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
(乙酉)十一年大明成化元年
十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己酉朔,百官贺。上御勤政殿,设会礼宴,王世子与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申叔舟等文武百官,分入殿庭,四拜讫,各就位侍宴。乐奏《定大业》、《保太平》之舞,倭、野人亦与焉。酒半,上命倭、野人上殿舞,分赐御馔,又别赐酒肉,命馈卫士酒。

1月3日

○辛亥,上与中宫御康宁殿,王世子上寿,以元日世子生辰,而宴于是日也,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德源君曙、永顺君溥、龟城君浚、河城尉郑显祖、巨济正彻、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赞成尹士昐、判中枢院事成奉祖、左参赞崔恒、行上护军洪元用、户曹判书金国光、承旨等入侍,以次进酒。上酒酣,命麟趾、叔舟等起舞,又命明浍赐卫士餠酒。上欢甚,亲制诗,宰枢等和进。

○传于义禁府曰:“忠淸道成欢道察访成自润,慢弃职掌,驿舍颓落,专不修葺,又人口流亡,马匹瘦困,其推鞫以启。”

1月4日

○壬子,停温阳行幸。

○忠淸道观察使驰启:“本道诸邑并罹水灾,饥馑乏食之户十居八九,请增给军资陈黄豆三千石、盐一千石、牛料黄豆一千石,以救民急。”命下户曹。户曹启:“所请不可一从,然本道今年凶歉太甚,民生可虑,宜给淹酱黄豆八百石、牛料豆一千石、盐三百石。”从之。

1月5日

○癸丑,尼麻车兀狄哈金亏豆等八人来献土物。

1月6日

○甲寅,夜盗劫副司直安惠家,至伤人,上问之,命闭外城门,分遣卫士搜捕里闾,竟不得。

○以李永垠为司宪执义,柳季潘通政大夫行成均司成。季潘诈以黄海道陈田开垦,超陞数阶,以至通政,朝论鄙之。

1月7日

○乙卯,赙广陵君李克培母,米豆并二十石、纸一百卷,并赐棺椁。

○兀良哈金沙弄介等四人,来献土物。

○遣工曹参判李仲英如大明,贺册立皇后。表曰:

宝历应期,咸仰龙飞之造,璇宫受册,聿疏凤检之恩,事光简编,庆绵宗社。钦惟皇帝陛下,乾坤合德,日月并明,克遵先猷,正四方之风教,式资内助,奉九庙之蒸尝,景命惟新,洪图益巩。伏念臣幸际熙运,欣闻盛仪,迹滞靑丘,虽阻骏奔之列,心驰紫极,倍殚虎拜之诚。

方物表曰:

坤闱正位,既讲缛仪,海宇均欢,争输贺悃。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三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龙文帘席二张、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满花方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名般甚鲜,制造匪精,冀容尘露之裨,庶昭芹曝之恳。“慈懿皇大后方物,红䌷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黄花席一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皇大后、中宫礼物同。

○工曹判书金守温上书曰:

臣以庸愚,谬蒙上德,待罪工曹,三载于今。三公六卿,国之大臣,顾臣何人,久居此地?伏望免臣本职,更选贤智之士,以彰朝廷得人之义。

不允。

1月8日

○丙辰,传于礼曹曰:“乱臣缘坐人及徙、流、付处、定役人中自愿为僧者,能诵经,心行可取者,给度牒,许令出家。”

○京畿观察使沈璇来启曰:“广州、杨根、骊兴等处劫贼兴行,渐不可长,请发军搜捕。”即命辅德吴凝、镇抚李经、郑山汇等率军往捕。

○初咸吉道采访别监金束时,承命过安边,宿内需所奴贵敏之家,飮酒私款。贵敏尝有怨于临瀛大君,欲构其罪,因及于龟城君浚,乃诬告束时:“欲依临瀛大君作乱。”且曰:“龟城君天下大将军,吾愿事之。”迎贵、金允等亦与闻此言,皆系狱治之。至是,上御丕显阁,亲问贵敏、迎贵、束时等,顾谓宰枢曰:“断罪何难?予已的知其情矣。凡人之发言,必因于心,予固知临瀛、龟城无反心。既无反心,则安有逆言?然则束时亦无由发其逆言,是必贵敏凿空造言。只诛贵敏,于义甚当。”即传于义禁府曰:“贵敏斩,迎贵、金允,听贵敏言而不即告,各杖一百,束时以王人,出入民家,飮酒作弊,亦杖一百、收告身。”时,束时之狱,词甚盘错,上一言断之。俄而上命叔舟进酒,讲宣传官兵书,又召注书柳洵、史官朴叔达讲《论语》。

○停忠淸道军籍,以本道饥荒也。

○以吾弄草住佥知中枢院事浪金世为本处万户。

1月9日

○丁巳,愁州兀良哈都万户柳于麟可等五人,来献土物。

○礼曹据咸吉道观察使康孝文启本启:“唐人宋全言‘系辽东开原卫千户杨恒管下供百户职事,哨探野人来往,忽被火剌温掳去,为海西王指挥家奴,住经年不胜艰苦,至天顺八年八月逃离本处,到贵国稳城地面,欲还归开原卫,’据宋全之言,其为唐人无疑,请差人押解。”从之,遂遣通事金继朴管押宋全,解赴辽东。

1月10日

○戊午,传曰:“文昭殿望祭,予当亲行,只缘气体未尽平和,欲令世子代行,考文宗摄行仪以闻。”

○刊经都监据贡铁代纳人状告启:“《大典》详定内:‘凡代纳贡铁,每一两丰年则价米三升,年则二升为率,’至甲申年十二月乃改定:‘丰年一升五合,年则一升,’务从民便。然甲申以前代纳人等,已依详定之数,先以三分之一纳税于都监,太半费用,且其元价非在百姓,当初官为收敛,藏诸府库,令验纳贡文牒乃给,今不可以法前收纳之米,散还本主,请依旧给代纳人。”从之。

1月11日

○己未,户曹启:“庆尚道内厢藁草,令诸邑收民间输纳,其弊不少。今密阳屯田所出藁秸,无关国用,请计内厢一年用度,令营属人,随宜输转,以除民弊。”从之。

1月12日

○庚申,初庆尚道观察使据星州牧使金自行、金山郡事尹洪等名呈启:“星州僧信云与母弟金迪讼奴,遂不相能,乃与外侄僧雪敬谋,邀信云于路,射而杀之,情迹甚著,犹讳不服,请行拷掠。”时具达忠因事往星州,上命达忠按覆信云等狱,达忠鞫而启之,亦如自行、洪所鞫,命义禁府拿致雪敬而辨之。至是传曰:“自行、洪等鞫信云致死之由,而乱击雪敬,抑使取招,其遣人逮捕自行、洪推鞫。”

○初,忠淸道观察使金震知启:“道内成欢、平川等沿路七驿,因近年荒歉,人口流亡殆尽,请诸驿日守及助役,依黄海道七站例,择旁近富户,增定转运奴婢,令该司刷所在邑诸司奴婢,量数增定,并限年复户,以供其役。”时济用监判事金达全,以救荒敬差官在本道,命下达全更审之,达全启:“成欢道诸驿内广程驿尤为凋弊,人物尽逃,马匹俱毙,其馀诸驿皆如震知所启,不可不急图所以苏复者。”上以震知、达全所启,付兵曹议之。至是兵曹作事目以启;“一,广程驿,令其道观察使,抄旁近平民,勿论役有无,定为助役,折给分田,俾之置马,其自愿置马者,听并给分田。一,流移驿吏去处,问于族类及元居驿吏,尽刷还,如自首还本者,限二年复户安集,违者并切邻里正重论。一,流移驿吏,虽至京畿者,勒还本居,其一应过驿人,供顿米𥸴,限早谷成熟,令所在邑,随宜支给。一,徒、流、付处及下三道元恶鄕吏,姑先送广程,其不紧铺马,令观察使减省,差使员又各以附近差定,以休马力。”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关西路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马少卿藤源朝臣教赖,肥前州上松浦呼子一歧守源义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1月13日

○辛酉,御思政殿,命宗亲击捧,引见野人金亏豆、金加加阿等,馈酒。又赐酒殽于馆。

○以吾弄草住斡朵里佥知中枢院事,李家红为本处都万户,童候候为吾音会等处万户。

○户曹启:“忠淸道救荒事目节该:‘本道贡盐除国用外,并勿上纳,’请甲申年秋等贡盐一千一百四十石内五百石,散民济急。”从之。

○户曹据五道敬差官金顺命启本启:“忠州金迁新仓租税收纳处,请移于可兴驿里。”从之。

1月16日

○甲子,圆觉寺大锺成。

○骨看兀狄哈上护军李阿时阿等十一人,来献土物。

○传于户曹曰:“密城君琛、宁海君瑭虽持服在家,并令给禄。”

○兵曹据庆尚道敬差官郑佸启本启:“玉浦万户朴景元,以官妓自随分付鱼物于船军,使之贸谷以为粮资,又于浦所隔远处,作便舍居之,甚为不当。今若例赦不治,何以鉴后,请罢景元职。”上不允,命征供妓米谷。

1月17日

○乙丑,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据锺城节制使裵孟达呈启:“今正月训春兀良哈司直巨波守来言:‘近往中原,适罹疾,回到李满住手下伊乙方家,伊乙方及同里人等谓我云:“朝鲜攻我辈无疑,我辈欲先事图之,已通部落,厉兵秣马。”期于正月,入寇平安道。’臣发急递报诸镇,使之倍前堤备。”上览之,使问于韩明浍曰:“巨波守所告,似为的实,京军士及助战将帅送平安道以备之何如?”明浍对曰:“以此速谕杨汀,则汀自可布置,不必别遣京军也。”传曰:“明日示申叔舟等议之。”

○司宪府启:“别侍卫曺淑潭冒受官爵,至超五资,本府推鞫之,时淑潭自知罪大,逃匿不现,其为奸恶尤甚。万一穷捕终至不出,奸诈之徒,视为常例,脱漏刑章,惩戒无门,请令定限捕得,如终不现,全家徙边。”从之。

1月18日

○丙寅,召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兵曹判书尹子云,示康纯启本议之,叔舟等议曰:“宜以此谕平安道。”遂谕观察使金谦光节制使杨汀曰:“今来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启本内:‘建州贼人等,欲于正月入寇江边’,同封启本传,准草看详,益严堤备。大抵野人情状,深惧我入攻,至于请中朝禁攻。是故前日谕卿观兵者,所以坐以疲之,我逸贼劳之术也。今此声息实不实,皆欲自强耳,实皆入于吾术中也。卿宜固边持久,益造江船,数出观兵田猎,焚荒山野,必有大势。”

○黄海道观察使尹岑启:“海州牧使赵顼,交通商贾多受假子布货及马鞍,判官李涣蓄妾衙内,并其妾兄滥费公廪,又常事鹰犬,怠于奉公,并不宜临民,请皆罢黜,以励其馀。”从之。

○以训春住野人金土里、金下乙里、朴速古赤等,为本处副万户,伏于里女真副万户,金毛下为本处万户。

○先是黄海道观察使,请以诸浦会计盐一千石,给甲申年徙民,命下户曹,户曹启:“给四百石撙节均施,使徙民及元居户,得以不穷,馀盐从时直,贸布输纳。”从之。

○兵曹启:“丁丑十月初一日以后为僧,满一年无度牒者,请于军籍作保。”从之。

1月19日

○丁卯,命左承旨尹弼商封《东国通鉴》编次书册以启,时《东国通鉴》始事已久,未有成效,又出内藏书册,分付文臣抄之,事皆稽缓,故有是命。

○忠淸道敬差官金达全启:“臣巡行诸邑,审流移民户之数,扶馀六十户,鸿山三十户,定山二十八户,德山十户,礼山八户,忠州二十五户,淸风三十四户,永春十三户,丹阳十五户,延丰十七户,槐山二十四户,报恩十二户,怀仁五十四户,文义二十四户,淸州二十户,淸安三十户,阴城十四户,皆因失农贫乏,以至流亡,守令不加存恤。有违字牧之义,请令攸司推鞫。”从之。

○忠淸道观察使启:“右道万户曹孟春,擅离军门,至舒川,役使船军,营构家舍,材瓦之费,皆出船军,侵牟渔取情迹现著。若以经赦,置而不治,赃污之徒,惩艾无由,请罢孟春。”从之。

○兵曹启:黄海道黄州棘城,关防最紧,城基仅三四里,又已累石,力役不多,请今年十月发当道人丁,又加聚石,明年春遣朝官监筑。“从之。

○咸吉道观察使康孝文启:“咸兴都连浦牧场距本府三十馀里,而少尹兼任之常时来往检察,不暇治本府公务,请令牧场近处道安浦万户兼任。”从之。

1月20日

○戊辰,王世子放鹰于东郊。

○兵曹据忠淸道军籍使牒呈启:“诸道营镇军内,不得已执事者称镇军,率以三丁为一户,今军丁作保事目内,无所谓镇军者,则率丁定额作保为难,请依正兵例,一保奉一保,并移他道依此例。”从之。

1月21日

○己巳,幸铸锺所,命撞新锺,其声雄远,上嘉之,即赐孝宁大君鞍具马一匹,其馀提调,各马一匹。

○初,每朝贺日,御前讲儒生,书通略置簿,每式年文科馆试汉城试及鄕试初场,并计给分,幼学裵仲厚尝于御前讲书,得画一分,而令汉城试三场俱落,李堪于初场经义,得画半分,试官以为今年用制述取士,乃取堪而黜仲厚,仲厚诉于司宪府,宪府启:“仲厚讲书御前得一分而不取,堪制述得半分而取之,甚为不可。请令礼曹,改置仲厚于榜而黜堪,兼劾试官。”从之。

○先是,京外僧人等上言:“圆觉寺重创,本吾僧徒事,乞赍粮赴役,仍受度牒。”下礼曹议之。礼曹启:“楡岾寺役僧给度牒者,四万六千五百九十人,懿墓及刊经都监诸处役僧度牒,亦不可以数计,自桧岩寺重修以来,诸处赴役僧人,勿许给度牒,从自愿赏职,况圆觉寺之创,初无度僧之议,且今僧人号牌及军案改成之时,度牒不可轻易开端。请勿听理。”从之。

1月22日

○庚午,兀良哈上护军毛伊乃等六人,来献土物。

○户曹启:“诸邑田税贡吏,自中盗用之罪,已有成法,至于租税纳仓之时,如仓库吏典仆隶等,依凭禁乱,侵虐贡吏,不得已赠与者有之,甚者威力据夺,外吏等以为每年依附,不敢发告,因此租税耗欠,殆至百馀石,只于所居邑文移督征而已。其受赠据夺人,则无异于盗,而终不剌举,惩戒无门,请自今听外吏陈告,计赃论罪,随即还征,以充耗欠之数,且虽无欠耗,而侵夺情迹显著者,亦依法没官。”从之。

1月23日

○辛未,兀良哈副司直多弄哈等五人,来献土物。

○以愁州住兀良哈吴靑介为本处万户。

1月24日

○壬申,传于义禁府曰:“刊经都监、内赡寺、礼宾寺、弘文馆、尚衣院、书云观、紫门缮工监、书筵等直宿官吏,违法用火,司仆官吏,火烧积马矢,而不加检举,其并鞫之。”

○司宪府启:“司译院注簿吴允孙母,本月初八日患病而死,允孙急于娶妻,其日初昏,往宿妻家,至二更,始言母死,乃还匿丧成婚。其迹已著,虽使其母,死于其日二更,病母临死,忘哀娶妻,请收允孙告身,禁身推鞫。”从之。

1月25日

○癸酉,王世子放鹰于西郊。

○是夜,东南方有光如火,命入直承旨宰枢等观之,良久乃灭。

○斡朵里童也可赤等来献土物。

1月26日

○甲戌,日晕。

○司谏院启曰:“乱臣柳沂孙允谦,今除司宪监察,宪府职掌纠察,而使乱臣子孙与焉,何以正百官?请罢允谦职。”传曰:“既已许通,则虽拜监察,不亦无妨乎?”问于承政院曰:“允谦何以除监察?”都承旨卢思愼启曰:“已许通仕路,故得拜。”

○以汝包住兀良哈弗老忽为本处万户。

1月27日

○乙亥,考试官宋处宽、金礼蒙等,取进士郑摰等百人,生员李昌臣等百人以启,传曰:“今日欲引见新生员进士,其速备诸事。”时朝士中试者多,御札传旨吏曹曰:“少而学之,壮而欲行之。既为缙绅,事主理民,而弃官赴试,无谓之甚,故给暇许赴,今又应榜,游街皆着儒服,是荣其儒服,而耻其缙绅。求小人儒于貌,而忘君子儒于心。婚姻则金犀不禁,赴试则官爵都弃,实为妄习,何不随顺物情?速收登第者告身,使自九品始阶。”有顷还收,盖恐动儒生也。御思政殿,王世子与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兵曹判书尹子云,户曹判书金国光,仁顺府尹韩继禧入直诸将承旨等入侍。生员壮元李昌臣进士壮元郑摰各率榜下,分入东西庭,上命申叔舟传于儒生等曰:“名汝等于庭,锡爵宠异,岂徒然哉?欲使汝等激厉奋发,为君子儒,而毋为小人儒也,汝等各自饬厉。”仍以御札示之曰:“求贤如渴,一见如旧。”又召生员韩㠖进酒,㠖即继美之子也。赐衣一领,酒半命麟趾等,往㠖第庆贺,以继禧及卢思愼为宣慰使。上又传曰:“生员进士中有职者,毋着儒冠,各以品带纱帽,应榜游街。”

○宗簿寺启:“旧法宗姓袒免以上女孙,及王后同姓旁亲缌麻以上复户,以故太祖缌亲,则于当代以为亲尽,降同遍户,神懿王后缌亲,则复户如故,待宗姓外戚殊失轻重,请令礼曹,更磨勘详定。”从之。

1月28日

○丙子,王世子放鹰于西郊。

○是日初昏,东方有光如火。

1月29日

○丁丑,以夜有光,百官陈贺。

○先是,司宪府大司宪金从舜等上疏曰:“谨按《诗》、《春秋》,媵妾安其分曰:‘寔命不同,圣人美葵丘无以妾为妻之禁。’盖妾不可以并嫡,卑不可以抗尊,嫡妾之分,犹天经地纬,不可紊也。国家拟议,前朝之季,士大夫并畜二妻,大违名分,限年癸巳而严立有妻娶妻之禁,其有犯禁而娶者,虽曰成礼,一以妾论,嫡妾之分一明,而配嫡夺正之患,无自而生也久矣。顷者金泂幼娶闵汝翼之女以为妻,悯其无后,又娶都以恭之女,生二子而与闵氏同居,终其身而无异心焉。然则以恭之女妾也,其子则庶也,安得谓之泂之嫡子耶?泂之身才毙,而其子坚也,欲为嫡,论以《春秋》之法,断不可听者也。傥曰:‘泂之母,悯其子之无后,成礼于都氏,得非嫡乎?’则于闵氏与泂同居而终何哉?’金何、金攸、金脩,泂之从昆弟也,许稛、权有顺,泂之妹夫,而其答泂嫡妾之问也,金何则曰:‘正妻闵氏,则一生同居,都氏则良妾也,’金攸则曰,与妻闵氏同居,而都氏陪居河氏之家,则两嫡见计为难,都氏乃妾也。’金脩则曰:‘妻闵氏生时,娶都氏也,’许稛则曰:‘妻母河氏,尝称都氏为妾,而泂亦与闵氏同居,而并畜都氏,非妾而何?’权有顺则曰:‘悯其妻无后,娶都氏为妾,而与闵氏同居也,况乎金原,泂之妾子,而代都氏讼者也,’‘亦曰:‘于正妻闵氏暂无弃别,而都氏则,陪居河氏之家,闵氏则与父同家而居,同年而殁也。’盖众口一辞佥曰:‘都氏妾也,’然则其娶也,有妻而娶其畜也,以妾而不以嫡者章章明矣。虽有婚书,安得为泂之嫡妻也?又况考其婚书之辞:‘则先妻弃别云耳’而如其佥曰:‘则自始至终,与闵氏同居无弃别焉,’名曰婚书而先妻弃别之言虚妄,不可谓之婚书也。傥或都氏之系与闵氏之系相若也,犹当律‘以有妻娶妻’以先为嫡之法,则闵当为嫡,都当妾也,升都配闵,法不得而为之也。矧都氏微乎微者。问其父则义盈库直长也,问其祖,则郞将也,问其曾祖,则曰版图判书也,于欲核其职之虚实,而督纳告身,则乃曰:‘一皆无有’而终不得纳焉。然则都氏本是至微,而欲为正嫡,阳若士族,冒结虚衔,其为欺妄朝廷,莫此为甚,以如是之人,为泂之嫡,臣等窃以为难也。且臣等以为,假若为人子者,必为嫡而后奉其祀焉,则哀其无后,而许为其嫡,以继其祀,犹之可也,虽云庶子,犹得奉祀,则坚虽不得为嫡,而于泂不绝其祀,于国不紊其分,两固无憾也,何必陞都配闵,使坚为嫡哉?泂之嫡妾,一家之私也,国之大法,万世之经也,国之法一摇于泂之嫡妾,则将摇于已往,将来千万世而名分从而紊矣,不可不惧也,且有司纪法之守,义不可不为法而惜也。臣等所以欲改不能,反复冒渎,而卒未解惑者,岂为一泂哉?只爱其法而已。伏惟殿下,垂仁采纳,以严名分幸甚。”至是,上召掌令朴安性曰:“改疏以来。”

二月

2月2日

○己卯,左副承旨尹弼商往义禁府,治金自行、尹洪之狱以启,传曰:“明当亲问。”

○兀良哈李于运介等四人,兀狄哈愁永介等三人,来献土物。

○遣司宪监察金良琬于杨根,推鞫郡事南暿不法事。

○兵曺据军籍使启本启:“丁丑十月以后为僧,而满一年无度牒者,皆作保。今军籍时,谋避军为僧者颇多,虽未满一年,有心行能诵经者外,请并令作保,并移他道。”从之。

2月3日

○庚辰,日晕。

○上命承政院,拿致金自行、尹洪等,令左副承旨尹弼商鞫之,自行曰:“初州人告:‘雪敬潜害信云,手有血痕,衣且血污,’视之果验,即收其衣,以备后考耳,臣不下一杖。”雪敬曰:“牧使杖我。若问执杖者可知。”弼商以启,上曰:“其问之言,若不直,栲讯可也。”即进执杖者大平问之,如自行对,乃杖讯一次,犹不承。上即遣义禁府知事韩陟于星州,鞫辞连人,仍罢自行、洪职。

○兵曹启:“近者觐亲焚黄若拜扫者,例皆乘驿,驿路日益凋弊,请自今凡私行乘驿者,一切勿听。”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宗右卫门佑盛弘,遣人来献土物。

○李守义子石公上言:“请依李引锡例,赴武举。”传曰:“将明辨嫡妾之分,而改正之,姑听赴试。”

2月4日

○辛巳,前夜盗入大平馆旁近人家,劫掠财物,巡将捕其盗一人而囚之,馀党皆匿,上命发禁军,搜索城中,竟不能得。又于广州、果川等处,有贼徒,遣镇抚部将等,率军捕之,仍召都承旨卢思愼、左副承旨尹弼商等,议弭盗之策。遂以柜置阙门外,贴榜文于柜面曰:“中外大小人民,欲告盗贼者,具录居处及事状,密封投柜中,实则受重赏,虽不实亦不加罪,若因仇嫌,而诬告者重论。”令义禁府当直郞厅掌之,每夕取密封,呈于承政院,入启然后发之。分送榜文于八道,令置柜于诸邑门外,受捕贼密封,再度被告者掩捕。时盗贼日炽,官吏拘于滥刑之禁,不得杖讯,虽多设弭盗方略,竟无其效。

2月5日

○壬午,文科会试考试官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等,取进士郑徽等三十三人以启。

○户曹启:“全罗道改量田所剩,凡二万二千五百结,以充忠淸量田所缩之数,其馀田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九结,准京畿军资之田收税,其京畿军资之田,则视功臣、别赐、守信、恤养等田未充之数,时方折给,然京畿则祭享及供上诸司,田税所纳倍于他道,国用田常患于不足。今后上项等田,以待没官之田而充给,其军资田,请依旧收租。”从之。

○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据满浦节制使洪贵海呈启:“野人李豆里、阿乙古多等来,以前降传旨语之曰:‘满住自即位以来,送诸子来见,豆里亦欲入朝宿卫,方欲许之,中朝厌忌故不果,其后赵三波等入寇时,汝每报变,予知汝诚恳。豆里欲居皇城平亦许之,但作家给粮,恐中朝闻之,以我招来,以是不敢,岂有他故?赵三波累来为贼,终当不置,剿灭后已,今虑汝惊动,姑忍耳。汝满住自来,改心纳款,予亦推诚意爱恤,虽罪三波,必不并及,勿自疑贰。癸丑年之事,在先朝,予未详知,岂有不分是非而罚之?今既许汝改心,往事不必更论。前日逃来称波右自言,本系中朝人民,其时即送中朝。又汝书自言:‘移居何所,疑惧而然耶,’汝毋惊动安业,豆里扣头曰:‘若传此意于父,则老父感德安土矣。’”

2月6日

○癸未,日晕。

○吉昌府院君权㧛卒。讣闻,命进素膳,停朝市三日。礼曹请举哀,命往哭于其家。㧛字正卿,赞成踶之子。自号所闲堂。器宇宽伟,磊落不群,沈静寡言。少笃志力学,有大志,不规规为举子业,为文不务入时眼。自以为高世之士,年逾三十,不霑一命,人或称屈,不以屑意,物论愈藉藉,皆以公辅望之。尝与韩明浍为忘形交,以萧、曹、管、鲍自许,不事家人产业,相与言曰:‘男儿不能奋矛跃马,树功边圉间,要当读万卷书,立不朽之名耳。’初踶惑于妾,踈嫡妻,㧛泣谏,踶欲杖之,㧛遂辞家,与明浍遍游名山,穷搜奇胜。文宗即位,亲策取士,㧛指陈时事,言甚剀切,拟以第四,文宗览之,擢置上第。及上之靖难也,与明浍首先赞襄,与靖难一等功臣。上即位,擢授吏曹参判,封吉昌君,加赐佐翼一等功臣号。㧛尝有投闲养病之志,上赐御札曰:“卿之于予,非可以知心合德论也。天实为生役之大任,予无爱卿之心,卿无爱我之心,以宗社功业言之,则卿有丝毫有私,予有丝毫有欲,而冒突水火,忘身妻子,誓天及地,遂定祸乱乎?得有今日,卿实功业主人,予每以卿之有疾,未得如他数面为怀,今见卿林泉之趣,惊嗟不已。卿何得解天任?”使寻除右赞成。上尝御便殿,抚世子,谓群臣曰:“此吾之宝也。”㧛曰:“非殿下之宝,乃国家之宝也。”上,下床谢曰:“卿言是。”立赐鞍马,进拜右议政。及晩年,以病就第,㧛营产颇勤,尝治第南山下,制度过侈,又纵豪奴,凌驾士族,参赞李承孙至被骂辱,㧛不之罪,人以此讥之。谥翼平,思虑深远‘翼’,克定祸乱‘平’。

○倭司正有罗多罗,遣人来献土物。

2月7日

○甲申,承政院启:“上体平复未久,请进肉膳。”传曰:“予之体气,今已平复,闻权㧛之殁,何忍食肉?且予本不厌素。”

○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据锺城镇节制使裵孟达呈驰启:“火剌温兀狄哈沙乙古多、甫郞哈等言曰:‘我辈闻鞑靼军马之来,乃与加下等筑城于海儿,率壮士待变,有一鞑靼呼于城外曰:“鞑靼皇帝即位,欲释旧仇,遣九万馀兵,屯于巨和,”我辈答云:“如欲解怨,汝可入城,”久之鞑靼七人果入城,我辈从而杀之。其后鞑靼陆续来呼曰:“何为杀我行人?不得不与汝战矣,”因是加下等,使我辈来告焉。’沙乙古多等,仍欲上京肃拜。臣意此乃自中事,无关于我,且深处野人,假为火剌温之状,以欺我国,常事也。”上以此示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等议之,皆曰:“沙乙古多等乃远处之人,且其数不多,宜令上送,细问其事。”上曰:“可”即命承政院,具此意驰书于孝文。

2月8日

○乙酉,传曰:“自前月二十八日以前犯罪人内,分轻重放赦。”

○义禁府启:“成欢道察访成自闰,视驿舍倾颓,专不缮葺,又使马匹瘦弱,人口又多流亡。近奉传旨:‘驿路者国家大脉,有司慢之,予甚怒焉。’自闰不体上旨,慢弃职事,请坐以弃毁制书律。”上依允,寻赦之。

○京畿观察使据长湍郡事呈启:“本郡盐一百石,积城盐一百石,自癸未年积置盐仓,每遇谷贱时,从民愿和卖,第因价高,无愿粜者,又不可抑卖,因此积于无用,日就消融。请分给诸邑,以为救荒之备,今春等煮盐,从时直贸谷,以储义仓。”启下户曹,户曹启:“长湍、积城之盐,已输于仓,录会计,且盐为朝夕紧用之物,不可谓无贸易者。请从民便和卖,轻货纳济用监米谷,以补所在邑军资。其救荒不足之盐,请以诸浦盐一百石为之,撙节赈救。”从之。

2月9日

○丙戌,以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礼曹判书元孝然、参判任元浚、参议金寿宁、左承旨李坡、同副承旨许琮等为读券官,试文科及第,上亲策曰:“求贤试策,专为经纶,若论笔墨之利钝,不如勿焉。盖尧、桀一性也,而成败殊,汉、唐异代也,而治乱同,裵矩一人也,而忠侫别,其故何也?君谁不欲治安世,何无有贤材?欲治之心不切,登庸之路常窄,上无存疢之虑,下无挺奋之意,君不能施化,臣不能奉教,为士者存,则习于寻常,先身先家,先友后国,丧则先国,先友先家后身,然则求贤之志安在?今在朝之士,皆尝登第者也,而未有免此病者,岂予之暗昧不照欤,岂大臣之姑息度日欤?岂士风之日偸无操欤,岂贤才之实无一人欤?岂天运之代序然欤,岂壅欤,岂绞欤,岂慝欤?其有术乎,逐条以对。”幸慕华馆,王世子与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昌孙、叔舟、致宽、元亨、吏曹判书梁诚之、判汉城府事李石亨、仁顺府尹韩继禧、都承旨卢思愼、左副承旨尹弼商、右副承旨吴伯昌随驾。以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兵曹判书尹子云、参判宋文琳、淸城君韩终孙、行护军南轶、右承旨申㴐等,为武举参试官,命武举人等先射侯,次骑射,取金继贞等二十八人。上与宗宰设酌,召野人金沙弄哈等六人馈酒,命叔舟语之曰:“子于今日适试武举,到此欲见汝等召之。”及暮还宫。麟趾等以进士郑徽对策拟第一,成晋第三,晋策颇有奇气。上擢晋第一,问曰:“徽孰与晋”麟趾等曰:“徽于解省皆作壮元,亦难得也。”上曰:“是果才者。可于应受官阶。”仍超二级。

2月10日

○丁亥,镇抚所捕盗贼疑似者高达生等以启,命左副承旨尹弼商及都镇抚鞫之。

○以吾音会住副万户章者土为本处万户

2月11日

○戊子,兀狄哈金亏豆等八人辞还,命厚馈于宾厅,特赐亏豆鞍具马一匹,段衣一领,油纸席二张,其馀赐物有差。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曰:“兀狄哈等,自初输诚,当曲加抚之。今亏豆等,率其麾下款塞,俱欲上京,卿何约从大过,只送二人乎?二则还者结怨,二则万一二人病死,必生疑贰。稳城之事是已,不宜单独上送,以致万一之疑。今亏豆请麾下前致锺城者,并令上京,予为许之,今如更来,可俱上送,亏豆亦宜厚慰以送。闻兀狄哈等,以前日稳城之事,疑我不已,令礼曹移书,付亏豆,还谕部落,其书草同封,卿可审悉。”上仍命承政院,驰书于纯曰:“卿见亏豆,当云‘主上闻汝随从人有未得上京者,以书谕纯,悉令上送。’”其谕兀狄哈书曰:“礼曹判书元孝然,敬奉王旨。若曰:‘予闻,尼麻车之人,有到稳城,病还而死者,送称毒死,致怨于我’,是甚无谓。有罪则显诛之,大国何惧,而用诈潜毒?况彼之往来者多,何独杀一微人?彼亦有心,岂不知其不然乎?予待远人,每推赤心,于尼麻车尤所怜抚,彼亦在诸部,最输诚款,今忽如此,是必奸人造言构衅耳。尔礼曹谕亏豆,还告诸部,使明知予意。”又驰书京畿、江原、咸吉道察访等曰:“亏豆下去时,盗贼可畏,尔其躬亲护送。”

○日本国关西路肥筑州通守菊池藤原朝臣为邦,遣人来献土物。

2月12日

○己丑,上召承旨等,谓永顺君溥、户曹判书金国光曰:“尔等作横着,何乃不用意为也?”辞甚严切。乃罢溥、国光职,寻复之。

2月13日

○庚寅,放文武科榜。上与中宫御华靴堂,召王世子及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礼曹判书元孝然、兵曹判书尹子云、礼曹参判任元浚、兵曹参判宋文琳、淸城君韩终孙、礼曹参议金寿宁、知兵曹事李尹仁、承旨等设酌,命成晋:“将卷子来”,亲讲策题,晋且读且对。上曰:“大抵儒生鲜不貌索,貌索则心亦索。今晋不尔也。”

2月14日

○辛卯,户曹启:“平安道茂昌、闾延、慈城,自来军需不裕,以南道诸邑租税,次次输纳以补其缺,今三邑既革,其南道租税,请依旧纳本邑仓,以除输转之弊。”又据忠淸道观察使启本启:“当道诸邑杂谷见存之数至少,观察使请散军资米豆五万石赈民,此则未可从,然今年其道失农尤甚,请给义仓米谷二万五千石,使之撙节救荒。”皆从之。

2月15日

○壬辰,御丕显阁亲阅横着详定。

○传于吏、兵曹曰:“崔敬止、南致信、李九经、李礼全、崔宝男、朴晏还给告身,尹子溁、丘致峒、朴叔蓁、崔汉祯、李重连、赵嵚、偰琛、权寿叙用。”

○谕平安道都观察使金谦光曰:“今送义州三岛及申胡水耕垦事目,着详施行。其事目,一,申胡水勿设木栅,渐次耕作,毋得一时尽垦。一,兰子、黔同、招募三岛,则义州牧使,威化岛则麟山节制使,申胡水则方山万户守护。一,五处田,计人口多少,量力均给,每当春月,牧使、节制使、万户,抄壮实农人,备机械,各至定处,刻日耕耘,毋得如前率老幼嫦女散处。一,牧使、节制使,各率军士亲到,夜则敛农人入保,天明时远斥候,日出后量出军士,分据要害,次出农人赴耕,日暮还入保,严兵自守,申胡水则万户率军士守护,毋令江外经宿。一,义州则先耕招募亭,次黔同岛,次威化岛、兰子岛。一,招募亭则于旧基坚设木栅,兰子岛、威化岛则大江限隔,不必设栅。黔同岛则滩浅处,曾令开掘,若水深贼不得渡,则亦不必设栅,并于岛中敛农民结阵而宿,毋得散处,若滩浅则夜聚招募栅入保。一。农民亦备戎器。”

2月16日

○癸巳,日晕。

○以中东良住野人所亏大为本处万户,愁州住金伯勤为本处副万户。

2月19日

○丙申,日晕。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据富宁节制使宋休明呈驰启:“体探人李得成等十馀辈,与贼九人相遇而战,贼皆中箭遁去,悉收贼所遗杂物,臣得此,体探者实与贼相战,则何彼人皆中箭,而我人无一中箭者乎?是必体探者,要功诈告,故移文本镇,更详回报。”上以此示申叔舟,谕纯曰:今见卿启,更悉推问可也。李得成等如力战有功,亦宜第其高下以启。“

○王世子放鹰于东郊。

○御书曰:“金洁、张富、金守敬收告身,金丽生罢职,李福中、高长守、李同杖一百徒三年收赎,收告身,定捣砧军,其馀玉匠,皆杖一百收告身。”

2月20日

○丁酉,王世子放鹰于东郊。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往者高岭之战,金亏豆杀浪三波之父,由是与三波有宿怨。近日亏豆到北靑,三波见之,相诘不已,今亏豆之归,傥与三波相値,则恐又生事,请勿使相见。”上曰:“卿言是矣。”即命领议政申叔舟为书,谕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都节制使康纯曰:“金亏豆于本月十一日已发程,浪三波亦已下,去其回若与亏豆相値于路,则必以旧仇相斗,是可虑也。卿等宜密布置,勿令相见。”

○僧信眉构江原道五台山上元寺,命承政院,驰书庆尚道观察使,给正铁一万五十斤,中米五百石,又命济用监,给绵布二百匹,正布二百匹,内需所给绵布三百匹,正布三百匹。

2月21日

○戊戌,金自行子进士金仲演上书曰:

臣父自行坐僧雪敬乱杖事,未得辨明,终至诬服,臣窃痛之。初邑人告有僧死者,臣父就检之,则弊面折舌,割额流脑,而衣服被体如故,即具申报监司。当时岂知某杀某僧乎?但有冠布在尸傍,邑人皆指以为:“雪敬平日所着,”又言“雪敬服血染衣,手指有刃伤痕,”臣父闻之,检其手指,封其衣,所以备后考尔,初无可讯之事,岂应横加榜掠乎?及与金山郡事尹洪共核而后,雪敬乃言:“叔父金仲尚杀之,”臣父与尹洪,亦据其所言,取招而已,卒不用一杖。臣父仕宦几四十年,性拙弱,守法奉公,愼刑廉平,所在遗爱在民。今于星州,皆称治最南方,何独于是无因枉刑,设惨酷,陷人死乎?初若枉刑取招,则于报使不载招辞,无理一也,若枉刑则不以雪敬,而以金仲尚杀之,既以中尚杀之,而又疑雪敬,请刑问,亦无理二也。不日而同推差使员金山郡事尹洪来讯,若枉刑则洪不知,亦无理三也。正月之事,至秋犹畏乱杖,而不自明于敬差,亦无理四也,若枉刑生蛆,今无伤痕,亦无理五也,雪敬言枉刑生蛆,正月望时生蛆,亦甚无理六也。若以雪敬之事言之,臣亦未敢臆料也,但以事势言之。雪敬衣血,一则曰误触马鼻,一则肿溃,假令触马,则不应血痕遍体,肿溃则不应又着外面,岂有一衣表里皆血耶?以人情论之,朋侪偕行,或値病患,则犹恐赴告或迟,岂有叔侄同归,一人遇害,而三日不告亲戚,不语里闬,至官讯之,乃曰“某杀之,”甚非人情也。彼其谲谋诡辩,犹足以免此大憝,陷一臣父,非所难也。然原其情,初非欲陷臣父也,如是后得自免也。臣父尝居官,以为惠欲及民,必先制吏,故待吏颇严,吏之惮之也久,今臣父已罢,而雪敬辞连,亦皆已放,何顾何惜,冒棰楚以明其所惮臣父耶?臣父初至京,不委之狱吏,特命承政院,问其由,且许以不罪,圣恩至重,旷世所无。虽至愚惑,岂不知感以披悃愊?况臣父粗识事理乎。凡人讳所犯者,不过畏罪耳,既许以不罪,顾何惮而隐哉?且岂不自料诬服,免罪为可幸耶,又岂不料人心难保,终归不能自明耶?然既蒙圣上旷世之恩,而不以直对,欺妄自免,此臣父不得不然也。今吏等同然一辞,臣父独身弱质,旦有宿病,焉能冒棰楚以自明?夫众言铄金,寸心难明,皇天后土,实所鉴临。臣闻君父一也。臣虽愚戆,粗识义理,岂敢欺君上,以掩父罪乎?文帝,汉之中主也,缇荣一女子,而一言足以感主,至于变法。臣中演等结发读书,虽无所就,亦足知忠孝之为可慕。今欲自比于缇荣,而不可得,我圣上高出汉、唐追配唐、虞。伏望悲怜臣意,以雪父冤,以广仁政,不胜至愿。

上书于其末曰:“自行枉刑之罪,虽在赦前,隐伏之情,难逃大法。然特怜其子之意,速放出之,僧雪敬还俗当差,其馀辞连人,亦皆放遣。”时自行将被栲讯,系在狱庭,书下见原。

○传曰:“昨世子放鹰而还,圆觉寺役夫数人,身被蓑衣,自诉饥馑,是必圆觉寺提调,急于功役,不分穷弱,强督之故耳。其速问于提调以启。”

○户曹据江原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虽云失农,实非忠淸之比,不可运他道米谷赈之。请给本道军资陈杂谷一万石,于秋成,一半米,一半本色收纳。”从之。

○命放金山郡事尹洪还任。

2月22日

○己亥,日晕。

○命世子猎于东郊。

○忠淸道观察使金震知以书启曰:“淸州牧使高台弼、温阳郡事李愼孝、林川郡事朴辉,勤谨详明,吏畏民安可陞,淸安县监李晰昏愚,懒不治事,靑阳县监柳克敬,懒慢浮虚,不恤民事,可黜。”命下吏曹。

○户曹启:“今仁寿府已革,其库中杂物,分干诸司,将纳军资监租税。然军资监分为三司,官吏亦且分任,则无仕仁寿府者。请以仁寿府官吏移差军资监,又以奴婢移给,使守库廪。”从之。

2月27日

○甲辰,圆觉寺役人坠死,传于义禁府曰:“圆觉寺提调沈安义、金漑、黄孝源,郞官赵嶟、权良、郑自源等,设机械不牢,以致人死,其速鞫之。”御华靴堂,王世子与孝宁大君、永顺君溥、龟城君浚、巨济正彻、河城尉郑显祖、上党府院君韩明浍、都承旨卢思愼、左承旨李坡、同副承旨许琮入侍,义禁府启:“圆觉寺提调玉山君跻、银川君穳、礼曹判书元孝然,请并鞫之。”上曰:“提调保放。”

2月28日

○乙巳,日本国对马州代官宗盛直子宗彦七郞等十六人,来献土物。

2月29日

○丙午,召上党府院君韩明浍于宾厅,命左副副承旨尹弼商议诸道馆驿吏及贫穷失业人区处等事。

○以公事迟滞,下承传宦官李孝智、安仲敬狱。

○宗簿寺启:“楸川副监崇德,乘醉到妹婿吴继孙家,夺其家女奴衣,欲沽酒,其家奴止之,崇德怒而欧之,继孙亦止之,崇德拳继孙颊,又捽其发,践踏之,其妻出救,亦被欧打,请论如法。”命收崇德告身。

○前此上虑诸驿定属吏,大率贫穷失业,令诸道观察使,磨勘以启,至是上欲以安业自存者仍留,贫寒无聊者还本,问于左副承旨尹弼商,弼商对曰:“若以贫寒而还本,后来者亦且贫寒,则将如之何?臣意以为,驿吏本以鄕吏之有罪者定属,其心郁抑未伸,今就贫穷人中,特许一子放之,则久郁志伸,得以安业矣。”

2月30日

○丁未,义禁府鞫圆觉寺提调郞官等,照律以启,传曰:黄孝源、金漑、沈安义、赵嶟、权良、郑自源等,罢职仍任,银川君穳、玉山君跻,勿论。“

○司宪府大司宪金从舜等上疏曰:

臣等尝观真德秀之言曰‘鲁哀公,将以公子荆之母为夫人,使宗人献其礼,对曰:‘以妾为夫人,固无礼也。’在诸侯而尚尔,况于卿、大夫、士、庶人乎?然则妾不可以为嫡,卑不可以抗尊,嫡妾之分,犹天经地纬,不可紊也。在昔前朝之季,士大夫有妻娶妻,任意自恣,并畜两妻,名曰‘京外妻’,名分至为无等。我太宗恭定大王,尽革前朝之弊,而虑其渎乱纲常,严立有妻娶妻之禁。其有犯禁,不即发觉而身殁者,虽曰‘成礼’,以后为妾,载在令甲,其为万世扶植纲常之计,至深切矣。顷者金泂,娶闵汝翼女为妻,而又娶都以恭女,与闵氏并畜,则泂也安有二嫡哉?后娶都而为妾明矣。且金何、金攸、金脩,泂之从昆弟也,许稛、权以顺,泂之妹夫也,皆曰,闵氏无后,娶都女为妾,而与闵氏同居,然则泂之嫡妾之间,一家宗族之所共见,朝廷大臣之所共知,鄕党朋友之所共闻。虽有婚书,考其婚书,则有先妻将弃别之辞,婚姻礼状,固无此例也,士族之家,安有见此婚书,而与女为婚耶?都氏微乎微者也。意不在正嫡,故不计其婚书之正不正,而与女为婚,其意妾也章章明矣。以此观之,泂之情,只欲假婚书,诳诱都女以娶尔,初非以都为嫡而娶也。本是至微,而欲陞为正嫡,阳若士族,冒结虚衔,核其虚实,而督纳告身,则乃曰一皆无有,其为欺罔朝廷,莫此为甚,以如是之人,为人之正嫡难矣。臣等灼知斯女之为妾,而以斯女论泂之嫡,则臣等亦欺天聪尔,安敢诬哉?臣等以为,人无嫡子,则绝其嗣焉,以妾为妻,在礼法犹之不可。况庶子犹得奉祀,国有常典,则都也虽不得为嫡,于泂不绝其嗣,于法不乱,其分两固无憾也,何必以都为嫡哉?泂之以都为嫡,一家之事,固无害矣,并畜之禁一废,而轻改祖宗成宪,则独不有亏于明时之盛典耶?国之臣,非独一泂,而此源一开,其流将至于冠屦倒置者,不知其几何矣。盖有司纪法之守,义不可不为法而惜也。臣等为此惧,再蒙改目之命,犹且不忍改之,反复冒渎,卒不能解惑者,岂为泂哉?只爱其礼与法而已。臣等敢渎天威,不胜陨越之至,伏惟殿下,垂仁采纳,以严嫡妾之分幸甚。

三月

3月1日

○戊申朔,日晕。

○王世子,诣英、献陵代行寒食祭。

○宗亲来问安,上御康宁殿引见,讲经书。

○圆觉寺进罗汉分身舍利。

○传旨礼曹曰:“度僧之法,至为详密,而有司不能奉行,故心行善者,不得出家,诈伪者,多逃军赋,该司及观察使,不能检举,此非军国之良计也。其中缘坐及徒、流、付处人,亦随例试取,启闻后方给度牒,如有不能觉察,容情弄私者,依制书有违律论。”

3月2日

○己酉,日本国对马州守护代官平朝臣宗右马助盛直遣人来献土物。

3月3日

○庚戌,日晕。

○命左承旨李坡赍宣酝,往赐耆老所。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平原朝臣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3月4日

○辛亥,王世子放鹰于东郊而还,有李信行、朴干、尹敬德、大德、谨德等驰马绝道,上命义禁府鞫之。

○京畿观察使沈璇以书启曰:“金浦县令金元孝本无才德,徒以巧言依势,既不勤谨,又无廉耻,横敛于民,民多怨咨,请黜之。”从之。

3月5日

○壬子,司宪府启曰:“永同、丹城守令等,未满个月而无故改差,金浦县令金元孝考连中当散,户曹启以屯田毕收后可递,而吏曹至今不改差,龙冈县令姜浑,前年罢顺安县令,无武才可纪,而汲汲先叙,请鞫吏曹官吏。”传曰:“汝等所言则良是,而处之公事则似难,汝知其情则更启。”时不问贤愚,荐用私昵,故有是命。

○兵曹启:“全罗道群山浦万户魏继良,忠淸道唐津浦万户金阳德所犯,虽在赦前,事干贪污,请并罢黜。”从之。

3月6日

○癸丑,进贺使崔有临先送闻见事目曰:“今二月十二日,臣到广宁,女真李满住子豆里,自建州卫来,谓通事朱英孙曰:‘予于去年十月,挈妻子到满浦,愿居皇城平,镇将专不应接’,又闻整兵入伐,惧之即还告于父,父录此意,驰报满浦,转达殿下,镇将即启,去正月望时,满浦镇抚召我,传殿下之命曰:‘前日不许汝居,非有他意,只恐上国耳,勿生他疑,闻命而还。’臣闻豆里为何事而来,答曰:‘此卫诸将,俱新任,欲贺而来,’臣未信,更令通事曺明达,私问于豆里伴人,答曰:‘豆里闻汝国来伐,欲奏皇帝,今向京师,来止于此,’上即以此意,谕咸吉、平安道观察节制使。

3月7日

○甲寅,兵曹启:“庆尚道甘浦万户朴寿山所犯,事干贪污,请栲讯。”命罢职。

○量田都体察使成奉祖启:“诸驿廪给田,初虽以平民田折给,然驿吏耕作已过三四年,平民称世业田,纷纷告争,至为不当。且嬴馀田,非土地盈缩,或因田品高下,或因新垦旁侧,结卜之数,自有嬴馀。况近者驿路雕残,请以嬴馀田,还给驿吏,以资苏息。”从之。

○童淸周之母,进金一两及真珠,命给其直。

3月8日

○乙卯,平安道观察使金谦光启:“义州牧使禹贡,武略雄伟,莅事勤俭,临民备边,才俱有馀可陞,方山万户黄孝恭,才品昏惑,不宜守边,可黜。”命下吏曹。

○赐平茂续米五石。茂续,倭人也,其母我国高灵县人也,前朝之季被掳而去,乃生茂续,慕上威德,来居我国。故有是赐。

○赐对马岛主宗成职米豆各一百石,绵布五十匹,罗三匹,代官宗盛直米豆各五十石,绵布四十匹。

3月9日

○丙辰,日晕。

○孝宁大君尝雠校《圆觉经》,至是事讫。上御思政殿设宴慰之,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顺君溥、龟城君浚、原川卿宜、河城尉郑显祖、巨济正彻、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领中枢院事沈浍、判中枢院事沈决、左赞成尹士昐、右赞成朴元亨、右参赞崔恒、工曹判书金守温、吏曹判书梁诚之、礼曹判书元孝然、吏曹参判洪应、礼曹参判任元浚、兵曹参判宋文琳等入侍,对马州宗彦七郞、洒文多难等亦入侍。上赐宗彦七郞大红罗蓝罗各一匹,白苎布十匹,黑麻布十匹,虎皮一张,豹皮一张,油纸席一张,其馀赐物有差,宗彦七郞等,下庭拜谢。又赐酒肉,送至其馆。命入侍宰宗以次进酒,仍命叔舟、元亨,兵曹判书尹子云、刑曹判书金礩等子弟中加一资,以韩继禧为吏判书,梁诚之知中枢院事,姜希孟仁顺府尹,韩致仁佥知中枢院事,吴凝司宪执义,继禧、希孟以译《圆觉经》功也。

3月10日

○丁巳,壮勇队金贵珍等,密告京畿杨州、抱川、永平等处有贼徒,即命镇抚郑山汇,率军往捕。

○庆尚道观察使郑文炯启:“淸河县监崔巚、庆山县令河孝文可黜。”

3月11日

○戊午,进贺使崔有临奉敕回自大明,其敕曰:

近得建州卫都督同知李古纳哈等奏:“称欲躬来京朝贡,因探知国王,收集人马,要分八路入建州,枪杀报仇,遂不敢来,亦聚人马,听候仇杀,及审差来”,指挥李孟古言辞亦同,未知王果有此意否,如无此意则已,若果有之,甚非国王之利。彼此仇恨,互相报复,兵连祸结,何时能已?朕奉天命为天下主,一视同仁,无间远迩,闻有此举,心甚悯焉。已遣敕戒谕古纳哈等,不许擅动人马,王亦宜解怨,释仇,保境安民。不可辄逞干戈,以贻后悔,且王与女真结怨,实自诱杀浪孛儿罕父子始,在先帝时,已尝屡降敕令两处,解怨息兵,各安境土,故后来俱各无虞。今建州三卫,如或冥顽无知,追思旧恨,先犯王之边境,王当自省其故,愼守封,俾不敢犯则止,岂可兴兵,越境快一时之忿,而构怨不已乎?朕特敕付陪臣崔有临等,赍回谕王,诚不忍两处人民,横被荼毒故也,王其钦承之毋忽。

上召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兵曹判书尹子云等谓曰:“今敕书如此,何以回奏?”叔舟等启曰:“皇帝有敕,今宜以钦遵圣旨为答,若于后日有动兵之势,则亦何患无辞?”传曰:“予意正如此,其以此意,作奏本。”

○兵曹启:“兼司仆等考勤慢,升降除职,曾已受教,然褒贬凭考无据,间有懒慢者,请自今每都目,仕到例当陞职,而居中则仍职,例当降职,而居中则又降一等,使之劝励。”从之。

3月12日

○己未,义禁府,将李信行等,请坐以弃毁制书律,命信行、朴干决杖一百,收告身配外方,尹敬德、大德、谨德只收告身配外方。司宪府启:“无礼于世子,罪极人臣。尹谨德、李信行定罪似轻,请依律施行。”传曰:“凡国人所犯,率皆死罪,若从律文而诛之,则岂能尽诛乎?予既酌情科罪,罪又匪轻,尔勿更言也。”

3月13日

○庚申,牧场提调启:“江原道高城郡灵津串可设牧场,请今秋筑之。从之。

○户曹启:“《经国大典》‘凡诸镇诸浦可捕鱼处结箭,有柴薪处,置盐盆,其鱼盐之数,移文本曹,第其多少,以行赏罚,’诸邑守令,专不奉行。唯定平府使金弥寿,稻稷并七百石,瓮津县令李允若稻稷并八百十六石,并用鱼盐贸易,以补军资,请依《大典》赏职,其馀守令,令攸司鞫之。”从之。

3月14日

○辛酉,献纳赵岷,将本院议启曰:“国法不娶妻者不得拜台官,今成晋不娶而拜监察,有乖于法,请改授他官。”上曰:“必娶妻而后,得拜台官,此法立于何时欤?娶妻而后,方能识事理,治官职乎?读诗书,赴科举,将以治官职耶,正如尔言,则未娶妻者,不得读书赴举耶?”岷对曰:“此法臣亦未知立于何时,然所以不娶者,不得拜台官者,自己及妻之祖父,并无痕咎,然后得拜也,今晋未娶,则未知后日所娶妻之祖父,必无痕咎与否也,臣等以此驳议耳。”上曰:“汝等逆虑晋妻之痕咎耶?晋娶而其妻有咎,则改差未晩,今逆料晋妻之有咎,不亦劳乎?汝其退去,与同僚商议以来。予亦更思之。”

○户曹启:“永兴古山城距本邑六十馀里。今皆颓圮,山仓四面据险,水泉俱足,周回一万八百尺,不下五镇一城,虽遭水灾,雉堞仓库如故。傥有缓急,可以藏兵御敌,今以一时水灾,欲移于古山城隔远之地,而弃山仓金汤之固,甚为不可,请缮修山仓,以为永世之守。”从之。

3月15日

○壬戌,司谏院启:“臣等所以论成晋者,不过曰出晋告身,时未考妻之四祖,难于署经耳。”上不允。

○司宪府启:“别侍卫郭庸赂兵曹录事朴义,又嘱外甥兼知兵曹事尹赞,使请于正郞朴叔蓁,越四阶受职,按律赞、叔蓁各杖一百。庸、义各杖一百流三千里,今若以经赦勿论,无以惩戒,请论如律。”上不允,命义受赂之物没官,烧庸告身。

3月16日

○癸亥,司宪府启:“朴好善厌与长溪监为婚,李浩然又惮于松林令之婚,皆暗请南怡,若已受怡婚书者,欲谋拒之,怡亦听两家之请,追述婚书,俱为不当。请依律科罪。”上曰:“怡等所欲,岂其尽然?是必宪府过于逆料,抑勒取招也。”仍命承政院,更问以启。

3月17日

○甲子,全州判官玄得利,性本奸谲,其赴文科国试也,与外侄柳阳春,约入场屋,自分才不逮阳春,先以纸数十幅授阳春,作卷子色样相同,得利密换标纸,不令阳春知。既榜出,得利中而阳春落第。试官金寿宁素知阳春才,搜落卷得阳春所作词,甚芜拙。寿宁以语阳春,阳春知为得利所卖,欲发之,阳春少养于得利,其外祖母,止之不得,遂诉于都承旨卢思愼,思愼以启,命下司宪府鞫之。阳春至讼庭,面诘得利,不少假借,竟收得利红牌。

3月18日

○乙丑,吏曹启:“旧法吏典去官者,各其司磨勘仕日多少,录当次人姓名启达,以拟叙用,今者本曹,和会诸司吏典,随品去官,而诸司尚循旧例,各以其司启达,甚为不可。请自今令诸司,计本司吏典之仕,移文本曹。”从之。

3月20日

○丁卯,户曹启:“诸邑、诸浦盐,陈陈相因,日渐消融,请依义仓例,从民自愿,预散于民,秋成每盐一石,折稻二石收纳。”从之。

3月21日

○戊辰,命召司宪府大司宪金从舜曰:“设置宪府,欲其分别是非,伸国法也,南怡、朴好善之狱,宗簿虽已受教移关,为法司者,所当明辩是非也,而符同宗簿,抑勒取招,为设法司之意安在?尔等皆当左迁,姑置勿论。法官而不行法官之事,则当革其官。”仍命怡等勿论。

3月22日

○己巳,命复沈安义、金漑、黄孝源、郑自源、权良、李三老、赵嶟职。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启:“道内前判官李之桢、崔有恒及镜城判官郑夏生等,谋避赴防,逡巡前任所,经历四月,至为不可。凡养育武士,本为边境,之桢等不顾国家本意,多般托故,专事窥免,自此人皆继踵,其弊可虑。请将之桢等充本道军,待其立功,方许复用,以惩后来。”从之。

3月23日

○庚午,进鹰使赵宗智赍钦赐八表里,回自大明。

○兵曹启:“忠淸道处置使成贵达擅令都镇抚郑得蕙,领船军三百九十馀名,猎于泰安郡安眠牧场,甚为不当,请遣人拿来推鞫。”从之。

3月24日

○辛未,改义州招募亭名为鸟暮亭,亭在中国境上,虑恐中国闻之而起嫌也。

3月25日

申,上与中宫御序贤亭,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太君琰、永顺君溥、龟城君浚、巨济正彻、河城尉郑显祖、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蓬原府院君郑昌孙、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判汉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吏曹判书韩继禧、兵曹判书尹子云、户曹判书金国光、工曹判书金守温、仁顺府尹姜希孟、行护军李夏成、承旨等入侍。上召七学及兼艺文文臣、成均儒生、武士等,讲书武才,录奉石柱亦入焉。上召石柱进前谓曰:“汝之爵位,皆予赐也,汝何不听吾言,而贪污犹尔?一之谓甚,其可再乎?面裹牛皮,凡几重?”盖因戏而警之,石柱殊无愧色。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启曰:“野人柳尚冬哈来言:‘尚家下住于郞可及阿赤郞贵住麻尚可等十人发兵,向防垣、高岭,欲杀掳人畜’,以故即分遣军士于江滩及要路,设伏兵应变,贼遇正兵义山射之,义山奔告锺城节制使裵孟达,通于诸镇,夹而攻之,捕骑贼三人步贼一人而斩之,悉取弓箭鞍马。臣遣都事张末孙更审擒贼形势。”

3月26日

○癸酉,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观察使金谦光等据满浦镇节制使洪贵海呈启:“今三月初十日,野人李古纳哈雇工称朴右者,自虏中逃来言曰:‘我本辽东人,为李满住管下李雄时老所掳,转卖于李古纳哈,至今供役,然小有过失侵责无已,故不得已逃来,’以本镇野人来往之地,留置为难,即送江界府。”回谕曰:“称朴右移于宁边,语之曰:‘汝则当招去王京,解送本土,但启达后无上命,姑留待之,’仍厚馈存抚,待命上送,若古纳哈更来,语之曰:‘称朴右送京后,无可否,未知朝廷处置。’”

○推刷色令史洪㽥义,火推刷文书库事觉,命义禁府鞫之。

○前行上护军金新民上言曰:“臣本斗筲末器,樗栎散材,学未知方,不达时宜,过蒙上恩,官至二品,荣幸已极,罔知报效。且以潜邸之时,乃许甘盘之旧,既示褒嘉,又隆竉赉,感铭之至,有死不忘。所期竭诚补衮,裨万分一,然今臣老矣,无复有望。尚有卑忱,介于心怀,故敢裒管见,仰干宸聪,伏惟上鉴。一曰定名分。孔子《系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诚以上下名分,不可不谨也。昔贾太傅,太息于庶人帝服,倡优后饰之日,悼夫不谨其渐,而奢僭之无节也。臣复思之,名不可乱,乱则滥,分不可逾,逾则僭。今也市井无赖之徒,游侠不良之辈,不事农业,坐肆谋生,专以乘时射利,财累巨万,布帛柱华屋,米粟积高廪,豪侈相尚,日肆荒淫,乘肥衣轻,争驰于路,蔑朝臣若等夷,视平民如犬羊,廉陛之失级,而等威之无别,章服物釆,混不能辨,朱黄色有似枙子带也,则僭拟而敢带,紫色裼衣,两班子弟所服也,则歆羡而显服,以至入网之笠,夹金之靴,无所不着,奢僭之极,何所惮而不敢?自今严立禁制,庶人毋得犯此禁,敢有犯者,宪司痛绳以法,以定名分,以正风俗。二曰厚农桑。《洪范》八政,食货为先,《豳风》一篇,农桑最重,民事之急,莫甚于此。今籍田蚕室之设,诚为古昔圣王之遗意,然躬耒手缫之礼,势难行,而代行之法,在所当设也。臣伏望殿下每当孟春,命农官代推,中宫命宫人代缫,躬行勤俭,为一国先使民人晓然知敦本之美,观感兴起,尽力于耕蚕,则风俗以厚,民生自裕矣,新立令典,倡率敦劝。三曰重边将。夫边将之任,关国体势,统众号令,固难其人也。必威德兼备,宽猛得中,望孚于人者,乃可当之。我朝崔润德、河敬复,皆其名将,尝镇东北一面野人,畏威怀惠,几至十年之久,而不敢犯边者,非他故也。来则不拒,去则不追,核縻之而已,非有德望素孚于人,而处置得宜者能之乎?汉之卫、霍,唐之李、郭,皆由此,其选也,素有宿德重望,坐制方命,匈奴畏服。镇宁谧者,又皆德以服人,威以制敌之致也,其任重则其选难。古有言:‘其任之重者,有曰长城,’则可以知其任之重,而人之贤也。古者人君命将,推毂而遣之曰:‘阃外之事,将军制之,’此委任之专也,又以丧礼处之命下之日,士皆涕泣,以示无望其生还于国,而死于王事也。是宜尊其位,信之笃,使之久于其职,而公耳忘私,以身许国者矣。是则国家已行之矣,而疑若有未尽之也。敌虏情伪,防御紧慢,城郭虚宝,山川险易,不可不素明而预讲,诚得如将为大将,有将望者四五人,分据要害巨镇,责成于数十年之久,上项等事,使之耳濡目染,口应手酢,行军之策,制敌之谋,常留于心,当如虏在吾目中矣,则其于寄一面统万众乎何有?以如是之人,而次补大将之缺,则其指授成算,扫淸丑虏,屹作长城,保固强圉,断可必也。议者必谓:‘大将关系至重,固宜久任,至于褊裨,亦久其任乎?徒为不顾其家,而虚守边城’,甚非知大体有用之策也。臣妄意,人臣尽忠于君,则于国较必多,于家较必小,虽有褊裨什百,久守边城,苟有利于国,亦何顾于家?四曰优武班。文以致治,武以御乱,如车两轮,不可偏其一也。今文班朝士则秩虽下士,犹率官从,议章有别,昼仕夜直,足任使令,身又闲歇,自能供职,武班自上大护军,一无驺从,常随其后,徒拥名器,劳苦倍蓰,宿卫巡绰,了无虚日,家僮一二,仅备马卒,至有女仆,戴铺盖而到阙门,非唯朝彩埋没,抑亦廉陛无级,况又有冠屦倒置之嫌乎?古有东八准将军之谚,此文臣欺武士之慢语,因循至此弊犹在也。况我国家,东备海寇,北防山戎,猝闻边警声息,则裹甲赍粮,捐生赴敌者,未必非此辈也。入则长行苦务,出则滨死战阵,而反落魄丧志如此,其于鼓舞士气,激昻士心为如何?臣之妄意以为,别设驺从,似为势难,防牌别军,酌定驱从,以峻廉陛,以劝事功。五曰弭盗贼。夫盗贼之源,起于贫穷。饥寒切身,不暇顾虑,有惜躯命,而敢为攘窃者,于情有可矜,于法无所赦,非有所迫,而为奸为宄者,亦情法所可罪,而人所大憝者也。若强盗,则罪尤甚于窃盗何也?初有意于杀害人命,明火操刃,杀人抶人,无所不为,死有馀罪,故初犯即刑,窃盗则初无杀害之心,而止窃财货,故三犯乃刑,此好生钦恤之圣恩也。人心不古,巧诈相冒,虽以圣恩涵育,并生为攘,窃为奸宄者,无有穷已,臣妄意,备盗之虑,有所未尽也,制奸之法,有所未悉也,剌字惟当于面上显明之处,不当于肩膊幽隐之所。剌于显处,则愧心或发,而常以不齿于人为恨,剌于幽隐,则愧心不发,而反以不异于人为幸。贼亦人耳,各具秉彝人性之天,非植物如木石之𬯎然,动类如禽兽之蠢然,必其有羞恶之心,有时而发,但其发甚微,而悔悟之念不萌,故犹夫贼耳,莫论三犯,赃满则死,弭之之方也。赃满则虽初犯,缘赃满而死,三犯则虽未赃满,缘三犯而刑,或以三犯,或以赃满,如权衡之称物,而不害于低昻也。若剌字,须要深刻。不深则必有消去之虞,面上当以窃某物几贯五字,中书为刻,又于所常着衣胸背上,大书某物窃盗四字,以为标识,常示于人,望于前者,先知其为贼,望于后者亦如之,官为踏印勒着,勿使暂脱,既决杖则辄以徙居极边,此屏诸四裔,不与同中国之遗法也。幸而使贼知耻悔罪而立功自效,则使去贼衣,计以自新,而得同平卒,此亦不费之赏也。议者必谓:‘若聚贼党于一隅,必生乱心,而终不可制矣,’臣妄意假如贼党,生乱难制,极边诸镇分配贼有几,非千百为群,尾大难掉之比也。一主将处以军法,则可制矣,是何不思之甚也?臣策虽若迂阔,实有所益,行之不数年,而盗贼可自弭矣,暂行试验。六曰立外史。‘载笔之任重矣。掌记时事,垂戒后世,使人人勉于为善,而不敢为非者,以此古有野史,以记外事,盖欲使内外为一,而传信于将来也。今置春秋馆,以史翰八人,掌记事之任,政治得失,风俗美恶,与夫凡干时事,无不备载,以专于后,玆得古者立史之本意。然详于内而略于外者,内史职拘于内,而外方之事,有不闻焉,故内不得不详,而外不得不略也。臣尝久带春秋,忝侧修撰,已悉外方传报,可谓劝戒之事矣,不过曰某家女,一产二儿,某村牛一产二犊,其他可法可戒,一未闻焉,此岂非人无主守,任非其任之故耶?宜仿野史之法,以新进权知,年少气锐,直情不阿,门地无咎者,本馆依式取才,望报吏曹,充差八道,各掌道内之事,内事缺则外贯次补,凡观察使守令大小别常不法之事,随所见闻,直呈礼曹,移春秋馆,以备考阅,甚为便益。且参外别常,装轻行速,身单费少,但一骑载马耳,非他大小别常驿路骚扰,供亿烦费之比也。单骑轻装,周行道内,则向所云监司守令大小别常,不惟有所畏,而不敢为非,亦能有所慕,而自知为善,不必分巡御史,而尽摘奸恶,不必昧行朝官,而尽纠贪墨,史笔足以劝惩矣。乞立外史,激砺士心。七曰限决讼。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盖言听讼之非难,而无讼之为贵也。惟我国家独有奴婢,不得无讼,欲辨讼端,亦不得无主司以处之,故设为都官以决讼,欲其分别是非,抑豪强伸冤枉也。今为官吏,率多畏强凌弱,値人发状,则先辨元只强弱,以谓某为骨强难噬,威可畏势可依,倘有见忤,后患立至,某为弱肉可食,不顾不虑,虽有称冤,后无可推。经营于心既如此,区画于事又如此。元只虽立,对讼漫不加意,决无际日,淹延待递。此则是非判然,爱憎无挠之讼也。他如不避许决之讼,则冒滥之弊,口不胜言。或以干请,或以势力,豪强之辈,无名可得,而指为同宗使孙,寡弱之人有泒,可传而妄咎违法,过限以至顚倒是非,变乱黑白,曲直随势,胜负在手,何有于设官,何计于委任,言之可为痛心也。自今定为限制,主司常每月朔望,具各日状者,元只姓名以启,如有稽限不决者,委攸司推核科罪,且决讼不公者,亦许发告,下攸司从正更改,误决官吏,依律论罪,以伸冤抑,以戒后来。”

○遣工曹参判李堣,如大明回奏敕谕,谢赐表里,其奏本曰:“敕谕该‘近得建州卫都督同知李古纳哈等奏,称“欲躬来京朝贡,因探知国王收集人马,听候仇杀,及审差来,”指挥李猛古言辞亦同,未知王果有此意否,如无此意则已矣,果若有之,甚非国王之利。彼此仇恨,互相报复,兵连祸结,何时能已?朕奉天命为天下主,一视同仁,无间远迩,闻有此举,心甚悯焉。已遣敕戒谕古纳哈等,不许擅动人马,王亦宜解怨释仇,保境安民。不可辄逞干戈,以贻后悔,且王与女直结怨,实自诱杀浪甫儿罕父子始,在先帝时,已尝屡降敕令两处,解怨息兵,各安境土,故后来俱各无虞。今建州三卫,如或冥顽无知,追思旧恨,先犯王之边境,王当自省其故,愼守封疆,俾不敢犯则止,岂可兴兵越境,快一时之愤,而构怨不已乎?朕特敕付陪臣崔有临等,赍回谕王,诚不忍两处人民,横被荼毒故也,王其钦承之毋忽。钦此。’今蒙圣训切至,当职不胜感激,谨当钦依明降,为此谨具奏闻。”谢恩表曰:

圣心仁爱,怀绥有加,帝赍便蕃,何戴无力?抚躬增愧,举国腾欢。伏念臣猥以庸资,邀居荒服,袛勤侯度,功未效于毫毛,持荷宸私,恩实深于筐篚,竉荣至此,前昔所希。玆盖伏遇皇帝陛下德洽生成,慈逾怙恃,遂令驽品,获被龙光。臣谨当不二不三,益虔蕃宣之职,时万时亿,恒伸颂祷之诚。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殊渥。土宜虽薄,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五匹,白细苎布二十五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鲜,冀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

慈懿皇太后进献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皇太后中宫礼物同。

○遣通事咸仲良管押被虏逃来汉人侁的,解赴辽东。

3月27日

○甲戌,王世子放鹰于西郊而还,执乌杖者,檛人有伤,世子以启,上命兵曹推问,仍传曰:“书筵官从世子出入,凡事无大小,皆当来启,而伤人之事,世子言而书筵官一无言之者,亦并问之。”

○命刑曹,定圆觉寺修扫奴三十口,有物故者,随即充定。

3月28日

○乙亥,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据锺城节制使裵孟达呈驰启:“今三月十三日,愁州兀良哈马巨车来言:‘吾治安住毛多右因事到蒲州闻之,李满住、充尚等,欲入寇朝鲜,通于阿乙豆,令抄送壮勇人五百,阿乙豆答曰:“吾辈已归顺朝鲜矣”。’遂不从。”上以此谕平安道节制使观察使。纯又据会宁节制使鱼有沼呈启:“野人伊充巨来言:‘多郞介等六人,去正月间,因猎到虚水剌,遇体探人,射之而去’,有沼答曰:‘汝于前年夏,射我体探者,当其时欲讨而止,今复犯边,当举兵入攻,殄歼无遗’,伊充巨扣头谢曰:‘自庚辰年焚荡以后,各自安业居生,深以射体探者为责,自今愿勿复尔。’”

○户曹启:“《经国大典》‘畜产孳息之数,倍元额而止,’倍后孳息之猪,官中畜养为难,各其境内有自愿畜养者,听分给民户,请以口数多寡,为守令褒贬。”从之。

3月29日

○丙子,造纸所官吏,将事大文书纸,不谨捣链,命司宪府鞫之。

夏四月

4月1日

○丁丑朔,御勤政殿受朝贺,入御思政殿,王世子与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顺君溥、龟城君浚、永川卿定、镇南君终生、河城尉郑显祖、蓬原府院君郑昌孙、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书韩继禧、兵曹判书尹子云、户曹判书金国光、仁顺府尹姜希孟等入侍。上与诸将,相议备边方略,边将除授事宜,仍设酌,令宗宰进酒,讲成均生员金楣等八人经书。

○传旨义禁府曰:“郑悰子女,勿令缘坐。”

○户曹启:“《经国大典》载贩盐贸谷之法:‘于盐盆,遥隔水边诸邑,并置盐仓,每年春秋,量除税盐,漕转换谷,以补军资。’然江原道原州兴原仓,与盐盆所在岭东,水路不通,忠淸道忠州庆原仓,则海与陆水,漕船各异,漕运为难,请自今京畿贡盐,司宰、奉常所纳外,皆纳军资,录会计,每年水上漕转船回去时,船给三十石,就授水夫,除船价,漕致兴原、庆原等仓,令所在守令,掌其出纳,从时直换米布。”从之。

4月2日

○戊寅,愁州兀良哈中枢柳尚冬哈等四人,来献土物。

○日本国关西路丰州大守大友八郞源朝臣师能遣人,来献土物。

○鸡林君李兴商卒。兴商字子衍,庆州人也。初荫补行首,累转至判缮工监事。上之靖难也,兴商以义禁府镇抚有劳,与难三等功臣,历拜中枢院副使、鸡林君,以疾卒。谥襄僖,因事有功‘襄’,小心畏忌‘僖’。

4月4日

○庚辰,以有瑞气舍刹分身之异,百官陈贺,下教赦杀人及盗外罪。

○以卢思愼为户曹判书,尹子云兵曹判书,康纯、金漑知中枢院事,尹士昕、郑轼、金国光同知中枢院事,金谦光户曹参判,尹钦、宋处宽中枢院副使,宋益孙砺山君,沈安义靑城尉,李坡承政院都承旨,金寿宁左承旨,朴楗右副承旨,李永垠同副承旨,安哲孙行佥知中枢院事,赵瑾礼曹参议,卢好愼行司宪持平,吴伯昌平安道都观察使,许琮咸吉道兵马都节制使。初上御康宁殿,召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及承旨等议用人,以两界多事,命伯昌、琮出镇。思愼醉言于上曰:“后来承旨,皆已迁去,而臣独未转,请授臣他职。”明浍与璆、琰启曰:“思愼自请除职,甚为不可,请罚以酒。”上曰:“可”思愼即引满而飮,上命取尹子云金带带之,即除判书,其除承旨也。上求承旨一人未得,据官案阅四品以上诸臣,每举一人,上辄问曰:“其人儒耶?喉舌出纳,当用读书人,非儒莫可。”既而曰:“无以易永垠者。”遂除之。上谓寿宁曰:“尔昔干军法,今予赦尔,重授是职,尔能肃淸承政院乎?”寿宁曰:“臣愿尽心。”上笑曰:“寿宁健者也。”

○吏曹据宗簿寺呈启:“春山副令贵孙,带率倡妓阳台云,潜归全罗道砺山,蓬山副令淳曾,于父丧,勒取祭物,擅入其家,并收告身,今已还受,请皆叙用。”从之。

4月5日

○辛巳,传于吏、兵曹、司宪府、司谏院曰:“自今台谏官吏,因事呈辞,限内还来者,勿令改下,启闻仍仕。”

○日本国西海道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马小卿藤源朝臣教赖、肥前州下松浦三栗野太守源满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4月6日

○壬午,日晕。

○传旨户曹曰:“奸滥之徒,伪造承政院帖子户曹关子,欺诈诸司者,间或有之,自今诸司,如遇此辈,并与关帖押授衙前,告于所出处。”

○赐圆觉寺田三百结。

4月7日

○癸未,日晕。

○圆觉寺成。设庆讃会,赴会僧一百二十八,披览御定口诀翻译《圆觉修多罗了义经》,饭外护僧二万。是日幸圆觉寺。

○户曹启:“前此咸吉道洪原、北靑、利城、端川、吉州、平安道宁边等邑,各置衙禄田,守令挈家往赴,自庚辰以后,因事变,给衙禄于京中,而诸邑衙禄田,则仍旧不减,今两界事变寝息,请令诸邑守令,依前挈家住赴,”从之。

4月8日

○甲申,以有瑞云、雨花、甘露之异,百官陈贺,下教赦强盗外罪。

4月10日

○丙戌,日晕。

4月11日

○丁亥,赴会僧,赐物有差。是日上还宫,耆老儒生女妓等献歌谣。驾至景福宫,百官又以舍利诸瑞之异陈贺,下教赦强盗中杀人者外罪,受债未偿者限五年以上勿征,凡在官者各加一资。

4月12日

○戊子,领议政申叔舟以为子娶妇事,往全罗道全州,命给驿。

○江城君奉石柱告金处义、崔闰等谋乱,遣义禁府郞官,捕处义、处礼、处智及闰。

○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据满浦节制使洪贵海呈启:“李豆里来,问三歧等处斫木下营等事,节制使答云:‘曩闻其处多有獐鹿,渡江田猎耳。’豆里不以为然,曰‘是必攻讨中止也。’节制使又曰:‘赵三波、甫下土犯我边境,至今不讨者,近汝父若兄,向国输诚,报告贼变,故朝廷虑汝等惊动,不得问罪,倘若赵三波等久不归顺,则其终攻讨与否,未可知也,’此盖曾于冬节凭猎,观兵于江外,豆里见而疑之。”

4月13日

○己丑,日晕。

○以有须陀味之异,于松叶上,得之色白,而味甘如沙糖,处处有之。须陀佛经,华言白也。百官陈贺。上御思政殿,临瀛大君璆、永顺君溥、龟城君浚、巨济正彻、河城尉郑显祖、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领中枢院事沈浍、左赞成朴元亨、兵曹判书尹子云、判汉城府事李石亨、户曹判书卢思愼、吏曹参判洪应等入侍,设酌宗宰,以次进酒,日暮乃罢。

○以尹子云为议政府右参赞,金礩兵曹判书,姜希孟吏曹参判,洪应刑曹判书,成任仁顺府尹,李季专刑曹参判,尹赞工曹参判。

○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据满浦节制使洪贵海呈驰启:“本国女,名若今者,来自野人地面,言曰:‘我本随川南面草项里人,父母俱亡。辛巳二月,嫁义州官奴随居,本月四日,挑菜鸟没亭,为兀良哈者音波所抢,为婢使唤五年,今三月十三日乘夜逃来。’请若今留置江界,招授本夫完聚。”从之。

4月14日

○庚寅,日晕。

○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左赞成朴元亨、左副承旨尹弼商等,问奉石柱所告金处义、崔闰等谋乱事,逐一书启:“以石柱实与谋乱而不首。”遂系项逮狱。

○御思政殿,忠勋府进丰呈,世子进酒,侍宴官以次进酒。兀良哈柳尚冬哈等七人,倭人延洒毛等二人入侍,赐御卓。

○命承政院,驰书于平安道观察使曰:“宁边留置被掳汉人称朴右,递驿上送。”

4月15日

○辛卯,执崔闰于木川,金处义、处礼于洪川以来。上御丕显阁,亲问闰、处义,令石柱面质,命还囚。令提调与台谏,杂治以启,传旨义禁府曰:“金处义、崔闰、奉石柱等谋乱时,或同谋或与闻或传闻者,皆先自首,许免其罪,若因推问而现,法不可赦。多杀非予本意。肆开自新之路,张榜知会。”

4月17日

○癸巳,传旨义禁府曰:“金处义、崔闰、金处礼、处贞之子皆囚,其未成丁者,保授之。”

○传旨司宪府曰:“别侍卫朴处良、金淄、朴义生等言:‘汉城少尹李聆女于圆觉寺观光时,奸内禁卫李敬孙,’敬孙亦自言通聆女,其推鞫以启。”驾幸圆觉寺也,文武百官三军之士,皆宿卫,都中士女,奔走观瞻,寺前长廊,皆为观者所占。诸女奴盛服自炫,有一士族家据解脱门西上长行廊第七间,百官军士,丛聚之地也,有一女年十五六美艶。或露面或垂手户外,如是者凡三昼夜,人有见者,疑其为妾媵,皆目逆焉。或有戏之者,问其女奴,即李聆之女,嫁于朴家者也。会毕,都下喧传内禁卫李敬孙,留宿廊下,奸士人之妻,即指是女也。卢思愼乃是女族也,恶闻丑声,乃启曰:“圆觉寺观光时,聆女与故议政李思哲之母,三日同处,实无可疑,朴处良等诬言,敬孙通聆女,敬孙亦自言与聆女奸,污辱衣冠,请鞫之。”故有是命。思愼请:“于承政院以虚辞造言,载之传旨。”政院议曰:“传旨王言也,岂可偏以虚辞,造言下诸法司乎?”宪府鞫之,义生等言端不一,请杖讯之,传曰:义生虽言敬孙与此女奸,在律指奸者勿论,虽伏造言之罪,亦在赦前,不可追论。“宪府复以事关纲常,固请鞫之,政院复谕以上意沮之。

4月19日

○乙未,上召左承旨金寿宁,草诛奉石枉等教书,仍谓寿宁曰:“吾今日杀三功臣,于心安乎?”寿宁对曰:“彼非功臣,乃贼臣也。以上不遗微劳,得与勋列,当思报效,乃悖逆如此,必诛之贼也。”上曰:“尔欲安慰我耶?”寿宁曰:“王法应尔,臣何容心?”上曰:“处礼不与兄谋,当免。”寿宁曰:“处礼拜职不谢,已为不敬,况才智远过其兄,与之较猎,低佪不朝,其情可诛。”上曰:“尔言虽然,予必原之。”遂下教曰:“戴天履地,无上无法。往古来今,不忠不赦,所以无将之诛,谨于春秋,不道之刑,明于汉法者也。奉石柱凶贼险狠,顽顿无耻。饕餮掊克,恶声流闻,累见摈黜,怏怏怀愤,久蓄怨上之志,金处义、崔闰又数被予诟责,心衔已久,三人缔交怨,接遇不比于诸勋,朝廷无齿者,肆愤逞毒,并作妖孽,潜谋不轨,自癸未至今三年于玆,恶盈祸稔,殄灭自天,石柱计穷势迫,揣知事觉,告以处义、崔闰反状,而其自为谋,悉隐不首,诡辞廋语,反复狙诈。予惟三贼者,皆尝有犬马之劳,与同带砺者也,辜负我恩,纪图危宗社,不道之极,所不忍言。宜加肆市之诛,以暴滔天之恶,故将石柱、处义、闰凌迟处死。凶渠已殪,胁从何治?其或有尝与此贼,或共渔猎,或同射飮者,亦皆胁从之类,一无相干,各自安心,体予至怀。於戏!天人默相,丑类必歼,宗社万世无强,惟休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时处礼械出都门外当斩,上急遣宣传官庆祯,驰往止之,处礼临刑乃免。处礼与处义素不相好,不与其谋故赦之。遂传于义禁府:“以处礼属济州官奴,闰兄宦者湿、石柱子盲人继同勿并缘坐。”处义、石柱、闰皆武人,与于靖乱,俱封功臣,处礼出身文科,颇晓书史,好作诗,且善射。石柱目不知书,性贪墨诡谲,恃功恣横,专务营财,不知廉耻。剥刻僮使,攘夺财物,取之无忌。方春散针于鄕人曰:“受针一介者,偿鸡一首。”及秋亲行督偿,捶扑无所不至,用鸡换谷,岁得千石。又备酒馔,馈东西活人院仵作人,得死人衣服,修完绽裂以贸谷。积城县尝得漂流材木数十条,石柱潜遣人,钉其木端,俄告曰:“此皆我材也。”诘之,则曰“我材皆钉其端。”验之果然,遂与之。又尝为全罗处置使,月受船卒绵䌷人一匹,分遣船卒于海中,种木绵,皆输其家。凡谋利滥得类此,以是富甲一国。性又吝啬,一物不以假人,飮食不过一器,妻子亦数米而给,将临刑,犹与人计较,家财恐为他人所用。三人皆枭首于市,行路乱击石柱头。

○宣传官庆祯,拿强盗僧一山、惠文、学了以来,命囚义禁府鞫之。

○尼麻车兀狄哈万户八里等五人,来献土物。

○以金处义弟处贞属巨济官奴,处智属南海官奴,婿李祐甫、侄金文孙孽叔金梦松,并远方安置,崔闰兄演属固城官奴,孽弟济用监奴水连属河东官奴,侄孝同安置康津。广州人崔守山,闰伴傥也,与诸员李春生,捕闰允演以告,即命守山、春生各超二资给,米各五石绵布各十匹,其馀随从军士,各给绵布二匹,别到二百。

○户曹据平安道观察使关启:“麟山、方山等处留防军士,高山里、上土、楸坡三处万户,及彼人供馈造酱黄豆,请以义州四十石,江界三十石,岁给禄会计。”从之。

4月20日

○丙申,台谏启曰:“金处礼虽不与闻乎,故与处义久同渔猎,且除职累月犹不谢恩,无上之心已著,不可不罪,且奉石柱妻妾,处礼子承恪妻,崔闰兄湿,亦不缘坐,臣等以为,叛逆大罪,必罪无赦。若是则大法一毁,逆贱无惩,请从律科断。传曰:”若等之言是矣,予亦熟计处之,更勿复言。“

○丘致峒拿崔闰子及应缘坐者七人而来,其馀男妇,并于所居官保授。

4月21日

○丁酉,日晕。

○以李墅同知中枢院事,赵邦霖忠淸道水军处置使,薛丁新全罗道水军处置使。

○全罗道观察使金吉通启:“咸平县监成继曾不谨奉法,骚扰民间,木浦万户吴克仁,新娶妾留任所,并可黜。”命下吏曹。

4月22日

○戊戌,传于吏曹曰:“成欢道察访成自闰,收告身不叙。”

○罢忠淸道处置使成贵达,都镇抚郑得蕙职。

○传于吏兵曹曰:“今百官加资时,老人加资,堂上官代加。”

4月23日

○己亥,日晕。

○兀良哈同知中枢院事柳尚冬哈等七人辞,特赐尚冬哈彩假衣一袭,命依科给禄。

○传于义禁府曰:“乱臣金处义、崔闰妻妾女妇,并永属官婢。”

○御制颂孔子五章曰:“大圣百世师,乾坤以为体,炳若垂日月,集成敦仁礼。删诗人欲窒,赞易能事毕,尼父功与德,如之何罄述。百子分枝派,程朱为得宗,可惜门庭训,谁知互西东。微服逃陈蔡,贡謟脱虎口,怐焉何至斯,狂耶何疾走。麒麟之走兽,凤凰之飞鸟,一笔擅南面,亿代制纷扰。

4月24日

○庚子,绞奉石柱子继孙。

4月26日

○壬寅,日晕。

○罢奉常判官具达忠职,以误劾金海囚倭僧上一也。

○传于承政院曰:“初永顺君溥,以李孝智为可任,荐之于予,故使之承传,凡孝智所启之言,多不合予所传之旨。是必传于政院者,非予所传明矣,尔政院见溥,以举非其人,众责之。自今予不复用此人。”遂以李得守代之。上待宦官甚严,少有过必加罪责,故宦寺不得自肆,孝智稍纵,渐至干请,其籍在江西,平安都事崔堧之赴任也,孝智欲饯行,以公事填委,未暇出外,于其拜辞日,使别监传语曰:“平安都事,毋出待命。”堧以为上将引见也,及晩孝智自内出,曰“都事被诳矣。我欲饯而留之。”在座者,相顾失色。

○议政府请削乱臣金处义父孝诚功臣籍,不允。

4月27日

○癸卯,宦官韩有信有罪罢,充本贯军。

4月28日

○甲辰,以具州住尼麻车兀狄哈护军麻里,为本处万户。

4月29日

○乙巳,领议政申叔舟,回自全罗道复命,传曰:“予方沐浴,未得引见,近日卿之在外时,国家大事,问诸都承旨李坡”

4月30日

○丙午,上谓都承旨李坡、左承旨金寿宁等曰:“古者王公,设险守国,高城重门,以待暴客,予欲于要害之处,遍置城堡,但念时屈事巨,似难卒办,欲先筑棘城何如?”且曰:“尔曾往来平安,见所谓棘城乎?”坡对曰:“棘城阻山,濒海天作之险,且城基仅四五里,业已累石,材力过半,不可不筑。”寿宁曰:“若筑棘城,则洞仙新驿北岭,亦所当筑。”上谓金国光曰:“此语然乎?”国光谢不知,上谓寿宁曰:“何以知之?”寿宁曰:“臣尝为平安、黄海道从事官,频由是路。自剑水站抵黄州棘城是大道,洞仙北岭是捷路。若只筑棘城,是犹衣而不纽,资寇以捷路,恐未可也。”上曰:“筑城重事。委尔等主之,其各尽心。”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三十五

五月

5月1日

○丁未朔,唐人称波右来自江界,命问野人动静山川道路远近迂直,称波右答曰:“满住所居,距满浦百馀里,百馀家出军五百馀名。自满住所居东距四十馀里,地名卯秃,百馀家出军百馀名,蔚牛歹作头居生。赵三波所居,在满住家西北十五里,过二小岘,越小川,无大山薮,二十馀家出军四十馀名。童仓家,在赵三波家西北三日程,日行五十里,百馀家出军六百馀名。甫下土家,在李满住家南五十里吾乙面川,百馀家出军六百馀名。李权赤与甫下土同里居。自前年来见满浦军士多集船艘亦多,疑其入攻,皆居山幕,在李满住家西北三四里馀。”称波右自言:“道路险夷,我皆悉知,愿道入攻。”

○承政院奉旨驰书宥旨别监金升卿曰:“今送强盗僧惠文、一山及辞连人,详察事目,速鞫以启。”

5月2日

○戊申,日本国肥前州田平寓镇源朝臣弹正小弼弘、对马州守护代官平朝臣宗右马助盛直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5月3日

○己酉,杖宦官宋重,永属司赡寺奴。

○司谏院启:“金孝诚,乱臣处义之父,请以缘坐削功臣籍。”不允。

5月5日

○辛亥,司宪府启:“圆觉寺观光时,李聆女子与李敬孙相奸事,言之者听之者,皆不以实对,请拷讯。”上曰:“在律,指奸者勿论,何用拷讯!”

○传旨礼曹曰:“昭格殿祀天节目,磨勘详定。”

○户曹启:“司仆寺箭串农田所出黍,不中国用,且不可杂置米谷,请从时估贸布以补军需。”又启:“圆觉寺铸锺馀铁一百九十斤八两、炉冶扫合滓铁五百二十五籝,皆杂尘土,不可于会计,录其虚数。请令工曹郞官亲监煽链,录会计。”皆从之。

○日本国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观音寺看主宗殊、对马州仁位郡宗信浓守盛家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5月6日

○壬子,以圆觉寺有舍利、瑞气、雨花等诸瑞,百官陈贺,下教赦强盗外罪,犯罪付处、安置、徒、流、定属者,量罪轻重放遣,收告身削资者,量罪轻重还给,军士犯罪充军者,磨勘还差,田税及漕转逋欠,磨勘免征,老人资穷者,八十以上依例除检职,公债贫穷未纳者,磨勘蠲减。幸慕华馆,遂设酌,令入侍诸将卫士闲良能射者,骑步射枪以观之,中多者赏布。上令倭僧融勘进酒曰:“汝乃僧也。不宜行酒,然合欢当用酒,故特命进酒。”融勘喜谢。又令野人八里进酒,上曰:“汝等寇边,多至死亡,予甚愍焉。更勿如是,向风归顺,不亦相安乎!”八里启曰:“古耶乙兀狄哈屡欲入朝,为边将所阻,请许上来。”上曰:“是矣。当令上送。”上又谓功臣宰枢曰:“卿等子孙,欲令轮直世子宫。”宰枢,皆扣头谢。

5月7日

○癸丑,以咸禹治为刑曹参判,李季专开城府留守,李克基司宪掌令,金峤忠淸道水军处置使,崔有临全罗道水军处置使,柳兴茂庆尚道水军处置使,禹贡义州牧使。禹治勤简严肃,人不敢干以私,所至有声绩。

○传于忠勋府、兵曹曰:“功臣子孙,日三人,入直翊卫司。”

○咸吉道兵马都节制使康纯驰启曰:“会宁判官金彦庚、庆兴府使宋仲文勤谨公廉有智,并皆可陞。”命下吏曹。

5月9日

○乙卯,传于礼曹曰:“永顺君溥、河城尉郑显祖、勿巨尹彻、承传宦官李孝智等,擅招诸司官吏,问公事,自今诸司官吏,承政院牌召外,勿令进来。如非牌召而来者,即拿送典狱,告于承政院。”遂传于承政院曰:“溥、显祖、彻、孝智及金孝江等,无承传而擅召司谒、司钥、别监,任意使唤,自今听从供使者、进退谒见者、常与语言者,并论以违制律。”

○礼曹启:“今照黄海道凤山郡事呈:‘该境内军户太半物故,官奴婢半月之内患咳病,物故者三十人,且腰下不遂发病顚狂者甚众。’请依旧例,遣朝官设水陆斋于棘城古战场。”从之。

5月10日

○丙辰,传旨义禁府曰:“沈藏库官吏所供菜蔬至为粗恶,且不躬亲供进,司饔房官吏宦官等亦不检举,俱为不当,推鞫以启。”初,世子宫前种芹,甚美,以进,上谓左右曰:“孰与沈藏库所进?”即命取之,甚硬恶,上曰:“设官分职,何至是耶!”左右曰:“比来库官遣胥吏,不自监进,殊失事体。”上召尹子云及承旨等于内,谓曰:“菜果小物耳,然由细知大,由微知显,圣人谨之。沈藏库官吏失于养菜,固为微罪,至于君上所御不亲监进,是与呼尔蹴尔何异!其无上之心已兆矣,其速鞫以启。”又召司饔提调靑城尉沈安义、永嘉君权擎、沈藏库提调李墅等,令承政院责问之,竟杖沈藏库别坐吴荥、权善七十,金从直一百,罢沈藏库别坐金怀宝、司饔别坐李仲连、赵嵚等职,宦官金讷充本邑军。

○先是,中枢院副使朴居谦欲以弟处谦第二子宗亨立后上言事,下礼曹,礼曹启:“宗亨父母俱殁,与立后父未能同命,不可出后。”是夜,命永顺君溥、河城尉郑显祖,问于当直承旨曰:“处谦夫妻虽殁,居谦无后,义重继绝,且礼文曰:‘出后立后之家,其父虽殁,若其母在自愿,则许告于国而立之。’今居谦夫妻俱在,以宗亨为后,情法何害!”时都承旨李坡、左承旨金寿宁当直,据礼曹所启曰:“礼云:‘须两家父皆在同命之,然后方可出后。’所谓母在自愿,只言立后之家耳。今出后之父母俱殁,情理未稳,二人合辞争之,甚固。”诘朝,先召兵曹判书金礩、户曹判书卢思愼、吏曹判书韩继禧议之,继召坡、寿宁问之,对如前。上曰:“若等归第,祗可读书于艺文馆耳。舌,非所宜也。”即以申㴐为都承旨,尹弼商左承旨,朴楗右承旨,李永垠左副承旨,李文焕右副承旨,吴凝同副承旨,李坡、金寿宁并佥知中枢院事,李崇元司宪执义。

○日本国西海路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内进亮多多良朝臣教之、对马州守护代官平朝臣宗右马助盛直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命永顺君溥、河城尉郑显祖,赍宫酝,馈当直都镇抚。

○户曹启:“去四月十一日颁赦时,五年以上公债蠲减,今颁赦条件,三年以上负公债者,或逃亡物故,或资穷流离不能逯支者,令其道观察使择定差官,备细区别以闻。如有容私隐漏贫穷者,请差官、守令、监考、该吏,并坐违制律,监考、该吏全家徙边,守令永不叙用。”从之。

5月12日

○戊午,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辞,上引见,赐弓矢、鱼胶、真丝、诸药厩马二匹。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卿既个满当递,然道内事重,不得已留卿,卿体予怀,以镇西方。”

○命召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韩继禧、刑曹判书洪应、户曹判书卢思愼、都承旨申㴐、左承旨尹弼商、右副承旨李文焕、同副承旨吴凝,议徒、流、永属各年罪囚中可放者,付标以启。

○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驰启:“会宁判官金彦庚、定平府使李孝硕可陞,居山察访金河山可黜。”命下吏曹。

○行司勇裵敬兴上书曰:

臣观庆尚道密阳府屯田,岁收稻或三四千石,或至八千馀石,其为多寡,专在监农官勤不勤如何耳。屯田去本府五十里,本府岭南邑,人物殷富,使客络绎,公务案牍之烦,倍于他州,府使专治田功,则未暇民事,专务民事,则农务解弛,以致耕耘失时,收获大减。且耕种耘耔,役以船军,由其检举未详,游手者颇多。臣生长农家,悉知耕耘之理,当五六月雨水之时,一日不耘,莨莠大盛。于是府使驱境内之民,供耘耔之役,民废私田,岁甚苦之。臣愿分遣典农一员,详明检举,则不赖密阳之民,可易其田畴,一年所出不下万石矣。

命下户曹。

5月13日

○己未,传曰:“昨日宰枢等所议罪囚付标,颇有未尽。予欲特霈殊恩,事关纲常杀人强盗外,皆放免。”

○承政院奉旨驰书咸吉道观察使曰:“卿所启姜一贯等盗彼人马,情甚可憎,然事在赦前,例当蒙宥。不可遽因彼人轻改国法,追加罪责。彼人若问,举此开谕。”

5月14日

○庚申,御制谕将兵法大旨曰:

兵法大旨,在抚养将士。习以弓马,信赏必罚,教以礼义,无所争竞。但秉忠孝,常怀敌忾,万有不虞,一人可以勤王,十人可以勤王,百人可以勤王。听令者多,故作卫部,统以领之,此能合也。所领者众,则所令者多,故局制于律,束手受敌,于是有分卫分部,委律变律之术,此能分也。如是则四面合战,百阵同力,何坚不碎,何敌不破?此能分能合也。蕃兵劲马奔冲,汉兵强弩掎角,蕃、汉之势虽殊,而分合之用实同,此兵之大旨、将之要略也。愚者以为,不学兵法,而我能杀敌,不习弓马,而我能弭贼,此将非可望,卒之最下者也。

5月15日

○辛酉,上御丕显阁,左议政具致宽、右参赞尹子云、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知中枢院事梁诚之、艺文提学李承召、吏曹参判姜希孟、仁顺府尹成任、行上谁军金礼蒙、兵曹参判宋文琳入侍。以御制兵法大旨讲文,兼艺文及儒生等,又令入侍诸将,依御制各自作文。命宰枢等第其高下以启,上览讫,传曰:“不意汝等武臣如是成文,今观所制,心甚嘉焉。”各赐弓一张。

○义禁府启曰:“推刷色令史洪㽥义广受赠赂,潜出入官文券,或以公贱为良,或以私贱为公贱,又欲灭迹,投火官库,罪恶深重,不可以经宥释之。请属残驿吏,以戒后来。其用术暗录之人及李崇之妻沈氏奴奴婢文券,并令推刷,改正区处。”从之,但㽥义只令除名。

5月16日

○壬戌,命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等,阅武于东郊。

5月17日

○癸亥,传于刑曹曰:“宦官金万寿、金亨孙,定属上林苑奴。”

○传于户曹曰:“尹昭训一切供上,并拟诸嫔。”

5月18日

○甲子,传于书筵、翊卫司曰:“世子宫入直忠义卫,只令夜直,勤慢置簿启达。”

○礼曹启:“成均馆正录厅壁上图内太宗御讳,请以恭定王讳改书,旧设碧纱茏,令尚衣院改设。”从之。

○咸吉道观察使以书启曰:“德原府使高愼骄擎奉教书,到安边,府使李墀只送仪仗于郊,不迎命,又不肃拜。请令攸司推鞫科罪。”命下刑曹。

5月19日

○乙丑,司宪府启:“玄得利冒受科名,加资告身,请依红牌例,收取烧毁。”从之。

5月20日

○丙寅,京畿敬差官郑垠启曰:“诸邑罪囚,并皆蒙宥,但姜亡、龙大平、金生等,初于诸卫镇抚率军捕贼时,执军士裂衣抗拒,军士等再言承传,佯为不知,至发属上之言,情涉乱逆,横顽莫甚。请皆抵罪。”即命义禁府,照律启闻。

5月21日

○丁卯,上分命宰枢郞官各一人,雠校《六典》。吏曹参判姜希孟、户曹佐郞金纽《吏典》,左副承旨李永垠、司宪掌令李克基《户典》,艺文提学李承召、司酝注簿李枰《礼典》,兵曹判书金礩、成均直讲朴叔蓁《兵典》,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工曹佐郞鱼世恭《刑典》,仁顺府尹成任、兵曹正郞郑忻《工典》。又以左参赞崔恒、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成均注簿柳洵为都厅,仍召致承政院,命出宫酝馈之。

○刑曹启:“松岘仓夜直正兵一人被刺而死,请搜捕鞫之。”从之。

○尚家下住兀良哈指挥仇伊赤等三人来献土物。

○传曰:“阙内入省记人外滥宿者,拟擅入宫城门律论断。”

5月22日

○戊辰,传旨汉城府曰:“诸道号牌分台,京畿、忠淸道则七月,全罗、庆尚道则军籍使上来后,并下送,外方号牌,以丙戌十二月晦日为限。”又传曰:“京外公私相讼奴婢号牌,虽号牌定限已过,待决成给,听讼官吏,亦依《六典》,定限决折。然其中未决奴婢,则京中汉城府,外方各其都会所,奴婢名字立讼年月元告被论姓名具录移文。”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弘遣三甫难洒文等五人,来献土物。

○吏曹据吏典朴南秀等状告启:“诸司吏典都目和会仕满去官之法已立,然今都目递儿数少,虽已仕满,未即去官。必致累年沈滞,或有身死虚弃前功者,诚为可矜。请自今仕满人内,年五十岁者,从愿授检职。”又启:“通事张有华丁父忧,去年以明使之来,权命脱衰任使。明使回还之后,不即反服,希望授职,毁伤风俗,莫此为甚。请令攸司推鞫。”皆从之。

5月23日

○己巳,传于刑曹曰:“上林苑定属金万寿、金亨孙,并皆放遣。”

○广城君李克堪曾居父忧,继以母丧,至是患疾甚剧,忠勋府以启,上命医治之,又令承传宦官李得守,赍宫酝并肉,往劝之,克堪谢曰:“臣疾不洁,不欲上闻,祗恐死亡,不得复见龙颜,故告忠勋府以启,今者特蒙上恩,不胜感激,重违纶命,乃遂食肉。”克堪为人倜傥不羁,谙达吏治,凡事人持两议,克堪一言而定,众意快之。为文敏给,人皆称之,然负才凌人,无有廉让,识者少之。

○户曹启:“全罗道灵岩船军金恩等二十六人,私以货谷创造客舍,其时郡事崔景礼论功立券,限三十五年,除税外徭役。然至三十五年除二十六户役,则弊及他户,似不可从。但以贫民费财营造,功劳至重,请蠲十五年役。且役民兴作、论功免役,大事也,其蠲役年月,守令不宜擅便低昻,自今并令启闻施行。”从之。

5月24日

○庚午,命召前崇义殿副使王循礼于麻田郡。

○平安道节制使杨汀以书启曰:“野人中枢李豆里来言:‘赵三波等往诉中朝曰:“前者朝鲜,以非罪杀我叔父浪甫儿罕,故我欲报仇,再度往侵,今朝鲜多造江船,将欲来攻。”皇帝敕谕朝鲜,又下圣旨于都督童仓、罗郞可、父满住等曰:“自今毋或作贼。”归顺居生,野人等曾匿山幕,不得农作,今意无事至喜。’”即回谕观察使节制使曰:“若豆里更来,当语之曰:‘浪甫儿罕父子潜谋为乱,自罹于罪,何与三波而累寇我边,不还我人畜耶!若不还,我当自往取来,大国岂为汝所弄!’如是语之,且更修船严兵,渡江一二次,以扰彼农事。”

○京畿都事朴楣来启曰:“阴竹县监李时珤奉宣宥旨,行向抱川道中,强盗七八人挟弓持杖要之,先射从吏及赍宥旨人,夺其马,次及时珤,走马避之,仅获免。”即命承政院驰书八道观察使曰:“此贼不可不惩,道内可疑处,穷极搜捕,坚囚启闻。盗贼兴行,专以守令慢弛,不奉法,容隐他道流移人物所致。今抱川县监,亦不能检举,容贼境内,已下法官,拿来治罪。今守令监司,如不急急用心捕获,则当有重罚。”

○先时,杨根人童继孙妻洪氏寡居,其处子方在父丧,别侍卫高敬者约婚纳采,以待服阕。郡守南暿交结工人孙厚,使唤衙中,密嘱部民车延寿,媒厚于继孙家,延寿又受厚赂,凭借官威,挟厚成党,勒令成婚,司宪府启,遣行台,推鞫已完,至是暿等以赦免,但男女离异,财礼入官,并没孙厚赂遗延寿之物。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据童关镇节制使李从生呈启:“甫靑浦住兀良哈小里来言:‘时应歧伊住兀良哈仇麟哈、也邑将哈等说我曰:“同生弟于加应巨、也麟哈等曾来永建,被杀,心欲报复,聚军作贼。”且愁州住兀良哈蒙古来言:‘浑池住兀良哈亏茂奴召儿说我曰:“同里人仇林巨弟于加应巨曾入寇永建被杀,同类人三十馀名,欲于稳城、童关作贼报复。”’”

5月25日

○辛未,御勤政门,受朝参,仍御思政殿,召二品以上宗宰台谏等,传曰:“若等如有欲言之事,可尽言不讳。”如是者再,而一无进言者,仍命左承旨尹弼商进前,草谕八道捕贼书。其书曰:

盗贼害良民者日甚,群臣请窃盗初犯尽杀之,予特怜其有生就死。且因大庆,虽强盗,如不杀人,悉皆放赦,以开自新之路,盗贼不念予大恩,恣行无忌,以至攻掠官人,谕书后条件,卿其广谕道内,必获后已。大抵盗贼不息,专以守令慢法所致,所谓法者何也?称流移投寄者,当速还本,因行路丐乞者,当察窥觇,其中踪迹诡秘者,当囚推鞫。守令等不知所部居民来去,此盗贼所以容迹无忌也。今后如有强盗发于境内,而不能发摘者,其邑守令杖一百罢职,该吏杖一百定驿吏,切邻色掌全家徙边。一,贼党及白丁如有能捕告者,免其罪,赏职赏布,皆从自愿。一,自今以后勿论赃物,以众证为定。

○传旨义禁府曰:“正兵金贵山致死根因,与三省杂治,自今交坐时,必与刑曹共鞫之。”

○召大司宪金从舜,令举劾风闻之事。

○司宪府启:“司译院主簿吴允孙,母病剧垂死,无心救疗,忘哀娶妻,其日初昏母死。虽会赦不得追论,请夺告身,永不叙用。”又启:“故利川监务尹瑞妻,与京畿观察使沈璇外祖母同产,以故初于瑞之墓侧葬璇外祖母,曾已七十馀年。璇自以为本道监司,挟势恃威,以瑞冢为近于祖母坟,公然移文,勒令堀发,积城县监金伯衡不顾法令,阿谀顺从,使其里长,刻日堀发,曝骨草野,残忍莫甚。事在赦前,虽未科罪,请皆罢黜,璇还葬瑞于古墓。”从之,命璇左迁。璇无才行,因缘戚里,骤至大官,受命方面,残忍肆凶,堀发人冢,至于曝骨,人皆愤之。璇又好酒,率妻妾妇子,日夜酣飮,家门无法,又与洪允成作婚姻,相与往来,以为酒敌。

○赐右赞成朴元亨、知中枢院事李边内厩马各一匹。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岛源纳遣使来献土物。

5月26日

○壬申,命召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议政黄守身、同副承旨吴凝会厅议事:“一,公债三年以上贫穷未纳者,蠲减。一,己卯年以上公处逋欠贡物未收、牧子故失马、盐税未收,代纳者外,并皆蠲减。一,戊寅年以上未收田税,代纳者外蠲减。”盖因初五日赦文条件以议也。

5月27日

○癸酉,礼曹启:“宗庙及圜丘祭,殿下出入升降时,已除音乐。请于文昭殿亲祭,亦依此例。”从之。

5月28日

○甲戌,传旨义禁府曰:“抱川县监段由仁,境内境外之民,不能辨别,以致盗贼潜匿境内,攻掠官人,其推以启。”竟拟违制律收赎,还职。

○赐郑麟趾、郑昌孙、洪达孙、沈浍、沈决、尹士昐、朴仲孙、成奉祖、崔恒、尹士昕、金礩、李石亨、郑轼内厩马各一匹。

○以崔汉卿为中枢院副使,金㻶吏曹参议,崔善复户曹参议,尹岑工曹参议,沈璇行佥知中枢院事,郑佸、闵贞行司宪掌令,南伦黄海道观察使。

○刑曹启:“平安道中和郡,使客来往路边邑,见在奴三十四口、婢四十三口,诸事难支。请增给傍邑额外奴婢二十口。”从之。

5月29日

○乙亥,召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都承旨申㴐,议徒、流、付处、免放人、圆觉寺就役匠人考功等第,又议堤堰从事官。

○教曰:“国以民为本,民以农为本,农以尽地力为本,尽地力以勤为本,勤以远虑为本。此五本者,人莫不知,而世无举者,在于姑息宴安耳。予欲大举堤堰川防,示利于民,泽及贫穷。尔大小百官下及军民,如有欲陈利害者,来月朔祭后,可尽来面陈。”

○传旨刑曹曰:“自今盗贼,勿论赃物有无,以众证为定。”

○礼曹启:“前此文昭殿物膳,奉常寺官吏与本殿官吏,同掌出纳,然不请台,事体未便。请自今奉常寺官吏同殿直,请台出纳。”从之。

○兵曹启:“平安道楸坡口子、龟城、咸吉道北靑、高原、文川、德源等邑,请并筑城,且北靑、高原、文川、德源,勿用他邑军人,各以本邑人每年农隙渐次造筑。”又启:“京畿江华、乔桐沿海之邑,防御最紧,请令曹兼判书韩明浍审定城基,各以其邑军人,每年农隙渐次造筑。”皆从之。

○礼曹启:“司译院前衔权知不解经书,但解汉语者,称为只通,给一递儿,岁季叙用,其馀前衔权知诵《小学》、《杂语》,讲经书,并试汉语者,反于六月叙用,甚为不可。请自今只通与讲书取才人,分数凭考,其中有一人,六月都目叙用。且时散人员,褒贬立法以后,则作发前衔,受职当次者勿叙,已有成例,其中时行六月当递者,与前衔懒学,专不取才者,虽居下等,惩戒无门,请自今考下者,削去前仕,勿许翌年取才,以振劝惩。”从之。

5月30日

○丙子,召司宪持平卢好愼,传曰:“民非农无以生,农非牛无以耕,牛之为用甚大。今士大夫家凡宴宾,必宰牛,此风不可长也。尔宪府其纠察,随闻随以启。”又传曰:“孝子节妇随闻褒赏,著在令甲,近来诸道监司,慢不致意,虽有节行卓异者,不即访问启达,其亦行移,推鞫以启。”

六月

6月1日

○丁丑朔,日晕。

○亲行文昭殿朔祭。

○御忠顺堂,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右参赞尹子云、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韩继禧、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吏曹参判姜希孟、仁顺府尹成任、行上护军金礼蒙、承旨等入侍。讲成均生员南辏等十人经书,又令兼司仆、内禁卫分左右射侯,优等者赐马一匹,其馀赐蓑衣,不胜者命行罚宴。

○济州分台御史姜遇文告:“按抚使卜承利妖祀事。”下义禁府鞫之。

○命申叔舟、韩明浍、具致宽、朴元亨、都承旨申㴐等会于宾厅,招称波右问之,其言曰:

“一,无父母,但有兄弟三人,居辽东城东北六日程,西北距沈阳亦六日程,北距李满住家十馀日程。一,李满住旧居,南距今居三日程,李满住麾下百馀家,至今居住。一,火剌温地面,南距李满住家三四日程。一,自李满住家往童仓家大概平地,有三四小川耳,无大林薮,路甚平坦。一,兀剌山城在李满住家南二日程,路亦平坦,都督罗郞哈居之,与甫下土皆在吾乙面川边。一,自李满住家东行四十馀里,到大茶玩岘,高峻不能并骑而行,逾岘又东行六七十里,路颇平坦,渡江至满浦。一,满住等,三四月间疑入攻,居山幕,今皆还家。

○知中枢院事梁诚之上书曰:

窃惟,人君之职,莫大于养民,养民之政,莫重于务农。然务农之本,在尽其力地而已。乞命诸道守令,率郡中品官劝农官等,亲审境内堤堰、海泽、防川、塞浦旧基可修、新基可筑处,具报观察使,分遣大臣,一一更审,限三年每于农隙,少则守令率劝农官,役境内之民,大则观察使定差使员,役邻邑之民修筑,其有能修筑者,劝农官差授散官职,守令量加资级,其中不用心劝农者充水军,守令即行罢黜,以至观察使,亦行赏罚。如是则地力无不尽,而天灾亦不能为之害矣。虽有堤堰,耕之者小,则与空地何以异哉!今京中游手之徒甚多,乞大小朝官公私时役贱隶,诸色工匠人外,无役闲人,尽行推刷,并勒还本,农时则使之缘南亩,暇日则习战事。如是则人力无不尽,而地利亦无遗矣。虽有农夫,苟无其牛,则固不能以代耕矣。近年外方牛畜屠杀倍古,京中市里,一日买牛不下十数,皆用屠宰,如杀鸡然,以邀厚利。自今限风俗归正,姑依军法施行,凡宰牛人,勿问盗杀买杀,不分首从,俱即处绞,告者以财产给赏,自愿受职者超三资。其容止窝主家舍没官,两班则永不叙用,常人则全家徙边,三切邻及知情卖牛、知情食肉者,各杖一百,京中管领、外方劝农不检举告官者,亦杖一百,全家徙边。如是然后,外庶几宰杀之风一变,而农牛不至于太减矣。虽有农牛,苟无粮种,则何以播百谷而耕且耘哉!近年义仓逋欠,所储日减,加以守令不即申闻发仓,播植失时,耕耘未力,农民失业,多因于此。乞令中外义仓之数,令该曹磨链,百户之县储千石,千户之郡储万石,其不足州县,多方布置,或使烟户计口纳租,此非国家敛于民而用于公也,不过为愚民置之外府而撙节以给之也。其守令不预先申闻,或遏而不给者,令民告观察使,随即罢黜。臣闻“有志者,事竟成。”今我殿下居代天之位,操驭下之权,每以养民之事特留宸虑。虽挟山超海之功,犹未足为之,况裁成辅相,以佚道使民之事乎!但愿择其人而任之,任其事者,亦体殿下盛意,尽心力而为之而已。伏惟睿鉴垂察。

6月2日

○戊寅,日晕。

○御勤政殿,设文昭殿朔祭飮福宴,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判中枢院事沈决、密山君朴仲孙、判中枢院事成奉祖、右赞成朴元亨、右参赞崔恒、工曹判书金守温、礼曹判书元孝然、吏曹判书韩继禧、中枢院使鱼孝瞻、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刑曹判书洪应、参判咸禹治、户曹参判金谦光、野人同知中枢院事札里及诸执事等排班于庭。王世子致词云:“永言孝思,躬奠祖考。享祀不忒,惠我无疆。称彼康酌,以介景福,谨献主上殿下千万岁寿。”有顷,王世子以下各就位,宗宰以次行酒。乐奏《保太平》、《定大业》之舞,札里等起舞进酒。先是召崇义殿副使王循礼,至是来,上命入侍,谓曰:“汝虽职卑,作宾王室,宜坐二品之下。”赐御卓曰:“与邻里族属,共之。”循礼顿首谢。

6月3日

○己卯,御丕显阁,召承旨等曰:“予欲于明日,试防川于东郊,汝等与内宗亲,分左右监督。”命以龟城君浚、河城尉郑显祖、都承旨申㴐、左承旨尹弼商、同副承旨吴凝及巴山君赵得琳为左,永顺君溥、勿巨尹彻,右承旨朴健、左副承旨李永垠、右副承旨李文焕及兼司仆李德良为右。

○日本国上松浦波多岛源纳、西海道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对马州仁信郡宗信浓守盛家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6月4日

○庚辰,日晕。

○幸东小门外多也院川边,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同知中枢院事尹士昕、金国光、兵曹判书金礩、右参赞尹子云、户曹判书卢思愼、礼曹参判任元浚及承旨、儿宗等随驾。命明浍相闲地,中分区界,令左右作水田数十亩,命儿宗及礩防川于其上,令左右开渠,灌其田以观之。后为水潦所害,田皆覆沙焉。

6月5日

○辛巳,召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左参赞崔恒、六典厅堂上及承旨等,以内厩马三匹为帑,令入侍宰枢为局戏。叔舟、明浍、致宽等赌得之。又赐守身、恒马各一匹。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都观察使吴伯昌曰:“今闻建州之贼,计我不入攻,皆下山,此正出其不意之时。且不可长贼,使我边氓疲于防戍,予已定计,卿其急造船整链士马以待。”

6月6日

○壬午,命永顺君溥、龟城君浚及承旨等,分左右,增作水田于东小门外多也院前平,几百馀亩矣。

○赐文武科恩荣宴于议政府。

6月7日

○癸未,司宪监察成晋、行司直金继贞等进笺谢恩曰:

枫宸赐第,既冒优私,藻宴均慈,载叨盛礼,感激弥切,舞蹈不知。伏念臣等铅椠下材,介冒末艺,习闻弦诵,讵聆雅乐之音,久困虀盐,何知大庖之膳!幸値风云之会,滥与文武之科,有命自天,聿超鹓鹭之序。在公载燕,均霑雨露之恩,灔灔霞液之沦肌,洋洋仙乐之盈耳。如玆隆茂之至,实惟前昔之罕闻。玆盖伏遇立贤无方,用人由己,稽鸢鱼作人之雅,体《鹿鸣》食苹之仪,遂令斗筲之材,咸被乾坤之造,敢不益殚所守,思远厥谋?诵嘉鱼之卒章,已仰见与宾之乐,介既醉之景福,其敢忘报上之诚!

○日本国上松浦呼子一岐州代官牧山带刀源实、对马州平朝臣宗右卫尉盛弘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6月8日

○甲申,召兼艺文儒臣及诸将武才录人等,出策题以试之,策兼艺文曰:

为治之要,在知人安民而已,安民之术,在守令得其人。今吏曹注拟守令非不精也,务农籍兵非不勤也,然农民少而游手者多,户口流移而安业为难,将守令未尽其人欤?守令未尽其要欤?得人之道、安民之术,极陈无隐。守令非因公务而不得已拘俗从例者何事?游手者多,国家大害,何术约伪僧乎?流移人物何术禁止乎?盗贼何术弭之乎?风俗何术归淳乎?何术静镇无事乎?

策武才录曰:“今军士马匹常患未实未足,如何则壮实而周足欤?中国则駄载不用马匹,是可效欤?”兼艺文金纽、武才录金偁对稍优,命各加一资。

谕忠淸、全罗、庆尚、江原道观察使曰:

同封事目看详,与兵使同议,曲加布置。一,密谕诸道诸邑守令,因七月初二日习阵发军,捕境内盗贼,急急如焚,终日不已,期于多获。一,村落可疑处及山野屯聚处,尽数驱捕,如猎獐鹿。一,赃物置处,急速搜出。一,虽无赃物,众所共知之贼及踪迹诡秘者,皆捕囚。一,同党穷极搜捕,虽在他道,速通捕获。一,寺社可疑处,亦宜搜捕,勿令烦扰。一,随所捕获一一启达,仍择刚明者推鞫,如有杖伤者,罪在不赦。一,未捕前极秘,已捕后坚囚。

6月9日

○乙酉,先是前副司正李绍生上书曰:

盗贼之源,起于贫穷,此古昔圣哲明贤历历之训也。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子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管子》曰:“礼义生富足。盗贼起贫穷。”《虞书》:“有养民之德而后,有御寇之刑。”《周官》:“有散利薄税之政而后,用除盗之法。”若先其刑法而后其德政,是鱼肉生民而已,岂为民父母乎!林林而居,蠢蠢而群,寒衣而渴飮,孰不欲仰事俯育,安其闾而遂其生哉?然饥寒迫切,困苦无聊,小而为窃盗,大而为强盗,始则严刑以弭之,终亦不胜治矣。衣食不足,盗之源也,政赋繁重,盗之源也。不务养民之德,而欲务止盗之方,是犹止水而不塞其源也。今我圣上务耕桑之业,蠲宿债之征,惠养斯民之意至矣。卖刀买牛之风,何独见美于渤海而独不见于今日,外户不闭之俗,何独行于李唐而独不行于今日乎?臣见近世盗贼之兴,甚于往昔,圣上怜悯人命,必验赃物,勿推援引,在狱致死,则罢黜官吏,德至渥也。然为政之道,贵于宽猛相济,盖礼义所以化君子,刑戮所以威小人,使知其过而能改,则小惩大戒,小人之福也。其或至于长恶不悛,则刑故无小,此圣人之所以不得已也。真西山曰:“隋文齐刑以戢盗,非不严也,盗卒不戢;唐太宗轻徭薄贼,开斯民衣食之门数年之间,山行水宿,外户不闭,其失其得,可以鉴矣。物有摠摄,事有机会,圣人操得其要,道之斯行,止之斯戢,故不劳而治,若豮豕之牙也。”范文正公曰:“夫盗或迫于饥寒,或驱于苛政,或怵于诱胁,起于小而至于大。苟无小奸,则豪猾之徒,无以为资,当于始治之。”方今盗贼日炽,古人之言可虑,故敢渎圣聪,伏望远追历代之策,近体先王成宪,国家幸甚。

至是命叙用。

○户曹据京畿左道察访赵秋启本启:“沿路诸驿,使客支待最烦,日就淍残,请依右道驿路例,岁给盐五石,他道沿路诸驿,亦限阜盛,依此给盐。”从之。

6月11日

○丁亥,御勤政门,受朝参。

○行上护军李纯之卒,传曰:“纯之卒在前夜,礼曹告讣晩,今朝举乐受朝,其问诸礼曹以启。”纯之字诚甫,阳城人。初补东宫行首,丁未中文科。时世宗虑历象未精,选文臣习算法,纯之推究,世宗嘉之。初纯之推算本国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强,世宗疑之。适自中朝来者献历书,乃曰:“高丽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强。”世宗大悦,遂命纯之校正仪象,即今简仪、圭表、大平、悬珠、仰釜与报漏、钦敬阁者,皆纯之禀命世宗以成者也。累官至承旨,迁中枢院副使,丁丑为开城府留守,升辞,上曰:“别有任卿事,不可出外。”遂命改除。每当进见,上亟称曰:“父王所重之臣。”屡加赏赐。乙酉判中枢院事,至是以病卒。纯之性精巧,详于算学、天文、阴阳、风水之学。然无大建明。晩年,其女金龟石之妻通私奴舍方知,常被女服,齿于诸婢中,与同寝处,为台官所劾,上不究治之,遂以舍方知付纯之,纯之不能制,反讼其事,人皆鄙之。谥靖平,恭己鲜言‘靖’,执事有制‘平’。子六人,扶、持、拱、把、抱、挶。

○刑曹启:“兴义、宝山、洞仙等站,明使来往之地,供役奴婢至少,残弊尤甚。请以旁近诸司奴婢量宜加给。”从之。

○先是,兼知刑曹事,本曹上官后,必待吏曹更启,乃仕都官。至是,吏曹启:“都官听讼至紧,请自今后兼知刑曹事,本曹上官后勿更启,直仕都官。”从之。

6月12日

○戊子,幸慕荜馆,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左赞参崔恒、领中枢院事沈浍、右参赞尹子云、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刑曹判书洪应、大司宪金从舜等随驾。令兼司仆、内禁卫等分左右试艺,初射二百步,次骑射,次甲乙枪,次甲乙射,决胜负。内禁卫胜者,赐角弓一张、獐皮一张。其中沈膺优等,赐鞍子一面。又令自愿人等射侯,中者人赐布一匹,守身妾子黄真善射,即命差兼司仆。

○出御制捕贼戏词,其文曰:“夫立贤无方,取人有术,戏侮观德,杯酒观情,故可以知人于小艺,不可知人于大礼。予欲试将士之愚智勇怯,作捕贼戏。”其颂曰:“上将之数多于柱,如上将十人,则柱九之类,贼则一人。后来柱者为之主。先依柱者,如在虚地。贼执上将作其党,贼将相打打执同。计其数。打者被者得削一,魁削随人魁贼得削,随将数。众算腐。死贼不行,扑并禁,遗将魁得,特倍取。魁贼死与遗一将,罢场赏罚录智武。”令宦官金孝江、卫将闵发、兼司仆崔适、将家奴等率破敌卫及兼司仆为捕贼戏,先打人而不为人所打者,各赐木综一匹,凡四十九匹。

6月13日

○己丑,疾风暴雨。分遣军士于各处,审倾圮家舍,即令移住,又分遣镇抚及兵曹郞厅,审诸处警守,倾危者,令撤去。

6月14日

○庚寅,雨。命分遣人于四门外,审水涨。

6月18日

○甲午,上与中宫御古东宫门,观杂戏。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姜希孟及承旨等入侍。初,以内宗亲及宦官等为捕贼戏,次以内禁卫及兼司仆等为之。次以兼司仆、内禁卫、破敌卫中自愿人等争走拔旗,次争力,次三甲枪,其中善走而力强者,令射小革,内禁卫曹得安、甲士李亨春善射,命差兼司仆。

6月19日

○乙未,承政院奉旨驰书于朔宁郡事曰:“本邑囚贼李长生等付义禁府郞厅上送,馀贼随获随送。”

6月20日

○丙申,御制合战颂曰:

三军合战将当将。将死其军即专没。记算不取项已上,违合落马削十画。

此法战形皆具,智勇自露,或持重卫己,徒使诸军战之者,或恃勇轻进自陷于敌者,或果敢勇决陷阵覆将者,或引致而挟者,或聚势而迫者,或散乱无统者,或整齐无术者,或交绥解者,或望风遁者,如是之类,无不备具。小则十二人,大则千百万,一法变化,众技转势,长短相持,马步相参,李靖教战,益不外是。

○兵曹启大阅仪注:“其日大驾到场,鼓吹振作,上升座,兵曹判书进启。放炮三声,御前吹大角鼓一通,将相百官入拜而退各就位。”上临时制之。

6月22日

○戊戌,召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及左承旨尹弼商,议捕盗方略,命诸将各率军士二十名,勿论京城内外搜捕。又榜谕五部曰:“各其坊内管领及诸户,悉捕可疑人告官。若不告而后现,则与贼同罪。”比暮,诸将各以所获至,命义禁府鞫之。

6月23日

○己亥,礼曹据书云观单子启:“《地理大全》,于我国本无,每试取时,人持写本,简帙多少不同,试才人等争取帙少者,临时习读。仅备试取,冒滥受职,诚为不可,请凡公私所藏地理诸书,无遗搜集,详加雠校,广印以布,然得全帙为难,令购求中国。”从之。

○放金处义女婿李祐甫。

6月24日

○庚子,上命河城尉郑显祖,召宦官金孝江,孝江闻命稽留不进,上亲问之,孝江诈以不闻命对。且言:“不习宫内条章。”命都承旨申㴐与临瀛大君璆、都镇抚尹子云,系孝江及承传宦官李得守、内侍府掌务黄思义于承政院,讯之。上曰:“得守不能觉察,其罪差薄,可贳之。思义亦坐不习条章,与孝江俱下义禁府,决杖一百。”孝江属造纸所奴,思义属捣砧军,寻释思义。

○知通礼门事申澯启:“去夜,盗入尹之崇家,愿发兵搜捕。”即令当直卫将各率军五十,关四门搜捕,竟未得。

○传于承政院曰:“闻镇抚郑沃卿,尝为刑曹郞官,奸医女柏伊,因受贼人银甁、玉贯子而免之。”即召沃卿问之,沃卿对曰:“臣为正郞时,但掌详覆司推鞫,盗贼非臣所任,臣妾乃医女古之,非柏伊也。”又问柏伊,对曰:“往年奸刑曹正郞李亨元,受一贼绵布二匹、一贼铜炉一,非沃卿也。”上以沃卿被诬,馈酒而遣之,遂囚柏伊,时亨元为古阜郡事,命刑曹逮亨元鞫之。

○命都承旨申㴐,讲宦官等宫内条章,考其能否,升降职事。

6月25日

○辛丑,义禁府启:“乱臣崔闰女子玉珠,虽云许嫁于赵礼同,然书币出于礼同之家,则未许嫁明矣,请以玉珠永属官婢。”命勿追坐。

○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启:“会宁节制使鱼有沼报云:‘斡朵里李家红之族加弄介等男女二十九人,欲复居吾音会之地,自尼麻车逃至家红之家,若尼麻车根寻来镇,何以应之?’臣依前降谕书答云:‘斡朵里付我既久,若其势穷,不可不纳,斟酌善处,不构衅于兀狄哈,亦不失斡朵里之心。’”

6月26日

○壬寅,以奉石柱妾家,赐临瀛大君璆。

○初,有一外吏诉事于户曹正郞金顺命,久不决。其吏之弟权知训链录事姜伦具衣冠代诉于庭,语颇侵之,顺命怒,使人捽伦衣领,批其颊,伦告于司宪府。至是,宪府启请顺命之罪,命降顺命一级。

6月27日

○癸卯,幸慕华馆,王世子与百官随驾。命兼司仆、内禁卫等,分左右试合战戏,初甲乙枪,次甲乙射。兼司仆胜,命馈酒,又命自愿人等射侯,中者赏之以布。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卿曾镇朔方,今抚西陲。屡更岁月,第因任重,不得不尔,命监司慰宴,赐卿表里。予念卑辞缓我,伺便自强。贼之常态,若水落叶枯,贼必虑我入攻,收拾蜂屯,必为先人之计。卿宜审量形势,益加堤备,来则扑灭,修整船楫,渡江耀兵。又及草木茂密,令沿边诸镇选人体探,以审贼穴,以待事机。”谕平安道观察使吴伯昌,赐杨汀宴。

6月28日

○甲辰,御华靴堂观射,有人上白岳山麓,以纸系木末麾之,上遣人招问,则全罗道光州选上奴也。衣不盖体,面有菜色,自言:“丐食以度朝夕,且被主人侵责,思欲上言,无路得达,故麾之。”上怜之,令司饔馈食,又赐绵布帖里一领,给粮送还。命刑曹问押来人及主人侵责情由,下承传宦官李得守、安仲敬于义禁府,罢河城尉郑显祖职,以启上项事稽缓也。

○杖宦官黄思义一百,充本鄕军,以弘文馆书册出纳违误也。

6月29日

○乙巳,吏曹启:“诸司所掌果物,今悉令上林园掌之,不可无台监出纳,请依诸司例,请台出纳。”从之。

秋七月

7月1日

○丙午朔,上以燕服御丕显阁,召世子及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仁山君洪允成、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工曹判书金守温、商山君黄孝源、知中枢院事梁诚之、行上护军金礼蒙、承旨等,讲儒生经书。又令儒生及兼艺文论合战颂。命世子进酒,谕之曰:“君臣之间,以严为主。今我以燕服见大臣者,以尝潜邸同游共事者也。严则恐至于踈耳。汝若效此,必得慢臣之名,非所以敬大臣也。”又曰:“人君,以一国之奉,何求不成!吾所以服此粗衣,以俭率下。”上天性节俭,不事华饰。常服浣濯,不事嬉游,不作无益。见大臣开怀见诚,推以腹心,群臣皆服上之明威。

7月2日

○丁未,以金处义家,赐江宁府夫人。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京畿观察使曰:“前者杨根大滩采金时,凡事踈虞,未得多采,甚为不当。卿审李重斤所赍事目,抄发军人,采自大滩至兴原仓。”

○日本国宇久守源胜、对马州太守宗成职、肥前州上松浦鸭打源永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7月3日

○戊申,以康纯为中枢院事,韩继美西原君,李𫍯长礼曹参判,李坡工曹参议,金之庆江原道观察使,闵孝源庆尚左道节制使,李仲英右道节制使。

7月4日

○己酉,大雨。命遣人审垫没可疑家舍,令移住。

○司宪府启:“工曹参议尹岑,尝为黄海道观察使,收诸邑豹皮、鱼胶,赠韩明浍,且以山羊皮,赠京畿观察使崔汉卿,请据律杖岑八十,收告身。其皮物,令户曹区处。”命只罢岑职。

○广州牧使金脩上书曰:“臣闻,有怀必陈,臣子之职,敢以妄意,仰于天聪。国朝制作,侔授华制,独惟妇女首饰服色,尚循古习。臣窃念执馔婢子入朝还来者尚在,其衣服皆在尚衣院,臣愿前头执馔婢与通事,择定医女及妓,为先教习首饰服饰,使之分教。一,捕盗之法至详至密。然而窃盗,则只得拷讯决放,罪轻而利重,故恣行无忌。臣窃念,刖足之与断筋不相远,臣愿自今犯窃盗者,刖其一足,则其性命全,而上副圣上钦恤之仁,下慰居民坐生之望。”命下该曹议之。

○复河城尉郑显祖职。

○日本国一技州守护代官真弓兵部少辅源永、上松浦一岐州盐津留松林院主源重实、萨摩州日向太守藤源盛久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7月5日

○庚戌,以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左参赞崔恒为读券官,以中枢院使鱼孝瞻、知中枢院事梁诚之、艺文提学李承召、工曹参议李坡、佥知中枢院事金寿宁、都承旨申㴐、左副承旨李永垠为对读官,会儒生朝士等于庆会楼,下御制策题。

若曰:《易》何自而道,具何自而法,成四圣因天明人,何故不同?广大悉备,其与《诗》、《书》同否,文之拘姜里,周之困流言。孔之厄陈、蔡,昧于趋避而然欤?演讃支流,卜筮万端,然则亦有所述作耶?古人尽之耶?焚龟而成,黄裳而败,何者使之乖耶?亦有理乎?理者何理?其悉陈之。

7月6日

○辛亥,谕京畿观察使崔汉卿曰:“令道内万户二人,领诸浦大船二,骑军各八十,中船四,骑军各五十,小船六,骑军各三十,并持水战之具,以本月二十六日,到泊杨花渡。”

7月7日

○壬子,读券官郑麟趾等取李封等三人以进,上召读券官及上党府院君韩明浍,设酌。又召封等三人,讲小学,仍谓封曰:“汝父季甸,予所友待者也。今汝登第,且居魁,心喜倍他。”特命进酒。

○吏曹据昭格殿提调单子启:“今降式例三处,佛供杂物,令本司监进,然以别坐二,禄官二,恐未能堪,请加设别坐一员。”从之。

○日本国关西路安艺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朝臣持平、肥筑通守菊池藤源朝臣为邦、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七真国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凞宁君𥙇卒。谥夷靖,安心好靖‘夷’,柔直考终‘靖’。𥙇,太宗后宫崔氏出也。蚤婴疾病,不能一日立于朝。然性温柔,每遇正至,于家庭设位而拜。有三子,长堪花城君,次培宁原正,先卒,次垍曲江令。

7月8日

○癸丑,吏曹启:“中枢院录事李称孙,涂改他人差帖,冒滥入属,受权务之职,虽在赦前,不得追论,请除录,收告身。从之。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都元帅温教直、对马州守护代官平朝臣宗右马助盛直、肥前州小城千叶介平朝臣元胤、上松浦丹后太守源盛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7月11日

○丙辰,幸慕华馆,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议政黄守身、右参赞尹子云、西原君韩继美、兵曹判书金礩、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宋处宽、礼曹参判李𫍯长、行上护军尹慈等侍。试武举,辛锡康等四人,又令射宗及卫将等射侯。

7月12日

○丁巳,礼曹议启:“金脩欲令妇女首饰服色,侔拟中原,然本朝风俗,未能尽从华制,请勿听。”从之。

7月13日

○戊午,王世子召同副承旨吴凝,传上旨曰:“金玉服饰之禁,近颇踈阔。承政院议启。”

7月14日

○己未,传于礼曹曰:“今后除成均馆、四部学堂赴学生徒夜直。”先是,成均、四部检察儒生夜直,考其勤慢,儒生居馆,累旬不出,虽公卿之子,折气习业。近年以来,刊经唱经,仕出多门,豪家子弟争赴,间有居馆者,乘肥衣轻,朝往夕返,其在泮者,率皆避役之徒。至是,又勿令夜直,黉舍日弊,视如逆族。

○左承旨尹弼商启曰:“诸道,本月初二日所捕贼,滞狱甚多,请分遣敬差官,推鞫区处。”命遣户曹正郞金升卿、行司正郑垠于京畿,礼曹正即金瓘、成均直讲鱼世恭、奉常少尹李元孝于忠淸道,户曹佐郞金纽、刑曹正郞权恪、训链副使柳轾于全罗道,军器判事柳季潘、副知承文院事朴安性、刑曹佐郞孙旭于庆尚道,承文院判事金永濡、成均司艺李寿男于黄海道,宗簿少尹李克基、吏曹正郞鱼世谦于江原道,鞫之。仍付事目:

一,累次作贼明白者,定为大贼。一众所共知大贼及许接户,永属济州及三岛官奴,知情切邻户首,杖一百,徒三年。一,两臂剌字人。济州及三岛移置,贱口属官奴。一,非处移接人及知情许接户首,并杖一百,切邻户首杖九十。一,许接户首切邻及非处接人内,老病及婢女,自愿收赎者听。一,贼党及赃物在处,虽寺社衣冠之户,亦得搜索。一,捕贼时守令,或横加刑杖,或据夺财物,当先推鞫。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一岐州太守源义、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七贞国、平朝臣宗彦九郞贞秀、平朝臣宗彦八郞茂世,各遣人,来献土物。

7月15日

○庚申,御思政殿,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右参赞尹子云、知中枢院事金漑、判汉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宋处宽、刑曹判书洪应、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仁顺府尹成任、行上护军金礼蒙、艺文提学李承召等入侍设酌。召诸道敬差官,讲论事目。仍语之曰:“汝往,愼勿飮酒,惟愼其事。古人有言:‘一见如旧’,吾于汝等,素所信任,而尚复戒谕,诚为隘矣。然亦大有理,汝等其无废我命。”因馈酒而遣之。又谓麟趾曰:“卿当教世子以为国之言,世子避席而听。”麟趾曰:“修齐治平之道,布在方策,然其要,惟知为君之难而已。”上曰:“何谓也?”麟趾对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与百官,岂不难哉!“

7月16日

○辛酉,以事目,谕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曰:“一,尼麻车之人有来者,语之曰:‘闻汝等欲攻斡朵里,汝中仇嫌,非我所知,如有冤闷,何不辨明?若自相攻击于近境,则非敬朝廷之意,甚无谓,宜速来诉,各以公道辨明。不可以威力相加,国家一视同仁,无有远近,何不辑睦平安无事乎?’一,预语斡朵里曰:‘不还彼马,则尼麻车必来,汝宜思所以和解,各安其业。’一,尼麻车,以私恨逼境,卿整兵待之,愼勿与交锋,使人问其事由曰:‘何故来耶?’若为斡朵里,则‘汝之私事,不可以兵来于境上。’尼麻车等如不顺从,则再三谕之,犹自侮慢,则责以大义。犹不从,则威之以义,亦犹不从,则观形势勿轻交锋,犹责大义,亦有可攻事状,则攻却之可也。一,语斡朵里曰:‘尼麻车为汝等不还马而来,汝等何不还之?汝等居城底,每告事变,国家以百姓待之,不得不纳城内。是私情于汝也,汝中仇嫌私自和解,非关国家,如有不得已之事,则当启闻施行。边将但一视远近之人,汝等若交构执迷,非惟自中祸结,朝廷亦自有处置。’”

7月17日

○壬戌,御勤政殿,放文武科榜,入御思政殿,宗宰及承旨等入侍。召文武科入殿内,传曰:“汝等非他科目之比,予甚重焉。三日游街后,当赐宴文科于艺文馆武举于镇抚所,以慰之。”仍设酌,令李封、辛锡康进酒,上亲制诗以示之。其诗曰:“回运倒否霁氛蒙,治兵育才修劳中。上下交情孚以信,自然天应治既隆。今日略与尔相谕,终始如一享大同。”令文臣宰枢兼艺文及新及第和进。仍命书诸轴,赐文武科入。召儿宗师傅金贵知讲《小学》,愍其年老,特超三级,即带银以荣之。“

○赐酒肉于申叔舟第,以族侄申硕中武举,庆于其第故也。

○汉城府启:“平安、咸吉道,道里辽远,凡私贱号牌,必待本主亲呈贱籍,方许成给,迷劣之徒,终不能自诣,事毕无日。请自今依济州例,京中则都官准贱籍,呈于汉城府,外方则各其邑准贱籍,呈于观察使,令悉送都会所,据此给牌,其可以自诣者论。”从之。

7月18日

○癸亥,命都承旨申㴐赍宫酝五十壶,往赐申叔舟第。

○司宪府鞫柏伊之罪以启,命召李亨元于承政院,问贼党孝道免放之由。亨元对曰:“贼人盗布物,谋欲分征,诬引孝道等四人为党。其时堂上详问情由而免放,非臣所得擅便。况臣于柏伊家,或一月一至,数月一至,受人赂物,臣实未知。”上曰:予重汝朝士,不禁身刑曹,而直问于此。事又经赦,予岂罪汝?如有所犯,其直言之。“亨元扣头对曰:”臣苟有情,死且不讳。况承圣谕,敢不直陈!臣虽不肖,岂受罪人财贿而敢放乎?“即命放免。

○咸吉道观察使启:“自六月八日至十日,于庆源府白蝶,自北向西南,如雪飘零。”

7月19日

○甲子,传曰:“宦官田畇罢,令就第,洪得敬、安璐罢职,曹彦收告身,充本鄕军,吴继孙杖八十。”

7月21日

○丙寅,御勤政门,受朝参,入御思政殿,诸将及承旨等入侍。上延访治道,令各陈所怀,镇抚郑沃卿等数人应命。上谓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左承旨尹弼商曰:“人有言‘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其实不过而家而国而已。家有良主,则庭除修整,而人皆谓之贤,国有贤君,则朝廷肃穆,而庶官无旷,故人君广询博访,刍荛不废。然后可以来天下之贤,而兼天下之善,然而听言之道,亦自有要。人言不同,善恶各异,人主悉皆听纳,则其弊必至于善恶混,必欲分别是非,交相辨论,则其弊必至于言路塞,要当摠揽权纲,执其两端。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然后用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推而至于万事,莫不皆然,今欲听群下之言,令入侍文武诸臣,各尽言不讳,而武班二三人应命,其他将相,一无言之者,以为顺之则福,逆之则祸,各自畏罪而不敢言欤?其亦以予为不肯用之而不言欤?至于予出一言,皆谄曰可,莫敢矫其非,此岂君臣可否相济,期至隆平之意乎?卿等其以予言,布告在位者,使明知予意。”

7月22日

○丁卯,御思政殿,受常参。左承旨尹弼商启:“守令贤否不一,比年告密者颇多烦扰,请停告密。命只许观察使听理,告密守令勿听。”

○赐李封等宴于艺文馆,以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为压宴官,右承旨朴楗往赴焉。申锡康等宴于镇抚所,以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议具致宽、领中枢院事沈浍、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右参赞尹子云、兵曹判书金礩、西原君韩继美为压宴官,右副承旨李文焕往赴焉。

○兵曹启:“咸吉道高原郡城子移设便否,请令大臣议定后筑之。”上下其议。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等议曰:“本郡馆舍及人吏奴婢,迁徙有弊,仍旧基筑之。”上党府院君韩明浍议曰:“旧基在山坎,从而筑之则过狭,又于山上周回而筑则过阔,从本郡吏民之愿,移设。”上从明浍议。

○吏曹启:“忠淸道泰安郡住向化忠赞卫金允积,非己身向化,乃生长本国其父成福,亦参原从功臣,请依平顺例,赐鄕泰安。”从之。

7月23日

○戊辰,御思政殿,受常参。召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户曹判书卢思愼及承旨等,设酌,议大仓增置处。因曰:“土木之役不可数兴,警守军营大仓等事,不可得已。岂嫌兴作而不举乎?近兴圆觉之役,此实有过。”又曰:“史官之于记事,将欲誉之,过称其善,将欲毁之,过称其恶,是岂直笔也!词虽鄙俚,据事直书可也。”仍馈史官酒。

○命左副承旨李永垠检吏、兵曹铨注误错处以启。

7月24日

○己巳,司宪府启曰:“成均直讲金性源代叔父信蒙加资后,吏曹例于特旨,通计性源代加前月数进阶。通礼门奉礼申沚,以外舅郑自洋为判通礼,例应相避,乃以都承旨申㴐从兄,升授工曹佐郞,舒川郡事柳壤为茂朱县令时,误鞫盗贼,被囚义禁府,后虽蒙宥,罪责尚重,吏曹亦计被囚前月数进阶,俱为未便,请劾之。”传曰:“性源通计前月数不妨,沚、壤,承政院其问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京畿、忠淸道观察使曰:“行幸支应杂物,已于横看详定,详定外一物不得滥备,道路、桥梁、宫室,亦勿修葺。如或不然,罪当不赦。”

○礼曹启曰:“《礼记》曾子问:‘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注曰:‘无服之殇,不祭。’仁城君本无服之殇,请依古制,勿立庙立后。”命祔平原大君祠堂。“

7月25日

○庚午,司宪府启:“女妓咏关睢,安边都护府使李墀,曾与之私,招致公衙,留连累月,乐学都监使权眉听墀请给暇。今本府问备之际,与墀符同隐讳。请眉追身句问,墀拿致鞫之。”传曰:“墀已见递,待上来推鞫。”

○召梁诚之,曰:“人之所以为人,不过忠孝而已。忠孝之道,于《论语》、《小学》备矣,然经传汗漫,莫若撮其要者而观之。如《孝行录》,稍便于观览,《三纲行实图》,则既纪事迹,又著诗讃,未免拘例。且伤于烦,卿就考《三纲行实图》及诸史,撰关系五伦数十条以进。予将观览裁定,以为万世教人之法。”诚之撰进,命与卢思愼同议校定,遂命名《五伦录》。

7月26日

○辛未,以壮义寺有舍利瑞气之异,百官陈贺。

○司宪府上疏曰:

一,执政大臣有相避人,勿许除官,已有着令,而相避只限四寸,人之爱恶,岂在于寸数之远近哉?相避之论,虽若褊狭,然亦不可不相避也。士林语曰:“某今执政,其族从当得官,某今罢政,其族从此休官矣。”既而批目之下,果如其言,至于法当相避者,欲加华秩,注拟之际,启曰:“某之几寸族。”既除之后,移牒台省,乃曰:“某为某之相避也”,启下,使台省不得驳于其间。其除官之命若出于上,或为朝廷公选,不得已而除官者则已矣,既无此二者,而公然除官曰:“某之相避启下。”是则相避之法,名存实亡,媒进冒滥之弊,从此生矣。臣等窃以为,执政堂上六寸以上族亲,特旨及朝廷公选,与夫例当迁转者外,勿许称相避启达除官,以杜冒滥之弊。一,防纳贡物,本非便民良法也。国家有大营缮,其所支费,不宜敛民,许从民愿防纳,盖亦不得已也。权势之家凭借兴利之徒,干请监司、守令,监司、守令党附权势,土宜可备之物,称为不产,民愿防纳,至于取直之际,或称某大家之奴隶,或称某权门之伴人,传食州郡,侵渔鄕曲,斗米之价,收至倍蓰,少有差缓,鞭挞系累,必取而后已,彼虽晨炊或乏,而倾资偿之,监司、守令非惟不能禁防,又从其请而督敛,甚者又令贫民駄转所收之物,民之资产为之一空。大小朝官防纳者,永为不齿,曾有成宪,近来此法不行,习以为常,其源一开,弊至于此。臣等窃以为,申明大小朝官防纳之禁,物虽至微,人虽贵近,一皆终身不叙,则弊革而民可息肩矣。一,官爵人主所以驭天下国家之器也。人君以为贵而加于君子,则人皆贵之,人君以为贱而加于小人,则人皆贱之,岂可虚名而轻用哉?古者度德而授位,量能而任官,虽一资半级,未尝妄施也。是故贤者愈劝,不肖者自励,政日休明。近年以来,爵赏浸轻,若因庆事加爵,百官出于特恩。无可议者,至于成一事者,骤陞其秩,监一役者官至堂上,腰银带金,半于朝行,士风靡然。凡有微劳希望异赏,奔走请谒,因缘侥幸,期必得爵,不但此也。转输木石者,例授参职,名曰影职,与实职无异,滥加名器于玆甚矣,臣等窃恐,续貂之讥复起于今日也。臣等窃以为,人臣任事,皆其职分之当为,若其计功而加以爵赏,则至于安边、御侮、军功特拔者,将何以赏之?愿自今,职分微劳,勿加爵赏,以重名器。一,传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可杀,未可也,诸大夫皆曰可杀,未可也;国人皆曰可杀,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此言赏罚之不可轻也。人主处九重之上,人之贤否得失,未能独知,左右之言,固未可信,所可信者,大臣之言也。然而一大臣誉之于前,则举而用之,一大臣毁之于后,则又从而黜之,其用其黜,皆由于下,则奔竞成风,贿赂公行,宁忤于国而不敢忤于权门,宁负公室而不敢负于私门,权移于下,各立私党,弊不可胜言者矣,此古今之通患也。臣等窃以为,郡守县令之微官则已矣,若黜陟重任,水陆将帅,其任之也,铨曹注拟,又议可否大臣,固已审择而授任矣,勿以一人之毁而便行废黜,勿以一人之誉而辄加显赏,以杜大权下移之渐。一,国家内设庶司,外立监司、守令,内外庶事,各委所司而责成,自无遗阙。今郡县有事,辄遣朝官,别治其事,冠盖相望,骚扰百端,非但驿路之凋弊,迎送供亿,州郡骚然,朝官奉使者不体委任之意,惟事宴飮,而其所治之事,一委守令,称曰“差使员,以代其劳”,竟无见效。且京中诸司,沙汰冗员,只设治事之员。承命奉使者,朝夕废事,未必不由于此,况奉使者,岂皆贤于监司、守令者乎?监司专任一方,守令分忧别郡,若推鞫罪人,筹度粮谷之类,应行常事,委诸监司、守令,足以办治,何必辄遣朝臣,以致骚扰乎?臣等窃以为,军国重事及采访点马,不得已之外,不紧使命,一皆停遣,以骚扰之弊。一,国家择闲旷可耕之地,定为屯田,役附近当,领水军耕获,令所在守令监督。课其所获,多者论赏,是欲不劳民而广贮军需,庶合古者兵农为一之美意也。然供役水军,散居他郡,赢粮来赴,率多后时,不如土丁之便于供役也,农牛农器亦不便利,非水军所能办也。监督守令,皆以为国家大事,所获倍他,则必有显赏,率皆所部农民持农牛农器,来供其役,农务方殷,人畜尽在公田,家之农业,奚暇治之?上农之家,仅能自存,中人之产,尽为荡然。臣等窃以为,诸处屯田,量给附近居民,使自耕获,而取其三分之一,则公私两便矣。

○知司谏院事赵安贞等上疏曰:

恭惟主上殿下即位以来,厉精图治,乐善不倦,求言如渴,臣等谨以一得之愚,条陈于后,裨万分一,伏惟圣义施行。臣等闻三代之治,皆以学校为重,故自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恭惟我朝开运之初,首重儒术,内立成均、四部,外设鄕校,由是公卿大夫之子、布衣韦带之士,莫不鼓舞。鸢鱼之化,教化之隆,人材之出,于斯为盛,比年以来,士习不古,知有功利而不知有道德,公卿子孙才脱襁褓,已登仕版,非有资荫者,趋竞旁蹊,必求华职,学校由是而踈虞,人才职此而卑下,况汎于鄕校生徒?监司守令敦劝之方,寝不如古,又定其额,厥数日减,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人才岂可以额数待之哉?古人云:“素不养士而求贤才,犹不玉琢而求文彩也。”伏望申明圆点之法,每当大比之时,成众华职者,圆点不满三百,则摈而不录,公卿子孙之有官者,亦考儒籍,其未尝入学,则不许赴试,以新士习,又于鄕校,不拘定额,以广教化,国家幸甚。臣等闻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减一事。近者使命比旧为多,如军籍、号牌、田制、入居、堤堰、点马、采访,又有捕盗敬差,此皆国家大事,在所不已,然一使命之出,驿路之凋弊,民间之骚扰,供亿之费,耗不可殚论。臣等窃谓,政有先后,事有缓急,不必并举以贻其弊也。伏望斟酌损益,先其急后其缓,今年行一事,明年举一事,如是渐次,勿使并举,则事易就緖,而民且安业矣。监司任专一方,守令分忧百里,其可委之监司、守令者,责之监司、守令足矣。何必别遣朝臣耶?号牌不可废也,既有御史,又有敬差,分遣诸道都会,令其所管诸邑居民,自持文案,来受号牌,法非不详也,所管州县道路遥隔,赢粮往来,群聚留连,吏得因缘为奸,如有文案只字之可疑,人丁一口之未到,未即受出。还到本邑,改受文籍,或未尽信,如此往还,动涉旬月,奚暇治产营生乎!况所管郡邑供顿弊甚,伏望亟罢都会巡行郡邑,某月上旬在某郡,中旬在某郡,下旬在某郡,期以岁月,责其成功,其间民或有疾病事故及文籍不明者,所在守令具由呈报,随其所复报,巡行成给,庶几民无赢粮往来之患,官无转输供亿之弊矣。臣闻畿内之民,贡供赋、卫王室而已,盖不可以诸路视之也。今畿甸之民徭役浩繁,不能聊生,加以田品倍瘠于下三道,而租税无异于下三道,称贷益之,尚不充纳。甚至卖田宅倾财产,比比皆是,其何以自存乎?民者邦之本,京圻又四方之本,畿辅淍弊,则诸道其能安乎?伏望命下该司,更加商确。假如京畿上上之田,视他道上中,上中之田,视他道上下,以此递减,收其租税,庶几民不至于困瘁,而邦本益固也。

7月27日

○壬申,御丕显阁。以郑轼知中枢院事,金从舜同知中枢院事,梁诚之司宪府大司宪,郑孝诚掌令,金季昌司谏院献纳。

○迎秋门把直军士,忽仆地,顿绝,命承政院多方救瘵,又遣河城尉郑显祖直到其处,尽心瘵治,有顷乃苏。

○传旨礼曹曰:“常参官,礼毕随即还出,故虽有可言之事,陈之无路,今后常参官欲有所言,俟礼毕,出班而立,以次进启。”

○上览实录曰:“元敬王后为世子嫔时,册封贞嫔,命改今贞嫔为粹嫔。”

7月28日

○癸酉,广城君李克堪卒。克堪字德舆,广州人,仁孙之子。幼而颖悟,读经史,通大义,中文科,选入集贤殿,中文科重试,超授副修撰。戊辰,新置讲书院,克堪为右赞读,上辅政,以克堪为议政府检详。及即位,赐推忠佐翼三等功臣号,拜吏曹参议。上册封王世子,委克堪以辅导之任。戊寅,拜同副承旨,升都承旨,转吏曹参判广城君,累历刑曹判书,丁忧遂卒,年四十三。克堪聪明过人,一览辄记,及庚辰北征,出纳机务,宠遇异常。平生未尝携壶饯客,家不酿酒。然为刑曹判书,多受人贿赂,物议轻之。谥文景,勤学好问‘文’,心能制义‘景’。三子,世佐、世佑、世杰。

○刑曹启:“私奴石丁与奸妻宝背谋杀本夫,请依律宝背凌迟处死,石丁处斩。”从之。

7月29日

○甲戌,工曹判书金守温启:“臣年老眼暗,难于世事。请从释氏之道,若无明验,臣伏面欺之诛。”上不许。

7月30日

○乙亥,幸喜雨亭,观漕船,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领议政申叔舟、左参赞崔恒、工曹判书金守温、户曹判书卢思愼、大司宪梁诚之及诸将随驾。进馔物甚厚,命赐漕船所载米五十石。

八月

8月1日

○丙子朔,御丕显阁,召永膺大君琰、诸宗亲及上党府院君韩明浍、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工曹判书金守温、户曹判书卢思愼、吏曹参判姜希孟等入侍。讲儒生经书。又讲兼艺文文臣易理。

8月2日

○丁丑,上与中宫幸喜雨亭,观水战。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判汉城府事李石亨、户曹判书卢思愼、大司宪梁诚之、吏曹参判姜希孟及承旨等随驾。命兵曹判书金礩为左厢大将,西原君韩继美为右厢大将,分将京畿兵船,迭相上下,习水战,船疾如飞,鼓噪相合,声动天地,胜者凯歌而还,上喜军容整齐,特赐叔舟御衣一领。御书,示兵曹曰:“今日观水战,皆大臣知兵之以也。予无一毫着力处,可谓既整既备,既堂堂,既正正,既隐现,既奇正者矣,不必更阅。可各还家,不可谓足,益思要机,宜与我急有为,不然则过矣。”召梁诚之曰:“近日将升宪府于正品,卿知之乎?宪府,国之耳目,一日怠忽,则百官为之陵夷,予用卿者,欲其振举也。自古有以风闻公事为是者,以为非者,为是者拘于风闻而不核,则为恶者无以惩;以为非者,喜以风闻之事而考核,则谗邪或售其奸,予故二者之说,皆以为然。语卿以八事,曰风闻,曰明闻,明闻者明白闻之也。曰虚闻,曰实闻,曰实见,曰虚见,曰实知,曰虚知。卿以八事,舍虚取实,尽心奉公。”诚之对曰:“官吏非兼用风闻,无以惩恶。但小事,臣等先推后启,重事则启闻取旨后举劾。”上曰:然。“

8月3日

○戊寅,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对马州太守宗成职等,各遣使,来献土物。

8月4日

○己卯,幸箭串,观猎。

○谕诸道敬差官曰:闻守令等滥刑囚人,以致非罪陨命者颇多,须极推问,其中必有或诱尸亲,或行抑勒,使不现告者,亦并穷推。又流移人物之禁,自有定法,而守令等,于条章之外,擅便作法,置人于要路,阻遏行人,使不得行,至于禾尺之类,着署手足,使不得出入,甚无意谓,亦当问之。“

○日本国一岐州守护代官真弓兵部少辅源永、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郞、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各遣人,来献土物。

8月5日

○庚辰,御丕显阁,召左参赞崔恒、户曹判书卢思愼及承旨等谕之曰:“史官褒贬善恶,皆不直。古有自观国史者:‘予则不然,虽书过失,何害之有!’‘虽六曹公事,无遗毕书,亦可知人主勤政与否。’惟烦细之事,不须缕缕而书之也。”又曰:“人而不学,与山戎岛夷,奚择?武夫虽挽弓百斤,略无学术,何可倚任?有兼艺文者,虽曰粗知义理,然尝讲易理,无一能通者,然则人主教养之意安在?然教养之方,不可一日废也,予每月或讲经或试文,以劝之者,欲其策厉而成就也。古者三老五更横经问道者有之,欲令世子谒圣行释采礼,卿等宜备其礼。”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曰:“玆者谢恩使李堣闻见事目内:‘辽东奏被虏逃来人宋全招:“天顺八年八月日,自女真逃至朝鲜国第六城,其守不收留,欲还野人,予恐其受辱,即以刀自伤,有察访刘处康者,知予为汉人,给与衣粮,送还辽东。”’宋全之来也,接待人及不收留者,备细录闻,且其时稳城府使、判官,因何事出某处,亦并推问以启。”

8月6日

○辛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仍御丕显阁,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顺君溥、勿巨尹彻、河城尉郑显祖、密山君朴仲孙、礼曹判书元孝然及承旨等入侍。召庆尚道军籍使权攀、全罗道军籍使姜老,亲问军籍错误处,攀、老发明是非,上曰:“汝等虽巧饰万端,所为之籍与事目相反,多言何裨?委任之事,置诸度外,专事游戏,以至于此,不识汝等之用心也。”攀等俯伏,汗出霑背。命召领议政申叔舟,更议军籍事宜。

○传旨礼曹曰:“入朝火者等族亲,访问京外,无遗置簿。”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平安道都观察使吴伯昌、都节制使杨汀驰启:“七月,野人男女二人,自婆猪江乘船而来,渭原郡事张瑞率兵应之,二人皆以刃自刺,女则已毙,其男生存,遣人招来,问其根由,答曰:‘吾名卖土,父尚阿赤。原系辽东人,为建州野人汝弄巨所掳,而奴使之,吾亦生长其家,以所弄介女子舍豆为妻居之,屡被汝弄巨谴责,欲投化贵国,率妻逃至婆猪江,妻望见军士,惧为所害而死。’卖土又言:‘李豆里每念慕朝鲜,李古纳哈则谋欲报仇,今当冰合之时,作贼必矣。’”上回谕杨汀曰:“前此累谕卿‘渡江观兵,使彼不得桑农’,今几度观兵乎?秋收已迫,宜急扰彼,不可缓也,卿其知悉。”又谕吴伯昌;“卖土厚待上送。”

8月7日

○壬午,传刑曹曰:“峨嵯山蚕室宦官廉得河、金仲富,内蚕室宦官金礼、吕奇,外蚕室别坐李仲孙、闵硕等,今年养蚕缲丝,比前减少,鞫之。

8月8日

○癸未,曲宴于康宁殿,饯领中枢院事沈浍也。时浍将浴于庆尚道,诸沈议亲及入直诸将、承旨等,悉馈于思政殿月廊。

○日本国上松浦一岐州盐津留伊势守源闻、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卿、肥前州田平寓镇源朝臣弹正少弼弘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8月10日

○乙酉,御勤政殿,设养老宴。王世子与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左赞成尹士昐、中枢院副使李边、密山君朴仲孙、判中枢院事成奉祖、开城君崔濡、检工曹判书赵贯、检判汉城府事杨修、尹滞齐,检汉城府尹郑之礼、承旨等入侍。王世子及老人班首赵贯,以次进酒。

8月12日

○丁亥,中宫行妇人养老宴。

○幸蜂岘,观打围。先令兵曹判书金礩率军士围虎,而虎忽逸出,上即幸峰头,指挥诸将,围而获之。是日军士二人为虎所伤,即遣内医救疗,仍厚赐食物。

○日本国对马州仁位郡宗信浓守盛家、守代官平朝臣宗右马助盛直、平朝臣宗彦七贞国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8月13日

○戊子,日晕。

○御勤政殿,忠勋府进豊呈。王世子与诸勋臣入侍。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都节制使曰:“汉人只亏时招:‘初至会宁镇,节制使判官,笞予十馀度。’虽彼贼来降,固当劳慰,今不分汉贼,而遽加笞榜,殊为不当,自后勿复如是。”

○谕诸道观察使曰:“有社长诈称圆觉寺缘化,作本寺造成提调明文及印信,矫言以布施,所纳多少,公私贱口,则为良,徙居人则放送,或限年给复,横行村落,收敛财贿者有之,密谕诸邑守令,勿论僧俗,捕囚以启。”

○以尹士昕为工曹判书,任元浚兵曹参判,金守温同知中枢院事,李文炯同知中枢院事,宋文琳中枢院副使,李墅汉城府尹。

○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据满浦镇节制使郑山汇呈启:“野人沈汝弄巨告:‘兄沈毛知子卖土潜奸邻部所众介之妻,多持服玩,乘船而逃。此必从婆猪江而下,到泊于此,投命大国。是用来告乞于理山诸邑,亦通此意。’”上命承政院,驰书于汀曰:“待卖土上来,问其根脚区处,彼人若更来问,答以不知。”命议诸政府。左议政具致宽、左参赞崔恒议:“卖土宜解赴辽东。”领议政申叔舟议:“卖土自言其父为唐人,而汝弄巨云是野人,其为唐人,未可的知。且其所愿,欲居我国,不欲往中国,今若强送,则虑有宋全之诉,反有害于我,虽实唐人,彼所自掠,必不能告于中国,请留之。”上从叔舟议。

8月14日

○己丑,赐丰呈御馔于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设宴于其第。命承旨等赍宣酝往赴。

○先是,尹昭训之母居于晋州,得病甚苦,上闻之,遣内医朴从义视药,仍谕观察使郑文炯,凡可食之物,连续厚给。至是,从义封进物目单子,其数甚简。上曰:“谕旨之事,乃不致意,如宰相请之,岂至若此之少乎?”即命义禁府,拿致观察使、都事及晋州牧使,鞫之。

○兵曹据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启本启:“镜城及黄节堡石城,请令观察使抄发旁近诸邑民丁,造筑。”从之。

8月15日

○庚寅,御勤政殿,受朝贺,入御思政殿。召诸将,谕以郑文尚拿来之故,因设酌。有顷,入御丕显阁,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等入侍。讲儒生经书,又召兼艺文,讲《易》《观卦》。

○以李继孙为刑曹参判,咸禹治庆尚道都观察使。

○中枢院副使李边上书曰:

今下令大小臣僚陈言,然方今圣上御极,祥瑞屡现,政治休明,无有可言之事矣。但臣以所闻,赴明使臣往还,平安道人马受弊事略陈之,伏望圣鉴采择。一,在前自洪武至永乐年间,赴明使臣,大小人数八九,逮洪熙、宣德年间,其数多不过十五人,今通事、押马、押物、打角皆加定,讲肄汉学官等,虽职微者,各率自己奴子,且方物虽少,其押物或多至十人,其人数视古倍多,来往烦扰,请量减人数。一,在前药价不过五六匹也,今内药房、议政府、六曹、典医监、惠民局、生药铺、忠勋府、开城府,并药价,布子六七十匹,而其所掌医员、通事等到彼多买。价歇粗重,如甘草、厚朴、陈皮、干姜、麻黄等物,载持迎来马只二三,而药駄多至三四十只也。东八站运转时,分载护送军人马,非但疲困,或致倒死也。弓箭佩持骑马护送者鲜矣,傥遇贼变,谁能当之?请量减药价。一,在前无官给干粮米𥸴,今使平安道支给军资粳米六十斗,又自黄海道至义州,私请米谷,杂物多重,其干粮载持官,给马只二三匹,分付护送,军人艰苦运转。到北京受钦赐米𥸴杂物,又受计口五日一次米𥸴杂物,则食物似有周足,请干粮计日赍去,以救运转之苦。一,号牌印给,设都会所,诸处人民数多聚集,日久未出,绝粮立待,闷郁者颇多。请令各其州郡印给,而御史巡行考察。

8月16日

○辛卯,兵曹启:“凡乘船人所持物件,本无禁防,故金银珠玉及诸文书,潜狭入海者颇多。今后营镇往来人及转漕商贩采捕鱼物,一应入海人,各其船到泊处守令万户,一一穷搜,方许过海。万一潜挟后现,则请本身以弃毁制书律论,守令万户以制书有违律论。”从之。

8月17日

○壬辰,上与中宫幸温阳。王世子与永膺大君琰、永顺君溥、龟城君浚、蛇山君灏、新宗尹孝伯、勿巨尹彻、堤川副正蒕、富润副令孝叔、鹄城副令金孙、云水副令孝诚、河城尉郑显祖、靑城尉沈安义、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左参赞崔恒、中枢院事康纯、知中枢院事金国光、郑轼、户曹判书卢思愼、信川君康衮、行上护军具文信、吏曹参判姜希孟、兵曹参判任元浚、行上护军赵得琳随驾,百官祗送于兴仁门外。京畿观察使崔汉卿具朝服,迎于境上。驱淸溪山,夕次于乐生驿前平。

8月18日

○癸巳,驾次于振威。

○晋州有人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8月19日

○甲午,驾至阳城昼停所。召宗宰,馈酒。仍出御制诗曰:“御戎既多年,常患未整饬。纵费玄藏宝,授任在精择。乘丰暂游豫,六阵一淸肃。管弦繁锺鼓,风淸月甚白。但闻材鸡声,蟋蟀与促织。”令宰枢和进。驾次忠淸道稷山,观察使金震知、节制使李允孙迎于境上。

8月20日

○乙未,动驾。命厢军驱路傍获狐,遂至温阳汤井行宫。

8月21日

○丙申,日晕。

○留都守相遣礼曹参判李𫍯长,问安。

8月22日

○丁酉,观猎于广德山。宗亲及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行上护军具文信、忠淸道都节制使李允孙侍卫。驾驻射场,峰头左右厢合围驱下,获獐狐。戌时还行宫。靑山县监丁淑掌检炬火,立马道傍,大驾方过,犹据鞍不下,上召问“何为者”,淑自称“靑山”以对。上曰:“靑山也。”遂下义禁府鞫之。

8月23日

○戊戌,传于司宪府曰:“靑山县监丁淑未辨东西,而忠淸道观察使金震知,于褒贬也,置于上等,其推鞫以启。”

○内医朴从义回至沃川,宿嘉禾驿,夜中自以所着带,缢于柳木而死。上闻之大惊,即命承文院判事金永濡往讯致死之由。

○忠勋府遣福川君权恺问安。

○命世子如北郊,观猎。

8月24日

○己亥,御浴室。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留都将相曰:“今方空城,虑盗贼恣行。出其不意搜捕,且严巡绰。”

8月25日

○庚子,上闻忠淸道观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横敛百姓,多行贿赂于宰枢,亲召问之。震知对曰:“臣别无贿赂之处,第于议政府、六曹、承政院,赠米豆各一斛耳。”安重对以震知所为,臣实未知。上讯杖十馀度,俱下义禁府,仍命宣传官及兵曹郞官,各率军士十人,分往近处诸邑,尽搜支应时文书以来,既而政府、政院堂上就差备门外启:“震知将米豆,潜授仆夫,臣等未及知之,稽缓启达,请待罪。”命皆入内,谓曰:“寄旅之际,亲戚故旧如有赠遗,谁敢不受?第纳贿者有罪耳。况仆夫受而不告,则宰枢何以知之?”宰枢皆伏地,独左议政具致宽不受震知之赂,人服其淸。

○上设酌,谕之曰:“人君之心,岂欲杀人哉!所以罪此人者,譬如天地,以生物为心,而至于秋,则肃杀万物,固不得不尔也。今震知等聚敛于民,公行贿赂,罪在不赦。即欲行刑,恐人谓我因怒杀臣,且乘忿决刑,悔吝生焉。昔唐太宗杀臣于道上,终身悔之,以是予将问于大臣,然后断之。若不诛此人,则一道之民,将皆困于横敛,而不能聊生,诛一人而活万民,以警其馀,不亦可乎!于宰枢之意何如?”皆对曰:“然。”独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兵曹判书金礩就前,启曰:“震知罪,固当诛,然其母年逾九十,而震知又独子,是可矜也。”上曰:“法者传于万世,岂可以母之故而可变哉?予已熟计,卿勿复言。”遂命斩震知、安重,具录罪状,传示军中及八道。传于义禁府曰:“震知、安重不遵教旨,横敛民间,贿于宰相,而掌令郑孝常、献纳金季昌,俱以台谏,懜然不能检察,推鞫以启。”

○咸阳卿𧦞来问安。上谓𧦞曰:“古人云:‘父母所爱,爱之,所恶,恶之,至于犬马亦然,而况于人乎!’今卿小弟谊乃让宁所钟爱者,卿不能庇护,是何心哉?让宁家门,卿为干蛊,所为若此,行当罚,卿其无悔焉。”

8月26日

○辛丑,御浴室。

○宣传官等搜文书,复命。上曰:“古人云:‘歼厥巨魁,胁从罔治。’又云:‘罚一惩百,何必屑屑焉吹毛而觅疵哉!’凡守令所为,一皆勿推。”

○以户曹判书卢思愼为忠淸道假观察使。

8月27日

○壬寅,御浴室。

○命王世子观猎于牙山浦,永膺大君琰、蛇山君灏、永顺君溥、龟城君浚、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随行。

○传于义禁府曰:忠淸道分台监察李淑文、金致利,凡不法事,专为检举,而观察使、都事等,侵渔百姓,广行贿赂,而懜然不知,一不纠察,其鞫之。“

○召卢思愼曰:“卿今为假观察使,亦如震知乎?”思愼对曰:“臣不敢。”上曰:“然,凡事听于一人,则无悖矣。”思愼具录震知收敛物件以启。上曰:“所为若此,虽欲不死得乎?其敛民之物,悉复还主。”上又谓尹弼商曰:“势处赠物,自成常事,受者亦不以为污,祖宗朝虽有败露者,亦无被重典者,势与今异故耳。予则当拨乱之世,所更改振举者多,若徒遵祖宗宽政而欲求治安淸泰,祖宗社稷,将置于何处乎?予之用重典,不得已也。是故只诛震知等,其馀不问,非不知也,振举纲纪耳。”弼商扣头拜谢。

○遣吏曹参判宋文琳如大明贺圣节。

○遣通事郑复管押被虏逃来汉人九石等二人,解赴辽东。

8月28日

○癸卯,御浴室。

○命世子放鹰于西郊。

○以李皎然为忠淸道观察使,李堣佥知中枢院事,柳轾司宪掌令,李有仁司谏院献纳。

8月29日

○甲辰,御浴室。

○义禁府启:“丁淑罪合凌迟处死。”御书云:‘无知之极,何足责之?法当死,然收职充军。“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三十六

九月

9月1日

○乙巳朔,御浴室。

○召内宗及银川君穳、玉山君跻、义禁府提调郑轼、承旨等,议推朴从义致死之由,谓曰:“从义之死,至为荒唐。若曰监司牧使厚送杂物,而从义恐得诬告之罪,因以自尽,则从义书中物数与监司牧使之言吻合,其不诬明矣,若曰从义偶于路上发狂自经,则前此来时,言语精神无差误,又非发狂明矣。承命之人,虽不能尽其事宜,予不曾深责,而至于自经,是何故欤?宰枢及史官,当审听之。”仍命穳、跻及承旨尹弼商、右议政黄守身,往义禁府,细鞫以启。又召宗宰,设酌。上见史官房贵元,问曰:“彼何人也?”左右对曰:“史官也。”上曰:“太宗朝,史官入侍,必问史官何从而来。予则不然,亲近史官,以记予行事善恶。”又曰:“予念秋敛之时,劳民动众,固知士卒劳悴,下民怨咨,然年深病重,所宜速治,不得已到此。不飮酒,不听乐,食不下咽者数矣。军民岂知予心哉!”又谓申叔舟曰:“孔子谓君使臣以礼,予则以为君使臣以诚。”叔舟对曰:“加一诚字,虽孔子复生,不易矣。”

○平安道都观察使吴伯昌据满浦镇节制使郑山汇呈启:“今月十八日,野人李豆里来言:‘前日沈汝弄巨、童汤愁等到贵镇,寻卖土去处,竟不得,其后族类等散求诸处,亦复如是。但吾乙面兀良哈权老言:“去月有男女二人,乘船从婆猪江以下”缘此疑于贵国境上到泊。山汇答云:‘我国于汝等,一以诚意待之,如唐人逃来,初不隐讳,况汝等种类投至,则其可容隐收留乎?吾意以为,婆猪江波澜狂駄,近因深雨,水涨尤甚,而小小船只二人并乘,且复重载,安知不为溺死?’豆里曰:‘唯唯。’童汤愁澘然曰:‘则无复相见。’且豆里言:‘厚蒙国恩,于今八年,一不得朝觐,愿今年上京肃拜。’山汇又答云:‘汝等近来告变皆实,宜听上京,然彼我相通,中国所禁,不可以此报节制使。’豆里强请不已,臣即据此移诸镇曰:‘虑彼人等寻卖土,四散出来,宜整齐军马待变。”

○温阳郡事李愼孝,以观察使相避,换授长湍。邑人上言,请留之曰:“愼孝爱民如子,民视之如父。”御书不可曰:“到处如父,何局汝邑?”

9月2日

○丙午,议政府、六曹遣户曹参判金谦光,问安。

○谢恩使李堣赍敕,并带漂流人济州金迥豆等十四名,回自大明。敕曰:“近得辽东镇守等官奏,称‘被掳走回男子一名宋全供称,系三万卫百户守暸柴河,天顺七年五月初九日夜,传筹巡空,被忽剌卫女真抢掳,出境转卖,各家使唤,天顺八年八月脱走,到于尔国第六城,守边头目不肯收留,复要递送出境,全惧怕送回凌辱,用刀自伤。当遇察访官刘处康问知前情,方行带赴本国,审实给与衣粮,咨送辽东,奏送前来’,朕为之恻然。但尔国第六城守边头目,不能体尔忠敬朝廷之心,以推爱予下人,而为秦越之视者,宜惩治之,刘处康之知大体而同尔心者,宜奖与之。仍戒约,以今后遇有此等走回者,即便收留送京,庶彰尔诚。”

○谕八道曰:“忠淸道观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等,不畏邦宪,横敛民间,随驾将相处,滥行赠遗。予灼知其然,鞫问处斩,以徇八道。予洞知万里如见肺肝。汝等勿以我为不知,勿以为远而不闻,勿恃有所庇力,益加谨愼。敢有似前非违,不遵予禁令,亦如震知。”

9月3日

○丁未,传于义禁府曰:“朴从义到星州,与牧使、敬差官、察访同席吃饭,闻观察使、都事、晋州牧使之囚,必有所言矣。且牧使等无乃评论恐动,以致死乎?其遣郞厅鞫之,并问同饭时亲近进退之人。”

○掌令郑佸、正言金渍,自京都来。佸启曰:“金震知、姜安重,以滥行贿赂,既伏重罪,而随驾将相受赂者自如,以律文论之,与者受者俱有罪,则受者不可不并惩。”上曰:“汝之所言甚是。但此风自古有之,今不可遽改也。”佸更启:“只罪与者,不论受者,则自今以后受赂之徒,将何所惩?”上曰:“此非汝所处决事也。”佸对曰:“微物之受,犹当不恕,况此米豆生民之膏血,而将相公然受之,此而不罪,将何所惩?请鞫之。”上曰:“然则朝廷可尽改乎?况皆功勋将相,则如此等事,不为特赦而于何赦之乎?”

○初昏,急召承旨等,传曰:“宦官金处善率侍女,如京都,醉卧中路,此何意也?且内人,虽至亲,不得相见法也,使其兄朴般者往访之,此亦何意也?其鞫之。”承旨李永垠、吴凝鞫处善飮酒之由,处善曰:“初到酒房,见李芸而飮,又见崔海于镇抚李抡之幕,飮浊醪一器。”上曰:“处善、芸、海、般者,送京都,坚囚,抡勿推。”

9月4日

○戊申,朝,急召宗宰承旨等,传曰:“有宫人德中,以谚字成书,授宦官崔湖、金仲湖,通于龟城君浚,道达恩恋之意,浚与其父临瀛大君璆,俱来以启。无知儿女之事,不足论,若如宦者稍有知识,其听宫人之言,传于外人,罪可知矣。予当明正典刑,以暴其罪。古云:‘匪教匪诲,时惟妇寺。’予于治宦,既已严矣,尚有如此等辈,乱其纪纲,此家道所以不齐也。”“即召湖及仲湖,䌸而杖讯,一皆承服。命曳出二宦于门外,杖杀之。又传曰:”宫人之罪,亦已极矣。一以污宗亲,一以害宦官,予当杀之,只以眼前久见之,故姑宽贷之,诸宰之意何如?“佥曰:”可杀。“上曰:”予当杀之。人君之心,正大光明,一诛一赏,皆以公义断之,岂少有憎爱于其间哉!“召金处善曰:”汝罪不赀,然罪魁已诛,即赦汝辈。“浚在旁,惶恐无地。上曰:”汝何惶恐也!罪在于彼,不在于汝。阴云蔽日,何损于明?汝心既正,何恤人言?避嫌之事,贤者不为。汝何若是惶惧也!“因设酌,令浚起舞以慰之,又令宗亲起舞,日中乃罢。

○遣上党府院君韩明浍于淸州,审堤堰可筑处。

○日本国五岛宇久守源胜、关西路萨摩州岛津藤源朝臣持久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9月5日

○己酉,御浴室。

○未明,出内女德中,处绞于外。德中,上潜邸时,入后宫,生子,及即位,封为昭容,子亡。承旨等合辞,请内人、浚罪。议政府、六曹亦来启曰:“宦寺既已伏辜,然书信相通,岂始于今日?其所由来久矣。且宦者二人,则亦必累次相通矣,请鞫内人浚定罪。”上曰:“内人,则予已处法,龟城之事,断然无疑,予既灼知,更勿言之。”传曰:“数旬之间,五人受戮,群臣百姓,岂不怀惧?宜布覃恩以安众心。”即命颁赦,以戒服行礼。其文曰:

王道莫大于体天爱民;臣职惟在于体一行令。上不体天则非君,下不体上则非臣矣。予罹疾疢,不得已幸温泉,虑或一毫弊及于民,预谕观察使,支得诸事,一遵详定,又遣分台,纠摘非违,观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等,慢弃予命,横敛征求,所在山积,广行赂遗于将相近侍。予乃亲问,反复讯诘,匿不实对,及其诈现辞穷乃服,置之极刑,广示罪状。分台监察李淑文、金致利等,不能检举,任其自恣,亦行罢黜,随驾台省,亦皆左降。诸邑守令等,一听监司不义之令,合并抵罪。然罪魁既已伏诛,其馀一切不问。且帝王之治,自身而家,而国天下,家法一或失正,祸旋随之。内人德中尝爱宦官宋重,事觉,并治其罪,更思,罪自内人,重不相与,令重供职如初。后又为书,使宦官崔湖,传于龟城君浚。浚与父临瀛大君璆,即具启于予。予不欲暴扬,即黜下,使供房子役,尚不悛悔,今复为书,使宦官金仲湖,传于浚。浚与璆又即具启,予亲问之,一一承服。即将湖、仲湖杖杀之,内人亦以律断。噫!为天下国家,正纪纲莫急,而王者诛赏,一听于天,岂容有憎爱之心?辜皆速尔。第念守令及扈从军寮,未悉予意,或怀疑惧,盍行罔治之典,以霈非常之恩!自今月初五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父母、祖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之。於戏!遏恶顺天,既震风霆之怒,赦过宥罪,诞布雷雨之仁。

○复立牙山县。

○掌令郑佸上疏曰:

臣谨将金震知处受赂宰相推劾事,累渎上聪,未蒙兪允,退而思之,不敢容默。臣窃以法者,国之堤防,不可一日坏也。国无堤防,国非其国矣。近者圣上宵旰劳勤,失于将摄,王体违和,群臣咸请浴于温泉。圣上犹虑弊及于民,支用诸物,一皆减约,别为详定,勿令严备,下谕谆复,又遣分台御史,纠察非违。震知不体圣上之意,横敛攫取,浚民膏血,为一己贿赂之资,其方君命坏国法之罪,死有馀辜。诛一震知,而一国臣民皆知圣上恤民之至,而咸服用刑之公也。然其受震知之赂者,皆政府、六曹大臣及近臣也。大臣、近臣而所行如此,则馀何足责!古人云:“法之坏也,自贵近始。”况于法有曰:“与者受者同罪。”今与者已置于法,而受者释之,不问于法何如?不知则已矣,既知而不绳之以法,则干法者安所惩乎?臣恐国之堤防,于此一坏,而礼义廉耻,从之不张矣。其不责受者,所以优大臣也。圣上优大臣,臣惜国法。大臣可优也,而国法可坏乎?臣之累渎圣听者为此也。且其受赠之物,非出于民间,必出于官库,伏望圣裁断以大义,先治贵近坏法之罪,征还受赂物色,以正国法,以砺廉耻。

○宗亲府遣德城君敏,来问安。

○谕诸道观察使曰:“今颁降赦文内,但犯盗外,咸宥除之,然其中滥刑官吏,例同故杀,不可不惩。如此之类,不宜放免。”

9月6日

○庚戌,御浴室。

○命王世子,以左右厢军,驱广德山。

○忠勋府遣文城君柳洙,来问安。

○赐𫍯宁君䄄、德城君敏各衣一领。

9月7日

○辛亥,御浴室。

○大饷军士于内庭。

○正言金渍上疏曰:

臣窃惟廉耻人臣之大节,法令人主之大柄,廉耻道丧,法令不行,而能为国家者,未之有也。日者,金震知等违法横敛,既已伏辜,岂惟忠淸之民快于其心哉!一国臣民,罔不感激,殿下恤民用刑之至德也。惟其受赂者,率皆当路之臣,宜励节守法,以仪刑庶僚,顾乃恬然受之,廉耻之节,畏法之意安在?置而不问,臣恐冒法者,无所惩艾矣。且贿赂,虽震知私物,固当征之,而况横敛于民者乎!臣愚以为,受赂之人例蒙恩赦,虽当置而不论,然其所受之物,自依律文,犹征正赃之法,下令攸司,一一推鞫,并没入官,使国家法令不至于废弛。

○忠淸道都节制使李允孙驰启:“有虎伤人,请遣医救治。”即遣内医文焕等,赍药往救之。

○命王世子放鹰于郊外。

○日本国畿内摄津州兵库津平方武部慰忠吉、西海路九州都元帅源教直、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七贞国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9月8日

○壬子,御浴室。

○随驾议政府、六曹来问安。传曰:“予病已差矣。”仍命馈酒。

○命王世子观射于东门外。

○先是,阳城人诉县监郑锡年聚敛不法事,下义禁府鞫之。至是,以赦蒙宥,只罢其职。

9月9日

○癸丑,勿巨尹彻,以病未得随驾,命留行宫调理,赐物甚厚。

○传于忠淸道观察使曰:“虎伤及患病军士,备给药物,病差则又给行粮,脚力上送。”

9月10日

○甲寅,上与中宫发行宫,至枫川。是日晓,有僧三人,窃军士锣锅。命问之,其一僧已逃矣,二僧所对,皆不以实,命义禁府拿来。

○令厢军,驱道旁山麓,夕次稷山。

9月11日

○乙卯,先是,云水副令孝诚来自京城,宿于天安,盗窃衣服。郡事姜洽鞫房守及直宿人以启,多有错误,命罢职。夕次于振威。

9月12日

○丙辰,命王世子,率诸卫军士,围猎。

○大驾到孤山院后平,陪辇假近仗,皆孱劣不实,拿差使员及观察使、经历等推鞫。到龙仁刀川,命右承旨尹弼商鞫汉卿等。又以不能纠察,下兵曹佐郞曺干于行狱。夕次于乐生驿。

9月13日

○丁巳,驾至都飞渊留都议政府、六曹进豊呈。以大雨不止,先遣中使安仲敬受耆老、儒生、倡妓等歌谣。先至阙,命赦崔汉卿等,遂还宫。御思政殿,召随驾宗宰及迎驾宗宰,设酌。

○耆老崔润海等献歌谣曰:“恭惟,主上殿下,道隆三五,运启亿千。庶绩咸熙,光阐垂衣治,百工允釐,尚加旰食之劳。玉体稍违于节宣,群臣举其调摄。于是时方秋至,驾幸温泉,俨两宫之齐行,浃数旬而驻跸。里野奔走,虽愿天日之留光,都人彷徨,乃若云霓之久望。乃于九月十三日,銮舆旋轸,龙旗启行。佳气亘云霄,浮百里山川之色,欢声拂天地,轩九市士女之眉。臣等俱以鹤发之年,属闻鸾跸之返,不胜欨歈,敢献颂词。”颂曰:

明明我后,文谟武烈。乘干握符,保有东国,道洽政治,礼制乐作。时升大猷,三垂妥帖。不谓已治,小心翼翼。乃过忧勤,乃违节宣,群臣上请,载幸汤泉,汤盘暂御,微痾永痊。因以省民,匪为游畋,田夫相庆,巷溢街填。吾王不豫,吾何有年!有年之庆,夐越后前。就日望云,踊跃后先。驻驾于南,旬日载涉。法驾旋轸,祥风挟毂,欢腾阛阓,喜溢城阙。父母孔迩,云胡不乐!矧伊臣等,桑楡晩节,偏荷陶甄,优游寿域。咫尺五云,仰瞻白日,恭献长谣,用效华祝,于万斯年,以介景福。

献中宫歌谣曰:“窃闻神禹朝玉帛于万国,文王阐风化于二南,揆厥所元,以有涂山之圣女,关睢之淑德,为之内助也。恭惟我主上承天体道烈文英武殿下,以神禹、文王之圣,得涂山、《关雎》之配,治定功成,尚虑百工之未釐,一夫之不获,忧勤庶政,节宣有违矣。辍紫宸之朝,遂幸温泉,于时翟笰,以从密赞。豫游万宝,告成于坤元,兆姓相庆于母临。群牧效职,玉帛之朝,可征民俗,歌谣风化之美复见。今乃义驭,回躔月轮,同彩耸三山之德色,倾九市以欢声。臣等沐浴圣泽,优游寿域。望馀光于两曜,歌效祝于三呼。”词曰:

涂山载《书》,关睢歌《诗》,万古徽晋,我后嗣之。乃隆壸化,乃整母仪,凤跸南巡,翟笰其从。载御灵泉,载安圣躬,天颜已怡,坤闱闿怿。匪直坤闱,庆洽四域,民曰我后,我衣我食。惟是去年,省耕不足,惟今之秋,助我不给。我稼既同,坤后之德,明并日月,照我民瘼。南民之喜,如获怙恃,都人之望,企踵以俟。两宫回銮,万姓欢愉,奔走后先,骈填巷涂。矧伊臣辈,久沐圣泽,扶携道左,曷胜抃跃。歌于康衢,以矢德音,于万斯年,永保难谌。

儒生高世凤等献歌谣曰:主上殿下,聪明睿智之资,神圣文武之德,诞膺骏命,光御鸿图。道洽化隆,仁恩被乎无外,礼制乐作,治效跻于大猷。既臻四方之无虞,尚轸一夫之不获。忧勤所积,节宣乃乖,粤稽岳之巡,兼御汤盘之浴。遂省敛于南亩,而驻跸于汤泉。两曜并明,洞田里之休戚,万井咸喜,均耋艾之欢愉。惠露旁湑,仁风溥畅,已慰南氓望云之志,乃眷都人徯后之心。龙旆启行,鸾舆旋轸。欢声匝于郊甸,和气霭于堪舆。臣优游泮宫,沐浴神化。多士济济,虽莫效文王之以宁,喜色欣欣,相与庆虞巡之乃复。“颂曰:

于皇我后,德享于天,握符开运,抚我朝鲜。怡极太平,四方宁谧,圣不自居,谓治未洽。宵衣旰食,一日万机,忧勤既积,天和稍违。以殷仲秋,乃幸南服,省方观民,群牧效职。遂幸温泉,节宣澡雪,吾王以豫,匪安匪游。省民秋敛,以助以休,黎童白叟,于巷于涂。争瞻翠华,式歌且谣,咸曰我后,神圣如尧。共祈万年,保有东国,矧伊臣辈,狂简末属,曲荷生成,优游泮学。今拜稽首,既安且吉,何以献之,于千万亿。

献中宫歌谣曰:”伏睹中宫慈圣王妃殿下,性禀渊懿,躬行俭勤,顺以承乾,明性配日。密赞神猷,克阐虞芮之化,遂偕法驾,暂往温泉之宫。攸徂相庆,舆颂交腾。虽南民举欣睹于载临,迺都人若久徯于旋返。乃于九月十三日,玉辇载驾,鱼轩旋轸。欢声溢于神都,佳气霭于椒闱。臣等俱以狂斐,迹寄虞庠,歌颂盛美,安敢后人!“颂曰:

思齐我后,坤厚配干,功光内助,德合伣天。徽音克嗣妊姒之贤。时维仲秋,驾幸温泉。龙旗启行,翟茀以从。澡雪日新,载宁圣躬,微痾永痊,两宫言旋。都人欢愉,瞻望骈阗。臣辈狂简,于乐在泮,敬迓道左,歌颂是献。父母斯民,于万斯年,本支百世,瓜瓞绵绵。

女妓约重来等,献歌谣曰:”伏睹六龙飞黄道,飏翠华于天衢,双凤下紫霄,献瑶缄于日下。笙歌竞沸,罗绮纷披。恭惟神武成功,至仁备德,综万几而益裕,达四聪而不遗。礼乐从容,建用惟皇之极,图书宣朗,缉熙于穆之纯。搜懿躅于百王,举阙典于千载。岁狩虞岳,时迈周邦。舞尧阶之羽干,走禹会之玉帛。时维八月,序属三秋,法驾才驻于汤泉,微痾永痊于圣体。明照二曜,洞田里之休戚,欢腾四方,蔚士女之阅。怿纵南民,欣睹于舜日。迺都人若徯于汤霓。式遄其归,雷霆挟五色之仗,云胡不喜!讴歌属一代之隆。华岳增崇,门金更丽。妾等逖离蓬岛,叨籍梨园,就如日望,如云欣迎,銮辂之逶逦,高配天厚配地,愿亨龟图之灵长。“词曰:

大驾南巡驻玉泉,秋风行殿见祥烟。山河动色回殷辂,罗绮齐声叶舜弦。一结千年仙颗熟,三呼万岁彩山鲜。笙歌长奉瑶池宴,蹈舞唯祈鹤算延。

献中宫歌谣:”伏以随日驭而驻汤泉,咸仰月轮之照,披霓裳而降蓬岛,欢迓翟仪之旋。恭惟性禀柔嘉,德着懿美。干为父,坤为母,协成覆载之仁,秋省敛,春省耕,弼行游豫之度。淸跸遂驻于灵井,微痾永痊于圣躬。虽南民喜虞岳之巡,迺都人久汤霓之望。銮舆言返,鱼轩载从,欢声溢于市朝,喜气浮于城阙。妾等梨园末技,法部贱工,欣闻翠华之旋,敢效碧桃之献。“词曰:

序属三秋月,辇随五色车。瑶池浴罢向京华,朝野欢声加绮陌。香尘静椒闱,瑞气多蟠桃。千载又开花,端合谱新歌。

○议政府左赞成尹士昐等上笺,贺还驾。其笺曰:

虞岳岁巡,攸徂相庆。汤盘暂浴既安且宁,鸾驾言旋,舆情胥悦。恭惟受天,景命跻世大猷,尚积励精之勤,稍违养性之福。考观风于周典,时迈其邦,遂浴日于虞渊,勿药有喜。游豫为诸侯之度,赏罚比先王之观。属玆法驾之还,大慰都人之望。伏念臣等,欣逢庆事,颙望宸居。多寿多男,窃效封人之祝。如几如式,愿赓周雅之诗。

9月14日

○戊午,上闻虎入昌德宫后苑,遂幸北岳,获豹而还。

9月15日

○己未,持平柳子汉将本议,启曰:“内人德中再通书于龟城君浚,岂不相应而然耶!”又曰:“金震知以滥行贿赂,既伏刑,而其受赂将相,置而不问,以故掌令郑佸在温汤,屡渎天聪,竟未蒙允。臣等反复思之,古人云:‘法之不行,自贵近始。’岂可以贵近而曲法哉!”又曰:“晋州牧使申允甫,于七月涉江宴客,人多溺死,尸浮于水上者凡七人。”曰:“稷山衙中奴子备壶飡,潜馈于阴竹囚贼,情涉绸缪。请皆鞫之。”上御丕显阁,召自汉谓曰:“允甫之事,予既已闻之,稷山之事,汝等何以知之?内人之邪情,浚不与之应,即来告,在所当赏,岂宜罚也?”大臣受赂,自古然矣,予已虚论,何屑屑不惮烦耶?“仍命曳出之。

9月16日

○庚申,召司宪府、司谏院官吏于承政院,命左承旨尹弼商谕之曰:“龟城宗室至亲,予乃灼知其不与。如其有罪,何待人言?若以人言尽信,则周公、孔子皆非人矣。所言将相事,似亦有理,然予已虚论,不欲更闻其事,而柳自汉之言适至,以是曳出之。汝等勿以此借口,苟有所抱,宜悉尽言。古人云:‘谏官言事,社稷之福也。’汝等其知此意,毋有所隐。”仍命馈酒以送。

9月17日

○辛酉,议政府、六曹进丰呈,上御思政殿,受之。王世子与孝宁大君、随驾宰枢等入侍,礼官致词云:“载浴灵泉,茂膺天休,銮辂言旋,舆情怙冒。谨上千万岁寿。”诸宗宰以次进酒,至日暮乃罢。

9月19日

○癸亥,以朴元亨为右赞成,尹慈京畿都观察使,赵诚山全罗道水军处置使。

○持平柳自汉将本府议来启:“承文院副校理琴以咏,在文宗朝为艺文待教,世宗初薨,梓宫在殡,以咏以衰服出入娼妓之家,被劾亡命,不可与朝臣齿。请改正。”不允。

9月21日

○乙丑,上将亲行英陵别祭,外事已办,传曰:“今日有风雷之征,若大风雨,则非徒不便于行祭,军士涉江尤难,故停之。”仍命领议政申叔舟代行。

9月23日

○丁卯,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平安道都采访使等曰:“松鹘,本于是月见捕,至今未捕一连,此必机械踈虞,不能检举之故,至为不当。然已往之罪,赦而不治。若如此稽缓不已,则罪将不恕,其各愼之。”

9月24日

○戊辰,百官以诞日陈贺。上御华靴堂,召王世子及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二品以上宗宰,设酌。命兵曹判书金礩馈军士酒。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9月26日

○庚午,日晕。

○遣知中枢院事金漑于江原道高城温井,修葺行宫。

○夕御丕显阁,召成均司艺郑自英、直讲兪希益、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吏曹参判姜希孟,论《周易》口诀,夜分乃罢。

○命承政院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令给尹昭训母米十石。

9月27日

○辛未,御思政殿,受常参。左参赞崔恒、判汉城府事李石亨、户曹判书卢思愼、刑曹判书洪应、吏曹判书韩继禧、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兵曹参议朴仲善、知事李尹仁及常参官,皆入侍。上谓恒曰:“昨与郑自英、兪希益等,讲论《易》理,夜深乃罢,其理无穷。今在列朝臣,谁知《易》理者?其录名以启。”又谓侍臣曰:“人臣进谏,不在官爵之高下,第立志如何耳。若立志先固,则岂曰秩卑而不言乎?今常参大小官,无一人进言者,是立志不固,而或以秩卑为嫌也。自今虽在下官,尽言毋讳,以副予求言之意。”又召知司谏赵安贞曰:“近僧徒冒称古寺田,而强夺民田者颇多,惟尔谏官等,寂无进言者,是则谏官之罪也。”令行罚酒。宗宰等以次行酒。

9月29日

○癸酉,御思政,受常参。王世子与永膺大君琰、咸阳卿𧦞、右议政黄守身、吏曹判书韩继禧、刑曹判书洪应、文山君柳河、户曹参判金谦光、汉城府尹李墅、工曹参议李坡、礼曹参议赵瑾、承旨及三品以下常参官,皆入侍。命世子及宰枢以次进酒。投化浪将家老、童淸周亦就坐。上谓将家老曰:“汝在本地,以骁勇称,汝投化来附,勤谨宿卫,予益爱护而恩抚之。非我恤之,汝无生理,且前日汝能射虎,予犹未忘。可即进酒。”又谓淸周曰:“汝自少侍朝,非他投化比也。汝宜知予喜之恤之之意。”淸周、将家老对曰:“臣等固知上意。”上又召坡曰:“汝以都承旨,今在同副承旨之下,予甚怜焉。前日之事,汝已自取,自知其罪可也。”顾谓继禧曰:“后政,毋忘此人。”

9月30日

○甲戌,传于义禁府曰:“庆州道号牌敬差官李亨全家在晋州,率妓宴飮,既罢,妓五六人散还,溺水而死,其鞫之。”

○庆尚道礼安、义城、荣川、靑松、安东等处地震,降香祝,行解怪祭。

○日本国萨摩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对马州太守宗城职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冬十月

10月1日

○乙亥朔,命世子,祭文昭殿。

○御丕显阁,王世子与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右议政黄守身、左参赞崔恒、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书韩继禧、大司宪梁诚之、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行上护军宋处宽、户曹判书卢思愼、行上护军金礼蒙、吏曹参判姜希孟等入侍。讲成均生员杨守泗等十人经书,命世子执册讲之。宽曰:“古人云:‘惟𢽾学半’,讲问于人有益,汝其问之。”又召兼艺文儒臣,讲《易》。

10月2日

○丙子,司宪府据南平京主人状告,启曰:“内资直长崔汉,前为礼宾直长,潜放选上奴,收绵布给其妾,妾已服招,汉犹不承,奸诈莫甚。请收告身句问。”从之。

○司谏院启:“甲士宋愼秩本显毅校尉,百官加资时,诈以忠毅校尉书呈,部将所移文兵曹,超授宣略将军,请令攸司,推鞫改正。”从之。

○司宪府启:“南部令全石童、录事李凤孙官备酒肉,招娼妓,与田制别监柳顺行、东活人院别坐金仁门、宗庙副丞郑允功等会飮,请依律科罪。”命只收告身。

○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启:“今核唐人宋全自剌之因,甲申九月,军官李之衡夜戍行营,有一人到城底,问其从来,不晓语音。即报都节制使,以居山察访刘处康解汉语,即送全,令取招,全疑其还付野人,引刀剌项。”又据会宁节制使鱼有沼呈启:“今九月十日,城底兀良哈中枢李家红言:‘愁州住兀良哈于邑介等六人,到者罗家,言曰:“尼麻车兀秋哈也多好、阿具等,来屯江外古罗耳洞,遣人云,前日逃来人马,若尽刷还,则虽久远仇隙,尚且和解,故吾辈先送逃来马二匹,兀狄哈等又约曰,隔江居者,相与嫁女,则可永世和好。”遂退兵’。臣已令会宁府,若兀狄哈更来和解则更报”

10月3日

○丁丑,司宪府启:“大典经赦条:‘官吏犯赃入己者,虽经赦,不叙。’今三涉浦万户金好仁,身犯赃污,虽经赦宥,未得治罪,请录赃吏案,永不叙用,赃物没官。”从之。

○日本国石见州周市藤源和兼、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各遣人,来献土物。

10月5日

○己卯,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平安道观察使、都节制使、采访等曰:“在前捕松鹘,多得于九十月之间,今未捕一连,是必不用心之致然也。又虑牵制于宦官,今皆召还,须尽心多捕。如或不然,罪将不赦。”遂召还宦官尹得富、郑存。盖松鹘中朝所索,故每年督捕甚急。

10月6日

○庚辰,御丕显阁,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龟城君浚、河城尉郑显祖、勿巨尹彻、兵曹判书金礩、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吏曹判书韩继禧等入侍,设酌。召吏曹参判姜希孟、兵曹参判任元浚、京畿观察使尹慈等,馈酒。礩醉,传曰:“礩遽飮大醉。若问《易》理,则必妄对。”手赐御卓珍果。左承旨尹弼商,以往义禁府鞫囚面辞,礩从容启曰:“卜承利之事暧昧,幸姑宽贷,徐问得情,若但因人告诉,枉情遽罪,则彼之伸冤无路矣。”上曰:“卿勿尽言。我已知实。初因一二大臣告予无疑,故至此耳。”即命义禁府救疗承利。

○命吏兵曹堂上、郞官,皆入御前铨注,召成均馆司艺郑自英、直讲丘从直、兪希益、注簿兪镇,命皆就前,论《易》。传曰:“四人精晓义理,吾欲宠遇,以劝诸儒。予观《易传》《程传》甚通,《朱传》或疑。朱不及程大远,予故以《程传》定口诀。”使人将御定口诀,互相论辨。自英、希益拘于章句,镇稍能对,然重违上旨,谓以朱熹为程子下辈人,从直醉妄对,至以自英拟于朱熹之上。上笑曰:“从直老而无意。然汝等各勤所业,老而不倦,予甚嘉之。”遂赐从直、自英等玉贯子具网巾各一事,拜为堂上,又加希益资,拜镇兵曹佐郞。曰:“镇非迂儒,不可久置成均”命各进酒,又召司仆等馈酒。命将家老、藤安吉入阁内进酒,传曰:“此辈格外人也,投化而来,当如是厚遇。汝等其各诱引种类可任者,投化已来。”仍问自英曰:“何以安民制敌?”自英对曰:“小民之苦,在政烦赋重。今守令不奉上意,以贻民弊。诚能政府、六曹堂上皆得其人,则监司、守令亦皆得人,而自无民弊矣。”

○以郑守忠为河原君,李坡汉城府尹,金寿宁工曹参议,安宽厚佥知中枢院事,丘从直、郑自英佥知中枢院事。从直晩年登第,连补外寄,至是始显。上数使从直、自英论理数,两人各执所见,互相争难,终日不决,上乐之,稍存恩数以待之。尝曰:“予非谓两人直知学问也。古人以黄金买死马,彼两人皆儒家之老,吾所以接之如此者,欲待千马来尔。”从直、自英于学问,记诵章句而已,然郑比丘稍优。

10月7日

○辛巳,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10月8日

○壬午,承政院奉旨驰书黄海道观察使南伦曰:“卿妻得病,可速来见。”在前于有旨,通政堂上称尔,二品以上称卿。时伦阶通政,故以尔书启,御书卿字,又书纸尾曰:“今后勿用尔。”

○汉城府启:“济州三邑号牌毕给后,其属公贱、补充军人等,若无区处,则必致遗漏,请令分台敬差官,两件成案,各藏一件于其邑,送公贱案一件于都官,补充军案一件于兵曹,以凭后考。”从之。

10月9日

○癸未,以兼艺文郑兰宗、柳洵、金季昌、郑孝常、金纽、朴始亨、李琼仝、裵孟厚、崔自滨、赵祉、李益培、成晋、兪镇、李则、孙昭、崔汉良、成伣为左,柳允谦、鱼世谦、鱼世恭、权季禧、柳文通、李孟贤、洪贵达、李淑瑊、李封、郑徽、李承宁、闵粹、崔淑精、孙比长、李陆、许撰、朴孝元为右,御定《周易口诀》,与先儒阳村权近口诀异处,粘标分授左右,每于殿讲日,论难是非。

○圣节使宋文琳在辽东,先以书驰报声息云:“辽东都指挥使司,成化元年九月十三日,据抚顺城备御把摠指挥同知萧旭定差遣舍人苏礼,伴送女直人到来,使夷语通晓通事王安、高亮等问之,女直忽失哈等供招曰:‘建州卫女直都督李古纳哈等,授我各卫女直印信文书差遣,故来耳’。其印信文书曰:‘今年八月十二日,毛怜卫曾已物故都指挥白成子苦赤哈到本卫,谓吾父李吾哈曰:‘毛怜卫女直都指挥尚冬介、都指挥朵儿只那可等,谋议与郞卜里哈子郞克里卜等,连结阿真同真卫及速平江卫诸野人,聚兵一千,将于十一月十三日,向去婆猪江猪儿山谷,曰‘吾等死生间,朝鲜人马,尽力抢掳,以报前仇。’本人等,皆是作恶人,吾等虑恐后日等被恶名,故建州卫掌军都督李古纳哈,则遣女直指挥忽失哈,建州左卫都督童山,则遣女直指挥苦女加,建州都督纳加,则遣女直指挥兀丁奇,用各卫女直印信文字,呈报摠兵官大人。转闻朝廷,后日虽有事变,吾辈不干也。”

○谕咸吉道都观察使康孝文、都节制使许琮曰:“今送宋文琳所报声息文书,卿宜审之。此虽不可尽信,然不可不为备,卿宜整兵待机。毛怜卫与兀狄哈等连谋动兵,则五镇必先知之。前有毛怜卫聚众,往建州之报,后云不果,无奈与此同乎!可更诇知驰启。今来启李家红所告,自尼麻车逃来斡朵里二十人逃归建州者,自避其仇,不必更问。”

○上曾谕平安道诸镇堡,选尝赴征知贼穴者,作牌头。又选勇士,作一队,每于一路,各遣二队,或先或后,继踵相救,密入贼穴,以审道路迂直,且令探取贼物以为验诸镇军士深入贼穴,诇探部落多寡,或取狗儿皮物,或取弓矢衣服,还以为验者颇多。上嘉其忘身深入探候,特命超资。仍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观察使吴伯昌曰:“今卿等四道遣人,深入探贼,贼知我探,莫测所以,必相聚往来,足以自扰,且既知地形,则当其有事,亦足应机。然单入贼穴,取物为验危道也,今更勿遣,但可数渡江,观兵以玩之,亦须谨斥候。今来宋文琳所报声息,虽未可尽信,宜益整链待机。哨探之人,履危有劳,特并超资。卿宜知悉,其中最有功者,卿其量宜加赏绵布,以励后人。”

○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驰启:“高岭镇地底住斡朵里中枢李家红进告:‘斡朵里豆麟巨、沙吾下等,尝为尼麻车兀狄哈所掳,既而逃,今九月十八日,复携妻子,潜向蒲州。’”

10月10日

○甲申,司宪府启:“防牌书员李寿延,诈以防牌金孝斤等十人为赴大仓役,请于部将金孟敦,冒受赴役关字,潜受月俸,请鞫问科罪,征俸没官。且祥原教导成之信,曾不取才,而暗录置簿,滥受教导,别侍卫李叔悌、宋继璋、林徴、张信中、李克明等诈冒前资越等加阶,请皆推核改正。”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据稳城节制使宋硕孙呈启:“城底多稳住兀良哈上护军多乃毋加乙献进告曰:‘具州住尼麻车兀狄哈中枢阿仁加茂、下大等二人出来,府使馈饷后,下大则阿郞介家,阿仁加茂则多乃家寄宿。多乃佩弓矢,到阿郞介家,与下大相诘,欲射下大,反射多乃左乳下,故捕下大,拘留一日,多乃不死,只征血价马一匹,银顶子一事。后多乃身死,一族同类人,欲于秋后入归报仇。’”

10月11日

○乙酉,御勤政殿门,受朝参,入御思政殿,召内宗与判书以上宰枢及诸功臣、诸将等,设酌。俄而世子亦入侍。上令右赞成朴元亨传于宰曰:“卿等毋荒酒色,毋生骄吝,各谨乃心,永与国休。”诸臣皆俯伏叩头。命世子进酒,又令宗宰,以次进酒。又命户曹判书卢思愼率兵曹佐郞兪镇、户曹佐郞朴始亨、金纽,赍《周易》口诀,与宰枢论难。

○刑曹启:“今据玉果人吏状告,考诸道所送宣头案,前案不付奴婢二百四十三口。以此观之,差使员委诸执吏,以致滥冒如此,请令主掌官改正。”从之。

10月12日

○丙戌,传于司宪府曰:“京外人民,自有冤抑者,申状于官吏,或因请托,或因嫌隙,淹延不决,又恐上言,不肯退状,如此则愚民何所雪冤乎?予欲大惩,广行知会。”

○传旨义禁府曰:“大小人民欲诉其闷,有司不时受理,以至驾前上言,甚为不当。自今事干生死,则虽无退状,并受启达。”

○礼曹条录野人卖土所言以启:“一,李满住住平原无草木之地,子八人,曰古纳哈、豆里、阿具、甫罗歹、毛屎那、多非那、刘时哈,一人名不记。凡子孙二十馀人,管下不过三百人,马四十馀匹,古纳哈领之,家无畜积,不足则取食于管下。所住地名所老非罗多,距理山八日程。一,赵三波子孙十五馀人,名皆不记,管下不过三百馀人,所住地名于波非罗子,满住家西北一日程。多高山大薮,所涉水不过七八处,皆步涉。一,童仓、甫下、豆李、权赤等居处,但闻在北京去路边耳,其地名及人马多少,道路夷险,亦不知。一,建州人与火剌温,自来相通,其道路相距,不过十五日程。路多险窄,人马不能并行。又建州人与童仓相交,童仓所居,距建州三日程。一,李满住居处,距朝鲜不远,常恐加兵,每春秋登山而避。赵三波自谓‘所居深远,又满住介居其间,故不畏朝鲜’。一,古纳哈常谓管下曰:‘吾管下人,逃往朝鲜,唐人则必解送,女真人,则仍留不还。因此使令日乏,我等须向朝鲜虏略而来。’”

10月13日

○丁亥,河城尉郑显祖、勿巨尹彻,命皆着笠,以稽缓启事也。

10月14日

○戊子,御思政殿,受常参。仍召镇南君终生、左参赞崔恒、吏曹判书韩继禧、工曹判书尹士昕、判汉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枢院事郑轼、行上护军薛丁新、康衮、鱼得海、兵曹知事李尹仁及兵曹郞厅、宣传官、镇抚等入侍。上谓轼曰:“卿为义禁府官,日气渐寒,狱囚须急讯决,曲尽救护。”命镇南君终生讲知兵曹事李尹仁、宣传官、镇抚等兵将说。仍谕宣传官等曰:“汝读何书?”皆俯伏不对。上曰:“汝等不学无术,优游度日,今日如是,明日亦如是,明年亦如是,终至于老,于国何益?即当罢黜,然贳之,勿复如是。”

10月15日

○己丑,御丕显阁。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诸宗亲及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吏曹判书韩继禧、判汉城府事李石亨、户曹判书卢思愼、仁顺府尹成任、吏曹参判姜希孟、行上护军金礼蒙、汉城府尹李坡入侍,设酌。酒数行,命召兼艺文郑兰宗等,仍传于诸宗宰曰:“此皆俊士。予令讲《易》口诀,胜者加资,负者削资。宗宰等共观其问难。”仍命分左右而坐,问难《周易》。讲儒生任士洪等五人经书。

○阴竹县监李时珤,以有旨差使员到抱川,使从吏金仁义,代布宥书于永平。仁义归道为贼所掠。抱川县监假由仁,符同时珤,诈以时珤亲行,遇贼申报,观察使转启。上谕诸道捕贼,安峡县监崔汉臣诬以韩朴大等三人为掠,时珤抑勒定罪。命下义禁府鞫之,时珤以功臣之子原之,收由仁、汉臣等告身。

○户曹启:“僧人就寺社旧基,假称重创,暂结草幕,傍近居民过限耕田,诈称元系寺田,成群据夺,无异盗贼。请自今虽实重创,不待官决擅便据夺者,囚鞫科罪,还俗差役,所夺土田,并皆改正。”从之。

○户曹启:“开城府,今为外官。其卫禄公须田,请以本府军资田,依大典折给。”从之。

10月16日

○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参,尽召常参官入殿内,王世子与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工曹判书尹士昕、中枢院使李边、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参议金㻶、户曹参议崔善复等入侍。召左承旨尹弼商,传曰:“近者常参员甚少。且昨日朝会,西班着绿衫者一人而已。其令宪府鞫之。”乃曰:“台省无乃在坐乎?”掌令郑佸就前,启曰:“昨日朝会阙进员吏,已曾推劾。”上曰佸可谓能胜其任者矣。“仍令进酒。又召李边,谕之曰:”卿则今日世子之四皓,可同坐讲论也。“边年老,头须皓白,性刚直,不能容人过失,不飮酒善饭,气不少衰,上常以老优待。

○谕平安道都观察使吴伯昌、都节制使杨汀曰:“抄义州附近诸镇防御军士五百人,使有武略守令领之,护送谢恩使及正朝使,至通远堡。及还,又抄二百人,使有武略守令领之,迎于通远堡。每二队,择有武略者为统将,各自为战备,听领将号令。”

○遣中枢院副使李文炯如大明,谢发还漂流人口,并回奏敕谕事。谢恩表曰:

丕冒德洽,曲加宠绶,并育恩隆,深增感激,肺腑斯镂,卵翼敢忘。伏念臣猥将孱资,端逢盛际,叨袭海甸之守,偏荷天泽之施。顾惟驾船之氓,迺惟遭飓之患,岂意涛头之性命,幸依匪觜而生全。特轸睿慈,矜万死之馀,喘俾偕贱,价复三韩之旧居,奚止编户之相惊!实均提封之共庆。玆盖伏遇皇帝陛下至仁字小,大度包荒,体周文之如伤,保苍生如赤子,心夏《禹》之犹溺,抚四夷犹一家,遂令敝邦,获蒙殊渥。臣谨当夙兴夜寐,职益虔于汉藩,日升月恒,诚倍殚于华祝。

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曲加矜育。土宜甚鲜,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四十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人参一百五十斤,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不腆,冀谅由中之悃,俯容亨上之仪。慈懿皇大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

皇太后、中宫礼物同。奏本曰:

陪臣李嵎回自京师,赍奉敕谕。该近得辽东镇守等官奏称,被掳走回男子,一名宋全供,系三万卫百户守了柴河,天顺七年五月初九日夜,传筹巡空,被忽刺卫女直抢掳出境,转卖各家使唤,天顺八年八月,脱走到于尔国第六城,守边头目不肯收留,复要递送出境,全惧怕送回凌辱,用刀自伤,当遇察访官刘处康,问知前情,方行带本国审实,给与衣粮,咨送辽东。奏送前来,朕为之恻然。但尔国第陆城守边头目,不能体尔忠敬朝廷之心,以推爱予下人,而为秦越之视者,宜惩治之,刘处康之知大体,而同尔心者,宜奖与之,仍戒约,以今后遇有此等走回者,即便收留送京,庶彰尔诚,故谕钦此。臣划即差官,前往咸吉道究问,将锺城镇守官李之亨拿来置罪,刘处康别加陞赏。臣窃念小邦自祖先以来,被虏逃来上国人民名口,随到随解,至于臣身,每戒边将,无少违误,不期之亨应接不谨,迺至上烦天聪,臣不胜惊惶。仍行沿边守御去处,如遇走回人口,益谨应接,毋致迟误。为此谨具奏闻。

10月17日

○辛卯,上与中宫,幸潜邸旧宫,宴功臣。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诸功臣入侍。功臣各进酒殽,以次行酒。酒酣,命诸宰尽就阶上起舞。上欢甚,赐功臣生绡人一匹,鹿皮一张。

10月19日

○癸巳,先是,设警守于街路,分遣军士,防禁盗贼。至是或倾颓、或窄狭,天气渐寒,军士无居守之处,而兵曹不能检举,命司宪府鞫之。

10月20日

○甲午,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左承旨尹弼商启:“主簿李亨全,以号牌敬差官,经往晋州私第,牧使申允甫载酒率妓,往慰宴,因菁川水涨,妓及州人,多溺死。”上曰:“其罪与金震知何异哉!且震知被罪后,敢有似前非违,不遵予禁令者,亦如震知施行事,告谕中外,此事在谕书前乎后乎?”弼商启:“在谕书前。”命收亨全、允甫告身,外方付处,仍命都承旨申㴐及弼商:“自今,一应私行,毋得入官府事,立法以启。”

○遣中枢院副使沈璇如大明,贺正,进文鱼四百尾。

10月21日

○乙未,御丕显阁。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内宗及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左参赞崔恒、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入侍,设酌。又召郑自英、丘从直、兪希益兼艺文儒臣等,问难《周易》口诀。上曰:“不意兼艺文精熟至此。”

○司宪府启:“检校汉城府尹李舍卒,后妻洪氏卖其家,子致英止之相诘。且欧洪氏女金淑妻,邻证明白,隐讳不承,请收告身,囚鞫。”从之。

10月22日

○丙申,人启蜂岘有虎,上幸蜂岘。河城尉郑显祖、靑城尉沈安义、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右赞成朴元亨、工曹判书尹士昕、知中枢院事康纯、兵曹判书金礩、判汉城府事李石亨、户曹判书卢思愼、刑曹判书洪应、信川君康衮、行护军具文信、行上护军权擎、行护军闵发、佥知中枢院事鱼得海、花山君权攀、淸城君韩终孙、福川君权恺、行司直朴大生、行护军薛丁新、福城君权躽等扈从。逾沙岘,驻马,召宗宰设酌,特召兵曹佐郞兪镇就前,问曰:“今日我等出来,缘何事?”镇对曰:“将为民除害也。”上曰:“迂哉!”与宰枢大笑,仍令进酒。又召福川君权恺曰:“卿咳嗽未瘳,今日寒,不可以风可先还。”驾至蜂岘,令厢军合驱,虎入懿墓山麓。军士围之,虎伤二人,竟未获。命内医救疗,赐食物甚厚。

○召还知中枢院事金漑、巴山君赵得琳。漑、得琳曾往高城,修葺温井行宫。

10月23日

○丁酉,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前降谕书,数渡江观兵,使彼不得农业,臣已谕诸镇,碧潼节制使洪永汉与碧团、阿耳万户,率军渡沙苍浦,至熊音、柳洞四息程,结阵观兵,理山节制使文孟孙与渭原郡事,渡江至二息程黎洞岘,仇宁万户郑安信渡江,至吾里二息程,昌城节制使李元良与昌洲万户至二息程河里温平,都镇抚孟得美渡江,至二息程大口介岭上,义州节制使禹贡渡江,北至二息程造山底观兵。”

10月24日

○戊戌,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并召常参官就座,设酌,谕之曰:“所以命之就座者,非徒欲观其面,欲闻其所怀耳。大臣吾友也。日与之处,何怀不陈!尔小臣,苟有所抱,悉皆进陈。”左议政具致宽进曰:“诸邑镇久远屯田,官吏临递,私以与人,交代官或夺民田,以充其数,此诚巨弊。宜令推鞫还本。”上曰:“甚是。”令户曹推问以启。致宽又陈弭盗之策,上曰:“近有断筋之议,当与入侍诸臣议定。”问其可否。佥曰:“可”传曰:“自今窃盗,初犯仓库米全二石以上,私处米五石以上者,断筋,其以明年正月为始行之。”后果不行。

10月26日

○庚子,御序贤亭,召诸将,观射。令内禁卫、兼司仆、部将、镇抚、宣传官射宗、卫将等分左右射侯。提川副正蒕、行上护军金浣、行司直崔继根中多,各赐马一匹。又传曰:“有能射一矢中者,升资,否者降资。”数十馀人,自愿射之,皆不中,独继根中之。命加一资,馀亦勿降。又命吏、兵曹入内注拟,以李承召艺文提学,忠淸道都观察使李皎然佥知中院事,薛继祖安州牧使。

10月27日

○辛丑,传旨司宪府曰:“私行禁止,法立已久,而观察使、守令慢不奉行,任情接待者,非因公务出入官府者,并拟弃毁制书律论断。”

10月28日

○壬寅,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仍召诸将及宰枢等就座。召史官,传曰:“来听予言,悉书于策。号牌国之大事,辨良贱,禁流亡,弭盗贼,靡不由此。今诸道御史、敬差官等,问事目,则蒙然不知,安能精治其事乎?且汉城府,一日之内给牌者,几至七百馀人,其良贱文契,必不能精察。况良人役苦,自占为贱者多矣。以故奸伪日滋,不父其父者有之,如之何则号牌之法精而无弊乎?亦可废而不行乎?各陈已策。”右赞成朴元亨对曰:“此法业已行之,不可中止。但辛巳年以前,白文许令取实,其奸伪不得不已。”镇抚黄事长对曰:“此法奸伪甚多,检举为难,罢之为便。但令军士,各占助丁,则自无漏户。”上曰:“令军士,各占助丁之言,然矣。号牌之法不可不行。”礼曹判书元孝然对曰:“今者良贱,文契相考,然后给牌,由是奸伪之徒,好行不法。莫如不考文契,只书形貌、姓名、年岁、接处佩持,则自无奸矣。”上曰:“判书之言,过乎迂阔。若不分良贱,何用号牌为?至于号牌已毕,人无不佩,然后详明杂色定军之法,则良自为良,贱自为贱,殆无隐漏矣。其间压良为贱者,痛绳以法,则奸伪自绝,何患法之不行?”俄而问史官曰:“已书否?”令河城尉郑显祖促使书进。上览之,命馈酒。

10月30日

○甲辰,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仍召领议政申叔舟及诸将、司仆等就座,设酌。

十一月

11月1日

○乙巳朔,御丕显阁。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吏曹判书韩继禧、知中枢院事金国光、户曹判书卢思愼、仁顺府尹成任、行上护军金礼蒙、艺文提学李承召、工曹参议金寿宁、行护军郑自英、丘从直入侍,设酌。讲成均儒生经书。又召兼艺文郑兰宗等,讲《周易》口诀。

○传于户曹及推刷色曰:“乱臣奉石柱据夺人田民,须更分拣,各还其主。”

11月2日

○丙午,日晕。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诸将等,设酌。传曰:“曩者,兼艺文等讲经书,多有未通者,今则皆能精于易理,是皆我勉励之功也。其人之质美可知,第不尽心耳。若武人,则谓非我业,而莫之学,人而不学,与禽兽奚择?”召镇抚黄事长,问尔所读何书?对以四书一经。上问《中庸》首章‘天命之谓性’之句,论理气先后,事长不能对。又召史官房贵元,问理气先后,对曰:“原天地未判,理先于气,两仪既分,气先于理。然混元之理,周流无穷,非理何以成气?”又问理有善恶乎?对曰:“理无不善。”又问:“理无不善,而有圣智愚昏,何欤?”对曰:“气禀有异故也。理譬如珠,气譬如水。明珠投于淸水,则交莹不昧,是谓圣智,明珠投于浊水,则灵光不彻,是谓昏愚。然有开明发见处,四端是也。因其发明而继续光明之,则昏者可至于圣,非精于学问者,不能该通。”上曰:“非儒者,不能如是。”又召注书权栗,问理气先后。对曰:“理气元不相离。”又问:“理亦赋焉,亦字之义何如?”对曰:“虽着亦字,有是理,然后有是气,理先于气。”

11月3日

○丁未,御丕显阁。命注书、宣传官,往汉城府,尽收号牌置簿来,令承政院抄出白文贱籍,下宪府,摘发压良为贱者,又命遣敬差官于诸道,纠摘白文。

○都体察使韩明浍启:“今承命审定京畿、江华、乔桐城基,江华城基,以布帛尺九千四百十六尺,乔桐城基七千四百九十尺。两邑民小,筑之为难,请待京畿号牌军籍及徙民传送事毕后筑之。”从之。

11月4日

○戊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吏曹判书韩继禧、工曹判书尹士昕、兵曹判书金礩、户曹判书卢思愼、同知中枢院事金守温入侍,设酌。召诸道敬差官,问事目,尽令馈酒。上出鞍具马一匹,令明浍、致宽局戏赌之,明浍胜。召判汉城府事李石亨,问号牌之法。对曰:“虽白文贱籍,亦给号牌。”上曰:“石亨之言,甚为无理。向之立法,则父祖传来贱籍,证笔明白者,方许给牌,今京外官吏不知受教本意,例用白文。”

11月5日

○己酉,御忠顺堂,令内禁卫、兼司仆分左右,射侯。

11月6日

○庚戌,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右赞成朴元亨、知中枢院事康纯、吏曹参判姜希孟、兵曹参议朴仲善及诸将,设酌。命元亨就前,议定世子冠服,赐入侍宰枢鹰各一连。俄而世子入侍,进酒。上曰:“传云:‘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我之爱子,亦犹是也。我将定《易》口诀后,率汝幸芹宫,释奠素王,着汝以儒冠,与儒生齿坐,横经问难,大宴诸生。”仍命世子飮师傅等酒。又曰:“汝之所畏者师傅也,宜常敬以待之。”忠淸道节制使春阳正徕拜辞,引见,令带金带,进酒。

○召诸道敬差官等就座,讲问检举白文事目,仍戒之曰:“汝等宜各精白一心,勿与守令相对飮酒,以致误事。”

11月7日

○辛亥,户曹启:“平安道宁边、安州以南诸邑田税,每年纳于两邑。今考会计,宁边则九万六千三百馀石,安州则十二万五千八百馀石。露积既久,恐致腐朽,请限三年,各纳本邑,而于两邑增置仓库,其露积米谷,并令入藏。”从之。又启:“大典屯田条,留守府、牧官、大都护府,各二十结,都护府、知官,各十六结,县官十二结,令人吏官奴婢耕种,以补公需、衙禄,节制使、处置使营二十结,佥节制使、都万户营十五结,万户营十结,并以当番军人耕种,其本意,则一应官家调度及民间未备贡物,亦以此支用。今守令、万户等,不顾立法本意,或私相赠与,或以薄田相换,因此用度不足,平民之田,托以逃亡迁徙而夺耕,甚者托以称贷,坛用军资,其弊不赀。请令观察使,考屯田结负之数,及字号四标,明白录案,藏于监司营及其邑,又送本曹,以凭后考,每三年一改案,其赠与相换之田,穷推还属,守令匿不以告者,勿论赦前,并皆罢黜。”从之。

11月8日

○壬子,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永膺大君琰、密城君琛、领议政申叔舟、户曹判书卢思愼、工曹参议金寿宁、礼曹参议赵瑾、兵曹知事李尹仁,设酌。世子入侍,进酒,上谕叔舟曰:“汝当善教世子,世子亦当尊礼师傅。”

○传于汉城府曰:“京城闾巷,并作里门,其基地,则府与兵曹、刑曹、都摠府审定,姑设衡门。

○刑曹启:“窃盗禁防之法,至为详密,盗贼未息。请自今,窃盗初犯赃物,公处则米三石,私处则六石以上者断筋,牛马贼为从者,并依此数,计赃断筋,布货杂物,则以时直准计之。京中则明年正月初一日,近道则二月初一日,远道则四月初一日,定限知会。”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平朝臣宗彦八郞茂世、肥前州上松浦那护野、宝泉寺源祐位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11月9日

○癸丑,谕八道观察使、号牌分台敬差官、守令曰:“白文贱籍,无所依据,不当受理,其中父祖手笔明白,事证的实者,方许取实之法已立,京中汉城府,外方监司、守令、分台敬差官等,不知立法本意,概以白文为可用,不办真伪,或知而不辨,或同谋成籍,或因醉莫辨,或听请作伪,或弄于奸吏,或欲速不详,或恃功不谨,如是奸伪情状,莫可尽述。如此不谨奉行官吏,当以弃毁制书论断,虽功臣、议亲,逃路无由。予所最用心处愼之,非予私情。”

○户曹启:“成均馆师生供馈米,受诸豊储仓,转输有弊,请以本馆官员,参上一参外二为久任,与丰储仓官员,同坐养贤库,收纳支用。”从之。

○户曹启:“漕转船军亏欠他邑田税者,本曹虽移文征之,所在守令以为他邑欠税,不即督征,请自今一应公处征物,并于给解由时凭考。”从之。

○汉城府启:“号牌事目,压良为贱者,全家徙边,法非不严,而奸伪之徒,冒良为奴者,间或有之。请许人陈告,一依事目科罪,每冒一名,以犯人奴婢三口给告者,所冒良人属公贱。”又启:“前此宗亲奴子号牌,只刻主名,故与常人同名者颇多,偏名则复考尤难。请自今并刻爵号于名上,曾已受牌者,亦令追刻爵号。”皆从之。

11月10日

○甲寅,御思政殿,受常参,以日寒,不视事。命注书往义禁府、典狱,审察罪囚。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诸道观察使、节度使、处置使等曰:“进上方物,不依样造作,如刀子用生铁,不淬刃,其馀方物,亦皆有形无实,徒费财力,自今须精致制造。”

○户曹启:“《大典》只载堤揠修筑之法,而不能修筑者无罚,故守令慢不致意,多至缺毁。请自今不坚筑者,守令则降资,该吏监考,则全家徙边。”从之。又启:“江华、通津人善操舟者,称为事知,每一漕船,各定一人,统率船军,漕转到江,以所载米授领船者,即将空船而回。其亏欠之米,独征领船者,故事知者多盗用。请自今每一船定事知二名,分左右番,左番事知,则到江,与其领船者同纳米𥸴,右番事知,则将空船回泊,如有亏欠,并征事知。”从之。

11月11日

○乙卯,百官,以中宫诞日陈贺。上御康宁殿,设宴。左赞成尹士昐、判中枢院事成奉祖、工曹判书尹士昕、江宁君洪元用等赴宴。命召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具致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等于思政殿东庭,赐酒乐,命馈军士酒。

○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据锺城节制使裵孟达呈启:“愁州住中枢柳尚同介等来告曰:‘前往五日程所乙古肖,见尼麻车予狄哈亐豆,语我云:“兀狄哈之乙介等二百馀兵,将往攻蒲州斡朵里,以复前仇。”其后又见毛里安住于虚主,亦言之如是。’臣以谓冲东击西,贼谋难测,已移文诸镇堡,令益谨堤备,若遇贼变,勿轻出战,权辞开谕,使不生隙。”

11月12日

○丙辰,礼曹启:“今咸吉道所送唐人亐家佐、亐家仇等言曰:‘如不得居京侍卫,则欲还吉州妻父所居。’其妻父所居,在海边,非野人来往之路。请从所愿,令与妻子送吉州,给田限十年复户。”从之。

○司宪府启:“朴惟彬用弓弦,绞女子项杀之,不可不究治。请令其道观察使更鞫。”命全家徙江原道。

○令礼曹,广求本国先儒所定四书五经口诀,与郑梦周诗口诀。

11月13日

○丁巳,御思政殿,受常参,召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中枢院使李边、工曹参判丘从直等,设酌,世子入侍,进酒。命元亨及都承旨申㴐,草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书曰:“前者因卿所启,许令南道有武略守令赴防,然时无的实声息,亦无所领军士,而独身赴防,虑或不顾民事,徒有粮饷駄载之弊,更加商量处之。”

○遣佥知中枢院事李孟孙如大明,进海靑。

11月14日

○戊午,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对马州关处镇守秦盛幸、佐护郡代官平朝臣、宗大膳助茂友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11月15日

○己未,御丕显阁,蓬原府院君郑昌孙、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吏曹判书韩继禧、同知中枢院事金国光、户曹判书卢思愼、仁顺府尹成任、行上护军宋处宽、工曹参判丘从直等入侍,设酌。讲儒生等经书,又召兼艺文儒臣等,论难《易》口诀。

○吏曹启:“开城府本无鄕吏,而使臣往来都会之地,依平壤、咸兴,设立土官,开城都府司,都府一正五品,丞一从六品,注簿二正八品,典宾署注簿一正七品,直长一从八品,录事二从九品,军器署注簿一从七品,录事二从九品,营作院判官一从七品,录事二从九品,典酒署直长一从八品,录事一,权务司仓署直长一从八品,录事二,权务司狱署直长一从八品,录事一,权务仁兴部、礼安部、智安部、信平部各使一从六品,录事一,权务知印二十,仍旧。典吏三十五,改称主事,其西班职,则令兵曹议定。”从之。

○大司宪梁诚之上军国便宜十条。

一,军国之事,不可不深虑,而远图之,以为万全计也。今行巡军士授一武将,乘昏点阅,实为未便。乞今后巡将,以文武二员并差,义禁府上直郞官,亲授兵曹文案,对巡将而点送之,以其军目付巡将,巡将受军目,而以为检察。一,臣闻唐玄宗之时,宗室不出阁,宋则有大宗正寺,南宋有西南二外宗正,以处宗室,今或仿此意,庆州、全州、平壤、永兴、开城府影殿,咸兴本宫,各遣秩卑属踈宗室二人,三年一递,以奉香火,并官给十户以瞻之,是亦维城之义,盘石之宗也。一,臣观大明官制,南直隶、镇江等十四府十五州,北直隶、顺天等八府一十八州,俱不隶布政司,此高皇帝深虑也。本朝八道,庆尚道安东、晋州,全罗道南原、光州,忠淸道公州、洪州,京畿坡州、水原,江原道春川、襄阳,黄海道延安、平山,咸吉道永兴、北靑、庆源,平安道义州、定州、成川等郡,直隶汉城府,其文移等事,皆仍其旧,但褒贬殿最,令吏曹主之。一,平安、咸吉道,境连他国,防御勤苦,其抚绥之方,不可不虑。平安道平壤子弟一人,用之东班,江边六郡子弟,用之司仆,宁边、安州、义州、麟山、龟城、定州、成川子弟,用之西班,咸吉道咸兴子弟用之东班,六镇、三水、甲山子弟,用之司仆,镜城、吉州、端川、北靑、永兴子弟,用之西班,以之济州子弟四人,旌义、大静子弟各二人,亦用西班,东班则三年,司仆及西班则一年而递,以为万世之虑。一,臣观历代之制,民口三十万,则户一十万,户一十万,则兵三四万,例以三丁为一户,三户养一兵,今以二丁为一保,保则户也。以之供赋役,以之出军丁,须每保富实,然后或分或合,无所不利。是故以二丁为一保,则保将单弱,虽率三保,无益也,以三丁为一保,则保皆富实,只率二保,亦可也。乞以三丁为一保,步兵之轻者,与衙前、工匠、烟户、杂色,自为一保,此三人为一兵也,步兵之重者,与骑兵之轻者,得率一保,此六人为一兵也,骑兵之重者,方率二保,此九人为一兵也。于是有才而富者,以贫而无才者为助丁,有才而贫者,以富而无才者为助丁,如是则兵皆精骑,而有才者为正军矣。贫富俱得所,而民亦从而安矣。一,承旨六人分掌出纳,其为任至重。今或因常参,或因观射,六人尽入御前。其入启之事,亲禀上旨,至为精密,但一日万几,六曹、诸司公事,欲因政院入启,而未能者颇多。乞每常参观射之日,承旨五人入受睿旨,其一人留本院,受诸司公事,随即入启。一,军资不可不储峙也,而亦不可畜之于一处,须内外俱足,东西皆备,然后可也。乞于豆毛浦洞内,创设大仓,仍以上流漕运入贮,其下流漕运,亦至西江,移载小船,达于汉江,如是则军国之所需者,不在于一处,而缓急可以相济矣。一,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制。礼乐因时损益,不可执一而为之也。臣观礼曹宴倭野人之时,用男乐,歌舞衣冠不堪挂目,是不可使闻于邻国也。今中国宴蕃使,用杂伎,本朝之宴大明使,亦用女乐。乞自今宴东北使,除舞童,改用女乐,其宴西朝使,则又择本国杂伎之可观者,兼用之。一,立法非难,法立而令行禁止,泽及于民为难。近日特禁私行,犯之者议重典,臣闻此法之立,有治装而停行者,有于座亡命者,有宾旅敛迹于村落者,有守令散遣其家累者。今日以后,生民之害,十去其三,守令之弊,十去其五,岂不大有益于国家哉!此无他,法不可不重,法重则难犯故也。然生民之害,守令之弊,犹有未尽去者。近年征代纳之价者,或陵轹守令,或恣行赂遗,侵渔百姓,无所不至。乞今后贡物之民不能自纳者,从其愿转报户曹,令富商纳税而代纳,其代纳文案,一件送监司,一件给纳者,于是守令一依大典,敛之于民,而纳者持文凭,入受州仓。如是则不得侵扰生民,不得唐突守令,而守令之弊十去其七,生民之害十去其五矣。一,立法非难,法立而发奸擿伏,利归于国为难。近日压良为贱者,杖一百,全家入居,以犯人奴婢三口,给告者充赏,此法之立,中外震肃,皆称良法,为之者必自退,不为者必自幸,法既如是其快也。乞更加立法,自今良人漏一丁者,杖一百,全家入居,公私奴婢匿一口而现露者,勿论会赦,并杖一百,全家入居。如是良民尽出,则军额足,公贱出而官府足,私贱出而士大夫足。如是则不必刷齐民实塞,而边郡足矣。

上嘉纳。

11月16日

○庚申,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观察使、节制使等曰:“塞上寒甚,镇戍劳苦。念卿不忘,赐宴以慰。仍赐衣一领,至可领之。”又驰书于平安道观察使、都节制使、采访等曰:“今咸吉道捕松鹘五连,京畿高阳、全罗道金堤,各捕一连。道则非他道之例,境连咸吉道,前此多捕,而今不获一连,此必不谨所致。肆遣提川副正蒕,统察之,更加纠察,务令捕获。”

○命入直诸将承旨等会于思政殿,守庚申,出内帑甚厚。

11月17日

○辛酉,传于刑曹,放遣充军宦官黄思义、延德生、金讷,司赡奴定属宦官辛麻,捣砧军定役宦官金孝江。

11月18日

○壬戌,有人,启东郊有虎,上亲幸东郊。河城尉郑显祖、靑城尉沈安义、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工曹判书尹士昕、中枢院使康纯、兵曹判书金礩、信川君康衮、行护军具文信、闵发、佥知中枢院事鱼得海、淸城君韩终孙、福城君权躽、行上护军林自蕃、唐城君洪纯老等扈从,驱猎未获。

11月20日

○甲子,礼曹启:“仁城君神主,祔平原大君祠堂,凡祭所需,请依平原大君例,令诸司供进。”传曰:“未立后间,祠堂及墓祭,并令诸司供设。”

11月21日

○乙丑,御勤政殿,受朝参,入御思政殿,召宗宰,设酌。

○知中枢院事金国光、户曹参判金谦光、行上护军闵发等,以觐病母,归忠淸道,谕观察使,令赐食物。上宠待国光,权势日盛,诸臣无比。

11月22日

○丙寅,御华靴堂,观射。令诸将、司仆、宣传官、内禁卫,分左右射侯。宗宰入侍,设酌。

11月23日

○丁卯,卒参判曺孝门妾子晋卿,杀婢子于东大门外。晋卿母欣非,卒敦宁李绞妾女也,为孝门妾,生晋卿。有婢甫老未,其子病死,请暇不得,有怨言。欣非怒谓其子曰:“必杀此人。”晋卿率奴仆数人,归东大门外岩穴间,立其子于侧,谓曰:“看我杀汝毋。”儿子啼呼,不忍视。令奴夫黄以砧杵击其首,不死,亲自射之,又不死,抽矢复射杀之。有人奔告政院,上太怒,发军掩捕。御丕显阁,亲鞫,晋卿及其母俱伏。即下义禁府,传曰:“生杀予夺,独出一人,晋卿擅杀其婢,残暴莫甚。”即令大臣议之。咸曰:“宜致极刑。”卢思愼独曰:“主擅杀奴婢,于律无死条。若杀此人,奴婢背主者,皆籍口。”上怜甫老未子,赐衣服。

○咸吉道都节制使许琮驰启:“前降谕书,令臣密问兀狄哈等声息以闻,臣即到会宁、锺城诸镇问之,会宁住斡朵里马仇音波、锺城住要时老等告:‘兀良哈常言:“今后不复寇朝鲜,诚心归顺。”且告今年雪深,诸姓兀狄哈、兀良哈等未得出入。’”

11月24日

○戊辰,百官以冬至陈贺。御思政殿,召蓬原府院君郑昌孙等,讲兼艺文儒臣等《易》诀。又讲儒生金彦莘等经书。彦莘能通其义,上谓彦莘曰:“众皆未能,汝独能之,予甚嘉之。”即令进酒。前此,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有儒金龟,能通易”至是,召讲之,所对颇精,命叙用。赐工曹参判丘从直、成均直讲兪希益、兵曹佐郞兪镇等裘各一领。

11月25日

○己巳,御丕显阁。议政府、六曹进豊呈。王世子以下入庭,四拜。王世子坐阶上东,孝宁大君坐阶上西,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谊城君采、密城君琛、鸟山君澍、永顺君溥、咸阳卿𧦞、龟城君浚、宝城卿㝓、乐安君寍、永川卿定、银川君穳、玉山君跻、蛇山君灏、镇南君终生、勿巨尹彻、居平正复、进礼正衡、金山正衍、枰城正卫等坐庭西。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领中枢院事沈浍、判中枢院事沈决、左赞成尹士昐、密山君朴仲孙、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工曹判书尹士昕、中枢院使康纯、兵曹判书金礩、右参赞尹子云、同知中枢院事金守温、吏曹判书韩继禧、知中枢院事金漑、中枢院使鱼孝瞻、大司宪梁诚之、文山君柳河、行上护军宋处宽、户曹判书卢思愼、刑曹判书洪应、信川君康衮、仁顺府尹成任、行上护军金礼蒙、佥知中枢院事鱼得海、汉城府尹李墅、兵曹参判任元浚、花山君权攀、淸城君韩终孙、艺文提学徐居正、行护军薛丁新、福城君权躽、行上护军林自蕃、永嘉君权擎、公山君安庆孙、吏曹参判姜希孟、行佥知中枢院事安哲孙、唐城君洪纯老、砺山君宋益孙、玉川君薛继祖、汉城府尹李坡、工曹参判丘从直等,坐庭东。妓工人及内女三人,于东廊奏乐。宗宰以次行酒,酒半,召兼艺文儒臣等,讲《易》口诀,特赐转德郑自英裘一领。又赐六曹判书以上及功臣等貂皮,各五十领,又命馈入直军士酒。

○兀良哈副万户马巨车等四人,来献土物。

11月26日

○庚午,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去进鹰使李孟孙之行,择定差使员,率义州旁近诸镇军士一百,送至通远堡。”

11月27日

○辛未,承政院奉旨驰书忠淸道观察使曰:“温阳温井,凡欲沐浴者,御井御室外,勿禁。”

○传于礼曹曰:“医员所读医书,依儒生例,每月朔望亲讲。”

11月28日

○壬申,御丕显阁,召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及详定所堂上等,示新官制,议其可否。

○传于礼曹曰:“徐冈子孙,勿锢。”

○兀良哈都万户阿罗介等六人,来献土物。

○有人,启虎入蜂岘,上将出猎,大司宪梁诚之进启曰:“虎恶兽也,殿下欲亲捕猎,臣窃危之。乞须罢之。”上以为然,遂停之。

11月29日

○癸酉,兀良哈副司正豆应巨等六人,来献土物。

十二月

12月1日

○甲戌朔,幸西郊,观猎。靑城尉沈安义、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工曹判书尹士昕、中枢院事康纯、右参赞尹子云、同知中枢院事郑轼、行上护军李允孙、文山君柳河、行护军洪益生、信川君康衮、行护军具文信、淸城君韩终孙、永嘉君权擎、公山君安庆孙、唐城君洪纯老、砺山君宋益孙等扈从。驾至蜂岘厢军捕虎。军士一人伤于虎,命内医救药。

○传旨义禁府曰:“曺晋卿母子杀人于都城底,无少隐覆,露弃凶器,至于证子杀母,古今大恶,无以加此。晋卿凌迟处死,其母欣非处斩,并籍没家产。参谋不禁,为先下手奴夫黄决杖一百,流三千里,收赎后永属济州官奴。随从不禁下手奴今音进、吉生决杖一百,流三千里,收赎后各属所居邑奴。”

12月2日

○乙亥,御丕显阁,召六典详定所堂上,议新官制。

○传旨兵曹:“自今巡厅分二所,每所巡将一人、监军一人,同坐点检,宣传官、兵曹、镇抚所郞厅中一人,受点监军。”

12月3日

○丙子,有人,启虎入东郊。驾幸普济院御楼,上召宗宰,设酌。遂幸峨嵯山下,令左右厢合围,未获。

12月4日

○丁丑,阿乙加毛端女真副万户金撤鲁哈等五人,来献土物。

12月5日

○戊寅,御勤政门,受朝参入,御思政殿,召宗宰,设酌。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领中枢院事沈浍、知中枢院事康纯、兵曹判书金礩、判汉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同知中枢院事尹钦、兵曹参议朴仲善等入侍。命取内厩马一匹令宰枢等作轮木戏以赌之,明浍得之。入御康宁殿,又召明浍、致宽、浍、纯、礩、思愼等,设酌。

○有盗十馀人,劫掠书房色安哲贞母家,悬绵布五十匹于锺楼,购捕告。

12月6日

○己卯,御华靴堂,令诸将军士射侯。中多者,赐马,人一匹。

12月7日

○庚辰,上与中宫幸孝宁大君第。王世子与永膺大君琰、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南阳府院君洪达孙扈从。上御东大厅,赐与妻宴,酒半,命赐白米一百石,鞍具马一匹。其馀赐赉甚盛。宴罢,入内,从容酬酢。

12月8日

○辛巳,斡朵里大护军大千里等五人,来献土物。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平朝臣宗彦七贞国,各遣人,来献土物。

○以训春住副万户洪阿多、元照赤住护军童奴儿罕,并为本处万户,指挥童难、豆愁州住护军金塞古特、时建住指挥阿速,本处副万户。

○司宪府据庆尚道观察使咸禹治启本启:“道内尚州日守朴永春、洪淡等谋避徭役,剃发为僧,对妻仍居,守令未得擅便还役,效此者多,人物渐耗。请永春、淡依大典抵罪。自今避役为僧对妻者,随即还役。”从之。

12月11日

○甲申,御勤政门,受朝参,入御思政殿,王世子与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左议政具致宽、领中枢院事沈浍、左参赞崔恒、工曹判书尹士昕、知中枢院事康纯、兵曹判书金礩、右参赞尹子云、西原君韩继美、吏曹判书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愼、行佥知中枢院事李允孙、吏曹参判姜希孟、工曹参判丘从直入侍。王世子进酒,宰枢以次进酒。

○传旨司宪府曰:“治民之职,守令最近,而率皆庸愚之才,不胜贪欲,且恃在远独专,虐民贪污,无所畏忌。宪府则虽闻而劾之,风闻公事,又不欲与人作隙,又畏当权之族,莫不苟官度日,百姓所不安,盗贼之日滋,军国之不振,皆此之故。今后监司、守令、水陆诸将贪污、虐民、违令等事,启闻推鞫。”

12月12日

○乙酉,上党府院君韩明浍,以体察使向平安道陛辞。上命世子往饯于慕华馆,授明浍教书曰:“近因入居等事,四道民劳,抚恤安集。城子等事,予所最用意处。卿其体予至怀,除祛民瘼,兼督军务,观察使、都节制使以下,黜陟赏罚,亦宜自任,凡干事务,便宜从事,先行后闻。”

○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塞上寒甚,特赐毛裘一领,至可领之。”

○谕江原道观察使李尹仁曰:“本道比因失农,民不赖生,予甚恻然。道内荐新外,进上物膳,并令权除,岭西居民,悉令复户,贡物未收,并皆蠲减,今年以后,为半权除,务令民生苏复。然苏复之本,在务农桑,通鱼盐。今煮盐所用水铁盆百部,已令庆尚道铸作输送,卿其分给岭东诸邑民,煮盐。”

○日本国对马州平朝臣宗彦七贞国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3日

○丙戌,平安道都节制使杨汀据满浦节制使郑山汇呈启:“野人中枢李豆里、指挥玉英等来言:‘屡请朝觐,而竟未蒙允,是必同类无知犬豕之辈,侵犯边塞所致。’又云:‘童仓弟朱阳往咸吉道会宁住马仇音波弟马加弄哈家,闻“朝鲜将讨我等,多遣京军士,来戌平安沿江诸镇。”又加阳介猎于甫乙下等处,遇朝鲜人十馀名,意谓采参人,发射嗾,犬恐动之,其人等隐深林,射犬杀之。又射人中之。前此朝鲜人无如此深入者,是必因猎审道路迂直也。前日朱阳所言,真不诬矣。’同类等尽登山待变。”

12月15日

○戊子,御勤政殿,受朝贺,入御思政殿,命召宗亲及侍讲官、诸将等,设酌。传曰:“予观朝廷军士多,而朝官少,是则朝官甚简要矣。然其间或有庸愚而窃位者,贤智而久滞者。人君深居九重,何以知之?自今凡干启达事,当该官吏,皆入亲启。予将观其言语进退,以审其贤愚。且令公事毋致稽缓。”又召兼艺文儒臣等,讲《易》。

○日本国都管提畠山殿源义就、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各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6日

○己丑,御丕显阁,召六典详定所堂上等,议新官制。

○户曹启:“《大典》科田递受条,祖父母、父母及夫没,则其科田,子婿孙及妻终制后,翌年内,告户曹,户曹考田关爵牒,若不及限告官收租者,计年追征,其田属公,受田无妻身死者,受守信田后适他者,妻父母递受后弃妻者之田,族亲告官属公,隐漏不告者,抵罪之法已立,无识之徒,或畏嫌隙,或甘收租,不即告官,请京中则限丙戌正月晦日,外方则二月晦日,令穷推成籍,输送本曹。”从之。

○具州住尼麻车兀狄哈金亐豆等七人,来献土物。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7日

○庚寅,御丕显阁,召兼艺文儒臣等,亲问《易》口诀。传曰:“是人等,于《易》句读颇精,良用嘉悦。今后给与予亲定口诀,俾之毕览。”

○传于礼曹曰:“自今诸司启禀公事,午前则该官亲诣承政院待命,当午引见,未已启达之事,则当夕告于承政院,翌日在官,待牌召。”

12月18日

○辛卯,御丕显阁,命召诸司启事官吏,接见亲问,义禁府镇抚权致中启事违错。上曰:“禁府刑官也,而吏不当若是。感伤和气,必此人也。”即命更鞫来启。

12月19日

○壬辰,传于承政院曰:“凡赐与物件及倭、野人赐给之物,承政院看品纠察。”

○先是,上林园启:“今年生梨极贵,请进上外,勿送诸处。”命具录所送处以启,多非横看所录。御书传旨义禁府曰:“上林园官吏供上果物,率用碎恶,其于大臣诸处,选择品好者以进,且无上旨而私自赠遗,谄附大臣,至于私家会集,显然赠送,专无为上之志。其推劾以启。”仍命勿巨尹彻、宦官林童等搜取上林园文书,间有承政院帖字。承旨等启曰:“因循故事至此,惧惶待罪。”传曰:“予非以政院之用为不可也。第以上林园近甚纵弛,以是责其官吏耳。”

○忠淸道都节制使徕病笃,召还。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司宪府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进义副尉李孟拥闻其父死,匿不举哀,四日而娶妻,九月不葬,不可不惩。请依律科罪。”上以经赦原之,只离异其妻,收其告身,永不叙用。

12月20日

○癸巳,传旨吏曹,收宦官金洁、金守敬等告身,罢金吕生职。

12月22日

○乙未,亲祭文昭殿,御庆会楼水阁,飮诸将、司仆等酒。御忠顺堂,有人,启虎入白岳山麓。上亲率诸将,登白岳山巓,令左右厢军驱下,获豹。

12月23日

○丙申,御思政殿,设飮福宴。王世子与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龟城君浚、河城尉郑显祖、勿巨尹彻、蛇山君灏、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篷原府院君郑昌孙、左议政具致宽、右议政黄守身、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左赞成尹士昐、右赞成朴元亨、左参赞崔恒、右参赞尹子云、工曹判书尹士昕、兵曹判书金礩、吏曹判书韩继禧、礼曹判书元孝然、户曹判书卢思愼、刑曹判书洪应等入侍。王世子进酒。又召兼艺文儒臣等,论《易》口诀。谓曰:“是人等,精妙已熟,予爱之重之。”令世子馈之酒。

12月24日

○丁酉,御丕显阁命召侍讲官等,讲儒生经书。召兼艺文儒臣,论《易》口诀。

○以圆觉寺有瑞气祥云,舍利分身之异,百官陈贺。

○以阿乙加毛端住女真副万户金撤鲁哈为本处万户,草串住骨看司直金赤成阿本处副万户。

12月25日

○戊戌,传旨礼曹曰:“赴明使臣若闻见声息,则令先来通事,平安道观察使、都节制使、义州牧使中,须先见开说。”

12月27日

○庚子,御思政殿东隅,观傩。王世子与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诸将、宗宰入侍。

○传于汉城府曰:“京中号牌,曾以今十二月晦日为限,至今未受者颇多,此非受牌者之罪,专是官吏慢易之致。更以丙戌三月晦日为限。”

○传于议政府曰:“正朝使李义坚护送军李军吉,死于辽东,义州小通事裵祉断腰载来,而义坚与书状官金顺成、通事张有华、闵僖等既不禁止,又不启达,进贺使崔有临、通事咸尚正等卖弓买角,书状官金积福亦不检举,其议罪以启。”政府议启;“并收告身,配外方。”御书“并皆自愿付处。”

○义禁府启:“僧淑正欲占持玉果县罗庵寺、灵光郡利兴寺,伪造王牌,伪着御押,且伪作度牒,与礼曹关字、孝宁大君图书、教宗选案,伪着官吏押字,请依律处斩。”从之。

○遣佥知中枢院事裵孟达如大明,进海靑一连。

○以具州住尼麻车兀狄哈司直吾乙都古为本处副万户。

○新昌县监金性中违法滥刑,枉杀部民吴升守。命杖九十徒二年半,永不叙用,追征埋葬银。

12月28日

○辛丑,御康宁殿,设宴。孝宁大君、永膺大君琰、乌山君澍、永顺君溥、龟城君浚、蛇山君灏、勿巨尹彻、河城尉郑显祖、领中枢院事沈浍、判中枢院事沈决、左赞成尹士昐、工曹判书尹士昕等八侍。

○刑曹启:“阳智县监南芝枉杀白丁银同、黄巨等,诈以病死,做立文案,罪拟非法欧打至死律合,杖一百徒三年。龙仁县令闵谆、振威县令金纯善、竹山县监禹恭老,等检验黄巨等尸,掩匿杖杀,诈为病死,罪拟出入人罪失出减五等律。虽皆经宥,然于宥旨滥刑各人,例同故杀,不可不已。如此之类,不宜免放。”命杖芝九十,徒二年半,永不叙用。谆、纯善、恭老,并皆黜。

12月29日

○壬寅,御思政殿东隅,观傩。

12月30日

○癸卯,夜命入直都镇抚卫将、兵曹堂上、承旨、司仆等,聚于思政殿守岁,出赐内帑。

○传于礼曹曰:“元日,命妇贺礼,行于思政殿。”

○骨看万户李讷仇于等六人,来献土物。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三十七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