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哲宗熙伦正极粹德纯圣文显武成献仁英孝大王实录
(乙卯)六年清咸丰五年
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乙丑,诣宗庙、永禧殿展谒,储庆宫、景慕宫展拜,春谒也。

○教曰:“前佥知权载大,初仕特授,在于前乙卯,仰体正庙当日之心,不可无示意之举。工曹参判除授。”

1月3日

○丁卯,诣仁政殿,亲传宗庙春享香祝。

1月6日

○庚午,诣仁政殿,亲传社稷祈谷大祭香祝。

○判府事徐俊辅疏略曰:

“猗我正宗大王,孝友勤俭,敬天爱民。圣学之宏深,文教之畅洽,经济之该博,蔀屋之奠安,至于此极矣。洋溢薰蒸。於戏!不忘,宜其金泥玉牒,阐徽扬烈。而逮夫庚申天崩之后,事关典礼,郑重趑趄。今则正庙旧臣。皆无在世,臣亦朝暮人也,若不言而死。则正庙之至德弘功,其将泯然无迹矣。今年即乙卯也。我圣上以正庙之心为心,方有饰庆于閟宫之举,当此时特为追上徽号于正庙乃情礼之不容已。伏望仰禀慈圣,下询廷臣,亟举缛仪。”

批曰:“耄年神识,犹说昔事,甚可䙌。而以卿而不能仰体志事者,亦意外也。”

1月7日

○辛未,以兪章焕为司宪府大司宪,沈焕永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月9日

○癸酉,大司宪兪章焕疏略曰:

“赠吏曹判书臣李闻政,当凶徒鸱张,摇撼国本,骈戮忠良者,咸萃门庭,乃能早自断腕,著有纪录,证明当明事实,不惟掀发幽阴,益闻不闻。使斯人,生而厄韦布之穷,圽而靳泉涂之贲,将何以劝奇节而牖群迷乎?伏愿亟施节惠之典。”

批曰:“百馀年掩翳之事,今始彰著。所请依施。”

1月10日

○甲戌,药院入诊及次对于熙政堂。领议政金左根启言:“左尹徐戴淳,护军尹致定、赵得林、李孝淳请擢正卿。”从之。

1月11日

○乙亥,以朴承辉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14日

○戊寅,召见,下直阃帅守令。

1月18日

○壬午,召见,时原任大臣永恩府院君。教曰:“仁陵陵寝奉安,今为二十一年之久矣。闻外议久有甲乙之论云,予心悚惕。当何如哉?慈圣亦以是为教,而事系至重至大,欲与卿等相议而定行矣。”领府事郑元容等曰:“今此慈教,至诚所发也,筵教,圣孝所感也,曷胜钦仰?而至重大极难愼,先为广求术业精明之人,详细看审,然后可以行之矣。”教曰:“绥陵、徽庆园亦多有不惬之外议,今又承慈教。大礼次第将行,卿等之意又何如?”郑元容等曰:“绥陵、徽庆园,果多有外间之私议。今于仁陵看山时,共为审定似好矣。”又教曰:“绥陵、徽庆园迁奉事,既承慈教,二品以上一体献议。”知中枢府事徐憙淳等,献议佥同。教曰:“廷论又如此,仁陵迁奉,待明年定行,绥陵、徽庆园迁奉,卜吉举行。”

○副护军宋达洙,疏辞新除承宣之任,批曰:“承宣特资,意有所在。而曺家文字事有无,不干于先正,而况已有处分,则追夺传旨举行之迟速,尤无足可论者矣。”

1月19日

○癸未,以金应均为吏曹参议。

1月20日

○甲申,以柳相弼为训链大将,李熙䌹为御营大将,金炳冀为摠戎使。

○吏曹判书李启朝疏略曰:

“昨见山林疏语,以追夺传旨事,责臣以成命稽滞,论臣以济私蔑公。臣于是惶恧,直欲钻地而不可得也。”

批曰:“此事古无其例,即十馀年前创有之举也。寻问之际,安得不费日乎?卿无所失,何必深引。”仍教曰:“儒贤疏,统论终始而然也。今若看作情势,反是担着。曺家事,即为举行。”

1月21日

○乙酉,诣景慕宫,亲上册印,仍行酌献礼。

○命翼靖公洪凤汉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1月22日

○丙戌,御仁政殿,受贺颁教。

○命礼房承旨沈敬泽,对举承旨赵然兴、赵道淳,并加资。

○追上尊号都监都提调以下,酌献礼时赞礼以下,陈贺时各差备官施赏有差,提调礼曹判书洪在喆,户曹判书金炳冀,工曹判书徐念淳,都厅副司果徐翼辅,兵曹正郞郑健朝,玉册文书写官左参赞金箕晩,广州留守李圭祊,读玉册官副司果南锺顺,读金印官副司果许传,左通礼申万休,右通礼朴奎贤,典祀官奉常正尹哲求,并加资。

○以徐戴淳为刑曹判书,金炳冀为判义禁府事。

1月24日

○戊子,以沈承泽为吏曹参议。

1月26日

○庚寅,诣景祐宫展拜,仍诣全溪大院君祠宇展拜。

1月28日

○壬辰,以赵得林为汉城府判尹。

二月

2月1日

○甲午,召见奉审大臣,地师韩廷厚、梁锺华等,奏曰:“仁陵靑龙卑穴唇长,昌陵长陵左冈虽好,不如禧陵、厚陵右冈矣。”

2月2日

○乙未,诣仁政殿,亲传景慕宫春享香祝。

2月3日

○丙申,诣仁政殿,亲传文庙释奠香祝。

○以徐憙淳为吏曹判书,徐有薰为司宪府大司宪,金汉益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4日

○丁酉,诣仁政殿,亲传社稷春享香祝。

○以李敦荣为礼曹判书,赵秉骏为工曹判书。

○召见,奉审大臣。教曰:“闻厚陵两冈,国初无学所占云,而挽近岂有如此地术乎?”领府事郑元容曰:“近来地师,岂可比论乎?闻有陵志所载,而领相见之云矣。”领议政金左根曰:“臣果见之。而是名师所占之地矣。”

2月5日

○戊戌,亲传南坛祭香祝,仍诣春塘台,行春到记,讲幼学崔益铉,赋进士安益熙,并直赴殿试。

2月8日

○辛丑,召见全罗监司徐宪淳,辞陛也。

2月9日

○壬寅,御春塘台,行三日制,赋幼学郑海尚,直赴殿试。

2月10日

○癸卯,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以兪章焕为吏曹参判。

2月13日

○丙午,召见,山陵都监堂上以下。

2月14日

○丁未,以徐相五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沈宜冕为吏曹参判,尹致定为刑曹判书,洪锺序为成均馆大司成,洪在喆为判义禁府事。

2月15日

○戊申,以尹定铉为判义禁府事。

2月16日

○己酉,以尹定铉为礼曹判书。

2月18日

○辛亥,以郑基世为吏曹参判。

○召见,看审大臣。

2月19日

○壬子,以柳光鲁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2月21日

○甲寅,召见,看审大臣。领府事郑元容曰:“今日吉时两处封标顺成矣。臣于封标之前,与诸地师,为三看审,健元陵斋室后山势拱抱,形局明丽,诸地师同辞赞美。虽以凡眼见之,皆知其为上吉之地矣。”教曰:“树木疏翦之后,所见比再看审何如云乎?”元容曰:“健元陵斋室后,则诸地师之言,比再看审,所见尤好矣。”命迁陵迁园择日举行。

○召见,前全罗监司郑基世。

2月22日

○乙卯,监试会试一二所进榜目,一所幼学黄正渊,二所幼学李晩绥居首。

2月25日

○戊午,诣真殿展拜。

2月26日

○己未,以洪在喆为兵曹判书。

2月27日

○庚申,诣华城行宫经宿教曰:“境内儒武,当应制试艺矣。儒生则弘文提学,与留守,明日偕往校宫,试取以来,武士则还宫后试艺以闻。”

2月28日

○辛酉,诣显隆园、健陵展谒亲祭,还诣华宁殿行酌献礼。

○行儒生应制于校宫,赋幼学成厦庆,直赴殿试。

○教曰:“既祗奠园陵,又昵瞻帧殿矣。以是年行是礼,追慕之私,当复如何?当时父老之宴,即大圣人爱日锡敷之盛事也。予小子可无示意之举乎?本府父老年八十以上人赐米肉,以寓予继述先志之忱。”

○健陵、显隆园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执礼执义沈宜元,大祝副司果赵秉学,并加资。

2月29日

○壬戌,教曰:“初不入籍,无难赴试,致此援去之境,岂有如许士习乎?韩龙教等三人,并停举。”

○还诣南关王庙,行奠酌礼,仍还宫。

○诣真殿展拜。

三月

3月1日

○癸亥,教曰:“南庙奠酌礼时,礼房承旨李承辅加资。”

○德陵、安陵修改时,监蕫以下,施赏有差,道臣金辅根加资。

○赐判府事徐俊辅衣资。教曰:“予闻在昔乙卯华宴,以外宾周旋者,只馀徐判府一人云。期頥之寿,重逢是年,事甚稀贵。内下表里一袭,遣曹郞,存问起居,用表予寓感之意。”

3月2日

○甲子,教曰:“南关王庙奠酌礼时,大祝训链院正尹秉鼎加资。”

○以金在淸为黄海道观察使。

3月4日

○丙寅,以洪在喆为判义禁府事。

3月5日

○丁卯,次对于熙政堂。

○教曰:“遣礼郞,审察燕山、光海两墓所。”

○教曰:“修筑诸道社坛。”

○给前府使洪锡谟衣资食物,以入参华城内宴之人,回卺已过也。

3月6日

○戊辰,诣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藏谱阁、懿昭庙展拜。

3月7日

○己巳,召见定陵进去大臣赵斗淳。

3月10日

○壬申,诣真殿展拜。

○御仁政殿,受生进谢恩。教曰:“生员郑重辉等三人,并令该曹,五卫将加设单付。”以其年高也。

3月11日

○癸酉,诣新陵所看审,健元陵展谒,仍诣新园所看审,徽庆园展拜,召见时原任大臣迁园园所两都监堂上相地官。

3月13日

○乙亥,命饬捕厅窃发之患,以柳相弼为左边捕盗大将,李熙䌹为右边捕盗大将。

3月16日

○戊寅,诣摛文院,亲传咸兴、永兴两本宫衣襨香烛。

○召见看审大臣。

3月17日

○己卯,以徐左辅为判义禁府事。

3月18日

○庚辰,召见回还三使臣。

○以金大根为司宪府大司宪,朴来万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19日

○辛巳,诣北苑,行望拜礼,命参班儒武试射,赋居首进士洪淳大,闲良李奎龙等五人,并直赴殿试。

○式年武科覆试一二所,进榜目,一所闲良尹鼎植,二所闲良李润权居首。

○以金应均为吏曹参议。

3月20日

○壬午,御春塘台,行瑞葱台,及两次随驾军兵试射。

○教曰:“陵园迁奉,始役在迩,内下钱十万两,令两都监,量宜分用于民户民田毁撤给代工匠之费。”

○召见看审都监堂上以下。

3月21日

○癸未,前工曹参判权载大,上疏辞职,批曰:“是年也故有是擢矣。疏中事,已悉于徐判府之批,卿其勿辞,上来肃命。”

3月24日

○丙戌,命庭试会试开讲,合设于泮宫。

○以李经在为司宪府大司宪。

3月25日

○丁亥,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诣仁政殿,行宗庙夏享誓戒。

○命旧园所始役,待新园所更占后,择日举行。

3月26日

○戊子,召见统制使金翰喆,辞陛也。

3月27日

○己丑,式年文科覆试一二所进榜目,一所幼学赵光济,二所幼学金寿仁居首。

3月30日

○壬辰,行式年文科会试,取幼学宋秉观等三十三人。

夏四月

4月2日

○甲午,诣宗庙斋宿。

○大司谏朴来万疏略曰:

呜呼!我正宗大王,以达权之圣,懋继志之孝,缘情制礼,著为宫园尊奉之仪。其于严宗统报本生之道,仁尽义至,两无所憾也。圣神相继,罔或逾越,以其天经地纬,不可移易也。自有此义理,凡在横竖之伦者,孰不钦精义所存?而彼柳致明者,何敢轻议莫重之典,以犯莫严之义也?且其遣辞痛骇,不自觉其厚诬陟降,此若处以寻常诖误坏败,岂不大可寒心乎?伏愿亟施窜配。

批曰:“彼疏之留中,正待外廷之论。渠敢怀尝试之计,乱我先王大义理,何以见恕?所请依施,仍命护军柳致明疏还给。”

○以金鍏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明迪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炳乔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3日

○乙未,亲行宗庙夏享。

○两司联札,大司宪金鍏大司谏李明迪,执义洪羲宗,掌令李载元、郑基稷,持平李赫准,献纳尹宗善,正言李承游、尹相说。请柳致明设鞫得情

,批曰:“台谏之请,既已允从,更有何可论者乎?勿烦。”

○玉掌联札,应教朴弘阳,副应教闵致庠,校理朴麟夏、姜长焕,副校理成载球、韩镇棨,修撰李仑夏、李锺淳,副修撰金完植、林翰洙。请柳致明设鞫得情

,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勿烦。”

○两司合辞,请柳致明设鞫得情,批曰:“已谕于诸札之批,勿烦。”

4月4日

○丙申,御春塘台,行庆科庭试,文武科殿试,文科取徐友淳等三人,武科取沈泰之等六百七十九人。

○三司合启以为:“此罪人之为乱逆者,尝试二字也。圣教明于日月之照,临严于霜雪之摧折,而其所尝试者,何地,抑又尝试者何计?簸弄我两朝金石之典,眩乱我殿下继述之志,其心之匈谲其计之僭忒,万剐犹轻。三尺焉逭?请柳致明亟允臣等之请。”批曰:“已有前批,勿烦。”再启,批曰:“已有前批,勿烦。”

4月5日

○丁酉,三司求对,批曰:“已谕于前启之批,即为退去。”

○三司又求对,批曰:“何如是烦聒乎?卿等并递差。”

4月6日

○戊戌,以姜时永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基纉为司谏院大司谏。

○三司求对,教曰:“既有前批,又何如是烦聒乎?即为退去。”

4月7日

○己亥,召见右议政赵斗淳,定陵酌献礼摄行后复命也。

○以金鼎集为汉城府判尹。

4月8日

○庚子,时原任大臣联札略曰:

臣等于柳致明疏,惊愕痛惋。岂有如此无伦绝悖者哉?洪惟我正宗大王,以达权尽伦之圣,尊奉宫闱义起而合乎礼。其不贰统报本生之义,至尊至精,可以建不悖。且圣人之虑,至深远也,恐或浸久之后,有不逞怪鬼之徒,觊觎疑乱,至有丙申睿疏之质告大朝者,继而有师翰处辈分。徒玆七八十年之间,遵守之严,昭揭日星,厥或干冒,辄不免两观之诛。而彼致明,乃敢誊诸章牍,肆然陈请,噫嘻!此何变也?盖其包藏匈谲,见闻诖谬,尝试窥觇,闯发而无所忌惮也。伏愿廓挥乾断,亟允台阁之请,以为振王纲而折乱萌之道焉。

批曰:“尝有斟量处分矣。”教曰:“向于台疏,即有所处分者,岂无深量?而丙申疏辞与传教,丁宁恳恻。精微光明,可以俟明世而不惑。则此个义理,夫人之所共知。鞫核非难事,而鄕曲老物,还不足深责。窜配罪人柳致明,施以岛配之典。”

○以洪锺应为礼曹判书。

4月9日

○辛丑,诣真殿展拜。

○行式年文科殿试于仁政殿,武科殿试于训链院,文科取金东元等三十三人,武科取具昌植等四十八人。

4月10日

○壬寅,诣顺康园,行酌献礼,仍看审新占园所。召见,时原任大臣都监堂上相地官等。教曰:“园所迁奉处所,以顺康园右冈为定。”

4月11日

○癸卯,顺康园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执礼副司果洪羲宗,大祝副司果成容默,礼房承旨朴齐宪,并加资。

4月12日

○甲辰,御仁政殿,行庭试文武科,放榜。

4月13日

○乙巳,行阁圈金炳弼、李正翼、徐臣辅。

○以赵忠植为司宪府大司宪,韩兢人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炳弼为奎章阁待教,洪在喆为判义禁府事。

4月16日

○戊申,召见,封标大臣以下。

4月17日

○己酉,召见黄海监司金在淸,辞陛也。

4月18日

○庚戌,御仁政殿,行式年文武科放榜。

○教曰:“予于此人事,欲言者久矣。以此家人,有此罪犯,实是常理之外,特不过妖憯之物,乘机逞憾之故。而正庙亦尝洞悉其冤状,屡发于辞教。今见原情,益知其䵝昧。又逢此年,安得无为此家伸雪之心也?赐死罪人洪麟汉,复官爵。”

○院议启,请亟寝成命,赐批。

○玉堂联札应教朴文铉,修撰李仑夏,正字金炳弼请亟寝洪麟汉复爵之命

,赐批。

○两司联札大司宪赵忠植,大司谏韩兢人。请亟寝洪麟汉复爵之命

,赐批。

4月19日

○辛亥,御熙政堂,亲受新恩谢恩。

○以吴取善为吏曹参判。

○两司再札申请,特收已颁之命,批曰:“一札足矣。胡至屡渎诚非稳当也?卿等并递差。”

○玉堂再札申请,亟命收还,批曰:“故寻事端,徒烦酬应,尔等并递差。”

4月20日

○壬子,时原任大臣,联札请亟允台阁之论,批曰:“卿等之言如此,传旨今姑还收。”

○以李经在为司宪府大司宪,权溭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3日

○乙卯,召见,前黄海监司金泳根。

4月25日

○丁巳,以对于熙政堂,六臣墓坟形及碑碣,命道臣修治,因大臣所奏也。右议政赵斗淳启言:“赠吏曹参判臣李载亨,镜城人也。受业于文简公臣金昌协。臣于北路之行,得见其遗集,其于天人性命,所论说笃实明快,多自得之竗契,使摩云以北,至今有彬彬文学之风。逮纯庙,特赠至小宰,而似此豪杰之士,合有援例兴奖之举。加赠正卿,仍施壹惠之典。”批曰:“深北有此学问,尤为可贵。依为之。”

○教曰:“刑政者,不可不平允也。既曰罪之首也,而昭晣已久,则为其枝叶者之尚在丹书,岂不为称屈之端乎?在谪物故罪人李鲁春罪名,爻周。”

○召对。

○以赵亨复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逸渊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6日

○戊午,召对。

4月27日

○己未,召对。

4月28日

○庚申,召对。

○以李启朝为判义禁府事。

4月29日

○辛酉,召对。

五月

5月1日

○壬戌,亲传景慕宫夏享香祝。

5月2日

○癸亥,召对。

5月4日

○乙丑,召对。

○以林基洙为司谏院大司谏,金鍏为刑曹判书,郑翊朝为成均馆大司成。

5月5日

○丙寅,召对。

5月6日

○丁卯,召对。

○以判府事李宪球为广州府留守。

5月7日

○戊辰,召对。

5月8日

○己巳,召对。

5月9日

○庚午,召对。

5月12日

○癸酉,召对。

5月15日

○丙子,以奉朝贺金道喜为水原府留守。

○庆尚道儒生李汇炳等一万四百三十二人,疏请景慕宫追崇之典,命还给。

○大司宪兪章焕,上疏辞职,仍请亟罪岭南疏儒,批曰:“剖劈义理严正,当有处分矣。”

○命自政院,招谕岭儒疏头。教曰:“柳致明处分之后,岭儒疏又奚而至也?追崇之不敢举议,既有甲申前席之仰对,又有丙申之睿疏与下教,不啻谆复截严,圣意攸在,有可以仰度矣。至于疏中所举前后辞教,盖下此一等,靡不致极。一以为模画睿德,一以为锡胤托重,少寓至恸之意,而用申诞报之愿也。不然而谓有微旨,则以我纯考圣德,至善继述,官报之孝思,宁或歇后,而三十馀年之间,一不提教乎?苟可以行焉,则斯行之尔,何待宝甲之重回乎?岂以今日,异于昔时?予之诚孝,有过于先王而然耶?以若邹鲁之鄕,决非全一道皆出于是。必有一二不逞之类,倡之于前,而转相诖误,不知自陷于罪戾也。断以当律,不过一举措间事,而十分斟量,特置勿问。以此晓谕退去。此后,又或以此事,登诸章奏,则是故犯也,挟杂也。象魏在彼,予不多诰。”

5月16日

○丁丑,大司谏林基洙,疏请严治岭外疏儒,批曰:“斟量者存,故已有处分矣。”

5月20日

○辛巳,次对于熙政堂,命椒岛佥使许作,边地履历窠,择送名武,从领议政金左根启言也。

○前奉朝贺金道喜,疏辞新除居留之任,批曰:“休致宰相之建牙藩镇,有宋故事故也。况国朝大臣,有悬车而膺特简,不无其例,而年前曲谅,出于一示礼遇而已,则卿何可长往不反乎?即起膺命。”

5月22日

○癸未,以洪说谟为吏曹参判。

5月24日

○乙酉,前奉朝贺金道喜,再疏辞居留之任。

5月28日

○己丑,召见,广州留守李宪球,辞陛也。教曰:“以宰相出为藩镇,唐、宋间故事也。我朝则不然,一入中书以后,凡方面分司之职,一切不为举论,其义谛实未知如何,大臣已任民国之忧,留后之以大臣通望,果不害为为民国事之一端也,卿其勉旃往钦哉。”

5月30日

○辛卯,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六月

6月1日

○壬辰,诣真殿展拜。

6月3日

○甲午,左承旨郑最朝,从县道上疏,批曰:“以官事毁誉,元来如此,何必追引?即为肃命。”

6月4日

○乙未,吏曹参判洪说谟,陈疏自列,批曰:“此事不待明卞,而已知其然,更勿撕捱,斯速肃命。”

6月9日

○庚子,召见,水原府留守金道喜,辞陛也。

6月12日

○癸卯,以郑基世为吏曹参判。

6月13日

○甲辰,以李圭祊为平安道观察使。

6月15日

○丙午,次对于熙政堂。

6月16日

○丁未,教曰:“迁陵都监各样仪物,移用于迁园都监。”

6月18日

○己酉,诣真殿,行茶礼。

○诣景慕宫,行酌献礼,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金穰根,大祝副司果韩敬源,执尊掌令郑基稷,并加资。

6月20日

○辛亥,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合放曺锡雨。

6月25日

○丙辰,都政下批,以李锺愚为吏曹参判,赵秉骏为司宪府大司宪,朴浚愚为司谏院大司谏,申锡禧为成均馆大司成,李鹤秀为工曹判书。

6月26日

○丁巳,召见,守令边将初仕人。

秋七月

7月1日

○壬戌,以洪锺英为吏曹判书,李敦荣为兵曹判书。

7月3日

○甲子,以尹致秀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景纯为左边捕盗大将。

7月5日

○丙寅,以兪镇五为吏曹参议。

7月6日

○丁卯,行翰圈,李僖鲁、李玄翼、金炳弼、洪淳大、徐臣辅、金炳始、李正翼。

7月7日

○戊辰,召见,下直守令。

○以金炳德为弘文馆副提学。

7月8日

○己巳,以尹义俭为左边捕盗大将。

7月10日

○辛未,药院入诊及次对于熙政堂。

○以赵得林为刑曹判书。

7月12日

○癸酉,行翰林召试,取李正翼、洪淳大、徐臣辅、金炳始。

7月16日

○丁丑,以李鲁秉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基纉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18日

○己卯,诣真殿,行茶礼。

○行馆录,柳宜贞、奇文铉、姜兰馨、李能燮、李承游、沈宜闻、金益容、李僖鲁、洪兢周、金鉐、朴惇寿、郑基勉、朴道彬、尹致圣、金勉根、成彛镐、严敦永、尹相说、闵达镛、徐衡淳、郑天和、李京镐。

7月19日

○庚辰,诣宗庙展谒,景慕宫展拜,秋谒也。

7月20日

○辛巳,以李孝淳为刑曹判书。

7月21日

○壬午,诣北苑,行望拜礼。

○行注荐,李正翼、洪承𥙿、李玄翼、李根弼、赵寅燮、尹龟永、金炳弼、张锡骏。

7月22日

○癸未,护军权载大疏略曰:

恭惟我先世子,即英庙次嫡,真宗介弟,代理庶政,十有四载。协赞万几,监务一国,历年之多,施泽之久。传付之重,爱戴之望,不但储贰之尊,而俨然行人君之事者也。惟我正宗大王,深惟宗统之重,而致严于不贰本之义,别嫌明微,斟酌于情礼之间。大圣人精义达权,可以建不悖俟不惑。而纯考、宪考,遵而守之,式克至于四世矣。上以承正体之重,下以启本支之亲,而事无所逼,情有可伸,则先儒所谓当可为而所当为者也。故正庙在践位行礼之日,辞教甚严,以启后垂世之谟,旨义微婉。其所以微婉者,盖有待乎阐明耳。若谓追报之节,已尽无憾,则玄宫志文,何以有锡胤托重之训乎,阐微之道,止于尊号,则閟宫之号屡上,而正庙何为而独不受乎?此微意所存,百世之下,可以仰揣矣。未知殿下,何疑于此,而不断然行之乎?

教曰:“尚来岭儒之疏,既洞谕之矣。今此权载大之疏,又何为也?义理,人所同得,而必欲矫诬先旨,背驰角胜者,师翰以后初有之变怪也。假借优柔,驯致此辈接踵之起,此予之所失也。此疏姑为还给。”又教曰:“此事岂如封言阙失之不得不求者而然欤?张皇其说,故触往日之旨,一则胁勒也,一则侮弄也。王言不再,虽老悖,何以曲恕?权载大施以窜配之典。”

7月23日

○甲申,两司联札大司宪李鲁秉,执义曺锡元,掌令金秉燮,大司谏金基纉,司谏崔琠,献纳高时鸿,正言徐鹤淳。窜配罪人权载大,请拏鞫。

批曰:“今日君臣上下所共守者,即正庙义理,而此辈之必欲䗖𬟽,即正庙罪人也。师翰已施之律,何惜于此辈?而特以老悖,有所末勘。”

○玉堂联札应教闵致庠,副应教朴弘阳,校理李仑夏、赵秉恊副校理金世镐,副修撰李汇承、柳光睦。请权载大亟允台请。

批曰:“有所洞谕于台札之此。”

○修撰尹定善,疏论权载大请允三司之请,批曰:“已谕诸批。”

○正言严敦永,疏请权载大拏鞫,批曰:“已悉诸札之批。”

7月24日

○乙酉,两司合启,权载大请设鞫得情,批曰:“权载大事,已有斟量,勿烦。”

7月25日

○丙戌,召见平安监司李圭祊,辞陛也。

○时原任大臣,联札联陈必讨之义,乞降允兪之音,批曰:“彼疏之首尾几言,老而悖谲,甚于柳致明,故已有处分。而至于三司之请,终有所不忍者,乃祖之事,不可忘也,今卿等之言如是严正,更施岛置之典。”

7月26日

○丁亥,三司合启,权载大、柳致明、李汇炳,请并严鞫。

○命请对三司退去。

7月29日

○庚寅,召见,奉审大臣,绥陵新陵开金井后入来也。

八月

8月2日

○壬辰,诣仁政殿,亲传景慕宫秋享香祝。

○以吴取善,为司宪府大司宪。

○八道儒生幼学吴爀等,三千四百一十六人,上疏略曰:

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当天地翻覆之运,秉《春秋》尊攘之义,际値圣明,起自林壑。风云之会,薪胆之志,庶几大业之有成,皇天不吊,仙驭遽升。事虽未就,而其所讲之义,昭如日星。使环东土数千里君臣父子,纲常伦纪,得免为左衽侏𠌯之归者,莫非我先正之功也。苟有一毫秉彝之心,孰敢不尊尚钦仰?而时则有尹拯父子者,必欲戕害大贤,沮败义理,是亦气数之使,而阴阳二气,不能相无者耶?猗欤!我列圣朝处分严截,两尹则再降追削之命,先正则益加崇礼之典,邪正已判,国是大定矣。夫何夏望之匈书,大肆恶口,侮辱先正,而其孙锡雨,乃敢登榟印布?噫!彼夏望之祖孙,斯文之乱贼也,圣朝之逆臣也。盖彼夏望之祭尹拯之文,无非凶言悖议,臣等诚不欲句柝字辨,以污笔舌,而玆不得不举纲提撮,从头劈破,继之以溯源之论。恭惟我孝宗大王,讲尊攘之义,秉匡复之志,与先正臣宋时烈,协赞谋猷,崇尚节义,所树立成就,可谓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也。惟彼阴邪之徒,乃敢仇视义理,阴诋而阳诬,靡所不至,噫嘻!痛矣。此岂无所自而然耶?盖尹宣举,即斥和臣尹煌之子也。当丙子之变,上书请斩虏使,倡义许国,分守城堞。其论议之峻正,义理之森严,初不下于斥和死义之诸臣。而及其城陷,变服奴衣,走归南汉。其父煌,呵斥不视,而士林争欲唾面矣。难定之后,自料其不得见容于世,痛自惭悔,日日候谒于先正臣文敬公金集之门,为乞洒濯身累,迁善徙美,宋先正与其洁不保其往圣人忠厚之义也。且宣举辞职疏,每称以死罪臣,而其乙未疏有曰:‘曩日江都臣仲父烇,以宫官致其命,而臣不能与之相抱,以死士友,权顺长、金益兼等,皆不负其志,而臣不能与之同日死,妻诀子弃,而臣独为奴,苟免如臣此累,非独举世,而僇笑之矣,求之于古,亦志士仁人所当耻恶而慷慨者也。’云云。据此,则孰不曰宣举,悔责江都事也?及夫鑴贼之侵侮先正诸贤,扫去朱子章句,宋先正谓宣举曰:‘鑴是斯文之乱贼,公乃党助而背朱子,春秋之法,先治其党与,有王者作,则公当先鑴而伏法矣。’宣举曰:‘自今以后,吾当与彼,相绝矣。’先正又诚信而相与。宣举既死之后,拯抵书史局,则有曰:‘微服避乱,固无不可。’又曰:‘自称以死罪,非他,只以违命为大罪。’又曰:‘栗谷真有入山之失,先人初无可死之义。’据拯此书,则宣举之自谓悔过,而实未尝悔矣。拯又述其宣举年谱,推鑴贼学术本源,而尊尚之始焉。宣举自谓悔过,则先正信而喜之,终焉史局之书,己酉之书发,则先正始觉其见欺于宣举,而宣举果无补过绝恶之实矣。此先正所以处宣举者,有前后之不同者也。拯又刊其父文集,大行于世,其曰‘北师渡江康王,实在军前’,又曰‘江都事,以余当于今日,故敢能言之,他日不可出口。’又曰‘圣上,若察愚衷,俾作今日之杜举,则未必无补于世教。’噫!其痛矣。惟我孝庙明天理正人心,以继春秋大一统之义,其鸿功伟烈,诚可以比捋尧、舜,并驾汤、武。而惟彼宣举,以其偸生失节之故。厌闻大义,乃敢有般乐怠傲张虚挑实之讥,句践诈延广狂之说,诬圣朝而辱先正。其子乃敢登之板而行之世。乱臣贼子,何代无之,原初尹家之附丽鑴恶,固非专出于慕悦,实为祸福所动。鑴以泼、弘馀党,辩捷狡黠,假托学问,为其徒党所宗主,而先正斥之以乱贼,则遂为鑴党所仇疾矣。及其孝庙上宾,鑴党稍稍援引,则鑴势益张,而先正之祸机益深矣。拯之倾心于鑴者日深,而为媚悦自托之计,于是宣举之己酉拟书作矣。鑴之祭宣举文出矣。癸丑之间,时事将变,则拯也墓文之请始发。而磨以岁月,积置猜嫌,一转而为甲子之相绝,再转而为己巳之惨祸,而拯竟为鑴党之奖擢。执此而论之,特一不仁不义无父无君之类耳。甲子年间,故相臣文忠公金寿恒、闵鼎重,以尹拯罪犯伦纲,不可以儒臣待之之意,奏达,有教曰:‘尹拯之罪,非一时眚灾之比。’丁卯年间,又因白光瑚等疏,下备忘记曰:‘尹拯之背师丑正,实是世道之变,而斯文之罪人也。凡有是非之天者,孰不痛心?’为教。及丙申凤辉等迭相投疏,肆恶恣悖,则下教曰:‘近日事,是非大明,可以不惑于百世。而一种怪鬼之辈,血战公议,甘心死党,此非他,处分犹有所不严故耳。’特命追削尹拯父子爵,祠院文板,并行毁撤。又‘以书示予意为题目,成一文字,为传授后嗣之旨诀,俾永勿挠。’此实圣人虑世之深意,而为国家世道之幸,执有大焉?至于己巳凶党李玄逸,亦其一也,敢投凶疏,至有文正公臣宋时烈,文忠公臣金寿恒,文忠公臣闵鼎重按律之请,其至凶极恶之罪,有难条陈。而最其罪犯伦纲,为万古逆案者,十六字匈言是也。此岂为人臣子者,所可萠心?而玄逸,乃发诸口而誊诸章牍,使彝伦晦蚀,圣母逊位,是诚东国臣子不共戴之仇也。玄逸可伸则嗣基黯鑴,皆可伸也,嗣基、黯、鑴可伸,则弘、赡、造、讱,亦皆伸乎?特以年时稍久,事迹寝冷,圣上或有未及尽详,而遽许其复爵之请欤?何为而有此处分也?我殿下为万民之父母,操一世之化柄,宁可不体箕范遵道遵义之训,做汤、武建中建极之治?洞斥其邪党,密塞其祸源,一依前后丙申处分,追削尹宣举及其子拯官爵,禁其滥毁其冒祠。曺锡雨则更用岛配之典,李玄逸则亟下追夺之命,使吾道复明,王章夬伸。

批曰:“当时自有是非,今岂多卞?大抵好议论人长短,予甚大恶也。疏头,姑先停举。”

8月3日

○癸巳,诣真殿展拜。

○召见,承史阁臣玉堂。

8月4日

○甲午,诣坡州牧行宫。

8月5日

○乙未,诣仁陵、长陵展谒亲祭。

8月6日

○丙申,诣禧陵亲祭,孝陵展谒,看审所亲看审,仍还宫。

○召见,时原任大臣礼堂相地官。教曰:“陵所迁奉,何等重大之事?必十分审愼,无有后言也。”

○教曰:“初谒仙寝,怆慕冞新,本陵参奉陞六。其代坡原府院君子孙中,待开政拟入。”又教曰:“历谒孝寝予小子追慕倍切。百世之感,举国同情,而金文忠之孤忠卓守,既有正庙朝褒崇之教。而在今日岂无寓感之举?赠领相金麟厚祠版,遣道内秩高守令致祭。”

8月7日

○丁酉,诣仁政殿,亲押社稷大祭祝文,仍传香祝。

○命李敦荣、郑基世、李裕元、赵然兴、郑健朝、徐臣辅,并施以刊削之典。教曰:“予于日昨事,不胜骇惑。幸行只隔一宵,以疏以禀,纷聒不已,此是规避乎?占便乎?分义道理,俱不当如是。况无晷刻难待之事,而忽然惹起风波,有若按住不得者然,此果何许爻象,何许举措?真是究其说而不得也。前所未闻之事,今忽见之,国体朝纲,可谓无复馀地。似此骇乖之习,有难全恕,初三日陈疏頉禀之兵曹判书以下,并施刊削之典。”

○禧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执礼司仆正李纲峻,大祝副司果李容殷,礼房承旨洪说谟,并加资。

○以李景在为兵曹判书。

8月8日

○戊戌,副应教朴弘阳上疏自列

伏以臣于昨日,伏见传教下者,有初三日陈疏頉禀之兵判以下,并施刊削之命矣。臣见差亲祭时,执礼亦当随诣,而适因实病,言送吏曹,终至頉改。今于特谴之下,义无独殊,理难幸逭。亟命有司,勘臣当律。臣于靖勘之章,何敢赘他,而事关斯文,有不容泯默者矣。噫!今者吴爀辈之悖疏,何为而出也?鲁怀之论,推上朝廷,今几数百年于玆矣。一诬一卞,涂人耳目。粤在正庙壬寅,先正臣文敬公尹宣举、文成公尹拯伸雪之日:‘有尹宣举父子事,予过听之,因循至今,予实悔之。’之筵教。又有向日处分,既云过中,今日处分,自归适中之批旨。至于答玉堂尹得孚所怀之教,若曰:‘《宝鉴》撰次之时,参考先朝下教,如是其谆复严切。予见此,不觉悚然,有向日处分,此不过仰遵而已。章疏勿捧,不但为止闹,亦是受教所在。予意无他,历纯宗、翼宗、宪宗三圣朝,至今七十有馀年矣,今忽追提先天之事,自起平地之浪。今彼爀辈,不过是出没京鄕,乐祸喜事之类,而乃敢跳踉叫嚷,惟意所欲,有若肆气而逞毒者然,诚亦世教之变怪也。’伏愿殿下,渊然深思,更下处分,俾悖类知戢,躛言永息焉。

批曰:“尔之病頉,必有他故。何必为引?尾附事,鉴悉矣。”

○八道儒生幼学黄奎默等三千四百十五人,上疏请追削尹宣举拯官爵,玄逸追夺,锡雨岛置。

○教曰:“日前儒疏,非不知为喜事惹闹之恶习,而特以待士之道,赐批。宜其知戢,而今此更发,究其心必欲坏乱朝家乃已者也。此不严惩,宁靖无日,疏头令秋曹定配,原疏还给。”

○知事李若愚等,联疏自卞,批曰:“由百世而纷纭者党论也,非其是而是其非,虽各为其师,但今岂竞攻相卞之时乎?各存为国之心,则宜无此等事矣。”

○教曰:“斯文是非,毋论彼此疏,毋得捧纳,既有正庙朝壬寅截严之禁令。此后则一遵禁令,无敢阔狭,喉院各别惕念。”

8月9日

○己亥,诣真殿,行茶礼。

○礼曹启言:“绥陵迁奉时,各殿缌服,自出玄宫终三月而除,百官亦同。”

○以李经在为司宪府大司宪。

8月10日

○庚子,副司果任宪大,疏请请告诸臣,亟施当律,批曰:“既有处分,何必追提?”

○教曰:“大臣陈札,谅由病患实状,则任宪大之疏,隐映拶逼,致使不安于朝者,揆以事体,不可曲恕。副司果任宪大,施以刊削之典。”

8月12日

○壬寅,应教李载元上疏,请朴弘阳先施窜配之典,批曰:“尔言亦出于大公至正乎?既曰有故相臣疏论云,则又何为而如是纷纭乎?”

8月13日

○癸卯,教曰:“国是已定,而一边之论,犹以为滋甚者,党论故耳。斯文先正之称,与夫书,或藉当时依俙事迹,则此固自言自行,无损益于世教。而所谓一诬一卞者,何人而何事也?敲撼尝试,其意叵测,副应教朴弘阳,施以刊削之典。”

○太学儒生卷堂所怀以为:“自昨冬夏望事以来,窃欲溯本而惩讨,抱玆蕴结者久矣。乃者八路多士之章出,而辞意严正,此实臣等所欲言而未及陈者也,颙俟处分之快许,获睹义理之大伸。及伏奉批旨下者,斥之以喜事,施之以儒罚,臣等相顾愕眙,实不胜抑郁之至。继而有朴弘阳者,肆然投匦,其所为说,无严无惮世道国纲,虽曰日堕,岂料向来凶党口习,复出于今日朝廷哉?首称事关斯文,继曰一诬一卞,加之以先正之称,冒之以节惠之名。噫嘻!此何变怪也?前后硕辅名儒之声讨宣举父子之罪,皆其莫掩之过,难洗之恶,则何尝有无其实而诬之者哉?又其联名之章,辞语悖妄,有不忍正视者,其所为师者,何人也,将指背师之人,而谓之师,则人之无耻,一何至此哉?殿下于疏儒则摧折太甚,谴罚相续,于彼辈则循例赐批,反加优贷,抑亦殿下,出于镇靖之意,而有此处分耶?臣等惧斯文之将晦,痛悖说乏肆行。将欲治疏叫阍,明卞洞陈,而圣教截严,登彻路阻,忧愤莫宣。因极无所,有不敢晏然入堂,退伏私次,恭俟处分云矣。”教曰:“此足以安坐贤关,光明可言之事,何露形迹,以示区区之意乎?圣庙卷堂,事体至重,即为还入之意,晓谕可也。”诸生又书进所怀以为:“第朴弘阳之疏及联名之章,罪犯斯文,自陷于诬罔之科。《春秋》党与之律,渠安得逭乎?臣等目见邪诐益肆,而义理将晦,则何敢晏处贤关,不思所以辟廓之道耶?噫嘻!此辈未勘当勘之前,虽伏承还入之命,末由承膺,尤增惶蹙云矣。”教曰:“诸生不见俄者所下之批乎?此实非声气相加之事,则又此呶呶,岂不反归于不韪乎?朴弘阳事,诚是骇妄,故才有处分。而疾之已甚乱矣,此是圣人之训,则处于首善之地,岂不知此个义谛乎?圣庙空虚,一时为悚,即速还入之意,更为晓谕。”

8月14日

○甲辰,刊削御营大将李熙䌹。

○成均馆启言:“谨依圣教,招致诸生,晓谕劝入,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圣批之下,屡陈所怀,极知僭猥。而第伏念朴弘阳之疏,以尹拯父子,或称先正,或书滥,且其联名之章,乃敢托言于不敢言之地,有曰肃庙称之以大老,英庙称之以先正。噫!彼诬罔之罪,尤有所不可掩者。昔在肃庙甲子,故相臣文忠公金寿恒、文忠公闵鼎重,以尹拯,因其私憾,诋毁至此是大不是者,朝家不当复以待贤之礼,待之之意,登筵奏达,上意赫然有教曰:‘尹拯之罪,非一时眚灾之比’,自是以来,国是大定,炳若日星,彼所谓一诬一卞者,岂非诪幻疑乱之计耶?及至丙申大处分,特命追削爵谥,撤去祠院,毁其文板。又教曰:‘予意汝遵,坚守勿挠。’以示贻燕之训,维我英庙临御五纪,一遵志事,丝纶之间,未尝有先正之称,而今日此辈,绍述辛壬凶徒,非先王本意之语,要作眩惑尝试之欛柄,其诬罔悖逆之罪,春秋党与之律,焉敢逭乎?粤在正庙丙午,尹光绍之疏,肆然称以先正,并其滥谥而书之,故相臣文贞公金熤,陈札对卞,已是明证。而今此弘阳辈之陈疏,同一套习,而罪止刊削,岂不为士林之抑郁乎?圣教虽极感惶,情踪转益难安,实不敢抗颜入堂云矣。”教曰:“又见所怀,其言甚不称停矣。列圣朝处分,果正大严截,而壬寅以后,则系是无故之人也。既是无故之人,则其言之稍过界限,亦非异事。至于先正之称,谥号之书,设如尔等之言,此不过自称而自书也,亦何足深责?而至若辛壬以下云云,尤非衬当于今日事,则又何为而忽然搀及也?此非如是屡渎之事,而洞谕无馀。又此烦聒,称以士论则其将一例曲施而然乎?事体道理,何敢乃已,且圣庙所重果何如,而历日空虚,尚不还入,揆以士习,岂不骇叹乎?如或一向相持,则便是角胜也,当有别般处分,以此意晓谕,使之即速还入。”

○教曰:“多日纷纭争卞者,忧国乎,忧民乎?一则党私之习,二则自是之癖也,世道从以波荡,人心从以挠攘,必乱之形,将危之兆,其端抑亦不一,予所慨然而忧叹者也。兴言及此,宁不寒心?若更以此等事争卞,则当有严处之道。象魏在彼,咸须知悉。”

8月15日

○乙巳,诣真殿展拜。

○成均馆启言:“招致诸生,传宣圣谕,更为劝入,则诸生等以为:‘圣批与传教,若是截严,情踪虽极难安。第伏念先陵出玄宫隔日,此时屡渎,实乖义分,姑为还入。”云矣。“教曰:”数次批旨,不啻截严,且昨下传教中必乱之形,将危之兆句语,虽在朝臣,见之当战栗,而况诸生乎?姑为还入云云,尤极无严,更勿以此等事惹闹之意,严饬所怀,捧入之泮长,重推。“

8月16日

○丙午,绥陵出玄宫时,望哭于涵仁亭前庭。

8月17日

○丁未,谕领府事郑元容。判府事朴晦寿教曰:“滦朝出临,已阅日矣,上下悲惶,无暇念他。而卿于翼庙,受知特达何如也?今于万事於戏之馀,攀輴一哭,尚欲自阻可乎?人言虽曰急切,在卿不过私义。以此较量,将不待予言之缕缕矣,即为还第,趁参𫷷列。”

8月18日

○戊申,教曰:“绥陵梓宫上字,即宪庙亲书,而字划不泯,宛然如昔云,不胜怆慕。当以此仍用矣,书写官置之。”

8月19日

○己酉,诣绥陵殡殿展谒,仍行亲进香进香文曰:

伏以小子生晩,未及睹皇兄盛明之际,而自在旧劳之时,追颂仁闻,厚沐遗化。逮夫奉慈圣明旨,践位行礼,今七年矣。三朝万机之暇,擎谟训则皇兄心法斯在,阅图史则皇兄手泽如新。而惟玆仙寝再迁之礼,其所以莫愼莫谨,小子之心,犹宪宗之心,而亦惟我两慈殿十年来憧憧瞿瞿,罔或暂弛者也。穆卜允臧,迺在于八陵月游之地,神理人情,庶几无憾。此又皇兄孝感,皇兄冥佑也。伏况徽庆园、仁陵缅奉之在于同时,先后由我东朝苦衷至诚,而小子之奉承无违。亦惟以皇兄之心为心,则旧恸新慕,有不能自抑。

8月20日

○庚戌,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再谕领府事郑元容曰:“卿之事,予诚慨然也。卿既以此屡陈予亦以此奉谅,馀外自无他事矣。卿必欲引而实之于意外人言,何也?卿其悉之。”

○再谕判府事朴晦寿曰:“卿之楼遑,今为几日?奉勉往复,今为几次也?一向相持,是岂平日交孚之义乎?”

8月22日

○壬子,判府事朴晦寿,自引疏,

日昨严旨,万万惶懔。走伏胥所恭俟严诛。

8月26日

○丙辰,绥陵下玄宫时及虞祭时,望哭。

8月28日

○戊午,大司宪李经在疏略曰:

臣于向日承宣事,窃有所慨然者矣。十四日传教,虽轸镇静之方,复申壬寅之令,而其于来谏虚怀之道,犹不能无憾。则司耳目者,固不可因是而不言,任喉舌者,亦不可以此而不覆。而今于处分之下,怵慑严命,不思缴还之为举职,惟幸奉承之为无事。传教则汲汲颁下,台章则浼浼摈退。骫骳如臣者,固无可取之,言而顾其职则风宪之长也,以其疏则纳规之言也,俱不当自下沮格,不使上闻也。臣谓传教不覆逆,台疏不捧纳之承宣,并捧现告,施以谴罢之典焉。

○承旨李参铉、赵文和等,联疏略曰:

臣等即伏见大司宪李经在到院之章,外托自列之名,内畜党伐之意,至有未彻疏还入之请。苟使其言,直出于谠正和平之论,则向日严教,何为禁止,而复申壬寅之令乎?其时居喉舌之地者,又何为沮格而斥退乎?今其为说,拶逼侵斥,无复顾藉。而臣等以前日联疏之人,适叨出纳之任,情踪危蹙,一倍难安。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亟治臣擅离之罪焉。

批曰:“都宪疏既曰党论,则尔等之言,不出于党论乎?如是,朝着何以宁靖乎?尔等姑为递差?”

8月29日

○己未,召见大臣,禧陵局内,更为看审后入来也。

○教曰:“厚陵右冈,与达摩洞,两处优劣,相地官详细冬陈也。予当一次看审矣。”

8月30日

○庚申,召见山陵都监堂上,山陵毕役后,入来也。

○迁陵山陵两都监摠护使以下施赏有差,迁陵都监堂上行户曹判书金炳冀,行上护军洪在喆,行大护军赵秉骏,吏曹判书洪锺英,都厅副应教郑锡朝,副修撰张仁远,纸榜书写官行都承旨洪说谟,封标官执义任百能,摄通礼宗簿正李鼎叙,校理姜冕奎,分承旨林肯洙、李章五,山陵都监堂上行大护军尹致秀,右参赞韩镇庭,行大护军赵得林,都厅司成金英秀,副司直朴商寿,陵所排设兼杂务差使员杨州牧使赵启升,并加资。又教曰:“绥陵迁奉时取士承旨郑基世,加资。”

○太学儒生,卷堂所怀以为:“吴爀之疏,不过略举,尹拯父子仇视义理,背斥贤师之罪,此皆列圣朝处分之事,诸先贤已定之论。载在国乘,布诸野牒,何尝有一字半句之搀入敷衍者乎?不知渠辈,有何发明之端,一自道疏之出,睢盱绸缪,祸机叵测。方当銮驾将戒,军令已发,而陪扈之迩列,将兵之重任,或投疏而径出,或观望而不进,是渠辈只知有尹拯,而不知有君上者也。且渠辈之居太学者,释奠隔日,纷纷竞出,将事之夕,无一参班者。是渠辈只知有尹拯,而不知有孔夫子者也,甚矣。尹拯之害,流毒百馀年,使其馀孽,在朝廷则不知君上,在太学则不知夫子,国纲蔑矣,世教绝矣。噫!其憯矣。然而其无君无圣之罪,台阁既声讨之,士林亦屏弃之,臣等不必架叠。而至于朴弘阳之首投匈疏,李若愚之联陈悖章,敢以先正斯文之称,加之尹拯父子,肆然为告君之辞者,何其放恣无忌惮之甚也。呜呼!昔我肃庙朝丙申处分之时,圣教若曰:‘尹拯皆师之罪,即一斯文之变怪也,不可以儒贤待之,先正称之。为吾子孙者,坚守勿挠。’仍命夺其官爵,掇其鄕祠,毁其文字版刻。噫!当日处分,昭如日星,环东土顶天立地者,孰不庄诵至今也?逮我英庙朝,懋建极之治,使龙蛇自化,而俯察其徒自服之情,圣教若曰:‘此可谓小人革面,置之不问之科者。’盖丙申处分之后。渠辈怨怼弸中,酿成辛壬戊申之祸,故存而勿论,以为反侧子自安之地也,曷尝以先正称之,儒贤待之乎?况我正庙朝丙申再处分之时,因明徽之匈疏,天怒震叠,特下严教曰:‘处分不严,故有此悖论。’亲鞫明徽,而窜逐荒裔,追罪尹拯,而削夺诰命。刊行《宋子大全》而尊崇之,修葺《两贤传心录》而阐明之。处分既定之后,凡厥邪说诐言,不敢复售,阴翳廓淸,乱萌永绝。及夫壬寅大霈之庆,还授尹拯职牒,而拯之前后反复矫伪之状,洞谕其徒俾勿胶守前见,以开自新之路,渠辈亦皆感悟,而庶有革心之效矣。夫何遗孽潜伏,尹光绍之疏出,而敢以先正之称尝试,则故相臣金熤,严辞痛斥,光绍则被僭妄之罪,相臣则伸正大之义。噫!列圣朝前后处分,若是其明白痛快,而彼弘阳、若愚辈,独非朝家之臣子乎?又敢以先正斯文之说,登诸章牍,隐然欲眩乱是非,混同贤邪,此其护奸欺君之罪一也。弘阳疏又曰:‘一诬一卞’,渠所谓诬之者谁也,卞之者谁也?当初明斥尹拯父子,党恶背师之罪者,皆名臣、硕辅,领袖士林,为一世所宗仰。而辟邪说卫正学之功,屹然砥柱乎颓波狂澜者矣。彼以先辈光明正大之论,直归之于诬罔之科乎?其右袒尹拯,扶护尹拯者,则如世德、真儒、泰亿、耇辉、镜、梦诸贼之窝主也,噫嘻!痛矣。彼以邪党贼薮,欺蔽交乱之说,反归于辨明之科乎,此其党贼侮贤之罪一也。又况若愚疏,以消长往来为说,夫消长往来者,君子小人否泰之机也。彼以拯之父子,追夺时谓之道,消伸雪时谓之道长,则隐然以君子处拯,而小人归之于当时在朝之群贤,又以泰往否来之运,隐然拟之于丙申处分之时。此非但诬蔑群贤,至逼于莫严之地,噫嘻!痛矣。此果今日北面臣子所可道之说乎?此其诬逼圣朝之罪一也。若愚疏,又以正气节义为说,呜呼!尹煌、尹烇之气节,我东人士,孰不闻风而起敬乎?惜乎,其子宣举,一失节于沁都,而未湔为奴之耻,再纳交于贼鑴,而甘作党恶之类。其孙拯也,有浮于宣举,不知盖父之愆,而必曰先人初无可死之义,仇视《春秋》之义。而背驰五十年服事之师謟附鑴党而潜图儒贤之大官阴贼先正,而酝成己巳之匈祸,迹其平日行事,律以诛心之法,则宣、拯父子,非但名家之悖子,抑亦万世名义之罪人,岂可以郄鉴之忠而可恕嘉宾之罪,以卢奕之节而可掩蓝面之奸耶?彼若愚辈,安敢以正气节义等说,欺罔天听,愚弄朝廷乎?此其张皇世阀,以诬一世之罪一也。呜呼!此辈党邪背正之习,已痼,必欲坏国是,乱国纪而后已。不有明示好恶,严施处分,则乱贼无可惩之道,正论无可伸之日,故臣等日前略陈所怀矣。伏奉圣教,有曰:‘党私之习’,又曰‘必乱之形’,尤不胜惶蹙,而继以滋惑焉。臣等所陈,列圣朝处分自在,诸先贤正论已定,则曷敢有一毫党私之心?亶出于为国家扶正脉,为斯文辟邪说之志也。彼辈则全附邪窝,欲售丑正之计,此固党私而必乱之兆也。伏愿殿下,渊然深思,廓挥乾断,彼弘阳、若愚辈,亟施当律,屏诸四裔,以正国纪,以严堤防焉。臣等徒怀严畏,逡巡明张之义,则国家五百年培养之士气,至于臣等而扫地尽矣。以此情踪,何敢晏然入堂乎?”批曰:“开释不啻谆谆切切,而以此又烦,良用骇然。即为劝入。”

○大司宪李经在,自列疏略曰:

伏见在副承旨李参铉,右副承旨赵文和联疏,则指斥臣凌藉臣,满纸论列,无异抨弹。人之不谅,胡至此极也?臣之前疏所陈,只以圣旨之不可不阐,世道之不可不靖,略举肯綮,而今忽以党伐二字,勒加题目,公肆奊诟,无所顾忌,臣诚莫晓其指意也。窃伏念向日处分,已为一时之镇定,复申壬寅之禁令,而今以彼疏观之,有若前后章奏,真个有失于谠正和平,而致此禁令者然。然则圣意之在此而不在彼,果有所十分仰度耶?计虽急于遮拦,语实涉于诪张,此岂非万万猥越也哉?都缘臣妄陈龃龉之论,蔑有丝毫之益,而徒使朝体凌夷,台风蔑裂。此又臣难冒之一端,重以受人反驳,殆无馀地,伏乞亟递臣职。

批曰:“又此为引,岂非反涉于不韪乎?”

九月

9月1日

○辛酉,诣真殿展拜。

○教曰:“向来吴爀疏,何为而然也?其所张皇,不过是涂人耳目之事,有谁不知?故忽然惹闹于七八十年之后,有若创出新话者,致使迩来朝象,日就乖乱,此实怪鬼之徒也。停举儒生吴爀,令秋曹窜配。虽以朴弘阳事言之,独先投章,致此纷纭,尹光绍所被之罪,何可免也?施以投畀之典。”

○教曰:“称以万人疏、八道疏,则虽无谨悉,初无所拘云者,在于何典也?朝家之于士论,固所优容,而防限则自在矣。近日儒疏之讫无已时,全由于不拘谨悉之致。从今以往,一切申明,谓以万人疏八道疏,擅自伏阁者,疏头直为严惩,持疏概来呈喉院者,毋论某司所属,出付刑曹,即地严刑远配事,永为定式。闻今有伏阁者云,自喉院,以此传教,晓谕退送。”

○领府事郑元容,陈病自列,疏曰:

臣即负罪之身也,欲进则廉防在后欲,退则分义在前,命穷何极?际玆滦朝将设,珠冈将卜,宜效于终事。既趁𫷷卫之列,又参看审之役,因而出入文阶,晏若无故,是岂臣全没分数而然哉?臣自初秋念后,重患痢症,迺于昏缀之中,不自觉其致此重罪也。风闻之地,论评宜至,而臣亦乐闻而顺受者。诚以无论大官与庶僚,有过相规,随事徕箴,即官师之美事故耳。但其句语,隐映碍逼,全未称停,若使言者,平说道理,顾存事体,责之以无卞之义,警之以先公之道,则言者可谓勤攻,听者可谓知愧,而过此以往,实未知为能使人厌服否也。知臣者以臣为罪,不知臣者亦以臣为罪,有罪如此,而得逭当蔽之律,则其何以振朝纲而惕具僚乎?今臣去就,更无可论,乞降威罚,勘以当律焉。

批曰:“愼节奉虑。既赴公役,又登筵矣,今此强引,尤是万万意外。况以保护之任,至于径行,则岂不添一事端乎?卿其谅之。”

○太学卷堂。儒生所怀:“朴弘阳、李若愚辈,护奸欺君之罪如此,党贼侮贤之罪如此,诬逼圣朝之罪如此,愚弄朝廷之罪如此,举国臣子,忧愤抑郁,按住不得者此也。及伏承圣批有曰:‘贤关所从事者,只是党习而已乎。’臣等伏不胜惶蹙万万,继以滋惑焉。臣等只知有君父,而不知有党习,只知有义理,而不知有党习,岂不知轻重浅深之道乎?彼弘阳、若愚辈,则只知党习而不知君父,故臣等冒死严斥者此也。彼弘阳、若愚辈,未勘当律,则将至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矣。以此情踪何敢抗颜入堂云矣?”批曰:“当有处分矣,即为劝入。”

9月3日

○癸亥,谕领府事郑元容曰:“卿之径行,实属一事再引,无乃,过占界分乎?见叨之衔,不宜拖久居外,而且看审之事,予小子食息所憧憧者也。当此之时,卿岂忍相恝乎?趁速还第,同予偕作。”

9月4日

○甲子,以沈乐臣为右边捕盗大将。

9月5日

○乙丑,次对于熙政堂。领议政金左根启言:“月前两承宣处分严正,臣无容更陈,伊日举措,何为而然也?宪疏退却,既系入院以前之事,则挺身横担,平地惹闹,而且其辞意,都是题外语也。夫人臣告君之辞,何等审愼,而只因积蓄憾怼之心,为此翻勃骇妄之举,岂古人所谓马欠一足,尚称死罪之义乎?加施窜配,以警具僚,恐好矣。”批曰:“向来承旨径出,果然挺身横担,疏辞甚骇,故既递,寻又刊削。今何必窜配为也?”右议政赵斗淳启言:“吴爀之疏,处分已下矣。满纸张皇,致令朝象,日以不靖,究其迹,固万万骇乖,而其言则不可以人废之矣。及夫对举之疏,出而夸张而变幻事实,窘遁而掩讳本末,自不觉背驰弁髦。譬如逐鹿者之不见泰山。此诚丙申壬寅之所不敢萠心发口者,则明发靡届,有识所同。第伏念先正臣宋时烈遭遇孝庙盛际,其所秉执对扬,即《春秋》大一统之义,而明天理正人心崇节义辟诐淫,壁立颓波,以一身而担当纲常,九死而靡有悔也。故伊后几二百年来,服膺而遵守,讲明而卫护。一则曰国是,二则曰国是,曷尝依俙于偏私党同。而虽以一边言之所以蹈袭依归,直不过自中标榜而已。其于师道渊源所由,来臣未之闻焉,而前后辞教中,若曰‘由百世而纷纭者即党论’,若曰:‘各为其师’,若曰‘自是之癖’,我圣上调停包涵之圣意,臣非不仰认而亦不能无来后无穷之忧。夫以大定之国是,而一切归于党论,则天下万事,将从何处下,手辨别嘉靖?而从古及今,小人所以借此为阱,害家而匈国,关系非细。伏望渊然深思于防微杜渐之义。请并赐还收,以光圣德,以幸斯文焉。”批曰:“予岂不知卞别是非而然乎?特出于调停之意也。虽不还收此句语,国是则固已大定矣。”教曰:“右相之言,何谓也?”斗淳曰:“前后辞教中,若曰:‘由百世而纷纭,即党论,若曰各为其师,若曰自是之癖’,三节句语矣。自古以来,小人之祸家凶国者,莫不以偏私党同之目,为挤陷之阶梯。故韩愈朋党论,欧阳修辨奸论。所以严斥而痛辨也。今以一边之说,将数百馀年大定之国是,一切归之于党论,恐有欠于淸朝纪纲矣。”又曰:“吴爀事,诚万万骇乖。而其言则不可以人而废之矣。”上曰:“今于久远之后,更起宿火,是何道理乎?祸家凶国,诚如所奏,而其在调停之道,不得不如是矣。”兵曹判书李景在启言:“定州表节祠,即辛未七义士合享之所也。窃念韩浩运,本以侍从之臣,挺身西来,直入虎穴,以纲常大义,当面一叱,使贼徒气慑而胆沮。许沆,以先锋将,每战居前,激湾上忠义之士,而全保义州,讨淸北分据之贼,而并复宣川。挺身赴贼,视死如归,马蹶之后,犹复徒步力战,连杀四贼,直前以殉,其忠与功,韩浩运、许沆,并居首也。朝家施貤之典,非不优矣,岁月浸远,闻见愈踈,漠然有不知者多。臣以为赠参判韩浩运,赠统制使许沆,依诸景彧已施之例并赠正卿,使远方之人,感激风动之地,似好,请令庙堂禀处。”从之。又启言:“江界,即沿边七邑中巨镇也,彼地只隔衣带之水。废郡无非逋逃之薮,防御之政,尤当自别。武士辈弓马之技,阐于国中,而挽近以来,懈弛不链。盖去京绝远,无进身之路,一得出身之名,更无他望,抱技空老,志气益怠。义州之干川、白马两边将,许令自辟之后,尤不禁向隅之叹,而实欠朝家激劝之政矣。臣以为江界十镇中一窠,许令取才自辟,一遵义州已例似好。而事系官制变通,请令庙堂禀处。”从之。

○命庚寅减下春桂坊,并加资。辅德安光直,司书权大肯,兼说书金大根,兼文学兪章焕,司御金应根,翊赞李祖植,卫率金渊根,侍直宋泰熙。

9月10日

○庚午,太学儒生卷堂,所怀以为“臣等再次卷堂,五彻所怀,不加渎扰之诛,每示宽假之意,怵恩畏义,黾勉入堂。而本源未能劈破,处分终欠明白,则臣等抑郁之情,固自如也。请略举其概而仰陈焉。尹宣举父子,辱君背师,悖伦蔑义之罪,已有两圣朝丙申处分。而彼辈所以借口者,不过曰壬寅复官一事。此特出于遇庆广恩之圣念,故故相臣金熤,以不必以儒贤待之为奏,则正庙教曰:‘当以此为主。’又于其疏批,有曰:‘前日处分,既云过中,今日处分,自归适中。’夫过中适中者,以罪犯轻重,出入参酌之谓也,岂可借此而冒以朝廷未复之谥,加以斯文通尊之称乎?两丙申处分之时,右袒宣拯者,加于今日十倍,而不敢为煽动纵恣之习,今乃谓天可欺谓人可诬,敢为此角胜之举,迭投章疏,有若彼此对待者然,使殿下,至于疑臣等以党伐之习。夫党伐者,各守已见各尊所闻,究其归则俱不戾乎义理之公,而岂可以淑慝邪正,如黑白之不可混者,一切谓之党伐者哉?虽以殿下之严于义理,恪于遵守,辞教之间,或欠称停,有曰:‘由百世而纷纭者党论’,有曰:‘非其是而是其非’,有曰:‘自是之癖’,有曰:‘彼此党习’,有曰:‘稍过界限’,亦非异事。至谕以各为其师,师者,道之所存也。背师者,岂可为人师,人亦岂可以背师者为师乎?噫!壬寅以后七八十年之间,此道之不讲久矣。故堤防渐坏,邪说复肆,至有朴弘阳、李若愚之跳跟无忌,欲售旧习,此若不打破源头,明示好恶,方来夏虞容,有极乎亟?将尹宣举父子官爵,并施追削之典,以为除乱本之道焉。臣等岂欲为已甚之论哉?是亦由彼辈自启其衅耳。夏望凶论,沿袭有本,吴爀、黄奎默之言,乌可已也?是固可奖而不可罚,殿下过加摧折,至谓之怪鬼之徒。旬朔之间,编配相续,士林之赍郁,当复如何?且况曺锡雨之刊布凶书者,乍窜而旋宥。李若愚之倡投悖疏者,独不施弘阳已被之律,刑政之失当,亦非细故也。亟施锡雨、若愚当勘之律,还收吴、黄两儒窜配之命。前后辞教中,过中句语,即为还收焉。”教曰:“本事是非曲直,姑舍是,诸生之动辄卷堂,视同恒茶饭者,此何事体?屑屑慢慢,言之昌披矣。口习圣经,朝夕所讲论,只有此事而已乎?向者丝纶中,虽或有过当之语,出于调停之意,而国是则自在乎其间。古往今来,戴发含齿之伦,孰不知其此个是非也?实非更为明卞者,谅此而还入之意,晓谕。”

9月12日

○壬申,教曰:“诸生之所以纷纭不止者,予所未晓也。若以曺夏望文字,追罪其人,则其人之墓草已宿矣,有何关涉,而打起已冷之灰,致有此无限闹扰?吴爀辈何可无罪也?然多士之以前后辞旨,为抑郁者,予则虽出于调停之义,而不可不曲从,以尽待士之道。各为其师及怪鬼之徒两句语,特为还牧。既欲若是优容,吴爀、黄奎默窜配分拣。因此思之,先正二字,是学者通尊之称也,尹宣举父子学术浅深,予固未详,而今若曰明白纯正,粹然无瑕之人,而称之以通尊之称,则亦非拟入必伦之义也。故正庙朝壬寅以后,大小丝纶间,绝不概称者,有可以仰认微义也。咸须知悉。泮长以此传教,晓谕诸生。伏阁儒生处,亦自政院,晓谕退送。”

9月14日

○甲戌,以金鼎集为平安道观察使。

9月15日

○乙亥,教曰:“日前处分以后,义分所在,宜有变动,而尚不退去者,角胜也,力抗也。名之曰义理之卞,而先自不识义分之为何事,则是不率教之人也。如是晓谕之后,若又一向角胜,一向力抗,则决不当以待士之道待之矣。自政院,严饬退送。”

○正言李亨会疏略曰:

伏以近日祸本,专由于曺锡雨,刊行其祖夏望凶书,斯文之变出矣。今于国是已定之后,有此邪说炽行之渐,舆论之所必讨,王章之所难贷。而薄窜旋宥,太欠宽纵,所以群情抑郁,士论峻发,其推本溯源之说,即斩草除根之意。而圣度包涵,不赐允兪,反加摧抑,则为一边人地,可谓阳春时雨,不足以喩其泽者也。苟有一分彝性,则所当衔息怵畏,感戴洪私,而一自其后,变怪层生。幸行之时,搢绅之不欲陪扈者几人,舍莱之夕,斋儒之不参将事者几人?朴弘阳之投匦,李若愚之联章,相继迭出,悖笔丑墨,胡辞乱说。有不忍正视者矣弘阳则既被有北之投今姑勿论至于若愚年爵既高有非新进浮薄者类而不悛死党之习甘作唱声之首当场举措已极悖恶况其为说隐映溷占变幻拶逼自干诬罔之科亦一弘阳之圈套也臣谓曺锡雨亟下还配之命李若愚亦施投畀之典以示斯道大一统截然不可犯之义且以李参铉、赵文和言之究厥所犯窜配之典断不可已也臣又有所万万骇惋者日前同副承旨朴永辅假托难冒之状敢肆怀怼之习旨意抵忤辞气悖妄以堂疏台章归之危险且曰诋斥至有非理相加之语噫此何变也驳正之论诬以危险鹯逐之章归之诋斥然则渠辈之联疏果不骇恶而诸臣之评弹反加𬺈龁耶况其时堂疏台章无非堂堂正大之论眷眷忠爱之忱而乃敢一笔句断直曰非理相加其诪幻为说己甚无伦纵恣无惮胡至此极彼辈之噂沓睢盱跳踉踯愈往愈甚虽于寻常章奏必有愤怼辞色甚矣党习之坏人心术也若此不己则调停无日臣请朴永辅为先施以刋削之典以惩来后焉臣因此而思之殿下既于馆学之儒优赐恩批矣见今八域人士浃月叫阍抱书守夜臣虽未知疏辞之何如而屡承退送之命终无挠屈之意其言之谠直从可揣知伏愿虚心采纳焉。“

批曰:”省疏具悉。“

○教曰俄以伏阁儒生事有所时谕而今此台疏出于为国之心乎苟有一分为国之心则日前处分后惟当以寅协和衷为互相告戒之义而不此之为必欲坏乱朝象者是果何心不可以台言有所曲恕正言李亨会施以投畀之之典。

9月16日

○丙子,以金铸为汉城府判尹。

9月17日

○丁丑,诣杨州牧行宫。

9月18日

○戊寅,诣光陵亲祭,仍诣看审,亲审。

9月19日

○己卯,还宫。

○燕山君、麟坪大君墓所、道峰书院,遣承旨致祭。

○以李兴敏为成均馆大司成。

9月21日

○辛巳,以李敦荣为兵曹判书。

9月22日

○壬午,教曰:“予放故重臣必欲登崇委以霖雨之用者以其孝友姻睦明白厚重可以范薄俗而担百责也到声之閴星霜且周致使予屡发临朝之叹矣最是寤寐忧爱之忠思深虑远以家传秉执之严且确有威武不能移屈之操是所谓藜藿不采者也节惠时添一正字予意有在廷臣庶或谅之是岂以年来处地而然哉始终之际以寓平昔未遑之志者厥有古事之可按故判敦宁正文公金洙根特赠上相其祥期不远遣阁臣致祭。

○以徐有薰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明迪为司諌院大司諌。

9月26日

○丙戌,以林永洙为司宪府大司宪。

9月28日

○戊子,徽庆园出玄室时,望哭于涵仁亭前庭。

9月30日

○庚寅,以赵秉骏为议政府右参赞。

冬十月

10月1日

○辛卯,徽庆园朔奠望哭。

○以李𪤓为吏曹参议,沈焕永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金永求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0月2日

○壬辰,诣徽庆园展拜,行亲进香夕上食。

10月3日

○癸巳,以李鹤秀礼曹判书,洪锺应为工曹判书。

10月4日

○甲午,召见,陈慰进香使,正使徐憙淳,副使赵秉恒,书状官申佐模。辞陛也。

10月5日

○乙未,以金学性为礼曹判书。

10月6日

○丙申,徽庆园发引时,望哭。

○以申锡愚为庆尚道观察使。

10月8日

○戊戌,下玄室时,及虞祭时望哭。

○给三陟府烧户,恤典。

10月9日

○己亥,右议政赵斗淳陈疏辞职,赐批不许。

○以洪说谟为礼曹判书。

10月10日

○庚子,召见平安监司金鼎集,辞陛也。

10月11日

○辛丑,以尹致秀为判义禁府事,赵秉夔为黄海道观察使。

10月12日

○壬寅,太白,见。

○召见园所都监堂上,毕役后入来也。

○以李裕元为吏曹参判。

○以赵然昌为开城府留守,金汉淳为江华府留守。

○迁园园所两都监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迁园都监堂上知事南献教,都厅副校理金世镐,园所都监堂上知敦宁徐念淳,知事徐戴淳,都厅副修撰朴麟夏,纸榜书写官行副护军赵献永,封标官掌令李晩运,分承旨李宗秉、金汉益,并加资。

10月15日

○乙巳,太白,见。

○诣真殿展拜。

○教曰:“闻伏阁儒生,尚不退去云,予将招见,有所洞谕者矣。疏头以下数三人,持原疏入侍。”

○召见伏阁儒生尹宪求等,教曰:“尔等何为逗遛不退耶?”宪求曰:“曺锡雨之刊行其祖文集,系是斯文变怪,而罚施窜配,旋即宥还。朝家处分,有若微眚细过之施以薄罚者然,士气转激,舆愤未泄。屡度叫阍,尚未蒙允兪之批,其在惩讨之义,自不能退去矣。”上曰:“子亦岂以尔等之言,为非乎?镇安朝象,为今日急务,则包容弥纶之道,何必曲从尔等之言然后为快乎?”疏本捧入承旨尹秉鼎,捧纳其疏曰:

八道儒生幼学臣尹宪求等。伏以人生于三事之如一,天之经地之义,而恒性之所同得,教化之所由成。不知其君而知其师者,未之有也,不知其师而知其君者,未之有也,一有犯于此,则人得以诛之。尹拯父子之罪犯伦纲,前后名硕,论斥之尽矣,臣等前疏,毕胪无馀,则殿下已悉洞烛。而最其失身党恶,侮逼孝庙之大义者,是尹宣举之不知其君也,怵祸忘恩,背驰先正之门路者,是尹拯之不知其师也。肃庙朝、正庙朝丙申处分,亶由彼无君无师之罪,而嘻!彼寔繁之徒,暋不知悛,以如彼无君无师之人,推以为祖师,上下数百年戕贤病国,动兵召乱,不止一再。而其匈锋馀毒,为夏望诬圣朝诬先正之文,历几十年,而乃其孙,跳踉无忌之,曺锡雨者,敢刊其父祖所未刊之书,思欲易一世之公议,是实怙纵,允合贼刑,薄窜旋宥,是以吴爀溯本之疏出,而殿下遽加摧折之,必欲调停之,责之以喜事,斥之以好议,罚之以停举。则于渠辈,有何怨怼之事,有何愤悱之端,而幸驾将戒之夕,领府事臣郑元容,首先陈札,而有同辞称病者,有投疏称頉者,有观望进退者。以至承、史、阁臣风靡波荡,纷然径出,师律全坏,陪从半空。彼生进之徒,不参文庙之大享,反肆凌侮于泮儒,莫重首善之地,忽起平地之波。只知有尹拯,而不知有君上,不知有夫子,此诚古今所未有之变怪也。继以渠辈搢绅之凶疏,诪张眩幻,粉饰其师,以朝家所未复之谥号,而渠敢大书特书,以朝家所未复之院额,而敢谓按例举行,铺张其道德节义,瞒告于天日照临之下,噫!其可痛哉。嘻其可笑哉。欲尊其无君无师之人,而反自陷于欺君罔上之科,亦可哀也已。此而若宽假,则弥滋弥长之患,将至尾大难掉之境。此臣等所以甘分冻饿,冒犯斧钺,苦心号叫于九阍之外也。伏乞圣明,特降处分,以绝乱本以伸王章。

览毕,仍出给曰:“疏本予既见之。而不为赐批,即调停之意也。”宪求曰:“尧、舜之时,亦有举元凯斥四凶之事矣。臣等之所仰奏,寔出于义理,伏乞圣明,特垂采纳焉。”上曰:“尔等试思之。尔等俱以世家士族,将为公为卿之人也,其在为国向上之诚,朝廷有事可乎?无事可乎?此所以使尔等,阅月抱章,备经困苦,而不暇恤者也。月前跸路事,予非不知为过中之举,而意谓不如是,则尔等之不为退去故也。至今不退,可见祖宗朝培植士气之功。而予之一副苦心,惟靖朝象也,保世臣也。见今天寒渐甚,尔等冻饿可念。今日招谕,一以尽待士之道,一以慰多士之心。如是而若复一向相老,有若角胜,则予亦岂无可处之道?大抵曺夏望事,系是斯文变怪也,故已施身后一律,则其孙刊书之罪,窜配足矣。宥还迟速,何关于本事乎?英庙朝疏儒郑楺事,尔等想知之矣。郑楺所论,即辛壬诸贼惩讨之大义理也,而其时招见,即此堂也。始以震叠之威试之,终以直节奖之,而至于所请则不许之。君臣盛际,至今传诵。予之今日此举,即亦继述之义也。退去后,须即传告,以悉予意也。”宪求曰:“臣等事关斯文,岂可无端退去乎?”上曰:“予既洞谕如此,而尔等以斯文事,屡朔叫阍之馀,无端退去,必有缺望之心。疏中所请事,当有处分矣。”命儒生先退。

○教曰:“曺锡雨窜配,足惩其妄率之罪,而薄窜旋宥,致有多士之论,无或为怪。更施投畀之典。”

10月17日

○丁未,太白,见。

○执义朴在皡疏略曰:

领府事郑元容,凡有建白论议,亦何尝不自附于公议?忽于近日事,与平日所望,一切相反,强人不欲,务立已见,使爝火燎原,涓流怀山,以至士论层生,朝着不靖。苟究其,故孰任其责?调停时议,并底和平,即我殿下苦心至意,而使专主乖论,只阿其私者,不被其罪,则殿下虽忧劳于上,竟未见其底歇之所矣。伏愿极命施以门黜之典。

批曰:“当有处分。”

○教曰:“台臣疏,才已赐批,而大抵此大臣之得此梁楚之声,何故也?岂或以年位之高,为所推重而然乎?不然则以此大臣之谨畏周愼,宁有月前事,自做其错之理乎?然事端层激,不可无调停之举。领府事郑元容,施以不叙之典。”

10月18日

○戊申,御春塘台,行九日制。

10月19日

○己酉,召见三使臣,正使赵得林,副使兪章焕,书状官姜长焕。辞陛也。

10月20日

○庚戌,太白,见。

○以李明迪为吏曹参判。

○右议政赵斗淳,再疏辞职,勉副。

○以洪在喆差下宣惠厅堂上。

○以申泰运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1日

○辛亥,太白,见。

10月25日

○乙卯,以尹定铉为判义禁府事。

10月26日

○丙辰,口教曰:“全溪大院君墓所,将新占于抱川地,永恩府院君摠戎使,明日进去,看山以来。”

○以赵徽林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源命为京畿观察使。

10月28日

○戊午,太白,见。

10月29日

○己未,次对于熙政堂。

○以朴齐宪为刑曹判书,徐有薰为汉城府判尹。

十一月

11月1日

○庚申,太白,见。

○诣真殿展拜。

○行都堂录,柳宜贞、崔在厚、柳泰东、李命允、韩应淳、李时夏、奇文铉、李容佐、姜兰馨、李能燮、李承游、赵翼东、沈宜闻、金益容、李僖鲁、洪兢周、金宗泰、金鉐、朴惇寿、郭致燮、郑基勉、朴道彬、尹致圣、李应寅、金勉根、成彛镐、严敦永、尹相说、闵达镛、徐衡淳、郑天和、李京镐。

11月2日

○辛酉,诣仁政殿,亲传景慕宫冬享香祝。

○给洪州牧民家烧户,恤典。

○判府事朴晦寿,上疏乞休致,赐批不许。

11月4日

○癸亥,太白,见。

11月5日

○甲子,以赵忠植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宗秉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学性为汉城府判尹。

○京畿儒生任秀喆等,疏请《两贤传心录》刊行,批曰:“《传心录》一篇,百世之下,有以仰认正庙朝圣学之高明,旷感之昭瀜矣。今此请刊之论,何其晩也?今本道,量助剞劂之资,而公谷会减。”

11月6日

○乙丑,领议政金左根,陈疏辞职,赐批不许。

○放岛置罪人柳致明等。

○院议启:“请亟寝柳致明等放宥之命”,批曰:“此等人宥释,闷念其老耄而已也。斯速颁布。”

11月7日

○丙寅,两司联札,大司宪赵忠植,大司谏李宗秉,司谏郑骏容,掌令任百渊,献纳李承游。略曰:

臣等即伏见院启批旨下者,以岛置罪人柳致明、权载大放事,有所仰吁。而圣度宽大,至有闷念其老耄之教,大圣人好生之德,孰不钦仰?然而此罪人等,负犯关系,果何如也?或以尝试之计,发之于前,或以疑乱之意,继之于后,交相缔结,必欲坏乱我圣朝典宪,疑乱我先王义理。前后投疏,少无顾忌。岛置未几,遽下宥还之命,国论未伸,群情愈惑。窃恐堤防由是而解弛,义理由是而晦塞。伏乞亟寝成命。

指曰:“几朔岛置,足惩其老悖之罪。况堤防之严,万无因此可坏之理乎?”

○玉堂联札,厅教闵致庠,副校理李京镐、李应寅,修撰严敦永,副修撰韩应淳、尹致圣,校理李时夏。请亟收柳致明、权载大放释之命

,批曰:“已谕于两司联札之批。”

11月8日

○丁卯,两司玉堂,再札,批曰:“已谕于昨日之批,勿烦。”

11月9日

○戊辰,太白,见。

○御春塘台,行柑制,赋进士李正铉,幼学李世宰,并直走殿试。

11月11日

○庚午,召见黄海监司赵秉夔,辞陛也。

11月13日

○壬申,太白,见。

○两司合启中柳致明、权载大事,停启。

11月14日

○癸酉,太白,见。

11月16日

○乙亥,召见庆尚监司申锡愚,辞陛也。

○领议政金左根,再疏辞职,赐批不许。

○以赵亨复为司宪府大司宪。

11月17日

○丙子,太白,见。

11月18日

○丁丑,太白,见。

11月19日

○戊寅,太白,见。

11月21日

○庚辰,以尹致秀为判义禁府事,朴来万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基世为汉城府判尹。

11月23日

○壬午,太白,见。

○以李秉文为吏曹参议,中批也。

11月24日

○癸未,教曰:“设有引咎之端,分义道理,不当如是。左承旨金始渊,畿沿投畀。”

○以任泰锡为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

11月26日

○乙酉,太白,见。

○领议政金左根,三疏辞职,勉副。

○命判府事朴晦寿,复拜相职。

○以吴取善为司宪府大司宪。

11月28日

○丁亥,以徐戴淳为汉城府判尹。

11月29日

○戊子,太白,见。

11月30日

○己丑,以尹致秀为汉城府判尹。

○右议政朴晦寿,上疏辞职,赐批不许。

十二月

12月2日

○辛卯,太白,见。

12月5日

○甲午,右议政朴晦寿,再疏辞职,赐批不许。

12月10日

○己亥,次对于熙政堂。

12月11日

○庚子,召对。

12月12日

○辛丑,药院入诊于熙政堂。

○召对。

12月13日

○壬寅,召对。

12月14日

○癸卯,召对。

12月15日

○甲辰,召对。

○教曰:“予于此家事,已有春间提谕者矣。天理人情,非别般事也。以此人处地,而谓之沮戏代理,则岂不冤乎?我正庙日月之明,非不烛此,而特其时事势有不得不然者。故伊后筵中,至有莫须有之教矣。予小子,于一部《明义录》义理,何敢一毫低昻,而若夫惠庆宫苦心至恸,及正庙朝晨昏恻怛提告之事乎?慈孝之隆,感涕自零。予小子,不以当日慈孝之心,为心则恐非见羹见墙之义也。赐死罪人洪麟汉,特令复其官爵,使惠庆宫至切之亲,为无累之人,则此予小子报恩德之万一也。该曹,其速举行。”

○院议启:“请亟收洪麟汉复爵之命。”批曰:“前已颁布之事,又何争执乎?即为颁布。”

○院议再启,批不许。

○玉堂联札,应教赵宪燮,副应教洪奭锺,校理李承游,副校理崔在厚、姜兰馨,副修撰郑天和。请亟寝洪麟汉复爵之命。

批曰:“尔等之又为争执,诚极过当矣。勿烦。”

○以金大根为司宪府大司宪,任百秀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宅善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金箕祖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李根永为三道水军统御使,柳光鲁为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郑日复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12月16日

○乙巳,院议,三启,批曰:“一启足矣,而何至于三乎?卿等推考。即速颁布。”

○大司宪金大根疏略曰:

即伏见传教下者,始知有赐死罪人洪麟汉复官爵之命。噫!《明义》一部,昭如日星,严如𫓧钺,家诵户传,妇孺皆知不翅若鲁圣麟经,则此罪人负犯,岂可拟同于寻常罪籍之年久可原者乎?固知我殿下,特追昔年慈孝,姑且伸雪其罪名,以垂不世之恩。而以我正宗大王,仰体慈念,全保此家之苦心至意,尚不能终始庇护。丙申传教,若曰‘公法不可屈,舆论不可遏。’以正庙朝不可屈不可遏之公法舆论,何可屈遏于今日乎?夏间处分,因大僚联恳,旋即汗收在廷臣僚,咸仰大圣人作为,至今钦颂。曾未几月,又有此非常之命,臣所以深夏滋惑,才壁彷徨者也。

批曰:“此事今又颁布,何必番番争执也?更勿烦渎。”

○两司联札,大司谏任百秀,持平崔遇亨。批曰:“已谕于都宪之批,勿烦。”

12月17日

○丙午,召见忠淸监司李谦在,辞陛也。

○召对。

○时原任大臣联札略曰:

噫!《明义》一部,即我东之麟经也。伏惟我正庙,𫓧钺乎常经,日星乎大义,作为公案,昭布一世,使天下万世,咸知其罔不憝得以诛者。惟彼麟汉罪犯,关系且重且大,伊时处分之严正,声讨之狼藉,载在丹书矣。曩在春间,有复官之命,而院启台章,齐声迭发,至有臣等联札之举。以我殿下日月之明,旋寝成命,转环之量,臣等尚今钦仰。曾未几何,又有此非常之特旨,臣等相顾愕眙,继以忧叹。今日之公议,即前日之公议,其安得不骇群听而沸众论乎?

批曰:“此家人而垂八十载,冒此罪名,岂不冤哉?正庙所教中,莫须有之教,疑而未必然之喩也。今玆处分,仰体昔日慈孝之隆,而有外人所未及知之事而然矣。不但罪名之为䵝昧而已。然卿等之言,又以一部《明义》,为此堤防之严,则传教姑令还收。而毕竟此事伸雪,全在卿等;谅之。”

12月19日

○戊申,教曰:“州县长吏,皆为循良,而能善治民乎?岁二考续,欲纪其藏否,而黜陟之也,今番殿最,无一长吏居殿者,岂其势力所加,而面目所厚之致欤?六道道臣,事当谴罢,而为念迎送,姑先施以越俸三等之典。”

12月21日

○庚戌,以李是远为咸镜道观察使。

12月23日

○壬子,召见,前忠淸监司韩正教。

12月25日

○甲寅,以韩正教为吏曹参判。

12月26日

○乙卯,都政,下批,以金炳乔为全罗道观察使,洪远燮为吏曹参议,徐有薰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逸渊为司谏院大司谏,闵泳纬为成均馆大司成。

12月27日

○丙辰,召见,守令边将初仕人。

12月29日

○戊午,诣真殿展拜。

○京兆献民数,五部八道元户一百五十八万五千九百十七户。男三百三十九万四千八百三十一口,女三百三十五万二千一百八十口。济州大静旌义元户一万一千四百二十六户。男三万八千七百四口,女四万三千一百九十二口。

哲宗熙伦正极粹德纯圣文显武成献仁英孝大王实录卷之七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