事,受由下去,过限不来。李天文今以平安兵使别将下去,内禁卫将不可今仍带,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九月

9月1日

○朔辛卯,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久澄启曰:“臣前为弼善时,适得重病,不得已呈告。当此上候调摄之日,猥将贱疾,亵渎天听,已多罪戾。而不意受由之日,移忝本职,圣恩罔极,而病久不差,今始出谢,稽慢之罪,至此尤大。风宪重地,不可冒据,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谏李好义启曰:“臣顷日忝在玉堂,适値回答使臣之还,所当论其辱国之罪,缄默度日,以至递免,其袖手傍观之罪大矣。今不可复冒言地,以重人讥。且以贱疾,退伏私室,不即趋谢恩命,今始扶曳来避,臣之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弘文馆副应教成俊耇、校理闵庆基、修撰黄敬中、副修撰郑广成等札子,略曰:

大司宪黄暹、执义权泰一、掌令李顺庆、持平李惕、申光立、大司谏洪湜、献纳闵德男、司谏李好义、掌令李久澄并引嫌而退。回答使臣等,奉使无状之罪,可论而不可已者也。当初两司之引避也,以欲论未及发为辞,故臣等至于再请出仕,盖欲镇骚扰,而恢公议也。及其就职,所当仍即论启,不失言事之体,而寥寥数日,未闻论劾。若以烦渎静摄中为未安,则一上弹文,不犹愈于纷纷辞避者乎?物议之哗然,固其所也。三司虽曰一体,言责自有主者,不可追咎于既迁之后,疾病之事,人所难免,呈告稽谢,势使然也。请大司宪黄暹、执义权泰一、掌令李顺庆、持平李惕、申光立、大司谏洪湜、献纳闵德男并命递差,司谏李好义、掌令李久澄出仕。取进止。

答曰:“依启。”

○王世子日日朝夕问安。时政记或记或否。

○备忘记曰:

凡启辞,一览后则便为休纸。且政院自有政院应用之纸,御供纸非政院所敢下手之纸也。政院敢取供上纸而用之,猥滥甚矣。前日政院所用纸过好,勿为如是事传教,非止一再,而政院不有传教,犹踵弊习,此由年少郞厅,不识事体而然。如此事,法府所当纠劾之事也。今后愼勿如前。草注纸、楮注纸,日用亦非不合,以此用之。

9月2日

○壬辰,朝,王世子问安。

○午时初,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9月3日

○癸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朴弘老为司宪府大司宪,柳涧为司谏院大司谏,曺倬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洪进为副护军,洪湜为副护军,柳希奋为司宪府执义,权泰一为成均馆司成,柳庆宗为司宪府掌令,李冲为通礼院相礼,南复圭为司宪府持平,成时宪为司宪府持平,尹孝先为司谏院献纳,具寭为司谏院正言,闵德男为成均馆直讲,申光立为成均馆直讲,李惕为成均馆典籍,郭天豪为咸镜北道评事。

○备边司启曰:“今见咸镜监司张晩、兵使柳珩状启,老酋大军,似是已到汝包车,而以甫乙下驰报见之,骑马胡人水下之路,鱼贯而下云,若然则亦似有分兵下去之状。贼之指向处,虽未有的报,而大贼已逼于我境,在我策应防备,不少有缓忽。巡察使调出南关三手及营下牙兵、武士,速为前进,以为声援宜当。昨日启下都监炮手,装束已久,别为催督,数日内发送。镜城新判官李适,赴任一日为急,令该曹除交代,催促入送为当。前日藩胡进告所谓:‘直出镜城、咸兴两路’之说,此非偶然传说之比。如是虏中有凶计者,从前揣摩我国形势,为此言也。在我应变,不可不周密处之。六镇如有声息,而巡察使进驻于北路,则咸兴一带守御之事,甚为疏虞。闻,咸兴土城已为新筑,守备亦且粗完。令南道防御使,听巡察使节制,驻札于咸兴,收拾南官馀兵,以为坚守之计。且遣如定平府使尹鸿,抄给若干精锐,把截别害之路,以防意外之患为当。明川在德山城、吉州城津山城亦已修完,此两城若能坚守,则亦可谓北路之保障,而居山察访入驻城津山城事,曾已启下定夺矣。但察访朴明榑书生,不闲军旅,缓急恐难为将。朴明榑递差,以秩高武弁中,有计虑堪为将领者,勿论职秩高下,各别择授察访,使之收拾所管驿卒。而且量给吉州境内城津附近之兵。在德山城则巡察使偏裨中,秩高有才略者,别将称号,量给本府民兵,使各入守,形势连络则脱有仓卒之患,庶可控扼而沮遏。此意巡察使、南、北道兵、防御使处,并为行会宜当。敢启。”传曰:“允。”呜呼晩矣!

9月4日

○甲午,朝,王世子问安。

○献纳尹孝先启曰:“回答使臣等,还自日本,其所受来书契中,有许多不恭之言。且于在日本之日,以贸买兵器为名,敢与丑类交市。凡所以辱国者,不一其端,而罚典未举,赏职乃加,物议之哗然久矣。臣顷叨玉堂论思之任,既不能自为论列,又不能纠劾台谏之不言,臣之尸旷缄默之罪,不待崔有源之讥斥,而固已明著。今不可复冒言地,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谏李好义启曰:“臣以不论回答使之事,顷日引避,冒昧就职矣。今见献纳尹孝先避嫌之辞,其在玉堂不言之失,臣亦难免,何敢晏然处置?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李久澄来启曰:“献纳尹孝先、司谏李好义并引嫌而退。三司虽曰一体,言论之任,自有主者,移授他官之后,不必追咎,别无可避之嫌,岂可以此,轻递言官乎?请献纳尹孝先、司谏李好义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彗星见于天市西垣第一星。

○巳时末,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9月5日

○乙未,朝,王世子问安。

○大司谏柳涧启曰:“蝼蚁小臣,无一善状,猥蒙拂拭,厕迹侍从。吹竽众里,苟度时月,寻常职事,尚恐难副。玆者谏长之命,出于梦寐之所不到,闻命惊惶,身心自栗,跼天蹐地,若无所容。况当凶星犯垣,谴告之天意难测。大役方兴,愁怨之民情可见。南倭虽已请款,而抚御未得其当;北狄狺然窥境,而防备急于朝夕。其他可忧可愕之端,不一而足,必得刚方敢言之士,任以言责之长,使之随事纠劾,临几善处,庶几修内政,而御外侮;结人心,而回天意。固非如臣驽劣疲软者,不可一日承当。臣虽贪恋圣恩,从他笑骂,其如公议何,其如国事何?请亟命递斥臣职,以授可堪之人。”答曰:“勿辞。”

○持平成时宪启曰:“臣顷日忝冒本职之时,回答使臣等,虽未还朝,而倭书契誊送之后,以文字上事,多有物议,而未即论启。因以病递,缄默之失,在所难免。今不可更冒言地,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执义柳希奋启曰:“臣曾忝本职时,回答使臣等,奉使辱国之事,物论哗然,而事系重大,议未归一,不可率尔论启矣。厥后,缘他公事,虽见递免,当初缄默之罪,犹在身上,今蒙误恩,复叨言地,不可䩄然行公。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备忘记曰:“针穴之减,出于蔡有终之言乎?抑无乃出于他医之口乎?欲详知之。”

○药房启曰:“蔡有终以为:‘常时心、肺腧不过三四度施针。’故昨日议穴时,手部属心、肺三四穴,如磨链,而心腧、肺腧两穴,则欲为减之矣。”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回答使臣等,所受来正信书契中,直书吴亿龄姓名,而被掳人刷还则曰:‘吾王爱远人之心’,又曰:‘宜奏敝邦宽宥之命意于殿下。’源秀忠书契,则至以奉复朝鲜国王书之,又以要修旧交为辞,有若我国先自要好者然。彼虽不解措语之轻重,若以事理开谕,则必无不从之理,而使臣等不敢发一言以改,俛首捧持而来,其辱命之罪极矣。且贸买兵器,非朝家命令,而敢与丑类,恣为交易,以滋下辈牟利滥觞之弊,至使倭物,狼戾于我国市上,彼虽犬羊,亦有人心,其谓我国如何?其辱国之罪,至此尤大,而罚典不施于有罪;赏职反加于其身,舆情之愤郁久矣。请命拿鞫,以正其罪。”答曰:“此何足数乎?倭书之体本如此,即此书奏字,而亦可见矣。岂可轻易诘责,生衅端乎?以此与夷狄较量,量亦少矣。故夷狄禽兽也,善不足喜,恶不足怒,治以不治,包含度内,斯为善矣。至于军器,不过以为御敌之用,贸来耳,此岂大妨?海外异国,往来论赏,自是前规,反为拿鞫,不亦冤乎?不允。”

○宪府启曰:“执义柳希奋、持平成时宪并引嫌而退。言官论事,要在商确而审处,则其不率尔论启者,不害为愼重之举。况使臣未还之前,尤不必汲汲轻论,俱无可避之嫌。请执义柳希奋、持平成时宪并命出仕。回答使等,奉使仇庭,国家轻重,在于一言一事之得失,所当十分谨愼,俾无辱及于国。而其所赍来书契中,只书日本国源秀忠,而不书王字,又书要修旧交,又直书礼曹参判吴亿龄姓名,又有远人等语。凡此数款,所关非轻,受侮不少,而使臣等终无一语,俛首受来。又与丑类交市,敢贸不当贸之兵器,其奉使无状极矣。辱国之罪不可不惩,请上副使及从事官,并命拿鞫。”答曰:“出仕事,允。回答使事,院答同。”

9月6日

○丙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回答使臣等拿鞫事。答曰:“言论贵得其中,自任情生事,朝廷非美事也。不可拿鞫之意,昨日已谕。大概要在使远人归心,为生灵计而已,细琐曲折,不必尽较。责问,不允。”

○谏院启前辞,回答使臣等拿鞫事。答曰:“府同。”

○巳时末,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传于右承旨李馨郁曰:“前日铁山贼捕捉将士,何以至今不为论赏乎?察启。”李馨郁启曰:“铁山水贼捕捉将士,不为论赏事,问于兵曹,则兵使状启一等之人,监司降为二等,二等之人,监司升为一等,监司状启中,又有增出之人,自此无凭可考。令本道归一启闻后,一时论赏事,入启行移,而本道查核状启,至今不来,故不得论赏云矣。”传曰:“知。”

9月7日

○丁酉,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过矣。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9月8日

○戊戌,朝,王世子问安。

9月9日

○己亥,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臣等拿鞫事。答曰:“推考。”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臣等拿鞫事。答曰:“推考。”

○宫阙都监启曰:“今年失稔,八道同然,民皆艰食,卒岁无策。此时虽斗米尺布,岂可收拾于民间哉?今此庙阙之役,既已经始,工役就緖,若或停止,则非但已就之功,中废可惜,后日更举之际,民弊反重,此不得已仍役者也。上年摠计时,起田结,每结以出布一匹磨链,而虑其一时备纳为难,丙午年收其半,丁未年又收一半之意,已为启下,知会于民间矣。不幸今年农如此,虽不更为收捧,遗在米布,尚可支一年之用,丁未年条米布,勿为收捧。此意行移各道,使之晓谕民间,以时在米布,募立部民。且姑以已运到材木,随便营造。此外凡挠民之事,一切不为,则公私似为便当。敢启。”答曰:“允。”史臣曰:“庙阙之役,初出于不获已也。时之屈也,举之赢也,民怨乌得免乎?不幸旱干为灾,禾谷太无,重以北虏之窥觎,人情绎骚。故都监有是请也。” ○太白见于巳地。

9月10日

○庚子,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等拿鞫事。答曰:“所论太烦。推考可矣,不可至于拿鞫。”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等拿鞫事。答曰:“府同。”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午初,上以便服,御寝室受𫍯

○备边司启曰:“顷者赵诚立往广宁时,李揔兵以为:‘御虏莫如长枪,筤筅千个速为觅送。尔国亦宜依此样,造枪用之’云。今日西北战用之具,此物最为紧急。枪筅该道无私自求得之路,自本司欲为觅送。但揔兵处所送枪筅,其数不少,一时分定为难。今宜令全罗、庆尚道各斫取七百个,庆尚道则运送咸镜道;全罗道则运送平安道。而枪筅所用,必择大小适中,坚实肉厚者送之,可以中用也。平安、咸镜道则以此所送之竹精,造长枪如筤筅之样,分置各镇,则其于守城,亦为要切。此意四道监司处,行会何如?”传曰:“允。”

9月11日

○辛丑,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回答使等拿鞫事。答曰:“已为推考,不须烦论。”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回答使拿鞫事。且曰:“监察李琡无意察职,处事顚倒。分台各司,公然不仕者,已过六日,而终至于无端下鄕,事体骇愕。请命罢职,以惩怠慢之习。”答曰:“已为推考,不须烦论。李琡允。”

○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以训链都监草记,传曰:‘壶串乃是牧场,载在《舆地胜览》,非军饷屯田之所。此启辞问于司仆寺提调’事,传教矣。训链都监屯田,诚出于继饷切急之策,而欲于本司未及修筑放牧之前,姑为借耕而止,则有非折受永执之计。但此地实畿内有名场,载诸图籍,国人所共知。不幸年久荒废于兵火之馀,固为可惜。近因畿民多事,虽未能并举筑城之役,而方将移文各官,收拾散亡牧子,以为渐次修举之计。今若仍作都监屯田,以致名实倒置,则国法懈弛,人心狃玩,恐不无因此旁观横占之患,有乖存羊之意,诚非细虑。都监亦岂无闲旷可垦之土,而必赖此为军食也?臣等之意,恐难轻许。敢启。”传曰:“允。”

9月12日

○壬寅,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以不关之事,岂可至于拿鞫?不允。”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以不关之事,岂可至于拿鞫?不允。”

○午时初,自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9月13日

○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启,回答吏拿鞫事。且曰:“海州判官李鍧居官贪黩,征敛无艺。顷日拿来之时,官库之物公然输駄,至卖于市上。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输城为驿,在北路要害之处,脱有事变,则多有策应之事,而察访李稶残拙书生,生疏于武略,决难堪任。请命递差。其代以武弁中,有才略者,各别择送。”答曰:“允。回答使事,事贵得中,不可至于拿鞫,不允。”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且曰:“安山郡守尹侊自到任之后,不以官事为念,唯务肥己。至于造成其家,而残邑孑遗官属,公然使之赴役。及其事发被推,自知不保,益肆侵渔,阖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松罗察访李煿侵虐驿卒,无有纪极,托以立马,征布狼藉,流亡相继,至使稍完之地,日就无形,见者莫不痛愤。请命罢职。”答曰:“允。回答使事,事贵得中,不可至于拿鞫,不允。”

○右承旨李馨郁启曰:“咸镜道有旨赍去宣传官李复匡所受标信还入。”传曰:“知。此宣传官处,边情消息,有何所闻,问启。”李馨郁回启曰:“边情消息,问于宣传官李复匡则尼亇遮部落三百馀户,已到沙遮耳旧砦,作家二百馀户,则随后出来云。老酋亲领八十八将,先攻回波部落战胜,仍向忽温云,而此乃藩胡传说,未能的知,方使人探候云。或称老兵、或称山外胡人、或称藩胡者,或二三十骑、或五六十骑,逐日来会于庆源、训戎等地,托称藩胡撤移时方屯住,其数至六七百,而亦有纠合深处亏知介之声息云。藩胡则自防垣以上各处诸种,几尽撤去,自锺城以下各处部落,时未撤去云。添防军兵,虽曰二千四百馀名,而以此分守各镇,则留防之数,无一处满二百者,边镇极其孤危。今秋失稔,北道尤甚,塞上居民,将不免沟壑之患云矣。”传曰:“言于备边司。”

9月14日

○甲辰,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回答使拿鞫事。答曰:“加资还收。”

○谏院启前辞,回答使拿鞫事。答曰:“加资还收。”

○夜一更密云,彗星不得看候。

○午时,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吏曹与备边司会议,抄出武臣表表可用人,分秩书启,传曰:“我国之事,无一不虚伪。今所谓声绩表表云者,以予所见,论驳表表者也。且自下私自取舍如是,则必有后弊,而武弁之中,恐不心服也。且褒贬居下者,必经二年乃叙,其法至严。常时岁抄,亦不得书入,而今若混施滥典,则尤为玩法,有害无益。”备边司回启曰:“西北方有事,该曹每于注拟之际,难于得人,故当初启请抄择有声绩可用之人,以备调用。而及其抄择之际,曾有声绩被褒之人,其数甚少,故不得已就其中,年少有勇力,可堪任使者,并为抄出。此人等虽或不足于守令,而亦可差送于边将守御之处,故会议抄启矣。今承圣教,极为允当。褒贬居下人并删去付标,其他书启各人,亦禀旨删减宜当。敢启。”传曰:“褒贬居下者,则依启,其馀不必删去。如或猥滥不合,则自有论之者,姑为随才授任。”

9月15日

○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既令推考,又改赏职,不可又为拿鞫,不允。”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既令推考,又改赏职,不可又为拿鞫,不允。”

○夕,王世子问安。

9月16日

○丙午,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既改职秩,又命推考,此足矣。士大夫岂可轻易下狱?不允。”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拿鞫事。答曰:“既改职秩,又命推考,此足矣。士大夫岂可轻易下狱?不允。”

○备边司启曰:“传曰:‘所谓回波,是部落名号耶?在于何处,而是忽酋所属之胡耶?欲知之,察而回启’事,见下。传教矣。回波是如许大酋罗里之所属部落名,在于忽温之南,老胡之北。回波之将名倍隐达伊,即罗里之次将,而何叱耳与罗里结婚,则倍隐达与何叱耳,必是同心相好之胡也。回波部落形势极险,距忽巢三日程,距老巢七八日程。老胡若攻忽巢,则必先除回波,然后可进兵云。敢启。”传曰:“知。”

○午时初,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受针后,王世子问安。

9月17日

○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启,回答使等拿鞫事。答曰:“过矣。不须烦执如是。不允。”

○宪府启前启,回答使等拿鞫事。且曰:“北鄙多耸,朝夕戒严,受命分阃之臣,所当鞠躬尽瘁,死生以之。南兵使李光岳本以汎滥之人,妄肆骄猾之气,不念平日受国家厚恩,偃然称病敢为谋免自便之计,闻者莫不痛愤。病若深重,不得行公,则本道巡察使,自当处置,而乃于此时,猥将自己之病上渎天听,以古人裹尸马革之志观之,则人臣之义,扫地尽矣。此而不惩,将无以立纪律,而肃边情。请命拿鞫,依律定罪。海美县监李命男以新进文官,处事顚倒,刑罚过重,致令人命径殒杖下,闻者莫不骇愕。请命先罢后推。”答曰:“允。回答使事过矣,不可烦执如是。不允。南兵使事,令备边司议启。”

○备边司启曰:“因宪府南兵使李光岳拿鞫启辞,令备边司议启事,传教矣。边事孔棘,此岂阃帅言病之时?台官所论之意至当。但大贼隳突于近境,南北待变,一体紧急,此时易将,或不无后悔。今姑推考警策,使之自效,似为宜当。臣等之意如此。敢启。”传曰:“允。”

9月18日

○戊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李光岳拿鞫事。答曰:“宪府虽以直截为体,而庙堂处事,必揣摩事机而处之。临阵易将,兵家所忌。当此可虞朝夕,未知有某事之时,递易阃帅,似失其宜。若不畏不悛,岂无拿鞫之日?姑为推考为可。”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巳地。

9月19日

○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启,李光岳拿鞫事。答曰:“今难拿鞫,不允。”

○左副承旨洪庆臣启曰:“北兵使处有旨赍去宣传官金协所受标信还入。”传曰:“知。其处奇别问启。”

○政院回启曰:“问于宣传官金协则渠本月初十日,驰到行营,问于北兵使柳珩则珩言:‘老贼大军,八月望间,发自本巢,直到回波,大战而胜。所谓回波,处于老忽之间,而去老窟七八日程,去忽巢四五日程。而老军屯据回波砦,一边送人于何酋,喩以来降,何酋欲从之云。此则出于老土之传也。’云。十三日还到居山驿,道逢监司张晩,则晩曰:‘高岭驰报,即刻来到。老酋攻回波,见败而归,此出于藩胡所言云矣。”传曰:“知。”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上以便服,御寝室受针。

○受针后,王世子问安。

9月20日

○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广兴仓米面出纳之际,似无赢缩之理,而近来仓官等,巧生幸赏之计,收捧则务为高重,颁给则曲取羡馀,夸张数目,以为已功,其为用心,极为无状。此而不惩,则要誉媒进之习,日滋而难防。本仓前后官员,请并命罢职。泰仁县监沈大复为人轻妄,处事顚倒,加以不廉,阖境怨咨,使湖南稍完之邑,日就凋弊。请命罢职。军威县监朴齐仁年纪衰耗,性且迂拙,政委下吏,民受其弊。请命罢职。”答曰:“允。”

9月21日

○辛亥,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方面之任,主一道风宪,道内各邑,事无大小,得失成败,宜无所不知。黄海监司柳公亮,非但赴任已久,况又留营海州,本州人船只,被夺于水贼之事,似无罔闻知之理。当初备边司因风闻,行文致诘,则为方伯者,所当十分详核,从实以报,而泛然取招,与兵使雷同,其辞互为掩护,已极无谓。厥后公议激发,兵使拿鞫,而亦不动念更查汲汲驰启,及至海州判官来就王狱,以实供招之后,始乃多费辞说,缓缓待罪,闻者莫不骇怪。请命罢职。申明守令率衙眷之禁,盖出于除弊之本意,而近来人心日就便私,家在外方者,例求邻近郡县,求之者不以为嫌,授之者亦不致意,守令之鄕邻亲党,往来络绎,贻弊之端,不可殚举。其弊反有甚于滥率,有骇闻见。自今守令除拜时,其家距本邑一二日程者,一切勿差事,捧承传施行。监察赵弘瑞以年少荫官,不识事体,行己骄傲。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9月22日

○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9月23日

○癸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9月24日

○甲寅,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来国纲解弛,人不畏法。外方豪右之弊,滋蔓日甚,无知顽悍之辈,兼并田土,阡陌连亘,而自恃其恶,绝不应官役,虽惟正之供,越视而不为动念者,比比有之。无势小民,偏受其苦,识者之寒心久矣。举其发现者言之,槐山境内,强户、巨室不为贡赋者,积有年矣。前郡守尹三聘查核而督责之,四五年积滞常贡,毕收于数月之内。其间虽不无严酷过重之事,原其情则盖出于制顽民,而革痼弊也。豪强数三家,怀愤疾怨,倡率同恶,移出境上,通文境内,恐动而勒移之,小民官属之不肯移者,挐致而鞭笞之,终至于空其邑、去其倅而后已,情状极可恶也。三聘身作亲民之官,不能平易为政,其抚摩失宜之罪,固所难免。朝廷若只治守令之罪,而不惩此辈豪猾之习,则不但环槐山一境,仍成乱民之薮,邻邑效尤,将无出役供上之民,其渐不可长也。请令本道监司,详加按核,发其首恶者,依律治罪,以杜后弊。平海郡守金基命为人汎滥,前为守令,多有不谨之诮。及到本官,犹踵前习,駄载络绎,阖境怨咨,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以洪湜为同知中枢府事,李纯信为完川君,尹燧为刑曹正郞,奇协为弘文馆副修撰,憸邪妄毒,反复奸巧,有势力处,则无不事之如父,后皆反噬,人以枭獍目之。李安讱为司宪府监察,洪瑞凤为成均馆司艺,尹唯几为富平府使,宋驲为广州牧使,金琜为安山郡守,琜即金悌男之子也,一岁再迁。李克信为泰仁县监,奇孝福为密阳府使,朴东焘为麻田郡守,朴东说为黄海道观察使,李廷龟为知春秋馆事,尹泂为都摠府都摠管,柳寅吉为礼曹参议,李好信为兵曹佐郞,金瑬为刑曹佐郞,韩缵男为成均馆博士。

9月25日

○乙卯,朝,王世子问安。

○平安兵使驰启曰:“犬羊之辈,潜占近境,蜂虿之患,虑有所窃发。平时驱之远塞,如有犯禁唐突者,则辄示威武,佯施处斩,而略加严杖,故不以耕牧为乐,而以诛戮为惧,白昼则绝不得恣行,倘见我国人,则遑遑遁走,形迹顿绝。近年丑类寔繁,冒据近境,作家开垦,或猎或渔,横行江上,任其所之。或乘者皮船,从间江缔结出没,略无畏忌。边将等虽或以言语开谕,及被取侮凌轹之状,既不能以兵力驱逐,将无以禁行,前头合冰之后,诚极可忧。曾将此意,屡次驰启,因据启下备边司关内,不可遽示威刑,以启借口生衅之端,从便严谕,俾不得如前恣行事,关矣。更将此意,边将等处,传令知会矣。蠢尔小胡,顽凶不测,纵恣无忌。若此不已,不可以威服,不可以惠化,将来之事,极为可虑。边将等寻常言语开谕,决无畏惮之意,老势日滋,所谓投鼠忌器者也。矧今之计,若不以兵刃制禁,则莫如深沟高垒,佯若不见,抚养我卒,整理机械,以逸待劳之为愈,不必虚张开谕,反取凌侮。臣之浅虑,末由善策,尤为闷虑。朝廷从长指挥,以便军机事。”启下备边司。史臣曰:“关西一路,近于老窟。老贼有猾夏之变,则西路首及于乱必矣。独无来犯之形,而塞之南北,屡有警急之报何也?此虏素以凶狡称,阴雨之备,不可忽也。” ○谏院启曰:“咸安郡守全继信乱后冒占科第,至于往来马岛,中间牟利,无所不至,而反谓之功劳,至授堂上实职,物情已为骇愤。今赴本郡,则岭南士论,明知情状,莫不痛惋,境内士族,耻作化民,皆避他境。如此之人,不可一日齿在衣冠之列,请命削去仕版。龙冈县令李幼淸为人汎滥,济以贪纵。前为积城县监时,因衙属太滥,征敛科外,此犹不足继用,元谷多至欠缩则贸贩鱼盐,据定谷于民间,以充其数。而反蒙褒赏,升迁金浦县令。到任之后,手段尤滑,些少元谷,欠缩过半,递任之时,又以鱼盐,充数传掌,其为滥滑,到处如此。不可使西路饶邑,付诸此人之手,以致荡竭,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9月26日

○丙辰,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咸镜道巡检御史弘文馆修撰姜弘立驰启曰:“近日边报,监、兵使已尽驰启,臣不敢枚举陈达,而本道军情,先年丧败之后,穷缩危迫,日以益甚。以此,讹言流行,莫保朝夕。边情如此,良可寒心。此盖彼虏方强,狺然有必犯之形,而在我兵力单弱,缓急无以抵当故也。边上既无堂堂御敌之势,则民情无所依恃,既惑且疑,势所必然。臣伏见道内军兵,正军之外,又有束伍、三手,而其实皆是有役之人;其实皆是农民,征发之难,不精之甚,无异于南方入防之军。迤北各官军兵,则耐寒坚忍之性,稍胜于南官,亦皆器械不备,技艺未熟,饥寒困穷,不似军容。六镇土兵,素称精兵,而即今有战马,可堪战阵者,通共不过数百。以数百之卒,合而守之,犹患不足,各守地方,甚为零星。虽有事变,决难赖此而济事。故主兵之人,不得已每有添防之请,南军之入守边上者,年年不减二三千之数,而不能耐寒,不知虏情,一闻声息,战栗失措,南军之精壮,不如土兵之疲残。以此见之,今日事势,除非募集土兵之外,更无他策。吉州以北束伍军人,乃闲游丁壮之为人雇工者。若然设法募聚,则数千之兵,不日可得,其隶募籍之人,勿论公私贱,皆为土兵,则土兵之势,庶有振作之路。臣窃闻,南军赴防之时,骑兵则责办马价于民间,随身资粮之备,不下绵布数十匹,步军所费,亦不下十馀匹云。以此南军之马价,给土兵买马;以此治装之资,给土兵衣服;以南军所食之粮,为土兵之食,则南军无远涉之怨;列邑无迎送之弊,各道无征发之扰,而土兵有衣食、有战马,士饱而歌,马腾于槽,或可见之。不但军民之愿如此,将领之人亦皆如是言之。臣既有所闻见,不得不冒昧陈禀,其募兵、操练、声行节目,特令巡察使、兵使、防御使等官,会同讨议,逐一开录,启闻施行何如?惶恐敢禀事。”启下备边司。

9月27日

○丁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变乱之后,官爵太滥,名器不重。纳银纳粟之辈,初无一级之资,而直陞金玉之列,百计请嘱,图付军职,偃然行公,与文武宰臣无异,物情莫不痛愤。曾经东班实职者外,其馀无本职滥授者,请令该曹,一一汰去于巡将单子中,以重名器。海州判官金克惺性本悖恶,累被重驳。如此之人,不可复授临民之官,请命罢职。延曙为驿,在西路初程,经乱之后,残破无形,而察访李惺,处事顚倒,滥用刑杖,大失驿卒之心。疏残之责,决非此人所堪,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未时,太白见于午地。

○以洪湜为司宪府大司宪,宋𫘒为司谏院献纳,朴弘老为同知中枢府事,洪霶为世子侍讲院司书,苏继禧为海南县监。

9月28日

○戊午,朝,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久澄来启曰:“正言任章以兼春秋,未经四品,当为署经,而大司宪洪湜未肃拜,执义柳希奋、掌令柳庆宗式暇,持平成时宪以觐亲受由。虽未备员,臣与持平南复圭不得已为署经齐坐,故敢禀。”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经乱之后,设中西两学,以为养士之地。为学官者,所当尽心供馈,使游学之徒,有所依赖肄业,而今者学官等,视为寻常,专不察职。远方之士,负笈来京,而不堪凉薄,还为下去,殊无设学育才之意。请两学行首掌务官,并命推考。近来公道不行,私意日滋,凡于除拜之际,不论罪之有无,唯视请嘱之高下。守令之个满递来者,在祖宗朝,则十考之内,虽或有二中者,例于无禄官叙用,十上之人,则赏加一阶,阶穷则陞职,乃所以赏功也。今则祖宗良法美意,废而不用,个满递来,不即叙用,而至有积年作散者。以罪见罢,未久复职,而反有陞品者,使积劳者抱冤,有罪者幸望,物情深以为未便。请自今以后,个满递来者,依旧例一一付职,见罢者复职时,勿为陞品事,捧承传施行。”答曰:“依启。”

9月29日

○己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曰:“阙内许多内用经费,他无出处,只靠内司奴婢贡,而今年奴婢身贡,多不上纳。行移各道催促,不多日内,使之一一趁即上纳。且各年身贡未纳,各官各司启下公事相考,依判下,或罢职、或推考。且守令解由,必考本司移文,奴婢身贡等,尽数上纳后成给,毋得因缘请嘱,循私成给事,言于户曹。”

冬十月

10月1日

○朔庚申,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开城府留守申磼驰启曰:“乱离以后,禁旅虚踈,不成模样,若非都监之军,则非但战用,侍卫之士束手无策。臣累忝都监堂上,考阅军案,则当初募入之兵,见存者无几,终成空簿。不得已令各哨官,召募充队论赏,然募入之军,皆无根着乌合之人,不久还散,更无可为之事。上年入启,令京畿、开城府,定数抄发充定矣。近官之人,移属京都监,不甚难事,而率妻子永属,无异全家移配。故人心惊惧,点阅简择之际,先为逃避,故不得已当身捉囚,当身逃避,则一族捉囚,多定军卒,押送京中,如作罪者然,臣未知此军能安接肄业乎。其势不久必逃还,则守令亦蒙罪责,不得已多囚邻族,督现之时,都监军如前疏漏,诚非细虑。臣之愚意,各官各有三手、束伍之军,令都监改定月限如上番之例,则民心不甚惊扰,京畿各邑之卒,皆习都监军法,妄料事。”启下训链都监。史臣曰:“都监之役,所以链兵也。使链兵,苟可以卫国,则其利博哉?今此都监之军,不以组练为业,皆怀判涣之志,今日充定,明日逃散,尚可以御敌乎哉?不特此也,一人逃避,则之族之邻,俱被其祸,民无奠居之乐,抑恐实先拨矣。噫!古之兵卫国,今之兵,病民。”

10月2日

○辛酉,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金睟为五卫都摠府都摠管,安克孝为佥知中枢府事,赵存世为军器寺正,宋锡庆为司谏院司谏,柳永谨为弘文馆副校理,尹孝先为成均馆直讲,申光立为世子侍讲院文学,孙安国为都摠府经历,严愰为都摠府都事,郑道为司宪府监察,李忔为白川郡守,李晟为歙谷县令,金时言为承文院副正字,李昌庭为承文院副正字。

○兵曹启曰:“西北边将、守令家在京中及畿甸者,则皆为付禄,而北道则所当全数付禄矣。但其间或有咸镜本道之人,又有家在两南远地,其妻子顿无来京受禄之路,不无中间伪冒代受之弊。臣承宗去夏忝在户曹时,亲见其弊,至于摘发生征。故西北边将中,家在远道之人,则或有未尽付禄者。令该道给复优恤,一一启闻,使有实惠,似为宜当。敢启。”传曰:“允。”

10月3日

○壬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工曹参判许晋无恙在家,而礼曹妄信下吏之虚传,以卒逝成公事,至于呈政院,播朝报。宰臣存没,不为详察,以致顚倒如此,至为骇愕。请堂上、郞厅并命推考,色吏囚禁治罪。贡物防纳之弊,日益滥觞,虽本土所产之物,牟利之徒,先自备纳,使本官不得下手。或以本色来纳,则私主人辈百般操纵,其品虽好,而亦为点退,毕竟图纳己物,刁蹬其价,十倍其利,生民之膏血尽矣。利源一开,非但小民争之,势家、贵族公然㤼纳,士大夫之家,或与市民图纳而分利,不知羞恶,已成痼弊。若不申明法禁,严加痛革,则末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请自今以后,令各道观察使,考其月令,临时看品极择,别定差使员,亲自领来,该官与台监眼同收捧,其间或有防纳,而现露者,朝官则论以赃污;市民则依法典全家徙边。”答曰:“依启。”

○昏,王世子问安。

10月4日

○癸亥,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平安道观察使韩浚谦驰启曰:“臣今到安州,审视城役形止,则运石已毕,筑基甚牢,苟能修缮得完,可为永久之利。第本道才经诏使之馀,又有伐木运木,大段劳役,民力方困。且兼定州以西,今年旱荒、海溢之灾,近古所无,失稔尤甚。秋节未尽,民皆炊糠煮草,艰难赴役,而用功未半,日气遽寒,群情胥怨,不胜闷虑。大概修筑此城,朝廷之轸虑,非不深至,而迁延四、五年,今始起役,未免稽缓之责。考得营中前后文书,则癸卯、甲辰年间,始有烧砖之令,分定各官,大举赴役,而举措失宜,半途停废,其所烧出者,未满该用百分之一。乙巳年间,前牧使权盼在任以为,烧砖之举,就完无期,而边事缓急,逆料为难,不如仍旧增筑,将已烧之砖,作为堞,造门、起楼,以固目前防备。将此事意,再三请报,而其时监、兵使之意,方在以砖代石,不欲再烦民力,终始不准其请,而上年冬间,前监司臣朴东亮觉得烧砖既无期,边事渐可虑,始欲从权盼之请,而权盼适以病罢去。今牧使吴允谦下来之日,朝廷之意,适与相符,亦令用石增筑,务为速完之计。今年之起役,实由于此,而旧城基址,皆用小石,从前累举修筑,旋致颓毁者,未必不由于基址不牢固。故不得已尽撤旧基,易以大石。以此,功役浩大,未免举嬴之剌,而大事已始,难容前却,仍令刻期督役,冬前虽未毕筑,开春之后,庶可完了。筑城虽毕,而机械未备,粮饷不敷,则守御将无所施。道内田税,附近一、二邑,断自今年,除运到边上,收贮本州,以为储峙根基,令该司定夺施行。道内火器,专无可用,方欲分定诸局,设法打造,而外方匠人,鲜晓其妙。前日火器都监赴役能才工师七、八名,并令该司推捉,刻日下送事。”启下备边司。

10月5日

○甲子,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来军律解弛,身任阃寄者,惟怀自便之计,罔念国家之急,识者之寒心久矣。顷日前南兵使李光岳当北鄙朝夕可虞之时,乃敢偃然托病,朝廷只请下书回谕。所当席藁待罪之不暇,而犹不知悛畏,更烦天听,辞意慢甚,期于必递而后已,大无人臣之义,物情莫不愤惋。请命拿鞫,其道充军。醴泉郡守金涌醉酒为事,官多废务,民受其弊。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10月6日

○乙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0月7日

○丙寅,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全罗兵使李侃新选定虏卫抄出之时,不问老壮、操弓与否,愿属者必捧木疋。以此,贫寒之辈虽有武艺绝伦之人,皆不得与焉,物情莫不骇愤。请命先罢后推。选用儒臣,事体至重,而弘文录本馆圈点后,迟延至今,不为磨勘,殊为未便。请令吏曹速为处置。”答曰:“依启。”

10月8日

○丁卯,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义城监栎性本悖恶,行同禽兽,淫蒸嫡同生妹故学生安允祉妻李氏,同居一室,有若夫妇。岁月既久,丑说传播,自知事觉,潜率李氏,逃居于衿川地。纲常重罪之人,不可使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请并命拿鞫,明示典刑。”答曰:“依启。”史臣曰:“栎王室之亲也。有此淫丑之行,王风自此熄矣。”

10月9日

○戊辰,平明,王世子将问安,出自东宫,内人传言上疾革。未明,自上起行出房外,因气急顚仆云。王世子降舆,疾趋入侍。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崔天健、副提调权憘、记事官睦取善、李善行、朴海、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入侍。传语内官、将药医官等,多入寝室外大厅。延兴府院君金悌男亦自入。上不兴不寤,淸心元、苏合元、姜汁、竹沥、鸡子黄、九味淸心元、皂荚末、陈米飮等药,迭为进御。上气候稍定后,疾呼曰:“此何?此何?”王世子挥左右令出,药房都提调以下,退出阁门内待令。

○传于药房曰:“即刻予证,何以如此?问于医官。”药房回启曰:“今日日气甚寒,早朝起动,以致寒气外袭而然。此证不至大段,人参顺气散一服,即即进御宜当。敢启。”答曰:“依启。”

○侍药厅启曰:“医官等以为:‘今此上候,因外触寒气而然。今日日气甚寒,须于无寒气之处,殿坐调摄宜当’云。敢启。”答曰:“当依所启。但因烦热,自前不能房内殿坐矣。”传曰:“医官入诊。”

○传于崔濂曰:“临海君、定远君、仁城君、义昌君入宿于阙内,知悉。”

○申时,自上气复升,侍药厅都提调柳永庆、提调崔天健、副提调权憘、记事官睦取善、李善行、朴海、御医许浚、赵兴男、李命源入侍。内官、医官等及金悌男亦自入。上良久不寤,淸心元、苏合元、姜汁、竹沥、鸡子黄等药,迭为进御后,上气稍定。柳永庆以下,退出阁门内。

○初更,自上气复升,淸心元、苏合元、竹沥、姜汁、鸡子黄等药,迭为进御。良久气不降,痰颇盛。二陈汤加天南星、防风、麦门冬、薄荷一服煎进,为半进御后,痰气稍下。

○王世子仍在大内侍疾。

10月10日

○己巳,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备忘记传于侍药厅曰:“医官等以为风证,臆度膈间必有痰热。妄用峻寒之剂,一败涂地,不能复振。寻常粥飮,亦不能飮,极为可虑。前日之术,足以可鉴,勿为如是。”

○备忘记传于侍药厅曰:“感寒馀毒,尚为弥留,有时作之之时,深头疼痛,相当药欲用之。”

10月11日

○庚午,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备忘记传于侍药厅曰:“虽非中风,而近于中风耶?诸病之中,心病极重。昨日不知事之端由,不意数多人,扶而细语,故惊惑。精神益丧,心气大加发,不能自持,知而用药可也。”

○传于崔濂曰:“三公命召。”回启曰:“三公命召事,传教矣。三公来在阙中,命召密符,何以为之?”传曰:“知道。”崔濂启曰:“三公皆来,诣于差备门矣。”传曰:“往会宾厅。”备忘记曰:“予素多疾病,虽在平日,万机之务,决难堪当。况今婴病,一年将尽,少无差歇,精神昏暗,心病尤重,如此而可以仍冒君位乎?世子年长,依故事,可以传位。若以传位为难,则亦可摄政。军国重事,不可不如是也,宜速举行。”史臣曰:“上候自三月未宁,至于今,久在调摄之中,继而有九日气升之患。国势危疑,人心惊闷,而圣教一下,万物咸睹,岂非国家之福乎?” ○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回启曰:“臣等伏见备忘,相顾惊惶,罔知所达。自上累月调摄,虽未即快复,而水剌渐进,元气向苏,举国臣民,伫望平复之日。不意今者,遽下是命,臣等不胜闷迫之至。军国机务,虽在摄养之中,亦无稽滞之事。幸勿以此为虑,和平心气,专意调养,则宗社默佑,圣候自底康宁。此非但臣等之愿,群下之情,莫不如此。惶恐敢启。”答曰:“如此而欲调养,是犹却食而求生也矣,可怜生、可怜生。其中心病陡发,不能抵当,极为闷望。耿耿一念,此外无他。”

○传于侍药厅曰:“昨日极为惊惑,非寻常惊动之比,于此相当药用之似当。我国人性,轻躁喧聒。不意遭众人之如此,精神丧尽,无一分馀在心气,不能自持,几于发狂。”

○中殿传于洪庆臣曰:“三公会于宾厅。”仍降谚书内旨曰:

自上在病一年,几尽心气倍于前日。今此传教,万一不从,则心气益伤,虑其尤重,愿大臣承顺上命是望。

○领议政柳永庆、左议政许顼、右议政韩应寅回启曰:“臣等伏见内下之教,不胜惶闷之至。臣等闷望之情,已尽于大殿备忘回启之中,此外不知所达。”中殿谚书答曰:

启辞至矣,而此时不可比于前日。万一因此,多用心虑,至于益伤,则后悔不及,极为闷望。更愿大臣深思权道,勉承上命,以为今日调保圣躬之地,千万喜幸之事也。

○三公回启曰:“再承内教,辞意益恳。臣等亦非木石,岂不感惧于心?但今日之教,出于群情之外,臣等不敢承命,伏地死罪。”史臣曰:“上候虽未宁,为国家计,既已至矣。中殿,女主也。如此付托定策之事,何可以谚书干预哉?此渐不可长也。然中殿亦岂不知女主之不敢干?当此危疑之际,特降明旨,所以示大计也。”

10月12日

○辛未,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中殿答昨日三公启辞曰:“予闷迫之情,已悉陈矣。回启知道。”

○三公启曰:“昨夕伏见圣批,臣等情迫辞穷,不知所达而退。自上虽在调摄之中,其于裁决庶务,无不当理,亦无留滞之事。矧今外而边鄙多耸;内而人心日溃,将无以收拾。此何等时,而轻为此莫重举措乎?圣上一身,宗社攸托,神明默护,天必佑之,平复之期,指日可待。举国臣民之望,唯在于此,臣等虽欲勉副圣教,其可得乎?伏愿圣上更加深思,以安下情,不胜幸甚。”答曰:“知道。”

○东宫下令曰:“宫内西南墙外,自西门至南门,其间极为虚踈,明日还宫后,扈卫之事,另加严密为之似当。此意言于兵曹。”封下。侍讲院回达曰:“以下令之意,言于兵曹则南墙外元定部将一员、军士十人及摇铃将依例巡更外,禁军四十名、休番军士二百名,分属左右大将,每夜左右边禁军各三员,量率军士,往来警夜,天明即罢。昼则禁军相替,直守于下处,如有不时传令,则一时聚会之意,申明约束,再三知委矣。明日招集将领,更加申严,训链都监炮手,量宜抽出,着令哨官带率,每夜西南墙外,往来巡更云矣。”答曰:“知道。”

10月13日

○壬申,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备忘记曰:“阙内守门、巡更等事,各别谨严为之。火灾及夜警,尤当愼之。”

○传曰:“奸人之生,其伏也无穷,当此危疑之际,不可不孰虑而处之。令训链都监大将,率诸军勒兵于阙门近处,如何?议处言于兵曹。”

○兵曹回启曰:“圣虑所及,极为允当。依此施行何如?”传曰:“允。”

○传曰:“训链都监结阵事,传教矣。何处结阵乎?问启。”李馨郁回启曰:“大将军器寺近处来在,中军以下,领兵分驻于两营矣。”

10月14日

○癸酉,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10月15日

○甲戌,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10月16日

○乙亥,王世子在大内侍疾。

○备边司启曰:“今见咸镜监司及北兵使状启,则近日边上别无大段事情,其甲马一事,渐归停当。此后亦宜善为措辞酬应,以绝后患为当。宴享之事,曾已详尽覆启行会,必须各镇藩胡皆还旧土,来参于属镇然后,方可设行。以此辞缘,据理开谕,依前指挥,并与会宁之宴,而姑勿设行宜当。但郞胡又以出给卧尼应介为言云。卧胡即会宁藩胡卧主之子也。卧主在乙巳年间,闻忽贼声息,走告本府之际,为忽贼邀杀。死于国事,而其妻子等,顷避老兵之祸,来投于我,入住明川,既已移居内地,与江上藩胡,事体自别。今若出给此胡等,非但在我有所未安,彼贼若更要他向化之胡,则末梢处置亦难。万一再有此言,则当善辞答之曰:‘此胡曾已投化,入归内地。我国地方广远,未知今在何处。自边上无由闻见,决无见还之理,更勿以此为言。’云云,俾不得更有生心。且令明川府另行防范卧胡,使彼此声闻,莫相通接为当。各处藩种连络撤移上归,而水下之胡,或多有避入海岛者云。自中向背,亦似未定,未知此后,老贼作为如何。凡系情形,连续探诇驰启为当。此意监、兵使处,并为行会何如?”传曰:“允。”

10月17日

○丙子,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传于政院曰:“边报第二月报于辽东乎?”政院回启曰:“边报报事,问于承文院,则勿论警息有无,两月一报,故去九月为咨,已报于镇江游击衙门云矣。”传曰:“知。”仍传曰:“边报二月一报,此系圣旨,不轻为之。万一忘却,不是细事,政院详察为之。”

10月18日

○丁丑,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19日

○戊寅,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0日

○己卯,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1日

○庚辰,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柳珩驰启曰:“备边司关内:‘回波距我边甚远,彼贼动静,虽不能一一探访,老土部落、汝包车、件退等胡处,设奇行牒,所在探问驰启事关矣。臣留心此事,多路探问,则自此距回波道路悬绝,山外诸胡之往来者,亦无相通,而或有闻知者,极秘不言,彼里真状,莫由得闻。而近日因藩胡,暗暗探听,则当初老酋欲图回波,暗使精兵数十骑,扮作商人,身持货物,送于回波,留连做商。又送数十人,依此行事,数十数十,以至于百馀人,详探彼中事机,以为内应后,猝发大兵,奄至回波。内应者作乱开门,迎兵驱入,城中大乱,以至于失守。然回波兵以死迎敌,极力大战,竟虽败没,老军亦多折损,将胡之战死者,多至六人。而回波留将,则三胡,而所带军兵,亦仅数千馀名,时方送人于忽酋,使之诱服云云事。”启下备边司。

10月22日

○辛巳,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3日

○壬午,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备忘记传于右承旨李馨郁曰:“都监军士如此日寒之时,露宿扈卫,冻伤可虑。可罢遣,否则或分番相递量处,言于兵曹。”兵曹回启曰:“云云事,传教矣。圣虑及此,扈卫之士孰不感激?依上教,罢遣宜当。东、北二营,在常时直宿之军,此处量宜添数似当。敢启。”传曰:“允。”

10月24日

○癸未,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5日

○甲申,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6日

○乙酉,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传于药房曰:“新剂入宁神丸,服之已过累日。但其药中,入龙䐉一钱。龙䐉散气,岂长服之药?况当此日寒之时乎?近日服之,颇觉凉冷,似为不好。医官等必是误用,欲为勿用如何?”

10月27日

○丙戌,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备边司启曰:“今见咸镜监司张晩、北兵使柳珩等,本月初八日以后,各日驰启辞缘,则皆是水下藩胡撤移事状也。浪胡声言领兵自来,而时无某处现形之报。然而此不过督撤藩种之计,似无目前侵犯我边之患。但江外藩离,荡然一空,而贼兵之出没于近境,在我防备,不容少忽。着令监、兵使,申饬列镇,刻新待变,约束诸将,随机策应,勿致踈误为当。各部藩落,一时尽撤,而甚至搜掠海岛,掘取埋谷,威制迫胁之状,不一而足。怀土眷顾,情所必至,而潜杀差胡,投江灭迹者,怨愤之心亦可知矣。拦道号泣,愿勿移居,其情诚可矜恻,而当初老胡,诿以自己族类,有此撤移之举,今若因其号诉,容接我境,则必有他日造衅之端,决难听许。唯当略给盐米,慰抚而送之,以示矜恤之意而已。六镇之民,本与藩胡,相资生活,而藩胡既撤,倚赖无地。且因失稔,迫于饥饿,前头涣散之弊,十分可虑。赈救之策,悉心讲究,着实举行,俾免失所流移之患,而自本道,势所不能者,则条列便宜,启禀处置,视之如救焚拯溺,期得保全亦当。且回波胜败实状,久无的报。今以状院上。启观之,则所谓老兵亦多折损云者,似为不虚。此后,凡系虏中情形,多般探访,连续驰启之意,监、兵使处,并为行会何如?”传曰:“允。”

10月28日

○丁亥,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29日

○戊子,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0月30日

○己丑,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政院启曰:“近来都城内强盗恣行,或杖击人头、或刃剌马匹,使主家畏怯,不敢发声,公然撞破门户,抢夺货物。数日之间,已至三处,而捕盗厅非但无意跟捕,邈然无所闻知,极为骇愕。请当该大将推考,从事官及其日当里巡捕军官,令兵曹从重科罪,以重捕盗之事。”传曰:“依启。”

○备忘记传于政院曰:“予心疾最重。定远君长子倧年今十三,在予前游戏之际,每作图画以进。予为之一笑,因此胸中开豁,消遣予怀者累矣。为其祖喜悦,欲赏之心,由于天性,不得不然也。其画下政院。如此,加资。”

十一月

11月1日

○朔庚寅,上在贞陵洞行宫。

○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掌令柳庆宗来启曰:“近来都下日就空踈,已极寒心,而王宫咫尺之地,强贼结党横行,连夜劫夺,略不畏忌,此是无前之变也。左右捕盗厅所当登时入启跟捕,而邈然若不闻知,极为骇愕。左右大将请命推考,令兵曹、训链都监,别样措画,以重捕贼之事。”答曰:“允。”

11月2日

○辛卯,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3日

○壬辰,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4日

○癸巳,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大臣、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11月5日

○甲午,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谏院启曰:“近日自上久在调摄之中,紧急边报外,凡公事不为入启。故该曹不敢仰禀政事,而西北守令,作阙已久,必多虚踈之事。守令有阙处,请并命速为差出。”答曰:“依启。”

11月6日

○乙未,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7日

○丙申,有政。

○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8日

○丁酉,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9日

○戊戌,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王世子问安,传曰:“世子自有储宫,如此严寒,来宿于浅露冷房,予心未安。况予病非一二日差复,今依常时,退宿于东宫。”

○昼,王世子启曰:“即今圣候何如?问安。且圣候未宁,下情闷迫。幸赖宗社默佑,今渐差减,欢忭之情,曷能尽启?朝者伏承退宿之教,不胜感激之至。但玉体尚未快苏,此非臣子退宿私室之时。而况千秋佳节,只隔一日,尤不敢退在。两殿诞日后,更观圣候,暂为往还何如?伏愿圣慈,曲察微情幸甚。”传曰:“何每违予言?但诞日只隔一日,诞日过后退宿。”

11月10日

○己亥,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谏院启曰:“义禁、典狱署囚人,多滞狱中。当此极寒,冻死可虑。请令该官,速为禀决,以示圣上好生之仁。今岁凶荒,盗贼兴行,京畿、黄海等道,杀越之变比比有之,防御使及节度使无意措捕,极为骇愕。请并命推考,申明设策,期于尽捕。嘉山郡守安宗吉为人贪猾,曾为守令,到处泛滥。西方重地,不可复委此人之手。请命罢职,其代别择,速为差送。”答曰:“依启。”

11月11日

○庚子,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11月12日

○辛丑,王世子侍疾在大内。

○昼,王世子还东宫。

○掌令柳庆宗来启曰:“国家大小事,虽系秘密者,三司固无不知之理,况不当秘密之事乎?顷日自上下备忘,问于三公时,政院秘不即传出,使三司全不得知,极为骇愕。其日当该承旨、注书并命罢职,以杜后日之弊。史官上下番所记之事,相为相示,自是规例,而顷日下三公备忘之事,下番秘其草册,使上番不得闻知,极为骇愕。其日当该史官,请命罢职。”答曰:“并推考。”

11月13日

○壬寅,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宋锡庆启曰:“圣候未宁,自春徂冬,用药一事,至重至紧,而阳平君许浚身为首医,自执己见,轻用峻剂之罪,不可不治。故臣昨昨日发论于僚中,则皆以为:‘许浚之罪,国人所知。此是至公之论,谁敢有异同?’明日齐坐,定为论启事,既已归一矣。今日之坐,伏见献纳宋𫘒简通,则此时遽论首医不当云。僚议不一,势难苟同,请命罢斥臣职。”

○大司谏柳涧启曰:“圣候久在调摄之中,一国臣民,忧遑度日,而阳平君许浚身为御医之首,凡所议药,多失其当,妄用峻寒之剂,以致圣候久未平复,群下闷迫之情,何可胜言乎?司谏宋锡庆欲论用药失当之罪,臣意以为,当圣候静摄之日,请罪御医,恐涉烦扰,故欲待圣候快复之后,徐论其罪,似亦未晩。以此往复,而锡庆之论,终不可回,则臣意亦以为,许浚之罪,国人之所共知,固无一毫容贷,臣意亦同,而特论启有早晩之异耳,岂可以早晩之故,而立异于已发之论乎?玆更通议于同僚,将为齐坐于今日,商议为之,而献纳宋𫘒卒得疝证,不得同参,锡庆以僚意不一,至于引避。其欲论许浚之罪,则臣与锡庆无异,势难苟冒处置同僚。请命递斥臣职。”

○答司谏曰:“医官之习,元来喜用峻剂。大抵医药微妙,未易论议。当此未宁之时,首医不可论而加罪。幸为休论,使得尽其术,况烦扰,则尤为未安。勿辞。”退待物论。

○答大司谏曰:“勿辞。”退待物论。

○掌令柳庆宗启曰:“三司,国家之耳目也。凡系秘密,皆得与闻,而况不当秘密者乎?顷日下三公备忘之事,此实一国臣民所共洞知,而政院居出纳之地,不即传出,至于通简而问之,亦秘而不发,使三司全然不知,其蔽塞耳目,创开弊习之罪,决非寻常推考,所可惩也。物情莫不骇愤,请当该承旨、注书亟命罢职。史官记事,虽极秘密,言于上番,此史局流来旧规。顷日自上下备忘之事,下番秘其草册,使上番不得与闻,事体骇愕。如此之人,不可仍置秉笔之任,以滋弊习,请当该史官亟命罢职。”答曰:“不允。”

○正言具寭启曰:“圣候未宁,一年将尽,药不见效,尚未平复,一国臣民之忧闷,可胜言哉?阳平君许浚身为首医,用药失当,其罪固有之矣。司谏宋锡庆之欲论,出于公论也。今日欲为论启,而献纳宋𫘒以病在家,简通于同僚曰:‘许浚固有罪,但设厅侍药,昼夜待令,而此时遽论首医,则如有不意议药之事,谁其主之?且调摄圣躬,大妨者骚扰。故顷日柳掌令庆宗欲论此事,简通之际,以烦扰为虑,发而中止,姑待圣候稍安,侍药厅罢黜,徐论其罪,亦未晩也。’臣之所见,与宋𫘒无异,不可仍冒处置同僚,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献纳宋𫘒启曰:“本月十一日,司谏宋锡庆简通于臣曰:‘昨见药房批答,首医不可不拿鞫’云,臣答称:‘此时首医拿鞫,则不意议药,谁可当之?大司谏柳涧以烦扰为言;正言具寭以事体为言;正言任章以诸僚之议,不无意见’为言矣。十二日朝,柳涧、任章联名间通于臣曰:‘许浚之罪,国人共知,欲于明日,为此齐坐论启’云。臣顾见正言具寭答称则曰:‘司谏欲为自处,今日简通为之何如?’司谏宋锡庆则多费辞说,欲为自处。臣姑撮同僚简辞以答曰:‘明日齐坐,商议为之之论似好。’欲其镇静浮议,而今日之夜,臣适发疝证,不得趋衙,敢以愚见,简通于同僚曰:‘许浚论启之事,万分思量,自上进药,将到一年,尚未平复,许固有罪。但设厅侍药,昼夜待令,此时遽论首医,如有不意议药之事,谁其当之?且议药之际,某证用某药为当,用某药为不当,此曲折亦不可不知也。调摄圣躬,大妨者骚扰。顷日囚人禀决之启,宾厅宰臣或以烦扰为未安;宪府于曩者掌令柳庆宗简通之时,亦以烦扰为未安,发论而中止。姑待圣躬稍安,罢黜侍药厅,徐论许罪,亦未晩也。凡事贵于详审,昨日必欲待今日齐坐者,有此虑也。’以此辞缘,简通于同僚,则司谏宋锡庆以僚议不一,遽为引避,臣亦不可苟同。况今日简通之内,以曩者柳庆宗简通之时,亦以烦扰为未安,而其时论议,以徐议为言,不以烦扰为言云,尤为未安。不可䩄冒,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再启烦扰,退待物论。

○柳庆宗再启曰:“于前月二十二日,往见执义柳希奋,语及医官等用药失当之事以医官等妄用杂药,以致圣候久未平复,而自下寂然无请罪之举,事体极为骇愕。系干君父之病,不可急急纠正之意,通于同僚,则或书谨悉、或答以后坐议处云,故臣等亦以为,同僚所见,不无其意。姑为停止,以俟议处之日,而今见献纳宋𫘒、正言具寭启辞,拈出臣名以为,臣欲论此事,简通之际,烦扰为虑,发而中止云。本府之论,初非以烦扰而停止,而乃敢揣度他司简通,至达天听,此无非由臣等处事之失也。适到谏厅,不可不避,故以至夜深,臣之失尤为大矣。不可䩄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备忘记曰:“六镇全倚藩胡为外蔽,今者老酋尽撤,使六镇孤立,其心不难知。雪消冰解后,安知乘虚长驱,疾风之扫落叶,不复见于北道乎?明春防御之事,各别措置事,言于备边司。”

11月14日

○癸卯,朝,王世子问安。

○正言任章启曰:“圣候未宁,一年之久,而阳平君许浚身为首医,药不见效,则司谏宋锡庆之欲论其罪者,可谓当矣,而圣候尚未快复。此时遽论首医,则不意议药,谁可当之言者,亦不无所见也。臣见大司谏柳涧以论罪事言之,则以为:‘自上静摄之中,请罪御医,恐涉烦扰,而宋锡庆之论,终不可止也。许浚之罪,亦国人所言,明早为此齐坐,面议论启,使无未尽事也。’臣亦联名简通于同僚矣。翌日臣适贱疾重发,未得进参于本院之坐。席上论议之不一,虽未知何事,臣既参其论,势难处置同僚,而昨因日势晩暮,今始来避,稽慢之罪亦大矣。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宪洪湜启曰:“自上调摄,一年垂尽,尚未平复,凡在大小臣庶,日夜忧闷,或不无医官用药失当之虑,论治之举,在所不已。但臣之妄料,圣候用药,事体极重,必须先究某证某药之当否,然后方可论用药之是非。且设厅侍药,时未罢黜,此时烦扰,大妨静摄,于臣子之情,甚为未安。掌令柳庆宗欲论此事,而臣之己见如此,不敢苟从矣。今见庆宗引避之辞,更出前所未闻之语,隐然陈启,其意实未晓也。臣亦不可自是,仍冒处置,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执义柳希奋启曰:“前月二十二日,掌令柳庆宗来见臣,言及于御医等用药失当之罪,欲以论劾。臣常以圣候,久在调摄中,未见平复为闷,及闻此言,瞿然心动,不敢作异议而沮之,只缘同僚以后日会议为言,故未能即发。今见司谏宋锡庆避嫌之辞,臣论事稽晩之失著矣。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物论。 ○掌令李久澄、持平南复圭、成时宪启曰:“医官等用药失当之罪,不可不论也。顷者柳庆宗有请罪之论,而臣等妄料,自上方在静摄之中,姑待圣候稍安之后,议处非晩矣。今见柳庆宗避嫌之辞,更出前所未闻之语,未解其意。臣等之不可仍冒处置,与洪湜无异。请命罢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药房都提调柳永庆、提调崔天健、副提调权憘启曰:“臣等俱以无状,素昧医药,方自侍药以来,惶闷之心,未尝少弛。今见台谏引嫌之辞,以用药失当,归罪医官。上候用药,虽医官主之,而臣等无不同参商议,今不可晏然冒处,有若无罪者然。伏愿圣明,亟命罢斥臣等,以安物情,以重内局,不胜幸甚。当此静摄之时,有此烦扰,莫非臣等之致,尤为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台谏欲论罪许浚之意未解,是欲使不得用药,又欲使不得静摄也。许浚别无妄用不当之药之罪。勿辞。”

11月15日

○甲辰,中宗恭僖大王忌辰。

○朝,王世子问安。

○副应教成俊耇、副校理黄敬中、副修撰奇协等上札曰:

大司宪洪湜等、大司谏柳涧等,并引嫌而退。见上。王候违豫,久未平复,其于忧君爱主之诚,或虑医不得的证,药不得对证,以致久无显效者,区区下情,孰不同然?然而不知医之得失、药之当否,而轻易论议,则孰能不为之有疑惧,而尽其术乎?今之欲论许浚之罪,固出于臣子之至情,而不思静摄之时,烦扰为未安,则虽与务为镇静者有异,其所执言亦为君父之病也。日势已暮,翌日来避,势所然也。侍药厅未罢之前,不可论首医之言及究某药之当否,然后方可论用药是非,姑待后日,商议处置云者,最为得体。同僚以君父之病来言,则不敢作异议者,事理当然,俱无可避之嫌。而以同僚皆不与闻之事,出新语,隐然陈渎于天听,以为构捏之计,极为无谓。请司谏宋锡庆、大司谏柳涧、正言具寭、任章、献纳宋𫘒、大司宪洪湜、执义柳希奋、掌令李久澄、持平南复圭、成时宪出仕;掌令柳庆宗递差。取进止。

传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11月16日

○乙巳,朝,王世子问安。

○传于政院曰:“狱囚多滞事论启矣,近日禁府久不仕进。诞日前后禁刑事,虽有法典,而若栲讯,则当不为矣,仕进取招其情,此亦法典所禁乎?何以不为?问于色承旨。”

○右议政韩应寅再度呈辞入启,传于政院曰:“安心调理事谕之。”

○推鞫厅启曰:“义城监栎、连玉等,今日当为三省推鞫,而自上方在调摄之中,内局侍药,尚未罢黜,刑杀推案,出入未安。三省交坐,姑为停止,待近日圣候快复后,推鞫何如?按治重狱事体虽严,保护圣躬,臣子至情。敢启。”传曰:“纲常之狱,不可停止。仍为推鞫。”

○有政。以尹让为掌令,柳庆宗为司艺。

11月17日

○丙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1月18日

○丁未,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19日

○戊申,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李尚信为庆尚道观察使,崔沂为忠淸道观察使,金大来为司谏院司谏,金遵阶为铁原府使,朴承业为咸阳郡守,洪敬绍为醴泉郡守,宋瑄为丹阳郡守,宋锡庆为广兴仓守,李昌后为天安郡守,尹宖为金郊察访。

○传曰:“平时则如此极寒之时,自内掷奸,衣薄军士襦衣一领赐给,俾无冻伤之患矣。今则大内有何襦衣?令兵曹薄衣军士,冻伤可虑抄出,令户曹襦衣一领赐给后启之。但中间俾无奸伪可也。”

11月20日

○己酉,朝,王世子问安。

○司谏金大来启曰:“圣候违豫,久未平复,臣子之忧遑闷迫,宜如何哉,而宋锡庆、柳庆宗等,不以君父之病为虑,唯以乘机生事为急,当设厅侍药之日,假用药失当之论,雄唱雌和,争相辞避,惹起不靖之端。庆宗则至以妄用杂药为辞,为他日嫁祸之地,是絷制医官,使不敢议药,渎扰圣听,使不得静摄。其心所在,有不可测,而不过失志之辈,相时潜煽,构陷当事,图济己私,而此为其发纵耳。物情莫不骇愤,故臣欲以此论启,发言于完席,则僚议不一,臣何敢自是己见,偃然仍冒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夕,王世子问安。

○献纳宋𫘒、正言具寭启曰:“今日席上,司谏金大来以宋锡庆、柳庆宗等,不以君父之病为虑,唯以乘机生事为急,当设厅侍药之日,假用药失当之论,雄唱雌和,惹起不靖之端,欲为论启。臣等所见,与司谏金大来无异,不可苟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谏柳涧启曰:“顷日宋锡庆欲论许浚用药失当之罪,臣初以为,君父方在静摄之中,请论首医,恐涉烦扰,故欲待圣候快复后,徐议处之。’既锡庆之论终不可止,则欲为齐坐,商议为之,而僚议不一,以致纷纷引嫌矣。今者司谏金大来欲论宋锡庆不以君父之病为虑,假用药失当之论,惹起不靖之端。臣之欲论许浚,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特以圣候久未差复,中外公论皆以药不对证为虑,而臣子分义,其于君父之病,固无所不用其忧,故欲从宋锡庆论启而已。臣既参其论,今不可䩄然在职,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任章启曰:“前日宋锡庆欲论许浚之罪者,初以为公论,而且虑有骚扰之事也。臣与大司谏柳涧,联名答通于同僚矣。司谏金大来今以宋锡庆等,假用药失当之论,惹起不靖之端,欲为论启,而僚议不一,至于引避。臣初不知宋锡庆之论,故为生事,而既与之同参,势难仍冒重地。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11月21日

○庚戌,朝,王世子问安。

○掌令尹让启曰:“圣候违豫,久未复,在臣子区区之至情,或虑医官用药之失当,欲为论启者,固为君父,无所不用其忧之意也。柳庆宗则避嫌启辞中,出同僚未闻之语,隐然陈渎于天听,人之致疑,固其所也。宋锡庆则中心所在,虽未可知,而其所发论,为君父之病也。今乃逆料其为人发纵,潜煽构陷,而并为论罪,则论之者近于过情;受之者不肯服罪矣。且言官苟有意见,而僚议不一,则各自引避,听其公论之是非者,自是盛代之美事,而今以辞避不靖,为之罪目,而论治则此后虽有可论之事,人不敢先自开喙,而循默成风,雷同苟合,非国家之福也。今日谏院处置论议之际,臣之妄见如此,而同僚之意不以为然,势不可苟同。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大司宪洪湜、掌令李久澄、持平南复圭、成时宪启曰:“宋锡庆与柳庆宗所论相符,当君父静摄之日,不以烦扰未安为念,唯汲汲于行己论,终至辞避纷纭,庆宗则且做妄用杂药之说,隐然发端,为他日不靖之地,使当事之人,未免动摇,用药之医,莫措手足,其心实未可知。臣等当初欲从容审处,不为苟从者,意亦有在。今见司谏金大来避嫌之辞,直举乘时受嗾,图济己私之状,其心术无谓极矣。此是公议所宜发,故今以此欲为处置谏院,而同僚中或有不一之论,臣等亦不敢自是。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夕,王世子问安。

○执义柳希奋启曰:“顷日前掌令柳庆宗来言曰:‘御医等用药失当,自上屡下严教,而在下寂然无请罪之举,事体极为未安,不可不纠正’云。臣之愚意,系干君父之病,事既重大,不敢间以异议,联名简通,议于同僚,同僚之答,或书谨悉,或以后日会议为言,故其论仍寝。厥后柳庆宗避嫌启辞中,添出妄用杂药等语,仍而见递。今见司谏金大来避嫌之启,历举其语,将欲驳正。臣窃念,妄用杂药一款,虽非臣与闻之语,当初简通,既与之联名,今何敢脱落,晏然有若无咎,而参于处置之列乎?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副应教成俊耇、副校理黄敬中、副修撰奇协等协素无行检,丧中生子,反怒厥妻之受孕。札子,略曰:

司谏金大来以云云,见上。献纳宋𫘒、正言具寭以云云,见上。大司谏柳涧以云云,正言任章以云云,并见上。掌令尹让以云云,见上。大司宪洪湜、掌令李久澄、持平南复圭、成时宪以云云,见上。执义柳希奋以云云,并引嫌而退。柳庆宗之听人阴嗾,相时潜煽,为图济己私之地,其计巧矣,而宋锡庆乃与之同事。当圣候静摄之日,惹起不靖之端,则罪固有之,将一国公共之论,欲为纠劾者,虑后患,而攻阴谋也。始焉立脚不定,论议摇漾,终乃立异于公论,其失大矣。初虽联名于简通,而不知他人故为生事之计,只虑有骚扰之事者,有何所失?临其处置之时,敢生横议而沮之,欲使庆宗等构陷之谋,隐而不彰,诪张辞说,眩乱是非,其意不难知也。明知是非之所在,欲从公议而处之,而因僚议之不一,不得自由者,无可避之嫌。言之以君父之病,初不敢间以异议,杂药一款,又非与闻之语,则其于处置,少无所妨。请司谏金大来、献纳宋𫘒、正言具寭、任章、大司宪洪湜、掌令李久澄、持平南复圭、成时宪、执义柳希奋并命出仕,大司谏柳涧、掌令尹让递差。

答曰:“允。”

11月22日

○辛亥,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掌令李久澄来启曰:“宋锡庆、柳庆宗等,当君父侍药之日,假用药失当之论,潜相唱和,图济己私,相继辞避,大起纷扰之端,静摄之中,已为大妨。且做妄用杂药之语,隐然为他日不靖之地,使医官絷其手足,当事亦为动摇,其受人指嗾,相时奇中之计,可谓巧矣。凡在瞻聆,莫不骇愤,请并命罢职。”答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献纳宋𫘒来启曰:“圣体违豫,久未平复,在臣子闷迫之诚,或虑用药之失当,此固至情之所同然也。若不问某证某药之当否,而遽先论罪首医,则议药之际,莫敢尽其术,静摄之中,大妨者骚扰,此亦不可不虑也。柳庆宗本一乐祸之徒也。不以君父之病为急,唯以乘时生事为得计,托以用药失当,请罪医官,通于同僚,阴试其意,而其时有人往问,则公然以变局为言,其心所在,概可知矣。及知同僚不从己意,则乃以微服,潜往宋锡庆家,或诱或胁,使之先发于谏院。锡庆不究其药之为不当于圣候;不念骚扰之为有妨于静摄,一闻庆宗之言,汲汲然犹恐不及,排同僚可否之议,乃敢先起闹端,此可谓为君父之病乎?庆宗继以前所未闻之语,隐然发端,为他日嫁祸之地,其听人阴嗾,相机潜煽,构陷当事,图济己私之状,可谓巧矣。物情莫不骇愤,请成均馆司艺柳庆宗、广兴仓守宋锡庆并命罢职。”答曰:“允。”

○以柳根为判义禁府事,南以信为大司谏,李必荣为司宪府掌令,李时言为都摠府副摠管,柳涧为副护军,尹让为副司直。

11月23日

○壬子,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曰:“更思之,不知不觉之中,必是深得感冒之证,久未发汗之致。咳嗽之证颇重,达夜不止,以此不得一刻入寝。今宜专治此证,发汗解表之药议启,以速服二、三服。”

○以备忘记答右相札曰:“即今国事艰虞,予又卧病。所幸大臣协心经理耳。大臣若又辞退,则国事将何所赖乎?在平时犹不可辞退,况此日乎?宜遵前旨出仕。病中忧病忧国,此心所馀者有几?卿不可不见怜也。”

11月24日

○癸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25日

○甲寅,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26日

○乙卯,朝,王世子问安。

11月27日

○丙辰,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1月28日

○丁巳,朝,王世子问安。

11月29日

○戊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十二月

12月1日

○朔己未,上在贞陵洞行宫。

○朝,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目:“粘连见上。启下云云:‘申悌业不胜一朝之忿,擅杀八名之胡,傥或老贼执言构衅,则他日事端之惹起,亦甚可虑。其处事顚妄之罪,不可不重究,拿来推鞫定罪。’事,启依允。申悌业,擅杀藩胡八名,将嫁祸于国家,罪犯非轻。此而寻常处之,军法不行,而后弊无穷,无知迷劣之辈,将无所惩。既有体察使,令体察使依军法处断,不必拿鞫。”

○夕,王世子问安。

○辰时,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内外晕上,各有背色,皆内赤外靑。巳时有重晕,内晕有两珥。内外晕上,各有背色,皆内赤外靑。白虹贯日。未时,日有重晕,内外晕上,各有背色,皆内赤外靑。申时日晕。

○答右议政韩应寅札曰:“此岂大臣辞退之时?从容安心,善为调摄出仕。”

○传曰:“年岁凶荒,人心不淑,都中盗贼横行,至为寒心。诸阿只中,有移避闾阎处,顷日夜,踪迹荒唐人,潜来侦探而去,将来之日,尤为可虞。军士定送,捕盗巡伏军士,其近处巡伏后,勿为例限寝息间而止,言于兵曹。”

○传曰:“日气寒甚。如此之时,前例山上警守,下之矣。察为,言于兵曹。罪人速决无滞。不为关重罪人,勿为囚禁,如散囚之人,尤不可喜囚,言于刑曹。”

12月2日

○庚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3日

○辛酉,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以李好闵为都摠府都摠管,洪湜为吏曹参判,黄暹为司宪府大司宪,申翊圣为都摠府都摠管,具义刚为同知义禁府事,黄敬中为司谏院献纳,宋𫘒为吏曹正郞,尹孝先为吏曹佐郞,柳𢢜为吏曹佐郞,郑广成为弘文馆修撰,洪霶为兵曹佐郞,任章为成均馆典籍,柳恒为司谏院正言,孙倜为承文院正字,金时言为承文院正字,睦大钦为承文院副正字。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王世子问安。

○传曰:“才入砂糖元,又请四味茶,明日则又将启何药、何茶耶?医官中,许浚固善医术良医,而用药轻浮,不为持重,此意不可不知而处之。”

○右议政韩应寅敦谕:“予惟日望卿之出,六度之辞,又何来也?卿重盟带砺,与同休戚,位在三揆,任重股肱。以如此难退之身,其欲屑屑于去就者何义?予念,待卿之诚或不承其权舆耶?抑不足与有为,而勇于引去欤?予方卧病,北鄙朝夕有变,内外艰虞之时,而大臣又不出,国事谁倚?以此念虑,心病益重,证势渐紧,卿何不以予病为忧,而反以卿病为辞也?义为君臣,恩犹父子,卿不可不深思也。况卿齿发,非悬车之年,所患是风寒之感,毋庸苦辞,速为出仕,以副予病中之望。”

12月4日

○壬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5日

○癸亥,朝,王世子闻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右议政韩应寅启曰:“臣积年伤败之馀,顷患重病,带职调治,实涉违慢。不得不屡渎天听,乞解职名,而诚意浅薄,未蒙许递,反承前后丁宁之教,益增惶惧。今始扶曳出仕,未免为迟回苟且之归,廉耻已丧,将焉用哉?伏乞圣慈特许递斥,以为人臣贪恋苟容之戒,不胜幸甚。”答曰:“予方卧病,以大臣不出为忧,卿出仕,良用有喜。勿辞,调理行之。”

12月6日

○甲子,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司宪府启曰:“平山为府,西路要冲,物众地大,素称难治。新府使宋圻人物庸踈,曾所莅历,别无可称。今授巨邑,决难堪任,请命递差,其代十分择遣。”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7日

○乙丑,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8日

○丙寅,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司谏院启曰:“洪州判官郑复礼滥用刑杖,多失人心。成婚子息,公然率去,请命先罢后推。多大浦佥使宋敬臣发身胥吏,性又贪纵。及授本镇,恣行汎滥,侵虐军卒,无所不至,请命罢职。”答曰:“允。”

○司宪府启曰:“宝城郡守奇敬献居官贪虐,民甚怨咨。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训链都监中军梁諿,与大将不协,不从号令。且私役军卒,贻弊不赀,极为骇愕。请命罢职。公州牧使安昶造作无根之言,诋毁监司。及监司闻知之后,对面诟辱,以为自明之计。请命罢职。前监司沈悦见辱守令,亏失体面。请命推考。全州判官柳洸滥率衙眷,贻弊多端。请命罢职。”答曰:“允。”

12月9日

○丁卯,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以柳永询为户曹参判,李惟弘、郑晔、尹义立、尹旸为知制教,曺倬为右副承旨,李德温为同副承旨,高用厚为礼曹佐郞,李伣为司书,许筠为公州牧使,崔岦为江陵府使,柳希聃为仁川府使,朴烨为平山府使。

12月10日

○戊辰,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11日

○己巳,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近来盗贼兴行,京外皆然,至于城中通衢,亦无畏忌。如此之时,京城宿卫,尤不可不严,而入直军士,备数无形,所见极为寒心。墙外虽曰设营,而孱派豆分,踈虞之状,不可形言。请令兵曹、训链都监,申明结束,常加巡检,以严宿卫。端川郡守李受训非徒刑罚过酷,侵责残氓,专务悦人。请命罢职。咸悦县监权澍居官无状,加以汎滥。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12日

○庚午,朝,王世子问安。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军器寺参奉苏鸣远以其生存奴婢,谓他人打杀,至于起讼,要征杀人之债,而终乃现露,其为情状,悖恶莫甚。请命罢职不叙。东莱府使李信元自在长兴,嗜酒成病,及赴本府,尤事沈酗,关防重地,日就虚踈。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命罢职。明春倭使若来,则必多策应之事,其代以有心计者,勿论职秩高下,十分择遣。通川郡守李览到任之后,纵酒为事,专废坐衙,吏缘为奸,民受其害。请命罢职。军器寺乃掌造兵器之地,而长枪则刃柄皆粗造,不中于用长;片箭则以三十个为一部,而或不准其数。武库之虚踈至此,极为寒心。请箭、枪次知官员,并命罢职。”答曰;“依启。”

○辰时有雾气,巳时日晕,夜一更月晕。流星出王良星上,入内阶星下,状如钵,尾八九尺,色赤。二更、三更月晕。

12月13日

○辛未,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刑曹佐郞李中立门地卑微,不合应宿之官,请命递差。丰川府使金立信为人汎滥,多有淫纵之行,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14日

○壬申,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善山府使张世哲曾以差使员上来时,稠人广坐之中,显举原任大臣之名,横加侮辱,闻者莫不骇愤。请命罢职。原州以上游重地,近因兼助防将,久委于武夫之手,残弊已极,将不可收拾,而牧使黄廷禄性本愚妄,且无干能,到任之后,专不察职,唯以畋猎为事,民甚怨咨。请命罢职。今则已罢助防将,其代以慈祥勤干之人,各别择差。”答曰:“张世哲先罢后推。原州以武弁差遣,其意有在,今不可辄谓三日已过而改之。黄廷禄亦非不堪之才,不可为文荫所占。”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辰时,日晕两珥。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三更、四更月晕。

12月15日

○癸酉,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黄廷禄罢职事,答曰:“允。”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16日

○甲戌,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宣传官迁转时,三十朔然后,五品职除授,而都摠府都事李友哲以兼宣传官,才满十五朔,迁陞五品,官爵猥滥,莫此为甚。请命改正,以杜后日骤陞之弊。中部主簿闵景为人庸劣,不能察任。请命递差。积城县监金兴祥为人汎滥,巧作名目,征敛无艺,且造家邻境,贻弊多端。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17日

○乙亥,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顷者圣候未宁,举国遑遑。虽受由下鄕,作散在外之人,莫不奔走来诣,而前检阅崔𬀪身居近侍之列,偃然归在鄕家,至于召命再下,而托以身病,终不上来,殊无人臣急趋君病之义。请命罢职。三陟府使韩德到任之后,专事剥割,民间出阙,必征布子,阖境嗷嗷,怨咨日甚。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昼,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18日

○丙子,朝,王世子问安。

○备忘记传于药房曰:“飮食,百计厌恶。昨日则毫无思食之念,此非小事。一年为苦药所侵,血肉之身,岂无所伤哉?恐因此加重。归脾汤如非不得已,已用二服,欲停用,议启。去夜达夜烦热,咳嗽间作,苦痛。”

○宪府启曰:“王府事体严重,凡罪人囚放,必十分详察,而申景澄等推案判付内:‘事干各人所招,别无可疑之端。人命至重,如此隆寒,非自犯之事,不可刑讯,并除刑推放送。’此非指景澄放送之意,而义禁府不为申禀,汎与景澄而并放,及下问之后,乃敢曲为辞说,以为分踈之地,极为未便。请禁府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申景澄罪状,既发于公论,而事系重大。请命更为拿鞫,以正其罪。武兼宣传官、守门将等,为任非轻,而冗杂居多,极为寒心。请令该曹澄汰,今后各别择差。”答曰:“允。郞厅推考。”

○夕,王世子问安。

○备边司启曰:“今见北兵使柳珩状启,老兵十八,因跟捕逃胡下去,而请入宿于会宁城中,本府拒而不许云。此辈为追捕而去,似无他情,但愿入宿城中,或不无探试之意。申饬各镇,今后傥有如此之事,举理开谕,一切不许入城为当。且山外藩胡等,前有撤深处之说,而未知某某部落果否,几许撤移、几许遗存。自本巢出来老兵,尚留山外与否,必须详探得其实状,然后可以策应。或委遣土人,或因往来藩胡,多般钩问,连续驰启之意,监、兵使处,并为行会何如?”传曰:“兵书曰:‘毋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自老酋声息以来,书状中之侦探云者,无非荒杂之说,予则见且不能解。盖边将等庸劣,不知韬略,但为胡人所弄,收拾启闻,若据此而为应,必为所误。予意,添兵运粮,修缮城池之计而已。况壬辰倭变时,侦探之说,至今为人所笑,勿为为当。”

○备边司启曰:“侦探间谍,兵家之所不可废者,而我国之人,不解兵事,侦探贼情,例多失实。胡人进告,亦且荒杂,虚喝之言,十常八九,固不可凭此,为之策应。圣批之意,极为允当。但大贼来,在于近境,而全然不为采访彼中情形,则贼之所为,无由得闻。此臣等所以欲令边将,虚实间,连续探访者也。况今流闻,忽贼与汝许协谋,欲图山外诸部,故老贼送兵防护云。如此事情,尤不可不速为采听,依前启,请行会为当。敢启。”传曰:“允。”

12月19日

○丁丑,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户曹佐郞罗纫当圣候未宁,设厅侍药之日,与人飮酒,至于挟娼听歌,极为无谓。请命罢职。黄海监司朴东说以金郊察访尹宖谓非慈祥抚摩之才,未赴任前,径先请改,殊失藩臣体面,极为未便。请命推考。”答曰:“允。罗纫无情事,不允。”

○宪府启曰:“义禁府罪人推鞫,郞厅各有分掌,而堂上只摠治而已。以申景澄事,堂上既蒙推考之命,则郞厅罚不可止于推考。请命罢职。训链都监千摠李殷宗人物愚劣,不合将领之官。请命递差。”答曰:“允。”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20日

○戊寅,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曰:“忠州居湖岭咽喉之地,守宰不可不极择其人。牧使洪思𢽾到任之后,处事顚妄,才乏剸繁,受制奸吏,贻害于民。请命罢职。本州物众地大,素称难治,宾旅辐凑,策应多端,决非寻常秩卑者,所可堪当。别择才望之人差遣。”答曰:“依启。”

○谏院启曰:“前启户曹佐郞罗纫当设厅侍乐之日,与人飮酒,至于挟娼听歌,是岂无情之事乎?请亟命罢职。”答曰:“依启。”

○夕,王世子问安。

○以李惕为司宪府持平,金致远为兵曹佐郞,郑广成为弘文馆副校理,赵廷坚为世子侍讲院弼善,李冲为广州牧使,姜签为弘文馆副提学,李时发为兵曹参判,成晋善为善山府使,金大来为弘文馆应教,李弘老为忠州牧使。

12月21日

○己卯,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辰时日晕两珥,巳时日晕。

○以李惺为庆尚道都事,任就正为原州牧使,李安讷为东莱府使,李必亨为林川郡守,黄是为掌隶院判决事,李志完为司谏院司谏,闵德男为弘文馆修撰,柳永谨为司䆃寺正,李顺庆为内资寺正,朴楗为通礼院相礼,李稶为工曹正郞,李睟光为洪州牧使,尹晫为朔宁郡守,金鼎一为户曹佐郞,成时宪为成均馆直讲,赵翼为司宪府监察。

12月22日

○庚辰,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23日

○辛巳,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24日

○壬午,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25日

○癸未,朝,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26日

○甲申,有政。

○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以成泳为吏曹判书,李廷龟为户曹判书,崔天健为同知中枢府事,具义刚为汉城府右尹,朴彛叙为掌乐院佥正,李庆禥为成均馆司艺,黄沂为成均馆典籍,李善行为艺文馆检阅。

12月27日

○乙酉,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2月28日

○丙戌,朝,王世子问安。

○夕,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曰:“绫海君具宬曾于己丑年间,身为谏官,党附奸澈,听其指嗾,至请崔永庆再鞫,竟致瘐死狱中。其主张邪论,谋杀善士之罪,覆载难容,而顷者,特以羁靮之劳,滥蒙恩赦,偃息都下,亦为失刑。今又超资越序,得列芧土之封,岂以一微劳之故,而再加赏典乎?除目一下,物情齐愤。请还收成命。庆安察访金声振为人轻妄,处事顚倒。请命罢职。军器寺佥正李仁宪素无履历,又乏声称;主簿文彦弼人物愚劣,有同土块,俱不合武库重地。请并命递差。”答曰:“允。具宬,功臣,自有法当之职。勿论罪之有无,而应授之职不可夺也。初无滥授之事,不允。”

○宪府启曰:“有功贳罪,只为细物薄过而言也。岂戕害善类,罪关国家之谓哉?绫海君具宬附托奸邪,仇视善良,以无形声影之说,构成崔永庆之狱,必欲置之死地。及圣明洞烛奸状,不待讯鞫,快命放释,则宬以谏官,一听奸澈之嗾,首倡再鞫之论,以致永庆冤死狱中,使杀士之名,归之君上。原其罪恶,实不容诛,而自上以有羁靮之微劳,释此负国之大罪,舆情之愤郁已极,而今反超资越序,至封芧土,凡有人心,孰不惊怪痛惋?请亟还收成命。宗室不得横行于外方,自有国法,而乱后散处外方,公然受禄者,颇多有之。请令宗簿寺,一一纠检,随现治罪。守门将蔡穑、安宗远,俱以狂妄无赖之人,所行悖戾,不可齿在衣冠之列。请命削去仕版。”答曰:“院答同。”

○备忘记曰:“每于北道状启之入也,虽尽其精思,反复穷究,不能解见。是以,至今不得端緖,徒伤心气而已。予尝以为,柳珩之文,艰于《周易》。大概老胡之尽撤江边藩胡者,欲以为移居山外之路,以为连营之计也。所谓山外之路,或入寇我国所由之路,或往攻阿叱耳所由之路,未可知矣。然既撤移,又曰尽撤山外之藩落,移居本寨云,是则未知其意。又曰何胡稍振之说,边上行之云,此则何言也?因何胡而稍振之言乎?大概冰解雪消之后,将有作贼于我国之几与否?但当只此辞缘谍得,以为应变之计而已。今日修一城,明日链一卒,不此之为,不关荒乱之辞,徒为掇拾启闻,欲以此为塞责之计,柳珩似是智短而文拙。将其书状,稍加櫽括,更为小草记入启,使予易知。”

12月29日

○丁亥,朝,王世子问安。

○谏院启前辞具宬事,答曰:“功臣自有封君之法,不可随意予夺。况其加资,前日已受,非今日超资,不可改也。不允。”

○宪府启前辞具宬事,答院同。

○夕,王世子问安。

12月30日

○戊子,朝,王世子问安。

○宪府启前辞具宬事,答曰:“封君自是功臣分内应受之职,不可以一时论议间事,谓之首倡,不授法当之职。不允。”

○谏院启前辞具宬事,答府同。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昼,王世子问安。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