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
(庚辰)六年大明天顺四年
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己卯朔,行望阙礼。御勤政殿受朝贺。仍设宴,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倭人迎洒毛、野人阿罗哈等三十一人亦侍。召阿罗哈谕诛浪卜儿罕事由,仍命阿罗哈、迎洒毛等进酒,令起舞。上谓领议政姜孟卿等曰:“今日是世子生辰,可与世子师傅同欢。”遂引孟卿及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兵曹判书韩明浍、入番诸将等,入康宁殿设酌。

1月2日

○庚辰,义禁府启:“司仆寺诸员咸守山乱言之罪,请依律凌迟处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孙、兄弟、姊妹、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三千里。”从之。但父子及母、妻妾、子孙、兄弟、姊妹、子之妻妾,永属江原道官奴婢,伯叔、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属江原道驿吏。

1月3日

○辛巳,王世子将进宴于两殿,宴具已备,日本国通信使宋处俭带去船军韩乙赍对马州太守宗盛职、守护代官宗右马助盛直书契来启:“处俭与副使李宗实、书状李觐等百馀人,分骑三船,十月初八日晓,与日本国王使臣船二艘、对马岛倭船二艘俱发,日午遭大风,处俭、觐等所骑船漂流不知所之,宗实等九十馀人所骑船,中流覆没,宗实等五人扶得木板漂泊,亦不知所之。唯臣攀一板得不死,翼日漂到对马岛,冻馁滨死,告蒙岛主宗盛职药饵调护。又给衣笠,留岛数月,令皮古汝文带还。”其倭船则泊于对马岛,初处俭所赍军粮四十馀石,请载于国王使船。至是并韩乙载还。上悼之,遂命停宴,分赐宴需于承政院、镇抚所入直军士。议政府启:“今闻通信使船败,不胜惊悼。宜谕沿海诸邑令索其尸。”传曰:“予闻韩乙之言,顿无得之之理。然遣朝官索尸兼致祭焉。”

○命放任实付处坚致。

1月4日

○壬午,传旨司宪府曰:“日本国通信使宋处俭等遭风漂流,庆尚道观察使金连枝、右道处置使李茵、知世浦万户宋石坚等既不探知,又不驰启,其推鞫以闻。”

○庆尚道蔚山郡有僧还俗为强盗被系,闻僧保惠免罪之事,即复剃发。郡事孙孝胤报观察使金连枝,连枝以为不宜囚僧贬之。有曾被强盗者上言:“此僧本是强盗,而郡守以囚此僧贬递,乞令毕鞫。”命连枝推鞫以闻。

○中枢院使李边以年七十乞致仕,上问边气力何如。都承旨尹子云对曰:“边年虽老,气力尚强,且主译学、吏文之事。”命勿致仕。

○圣节使李克培、千秋使郭连城等回自大明。敕曰:

尔先王克笃忠爱,敬事朝廷,每岁于常贡之外,又以海靑来进。自王绍位以来,修贡虽勤,而海靑未尝一进,岂以此鸟为微物而不足贡乎?抑以为非中国所需不之贡乎?大祗此物乃鸟之猛鸷者,力能搏击,讲武、蒐猎之际,时或用之。王自今以后仍照尔先王时例,每岁或贡三、五、七连,以备应用。朕待王国有同亲藩,特玆谕知,王其体朕此意,毋忽。

1月5日

○癸未,御庆会楼水阁,召左承旨李克堪、桂阳君璔、铃川府院君师路等,议王世子嘉礼仪。

○司宪府启:“向者让宁大君往南道聚武士射侯,已命勿推。然臣等以为其渐可畏,请须鞫之。”

○谕庆尚、全罗、江原、咸吉、忠淸、黄海、平安道观察使曰:“日本通信使去己卯十月初八日发船遭风,使宋处俭所乘船不知所之,副使李宗实之船覆没。令沿海诸邑、诸浦候望,如得漂流人,曲加救恤,得尸则看守毋忽。”

1月6日

○甲申,幸慕华馆观射,放火炮。宗亲、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承旨等入侍。引见倭、野人,令野人尼麻车兀狄哈郁时应巨、斡朵里马千里等射侯、射毛球。赐中的野人各绵布一匹、弓一张,又赐倭人迎洒毛虎皮一张、䌷布、寝席等物。

1月7日

○乙酉,赐宋处俭家米十石、李觐家米五石。命注书往处俭、觐家传曰:“前此,漂流适他国还归者非一,尔勿忧虑。”

○火剌温指挥照麟可等五人来献土物。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北门重地,卿既久劳,念卿曷已?今赐卿诸般药饵、鱼胶三百斤、弓弦丝十四斤,卿可受之,冀顺时调摄以副予意。”

○谕黄海道观察使金脩曰:“卿受委一方,体任匪轻。凡发兵应变、安民制敌一应常事,自有旧章。虑或有予与卿独断处置事,则非密符,莫可施为。故赐亲押第二十四密符,卿其受之。”

1月8日

○丙戌,司宪府大司宪金光睟等上疏曰:

臣等近将金海府使卞袍于让宁之行,征武士射的不可之状,累渎天听,未蒙兪允,不胜愤郁,复昧死抗疏以闻。臣等窃谓宗亲义无私交,武卒法不擅征,人臣而私交、擅征,罪莫大焉,不容贳之也。袍以武臣久充宿卫,私聚军士、交结宗亲之禁,素所习闻,而阴欲交结,擅征武士,为让宁射的为玩,是知有宗亲而不知有朝廷也,人臣之罪,孰大于此?此臣等所以缕缕陈请者,而殿下教臣等曰:“武士偶到射的耳,安能的知为让宁征聚乎?”臣等以为射的武士固非一二,苟不征聚,安能一时群集乎?其非偶到明矣。袍之此举,实关大体,若不治罪,如此之徒,将谓国无其禁,群聚不逞,交结宗亲,必有大于袍之所为,渐不可长也。伏望殿下留心履霜之戒,明正卞袍之罪,以杜人臣私交擅征之渐。

御书答之曰:“何谓群集?正偶到耳。”掌令李继孙更启:“今不正袍之罪,袍必不自知,一道亦不知袍之有罪。”传曰:“若罪袍,当先问让宁,袍不可论也。”

1月9日

○丁亥,司宪府大司宪金光睟等复上疏曰:

臣等近将金海府使卞袍罪状,再三陈请,未蒙兪允,不胜愤激,敢昧死复闻。臣等窃闻,《易》曰:“履霜坚冰至”,又曰:“童牛之牿元吉”。履霜之不戒,则必至坚冰;童牛而牿之,则其制也易。古之为天下国家者,莫不有见于此而防微杜渐也。袍为边镇之帅,境内武卒,虽其所管,是皆国家之有,非己之私也。脱有缓急,虽主帅之令,苟无朝廷之命,则且不得擅征。今当让宁请暇沐浴之行,不思大义,要媚求誉,无朝廷之命,擅征武士,为让宁射的,盖求其心,则是但知有让宁而不知有朝廷也。人臣而不知有朝廷,则其罪当如何也?今若置而不问,则非但袍不知惩艾,如此不逞之徒效尤从风,窃弄兵权,连结宗亲,必自此兆矣。此乃坚冰之当谨、童牛之当牿者也,臣等所以怀愤郁悒不能已也。而殿下教曰:“推之则当并责让宁,宜勿推。”臣等以为武士若出于让宁之令,则让宁亦不得辞其责,若非其令,则袍自为之也。事无大于此,而不究情迹而遽尔舍之,于义何?于法何?伏望殿下勿为姑息之恩,推明卞袍之罪,以杜人臣窃弄兵权、连结宗亲之渐。

御书答之曰:“袍幸率邑中之人,无意暂为耳。”掌令李继孙更启:“闻让宁所经诸邑驿马不足,又刷民间马百馀匹以供之。此岂大君知之?乃其从者所为耳。请鞫从人及察访。”不允。

○命自今宗亲有病重者,虽斋戒亦启。

1月11日

○己丑,遣户曹参议李孝长如大明进海靑二连。奏曰:

天顺四年正月初四日,陪臣郭连城回自京师赍捧到敕谕该,“昔尔先王克笃忠爱,敬事朝廷,每岁于常贡之外,又以海靑来进。自王绍位以来,修贡虽勤,而海靑未尝一进,岂以此鸟为微物而不足贡乎?抑以为非中国所需而不之贡乎?大抵此物乃鸟之猛鸷者,力能搏击,讲武、蒐猎之际,时或用之。王自今以后,仍照尔先王时例,每岁或贡三、五、七连,以备应用。朕待王国有同亲藩,特玆谕知,王其体朕意,毋忽。”钦此窃念臣特荷圣恩,嗣守先业,恪谨职贡,凡干进献,靡不尽心。每年委差的当人,分遣各道,多方设械,尽力打捕海靑。然非本土所产,乃北方野人深远地面巢养出来,其多少,随岁不等。缘此近年所获不敷,于天顺元年十一月初十日海靑一连,本年十二月初四日二连,天顺三年十月二十一日二连,本年十一月初十日三连,本年十二月初八日二连,随捕随进。间今钦承敕谕,圣训切至,兢惶感激之至。钦依敕谕事意,罄竭心力,更加布置。今又将见获到海靑二连,差陪臣户曹参议李孝长管送进献。

○上闻𫍯宁君䄄疾笃,议于承政院曰:“今大祭日近,而宗室大臣疾革,何以处之?”承旨尹子云等启:“脱有大故,停亲祭,使大臣摄行。”上曰:“是。”

○咸吉道敬差官康孝文驰启:“速鲁帖木儿实无可疑。东良等处孛儿罕族亲野人亦连来谒云,‘孛儿罕之罪,罪止一身,不缘及族类。我等已知国家之意,阿比车亦有来投之意。’将家奴能弯强弓,阿比车亦推以为首,今愿上京侍卫。”御札谕杨汀曰:

今见康孝文书,知卿布置得宜。东良北之人来往会宁,且有上京者,可知彼人渐解疑惑矣。阿比车亦有来投之势,既以不问诱之使来。来而杀之,是失信也,彼他日谁肯信我者?今阿比车自来,则语之曰:“上初以汝年少不与父事,特命勿问,寻闻汝逃逸,乃命:‘汝若不识宽贷之恩,犹怀作逆,则捕而罪之;若自来,则赦其罪,使之安业。’若捕来,则囚之启达。”兀娄哈之子将家奴如欲上京,可上送。当试用之。速鲁帖木儿既无可疑之迹,更不可探候闻见反生自疑。凡待彼人,当以信义,宁失罪人,不宜诡道诱致。卿体予意。

1月12日

○庚寅,上问承政院曰:“火剌温及深处野人如或欲来朝,姑托辞使之勿来,如何?”都承旨尹子云启:“今闻有野人十馀名出来,今此野人回去时,使谕以‘今春早暖易生疾病,待冬月出来可也’。

○命罢京畿右道察访李尹仁职。吏曹判书具致宽尝于上前褒尹仁贤能,未几兵曹判书韩明浍来自黄海道,言尹仁孱劣,遂罢其职。

1月13日

○辛卯,亲传永宁殿香祝。

○御札谕诸道边将曰:

卿等分忧塞上,劳苦至矣。忘妻子家业,托命于天而属身于国,予常愍焉。但以地遥,恨未能数见话情。卿等岂知予知卿劳苦乎?予亦虽知卿劳苦,亦不得不劳之以事。若精造军器、习射、屯田、蚕畜等事,是予劳卿之事也,其馀小节目,虽有差错,何足过也?卿等详知予意,如常面对。予当录小功而赦大过,期于成功耳。今命观察使、都节度使,赐宴卿等以慰塞上之劳。

1月14日

○壬辰,亲享于宗庙。

1月15日

○癸巳,亲祀圜丘还宫。老人、儒生等侍立于崇礼门内,命除之,赐老人酒肉,命除百官贺礼。

○谕三道都体察使等曰:“凡应募者,予甚嘉之。更思今春入送,则道途遥隔,动经旬月,乃至所徙之处,虑恐不及播种,彼此失业,欲待秋成移置。卿可谕以予意,从其情愿,其中自愿今春入归者,固可喜也。又自募人中生理艰难,虽移徙而不能自立者,不可许募。”

1月16日

○甲午,御思政殿设飮福宴。宗亲、议政府、六曹参议以上、承旨及诸献官、执事、野人等入侍。命野人金伐大、浪娄时哈等进酒,谓诸野人曰:“尔等虽不各进酒,飮此则均飮尔等酒也。”亲割所御西瓜,赐左右别云剑韩明浍、具致宽等,分赐大肉于左右宰枢及野人。

○掌令李继孙等上疏曰:

近将金海府使卞袍罪状,累渎天听,言不能达其意,文不能尽其辞,未蒙兪允,不胜郁悒,更封章以闻。臣等窃谓一星之火,至于燎原,一勺之水,至于滔天,是则扑灭之不早、防塞之不预也。为天下国家者,可不辨之于早而虑患防微乎?袍之为让宁聚武士,虽实无情,将来之弊,不可不预为之虑也。况未必无情乎?当让宁下南之日,谕其道观察使曰:“如欲田猎,抄给才白丁。”武卒之聚如可擅便,不必有是命也。其不得擅征,虽愚者可知,袍早知学术,受委边镇,非不知擅征之不可。上无朝廷之命,下无主帅之令,而敢与让宁征武士射的,其情未易测,其渐不可长。此正燎原之始、滔天之渐,所当扑灭而防塞之也。且让宁此行,车马仆从郊野填喧,支待迎送,州郡相望。加之以征武士阅艺,为之拥卫,僭拟王侯之行,凡有耳目者,孰不惊骇?此臣等累请不已,而殿下所宜省念也。恭惟主上殿下留意兵事,须兵符制军政,以严征兵之律,而尚有如此之事,后世傥有弱主,臣而效此,将无所不为。当以《春秋》之法推究其心,置之于法,以杜乱萌,殿下反教之曰:“叔父之事,何以为之?”古者,天子之父,司寇执法而论,天子不得而私焉,况叔父乎?让宁已矣,卞袍可舍乎?非特此也,随从群少放恣无忌,辎重之多百有馀駄。所经守令,据何命而调发,所载之物,从何地而出之?是乃群少之所为,亦令勿推,臣等愈怀愤抑,期于得请乃已。伏望殿下廓挥刚断,特降兪音,将卞袍与所经守令,推明其罪,以正邦宪,国家幸甚。

传曰:“卿等之言,固格言也,予甚嘉之。然不能从也。”

○命囚宦官延德生、司谒沈长巳于义禁府。诣圜丘之日,德生等承传问侍卫军士聚会时刻于承政院,对以早食后。德生曰:“当夕动驾,何其早聚?”长巳曰:“军士非一二人,须如此早聚方可。”上闻之,以擅论军政囚之。

1月17日

○乙未,幸东郊观放鹰。

○赐宴于台谏,命左承旨李克堪赍宣酝赐之。

1月18日

○丙申,御庆会楼下观射。宗亲、宰枢、六曹参判以上、承旨、诸将等入侍。引见野人金伐大等二十五人,命武士与之射侯。火剌温照麟可中的,赐彩段衣、弓矢,其馀中的者,各赐绵布、弓。令金伐大、浪娄时哈等进酒,谓娄时哈曰:“今此射者非朝官,皆是材官也。尔部落有能射者送之,则亦与此辈一体待之。”对曰:“小人有子能射,当送矣。然则他有材者,安敢不来?”上曰:“予得善射者,固无所用,但爱其有材者耳。”诸宰与野人等出,命留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兵曹判书韩明浍等,极欢乃罢。

○大司宪金光睟、左司谏庾智等进笺谢赐宴。笺曰:

宣室受禧,诞加鹿苹之飨,需云霈泽,偏承鱼藻之欢,感激涕零,惊惶汗出。伏念臣等职忝耳目,器同斗筲,常怀覆𫗧之忧,敢期沦肌之渥?香分宫酝,灔灔在中,声降钧天,洋洋盈耳,诚百僚之耸听,亦稀世之荣观。玆盖伏遇神武冠伦,睿文稽古,敬隆郊庙,致诸福之毕臻,德配乾坤,使万物而咸遂,至令素餮之辈,获蒙零露之霑。臣等敢不砥砺初心、激昂晩节?欣欣有喜,载赓明良之歌,断断无他,恒祝冈陵之寿。

1月19日

○丁酉,以具信忠为户曹参议,安知归、李孝长佥知中枢院事。

○京畿右道驿吏等上言,“乞仍李尹仁职。”命下吏曹,吏曹启:“考已满,不可复任,宜别叙他职。”从之。

1月20日

○戊戌,幸东郊观猎。

○命承政院,考检诸司收纳外贡时稽留者、纳后不即给帖者以启。

1月21日

○己亥,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及右参赞成奉祖、中枢院使尹士昐、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判书韩明浍、礼曹判书洪允成、工曹判书尹士昀、兵曹参判金礩、吏曹参判尹士昕、都镇抚、卫将、承旨、兼司仆、部将等入侍。

1月22日

○庚子,日晕。

○谕全罗道都体察使沈浍曰:“应募人,依前下谕,待秋入送。且既已应募,不宜仍属本役,如卿所启。”

1月23日

○辛丑,幸东郊观放鹰。

○兵曹启:“自忠州丹月驿至良才驿,道路平坦,车可得行,请令缮工监造车,给之每驿各四,以输杂物,其他道路平坦处,亦令诸邑诸驿,并力造车用之。且自良才至丹月诸驿凋残,请每驿抄给富户二十,限驿马阜盛间,轮番助役。察访等或有牵制,观察使不得任意措置者,若京畿左右道、江原道察访则近京,凡干弊瘼,可亲到启达。请令任意经画,勿令观察使殿最。”从之。

1月24日

○壬寅,开城府献白雉。

1月25日

○癸卯,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宰枢及承旨等入侍。引见野人中枢浪娄时哈等十四人,命射侯,其中的者,赐物有差。命尹士昐、士昀、士昕、成奉祖、鱼孝瞻及野人金波乙大进酒。是日,浪娄时哈等辞,命馈之,仍别赐浪娄时哈、金波乙大等鞍具马各一匹、红丝带、彩囊、刀子各一,其馀十三人红丝带、彩囊、刀子各一。

○御书示议政府曰:“分台之法,实美法也,可常行之。顷因言弊,或作或辍耳。近间久不得行。比如治病温冷参用,予欲复行。”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会宁住速鲁帖木儿病羸不能自朝,使人来致诚款,可办宴令于乙巨就赐其家。”

1月26日

○甲辰,幸东郊观放鹰。

○广州吏朴荣等上言:“本州近京事烦,日就凋残。今已革观察使营,愿并革所设妓女。”命礼曹议之。礼曹启:“已设之妓,不必并革。”左承旨李克堪请革之,从之。

1月27日

○乙巳,谕江原道观察使任孝仁曰:“前者以道内人民多有流亡,不得已谕卿就要路防禁。今流亡者亦渐还,宜罢之,只令诸邑曲加存恤,毋使流移。”

○传旨户曹曰:“给京军资陈米七千石于京畿、五千石于江原道。又移庆尚道米豆二千石、咸吉道米豆五千石于江原道,以赈饥荒。”

○庆尚道尚州牧使金守温请以开宁县监柳孝真为其州判官。上以守温、孝真同是守令,不可自占以为僚属,不允。

1月28日

○丙午,御思政殿受常参。上谓吏曹参判尹士昕曰:“汝年少而秩高,当戒满溢。”谓知兵曹事许亨孙曰:“前者夜四鼓,命尔往东郊寻飞逸海靑,何醉卧不即发去?”亨孙不能对。

○以宁为乐安卿,定永川卿,宜原川卿,金何判中枢院事,洪允成礼曹判书,朴姜中枢院事,郑守忠河原君,金钩、郭连城同知中枢院事,沈安义靑城尉,尹士昐、朴炯中枢院副使,沈决仁顺府尹,黄孝源商山君,柳洙文城君,张进忠、李澄圭行佥知中枢院事,崔汉卿司谏院右司谏大夫,申松舟司宪持平,金淡庆州府尹。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伐引住兀良哈大护军金这比冬哈来告,‘阿比车请兵千馀,屯于斜地,今正月二十日间入寇会宁。’斡朵里浪金世、李阿伊打哈来告,‘何伊乱住兀良哈儿哥乃来言,“阿比车言,会宁今囚林高古等九人,又上京侍卫者浪三波、金当、李阿豆、童阿阳可亦皆被杀,今欲请兵以寇会宁。”’臣率营兵及镜城、富宁兵到会宁见兵,凡七百馀人。分为三卫,以会宁节制使金师禹将中卫,都镇抚赵继宗将左卫,会宁判官申兴礼将右卫以待。阿比车聚诸种一千五百馀人,正月二十日来屯会宁长城外,毁木寨而入。臣出兵与战,杀贼二十馀人,贼退屯速鲁帖木儿家前。臣还守会宁,贼夜焚长城门,毁木寨。翼日贼分道而入,臣更率三卫力战,贼退走,追至古堡儿下距会宁三十馀里而还,杀贼五十馀级,贼多弃牛马器仗而走,我军中箭死者四人。”又启:“会宁之战,会宁阿木河斡朵里马仇音波等十六人初附贼,见贼败北,乃率妻子来投,自言为贼所胁,臣令囚于会宁府。又高岭城底兀弄草斡朵里皆弃家逃散。请前此到京野人留之在道者,令所在邑囚之。”

○以司宪掌令李继孙为咸吉道敬差官,宣慰诸将。御札谕杨汀曰:

卿可谓报予恩遇矣,予可谓能用贤矣。以寡制众,决胜逐北,威振朔方,来进首级,可谓公侯干城矣。今遣掌令李继孙赐卿宴慰,就赐卿三表里、弓矢。又赐都镇抚赵继宗、经历金好仁、会宁节制使金师禹、判官申兴礼各一表里,略表予喜意。论功行赏,当待卿报,今送绵布百匹,勿论彼我,任卿姑先给赏以励其心。

继孙赍去事目:

一,若见马千里等斡朵里,宣旨语之曰:‘阿比车虽孛儿罕之子,而幼且无所犯,故予特赦之。今闻阿比车妄言煽动,相诱聚会入寇会宁,予犹怜斡朵里、兀良哈等无知求生而招死。自阿比车外,胁从者一皆不问。如有能捕阿比车以来者,当重赏。汝等今来朝见亲闻予意,具知事状,可往谕诸种,使明知国家之意,安心复业。虽胁从党贼者,予恕其势不得已,尚且宥之,况恐惧逃遁者乎?万一汝之家小有从贼者,汝所不知,汝勿恐。予若过汝者,何不即杀之于路中乎?汝若捕阿比车,若使诸种解惑者,予之嘉赏,后日当知。惟勿急速,徐徐效力。“时,马千里还在途。一,战士伤者救疗,死者官为收葬、致祭,赙本家各米五石、布五匹,依例复户。一,交战时将士功劳,与杨汀同议等第。一,兀良哈、斡朵里往来告变者,与杨汀同议等第。一,野人不与于战,按堵如旧者,与杨汀同议论赏。一,马仇音波等告变诚实,初虽从贼,后乃来投,是势不得已胁从者也。其速放之,待之如旧,其馀胁从亦皆尽赦。一,兀弄草斡朵里等空家逃散,是必惊惧登山耳。虑有军士等乘其家空,或撤取材木,或窃其财产,严令禁护,谕以赦其惊散胁从之意,随其还来,使之安居。见锺城近居柳尚冬哈等、稳城李波儿是等、庆源金管娄等,谕以赦其惊散胁从,只购阿比车之意。一,童速鲁帖木儿必是胁从惊恐耳。其空家亦宜禁护,徐使谕之,来则安接,抚之如旧。一,若见柳尚冬哈则宣旨云,”今会宁近处兀良哈、斡朵里等不能无惑于阿比车所诱,予怜其愚惑胁从耳,已皆赦之不问。汝则深知予意,予所倚信。汝其广谕予意于诸种,使之转祸为福,且告捕阿比车以立大功。予且闻尔亦登山,是何意耶?汝受我恩,非他比也,亲受我教,亦非他比也,汝不知则谁知之?汝其用力探知阿比车所为以告。“一,诱诸种野人曰,”阿比车诱汝等,必以‘会宁兵马寡弱,易当民居可掠,且我亡则次及汝’为辞耳。汝等陷于阿比车浅谋,有何利乎?祇取祸耳。汝应知之,毋执迷,转为福可也。“一,若事势与所闻不同,则听杨汀所言事,事随宜施行,不必拘。

1月29日

○丁未,谕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都节制使黄石生曰:“浪孛儿罕子阿比车请兵于诸种野人,入寇会宁,再战皆败北而走。贼不得志于此,虑恐移犯本道边境,卿知此意,告谕边将,密为堤备,务要尽歼,不可骚扰。”

○东良北住宁舍为本处副万户。

○谕咸吉道观察使郑轼、都节制使杨汀曰:“今兀良哈、斡朵里等虽与阿比车等同谋寇会宁,其来朝效顺者,不可于归程拘留,当语之曰:‘虽汝等家人子弟与贼,非汝等所知。若汝等在,必止之。汝知此意,告谕同类。’”

○先是,募民体察使黄守身驰启:“良人应募者少,而鄕吏、公私贱应募者多。臣谓州县残盛系鄕吏、官奴之多寡,若尽听应募,则州县将至空虚而公贱殆尽矣。然则私贱应募者,亦将无以换给。请贱口定其额,择可者入送。”至是下谕曰:“今闻鄕吏、公私贱口等应募者,国家未移送之前,擅离本役,背官背主,是大不可。攸司据法给免贱之文然后,方许永良。今遽自称良,背役闲游者,听其官主役使。”

○以速平住阿剌哈为本处都万户。

二月

2月1日

○戊申朔,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云城府院君朴从愚、礼曹判书洪允成、吏曹判书具致宽、工曹判书尹士昀、知中枢院事尹士昐、兵曹参判金礩、承旨等入侍。设酌。

2月2日

○己酉,幸东郊观放鹰。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野人声息。命召姜孟卿、申叔舟、朴从愚、具致宽、洪允成、金礩、承旨等入内议事,令出就宾厅,抄助战军士以启。

○谕庆尚道都体察使黄守身、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忠淸道都体察使成奉祖、全罗道都体察使沈浍、京畿、江原道都巡察使金淳曰:“今欲分遣台官于诸道,检察非违,以卿方巡行,停之,其检察之事,委卿治之。可审此同封事目,尽心施行。一,按察诸邑守令及水陆将帅、万户、察访之贪污虐民者,若民有称诉自己冤抑者,听断。一,诸邑留狱未决罪囚,具由以启。一,检察安集流民能否。一,凋残驿路救弊之事,访问以启。一,检察观察使、守令赈恤能否。一,点检军器精粗。”

2月3日

○庚戌,御忠顺堂观射。仍设酌,引见野人李家红、李肖阳介、郞都良哈。召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领中枢院事洪达孙、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参判金礩、承旨等议事。命以允成为咸吉道助战元帅,兵曹参议林得桢为都镇抚,崔淸江为从事官,率部将四人、壮士五十人及本道甲士番上者五十人,赴会宁镇,听杨汀节度。特赐允成内厩鞍具马一匹,其鞍有金画龙、朱红䩞、红毛前后荣之饰。

○谕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浪孛儿罕子阿比车煽诱诸种野人,聚千馀兵,毁长城入抵会宁城下,再战败走。斩首五十级,贼犹不惩,诸种屯聚出没不已。平安道边堡之完固、甲兵之坚利,皆不如咸吉。且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贼之常情也。虽不可先自劳扰,亦不可忘备。卿巡审边上,量宜措置,毋失事机。”

○户曹启:“京畿、江原两道所贷京军资仓陈米,请令其道待秋稔收入诸邑军资仓。”从之。

2月4日

○辛亥,正朝使先遣通事任孝连来。上御庆会楼东偏室,召见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参议林得桢及孝连等。孝连启:“使臣出来,以事干野人,秘不发。”传于承政院曰:“今来使臣支待,一依陈嘉猷、王𫐄例。”遂以刑曹判书朴元亨为远接使。又遣宣慰使中枢院使朴姜于义州,知中枢院事金世敏于平壤,汉城府尹李允孙于安州,中枢院李边于黄州,仁寿府尹沈决于开城府,别宣慰使左承旨李克堪于平安道,右承旨成任于开城府。

○御忠顺堂观射。引见野人李家红等三人。上曰:“阿比车造为虚说,诱诸部落曰:‘朝鲜将诸向化者尽行杀死,宜为报复。’乃胁令作党为寇。尔等前此出来,不知阿比车作谋矣。尔当以今日所见闻说与诸种。诸种为胁从耳,予不咎焉。若出来,当待之不疑。”家红等对曰:“我等只以言语传之,彼或不信,愿受书契以归。”命姜孟卿、申叔舟、尹子云等草谕野人书。其书曰:

兵曹参判金礩敬奉王旨,若曰:“浪孛儿罕父子世受国恩,今乃内外相应,构为虚辞,聚众谋叛,以至欲射通事。因此按律科罪,其子阿比车置而不问,不知宽贷之恩,诱引诸种,侵犯会宁,其罪固大。然予知彼人等率皆诳诱胁从,岂其本心?势不得已耳。首谋阿比车外,馀皆宥之,使复安业。有能捕阿比车以来者重赏。虽阿比车能自来,则亦宜赦之。尔兵曹谕李家红、李肖阳哈、浪都郞哈等,还语诸种,使知予意。”汝李家红等谨悉王旨,往晓彼等,使遵王旨。如或执迷,后悔无及。

○户曹启:“诸道节制使、处置使、诸浦营田无定额,且无考检经费之法。请自今节制使、处置使营二十结,佥节制使、都万户营十五结,万户营十结,用船军、守城军耕获,具谷数移文本曹,录会计,以供军官、伴人、奴马之食,如有嬴馀,并入其邑义仓。”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愁州兀良哈兀歹来告,‘柳尚冬哈、柳要时老、于麟哈等闻童速鲁帖木儿言,会宁尽杀马仇音波等,将次及斡朵里愁州之人,皆惊惧登山。’又贼百馀骑来屯高岭城外古剌贵洞口,万户李存仁登城守陴,以筒箭射之,贼乃遁。前此城底近居野人等,有变则请入行城,今皆越江逃院,与阿比车同谋,成群窃发,其势不止。今征洪原以南之兵戍甲山,北靑以北之兵戍六镇,请量送京中精勇武士,兼送火炮。”又驰启:“速鲁帖木儿家人打里哈率妻及小子,窃速鲁帖木儿二匹逃来富宁。自说,‘速鲁帖木儿见浪孛儿罕被诛,自生疑惑,欲逃往建州,潜移家财于山谷。及阿比车等入寇会宁,令家人同力助战,及贼败北,挈家逃往上保儿下浪仇难空家寄住。我不胜艰苦逃来,愿上京侍卫。’臣令置镜城府待命。”

2月5日

○壬子,野人李家红等辞。教曰:“尔等归期任其迟速。”对曰:“与洪判书偕行。”特赐金带一腰。

○助战元帅洪允成辞。御札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已悉卿消息,遣洪允成听卿节度助战。卿勿以职高秩等为嫌,安心以为偏裨,同心协力,务建大功。”又谕将士等曰:“予嘉尔等新立大功,遣助战元帅洪允成赐宴劳慰之,可一飮焉。大抵临大事则忍酒为上。酒之失,难以尽述,一则误计,一则败事,一则生悔,并知此意,勿忘于怀。”

○上召见京畿观察使黄孝源,问民事。孝源对曰:“今春民间乏食,似不能耕种,臣无以措置。前者户曹所贷军资米,才一千石,难以周给。况受粜往来,中途食之殆尽,农食不赡,且牛料黄豆极贵。臣前请一万石于户曹,未审何以区处?”都承旨尹子云曰:“已令议于政府,给五千石。”孝源曰:“此亦数少。”子云曰:“去甲子年,世宗给十万石,犹为不足,今此五千石,何以周给?然国储亦乏,如何?”上曰:“孝源之请,只黄豆耳。”命馈送。

○兵曹启:“诸道诸驿革丞置察访,或并一二三四道为一道。然驿路辽远,不得以时巡视。且乘驲往来者,谓为一道,不计远近,驰过数日程,人马俱困,其弊不赀。请以京畿及下三道诸驿量远迩分道,以京畿重林道所管仁川府重林驿、庆新驿、衿川县盘乳驿、阳川县南山驿、通津县种生驿、富平府金轮驿、安山郡石谷驿,同化道所管水原府同化驿、靑好驿、长足驿、南阳府海门驿、阳城县加川驿、安城郡康福驿,良才道所管衿川县良才驿、广州乐生驿、龙仁县驹兴驿、金岭驿、竹山县佐赞驿、分行驿、利川府阿川驿、吾川驿、阴竹县留春驿、无极驿,摠二十三驿合为一道,称京畿左道,以京畿左道察访掌之。忠淸道成欢道所管稷山县成欢驿、天安郡新恩驿、金蹄驿、木川县延春驿、淸州长命驿,日新道所管公州日新驿、广程驿、唯鸠驿、丹平驿、敬天驿、连山县平川驿,增若道所管沃川郡增若驿、加禾驿、土禾驿、顺阳驿、化仁驿、怀德县田民驿、永同县会同驿、报恩县原岩驿、含林驿、黄涧县新兴驿,栗峰道所管燕岐县金沙驿,摠二十二驿合为一道,称成欢道,以增若道察访掌之。利仁道所管十驿、金井道所管十二驿、时兴道所管五驿,称利仁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栗峰道所管淸州栗峰驿、双树驿、猪山驿、镇川县台郞驿、长杨驿、文义县德留驿、淸安县时化驿,连原道所管忠州连原驿、丹月驿、延丰县安富驿、新丰驿、阴城县用安驿、坎原驿、槐山郡仁山驿,黄江道所管淸风郡黄江驿、水山驿、安阴驿、丹阳郡长林驿、令泉驿、永春县吾赐驿、堤川县泉南驿,摠二十七驿合为一道,称栗峰道,以京畿、忠淸右道察访掌之。全罗道獒树道所管二十五驿内,南平县广里、吾林两驿割属永保道,永保道所管二十驿内,长城县丹严驿、茂长县靑松驿割属参礼道。庆尚道安奇道所管宁海府宁阳驿、柄谷驿、盈德县酒登驿、南驿,长守道所管淸河县松罗驿、兴海郡望昌驿、迎日县大松驿、长鬐县大峰驿、庆州朝驿、六驿,黄山道所管庆州奴谷驿、仇于驿、蔚山郡富平驿、肝谷驿,摠十四驿合为一道,称松罗道,新置察访掌之。幽谷道所管十九驿、长守道所管十二驿合为一道,称长守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金泉道所管十六驿、沙斤道所管十五驿合为一道,称沙斤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召村道所管二十五驿、自如道所管十三驿合为一道,称召村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黄山道所管十驿、省岘道所管十五驿合为一道,称黄山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昌乐道所管七驿、安奇道所管十二驿,合为一道,称安奇道,以本道察访仍旧掌之。”从之。

○兵曹启:“平安道江界府亦是巨镇,其节制使弃其本镇,率军士往戍满浦口子,甚为不可。且满浦距江界几百馀里,节制之往戍也,随从人吏官奴婢等赢粮往来,其弊亦多。请以满浦为镇,佥节制使、同佥节制使随品择差,以江界奴婢二十馀口属之。其支应野人诸事,令江界府供办,节制使来往检察。”从之。

2月6日

○癸丑,御忠顺堂观射,仍设酌。引见野人金波乙大、浪娄时哈等十人。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吏曹判书具致宽、行上护军金漑、同知中枢院事郭连城、兵曹参判金礩、承旨等入侍,命宣传官、司仆、内禁卫射侯。

○命停《治平要览》修撰,以明使来也。

○谕咸吉道助战元帅洪允成曰:“观察使郑轼启,‘甲山、三水亦是贼路,请遣有知计武人,各率京军士若干分戍。’又请弓弦、角弓及南道所在军器。今加送弓弦丝七斤、角弓四十张,卿酌其缓急,以前去京军士及南道所在军器与卿所赍弓弦、角弓等,量宜分送于甲山、三水,与杨汀同议措置。”

○正朝使咸禹治驰启:“建州卫都指挥童火尔赤、毛怜卫都指挥尚冬哈等遣广失塔等奏称,‘朝鲜诱杀孛儿罕等十六人,今欲聚速平江、喜乐温、斡木河、西海等卫人马六千,往朝鲜报仇。’敕令勿擅动军马,自取身家之祸,以礼科给事中张宁为使,锦衣卫都指挥武忠为副,赍敕来问杀孛儿罕事由,今正月二十二日发北京。”进鹰使金有礼亦驰启:“臣在会同馆,童仓赍酒殽来见,向东跪,再三叩头曰:‘年前率儿子到王京,厚蒙上恩。愿终身郊力,比因朝廷禁绝,未敢入觐,大失平生怙冒之望。’仍指其衣曰:‘是皆殿下所赐,’潜然泣下。又曰:‘浪孛儿罕谋逆伏诛,其罪应尔。童火尔赤求官讨象,称说借兵报仇,差人来奏,若起军马,我当为国藩屏,不许放过。’臣问‘广失塔所奏文字,用何印乎?’仓曰:‘尚冬哈从兄毛怜卫都指挥伐伊车死,其子幼不堪袭,朝廷因尚冬哈之奏,以其印权与尚冬哈掌之,伐伊车之妻不从,赍印来住建州。今火尔赤借用之耳。’臣又问,‘尚冬哈与孛儿罕同居一卫,无乃尚冬哈通于火尔赤乎?’仓曰:‘即今尚冬哈亲兄于称哥亦来在此,如有此心,何不于其兄之来付奏乎?’臣回到广宁,总兵官令通事千户佟成就问孛儿罕事,成仍言,‘建州都督童剌难、指挥秃满告总兵官曰:“闻朝鲜与野人战胜,多所剿杀,不胜愤恨。欲借兵谋报。”总兵官骂曰:“孛儿罕居朝鲜境内,得罪被杀。朝廷敕汝等勿动军生事,若不用命,将发大兵,会朝鲜军马夹攻,汝等安逃?”’”

○远接使刑曹判书朴元亨、别宣慰使左承旨李克堪辞。

2月7日

○甲寅,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命放淸州付处李孟孙。

○御忠顺堂观射,设酌。野人金波乙大、娄时哈等十人辞,上赐见馈酒,赐金波乙大、娄时哈内藏弓及环刀,馀皆赐弓,授书契以送。其书曰:

兵曹参判金礩敬奉王旨,若曰:“今阿比车构为虚辞,诱引同类,侵犯会宁,其无知胁从之徒,已皆赦之,虽阿比车自来亦赦之。速鲁帖木儿侍予既久,素知予心,其子靑州亦好在。尔兵曹因于乙巨之还谕速鲁帖木儿,使知予意,告谕胁从者,使各安业,”尔速鲁帖木儿体悉王旨施行。

仍命侍朝野人等赍酒肉饯于东小门外。初野人诣阙时,礼曹正郞尹孝孙、监护官李宽植、李近愚等独引金波乙大等五人而不引娄时哈等五人。命义禁府拿孝孙、近愚、宽植等于野人所见处囚之。

○以金河判中枢院事兼判礼曹事,李承召艺文提学,李允孙同知中枢院事,权攀汉城府尹,徐居正吏曹参议,李芮户曹参议,具信忠兵曹参议,安知归礼曹参议,林得桢工曹参议,金钩行佥知中枢院事,洪义达司宪掌令,卢思愼持平。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骨看等不与贼,且予抚之有素。今宜招骨看。如李打弄哈微谕以从军立功报效之意,如有应募者,特加怜恤,使从行伍,以收其力。若其势无应募者,不须强之,但示之尤亲骨看之意,使不自疑可也。如金管娄等不从贼可信者,待之如打弄哈可也。”

2月8日

○乙卯,推刷提调启:“本年八月受教节该,‘壬子年以后平民年至四十嫁公贱所生,除主祀长子外,其馀众子女,并令从贱。’今考嫁良夫所生等从良文契,民年未满四十者所生及壬子年前未满四十交嫁者满四十后所生及交嫁时如队副、队长、杂职之类及诸司吏典或无职平民等,娶公贱产子女之后受流品职者,称为东西班流品,其所生例皆从良。然壬子年受教,‘自宣德七年七月初一日以后,公私婢子嫁良夫者一禁。如有犯令者,依律论罪,犯法所生男女,不可从父为良,各还官主。’其一品以下东西班流品、文武科出身人、生员、成众官、有荫子孙之娶公私婢子为妾者及平民年至四十而无子,娶公私婢子者之所生,例当为良’矣,今平民之年未四十交嫁者所生,待满四十后从良。杂职流品人元是平民,已前所生谓后受流品而从良,殊失受教本意。且正统十二年四月初十日敬奉徽旨节该,‘壬子年以后仍嫁所生者,除东西班流品、文武科出身、生员、成众官、有荫子孙及民年四十而无子者所生外,自馀公私婢子嫁良夫,一皆禁断。若不即离异,违法仍嫁者,其所生子女不可从良。’然其后仍嫁所生并许从良,因此公贱日减,其违法所生,并皆从贱。今私贱从良之法,亦依此例施行。”从之。

2月9日

○丙辰,亲传文宣王祭香祝。

○谕咸吉、平安道都节制使、观察使等曰:“道内诸邑甲士、别侍卫番上者,已皆下送,任卿所使。将番上者亦勿送。”

○御札谕西北面都体察使韩明浍曰:

今正朝使咸禹治驰报声息,此建州之人诳语耳,无足虑也。然贼既不得于东,虑或犯西。卿可节度平安、黄海二道军务,或调南兵而入之北边,或分诸军而授之诸将,或使之战,或使之守。大抵持重则不败,邀功则丧律。然而用正用奇,切忌牵制而弱将士之志,卿知此意,明授方略,而委责节制使黄石生等可也。

谕石生曰:“卿与安州牧使宣炯分往江边要害之处,巡审诸口子城守防御之事,远候望广耳目,严加堤备,以待冰解。但不可先自骚扰致弊,卿则营牌衙前,炯则安州、龟城甲士,量数率往,如有事变,南道军士,任卿调发。今令韩明浍管道内兵务,卿等诸将可听明浍节度。”

2月10日

○丁巳,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书谕西北面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任卿大事,而卿妻又病,卿可以任传授兵曹参判金礩而来。”

○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金礩辞,赐鞍具马、弓矢、段衣及靴。

○遣佥知中枢院事李兴德如大明。奏曰:

野人浪孛儿罕世居本国咸吉道会宁地面,其子亦升哥来住国都。不意孛儿罕父子潜谋反逆,内外相应,诳诱同类,递相连结,谋构边患。当职差人拿问情由,依法科罪。去后政府状启‘据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呈节该,“浪孛儿罕亲男阿比车诱引诸种野人约数千馀名,于天顺四年正月二十日侵犯本道会宁镇,卑职带领军马,厮杀赶逐,犹且处处屯结,顽谋难测”,得此具启。臣据此参详上项事理,系干边境声息,为此谨具奏闻。

2月11日

○戊午,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遣知印申得和驰启:“城底近居野人等,以贼辈更欲入寇告变诸镇者相继,弃家登山,今犹未还。臣窃谓此辈党贼情状已明。今更从容优待,徐观情迹,若其反状无疑,声罪剿杀。”召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参议具信忠、都承旨尹子云、同副承旨柳子焕等议备边之策,赐得和襦衣一领。亲制谕杨汀、洪允成书,付得和以送。谕汀曰:“今具见卿启本,应变之事,既委之卿。大抵以强胜强难,其终有害,以弱制强易,其终无害。今野人虽成党,而初非本心,轻速之人,不久党解矣。党解则焉往他鄕?持久日月,啖之以利,解党之术也,须以静和宽弘接之耳。若因敌忾之志,一举灭毛怜、建州等卫,其中岂无逃逸者乎?然则贼党益固,不啻阿比车一人矣,是与深处诸种㺚子为仇也。然予之遥度,岂如卿亲当乎?若有不得已之势则已,如无不得已之势,则忍辱守重。保威韬勇,无功无过,全军全旅,不战而屈人之兵,岂非善之善者乎?其道内将番上军士,已下谕勿送。速鲁帖木儿从人打利哈等今若上送,则速鲁帖木儿必益疑惧,姑可依他例厚赏来投之意,于所在护恤安接。”又书曰:

东北之事,观卿启本,又亲问所遣知印,知卿处事行止皆善,予无忧矣。卿前日所遣知印适来行幸之路,予引之马侧,久与之语,今所遣知印,亦引亲语,此二知印皆颖悟之人,谕卿并知。

谕允成曰:“本道知印来,得知卿马困未易进途。馀事卿所知也,予无所授方略也。卿往见杨汀,如在京所受施行耳。道路日悠,思想日深,宜悉至情。”

○杨汀又驰启:“会宁镇所有铳筒及神机箭,试其用否,多有不可用者。非唯此镇,道内诸镇、诸堡及烟台所在铳筒、神机箭、信炮皆然。请令该司改造下送。”御书急急施行。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杨汀曰:“今送诸般药饵,如有得疾者,随证对治。”

○进鹰使李孝长先遣通事启:“使臣礼科给事中张宁、都指挥佥使武忠率序班张敬等,本月初五日到辽东,留二三日发程。”

2月12日

○己未,亲传先农祭香祝。

○以汉城府尹李石亨为黄海道都观察使,石亨即日辞。

○吏曹启:“今考牙山县京在所益宁君等上言,初县之革罢也,观察使所启民户、道里之数与今上言之辞不同。请令观察使更核实以闻。”从之。

○兵曹据忠淸道都体察使成奉祖启本启:“今应募之人当农月迁徙,则彼此失农,请依所启待秋入送。且忠淸道自募私贱等典守本主财产与谷,应募以后,以为己物,全不还主,又诱引同类奴婢,称为率丁,至使其主亲执薪水之劳。非特此也,奴主互相状告,反唇相诘,毁常乱俗,渐不可长。请自今勿听私贱自募。”从之。

○户曹据京畿赈恤使启本启:“军资米二千五百石,令岭西察访与水运判官同议,漕转赈恤。”又据江原道观察使启本启:“京畿、江原两道失农尤甚,请姑停春等习阵,专委救荒。”从之。

○命文臣同知春秋事宋处宽、行大护军梁诚之、弼善洪应、正郞李文焕、直讲尹子溁等聚,庆会楼下,校正《孙子注解》。

2月13日

○庚申,司谏院启:“今当农月,明使且至,应募之人已令待秋入送,请命还三道都体察使。且五考迁除之法,先王成宪,今内资尹李塾、吏曹佐郞崔汉辅考未满,遽迁其职。且每政授相避人职,书启字以移台省,不遵相避之法不可。金宗莲,乱臣皇甫仁孙女婿;成重识,朴坤之女婿;坤,赵禾之女婿也。禾之妻淫乱失行,故其子孙曾不授淸要之职。今者宗莲、重识皆授监察亦不可,请改差。”从之。

○兵曹据户曹关启:“京畿、江原两道救荒盐,请令京畿观察使量盐多少,以诸浦兵船差万户,押领漕运。”从之。

2月14日

○辛酉,御忠顺堂,召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吏曹判书具致宽、都承旨尹子云、艺文直提学姜孝文议北边事。即以孝文为敬差官,赍事目往咸吉道。其事目曰:“一,五镇近境彼人,存抚有素,今因一失举兵剿殄,则兵连祸结,无时可解,势合招抚安集。往谕都节制使、助战元帅,务使静镇。一,近居野人等还来安集与否,仔细密探以启。”

○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轼曰:“本道浪城浦、道安浦赴防船军,听康孝文所言,量宜抄送甲山防御。”

○平安道都观察使曺孝门驰启:“正朝使护送辽东千户任杰来言,‘明使张宁、武忠等今到辽东,武忠议欲自义州径往后门。’”命申叔舟为宣慰使,往义州率忠由阳德、孟山之路向咸吉道。叔舟辞,命尹子云赍宣酝饯于慕华馆。

○兵曹启请:“自今身死人号牌,京中汉城府,外方所在邑,随即还收烧毁。”从之。

2月15日

○壬戌,以宣炯行佥知中枢院事,崔汉卿司谏院左司谏大夫,李夏成右司谏大夫。

2月17日

○甲子,贺正使咸禹治、副使权攀回自大明,赍礼部咨文一通,并书闻见事目以启。其咨:

朝鲜国差陪臣中枢院副使咸禹治等,管送海靑四连,赴京进献。每连合无回赐彩段一表里,未敢擅便具题,天顺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本部左侍郞邹干等于奉天门奏,奉圣旨是钦,此钦遵除。将彩段表里关付陪臣咸禹治等,赍领回还。计开素靑纻丝二匹、素绿纻丝二匹、熟红绡二匹、熟蓝绡二匹。

○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据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呈驰启:“本月十日,野人伊澄巨、多常可、斜王甫下、他都道等来江界镇,令通事金命山问委来事。伊澄巨言,‘我前到北京,闻罗松哈弟仇应时多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奏皇帝云,“朝鲜国既杀浪孛儿罕等十七人,又执柳常同介駄牛而去,”未知皇帝发落而还。与护送序班王冲行至沙岭驿,偶逢贵国进鹰使金有礼等,谓我曰:“凡干声息,急报本国。”我到辽东,以买牛留十日,适见罗松哈次三弟斜漏,问本土声息,答云,“浪孛儿罕族亲浪巨口家及深远处兀良哈四人来云,‘待雪消,率四千兵马向朝鲜国作贼,’故欲奏帝来耳。”’臣据此戒严,已抄南道军士三千名,分遣要害处防戍。又抄军士一千名,付判安州牧事宣炯,如有的实事变,令驰赴应援。臣亦欲见伊登巨亲问声息,驰往江界镇。今者声息如此,而江边防戍至为虚弱,应变诸事,臣方刻虑措置。”即遣注书于领议政姜孟卿第议之。孟卿曰:“所启南道军抄送事,时方冰澌,且农务方兴,不可先自劳扰军民,姑停以待事变。”

○谕判安州牧事宣炯曰:“卿今考满,已除佥知中枢院事,然防御事重,且今农事方兴,卿勿上来,依前谕书巡边。”

○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奉书于承政院以启:“今年道内民饥,明使且至,其供顿所需至繁。当此时守令若小弛虑,则不能救荒。今杨州府使金震知,救民之事略不挂念,民之饥饿失业尤甚,且已送州民受粜于京军资仓,而不送分给文案,遂使绝粮人民累日留京,罪莫大焉。臣欲鞫启罢黜,然今若鞫之,则明使支待必致疏虞。愿密启代以他人,推明其罪,罚一警百。”命召吏曹判书具致宽、都承旨尹子云议之,以洪锡陞为堂上官代震知,命即日就职,仍下御书于义禁府曰:“杨州府使金震知不顾所任,使民饥饿失业,其鞫以闻。”

○谕京畿、黄海、平安道观察使曰:“待明使虽不可不厚,今当凶歉,必欲一从旧例而专尚繁华,甚不可也。除破毁不得已改造之物外,修补用之,以休民力。”

2月19日

○丙寅,御庆会楼下观射,设酌。引见野人尼么车兀狄哈非舍等五人馈酒。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花川君权恭、吏曹判书具致宽、中枢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书尹士昀、户曹判书曺锡文、行上护军金处义、兵曹参议具信忠、知事许亨孙、承旨及司仆、内禁卫等入侍。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今二月初九日,贼八百馀骑来屯锺城江边,焚长城水口木寨,贼五骑阑入长城,焚邑城南门外野人馆,又欲焚长城门。本镇节制使赵邦霖领军逐之,贼乃遁。”前此,杨汀闻贼屯于阿赤郞贵谋更入寇,遣骨看李打弄哈授书谕贼解兵归顺,打弄哈自古剌贵往贼中付书致意,贼阿儿豆等夺打弄哈马、军装、衣服,直向种城,打弄哈赤脱间道走还种城。至是贼将遁,遣其徒持杨汀书,到长城言,“依书谕解兵归顺。”邦霖欲追击乃止。回谕杨汀曰:“今见卿启本,已悉锺城事变。卿宜益谨堤备。”

2月20日

○丁卯,兵曹据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启本启:“移长湍郡治于桃源驿,移其驿于郡南五里许温申里。”从之。

2月22日

○己巳,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花川君权恭、中枢院副使咸禹治、承旨及司仆等入侍。赐孟卿、㧛靑段子各一匹、阿多介各一坐。是日乃孟卿生日,命永膺大君琰、都承旨尹子云、判内侍府事田畇赍宣酝赐之,并赐乐。

2月23日

○庚午,京畿、江原道赈恤使户曹参判金淳来复命。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启本启:“平安道贼路颇多,防御最紧,而赴防军士甚单弱。且今有声息,请南道诸邑军士,并令入戍江边,待解冰,临时酌量施行。”从之。

2月24日

○辛未,传曰:“予欲于明日置酒引见野人等,今闻义昌君玒病剧,不忍开宴。其令该司勿办。”

○司宪府启:“今来明使头目房守人,以私贱为之不可。且明使回程间,请停推刷、详定等事。”御书答曰:“近间宪府中必有好事者。前日言大臣加资事,今日又言房守事,皆非所当知之事。予岂过之?但谕所任耳。”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助战元帅洪允成等驰启:“今月十四日,贼五骑入富宁府邑城下虚水剌洞甲士金叔农幕,杀二人,掳男妇并六口,掠牛四头、马一匹而去。富宁节制使辛柱分军哨探不及。是日又贼百馀骑入镜城吾村口子,杀别差前万户宋宪等六人,掳男妇并九口、牛马三十九而去。留营镇抚金引成等追之,日暮雪下不及而还。”上手草谕汀、允成书曰:

野人等叛国作贼,所当举兵讨罪,殄歼凶丑,而予犹赦其胁从,抚之如旧者,不可以人理待之,且不可植世仇之萌也。如此度日,其究安宅,则何策如之?若彼益骄,不思莫大之恩,而来寇不已,欲以威我,则卿等其能为舞干羽乎?当使威凌百蛮,遐迩宅心可也。卿等姑勿露形迹,探知杀宋宪者某人,而密启取旨。

遂召吏曹判书具致宽、同副承旨柳子焕于内殿示之。致宽曰:“虽不下谕,杨、洪已怒矣。且北方兵力强,而近日休息已久,人人皆欲成功,待几而动耳。”上然之,乃不下书。

○御札谕杨汀曰:

贼虽退而益固备焉。且兀狄哈等幸兀良哈叛国,欲报前日之嫌,虽强使和解,其势终不得止。况兀良哈等再犯我境未逾旬月,而犹云我国藩篱,劝令和解,似损国威,又沮兀狄哈之心。彼如欲报仇,则正所谓以蛮夷攻蛮夷之势也,实我国之利,何必禁之?为今之策,外示兀良哈等以拥护之状,内实勿禁兀狄哈动兵来击,而我则无助无数可也。如此则近境兀良哈等进退维谷,势必坚附于我,从而抚之,则阿比车可获。赏罚易施,国家威灵不恶而严,恩威并驰,仁闻遐迩矣。但不使兀良哈窥吾计策耳。万一窥知吾计,则结怨必倍于常,人皆作仇矣。卿与洪允成秘密熟计施行。与其乘利而生事,莫如持重而无事,保卿善处。

命致宽、子焕誊写杨汀等启本,驰谕左议政申叔舟、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都巡察使金礩等。又命以军器监所藏磨箭一千部、铜箭一百部送付杨汀。

2月25日

○壬申,御庆会楼下设飮福宴。让宁大君禔、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宁君𰧺、顺城君𧪚、宝城卿㝓、原川卿宜、新宗尹孝伯、云城府院君朴从愚、花川君权恭、靑城尉沈安义、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判中枢院事金何、中枢院副使金钩、吏曹判书具致宽、判汉城府事李纯之、户曹判书曺锡文、同知中枢院事郭连城、礼曹参判李克培、户曹参判金淳、行大护军梁诚之、承旨等入侍。引见尼么车兀狄哈非舍等五人,谕之以浪孛儿罕之罪。又谕:“兀良哈等累犯边镇,予犹虑胁从,故赦之。若犹执迷,予当击灭之。汝须以兵来会。”非舍对曰:“后有来者,请问我奔走效力如何。”又曰:“闻上如镜,故来朝。”上曰:“明镜无心,黑白自照。功罪赏罚,皆自取耳。”非舍等叩头。后非舍等果击兀良哈之犯边者,深服上恩威也。

○宣慰使左议政申叔舟、远接使刑曹判书朴元亨奉书于承政院以启:“上使言,‘前月二十八日,于路间因身热下血,欲理治,愿见医员。’臣等即移文本道观察使,令医员赍药已来。请特遣医并药。”命内医郑次良赍药速往。

2月26日

○癸酉,地震。

○野人非舍等五人辞,赐物有差。

○部将金孟敦、许倬、李奎等往碧蹄驿里捕强盗愁伊、金伊等六人,夜二鼓来。即命都镇抚花川君权恭、靑城尉沈安义、兵曹参议具信忠、左副承旨成任、同副承旨柳子焕等会承政院拷讯。又遣部将金日容、裵孝思等四人,分为四队,各率骑步兵,往杨州、原平等处,掩捕馀党。

○生员崔自滨等上书曰:

臣闻古昔帝王,咸以学校为首,而莫不重其师、全其任以隆治道。恭惟主上殿下即位之初,首重学校,以金钩、金末、金新民兼司成,尊礼委寄以专教养,惟此三臣亦仰体上意,孜孜教诲,乃者金末、金新民俱解学官。臣等愿复其任,仰渎圣听,未蒙允兪,今又解金钩兼司成,臣等窃闷焉。谓其老耄不堪任欤?谓其不急之任例于汰耶?如以老耄,则训诲不倦,志气未衰。如以不急,则任孰大于作人?臣等妄谓殿下所以递此三臣者,岂不以一兼司成足以当之而然欤?然学徒之盛至于数百,而所业各异,则虽穷日讲说尚未尽。此臣等所以区区也。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启本启:“黄海道茄乙浦泊船处与海门辽远,虽晦望潮成之时,船不得浮,常置于岸。且海望遮隔,浦口多石,船不得行,不宜置营。无知串乃旧营,海望遥通,使船便易。请还营于无知串。”从之。

2月27日

○甲戌,义昌君玒卒。赐赙米豆并五十石、纸二百卷、正布六十匹、白苎布一十匹、白绵布一十匹、石灰六十石。玒,世宗后宫愼嫔金氏第二子,性廉洁慷慨。谥刚悼,强毅果敢“刚”,年中早夭“悼”。玒之卒也,礼曹请依敬宁君丧例,御书曰:“情之所重,非所例比。但从实情耳。”命除举哀。

2月29日

○丙子,御华靴堂,召兵曹判书韩明浍、都承旨尹子云、右承旨李皎然议秋闱别试事,设酌。

○平安道宁边、江界两邑年饥,命户曹以本道所煮救荒盐及安州屯田所收谷,给宁边谷二百石、盐五十石,江界谷一百石、盐十五石。

○远接使朴元亨驰启:“本月二十六日,使臣到平壤,具冠带,先谒文庙,次谒箕子殿。”

2月30日

○丁丑,谕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予念平安道军民久失生业,每加存抚,近者才得苏复。年前农事不稔,继以迎送明使支待,赴防军士多致骚扰,虑或失所。卿其斟酌情势,务为静镇,使边圉谨固而军民不至骚扰。又闻满浦前滩平浅易涉,虽冰解恐为贼路。卿与都节制使量度地势,设栅防之,其馀可涉处,亦宜设备。”

○传于户曹曰:“平安道赴防甲士、别侍卫外,别赴防军士,给口粮。”

○传于司仆寺曰:“平安、黄海道牧场马,量给江边诸邑口子。”

○传于兵曹曰:“秋场别试武科,或弯强弓百斤、或能骑射三中以上、或步射二百步,不拘额数,或百数、或千数试取。

○兵曹启:“平安道江边实多贼路,理山、碧潼、昌城等邑虽已设镇,而并属内地他邑,故傥有仓卒,所属诸邑不及应援必矣。请以碧潼、昌城、理山为独镇,用内地诸邑人定镇军,轮番防戍。且今已革慈城以上诸邑,故江界上土合排,实为贼路要害之地,请置口子万户,量抄南道诸邑甲士、正军防御。”从之。

○礼曹奉旨复书于对马州太守宗成职曰:

前者通信使一副使船只,不幸遭风渰没,船军韩乙漂到贵境,足下尽心救护,专人送回,又正使船只与漂流人,委遣两使遍行访问,将此意备细转启。殿下嘉之,特赐白绵䌷一十匹、杂彩花席五张、屏风一坐、虎皮二张、豹皮二张、熟鹿皮二张、糙米一百石、黄豆一百石,付回价,惟照领。仍冀上项正使船只与漂流人等,足下更于所管地面及深远去处无不知会,根寻接济发还,以副殿下至意幸甚。前件韩乙给与衣粮曲加救活各人处,回赐与特赐物件,具载别幅,照数分付。且初见率归救疗不识面二人处特赐物件,并载别幅,寻问姓名,考数面给为幸。一岐州藤也三甫处,回赐绵布四匹与特赐绵布二匹,并付回使,专人转送亦幸。

别幅:

初见韩乙率归救疗和紧都老处、进告二人处,特赐绵布各二匹,和紧都老处,特赐绵布三匹。看知沙也文处,回赐绵布二匹、特赐绵布三匹,六郞洒文处,回赐绵布三匹,特赐绵布二匹,皮古汝文处,回赐绵布二匹、特赐绵布一匹,甘面都老处,回赐绵布二匹、特赐绵布一匹,平盛处,回赐绵布二匹、特赐绵布一匹。

佐郞金永坚复书于宗盛直曰:

本国漂流人韩乙,足下导达岛主,救护回还。殿下嘉之,特赐白绵䌷五匹、虎皮二张,就付回价,惟领纳。

三月

3月1日

○戊寅朔,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甫靑浦兀良哈从巨娄其歹来告,‘毛里安兀良哈阿儿豆率吾治安、伐引等处贼一百馀人,今二月十八日发兵向富宁。’臣率营兵、五镇精骑,到镜城以待。”又启:“今二月二十四日候望军金得祥驰告,‘贼百馀骑晓入朱乙温口子洞下’,臣率敬差官康孝文、经历金好仁、军官金奉元等,分领见兵,分道追之,斩二十六级,夺马十馀匹。其鞍马、器械、所掠人畜、财物悉弃而走,阿比车亦死于是战。”

○礼曹正郞郑忱以问礼官诣明使,至是来复命,进事目:

一,二月二十八日臣到龙川站,谒明使呈仪注。张宁览之曰:“朝廷之礼无上香,何以有此礼?”臣答曰:“蕃国仪无迎敕仪,今仪注乃本国久远遵行之礼。”宁曰:“礼以义起,虽上香亦通。”一,宁问,“捧敕授殿下时,有捧持官乎?”答曰:“大人亲授。”宁曰:“我亦下庭乎?”答曰:“殿下诣香案前受敕。”宁曰:“礼文,殿下在庭如之何?”答曰:“诏书则开读时殿下在庭,敕书则殿下诣香案前受之。”宁曰:“是。”宁令通事孙寿山问远接使曰:“僧徒、耆老出迎乎?”答曰:“自昔不为此礼。”宁招远接使及臣曰:“僧徒、耆老何不出迎乎?”答曰:“自昔不为。”宁曰:“不关大体,不为何害?”宁又令寿山问远接使曰:“王世子出迎敕时,位于何处?”答曰:“世子年幼不出。”宁又问曰:“年几岁?且已受封乎?”答曰:“已受封,年今十一。”宁曰:“然则我等相会礼亦不为矣。”又招远接使及臣问曰:“礼毕后殿下则分宾主行礼矣,群臣无相见节次乎?”答曰:“使臣还馆后,群臣诣馆行再拜礼。”宁曰:“仪注内何无此节次?”答曰:“此是例事,不必书。”宁出洪武二十七年所定仪注誊写小册。指“使者还馆,陪臣恭行两拜礼,使者立受。”之文曰:“仪注内何不书此礼?”答曰:“虽不书,群臣已知而行之。”宁曰:“仪注末端,须书此节。”答曰:“今仪注大人所览,不必书之。”宁强使书来,臣即书呈。宁曰:“礼度小不差违。”又曰:“今仪注与朝廷仪注大同小异,而大义则通。本国仪礼悉从古礼,予亦一依本国仪注行之。”夜,宁令寿山语远接使曰:“前言世子年幼则不必出,予更思之,虽年少,已受封则不可不迎命。且幼时习礼度,无乃可乎?”答曰:“当启殿下。”

○初,庆尚道观察使金连枝据昌宁县监李悌林呈启:“有僧信顺告,‘县人李奉语僧曰:“让宁大君之来巡下三道,为王东京也。”’奉之言似涉乱言,执奉付官。臣已囚奉及辞连诸人,保授信顺。”命义禁府鞫之。至是禁府启:“《续典》,‘人有乱言,干犯于上,情理非切害者,杖一百、徒三年。’又受教云,‘成众官、有荫子孙外凡徒者,皆属江原道生昌、新安两驿吏。’请杖奉一百、属江原道驿吏。”从之。

3月2日

○己卯,钦差正使礼科给事中张宁、副使锦衣卫都指挥武忠赍敕谕至,上率百官迎于慕华馆。初,宁等到黄海道龙泉站,使问礼官郑忱启:“世子年虽幼,已受封,礼当迎敕。”上令忱往碧蹄驿回报明使曰:“闻大人欲使世子迎敕,深谢大人指挥。然世子年幼,未习仪度,且前日陈大人来时,亦不得行礼,故未得依大人之命。”宁怒曰:“陈大人已失礼,勿敢言。待世子出迎而后入。若不出迎,吾且赍敕而还。”忱以启。时宁等行至改服亭。命左承旨李克堪问安,仍语曰:“世子年幼,不习大礼,迎敕之际,少有差错,有关大体,所以不敢出迎耳。古之君子,不强人之所不备、不责人之所不能,且礼有老少不能行礼之文。世子年既幼弱,大人不必强执。且殿下既已出迎,世子之迎不迎,无关大体。”宁厉声答曰:“世子已受封,年且十馀,何谓幼小不能拜天子之命乎?四拜叩头,不是难行之礼。昔成王八岁朝诸侯有天下,岂以年之幼少废大事乎?”克堪曰:“礼有权经,权出于不得已。若武王在位,周公岂负成王朝诸侯乎?此不得已也。”宁甚怒,俄而温言曰:“世子年幼,不必出郊外,可于宫庭迎敕行礼,以此回启殿下,于君意如何?”克堪以启。复遣克堪语之曰:“迎敕大事,迎则当出郊外,岂可迎于宫庭?”宁等乘轿子徐行,克堪驰往告之。宁怒曰:“朝鲜礼义之国,正至、诞辰不拜父王乎?一拜一起,不是烦礼。”克堪曰:“父子之礼亲,君臣之礼严,宫庭虽有错误无害,朝廷之礼岂可违误?不须强之,亦是敬朝廷恐有差误耳。”宁怒甚,将回往碧蹄待世子出迎而入。既而曰:“若不出迎于郊,在王府行礼可也。”命判礼曹事金何驰往告之,宁又不许曰:“谁谓朝鲜知礼之国?此事非挟太山超北海之类也。何无礼乃尔!”徐行以待回报。远接使朴元亨再三往谕,宁等至盘松亭,盘桓不进。命左议政申叔舟、都承旨尹子云等往复极言其所以,宁亦辨论不已曰:“王世子果幼弱未能远来迎敕,则于王府行礼,不亦可乎?”叔舟等曰:“既不能出迎门外,而于王府行礼,尤为失礼。”宁曰:“然则恶其火之焚其室,遂废晨夕炊爨乎?”强之不已。至日中乃曰:“已请于皇帝封世子,安有不迎敕之理乎?此必有他故也。疾病出于不意,若世子未宁,则不须强出。”,反复诘之,问诸通事等曰:“此地距碧蹄几里?”,意欲还去。叔舟等回启,复使语之云:“世子年既幼稚,且近日感冒,是用未敢出。”宁曰:“若早知世子未宁,固不当如是强也。”宁等至,上迎敕,至景福宫行礼如仪。其敕曰:

今得建州右卫都指挥佟火尔赤、毛怜卫都指挥散冬哈等奏,有:“毛怜卫都督佥事浪孛儿罕等十六人被王诱去陞赏,尽行杀死。本卫人民不忍,要选人马报仇。朕以此事中间必有别故,已敕各卫不许惊动人马、构怨仇杀,谕以问王回奏至日处置。今特问王,曾无差人诱引浪孛儿罕,前去因何将彼十六人杀死?王宜从实开奏,要见是非明白,毋或隐情掩饰,庶可开示各,使彼心服。不然兵连祸结,自取不靖,非保境睦邻之道也。王宜体朕此意。

上受敕毕,与宁等行茶礼,谓曰:”两大人远路辛苦。我于支待诸事,尽情措置,然必不如意。“宁等拱手谢云:”我等初到境上,连遣宰相设宴问慰,兼致厚礼,不胜感谢。“且曰:”殿下细见敕书内事意乎?“上谢曰:”今见敕书,益感圣天子厚恩。朝廷焉知彼人等奸诈?我今将备细回奏。“宁曰:”浪孛儿罕元受朝廷大官,殿下何以擅杀?且此人等使人拿来乎?句唤而来乎?十六人尽皆杀死乎?“上曰:”浪孛儿罕等世居我国地面,即是编氓,且叛乱事迹明白,门庭之寇,事急未暇奏闻。孛儿罕既为我国之民,边将使人句唤,则不得不来。然此皆敕书内未及之事,大人等不必问也。“宁曰:”孛儿罕亦是朝廷大官,如有犯边实迹,则拘囚奏闻而后处置乃可也。若交兵相战,则虽杀数百人,亦无如之何矣。既拘囚而便杀之,何如?“上曰:”前日孛儿罕等处置之后,即具辞奏闻,今承敕旨,彼人等叛乱情由,我当明白回奏。明日草奏本,与大人看。“宁曰:”浪孛儿罕等诛杀,在前年八月,彼人等即具辞以奏。朝廷要见明白而后将有处置,乃发此敕,差我等而来。殿下奏闻则乃在今年,何不即奏闻乎?“上答曰:”彼人如有扰边犯顺之事,自祖宗以来,随时应变,明有前例。且相机处置,曾有圣旨。因此前日浪孛儿罕等谋欲叛乱,事觉案问,依律论罪之后,别无奏达情由。孛儿罕子阿比车扇引同类,前来境上作贼然后,差人奏达。“宁曰:”今日之敕,朝廷非为彼人。朝鲜本是礼义之邦,太祖高皇帝以来,待本国之礼,非他国比也。殿下上项事意一一回奏,则朝廷禁约彼人,使不得再行报仇矣,实是皇上至恩而朝鲜大福。“上曰:”馀辞尽在回奏,大人不要多说。“宁等辞,往太平馆。百官分半,先诣馆行参谒礼,上幸太平馆设下马宴。乐部既进,宁曰:”请勿用女乐。“上曰:”固知女乐非正音,然我祖宗以来,中国大人之来,常用之。古云,‘素夷狄,行乎夷狄。’大人宽容何如?“宁曰:”朝廷有禁,断然不用。“上曰:”大人不欲,不必强请。“仍命出女乐,只用男乐,行酒。序班张敬未得参宴,上请于宁等许之,坐于东壁差后近南。上谓宁曰:”孛儿罕世居我国境土,每从边将讨索米布盐酱,何能一一听从其欲?每年多率仆从来京,以填谿壑之欲,边将据例减抑,止不上送。虽或间世一来,约损人数,使不得逞志,常怀忿怨。去戊寅秋,又从边将请到京,边将亦复减,孛儿罕愤怒,凌辱边将,悖慢无礼,无所不至。更于是年岁抄,又欲来京,边将约定人数上送。年前正月初至京城,会行宗庙春享祭后,我与群臣飮福,亦令孛儿罕参宴。我面责前日无礼边将事,宴罢到馆,旋即发怒,以至涕泣不食,无礼事多。我于其时便欲处置,以其禽兽无知,置之不论。今因叛乱事迹发露之后究问,乃知其时与伊子伊升哥同谋定计,期以至某时告暇下来谋叛。后,伊升哥果诈请往浴吉州温井,我信其言给暇,伊升哥到吉州,不肯沐浴,直向其父在处急驰而行,我差人拿来,究问情由,一一服招。如此罪恶,法难容恕,以是依法论刑。如此等事,奏本上难以备悉,大人仔细知道。“宁答:”已细知之。朝廷自祖宗以来,待贵国甚厚。贵国使臣到朝廷,例于第一班位次,诸国所未有,此其一也,皇帝宴群臣,殿上侍坐,此其二也,贵国遣子弟入学,高皇帝许于国子入学,此其三也。其馀待之之厚,难以枚举。朝廷今降敕书,欲知事之首尾,禁戒彼人,使不得来作乱耳。殿下须知此意,明白回奏。“上曰:”奏本则当如大人所说。“宁曰:”今日殿下之言,金宰相一一传说,我等言语不尽传,请纸笔书所怀。“上答曰:”大人所说不能尽传,我意亦不能尽传必矣。此所以两情不能相通。“,仍与纸笔,宁乃书数语,皆是前所言也。上操笔,书谢意以答。又曰:”今大人所云‘遣子弟入学’,尤感。我国虽僻陋,所重者文章、礼乐,且上国使臣来往,舌人尤少,宾主两情未能尽达,常欲奏请入学,恐烦朝廷,未能如心久矣。大人既在礼科,后日若进奏本,大人图之。“宁答云:”殿下奏不奏,我不敢主张,朝廷准不准,亦不敢料度。然殿下奏达甚善。“上曰:”我小邦敬事朝廷,至诚无贰,我国边民,皆圣皇帝赤子,若见侵暴,朝廷安得恝然?我在小邦保护边民,皇帝无东顾之忧,此是我忠贯白日之处,人知道。“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等以次行酒。宁等云:”我等路远身惫,请停明日宴。“上曰:”当依大人所言。“宴罢还宫。命都承旨尹子云以鸦靑绵布单圆领各一领、草绿绵䌷夹塔胡各一领、大红绵䌷蓝腰线夹帖里各一领、白绡衫儿各一领、白苎布帖里各一领、夹金鹿皮靴各一双、五并刀子各一事,分赠宁等,皆辞不受。子云与判礼曹事金何再三请之,宁等固辞。子云又请云:”大人则已矣,请给头目官衣。“宁等曰:”予等不受,下人安敢受之?“再请不获。就张敬下处赠之,敬拜受。

○以金国光为咸吉道敬差官,授御札,谕都节制使杨汀曰:

虚水剌吾村口子,虚疏之处,而贼不多得志而去,我之幸也。朱乙温之战,贼亦失利,每失利怨益深,皆已为阿比车焉,作贼何日已乎?宜乘此时击灭兀良哈、斡朵里,几不可失。且近日尼麻车非舍、八里来朝时,予语浪孛儿罕之罪,非舍、八里请曰:“吾等请举兵击之。”予笑曰:“不可。近境野人兀良哈等皆胁从,故予已尽赦之,汝等不宜擅击。若兀良哈等犹迷不返,则予当发兵击之,且使人谕汝等,汝等亦当发兵击之。”非舍等曰:“使人则愿使尚冬哈之人。’予曰:‘汝言是。国人不知路,予当使尚冬哈之人。”此与尼麻车相约之言。观今之势,兀良哈等危言扇动,深处好事之人,或无切己之事,而邀利喜事,党与未必不众矣。因尼麻车等旧仇,使之相攻,则兀良哈腹背受敌,不亡而何?虽曰“兀良哈等固交于建州等卫”,而尼麻车则必不和解矣,是尼麻车、兀良合自相攻击耳。卿可与洪允成秘计,待非舍、八里到彼,卿宣旨曰:“有旨来,上教于汝等曰:‘与汝语勿擅击兀良哈,今更思之,兀良哈作贼不已,予何护焉?任汝击之。’”如此开说,卿可作书送也。多会、阿剌哈、亏豆里等诸酋任其相攻,我不护焉。此约兀狄哈使之相攻之事。卿等亦宜乘机殄歼凶丑。若欲击之,予谓探知聚屯之时,则一举歼之矣,若不屯聚,则兵至而贼已散矣,此其大概耳。卿等熟料千万情状,任意施行。且发兵之日,遍谕尚冬哈、金管娄等及火剌温、兀未车、尼麻车、南讷、骨看等,使知攻讨者某,亦许发兵来报宿嫌者,亦谕特赏获阿比车者。并听今去金国光所言。

3月3日

○庚辰,亲传先蚕祭香祝。

○遣领议政姜孟卿、都承旨尹子云问安于明使。自是日,遣承旨、宰枢各一人问安。

○明使言:“将于初七日回程。请速遣通事报告辽东。”上命左承旨李克堪请留。张宁曰:“使事既完,不可虚留。”克堪曰:“虽大义如此,行迈甚劳,更留二三日,亦无害于义。殿下留之不得,则岂不缺望?”宁曰:“然则为殿下留一日,当于初八日起程。”武忠求牛黄、龙脑,命给之。宁等欲见太监尹凤、郑善、金宥、金兴族亲,命行护军尹吉生、行司勇郑恒、金孝文往见之。

○迎接都监副使权引启:“明使云,‘我等欲投壶,速将壶矢来。’”命内藏靑铜壶二事、具箭四十八枚送之。

○助战元帅洪允成驰启:“臣到会宁,近居野人稍稍来见,臣谕以国家抚恤之意,皆愿归顺。臣以势观之,贼等必将归顺。今来者皆言,‘阿比车等云,“若还孛儿罕妻与二奴、家财、牛马,则当尽归顺。”’孛儿罕妻,我国之人,不宜还给,还其奴子、家财、牛马,以解仇怨。贼辈每往来京中,本道民居、道路,历历皆知。臣见本道外实内虚。吉州距贼至近而无城郭,居民布野,若当东作之时,乘虚窃发,则为患不赀,莫若厚抚以解边患。闻阿比车等云,‘若遣亲信人招抚,则当归顺。’李家红赍来兵曹招谕书内,有‘首谋阿比车外馀皆宥之,捕阿比车以来者,重赏之,’语。阿比车见此,则必自恐,益坚入寇之计。臣留是书,略以招抚之意别作书,授李巨儿帖哈,往谕之。臣与杨汀领军久留会宁,诸种野人来者络绎,支待给与之物不赀,附近诸邑鱼盐、米布,请量数支用。”御札回谕允成、汀曰:

卿等正当军旅之中,勤心劳力,予所常愍。莫慰莫慰,自有后日。大抵卿等既受委任,事事勿拘遥制。且所启浪孛儿罕妻、女、奴婢、家财还给事,今当交战,不可遽给示弱,受后归顺与否,亦未可必。当待阿比车等诚心归顺,更启还给,亦未晩也。

3月4日

○辛巳,命左承旨李克堪赍脯鱐、松子、鱼鲊等物,分赠于明使及张敬、张宁辞不受,武忠只受脯一束。敬曰:“两使俱辞不受,予又不受为不恭,故敢受耳。”

○上幸太平馆将设翌日宴。张宁称感冒,武忠亦以喉疾卧床不起。有顷,宁冠带出后厅,待上至。上删定奏本草,授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兼判礼曹事金何、都承旨尹子云示宁等。且曰:“今日欲设宴,适两大人未安,恐劳动未敢耳。”宁看奏本草,喜甚乃曰:“奏本完备,更无馀辞。只欲见殿下更商。”孟卿等答曰:“殿下到此,始闻两大人未安,上大人虽已平善,副使大人尚未安,殿下不敢设宴,故不得相会。”宁曰:“我初不知殿下临幸,欲索马到王宫,今殿下已到馆,敢不承接?”孟卿等曰:“大人之言诚是。然副使大人未安,而从傍设宴,殿下岂得安心?”宁曰:“姜宰相固是构乱人。殿下若不临幸,我当进殿下御所。强之不已。”孟卿等曰:“当回启殿下。”宁就忠与语良久,忠乃出。上令孟卿等更语之曰:“两大人今日俱未安,虽强行礼,恐劳动不敢,但暂欲相会耳。”上至馆中门,宁等出迎,仍谢云:“奏本至当,我何更言?但书副本以赐。”上曰:“当依命。但今日礼当设宴,値两大人皆违和,当于后日邀见尽欢,须安身调摄。”仍行茶礼。上谓宁等曰:“昨闻两大人欲于初七日起程,遣人请留,只许一日。大人间关远路,跋涉辛勤,遽尔回程,路上恐或违和,愿更留数日。”宁曰:“‘王事靡盬,我心伤悲。’今既竣事,不敢多留。”上曰:“前此钦差诸大人之来弊邦也,必游览江山乃还。望大人亦尔也。”宁等曰:“谨依殿下之命,又留二日。”上辞出还宫。命召宿卫诸将及承旨等会于思政殿月廊馈酒。又赐酒及宴卓于宿卫军士。

3月5日

○壬午,明使等游观汉江。命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刑曹判书朴元亨、馆伴金何、李纯之与之往,仍遣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等赍宫酝殽果而往。明使至汉江,登楼眺望,与宰相等举酒相欢。酒既酣,令妓工人奏乐。张宁即赋《登汉江楼》诗十首,遂与武忠及宰相等同舟设酌。令渔人举网得鱼,又令射侯。忠曰:“欲与宰相等射之。”叔舟曰:“今日在坐宰相皆儒者,未能射,请大人与武人同射。”忠曰:“我岂与彼同射,彼亦岂敢与我争射哉?”,遂不射。日晡还馆。

○序班张敬言曰:“前日于义州嘉山所辞衣服,请还惠。”左承旨李克堪以启,命给之。

○以刑曹判书朴元亨为伴送使,又遣宣慰使判中枢院事金何于开城府,判汉城府事李纯之于黄州,中枢院使朴姜于平壤,户曹判书曺锡文于安州,花川君权恭于义州,别宣慰使同副承旨柳子焕于平安道,右副承旨金从舜于开城府。后改以安州牧使为安州宣慰使,龟城郡事为义州宣慰使。

3月6日

○癸未,召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都承旨尹子云、承文院提调宋处宽等勘正奏本草,往示明使。

○召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议置镇于东良北、虚水剌等处以扼贼路。

○命判内侍府事田畇,赍鱼肉醢果等物,赠明使及张敬,张宁却之曰:“日用皆殿下所馈,且昨日舟中之馈尚不尽食,受之何为?”畇固请,宁、忠、敬只受文鱼、鹿尾、雀舌茶、海菜。

○张宁诣成均馆谒圣,讫,升明伦堂,诸生礼谒。假馆官郑麟趾、金钩、李边、馆伴朴元亨、李纯之及左承旨李克堪、左副承旨成任等参谒,分东西就坐。宁问曰:“诸生几何?”克堪答曰:“近五百人。”曰:“皆在都中乎?”答曰:“卿大夫适子及诸道所贡选士。”使臣曰:“犹用宋法。”又曰:“终身不第者,何以处之?”答曰:“不第者皆老儒冠。”宁曰:“艰哉!”又问曰:“中鄕试、不中会试者,何以处之?”答曰:“赴会试不中者,更赴鄕试,中格然后赴会试。”宁曰:“选法严矣。”见壁上陈鉴、高闰所题诗,笑曰:“圣人之门,不敢作文字,我则不敢。”克堪请留设酌,宁曰:“副大人未宁,不敢留。”只行茶礼乃还。

3月7日

○甲申,上遣都承旨尹子云,请明使于思政殿设宴。令世子出见,明使止之曰:“世子近日未宁,不可以风。”上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见?”世子遂行礼。上与明使就坐,上行酒,讫,谓明使曰:“头目官等远路从大人服劳,欲赐一杯慰之。”明使曰:“谨依命。但区区贱价,劳动国主。古云,‘丈人屋上乌,人好乌亦好。’此辈便是屋上乌。”上令右议政权㧛持阳村应制诗一部示张宁,曰:“此人乃阳村权近之孙。大人幸看高皇帝御制诗。”宁起谢云:“吾在中国饱闻久矣。”看讫,即赋诗以进。上行酒时,所簪花与上使花相句引。上曰:“此所谓宾主交欢。”宁答曰:“正是合欢,如此欢洽,实为难得。”上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我之所以告大人者,皆忠信、诚实之言也。大人谅亦知之乎!”宁答曰:“殿下之言,正当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上以事君、下以临群臣、治百姓,皆以诚则无往不通。殿下深知诚之一字之旨,此所以贤智难得之明主也。”又曰:“殿下前日言,‘曾降敕旨,“野人等如有犯边,相机处置,即剿灭之”,’请抄敕书与我。”上曰:“累次敕书具在,当依命。”遂以紫石砚朱漆匣具各一事、铜砚、炉、紫石砚具各一事、画簇各四双、书帖各六帙、黄毛无心笔各一百枝、油烟墨各五笏赠于两使,画簇外皆受之。宴罢还馆,宁召通事朴枝谓曰:“副使本有风情,须送妓。今请妓,乃为武大人耳,予则本无是心也。”迎接都监以启,命礼曹送妓。

○命金何及尹子云问安于两使。又赠张敬笔砚、书画诸物如赠宁等之数,敬拜受之。

○张宁求大笔,命以内藏黄毛大笔十枝赠之。

3月8日

○乙酉,宗亲、议政府、六曹宴慰明使。宴罢,张宁与馆伴朴元亨就武忠下处设酌,令妓行酒头目,奏乐极欢。宁曰:“武大人,锦衣卫风流客也,不胜风情,故吾使畅怀耳。若有一毫燕昵之私,与犬羊何别?”夜阑将罢,宁令妓出外曰:“所以邀妓者,为飮酒耳。”且曰:“须信曾参不杀人。”遂与馆伴尽出妓等于大门外而闭之,盖恐忠私之也。

○同副承旨柳子焕赍鹿皮、脯脩、柑橘、干菌、海菜,分赠明使及张敬,只受柑橘、脯。又赠头目等干鱼肉醢物。

○命都承旨尹子云、兼判礼曹事金何,赠明使各弓矢及油纸席二部、厚纸十卷、黑麻布、白苎布各二十匹、人参三十斤、鸦靑段子貂皮虚胸一领、鸦靑段子貂皮毛冠一顶、鸦靑段子貂皮耳掩一事、扇子五十把、油笼三十事、弓箭帽一件、三并刀子一部,各只受角弓、大箭。子云、何再三固请,不受。又以上项物件赠张敬,敬求狐皮、水獭皮、𨱎盥盆,命皆赠之。赠头目等各白苎布帖里一领、刀子一、油笼五事、扇子十把、油纸席一部。张宁求奏本纸,命赠一卷。武忠曰:“今日欲射小的,愿得良弓。”命送内藏弓十张,忠射毕,择取四张。

○咸吉道助战元帅洪允成驰启:“前遣李巨儿帖哈招谕诸种野人及孛儿罕孙时郞哥,皆疑惧不信。巨儿帖哈反复晓谕,林高古、时郞哥等数十人到会宁,时郞哥曰:‘还给祖父奴及家产,则与一族投顺。’臣答曰:‘奴马已曾启达待报,不敢擅给。’但给笠、靴、衣带等物。且谕之曰:‘国家非兵力不足。我殿下天地生成,怜汝无知自就诛夷尔,富宁、吾村等处所掠人物当刷还。如是则必有厚赏矣。’臣观诸种野人皆还家安业,而独速鲁帖木儿不来,其情难测。臣当徐察,因势待之。”

3月9日

○丙戌,上幸太平馆设饯宴。上行酒,谓明使曰:“两大人前言疾愈当飮,今既平善,且明早当别,请勿辞酩酊。”两使皆曰:“惟命。”上谓张宁曰:“前日遣子弟入学一节,十分喜幸,后当奏闻,大人职在礼科,须善图之。”宁答曰:“准、不准在朝廷,不敢用意于其间。若奏闻,小人当知道。”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翼现君璭、馆伴朴元亨等以次行酒。酒酣,上谓明使曰:“我之忠诚贯白日,两大人回还,帝若有问,备悉以奏。”宁答曰:“天子若问,何敢不奏?”又以抄书太宗文皇帝、今上皇帝正统年间处置野人敕书与之。宁看讫,喜谢云:“今见敕书,益见端的,更复何疑?”宴将罢,上酌玉杯属宁曰:“今日临别,必须欢洽。明早别后,徒费相思而已,请大人不要辞飮。”宁答曰:“古云,‘忘形到尔汝,痛飮真吾师。’今已痛飮尽醉矣。”飮讫,上又进一杯,宁辞云:“三爵不识,矧敢多?又不敢再飮。”辞谢,上再劝,宁飮毕,宴罢。宁等送于中门外。驾还路上,谓璆、璔及兵曹判书韩明浍等曰:“京狱系囚强盗外欲赦之。”还宫,即传旨刑曹曰:“奸盗外徒以下罪囚,悉皆原免。”

○命左承旨李克堪赍干雉、獐脯、干年鱼、干大虾、淸蜜、干大口鱼、蝮鱼醢、年鱼醢、银口鱼醢、海菜、松子赠明使,只受干雉、獐脯、年鱼、大虾、淸蜜等物。又赠序班张敬,皆受之。

○夕,命都承旨尹子云、兼判礼曹事金何,赠明使及张敬各胡床一、彩花席八张、油纸席五张、理马诸缘一部、鞍具马一匹、黑草笠一顶、貂皮一百张、土豹皮一张、鸦靑木绵单圆领一、草绿䌷夹帖里一、大红䌷夹塔胡一、白䌷夹里肚一、白绡衫儿一、黑麻布圆领一、白苎布帖里一、白鹿皮夹金靴一、大红段子护膝一、鸦靑广绦儿砗磲绦环具一、彩囊一、大刀一、五并刀子一部,皆不受,敬鞍子外皆受之。又给敬黑麻布二十匹,因其请也。又赠头目二十四人各鸦靑木绵单直领一、柳靑䌷夹帖里一、白苎布帖里一、黑麻布帖里一、黑马皮靴一、鸦靑段子貂皮毛冠一、鸦靑绡貂皮耳掩一、黑草笠一顶、寝席二张、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七匹,京来头目四人,各加给白苎布一匹、黑麻布三匹。张宁求大笔、革囊、皮箭筒,武忠、敬求角弓,敬又求鹰鞲,命皆给之。先是,赠头目等各鸦靑绵布直领一、柳靑䌷夹帖里一于义州,三并刀子一、油笼三于嘉山,鸦靑绵布直领一于下马宴日,头目等皆以未得擅受辞,至是使臣许之,乃受。明使求扇子、油笼、弓箭帽,命赠扇子二十把、油笼、弓箭帽各五。宁受扇子四把、油笼二、弓箭帽一;忠受扇子四把、油笼一、弓箭帽一。

3月10日

○丁亥,上饯明使于慕华馆,谓曰:“两大人到弊邦,遽尔回程,今日别后,两大人想必记我,我亦何时暂忘?愿今日尽醉。”使臣痛飮极欢乃罢。遣领议政姜孟卿、礼曹参判李克培、都承旨尹子云等,饯于碧蹄驿。

○遣户曹参判金淳、庆昌府尹梁诚之如大明,回奏张宁等赍来敕谕,兼谢钦赐表里,仍进白雉。其奏曰:

天顺四年三月初二日,钦差礼科掌科事给事中张宁、锦衣卫都指挥武忠等官赍捧到敕谕该,“今得建州右卫都指挥佟火尔赤、毛怜卫都指挥散冬哈等奏,有‘毛怜卫都督佥事浪孛儿罕等十六人被王诱去,升赏尽行杀死。本卫人民不忍,要选人马报仇。朕以此事中间必有别故,已敕各卫不许轻动人马构怨仇杀,谕以问王回奏至日处置。今特问王,曾无差人诱引浪孛儿罕前去,因何将彼十六人杀死?王宜从实开奏,要见是非明白,毋或隐情掩饰,庶可开示各卫,使彼心服。不然兵连祸结,自取不靖,非保境、睦邻之道也。王宜体朕此意。”钦此,臣窃照天顺三年七月日据议政府状启备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呈该,“本道后门野人等每欲赴王城,求讨物件,驿路骚弊,所索无厌,自来从约上送。于年前冬间,有浪孛儿罕率从人比前倍多,请赴王城,卑职据例裁减。孛儿罕因此发愤,扇动同类,造为浮言说,称朝鲜将举兵剿杀尽,令惊动骑山,又刻木为符,诱集诸落。委遣通事探问事情,孛儿罕与其徒党弯弓射之,躲避得免。卑职差人拿致孛儿罕伊妻己沙哥、伊子古难、哥另哈、阿儿哥秃、木者、女儿秃罗古与古难子木答哥、这比哥、哥另哥、子木董哥、婢阿儿哈知、奴火罗速、卜罗逊等,究问情状,俱各服招。亦升哥初以治病汤泉受暇而来,鞭打处处驿吏,驰过汤泉,倍道前来吉州。其与伊父通谋,相就情迹现著,并皆监禁听候。得此具启。”臣据此参详,孛儿罕所犯关系边境重事,理宜究治,差遣陪臣金国光覆问浪孛儿罕等,又差人拿亦升哥审核,辞与杨汀所报相同。上项孛儿罕本居会宁地面,与我国人民世相婚嫁,无异氓。亦升哥自臣先父臣庄宪王讳时,来住都城,娶妻从仕。父子通谋背恩扇乱,罪不容赦,将孛儿罕、亦升哥、古难、哥另哈、阿儿哥秃、木者、木答哥、这比哥、木董哥等九人依法置罪,孛儿罕妻己沙哥,系是本国镜城民家女子,并其所生女秃罗古、婢子阿儿哈知,付本家完住,卜罗逊、火罗速仍处会宁住活,其馀党类一皆不问,以安反侧。孛儿罕子阿比车逃逸远窜,不思伊父罪恶,含怨谋报,诱引同类,于今年正月二十日间作耗会宁。臣具事由奏达去后本年二月初九日,又犯锺城败退,十四日潜入富宁地面,掠居民男女共六名口、牛四头、马三匹,十五日入镜城地面,掠居民男女共九名口、牛三十六头、马三匹,二十四日又入镜城地面,掠男女二名口而去,连来作贼间。见今钦奉敕谕,佟火尔赤等奏称指臣“谕引浪孛儿罕陞赏,杀死十六人”,是必被他阿比车诳诱,虚捏为辞。本国每患此辈往来烦扰难支,何因诱致自贻骚弊?若行诱致,何因无故杀死自生边衅?臣虽愚昧,不至于此。臣钦蒙敕谕丁宁,使臣得以自明,感激兢惶,天日照临,圣明在上,明见万里,臣受恩圣朝,赤心图报,安敢一毫掩饰不尽以负圣恩?伏望圣慈。

又奏曰:

议政府状启据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呈,“野人浪孛儿罕子阿比车诱引诸种野人,于天顺四年正月二十日,前来本道会宁府地面作贼。卑职领兵赶逐,本贼退屯,与本国人言说,‘俺父被杀,今虽不得报复,汝国朝贡人马皆由东八站山路,当于此地山峪去处藏躲等候,邀截枪劫。’得此状启。”据此参详,小邦朝贡往来,常由东八站一路,目今阿比车不思伊父罪恶,志欲报复,前于会宁地面未得逞忿,构衅不已,所有东八站旧路,草树茂密,绝无人居,傥遇本贼潜来本地,窥伺出没,阻碍不便。臣体知得辽东所辖剌楡寨一路,与贼境窎远,居民散住,势难突出作耗。伏望圣慈明降许令开通剌楡寨道路,以便往来,不胜幸甚。

其谢表曰:

天心仁爱,庸笃怀柔,宸贶便蕃,冞增感激。揆分逾望,铭骨难忘。伏念臣猥以谫材,幸逢昭代,祗勤侯度,功岂著于丝毫?特荷圣慈恩,实深于筐篚,宠荣若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刚健粹精,聪明睿智,遂令驽钝获被鸿私。臣谨当恪守藩宣,誓益殚于素节,嘉与父老,恒申祝于皇龄。

其方物表曰:

天眷寔深,特蒙宠赉。土宜虽薄,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鲜,冀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

其谢皇太子笺曰:

望隆贰极,密裨宸猷,恩导九重,覃施海徼,感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猥将庸材,端逢盛际,邈居敝服,粗效执壤之仪,获纡殊荣,滥荷在笥之宠,洪私至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伟量渊冲,英姿玉裕,承两宫之眷爱,得四海之欢心,遂令孱资荐蒙异渥,臣谨当诚倍殚于葵藿,寿恒祝于冈陵。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其进白雉表曰:

干御应运,光启太平,海徼生祥,式昭景贶,肆谨庭献,庶扬天休。窃闻苍姬之隆,迺有白雉之瑞,况自遐裔而产,尤表圣化之覃。钦惟刚健粹精,聪明睿智,仁深弛罟,飞潜动植之咸宁,德洽舞干,华夏蛮貊之率俾。何幸敝服复睹嘉祯?庆虽同于普天,欢倍切于出日。聊效重译之进,冀许灵囿之容。臣谨当誓补丝毫,恪守藩翰,朝朝暮暮,恒祝皇龄,子子孙孙,永遵侯度。

其进皇太子笺曰:

元良正位,诞膺监抚之权,神物呈祥,式彰亨嘉之会。玆效译献,庸伸贺忱。恭惟德著温文,心敦仁孝,导宣神化,致乾坤之交和,密裨皇猷,底鸟兽之咸若。惟玆异瑞之产,自是协气之钟,虽生海外僻陋之区,寔表天下文明之应。敢希越裳之进,冞切敝服之欢。伏念臣幸际昌期,获睹灵贶,阻诣凫趋之列,倍贡燕贺之诚。

○御札谕洪允成曰:

予固知卿之才,故用卿委之一方。卿今成弥天之功,予乃嘉焉。所谕条于后。一,前日谕卿等举兵北征,以今观之,既皆顺服,则征伐似未可。且招诱之而伐之,则是失信夷狄,大不可也。一,虽顺服,而人马不可还给,须待予命。一,作贼魁首来服则已,若不来服,则须用兵力以震慑之。又使野人等知讨罪者某某耳,不能逃天诛也。一,与杨汀同议,随宜施行。

○谕杨汀曰:“柳尚冬哈、马仇音波等听探声息,累次进告,予甚嘉之。今赐大红罗腰线帖里一、鸦靑罗腰线帖里一,卿分给二人,以予意谕之曰:‘予嘉尔等功劳,当有厚赏。今姑赐衣,汝其领受。’又士卒中箭疮疾者,卿宜疗治,量给米谷,厚恤其家。又军功论赏不可稽缓,其速启达。又诸将有功者,语以予意。”又谕汀曰:“朱乙温之战,多斩首级,尽还所掠。一道之恩,皆卿所施,嘉赏无涯,事方匆匆,未暇尽述。凡事卿毋拘遥制,勿致误事。后日相见宴欢之日,可以说情。”

3月11日

○戊子,赙卒忠淸道观察使安崇孝米豆并三十石、纸六十卷,并赐棺椁。

○序班张敬言:“副使求彩花席二十张,请于赴京宰相之行嘱送。”命议政府议之,佥曰:“席子长大之物,输之实难,且进献不过十张,若朝廷知之,恐为不可。敬言又不足信,请勿送。”传曰:“政府之议如此,然姑从其请,送十五张如何?”都承旨尹子云亦启不可,从之。

○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据江界镇节制使洪兴祚呈驰启:

今二月二十九日,野人万户波脱木、千户浪坚王永来言,“同类人厚时应哈回自火剌温大者家说称,‘大者言,“会宁节制使曰:‘兀良哈种类则少矣,必将与李满住管下人共谋作耗。’我以告满住,满住曰:‘朝鲜每赐我鞍马、衣服,待遇甚厚。我等断无是心,而节制之言如此,可为痛心。’因授我书契而送。且言,‘去年冬火剌温可昌哈子诣王京,礼曹因馈饷,乃曰汝父何故向我国作贼乎?满住之报已再三矣’。闻此言,尤切痛心。’”’厚时应哈又言,‘浪孛儿罕之族浪巨具带管下百馀户而居,再与我言,将入寇朝鲜。’”臣切计,波脱木等虽称持书契报变而来,然前此伊澄巨来归,旬日之间又来,而其言皆怨怼之辞,意必名为报变,窥觇虚实。故已令江界诸镇整齐军马、远斥候、谨烽火,臣亦巡行诸镇待变。

3月12日

○己丑,禁公处用酒。

○传旨礼曹曰:“今因明使之来,民甚疲弊,又当农务方作,播种最急,荐新祭享及朔望进上外,毋得别进。”

○以婷为正义大夫月山君,权聪同知中枢院使,咸禹治中枢院副使,金钩行佥知中枢院事,郑忻司宪持平,康纯判吉州牧事。

○兵曹据忠淸道节制使康衮启本启:“本营及泰安蓝浦,倭寇初程,其防戍军士,或在三四日馀程,往来频烦,人马困弊。至于雨水涨溢之时,未得及期递上,防御疏虞。请用傍近州县侍卫牌换镇军。”从之。

3月13日

○庚寅,召左议政申叔舟、知中枢院事崔恒、吏曹判书具致宽、都承旨尹子云等查对奏本,仍召奏闻使金淳、副使梁诚之等入内议事。淳等辞。

○明使到龙泉站。张宁谓伴送使朴元亨曰:“殿下赠我角弓,我不却之,是敬殿下诚意。且欲与武大人同也,然我本儒者不好射,欲还之。”答曰:“我殿下以薄物赠大人,大人已受之,今若还之,则殿下以为何如?无乃以我失礼乎?”宁笑曰:“宰相之言是矣。”即分与头目二人,仍言曰:“虽与他人,实同我受,宰相勿疑。”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今三月初四日,贼入镜城云帖委洞,掳掠男妇二名、牛四头而去。”又启:“镜城境内鱼游涧、吾村、朱乙温等口子,本非贼之紧路,而今入吾村、朱乙温。上项口子距贼甚近,防备不可疏虞。臣已依六镇例,设农堡,置兵守护,令民入保出入耕获。”

○咸吉道助战元帅洪允成驰启:“前者请还浪孛儿罕奴婢、家产、头畜,以俟明降。今见康孝文云,‘其家产、奴婢、头畜,可观势还给,’臣亦料若不还给,彼之疑惧,无时而释,其所掳人畜亦必不还。今还加麟哈奴卜剌逊、火剌速、牛一头、马一匹,又略给衣服零碎之物。彼固请尽还,臣答云,‘尽还镜城所掳人畜然后,亦尽还汝家财。”御札谕汀、允成曰:

今见卿启本,知归顺者太半,势必尽数归顺矣。此无他,贼方困弊,不得不归顺故耳。永无边患,未可必也。以前之事观之,予之抚恤,非不至也,彼之归顺,非不诚也,一朝一人愤唱而诸种从风而叛。是无他,畏国之心不大而好贼之欲大故也。卿正当握威戢怒,澟若雷天,使彼莫测而旷日持久,则贼当自解矣,敌忾薄伐,则贼无孑遗矣。今乃被掳人畜未刷,而遽以所得人畜给之,是示之甚,取笑于天下也。虽然予素知卿之必有得策、必无失策,故委任特专,予何遥制?且今归顺之势既成,卿之功效既著,民之安宅既定,一方苍生之命司在卿等,予之嘉赏,非笔可述。勉终大功,益光盟府。又加麟哈奴子则已还给矣。其浪孛儿罕妻女奴婢及速鲁帖木儿奴婢,愼勿还给,取旨然后施行。所欲上朝人等,上送可也。大抵凡事急速不暇外,卿等皆同议熟计。以持重为先,万全为本,勿欲速为幸。

御书谕书之尾曰:“前后谕书,因势而发,非使必从也。在卿等斟酌,予意选择而用之耳。兵法曰:‘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予恃卿等。”

3月14日

○辛卯,上与中宫御忠顺堂,引见兵曹判书韩明浍、判吉州牧使康纯、都承旨尹子云。上谓纯曰:“卿沉默寡言,有将帅之量,予甚器之。自少屡任边镇,予岂不知卿勤苦?然今有边患,不获已以卿判吉州牧事,特令挈妻赴任,卿往钦哉!”仍命进酒,赐草绿段子夹帖里一、靴一、弓一、彩囊一。

○传旨礼曹曰:“轮对官不拘定数,诸司以次进对,台谏亦依诸司进对。”

○奏闻使书状官金好衡见金淳伴人多赍数外物件,将取招以启,伴人辱好衡,拒不承招。好衡怒,即令曳出,淳大怒,以使酒无礼启达。命以其从官刑曹佐郞金性源代好衡。伴人即淳妾弟也。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关启:“今年救荒最难,而曾给军资米谷散民已尽。请漕全罗道米四千石、黄豆一千五百石于黄州,米三千石、黄豆一千五百石于古长湍,米三千石、黄豆二千石于阳川,分给救恤。”从之。

○御札下承政院曰:

国家最贵者书册,故命梁诚之录一件书册,将欲成二件,以备遗失。然国家多事,未得措置,今诚之赴京。艺文书册必因文臣披阅,或破或失,政院速择可任者设局,收拾一国诸书,先录摠目,坚藏一件,考脱简落字而修补之,又考板本在处。

3月15日

○壬辰,亲祀健元陵、显陵。议政府、六曹、台谏各一员及宗亲,扈从陪祭。命赐开庆寺僧米豆并五十石。

3月16日

○癸巳,亲祀献陵、英陵。命扈卫军士驱英陵山麓,获獐七口。中宫迎驾于多深平,日暮还宫。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臣到会宁,中东良兀良哈浪娄时哈、林高古、豆难歹、李忘乃、李伊郞哈等率所掳女白庄、班春等二名来见云,‘前日镜城、富宁掳去人物,转转相卖,牛马亦羸瘦,冰泮水深,未得刷来。后当毕还,上朝谢罪。’臣与洪允成同馈,馆待如旧。二女言,‘今来兀良哈以本国语谓我等曰:“若朝鲜厚待,所掠人畜当悉刷还,不然,朝鲜境内道路四通,当乘时窃发。”且云,“勿泄此言。”’时郞哥云,‘还其父加麟哈鞍马,则我当骑去,尽还所据人物。’臣等已还给。”

3月17日

○甲午,召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都承旨尹子云、右承旨李皎然等,议咸吉道野人接待事。御札谕杨汀、洪允成曰:

野人等托故不时刷还,欲尽钓己物然后作贼也。与白庄、班春以朝鲜言语其作贼之意,此故为危言,使我闻之惧而厚待,上送于京则必受厚赏矣。上项虏情,卿等不知耶?徒舞干羽,损国威灵?假使上送,而予之接待,岂可如前?岂有一物之赐、一言之慰?若待之如前,厚赏慰抚,则其于事体,予未知若何也,当其时,彼能悔责乎?不深结怨乎?深结怨则不作贼乎?作贼而卿犹欲以恩报之乎?不能以恩报之,则必欲攻伐矣。等为攻伐,而不乘疲弊困苦之时,邀于苏复养力之后,计之得乎?予谓急乘不刷之衅侵之,使虏尽数刷还,如此而犹不刷还,举兵灭之可也。然不可遥度,卿等熟计施行。

○传旨司宪府曰:“承文院官吏误书奏本文书,推鞫以启。”

3月18日

○乙未,幸慕华馆。驾至敦义门内,幸工曹判书尹士昀第,赐宣酝五十甁、干獐、干猪各五口,赐乐。俄而动驾,命尹士昐、尹士昕、李念义、李铁坚等往参。御慕华馆门,左议政申叔舟进酒。适庆尚道靑松县进白雉,侍卫宗亲、宰枢欲行贺礼,传曰:“勿贺。”班首进酒,叔舟又进酒,命内禁卫、兼司仆等射侯。引见亏未车兀狄哈指挥同知阿仁加茂等三人、倭人秀弥使者要三甫罗。命阿仁加茂进酒,择武官令骑射、甲乙枪、射毛球。

○张宁到林畔馆,问伴送使朴元亨曰:“宰相掌邦刑,决死罪,用何法乎?”答曰:“一依《大明律》。”又问曰:“死罪几等?”答曰:“凌迟处死及斩、绞。其馀徒、流、杖、笞,并依律文。”又问曰:“用刳刑乎?”答曰:“律无刳刑,故不用。”宁曰:“是。”笑谓武忠曰:“我等所闻正诬矣。”忠曰:“我等闻贵国决死罪皆沈于江,故有是言,果误耳。”两使又曰:“殿下敬事朝廷,待我等尽情尽礼。诸宰相与朴宰相体殿下之意,不失礼无惰容。朝廷待贵国亦同一家,宰相知道。我等回去,皇帝有问,当一一奏达。”如是言者再四。宁又谓元亨曰:“去年陈、高时有《皇华集》,如我之诗文,不可有集。”元亨曰:“大人此言真谦辞也。我将大人所制具启殿下。”宁曰:“殿下有命,不必续于陈、高之集,别录可也。”

3月19日

○丙申,命户曹以军资监米一千石赈江原道饥民。

○明使到义顺馆。同副承旨柳子焕赠各毛衣、毛冠一、黑斜皮靴一、油纸席二张、寝席二张。张宁曰:“行者必以赆,不可不受。”皆只受席子一张。又赠张敬上项物件,头目二十四人亦给黑麻布各一匹。

3月20日

○丁酉,上与中宫幸壮义寺。上就佛堂,令僧徒作法。俄而移御川边,赐旁近居民酒。还宫,御忠顺堂,会功臣观射。仍设功臣仲朔宴。倭、野人等入侍。兀狄哈阿仁加茂启曰:“殿下曩者朝天之时,臣亦赴京,获睹天颜。”传曰:“见得何处?”阿仁加茂启曰:“广宁及帝都。”传曰:“若尔则是。予万里同行也,汝亦进酒。”

3月21日

○戊戌,宗簿寺启:“诚宁大君立后原川卿宜、温宁君立后龟城君浚、潭阳君立后江阳正瀜,请令吏曹依嫡长例施行。”从之。

○明使到婆娑府,与都司李端、伴送使朴元亨及义州牧使、承旨共坐都司阵营。都司宣慰使吏曹参议徐居正行宣酝礼,两使及张敬皆行酒,极欢。临别,两使谓元亨曰:“海外之国非一,谁如殿下至诚事大?朝廷号贵国礼义之邦,皇帝待之如一家,宰相以此回启殿下,又说与诸宰相知道。”

3月22日

○己亥,张宁寄书于伴送使朴元亨曰:“自入朝鲜以来,见贤王敬朝廷之心,有加无替。诸相皆能体国王之心,往来陪从,礼仪周洽,所以深情雅念,终始依依。但夜来乘醉而辞,临别之时,漫不记忆,秉烛作字,以致谢云。惟心灼乃幸。”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贼七八人夜入富宁石幕里,杀居民一名。”上引见左议政申叔舟于交泰殿,定议北征,又召领议政姜孟卿、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承旨李克堪,参定征讨之策。仍以叔舟为咸吉道都体察使,教曰:“命卿专管道内军务,都节制使以下悉听卿节度。卿宜抚安军民,临机处置,以副予意。”仍谕杨汀、洪允成听其节度。又以御札谕允成曰:“今既事定。且闻道内疲弊,卿可以京军士交付杨汀而来。”命叔舟曰:“卿往察事机,允成可留则留之。”

3月23日

○庚子,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从事官康孝文辞。上引见叔舟于内殿,授以方略。仍谕东良等处置镇事遣之。

○兵曹启:“贼入虚水剌、石幕等处,掳杀人物,富宁府使辛柱不即穷追,请置军法。”上令付申叔舟从便处置。叔舟至富宁,杖柱一百,充会宁镇军,令立功自赎。

○命还给朴保生、赵孝礼、李孟孙告身。

3月24日

○辛丑,检详郑文炯将本府议启:“副知承文院事李继昌与同产争奴婢,都官论以继昌伪造其父文券。若都官之决是,则继昌之罪大,不可不惩。”命下义禁府鞫之。

3月25日

○壬寅,幸东郊观猎。

3月26日

○癸卯,亏未车兀狄哈阿仁加茂等辞,赐草绿段帖里一领、弓一张、磨箭一部。

3月28日

○乙巳,受常参,视事。右承旨李皎然将政府之议启:“牛马贼兴行,民皆失业,宜置极刑。”上曰:“牛马贼其罪虽大,置之死刑,情不可忍。自今以往更立新法,赃满十贯以上者,并断筋以制之,期至千百人,则盗贼自弭。”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右副承旨金从舜及皎然等启:“今者牛马贼横行闾里,京畿居民有牛马者绝无,不可无制之之术,断筋之法诚为良策。”上谓克堪曰:“《大学》,性理之学,初学之所难晓。予恐世子不知其味也。大抵为学者,多读圣人之书,则自然知味。汝知此意,令世子速读《大学》,次读《论语》可也。”

○以兵曹判书韩明浍女定为王世子嫔。下旨刑曹曰:“国家大庆,宜布宽恩。自是日昧爽以前,奸盗外流以下罪,咸宥除之。”

3月29日

○丙午,御华靴堂,引见金钩、崔恒、郑麟趾、宋处宽、李芮、李文炯、尹子溁、徐冈、许琮、李克均等,令校正《孙子注解》。

夏四月

4月1日

○丁未朔,御书示承政院曰:“予每观诸处,所任日久,则无不陵夷。一日之事足延十日,须有检举,然后知有进步。此人人之常情也。予不明言某某处陵夷,必有深意,政院详察焉。”

○赐绵布五百匹、米二百石、黄豆一百石于嫔氏家。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金礩启本启:“江界府山端及干背者介烟台,并不紧,请罢之,时遣军士探候。”从之。

○兵曹据点马别监崔润启本启:“阳城县槐台吉串牧养牛故失者,请以皮肉给牧子,每一头征一头。兼监牧官,考其孳息数,依牧场马孳息例褒贬。”从之。

○户曹据忠淸道观察使关启:“丹阳等十邑失农,请停今春等贡铁。”从之。

○咸吉道敬差官金国光驰启:“臣今到庆源,见杨汀、洪允成授谕书,悉传上旨。汀等言,‘贼近来投降者相继,或有还我系掳者。今不宜举兵致讨,徐观其势,且待金继孙等回乃举。’”

○咸吉道助战元洪允成驰启:“东良北兀良哈左花娄、兀娄哈等率镜城被掳女一名而来,愿上京,贼酋浪将家奴、浪松古老、林巨处等亦愿上京,今皆上送。”

4月2日

○戊申,户曹据咸吉道观察使郑轼启本启:“诸邑军资久陈杂谷,易致耗损,请给贫民,至秋收纳。”从之。

4月3日

○己酉,亲传宗庙夏享大祭及雩祀祭香祝。

○御忠顺望,引见弼善洪应曰:“《明皇诫鉴》,予受世宗命始纂集,后又定歌词。命桂阳君等考诸书入注,多有误处。尔其更考出处及可添注处以启。”

4月4日

○庚戌,幸东郊观放鹰。召京畿观察使黄孝源,赐蓝段衣一领。

4月5日

○辛亥,御忠顺堂观射。洪达孙、朴姜、权恭、郭连城、兼司仆等入侍。

○以堪为花城君,郑昌孙蓬原府院君,郭连城吏曹参判,尹士昕户曹参判,金淳同知中枢院事,李克培礼曹参判,咸禹治中枢院副使,金钩庆昌府尹兼成均司成,赵继宗、闵孝悦、康孝文、李埤佥知中枢院事。

○日本国西海路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筑前州太宰都督司马少卿藤源教赖、西海路肥后、筑复二州太守菊池藤源为邦等各遣使来献土物。对马岛司直源茂奇、兀良哈都万户林高古、上护军李伊里可、金豆鸡代、莾剌指挥塔鲁哈、宁舍、司正巨伊老、学生老要古、金毛下里等来献土物。

4月6日

○壬子,日微晕。

○定亲于嫔氏家。礼物各色段子四匹、里绡四匹、绵燕脂五十片、铅粉一十两。其仪:

前一日,设媒人幕次于门外南向,礼物案于正堂中。其日媒人赍礼物至嫔氏家,主人出门鞠躬。执事者嫔家族亲二人。捧礼物,入正堂置于案。主人就拜位,行四拜礼,升堂跪。媒人捧礼物授主人,主人受,以授执事,俯伏叩头,还拜位,行四拜礼。媒人出幕次,主人行酒馔礼,主母与命妇行酒馔礼于内。媒人诣阙复命,命妇诣中宫复命。媒人,孝宁大君𥙷,命妇,孝宁大君夫人。命妇,前一日入阙。

○吏曹启:“天顺三年受教节该,‘凡守令迎送,皆不得过京都至本家’,今诸邑教官迎送,亦依此例。”从之。

4月7日

○癸丑,日晕。

○幸丰壤山观猎,夜还宫。司仆马有僵仆者,下司仆寺官吏于义禁府。

4月8日

○甲寅,日晕。

○谕江原道观察使任孝仁曰:“道内诸邑培养箭竹十万介、岭东诸邑、诸浦正铁一千斤,船输咸吉道安边。又箭竹培养之法,已曾下谕,其禁伐、禁焚,宜益纠检。”谕咸吉道观察使郑轼曰:“江原道输送箭竹十万介、正铁一千斤,载诸浦兵船,次次输送都节制使营。”

○刑曹据开城府留守、平安道观察使启本启:“自京城至义州,并使客往来之路,而开城府、安州、义州皆都会之地,故供顿诸事,视他道为剧。然开城府时役奴婢一百三十口,义州一百四十八口,安州六十六口,老弱居半,力不能堪。请安州则诸司奴婢四十口,开城府则乱臣奴婢十口、诸司奴婢十四口,各以其邑居者给之。义州则自置妓乐工以后,供役者尤少,且辽东军官如有欲私妓者,则禁之势难,妓亦贪利潜从,将有巨弊。请革妓乐工。”从之。

○兵曹据庆尚道沙斤道察访启本启:“曾革文山驿,请属扶桑驿。”从之。

○兀狄哈千户札里等二人来献土物。

○御书谕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久相隔面,日以思想,卿之于予,知心之最者也。且道内别无事变,故不数下谕。然而凡事预则立,迨天之未阴雨,此苞桑之计也。世间万事焉有常势?此田单之复齐也。不必多言,卿既自知之矣。”

4月9日

○乙卯,御思政殿,命孝宁大君为正使、右议政仍令致仕李仁孙为副使,纳征于嫔氏家。礼物玄三、鸦靑段子。𫄸二、大红段子。各色段子六匹、各色罗、白绫、紫䌷、草绿䌷、鸭头绿䌷、柳靑䌷各四匹、里红䌷十六匹、白绵子十斤、花银五十两。命服大红段子露衣一、妇人行路表衣。制如男子圆领,而宽大无束带。鸦靑段子大衣一、妇人表衣,有束带。金背肩花大红段子长衫一、大红金线段子带一、笠一、缨子盖头前后面纱具颊里一、以帛为之。长尺七八寸,广二寸馀,杀其两端,绕于颐,交结于顶。五指一、手甲具五指。手都麿一、手甲,但有母指而割其端。首饰秃台腰首纱只一、首饰以彩段为之,制如绖饰。以珠玉,后垂长缨八条。无珠玉之饰者,俗谓之秃台腰。首帕、髢长箴、圆箴、又红金线小袄子、蓝锦线小袄子、紫段小袄子、草绿段小袄子、草绿䌷小袄子、鸭头绿䌷小袄子各一、紫䌷小袄子二、大红段好袖小袄子、好袖即鹤袖,虚其胸。黄段好袖小袄子、大红䌷好袖小袄子、黄䌷好袖小袄子各一、蓝绫夹小袄子、紫段襦裙、草绿段襦裙、紫䌷襦裙、草绿䌷襦裙、蓝绡襦裙各一、蓝间色袖襦裙三、草绿段夹裙一、蓝段夹裙二、紫袖夹裙一、白绡衫、白䌷衫、绡广汗衫各三、白段夹袜裙、生绡单袜裙、白䌷夹袴各二、白䌷单袴四、蓝䌷、紫䌷衾各一、单衾具红绵布褥一、无纹寝席一、紫䌷单袱二、温鞋三、枕一、马四匹。

仪:

前一日,掖庭署设御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宝案于座前近东,香案二于殿外左右,设束帛案于宝案之南。雅乐署典乐展轩悬,设举麾位、典乐位。其日,判司仆陈舆辇及马,典仪设宗亲文武百官内外位、执事官位,设使者受命位于殿庭道东,重行北向。举案者参外位于使者之后东上,又设使者以下位于勤政门外道东,重行西向北上。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卤簿半仗,列军士。典乐陈鼓吹,兵曹陈细仗,礼曹正郞陈彩舆于勤政门外。宗亲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俱集朝堂,各具朝服。鼓二严,宗亲百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门外位。礼曹正郞以束帛函玄三、𫄸二,绡段子。置于案,司仆陈乘马于殿庭道东轩悬之北,北首东上。诸护卫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尚瑞官奉宝,俱诣思政殿阁外伺候。判通礼诣阁外,俯伏跪请中严,殿下具远游冠、绛纱袍即座,伞扇侍卫如常仪。典帅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鼓三严,执事官先就位,奉礼郞分引宗亲及百官,由东西偏门入就侍立位,东西相向。锺声止,辟内外门。判通礼俯伏跪启外办。殿下乘舆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乐作,殿下陞座,乐止,炉烟升。尚瑞官奉宝置于案,伞扇陈列,及护卫官近侍入殿内,司禁分立殿上下,并如常。奉礼郞引使者以下,由东偏门入就位,乐作。通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者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传教官进当座前承教,由东门出。内直别监二人公服。对举束帛案,从之。传教官降诣使者东北,西向立,别监举案立于传教官之南小退西向。传教官称“有教”,通赞唱“跪”,使者以下跪。传教官宣教曰:“聘某官某女为王世子嫔,命卿等行纳征礼。”宣讫,通赞唱“俯伏、兴,乐作。兴、四拜、平身”,使者以下俯伏、兴、四拜、平身,乐止。通赞唱“跪”,使、副使跪,通赞唱“搢笏。”别监以束帛案进传教官前,传教官取束帛函别监以案授案者退。授正使。正使进,北向跪受,授副使,副使授执事者,执事受置于案。通赞唱“出笏、俯伏、兴、平身”,传教官还侍位。奉礼郞引使者由东门出,举案者前行,牵乘马者从之。使者以束帛置于彩舆,细仗鼓吹前导。次束帛舆,次乘马,次使者以下随行。判通礼升自西偏阶,进当座前,俯伏跪启‘礼毕’,俯伏兴降复位。乐作,殿下降座,乘舆还内,伞扇侍卫如来仪。乐止,奉礼郞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出,解严、放仗如常。使者以下出光化门改具公服,乘马鼓吹而行。

○嫔氏家受纳征仪:

前一日,嫔家设使、副使幕次于大门外道左南向,设香案于正堂中,设玄𫄸束帛案于香案之南。其日,束帛乘马至嫔氏大门外,主人出迎躬身。执事者捧束帛入正堂,使随之立于案之左西南向。,副使立于案之右东南向。执事以束帛授副使,副使授正使,正使置于案,俱退复位。乘马分列庭中在南,北首西上。傧者引主人就拜位,赞“鞠躬、四拜、兴、平身。”主人诣案前跪。正使捧束帛授主人,主人跪受授执事者。执事者还置于案,主人俯伏兴降复位。赞“鞠躬、四拜、兴、平身”,礼毕,使、副使出幕次,主人行酒馔礼。使、副使出,主人祇送至门外。使、副使诣勤政殿复命。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近将礼曹判书洪允成罪状累渎天聪,未蒙兪允,不胜愤郁,敢昧死封章以闻。臣等窃谓为国莫先于礼,而礼之大经,不过正名分而已。礼非名不著,名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而能保其国家矣。是知名器所以辨上下之分而不可紊也。仲叔于奚有功当封,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不与,诚以名器既亡,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然则人臣其可僭用王章以乱名分乎?洪允成出师之日,锡以鞍马,然其画龙䩞、红毛荣之饰,非人臣服用之物,安然带去。若固有之,其心已无君矣。凡有耳目,孰不惊骇?干名犯分,罪固大矣。臣等累请不已,而殿下教之曰:“寄以重任,不当弹劾”,臣等尤窃惑焉。既受重任,尤当战兢,受命才出,僭拟之失有如是,安能事合于律,临敌制胜,以副委任之意乎?况野人累朝阙下,乘舆、服御之物,素所习见,彼见允成服用之物无异乘舆,则必谓朝廷无君臣之分,益肆轻侮矣。此而不惩,非唯允成自不惩艾,人皆谓王章人得而可用,八佾之僭,兆于斯矣。伏望殿下廓挥刚断,特降兪音,明正允成之罪,以杜人臣僭乱之渐,国家幸甚。

御书曰:“遣勿复言,言则必有大责。”

○户曹据庆尚道都体察使黄守身启本启:“诸道流移人,依前受教救恤,待麦熟还本。”从之。

○兀良哈指挥佥事浪将家老等五人来献土物。

4月10日

○丙辰,御忠顺堂,召入直都镇抚、卫将及承旨、兼司仆、壮勇队等观射。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臣巡行诸镇,部署士马,整理器仗。约本月十四日皆会古行营,步骑四千五十九名。又令康纯领吉州、镜城、富宁之兵一千六十九名到茂山堡待令,将于十五日,臣与杨汀、洪允成、康纯、金师禹分道搜讨计既定。十一日还会宁,十二日阿儿豆等六十馀人适至,留两日,与语观其情状。势穷悔罪,泥首称谢,愿刷还抢掳人畜。见今阴崖深谷冰雪始消,江水方涨,诸滩皆舟渡,胡地火烧,马草俱尽,用兵势难。臣与汀、允成等共计,待秋水落、野草未烧、禾亦登场,可以一举而尽,莫若姑忍待之。又虑既已征兵,彼或闻之,又生疑恐,臣面语阿儿豆等曰:‘汝等若不归顺,则将举兵搜讨巢穴,已征诸镇兵,皆集古营。今汝等适悔罪归服,亲来输情,即令还兵诸镇。’皆叩头称谢。约更与未来诸酋长来见而去。臣与汀、允成率轻骑将往虚水剌审定镇基。臣更巡六镇,徐观形势,若无他变,则量留京军士付汀,馀皆送还,臣亦还京。亲禀上旨。”

4月11日

○丁巳,日晕。

○御勤政殿,孝宁大君为正使,右议政仍令致仕李仁孙副使,册韩氏为王世子嫔。册曰:

予惟嗣守丕基,念继序其皇,夙夜不忘。既建储贰,俾承宗祧,宜得贤配,用资内助。咨尔韩氏,生于茂族,柔嘉贞淑,可相主鬯,今遣使孝宁大君、右议政仍令致仕李仁孙等,授尔册宝为王世子嫔。尔其警戒相成,罔愆壸则,益隆除我景祚。於戏!万化之始、万福之源,系尔一身,可不敬欤?

其仪:

前一日,掖庭署设御座、宝案、香案如仪。设册、印案各一于宝案之南册案在北,印案次之。;命服案于殿庭道东近北。嫔仪仗、轿子、彩舆陈于勤政门外。典乐展轩悬,设举麾位、典乐位。判司仆陈舆辇及马,典仪设宗亲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内外位。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卤簿半仗,列军士。宗亲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俱集朝堂,各具朝服。鼓二严,宗亲百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门外位。礼曹正郞奉册函、印绶及命服函,各置于案,诸护卫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尚瑞司奉宝,俱诣思政殿阁外伺候。判通礼诣阁外,俯伏跪启请“中严”,殿下具远游冠、绛纱袍陞座,伞扇侍卫如常仪。典乐率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鼓三严,执事官先就位,奉礼郞分引宗亲及百官,由东西偏门入就侍立位,东西相向。锺声止,辟内外门。判通礼俯伏跪启“外办”,殿下乘舆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乐作,殿下陞座,乐止,炉烟升。尚瑞官奉宝置于案。伞扇及护卫官、近侍入殿内,司禁分立于殿上下,并如常。奉礼郞引使者以下,由东偏门入就位。乐作,通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者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乐止,传教官进当殿下座前承教,由东门出。内直别监举册、印案从之。册案二人对举。传教官降诣使者东北西向立,别监举案立于传教官之南小退,俱西向。传教官称“有教”,通赞唱“跪”,使者以下跪。传教官宣教曰:“册某官某女为王世子嫔,命卿等展礼。”宣讫,通赞唱“俯伏兴,乐作,四拜兴平身”,使者以下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乐止,通赞唱“跪”,使、副使跪。通赞唱“搢笏”,别监先进册案,次进印案。传教官以次进授使者,使者受以授副使,副使受以授举册、印案者。通赞唱“出笏、俯伏、兴、平身。”传教官还侍位。奉礼郞引使者出,举册、印案者前行,举命服者从之。由勤政门东偏门出,使者随行。宗亲文武百官回班。通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致词官进当殿下座前:“某官臣某等元良建配,宗支衍庆,大礼既成,不胜欣抃。”俯伏兴复位。通赞唱“俯伏、兴、四拜”,判通礼启礼毕。乐作,殿下还内如常仪。乐止。奉礼郞分引宗亲文武百官以次出。使者至勤政门外,册函、印绶及命服函,各置于彩舆。嫔仪仗及轿子前行,册、印、命服彩舆,以次陈列,出光化门。使者乘马备仪仗,鼓吹而行,从者乘马随行。

○嫔氏家受册仪:

是日,嫔家设幕次于大门之外南向,设香案于正厅,设主人拜位于正厅之庭北向,设同知内侍府事位、执事内官位于中堂之外,设香案于中堂,设册案、印案。命服案于香案之南,设嫔拜位于庭,设赞礼女官二位于嫔拜位,东西相向,宣册女官、奠册女官位于东。引礼女官二分左右先入中堂,使以下至主人出迎躬身。赞引引使以下入正厅,立于香案东南向。举册、印、命服案者随入,授副使,副使授使,置于案上。者引主人入就拜位,赞“鞠躬、四拜、兴、平身。”举册、印、命服内官奉进,同知内侍府事陈于中堂如正厅列嫔服礼服。女官二分左右引嫔出房,至册案前拜位,赞礼女官赞“四拜、兴、平身。”宣册女官称“有教”,赞礼女官赞“跪”,嫔跪。赞“宣册”,女官诣册案前取册立,宣于香案东。宣讫,奉册立授嫔,嫔跪受册,以册授奠册女使,女使跪受,还置于案。赞礼女官赞“俯伏、兴、四拜”,嫔鞠躬四拜。赞礼女官赞“礼毕。”女官请嫔陞座。众命妇及应贺者序立于庭北向,赞“再拜。”礼毕,嫔还内。内官出告使、副使行礼毕。使、副使出幕次,主人行酒馔礼。使、副使出,主人祗送至门外。使、副使诣勤政殿复命。

○舍人郑文炯将本府议启:“今闻温阳官奴三四人偸用官物,郡守赵元祉罪之,其人等皆逃匿,忿怨焚刑房吏家,又一旬之内,再火公衙,以邑人谋地主,风俗不美,不可不治。请令其道观察使搜捕穷治。”从之。即谕本道观察使,令搜捕推鞫以启。

4月12日

○戊午,日本国一岐州呼子源高遣使来献土物。

○上观猎于西郊。向化兼司仆马兴贵启:“豆罗歹杀宋宪,夺其鞍子等物。今到京,公然服用,宜杀之。”时,向化人兼司仆者环侍左右,上笑曰:“不可。今改过来朝,何可杀之?予将待之如旧。但近日事多,未引见耳。”

4月13日

○己未,御忠顺堂,引见宗亲及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吏曹判书具致宽、承旨等,议弭盗、造甲事。致宽启:“今军士皆着公甲,故不谨看守,未久而破。若令自备,则不劳国家而甲完固矣。”上谓左右曰:“卿等之意何如?”临瀛大君璆曰:“军士等艰于衣食,造甲之日无期。”上曰:“大君之言,非也。立法督之,则数年之间可毕矣。其令兵曹磨链以启。”都承旨尹子云启:“私造,则色样各异,军容不整矣。”上曰:“此言亦是。然使之同色亦不难矣。”致宽又启:“盗贼断筋之法虽行,必无效矣。今强盗皆置死刑,然不惩艾,继踵而起。近年以来,凶荒太甚,民之盗贼,势不得已。莫若仍旧法以制之。”上曰:“更议施行可也。”自私造甲之令一行,而杀农牛殆尽,民多怨之。临瀛王子长于宫壸,尝知其弊,欲沮其议,时议多之。

○司谏院启:“日本国通信使宋处俭、书状官李觐,沧波万里,艰苦之极,虽遭风败船,然犹未知存殁,不宜遽罢其职。请还职给禄,周恤妻子。”传于承政院曰:“谏官之言是矣。处之何如?”尹子云等启:“姑宜勿夺爵禄,以待皮古汝文闻见回报。”从之。

○兀良哈万户浪罗守等五人来献土物。

4月14日

○庚申,御庆会楼下,引见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中枢院事洪达孙、户曹判书曺锡文、知中枢院事崔恒、行上护军宋处宽、承旨及兼司仆崔适等,观射,设酌。传曰:“昔与河东共位百寮之上,情义最重。宗亲、宰枢皆知予意可也。”日暮召麟趾、达孙等入内。

○谕忠淸、全罗道漕转敬差官安哲孙曰:“京中仓库尚且雨漏倾危,以致米谷朽损,况外方乎?露积军需,日就耗减,而守令慢不致意,尔其就审一二邑露积及仓库以启。”

○命户曹给日本通信使宋处俭、书状官李觐夏孟朔禄。

4月15日

○辛酉,日晕。

○御华靴堂,引见让宁大君禔、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兵曹判书韩明浍、中枢院事朴姜、知中枢院事崔恒、承旨及兼司仆崔适等,观射,设酌。

○郑麟趾、崔恒等启:“兵书注解及绝句,误处颇多。”上召行上护军宋处宽、吏曹参议徐居正、户曹参议李芮令校正,上亲自裁定。

4月16日

○壬戌,命宗簿寺还给整炯、仲规等职牒。

○诸司奴婢推刷提调启:“诸司婢嫁良夫者,每三年,以诸道远近定限,令状告所生从良。然元告者不即立讼,官吏亦怠于推明。若未毕,则启姑待后年成籍,故奸诈之徒,虽未及限,因缘请托,暗录状告置簿,而冒受从良,立状其限内状告者,亦恐阅实于官主诈计败露,自退观变,待本主已殁、本司官吏递等、证验无据,然后诈称限内状告,冒受立案。因此公贱日减,请自今勿定限,每三年,自正月初一日至晦日状告后,推核于官主、切邻,其年内毕成籍,间有立讼而自退观变者,必有情由,并令从贱。且于从良立案具录告状年月、交嫁年月、官主切邻处阅实事由,以防奸伪。”从之。

4月18日

○甲子,上引桂阳君璔、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曰:“嘉礼色不顾文宗世子时视事前后,而欲用视事后仪仗,于今何得如此草草不之思耶?予今用《诸司职掌》,故必用仪仗。考之《职掌》卤簿。皇太子与亲王仪仗数,皇太子最少,是以少阳未发用而不欲侔于乘舆也。昔者世宗命大君服圆龙半臂,而世子则不可服,此别嫌明微之义也。太宗、世宗之间,岂有一间,而姜尚仁等事有过当者,太宗之深意也。文宗之视事,犹有迎喜从命者,且让世子之严,至乎齿让。不然而自少无拂,则万世焉有贤君?虽孔子之生知,终亦惑者而已。可责嘉礼色。”于是准中朝分数,减仪仗数。

○王世子亲迎嫔氏于其家。上与中宫送至光化门,仍御楼上,以俟世子还。

○醮戒仪:

亲迎日,内侍府设殿下、中宫御座于宫中,设仪仗于殿庭东西,司饔备馔卓。殿下服远游冠、绛纱袍,中宫服礼服出,乐作,升座,乐止。王世子服冕服,赞礼引王世子由殿东门入,诣殿庭拜位,赞者唱“鞠躬”,乐作,四拜兴平身,乐止。执事者以盏斟酒进殿下御座之东,赞礼引王世子诣御前,赞“搢圭”赞“受盏”,执事以盏立授王世子,王世子受盏,飮讫,以盏执事者,执事者受而退。赞“出圭恭听戒命”,王世子听戒词。讫,赞“俯伏、兴、平身”,赞“复位。”赞“鞠躬”,乐作,赞“四拜、兴、平身”,乐止。又引王世子诣中宫座前。礼同赞“礼毕”,引王世子出,收衮冕,具远游冠、绛纱袍,行亲迎礼。

○亲迎仪:

前一日,忠扈卫设王世子次于嫔氏大门外道东南向,设香案、帛案于正堂之中。其日前三刻,司仆尹进辇于光化门外近东,翊卫司勒所部陈仗卫如常。典乐设前部鼓吹。出光化门外,振作。嫔父母坐于正堂,女执事引嫔诣父母前,各四拜。父母随意致戒词,嫔听受。讫,次辞诸尊长。礼毕,改服命服以俟。王世子受命讫,左中护引王世子由勤政门东偏门出,至弘礼门外。副知通礼请陞辇,辇动。执烛者前行,侍卫如式。侍从官及宫官、宗亲、文武百官,以公服出光化门,乘马随行。至嫔家门外,副知通礼请降辇,中护引入幕次。者服公服,引主人迎王世子于幕次之外。内官以时服,引王世子出幕次,主人请王世子入中堂。王世子先行,主人随后。内官以时服捧礼物入至于中堂,主人进立于堂中之左,嫔母立于堂中之右。东西相向。王世子至中堂,女执事二人引嫔出房,立于嫔母之下。内官引王世子至案前,内官捧帛以进。玄彩、𫄸绡各一匹。王世子受置于案,内官引王世子稍退近东,西向立。傧者引主人诣帛案前,行八拜礼,退复位。执事者撤案,内官引王世子先出。轿夫举轿至中门内,内官具嫔仪仗于中门之外,女执事引嫔出。内官跪请王世子诣轿所,请揭帘,嫔陞轿,内官请王世子陞辇前行。嫔具仪仗从后行。王世子至弘礼门外降辇。嫔轿至思政殿门外。内官跪请王世子揭帘,嫔降轿,王世子先行。

○行同牢宴。其仪:

其日,内官先于宫内设王世子座于东,西向;嫔座于西,东向;各设拜位于座之南。设酒案于正中稍南,置两盏、两卺于案上。王世子入至宫门外,宫官以下及仗卫皆退。嫔至思政殿门外降轿。仗卫停于门外。宫人前后执烛如常。赞引一人导王世子前陞,一人导嫔后陞。赞请就拜位,赞“再拜”,王世子与嫔再拜。讫,赞请“陞座。”执事者举馔案进于王世子及嫔前,女官取金盏,酌酒以进,次进馔。再以金盏进酒,又进馔。再以卺盏酌酒合和以进,王世子与嫔皆飮,讫,又进馔,凡三举酒馔毕,执事彻馔案。王世子与嫔就拜位,赞“再拜”,礼毕,王世子从者馂嫔之馔,嫔从者馂世子之馔。

4月19日

○乙丑,王世子嫔行朝见礼。其仪:

第二日,宫人设御座、中宫座于内殿北壁。王世子具冕服,嫔服礼服,赞引各启请出宫,至宫内门外俟。殿下具远游冠、绛纱袍,中宫服礼服,升座,赞引引王世子及嫔,自东门入,王世子先入,嫔从之。赞引赞“诣殿下前”,王世子在东,嫔在西,宫人以枣栗盘立于嫔之右,赞“王世子与嫔皆四拜。”执事者二人举案至殿下前,宫人以枣栗盘授嫔,嫔捧枣栗盘置于案上。执事者举案,嫔随捧进,止殿下前,嫔复位。赞礼赞“王世子与嫔皆四拜兴。”赞引引王世子及嫔诣中宫前。宫人以腶脩盘立于嫔左,王世子与嫔皆四拜兴。执事者二人举案至中宫前,以腶脩盘授嫔,嫔捧腶脩盘置于案上。执事者举案,嫔随举进至中宫前,嫔复位。赞“四拜”,王世子与嫔皆四拜。执事者以殿下前枣栗盘案撤于东,中宫前腶脩盘撤于西。赞“礼毕”,赞引引王世子及嫔出。

是日,赐王世子与嫔宴。

○上御勤政殿,受百官贺礼,中宫御康宁殿,受命妇及百官贺礼,如仪。百官贺仪:

礼曹宣摄内外,各供其职。陈设及行礼节次,并与正至贺仪同。奉礼郞分引宗亲及文武二品以上,由东西偏门入就位,次分引诸客使入就位。典仪曰:“四拜。”,通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客使鞠躬四拜兴平身。致词官升自西偏阶,进当座前,俯伏跪。通赞唱“跪”,宗亲及百官、客使皆跪。致词官致词云,“官臣某等,王世子嘉聘礼成,克崇景福,不胜庆忭。”俯伏兴,降复位。通赞唱“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客使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传教官承旨进堂座前承教,由东门出,临阶西向立,称“有教。”通赞唱“跪”,宗亲及百官、客使皆跪。传教官宣教曰:“礼成之庆,与卿等同之。”宣讫,还侍位。通赞唱“俯伏、兴、平身”,唱“搢笏、鞠躬、三舞蹈、跪、三叩头”,宗亲及百官、客使搢笏、鞠躬、三舞蹈、三叩头。通赞唱“山呼”,通赞唱“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客使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

○命妇贺中宫仪:

前一日,尚寝帅其属,设王妃座于正殿北壁南向,设宝案于座前近东,香案二于殿外左右。其日,女工人陈乐于殿庭近南北向,内侍府陈仪仗于殿庭东西。典赞设内命妇嫔以下位于殿庭道东,每等异位重行,北向西上。外命妇位于殿庭近南,公主以下在道东,府夫人在道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设司赞、司宾位于东阶下近东,西向北上。典赞、典言在南差退。内命妇及外命妇各具礼服,依时刻集到正殿阁外,内命妇立于东厢西向,外命妇立于西厢东向,公主以下在北,府夫人以下在南。俱每等异位重行北上。尚仪俯伏跪启请中严,六尚以下各具礼服,司记奉宝俱诣内阁伺,女工人入就位,司赞、司宾、典赞、典言先就位。尚仪俯伏跪启外办。王妃具翟衣、加首饰,尚宫前导以出。乐作。王妃陞座,炉烟升。司记奉宝置于案,伞扇侍卫如常仪。女官擎执。乐止。司宾引内命妇入就位,司赞曰:“四拜”,典赞唱“四拜”,乐作。凡典赞、赞唱皆承司赞之辞。内命妇四拜。乐止典言升自西阶,进当座前俯伏跪。典赞唱“跪”内命妇皆跪。典言代致词云,“嫔妾某氏等,王世子嘉聘礼成,庆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无期。”,俯伏兴,降复位。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内命妇俯伏兴四拜。尚仪进当座前俯伏跪启传旨,俯伏兴,由东门出,临阶西向立,称“有旨。”典赞唱“跪”,内命妇皆跪。尚仪宣旨曰:“礼成之庆,与嫔等同之。”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内命妇俯伏兴,乐作。四拜。乐止司宾引内命妇出。司宾分引外命妇入就位。典赞唱“四拜”,乐作。外命妇四拜。乐止。典言升自西阶进当座前,北向跪。典赞唱“跪”,外命妇皆跪。典言代致词云,“妾某公主等,王世子嘉聘礼成,庆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无期”,俯伏兴,降复位。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外命妇俯伏兴,乐作。四拜。乐止。尚仪进当座前,俯伏跪启传旨。俯伏兴,由东门出,临阶西向立,称“有旨。”典赞唱“跪”,外命妇皆跪。尚仪宣旨曰:“礼成之庆,与公主等同之。”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外命妇俯伏兴,乐作。四拜。乐止。尚仪进当座前,俯伏跪启“礼毕”,俯伏兴退。乐作。王妃降座,尚宫前导以入,乐止。司宾分引外命妇出。

○百官贺中宫仪,与正至贺仪同。但致词云:“王世子嘉聘礼成,庆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无期。”答词曰:“礼成之庆,与卿等同之。”

○上与中宫御康宁殿行会礼,内宗亲侍宴。赐外宗亲及宰枢宴于思政殿月廊。其仪陈设及行礼节次,并与正至会仪同。但致词云:“王世子嘉聘礼成,克崇景福,不胜庆忭,谨上千千岁寿。”

○下教刑曹曰:“今得人天之祐,得成大礼,庆莫如之。嘉与臣民共享无虞。自天顺四年四月十九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驱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惟尔刑曹晓谕中外。”

4月20日

○丙寅,王世子嫔行盥馈礼。其仪:

第三日淸晨,嫔服命服,宫人引嫔至宫东门,入以俟。膳至,宫人引嫔诣殿下座前。赞“四拜”,尚食以膳授嫔,嫔捧膳置于案,降复位。又赞“四拜”,宫人引嫔诣中宫前行礼同。宫人引嫔退立于西南俟。膳毕,宫人引嫔出。

○王世子与嫔至嫔家,行回门礼如仪。嘉礼色堂上、郞厅及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等随之。父母前礼物,鸦靑段子圆领、桃红段子塔胡、草绿段子帖里各一、草绿段子小袄子、鸦靑段子裙、鸦靑段子割衣各一、杂色纻丝五匹、彩绡五匹。其仪:

其日,内官先将礼物至嫔家。王世子与嫔仪仗导从如常仪。王世子先行至嫔家,嫔父出迎。王世子先入,嫔父从之至正厅。王世子在东西向,嫔父在西东向。王世子于嫔父母前行再拜礼。嫔父母答拜。礼毕,王世子中坐,其馀亲属见王世子,行再拜礼。王世子皆坐受。嫔至入中堂,于父母前行再拜礼,父母正面坐受。其馀亲属见嫔,各序家人礼。

○御华靴堂观射。让宁大君禔、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密阳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龟城君浚、云城府院君朴从愚、花川君权恭、领议政姜孟卿、知中枢院事朴姜、顺城君𧪚、宝城卿㝓、吏曹参判郭连城、义州牧使薛丁新、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开城府留守权挚、承旨等入侍。

○赐嘉礼色提调桂阳君璔、领议政姜孟卿、吏曹判书具致宽、工曹判书尹士畇、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及判内侍府事田畇等各马一匹,郞厅郑文炯、安宽厚、安谊、权纶等各加资。

4月21日

○丁卯,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闻古者圣王之教世子也,立太傅、小傅以养之,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小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德行而审谕之。太傅在前,小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是以教谕而德成,福被生民,功流后世者也。窃见我世子光践承华,礼成嘉聘,春秋亦可谓少长矣。宜日近保傅师友,朝夕与之游处,左右前后无非正人,然后习与智长、化与心成,而中道若性也。今东宫官僚悉令停仕,更日进见者,唯一二侍读而已。况一日只许一接,读讫遂退,言语有不洽,志意有不通,岂尝与之从容启迪,陈说是非,使优游自得哉?古人所谓接贤士之日少,亲近习之日多,教止于供职,学止于备礼者。臣等之所为惜也,侍御仆从或有邪佞之辈,乘其燕闲,阿徇取容,导之以非义,诱之以非礼,虽世子天分最高、端悫难移,窃恐一传众咻,日求其齐,而不可得也。噫!亲密易习,积贯易迁,其势如此,可不深惧哉?愿自今宾客逐日进读,其朝昼夕讲,台谏入侍,师傅会讲,一切依旧,责以保养之道。凡诸官僚遴选端良敦重之士,久于其职,勿辄迁易,庶几元良德美日益成就,国本永固,万世无疆之休也。伏惟殿下省纳焉。

御书答曰:“善书旧例以启。”

○户曹据忠淸、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军资杂谷易致耗损,请忠淸道则陈杂谷五千石及稻种五千石、粟黍稷种摠一千二百三十石、庆尚道则陈谷五千石,分给劝耕,及秋米谷相半收纳。”从之。

4月22日

○戊辰,兀良哈万户浪松古老等九人、兀狄哈千户劄里等三人来献土物。

○忠勋府堂上黄守身、元孝然等启:“今王世子嘉聘礼成,臣等不胜庆抃。请进丰呈。”传曰:“嘉礼后已行上寿宴,不可再也。”守身等更请五月功臣仲朔宴,传曰:“今则中宫沐浴,不宜设宴,若至来月,则为庆事设宴太迟,皆不可也。”

○御书下乐学都监曰:

制礼作乐,非圣人不能也。是故历岁千万而无或有更张者,圣人出世难故也。所谓礼坏乐崩者,只由此耳。世宗以天纵圣智,制诸乐舞,未及用之。到今虽不暇於崇文阅武,而此时不举,则后将废弃矣,岂不惜哉?且工人非取于军士,乐署亦所常肄,自今肄《定大业》、《保太平》、《发祥》、《凤来仪》新乐而尽废旧乐。其人物轩架之数、肄习节目,速议以启。“

○命户曹判书曺锡文、知中枢院事朴姜、行上护军金漑、左承旨李克堪等,往审军资本监、江监米陈腐及仓库雨露颓圮处以启。

4月23日

○己巳,训链观使金继孙自咸吉道来复命。御交泰殿,引见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蓬源府院君郑昌孙、左赞成黄守身、兵曹判书韩明浍、判中枢院事金何、左参赞李承孙、右参赞成奉祖、吏曹判书具致宽、户曹判书曺锡文、吏曹参判郭连城、都承旨尹子云、左承旨李克堪及继孙等,议野人事。

○先是,赐上寿宴卓于议政府。是日,命嘉礼色提调姜孟卿、具致宽、尹士昀、韩明浍、曺锡文、郭连城往参。又命李克堪赍宣酝赐之。

○兵曹议徙民条件以启:

一,黄海道徙民一千户、江原道二百七十三户、平安道一千户,须及农前分运入送,计人丁多寡为三等,一等给田五十结,二等四十结,三等三十结,官给农牛、农器、种子、口粮,并以义仓谷给之,勤加劝耕,俾无饥寒。若不存恤,或至贫穷逃散,则守令罢黜。一,应募鄕吏所率人丁,虽兄弟亲戚,并许免役,以通仕路。一,今者应募人路上供顿诸事,令站路诸邑备待,又令察访次次押送,若察访有故,则守令押送,如有不能支待救病以致陨命者,论以制书有违律,永不叙用。且应募人未得输转财产者,除不紧之物外,若衣服、布货、农器、𨱎铸、铁器及口粮五石以下,并令沿途诸邑输转。一,应募人前此所粜义仓之谷,自愿还纳者外,待徙居后产业饶富,令纳于其邑,录会计。一,新徙者,复户十年,新垦田,免税七年,其妻子虽系公私贱,并许入送,各其官主十年后依旧役使,若诸邑奴婢,则移属新徙之邑。一,诸道军资、义仓久陈黄豆各百石造酱,计丁均给,十年后还偿。且令诸浦倍旧煮盐,多采海菜,量宜分给。一,农牛未备者,用牧子当征马,易牛给之。

4月24日

○庚午,幸慕华馆观射。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宁君𰧺、桂阳君璔、密城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谊城君采、顺城君𧪚、乌山君澍、永顺君溥、原川卿宜、义平君元生、龟城尹浚、新宗尹孝伯、富润令孝叔、银山副令彻、云城府院君朴从愚、花川君权恭、河城尉郑显祖、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兵曹判书韩明浍、判中枢院府事金何、刑曹判书朴元亨、吏曹判书具致宽、中枢院使朴姜、户曹判书曺锡文、行护军金漑、金处义、柳河、河友明、具文信、尹吉生、金处礼、中枢院副使朴炯、佥知中枢院事韩终孙、行大护军金有铣、承旨等扈从。上御馆门设酌,令武士射毛球、射侯、骑射。命致宽召兀狄哈、兀良哈、倭人,问兀良哈等曰:“汝等何故作贼耶?”对曰:“阿比车言之,故作贼。”又问曰:“予之抚恤既久,汝等归顺亦久,何一朝信浮言而遽叛乎?”兀良哈等震慑,无以对。上曰:“初作贼也,宜举兵讨罪,予本恤汝等,故犹欲其解自中嫌隙,禁兀狄哈等勿相攻击。又虑汝等玉石俱焚,戢威含怒,使洪允成谕以赦之之意。汝等曰‘改过归顺’,故今亦赦之。虽曰归顺,亦非所保。汝等后若作贼,宜先为远遁之计。不然则无遗类矣。”兀良哈等叩头感谢。命孟卿传于札里等曰:“汝辈诚心归顺,不可与兀良哈共坐。”赐坐别行,以示优待之意。倭及兀狄哈进酒。

4月25日

○辛未,奏闻使李兴德赍敕而还。敕曰:

先该建州等卫头目奏称,“毛怜卫都督佥使浪孛儿罕等十六人被王诱去杀死,本卫要聚人马报仇。”已差给事中张宁等赍敕往问王杀死缘由,要见是非明白,庶可处置。今王奏称,“浪孛儿罕父子潜谋叛逆,结构边患,差人拿问,依法科罪等因。”但浪孛儿罕为都督佥事,是朝廷所授之职。虽称谋构边患,然亦未见形迹,而遽然杀之,是王自启衅端。今其子阿比车引诱诸野人侵犯尔境,意在报仇,王宜自省,若与之讲和,庶免边境之患。不然,兵连祸结,非尔国之利也。王其图之。

○御札授训链观使金继孙谕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曰:

今到京兀良哈、兀狄哈,予托以嘉礼事多而时不引见,只令肃拜而他例馈饷。又令参纳征、贺礼等事耳。然兀良哈等自中言曰:“将尽杀我等耶?”又曰:“我等将逃去矣。”兀狄哈等亦谓兀良哈等曰:“汝等之故,吾等不时肃拜。”乃于十八日嘉礼既成,未肃拜野人等使通事告礼曹云,“国之大事既毕,愿速肃拜。”二十二日肃拜,予不引见,使语之曰:“汝等久来留住,近日因盛礼多飮酒,困未能见之,后日当见。”翌日卿之消息来,故二十四日,予幸慕华馆召兀狄哈、兀良哈、倭人,亲问兀良哈等罪状,诘责之。礼曹宴及赐物如旧,而不赐鞍马、弓剑。卿知此意,令杨汀,自今兀狄哈、骨看及诚心归顺贼酋外,勿复上送。上项事意,在卿斟酌施行。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都体察使申叔舟、助战元帅洪允成曰:“兀良哈等所经诸驿,如有侵暴者,责让之,其或抗拒反辱之者,可禁身以启。”又驰书于京畿、江原、咸吉道沿路守令、察访等曰:“今还去兀良哈等厚待,倘有或称驿骑之钝、或凭供亿之薄,鞭挞吏辈,以至不递马过驿者,临几禁防。如有不从肆暴者,系所至邑狱,具辞以启。兀狄哈则国家别例厚待人,虽有罪,不可系也。”

○命还给杨子淳告身。

4月26日

○壬申,御庆会楼下观射。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宁君𰧺、桂阳君璔、密城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宝城卿㝓、新宗尹孝伯、富润令孝叔、松阳令蒕、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花川君权恭、吏曹参判郭连城、佥知中枢院事闵发、承旨及内禁卫、兼司仆等入侍。召见宋处宽、徐居正、李芮、徐冈、洪应、李文炯、尹子濴、李叔瑊、郑孝常等,令校兵书。上既醉,与让宁多论时事,让宁语多谲谏。上曰:“我好佛之主。”让宁对曰:“人主好佛,其不伤财害民者鲜矣。历历古今成败,皆圣鉴所洞照,吾未见其可也。”上笑。

○尼麻车札里、也叱多茂等辞,引见馈之。赐彩囊、刀子、红丝带各一。又赐札里马一匹。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臣伏审降谕,臣于前日未及举事辞缘,已授金继孙上达。臣发向虚水剌,宿胡地两日,托相城基,历审江水诸滩,前日皆浅而今水盛不可渡。彼贼皆居江西,居此边者少,举而未捣巢穴,将为彼笑。臣窃计姑缓之,以待事机,如有机可乘,虽中朝有敕,何患无辞?虚水剌上有上东良、朴加非剌,下有下东良、斜地等处,皆一路相通,如置重镇于此,则上下断绝,实彼要害之地。地且平衍沃饶,于六镇为上,必须置镇,但彼所甚惮。臣阳语之曰:‘地势不可置镇。’,以安其心。其馀节目,臣还京亲启。”

○以赵秀文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制使,李梓全罗道水军处置使,朴保生行会宁都护府使。

○以野人万户浪罗守、浪松古老为上护军,护军罗守大护军,副万户林多阳介万户,指挥塔鲁哈宁舍、浪将家老、金佐花老、所众巨、李仍邑代副万户,司正巨伊老副司直,副司正林巨处司正,老要古、金毛下里、多老可副司正。

○日本国丰州太守源师能遣使来献土物,倭护军六郞洒文等二人,亦来献土物。

○咸吉道助战元帅洪允成驰启:“有野人告于镜城镇曰:‘我去年十月入中朝,及还,路见浪三波屯兵三百馀骑,问其故,答曰:“从兄浪孛儿罕死于朝鲜,故欲报之。”’”

4月28日

○甲戌,吏曹据平安道观察使启本启:“义州境连上国,使臣初到之地,只设西班土官三十四人,非唯不周任使,边镇体貌萧索,恐为中国人所轻。请依平壤、宁边府土官例,并设东班正六品宣职郞监镇司使一,从六品奉职郞议礼署令一、典仓署令一,正七品熙功郞监镇司丞一,从七品注功郞掌缮局丞一、营缮署丞一,正八品供务郞监镇司副丞一,从八品直务郞议礼署丞一、典仓署直长一、掌缮署副丞一,正九品启仕郞掌酝司丞一,从九品试仕郞营缮署副丞一、掌缮局录事一、掌酝司录事一、典仓署录事一。”从之。

4月29日

○乙亥,御札谕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曰:

本月二十九日,兀良哈等下直肃拜,予不引见,馈之于外。豆难歹者,初公然持宋宪之物,且夸示轻蔑国家之甚,予欲显惩之,而乖于接降之道,故赦之。又于今日,怒衣服之粗、受职之卑,投掷于地,予甚怒欲杀之,而尽数拘留焉。顾以既许来顺,故忍之。无一言加之者有五条,将欲败之,必姑辅之,一也,卑而骄之,使之无备,二也,示信夷狄,三也,止中朝杂说,四也,留一罪而安诸种,五也。予观兀良哈等片无感德之心,必益骄而益怨。久近间作贼不已,卿密授杨汀须乘机征讨之策,见还去兀良哈,则宣上德而慰其再生,以观其意。或醉之以酒,以观其情可也。予又闻宋宪之子欲报父仇,此义不可禁。中国闻之,亦何责乎?但虑诸种及中朝必谓国家之意矣,非姑辅之策也。虽然,禁与不禁,在卿斟酌。

○忠勋府堂上黄守身、元孝然等来,启请于来月端午进仲朔宴。传曰:“壮义行幸日已行之,不可再也。今世子既成大礼,宜进丰呈。”

五月

5月1日

○丙子朔,传旨义禁府曰:“典农少尹洪忻、注簿李重元将己卯年奴婢纳贡重记,削去始面隐置,其推鞫以启。”

5月2日

○丁丑,王世子行师傅宾客相会礼。命自今师傅、宾客、台谏,每月初二日会讲,宾客、台谏,每十日一次进讲。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兀良哈等还朱乙温、虚水剌所掳男妇十人。”又启:“臣更到会宁,细审野人情状,不从贼者有云,‘作贼者上京受赏而安居,顺国者不与焉,是赏贼也,不如为贼。’臣语之曰:‘此非为赏也。彼知其罪,还其所掠而愿上京谢罪耳。汝等不从贼,固善矣,然亦本分事耳。’答之如是,然彼所言理顺,且于赏罚亦乖。广失塔、麻具等,臣到前已约上送,皆妆束而来,难于失信,并令上送。今后有欲上京者,臣以时向热待秋凉上送为辞以拒之。臣窃谓今上京者皆贼魁,掠畜产未还者多,依前例,但衣服靴笠,无别赐,不除职。谕以‘尔等久蒙怜恤,无故而党阿比车作贼,罪固重矣。以尔等无识,特赦之。今直痛悔,尽刷所掠人畜财产更来,则待之如旧’,以观其情。李沮里、李昌可闻于刷还时往来有功,宜有别赏,以示后人。又豆难歹杀宋宪,取衣服鞍靴服着而去,宪子弟见之痛心,欲射杀之,守令坚禁而止。臣谓豆难歹等初执宪,生而片片割其肉,问都节制使、守令等去处,剖其腹、剥其面皮而杀之。今又公然服着所掠而来,其无所忌惮也如是,正宜推鞫治罪,然既诱而致之来而罪之,在此者惊动逃散,则虽有后举,无所下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今姑忍置之以待秋期。又闻将家奴壮勇绝伦,东良之人所恃以为恶者,且所愿侍朝,今宜因事方便留之。臣观六镇士马精强,所乏者弓箭,而官军器亦不多。然不可刻日加造,不若多输箭竹、镞铁,分给军士,使自造持。弓房、军器监造作年久不用弓子亦多,输送轻价和卖,使自修补。如是则军器不日自足。若临事,则虽欲修一军器,缘民虏杂处,旋自胥动惊散,今因声息急早为备,使六镇之人亦皆不疑。又金把儿歹来言,‘童火尔赤、浪巨口等自建州奉和解敕旨,已到伐引。今敕旨如是,贼辈孰不归顺?’臣语之曰:‘汝等久蒙我圣上曲怜,今背恩作贼,上犹怜其无知,曲赦其罪。’彼有人心,宜自悔罪输诚。不尔则战耳,何与中朝事也?”

○命召将家奴,令都承旨尹子云谕之曰:“闻汝有才,前命边将送汝者,欲令留京侍卫也。今予特赦汝犯边之罪,属之司仆,俾之近侍。汝若不欲,则不必强也。”将家奴拜谢,命兼司仆。

5月3日

○戊寅,御书下旨义禁府曰:“瑢婢思郞、贵非、贵燕本不付内需所籍,而内需所官吏妄称本宫奴婢,都官官吏亦不考核内需所文籍,而偏听干请。乘间妄启,夺功臣已受奴婢,其推鞫以启。”

○赐兼咸兴府尹郑轼、兼判镜城府事杨汀、判会宁府事金师禹、前行锺城府使洪益诚、庆源府使朴大生、前行庆源府使张进忠等各表里一套,以获海靑也。

○吏曹据果川县民等上言启:“曾革本县,属于衿川县。但本县距衿川三十馀里,且在路傍,使客尤烦,以寡少人物,奔走两县支待为难。请移治所于本县。”从之。

○回奏使李孝长来复命。帝以进海靑,回赐彩段四表里。

○平安道兵马都节制使黄石生驰启:“臣到江界府,见野人李豆里、李伐介、沙澄、虚乙愁、甫罗秋、沙车等六人馈之。因问曰:‘汝等前日来朝,馆待特厚,中朝以是归咎,此必汝麾下人漏说也。’豆里答曰:‘此言果然。’臣曰:‘自汝归顺之后,屡报贼变皆验,甚喜,特给绵布十匹、盐四石。’又问,‘汝弟阿具来言浪巨苦将欲入寇,然乎?浪巨苦所居何处乎?’答曰:‘巨苦乃老父麾下人,距我居四日程也。弟以浪孛儿罕族亲,不胜忿恚,妄言耳。且受制于我,必不能擅行作耗矣。’仍索米盐,臣以绵布米盐等物,差等给之。”

5月4日

○己卯,吏曹据户曹受教关启:“内资、内赡、典农寺、丰储仓等司权知直长,以他司权知直长随月递送,使管谷出纳,权知等以为他司事,不勤谨供职。请除司膳署十人、司宰监五人,又加设十五人,属内资、内赡寺各十人,典农寺、丰储仓各五人。其去官递儿,则司膳署、司宰监各十人并都目,军资监十五人、典农寺五人并都目,济用监十五人、丰储仓五人并都目,内资、内赡寺各十人并都目去官。”从之。

5月5日

○庚辰,亲行文昭殿端午祭。

○上与中宫御康宁殿,王世子进丰呈。内宗亲侍宴,赐外宗亲及宰枢宴于思政殿月廊。

○命召兀良哈将家奴,令都承旨尹子云问之曰:“汝欲侍朝乎?”对曰:“敢不惟命?”即赐纱帽、钑银带。

5月6日

○辛巳,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三栗野太守源满、关处镇守秦盛幸各遣使来献土物。

5月7日

○壬午,王世子嫔献寿于父母第。

5月8日

○癸未,御书下旨刑曹曰:

刑狱之事系人天之和戾,最重莫大之事,而官吏不用心,常滞数年,夭枉者多。予惟奉天理物,施仁正义,而不先察此乎?虽大罪,岂有经年不决之理?其留狱经年官吏,尽数罢黜。自今以后不得已逾年未得决者,具辞以启。

○刑问南部官吏,囚司宪府官吏。先是,南部屏门僧徒设帐幕日斋,都人士女奔集如云,至于门巷市肆。悬佛幢幡,往来诳诱万端,人皆愤惋。至是南部以其事告宪府,宪府启请,故及之。

5月9日

○甲申,兀良哈护军多里可率妻子来朝。

○御书传旨义禁府曰:“司宪府官吏擅便毁法,请鞫僧人,其推以启。”

○御书下宪府曰:“闻有妇女上寺者,推核以启。”

○谕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今秋募徙人,务加存恤,毋令后人惮于应募。予虑道内大小官吏谓应募者入徙之期尚远,加以边报,不肯措置。卿可考前送事目,亲嘱观察使以来。”

5月10日

○乙酉,兀良哈李沮里、光时大、毛多吾、斜老亐代、李昌阿等来献土物。

○咸吉道助战元帅洪允成、都镇抚林得桢、掌书记崔淸江等来复命,御华靴堂,引见设酌。

○以徕为彰善大夫春阳副令,宣炯汉城府尹,权攀司宪府大司宪,赵武英、金继孙佥知中枢院事,李翊司宪执义,赵安贞司宪持平,李堰嘉善大夫判南原府事,延庇通政大夫肃川府使,金命中通训大夫丰德郡事。先是,徕讲经书通大义,故特加彰善。御书曰:“宗亲之善者赏之,以尽劝励之方,而不善者无罚,故无所惩艾。今后亲讲时不通者,必须降资,其令宗簿知会。”又谕堰曰:“闻卿政淸民爱,治有声绩,特转阶嘉善。”谕庇曰:“闻尔治邑政简赋平,民蒙实惠,特进尔为堂上官。”谕命中曰:“闻尔治邑政淸赋平,民蒙实惠,特进尔一阶。”时人以堰治邑稍有可称,然不当至加阶。堰与韩明浍有旧,至是力荐,故有是命。

○兵曹启:“凡取才节目冗杂,请分三等,中一等者为内禁卫,二等为甲士,三等为别侍卫。以射二百四十步二矢以上、六两铁箭八十步一矢以上、骑射五发四中以上、枪势具二中以上,四才俱入格者为一等,其弯弓百二十斤者只取一才。射百八十步二矢以上入标内、骑五发三中以上、枪势具一中,三才内骑步二才入者为二等,其弯弓百斤者只取一才。射百八十步一矢以上入标内、骑五发二中以上、枪势具一中,三才内骑步二才入者为三等,其弯弓百斤者不取他才。鹰师、吹螺赤则只取一才,若武举及都试则并讲《四书》、《五经》中各一书、《通鉴》、《将鉴》、《博议》、武经、《兵要》、《阵书》给分。”从之。

○兵曹启:“前此,春秋武艺都试,只试别侍卫、甲士、忠义、忠赞卫、成众官、闲良人等给到,不陞资,故试才者少,有违都试本意。请自今并试武举人及东西班、内禁卫、兼司仆内从三品以下人,依一等例取才。一等七人,二等三十三人,三等六十人定额,一等入格者加资,二三等入格者,仕到衙门则给仕到,有褒贬人则二等二度入格及三等三度入格者,准一上考。虽一等入格,自愿仕到者听,且武举人则除链才,讲《兵要》、《兵政》、《将鉴》、《博议》、《通鉴》、武经、《阵书》并讲。凡干武人,取一等三人、二等七人、三等十人,其论赏节次,依都试例,其俱中两试者,许令叠受。内禁卫则亦除链才,其行守职加资、削仕、赏罚节次,以都试等第依旧施行。”从之。

5月11日

○丙戌,遣仁顺府尹金礼蒙、同知中枢院事洪益诚等奉表如大明,谢赐彩段,并回奏李兴德赍来敕旨,又奏请遣子弟入学。表曰:

帝德丕冒,庸笃怀柔,宸贶荐臻,冞增感激。佩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幸际昌辰,叨守遐徼,丝毫功乏,唯知执壤之勤。筐篚恩颁,特荷自天之宠,况连月而骈至,尤希世之鸿私。玆盖伏遇度扩兼容,仁推一视,谅臣役志之享,怜臣述职之诚,遂令敝封获霑殊渥。臣谨当夙兴夜寐,常存挟纩之情,日升月恒,倍献添筹之祝。

方物表曰:

天贶沓臻,祗增感激。土宜虽薄,聊伸谢仪。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五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二十张。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不腆,岂合旅庭之实?庸效献芹之诚。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

皇太子笺曰:

尊居储位,密赞宸猷,导霈皇恩,覃霑海徼。抚躬罔措,镂骨难忘。伏念臣猥将谫材,邈处荒裔,壤奠惟谨,奚效纤毫之裨?天眷特深,优荷便蕃之锡,稠重又极,感激何涯?玆盖伏遇伟量渊衷、英姿玉裕,常笃承颜之孝,克体怀远之仁,遂令孱资荐蒙异渥,臣谨当益愼汉藩之守,恒伸华祝之诚。礼物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

奏曰:

天顺四年四月二十五日,陪臣李兴德回自京师,钦蒙敕谕该,“先该建州等卫头目奏称,‘毛怜卫都督佥事浪孛儿罕等十六人被王诱去杀死,本卫要聚人马报仇。’”已差给事中张宁等赍敕,问王杀死缘由,要见是非明白,庶可处置。今王奏称,“浪孛儿罕父子潜谋反逆,结构边患,差人拿问,依法科罪等因,但浪孛儿罕为都督佥事,是朝廷所授之职。虽称谋构边患,然亦未见形迹,而遽然杀之,是王自启衅端。今其子阿比车诱引诸种野人,侵犯尔境,意在报仇,王宜自省,若与之讲和,庶免边境之患,不然,兵连祸结,亦非尔国之利也。王其图之。”钦此所据浪孛儿罕谋逆构衅情迹已著,臣即令科罪,安敢不审形迹遽行诛杀?其杀死根因,钦差给事中张宁赍到敕谕,已于本年三月初十日,差陪臣金淳具悉奏达,今敕谕,不胜兢惶。第孛儿罕子阿比车不悔伊父罪恶,谋欲报复,累犯边境,边将势不获已,抵敌厮杀。臣岂敢喜兵挑怨自贻边患?谕令讲和,圣训谆至,臣冞切感激。臣谨当钦依敕旨。

又奏曰:

臣窃照小邦僻在海外,文学未精,兼又吏文、汉音不得通晓,非但人才未易成就,有碍事大之意。臣谨按自汉、唐至宋、元朝代,新罗、高丽皆遣子弟入学肄业。其后汉人韩昉、李原弼、洪楫、偰长寿等相继出来,训诲子弟,上项等人俱已沦没,如今传习无由。汉、吏之文理会者鲜少,每遇事大文书,未谙体例,且又朝廷使臣到国,应对语言恐致差误,深为未便。伏望圣慈照依历代旧例,许令本国子弟入学肄业,兼习汉、吏之文相应。未敢擅便,为此谨具奏闻。

○御华靴堂观射设酌。让宁大君禔、临瀛大君璆、翼岘君璭、宝城卿㝓、花川君权恭、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行大护军金有铣、闵发、承旨及兼司仆等入侍。命世子进酒,谓曰:“汝曩者与常儿无异,今则不然,贵已至矣。当先知稼穑之艰难。古之人君有闻民之饥者,曰:‘何不食肉糜?’诸大臣须知此意。”又曰:“予之行事未能一遵轨范,如予者不足法也。尔可宪世宗之事。”顾谓左承旨李克堪曰:“予以世子付汝,汝能笃弼,吾无忧矣。”

5月12日

○丁亥,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念卿今当暑月驱驰塞上,特赐草绿纱帖里一、白苎布腰线帖里二、白苎布帖里一、角弓二、错箭一部,卿其领受。”

5月13日

○戊子,传旨议政府曰:“国宝有三:马也,牛也,黑角也。马不可载累,牛不可授盗,黑角不可习射。自今以后虽予不复用黑角弓射侯,其令兵曹谕中外将士效则焉。取才不在此限。”又令宪府禁黑角带等一切弓外之物,又令兵曹载累务用车子,又令刑曹盗牛马者初犯处绞。

5月14日

○己丑,日晕。

○谕京畿、忠淸、黄海、江原道观察使曰:“今年节气既晩,芒种已过,播种之事不可少缓。虑或守令因循苟且,不尽心劝课,以致失时。督察奖劝,责实在卿。将遣人往验立苗,则可以观卿劝课之勤慢,卿其知之毋忽。”

○谕全罗、庆尚、忠淸道观察使曰:“筋角切于造弓,故每节季令具录道内自毙牛马筋角数上送。然守令视为常事,慢不举行,故厥数不多,更加检举。且如济州及沿海州县牛角,必异于常品,须多得上送。”

○命吏曹还给韩贵生、禹继蕃、安遇、朴思贵、郑自淸、徐顺礼、具仁忠、陈钦、金南宝、宋成立、白贵麟、朴允俭、金活、赵瓒、李奉、李得老、郑明、金枰、姜洽、金长守、李孟鳞、朴曦等告身。又命兵曹还给金彦、安义、李继孙、黄顺茂、黄湖、玄锡智、金得贤、廉成吉、崔陈、吉忠实、尹思敬、沈惕、崔同、崔洛、韩贵生、元成德、金兴道、金俭佛、李继贤、韩思义、高成吉、朴自实、金仲南、洪仁发、车任义、金鳞、赵安、石加老、白贵麟、郑良孙、李伯孙、朴兴佑、金德义、郑守江、金若准、姜圭、李兴孙、尹进达、李永兴、辛孟卿、辛仲希、全思道、朴如晄、卢亨孙、林从直、高成敬、李山守等告身。

○日本国畠山殿遣使来献土物。

5月15日

○庚寅,御华靴堂设宴,观射。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

○日本国畠山殿源义就、源义忠各遣使来献土物。义就上表曰:

龙飞三韩,万物洽沐乎覆焘之庆,鲸呑四海,群汇咸伏乎煦濡之仁。固知简在帝心而复道符人意。钦惟德超宣、武,圣续华、勋,勃兴递代之鸿基,恢张前修之丕绩,遐迩莫不欢抃。黎庶佥曰子来。仗节大小梅,仍记曾巩之佳句,提封礼乐国,追还箕子之遗风,玄菟关牢,蛮戈触甲雌伏矣,鸭绿江净,吴樯、楚柁麇臻焉。投以桃,报以琚,书同文,车同轨。伏献邦产,为是谨具表,专使契讃、正安赍捧以闻。臣义就初纳包茅以拟信受之薄礼,无大无小,伏仰庇荫。今开方物具于别幅。我国最崇浮屠之法,仰丐嘉惠,允许攸幸。大藏经全部,悚栗恳望。

义忠上表曰:

恭惟陛下体乾道以运行、则坤元之翕辟,寒燠有序,焘载无私,遐迩咸臻大和,夷夏均被仁毓。天授贤佐,傅说霖馀阔流于海外,国获至忠,赵盾日严威光于域中。两朝通好,由来古矣,繇是我国凡有官职者,莫不事大国。然而吾同宗源义就嗣厥家以来,未尝修聘礼,怠慢之罪不寡,仰丐恕容。今玆特差专使,谨贡方产。义忠亦附彼使舶敬献土宜,虽别欲遣专伻,省大国之烦费也。

5月17日

○壬辰,兀良哈都万户李麻具等二人来献土物。

○礼曹请祷雨,传曰:“今日始见新瓜,节已晩矣,姑停之。”

5月18日

○癸巳,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金礩启本启:“碧潼郡吾音里居民叠入于今革阿耳口子,仍定农堡守护军,冬则叠入邑城。理山郡山羊会口子居民,亦令叠入于本口子木栅,而量定守护军,冬则叠入邑城。但山羊会木栅移设于近处险地为便。”从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曰:“今送角二百张、火箭六百个,分置本营及诸镇要害处,备敌。”

5月19日

○甲午,舍人闵顺孙将堂上议启曰:“今旱甚,请行祈雨祭,依古事闭崇礼门、移市肆、勿击鼓。”传曰:“旱灾不至太甚,祈雨、闭门不必为也。可徙市、勿击鼓。”

○传旨礼曹曰:“今月二十日文昭殿及大小祭享,邻国使客接待外,诸宫殿勿进酒。”

○吏曹启:“承文院职掌汉训、吏文,所任匪轻,而劝课之法未尽,故本院官吏慢不勤业。其检察节目,请依启目后条件。

一,本院官员内,除副校理以上递差无常人外博士以下,择年少聪敏者除职,至五六年去官,久于其职用心习读,则汉学可能精熟。今后自九品陞八品,《老乞大》、《朴通事》,自八品至去官者,《直解小学》、《至正条格》等书习读置簿,每四仲月,都提调、提调按簿讲三处,俱略以上者,随例迁转,若一处粗通者,依殿最中等例勿迁,通略以上者,升授其职,不通者,启闻罢职。一,习读人等除磨勘事大文书外,勿许杂故,俾不废业。一,每四仲月考讲时,若听自愿书卷,则仅备讲问,进益无门,今后所已讲书详悉录簿,毋令再讲。一,两等考讲内六处俱通者,准计一考,满二考加资。一,会讲时本院官员除服制式暇,其中博士以下不得已众所共知身病不参者,后日都提调、提调合坐时考讲,使毋得回避。”

从之。

○忠勋府据礼曹受教启:“今考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子息等上言,驸马,公主卒后,例不改娶。故后娶张氏所生之子,当论以良妾子。且张氏若为后室,则不可与翁主并祔祠堂,请仍旧。”从之。

5月20日

○乙未,野人李麻具、李沮里、广失塔等来。御思政殿召见问曰:“汝等久蒙抚恤,听何人言而来寇耶?”麻具等对曰:“非听人言,自来为寇耳。”上曰:“予以汝辈为阿比车诳诱,特赦不治。如汝所言,罪在汝等,当尽斩于此。”麻具等震慑无言。上曰:“汝虽罪大,归顺而来,故今又赦之。若又不还俘虏人物,后悔无及矣,汝能升天入地不在人间耶?”麻具等指天曰:“后若贰心,则天必罪之。”命引出馈之。

○御华靴堂观射。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礼曹判书洪允成、吏曹参判郭连城、入直都镇抚、卫将、兼司仆、内禁卫等入侍。上谓内禁卫等曰:“汝辈近侍精兵也,今闻马瘦,予欲亲检。”即点阅出番李经等九人马。

5月21日

○丙申,谕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曰:“前者人言平山新邑之傍有温泉,故命卿验其真伪。今得卿启,知泉在民田不可穿堀害农,且其邑已有温泉,不必重增民弊。”

○传于承政院曰:“闻商人等往全罗道以布换谷,所得倍多,然不可禁也。今欲以官布贸谷贮备,其议便否。”左承旨李克堪等启:“今年京畿、黄海、平安道凶荒太甚。然而京中人不至于饥者,赖有商人懋迁有无故也。且典农寺所蓄布货数少,今复贸谷,则恐调度不。况商人则折阅买卖以少占多,国家异于是,贸易之际,必有民弊矣。”

○御交泰殿,引见吏曹判书具致宽、左承旨李克堪、典签金国光,议汰冗官。遂召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令桂阳君增、克堪、国光等议之。传旨吏曹曰:“王者代天理物,张官、置吏,所以代天工也。唐太宗减损官吏,只置六百员,以致贞观之治。我国家官吏太多,可减者多,磨勘以启。”

○义禁府启:“旧法城内供佛者无禁,且官吏不得擅鞫僧人。今南部令金混、录事金孟规、徐赾等擅禁供佛僧人,混为首,斩,孟规、赾为从,杖一百流三千里。”命赎混杖一百,孟规、赾八十。

○礼曹启:“旱气太甚,请行北郊祈雨祭。”从之。

5月22日

○丁酉,兀良哈李沮里等六人辞。命赐物有差,又别赐刀子、彩囊、红茧丝细绦各一。

○司宪府启:“今者旱灾太甚,当克谨天戒。朝士宴飮者间或有之,请禁酒。”御书答之曰:“卿等之言甚善。然致天地之戾者,责在上之人耳,故绝供上以谨天戒。若责及百姓之事,祇自羞耳。”

○吏曹启:“今奉传旨,可减员及可革司磨勘具录以启。宗亲府录事一、副录事一,兵曹兼正郞一、兼佐郞一,司宪府兼监察五,仁寿府兼副丞一,缮工监副正一、直长一,军器监兼正一、兼副正一、兼判官一、兼注簿一,承文院兼官九,义盈库直长一,长兴库直长一、副直长一,京市署令一、注簿一、丞一,典厩署副丞一,司酝署兼注簿一、兼直长一、兼副直长一,宗庙署副丞一,礼宾寺录事一、副录事一,司宰监副正一、直长一,司仆寺少尹一、直长一,司赡寺判官一、少尹一、注簿一、直长一,通礼兼官七、副知以下奉礼郞二,宗簿寺判官一、兼注簿一,书筵辅德一、弼善一、文学一、司经一、正字一,司谏院司谏一、献纳二、正言一,汉城府兼判官一,内资寺注簿一,内赡寺注簿一,济用监直长一,景福宫提举司提控一,东活人院副录事一,西活人院副录事一,尚瑞司兼丞一、兼注簿二、兼直长一,东窑直一,西窑直一。东西窑合称瓦窑,只置别坐二员,文昭殿直二,内侍府司谒一、谒者一、宫闱丞一、奚官令一、给事一。革罢庆昌府、导官署,合属司膳署,司赡署合属典农寺,都染署合属济用监,济生院合属惠民局,分礼宾寺、司脔所合属,称司畜所,威仪色合属工曹,禁火都监合属汉城府,典船色合属转运色,福兴库合属礼宾寺,铸字所合属校书馆。上项书筵官置五员,实官三、兼官二。庆昌府、导官署、司赡署、都染署、济生院则全司革罢,虑所掌之物移属他司,时或至疏虞,择所革司员移补所合之司,准减其数。司畜所置别坐三员,别监六仍旧,转运色置别坐四员。”从之。

○吏曹启:“史官重选,只试《少微通鉴》及制述一篇,非徒试才轻易,制述时或有冒滥之弊。请自今勿用制述,令春秋馆、艺文馆、吏曹堂上会议政府,《纲目》、《左传》、《宋元节要》中讲一书,三处通者差下。又经筵、集贤殿、宝文阁、修文殿等官并虚衔无所任,请革之。又议政府录事以递儿除权务职者,称议政府录事,似无分卞,请递儿职衔改称架阁库副录事。”皆从之。

5月23日

○戊戌,掌令朴健顺将本府议启:“今者减损冗官可矣。然在祖宗之世,审度庶务,设官分职,今无大弊,而一朝遽罢百馀人职,缺望滋甚。且台省,人君耳目之官,在盛时虽无可言之事,罢谏官四员、监察五员,此等辈非他冗官之比也。今其减损至此,窃恐未可。”传曰:“此非汝等所知,勿复言。”

○左司谏崔汉卿等上疏曰:

伏睹主上殿下厉精图治,敬天勤民。既然念张官置吏之意,特下汰冗之命,凡不急之官、可汰之员,悉令减损,所汰者至百馀人。盖我国壤地褊少,谷禄不多,因官制禄食之者众,减损之举,不得不已也。且其澄心省事,官不必备之意甚盛。臣等窃详本朝官制,皆我圣祖神宗所尝规画,至纤至备。殿下临御以来,亦尝裁革其所损益,固将行之万世而不谬矣。其间犹有可增减者,岂有百有馀员尽是滥冗而当省者欤?若夫所用之人果皆贤耶,则尧作大章,一夔而足,何必纷纷置员虚耗天禄为耶?不然,不能司视,不能司听,庶官几务不为稽且错者几希矣。古者乘田会计,仅一细事耳,必委人典之者,任有所分也。夫任有所分,则减者决不可复旧,合者决不可复分。至此则沿革损益更张弥甚,殆非所以执此之政坚如金石也。且削经筵之号、减书筵之员,臣等窃惑焉。殿下天纵睿智,经学高明,虽不烦经筵,固已高出百王之上矣,如使圣嗣不复知有经筵之迹,则后虽有建白者,将谓曰:“经筵,吾先王之所罢也。吾何敢焉?”,则臣等窃恐王求多闻之美,自此堕矣。古人有爱礼而存羊者,岂殿下虑不及此乎?书筵,自辅德以下只十人,曰辅德,曰弼善,曰文学。即古者少师、少傅之遗制。初非虚设,为世子置僚,更日直宿以备讲问,岂容以十员为多耶?臣等又闻本院亦与裁减之数,所言近嫌,事难上闻,然有怀不吐,岂臣子事君勿欺之意?愚妄以为人主欲开言路、广视听、建万世之长策,若谏官者,固非冗也。夫谏官,登文石,伏靑蒲,献替可否,与宰相等,当淸其所入之流,不当汰其所置之职。臣等碌碌不能一陈昌言,虚负圣主责任之意,诚宜斥罢以为官守者戒,更择贤良方正之士,俾专言责。岂可以人废官耶?宋庆历中增置谏官四员,时以为盛德事,仁宗四十二年之规模,亦有可称。今虽不能增置,未可容易汰去也。况在我世宗朝,有献议者请罢司谏一员,世宗以谏非冗官郤之,且非其献议者,此其已然之明镜也。伏望殿下长虑熟计,果可减者而减之,果可仍者而仍之,勿谓业已决议,兼受愚策,庶几官无旷职,法可经远,国家甚幸。

上览之,趣台谏阖司赴阙。问大司宪权攀曰:“卿等言沙汰不便,事未施行,闻之何处?”攀曰:“因革罢官吏甘结而知之。非敢言不便,但谓太多尔。”上曰:“冗则汰之,何关多少?第言卿意。”攀对曰:“臣无他意,念诸臣久从王事,一朝被汰,恐人自觖望矣。”上曰:“如卿言,在朝之臣皆为禄仕耶?谓觖何望耶?不言事之是非而只言觖望,欲为谁解闷耶?”攀无以对。次问崔汉卿,上取疏,条问曰:“冗官虽汰,成命未下,于何听闻,敢尔论驳?”汉卿对曰:“此是大事。外人无不知之。”上固问之,汉卿对曰:“金国光与臣同在详定所言之。”上曰:“上书大事,何信人言而遽为之乎?”汉卿对曰:“事若施行,则冒犯天威敢谏尤难故尔。”上曰:“疏云‘更张弥甚’者何谓?”汉卿对曰:“妄意兵曹兼郞、监察兼官之类,本为事剧而设,今日虽罢,明日应须更置,臣等所谓‘更张弥甚’者此也。”至世宗朝献议者请罢谏官一节,问曰:“此事已远,汝从谁得?儒辈弄笔,乃用传闻之说,罔人主耶”汉卿对曰:“臣尝为记事官,参修《世宗实录》。是以知之。”上曰:“谏官何为不可汰?”汉卿对曰:“规谏君上之得失,其任重矣。”上曰:“若必谏官而后谏之,则汝迁他官,不欲谏乎?”汉卿对曰:“古者工执艺事以谏,孰不欲谏?然不若有言责者之易言也。”上问攀曰:“谁先发议?”攀对曰:“臣首议。”问汉卿,亦言:“臣首议。”上谓都承旨尹子云曰:“宪府之罪,不如谏官。”遂传旨义禁府曰:“沙汰冗官事未施行,而司谏院官吏以传闻之说符同上章,其推鞫以启。”上每发一问,玉音愈厉,汉卿奏对详实,了无差失,天威少后霁。数日,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入侍,璆从容言于上曰:“比日台谏之罪,竟何如?”上曰:“有何罪焉?正如长者做事儿辈扰之,却须放出儿辈,置一头地方可。予所以为此者,去其儿辈也。若优纳其说,明日复有谏疏,则事不可中止也。”

5月24日

○己亥,传旨义禁府曰:“沙汰冗官事未施行,大司宪权攀、掌令朴健顺等只见书吏誊写之文,遽尔论请。及其亲问,诈对云‘见革罢官吏甘结而知之’,其推鞫以启。”

○以姜孟卿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权㧛右议政,金何、李边判中枢院事,李承孙左参赞,曺锡文户曹判书,洪允成礼曹判书,尹士昀工曹判书,李克培礼曹参判,金淳同知中枢院事,朴璘司谏,姜眉寿、金谦光掌令,姜允范知司谏院事。

○吏曹启:“议政府录事、知印、六曹录事、中枢院录事、内直司樽别监等,以其所任紧慢,元额多少磨勘,其可减、可仍递儿,具录以启。可减递儿,议政府六房录事军职递儿一,诸处差备议政录事、都染署丞一七品,中枢院六房录事、中枢院录事二,权务中枢院录事司正一七品,副司正一八品,知印义盈库直长一七品,都染副录事一九品,内直别监景福宫提举司提控一七品,司樽别监司赡直长一七品。可仍递儿,议政府六房录事、六曹录事并二十六,架阁库丞一七品,架阁库副丞一八品,架阁库录事一九品,架阁库副录事五权务,诸处差备议政府录事七十四,架阁库丞一七品,京市录事一,架阁库副丞一八品,架阁库录事一九品,架阁库副录事五权务,中枢院六房录事七,长兴库副直长一八品,中枢院录事一权务,中枢院录事九十三,典狱署丞一七品,缮工录事一八品,缮工副录事一,京市副录事一九品,中枢院录事七权务,知印三十,广兴仓丞一七品,司酝副直长一八品,议政府录事二权务,内直院景福宫提举司提控一七品,景福宫提举司副提控一八品,景福宫提举司司涓二九品,昌德宫录事二权务,司樽院司膳直长一七品,景福宫提举司副提控一八品,礼宾副录事一,司膳录事一九品,中枢院录事二权务。已上议政府六房录事、六曹录事,和会呈都目,自今每一年四都目,相递受职,一等受禄去官者,依旧例施行。”从之。

○传旨礼曹曰:“医学取才,勿用专门,依旧行之。”

○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驰启:“李满住遣波脱木等告,‘薰许住斡朵里童托时到会宁地面,掳妇女以来。’”御书谕礩曰:“傥又有来告此女事者,当以边将之言责之曰:‘汝等素受国恩至矣,何不刷来,徒为虚言?汝若刷来,必有厚赏。’因此节其赐物,以观其情势可也。若一向切责以致其怨,则甚不可也。卿将此意知会边将洪兴祚等。”

5月25日

○庚子,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

臣前日自会宁到锺城,柳尚冬哈言,“闻伐引、河主等处裴麻剌哈子阿下等贼酋,以招诸贼而不得与为怨,聚兵数百欲犯边。今我欲受敕于童火尔赤将往伐引,因招阿下等何如?”臣曰:“见阿下语之曰:‘前日礼曹判书欲宣谕上旨,汎招贼辈耳,非提名招之也。今汝欲来见则来,作贼则贼,任汝所为。’”臣巡稳城、庆源、庆兴,还到古营,尚冬哈来言,“阿下聚兵二三百,将向镜城等处,适至开谕,且语之曰:‘汝等今宜放兵往谒体察使。不然则必有大悔。’阿下等即散兵来谒,明日当到会宁。又童火尔赤亦欲来谒。”臣率尚冬哈到会宁,阿下等三十馀人来。臣问,“汝等俱被我圣上怜恤,而背恩从贼,罪固大。今又蒙曲赦,犹以不见招为怨何也?”阿下曰:“前日为阿比车所诱,罪已深矣。曾招诸贼而不见及,意国家独不赦我等故耳。今闻尚冬哈言,即来听命。”臣曰:“我不招汝,汝欲为贼,今放汝还,汝归率兵而来。”皆叩头谢不敢。童火尔赤等三十馀人持敕书二道来,臣曰:“敕书不干于我,不敢开见。”火尔赤曰:“既是和解事,见亦何害?”尚冬哈曰:“吾不知书,火尔赤之言,安可信?愿开见开说。”臣受见,一谕火尔赤,一谕尚冬哈。臣问,“敕内汝与尚冬哈奏报事,然乎?”火尔赤曰:“辽东曾使人问孛儿罕死状,我使第二子广失塔报,‘朝鲜杀孛儿罕等十六人,然不知何故也。’”臣又,“敕内诱孛儿罕陞赏事,何以诬构?’”,因语孛儿罕罪状,火尔赤曰:“今乃明知其罪。诱致报仇事,非我所报。”臣曰:“敕书明白,汝何敢隐?”火尔赤不敢辨,但曰:“无。”臣问,“尚冬哈亦奏报乎?”火尔赤曰:“皆我所报。”尚冬哈曰:“其时我兄赴京,何缘更使他人?此火尔赤所为也。”臣到镜城,豆难歹、打弄哈等亦到。林高古、伊里哈、忘乃告曰:“豆难歹、打弄哈杀宋宪,取鞍子等物持来,我等与此贼同来,故不得受职。”臣问豆难歹,豆难歹曰:“吾村作贼时,我欲止之追来耳,鞍子亦买于他人。”臣曰:“此皆汝同类所告。前罪,上既赦之,今乃欺我,我受命而来,节度一方,为汝竖子所欺乎?当启事意,招所卖之人,与汝对论处决。”乃留豆难歹、打弄哈,又留忘乃为证,馀皆厚馈放之。翼日忘乃言,“豆难歹等欲首服,愿更问。”臣呼来问之,一一俱服,且曰:“其馀衣甲杂物,当往尽还。”又历陈诸贼掠去之物,泥首请罪。臣曰:“汝今自服输情故赦。汝鞍子令还宪子。”臣语宪子不得私仇之意,又令杨汀坚禁。臣发向吉州,镜城人来告,“宪子二人伏于中路桥下,射杀豆难歹、打弄哈而逃。护送军救之不急。”臣令杨汀捕囚宪子及护送不能救者推鞫,并问忘乃事状以启。招豆难歹等子侄,还其所赍财物,送其身尸,略致赙给。

又启:“本月十四日,贼入甲山宁波堡前平,杀男妇六名、掳一名、掠牛马而去。知郡事赵敬礼率兵追之,不及而还。”

○谕申叔舟曰:“宋宪之子,不告国家,擅杀朝见还归之人,固可罪矣。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原其情意,难以定罪。不必囚禁,卿其放之。但豆难歹虽有重罪,既来服罪,既蒙予赦宥,宜召其家人告以此意,并给米豆五六石以为丧葬之用,使明知不出于国家之意。其甲山人口被杀事,实是边将防备疏虞之所致也,卿令检劾被杀人口及被掠头畜之数,令得其情以启。予将有处置。”

○刑曹都官启:“凡私贱,壬子七月初一日以后嫁诸司吏典、杂职人、平民、鄕吏所生及交嫁年月真伪不考核妄冒从良者、牧子、盐夫、驿吏犯禁及仍嫁所生违法从良者,请并依公贱例从贱。”从之。

○传旨吏曹曰:“卒中枢李蒇、卒留守闵审言、卒参判高得宗、检参议崔义、佥知韩方至、观察使李吉培、故直长尹熺、故注簿金耻其、成均司艺郑宗本、成均司成金兪甫、奉常注簿南季瑛、直讲宋启、赵忭、副典签柳纉、李孙若、录事罗福山、沈安仁、李贵男、崔仲海、柳孝真、李孝恭、李琦、闵澄源、李偁、金珸、金愼言、郭硻、副录事黄事亲、张俌、金贵智、郑衡、宋启后、朴趁、闵𫍯、崔功孙、沈关石、判官罗裕善、宋迟、郑希𠊭、柳自湖、金九江、金养中、高全教、姜自山、李卓、卞玉熙、金承孙、少尹闵愼、金处智、金效孟、李达、别坐宋遥年、闵旋、金尚廉、金轮、尹师有、镇抚卢皓、注簿李永宣、正郞金达全、权引、副丞王孝忠、郡事李柚、李仙根、曺变隆、任浩然、鱼自渊、金瑞陈、李宗俭、金革、县监河襟、崔准、金守经、柳末孙、金铎、禹垓、成孝源、李盛东、府使成顺祖、梁敬老、韩昌、安尚瑱、牧使柳之礼、护军朱嗔紫、闵安修、柳士缜、权孝宪、李敏材、尹宝弓、崔守平、尹义、张一弛、李健、金吹、赵元寿、刘处康、辛铸、崔致河、中枢崔伦、献纳金李友、副司正张自纪、金成才、周进忠、边克忠、辛以刚、掌漏李直番、万户韩可坚、内直别监李孝崇、副正崔扬善、大护军金继孙、上护军杨弘遂、安福山、司直尹堤、尹进、印贵、崔泓、闵沂、朴惟精、贡思禹、吴自明、李任、金致和、金淡、金元谨、朱湖、副司直洪重孙、辛招、司历金峙、牧监直庆由善、陵直孙叔老、故正言尹恕、内侍府李芸、裵安生、朴林、金寿敬、吴善、全龙、安自敬、李奉、李成龙、金礼、李喜、洪生、文汉、金处善、司正金背善、金信民、宋宣、李孝山、尹瑾、丁善琦、咸守良、行司直赵万、训导郑俊、成贵达、别侍卫金善庆、通事石蟾、张俊、直长尹遇、任孝进、司勇朴吉生、平孝忠、许祥、朴健、全兴、金仁义、朴自茂、元孟达、洪宥仁、辛孟偕、孙日强、李得良、李季山、崔得海、韩贵达、学生金熙孙、崔汀、咸升夫、尹源、大平箫朴光守、李彩、金崇元、全五常、张有诚、崔敬时、禹埏、申澍、宋敬持、司钥李贵宝、河云敬、副司钥郑孝常、典事金得命、书吏宋愚祥、崔闰江、马医金南、吴允德、金仁德、白贵孙、养马尹吉富、朴古音龙、高种、李恩、前典律徐顺、李长守、李孝硕、闵后京、李致、金敬节、姜汝止、李巨、壮勇队李尚、道流、边肃观、韩智、典乐徐益诚、黄从生、典律金涧、李晖、卓希生、副官事沈童、本宫奴万生、松伊、每邑同、金松、金禾、卜中、元万、礼宾寺奴张希生、张元万、惠民局奴金众伊、皀隶高阳达、丰储仓奴吴同叱三、金季生、内赡寺奴薛者乙未、真珠、宗簿寺奴崔他乃、郑道者、内资寺奴徐长守、广兴仓奴郑哲山、小斤知、仁顺府奴长伊、都官奴大难、私奴田金石、金吾敏、崔未、罗老、万山、石崇、玄万同、升才、他乃、大平、吾麻知、沙罗只、麻的、都致、仲山、贵生、盲人李永宣、济生院奴和尚等,并录原从三等功臣。”

○同知中枢院事闵骞卒。骞以元敬王后族,进累历承旨、大司宪、观察使。性高亢简洁,不营产业。谥章节,温克令仪‘章’,好廉自克‘节’。

5月26日

○辛丑,吏曹启:“诸司名实不副者,请改之,以典农寺为司赡寺,典厩署为典牲署。”从之。

5月27日

○壬寅,御札示具致宽、洪允成曰:

野人跋扈不从中国之命,故中国畏之。我国每事不违命,故中国易之,比野人为两国。是我国不能素夷狄之所致也。到今野人每来侵而中国不责。我国每从命而野人日慢,如此则国威尽丧而将为中国郡县矣。智者见于未萌,何时见乎?予愤,日夜忽起忽卧,援弓抚剑,既而披书弹琴,强颜言笑。事势已不靖,正经纶之会耳,不能烦说。聊与股肱相系之于心,以俟秋深。

○刑曹启:“曾降传旨,‘比来牛马贼恣行,民之畜牛马者少。京中今五月晦日、近道六月晦日、远道七月晦日定限,限后犯者,勿论宰杀与否,初犯为首者处绞,为从者决杖刺字,再犯则通计赦前处绞。’据此参详,前此买杀人牛马者、宰杀自己牛马者、知情卖与者,杖一百、身充水军,盗杀者,杖一百、刺字、身充水军,今若依上项传旨,盗杀牛马为从者决杖刺字,则盗杀之罪反轻于买卖宰杀之禁。请盗杀牛马为从者,一依旧法,杖一百、刺字、身充水军。且其刺字,若依窃盗例刺窃盗二字,则再犯处绞时分拣为难。自今牛马贼刺盗牛马三字,以凭后考。”从之。

5月28日

○癸卯,持平赵安贞将本府议启:“今亢阳不雨,圣上轸虑,至于传漏亦不用鼓,大小人民或射侯击鼓,或巫祀用杖鼓,请皆禁之。”御书问曰:“然则予射侯时不击鼓乎?禁私处射侯鼓,有旧例乎?军中以何物代用乎?国中诸寺禁法鼓乎?禁杖鼓则朝参陈而不作乎?国内遏密八音乎?谁出此议乎?”安贞对曰:“臣等只启民间事耳。”传曰:“汝若不能对,退与同寮议启。”安贞议启曰:“禁私处射侯鼓有旧与否,未及考,其馀所用,皆不可废。臣等之意,欲禁民间射侯鼓而已。执义李翊先出此议。”传曰:“近者台谏数被谴责,汝等来启,祗愧衙前耳。今后勿复妄说。”

○礼曹启:“《训民正音》,先王御制之书,《东国正韵》、《洪武正韵》,皆先王撰定之书;吏文又切于事大,请自今文科初场试讲三书,依四书、五经例给分,终场并试吏文,依对策例给分。”从之。

5月29日

○甲辰,童子八十二人于忠顺堂池塘,行蜥蜴祈雨。

○传旨户曹曰:“都承旨尹子云今遭祖母服,其赐米豆并二十五石、纸一百卷、石灰、油芚、棺椁等物。”

○传旨司宪府曰:“今旱甚,所当修省之时,愚民携童出郊,路中作乐,纵飮争斗,自今因射侯等事飮酒外,一禁。”

○传旨刑曹、义禁府曰:“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虑有滞狱以伤和气。京中囚人内十恶及强窃盗外,徒以下囚人,保放推鞫。”

○以李好诚同知中枢院事,李克堪都承旨,李皎然左承旨,成任右承旨,金从舜左副承旨,柳子焕右副承旨,金国光同副承旨,李墅佥知中枢院事。

六月

6月1日

○丙午朔,司宪府启:“曾降传旨‘紏举妇女上寺者’,已令五部检察而未得。请于外方亦令推问。”传曰:“当密移文,严加考察。不可遣人寺社,以致骚扰。尼僧已下旨许上寺,迩来宪府未能称职事颇多,宜知之。”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启本:“江界府楸坡、上土二口子,并贼路要害之处,故设栅防御。今观栅北栅南居民等田皆近于栅,宜于栅内入保耕农,但栅北猪加手洞距栅隔远,脱有贼变,必不及救援。请禁民耕田。”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兀未车、兀狄哈百馀名掠尚家麻坡兀良哈男妇十六名,杀十二名,掠牛马而去。”

6月2日

○丁未,御勤政殿叠击大鼓,入直诸卫将会勤政殿庭,各占其方而立。兵曹、镇抚所立于东阁门外,内禁卫、狮子卫、司仆立于西阁门外。俄而御勤政门叠击大锺,诸卫列立如叠鼓例。五卫立于光化门前路至兴仁门,一应衣甲被点者,立于锺楼南路。百官留本司一员外,以时服各会朝房,阙内及都城外诸司会于本司,侍臣会于建春、迎秋门。兵曹、镇抚所、卫将、训链观、军器监、出番司仆、内禁卫,留本司员外,会于光化门外待命。上遂幸慕华馆观习阵,百官扈从。又令破敌卫、壮勇队、别监及自愿人较走,赏能走者,绵布有差。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启:“五月二十二日,贼二十骑入端川境,掠男妇十九名,杀男妇八名,又掠牛畜而去。知郡事李思柔追之,不及。”

○申叔舟来复命。御华靴堂,引见叔舟及吏曹判书具致宽、吏曹参判郭连城、都承旨李克堪等,设酌。赐叔舟、致宽、克堪等油纸席各一部、扇子各十把、拂子各一事。

6月3日

○戊申,雨。议政府、六曹进香酝。

6月4日

○己酉,传旨义禁府曰:“丙子年以后乱臣缘坐外方安置、永属者,除京畿外,从自愿量移,乱臣亲子及己身亲犯而边邑安置、付处、永属者,量移于内地。”

○以任孝仁为中枢院副使,金师禹汉城府尹,李孝长工曹参议,金继孙佥知中枢院事江原道观察使兼都节制使,林得桢判会宁府事,宣炯判锺城府事,康纯判宁北镇都护府事。

○传旨刑曹:“凡颁赦后,掌刑官吏未辨罪状轻重,逆料放遣,殊无意谓。自今狱辞已完、情状明白者外,推核未毕可重可轻者,毕鞫后放遣。”

6月5日

○庚戌,御华靴堂观射,内宗亲、入直都镇抚、卫将、兼司仆将及承旨等入侍。召兼司仆浪将家老射侯,赐弓矢。

6月6日

○辛亥,上与中宫幸慕华馆,百官及当番军士与一应衣甲被点者,皆侍卫。又令坊里人丁分属诸卫,御馆门观射,又择武士习三甲射、三甲枪。三甲射,选骁骑,随多少以甲乙丙分三队,异其标识。人持皮头箭,濡朱插羽箭端,令徐行不伤人。击鼓则甲乙丙各二人周驰射其背,甲射乙,乙射丙,丙射甲,不相乱射。击钲则驰还旧处。枪用皮头,分队驰刺如上。骑射而还。御华靴堂,观射,命让宁大君禔、知中枢院事朴姜争射,姜中多,赐内厩马一匹。

○兵曹启徙民事目:

一,前事目内,“鄕吏应募愿留馀丁及应募入归者,永许免役,通仕路。’今更参详,愿留馀丁,本是安土者,不宜永许免役。其带去人丁内兄弟亲戚,永许免役,通仕路。一,前事目内,”自募人等虽有牛马,远路駄载,必至困毙,令沿路诸邑随宜输转。“然既择有牛马富户者徙之,请分其家产,一半自输,一半用沿路诸邑刷马输转。一,应募鄕吏内,如有盗用税贡谋避征纳应募者,毕征后入送。一,应募人今年税米,令所在邑以皮谷收纳。

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道都节制使曰:“今送箭竹三万个、鱼胶三百斤,分诸本营及诸镇,以兵用。”

○谕判宁北镇府事康纯曰:“今欲置宁北镇于虚水剌,当此新设营构绥服,非卿不能,以卿为判府事,卿其尽心以副予意。置镇当秋乃始,卿姑留吉州以待交代。”

○兵曹据庆尚道都体察使单子启:

一,熊川城周围三千五百十四尺,今以狭隘将广筑。然本邑之民居城底者仅三百十户,而男丁四百十口,如有贼变,皆应赴敌,不得在城,其散居山间者,必走匿山峪。其旧城周围三千五百十四尺可容城底老弱,何必劳民广筑乎?况今增定军丁已革,纵使广筑,固难守御,且近溪壑,势将冲破,西山益近,贼必临而攻之,莫如仍旧。一,松木,造船之材,前此沿边深远处皆禁伐,稚松小枝亦不得擅伐。近因年饥,听民剥皮而食,松禁遂弛。非唯此道,诸道皆然,请申明松禁。且令诸浦万户种松闲旷之地,令处置使检察,万户递任时,解由交割。一,庆尚左道水营已审定移置。且倭人不可杂处于边将之营,勿移为便。

从之。

6月7日

○壬子,尼麻车兀狄哈澄乃等七人来献土物。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曰:“本道当番军士,勿令番上,俟边境宁静,别有指挥。”

6月8日

○癸丑,传旨义禁府曰:“军器监弓子不勤藏,以致不用,箭羽亦蛊损,其核该吏以启。”

6月9日

○甲寅,谢恩使金淳、副使梁诚之赍敕而还。帝以进白雉,回赐彩段四表里。其敕曰:

今得王回奏杀死浪孛儿罕实情,盖因其通谋扇乱依法置罪,委无诱引缘由等具悉。且王之依法置罪,止可行于王国,不可行于邻境,今以王国之法罪邻境之人,欲其不生边衅得乎?若浪孛儿罕父子通谋扇乱,既已监候,宜奏闻朝廷,暴白其罪,令三卫头目晓然知之,然后付彼领去,遂与相绝,彼亦自知其非,虽欲扰边,无辞动人,庶获安静。王辄将伊父子九人杀死,其族类闻之,得不忿然以复仇为事乎?无怪其子阿比车之不靖也,是王依法置罪之计失矣。但将来之患,王可自图,朕为王虑或可释怨,以其犹有五人存焉而一阿比车之母。敕至,王宜将此五人差人照管送至辽东都司交割。朝廷令阿比车收领,完俾母子得会,庶可谕以解仇释兵。如或不然,兵连祸结,王虽自恃国富兵强,恐亦不能当其不时之扰害也。且王国素为礼义之邦,尊敬朝廷,故为王虑如此。无非欲其境土宁静、安享太平之福也,王其毋忽朕命。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道都节制使黄石生曰:“今送角弓一百张、鱼胶三百斤,领受以备兵用。”

6月10日

○乙卯,日本国对马岛主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上与中宫御庆会楼下,引见兀狄哈澄乃等,命宗亲、宰枢及野人射侯。上谕澄乃等曰:“毛怜卫作贼,任汝攻击,予以久恤之故,姑赦待诚。若犹不悛,予当灭之。”

6月11日

○丙辰,户曹启:“守令交代时,虽有亏欠之物,新官自以人情成给解由,旧官亦凭新官交代,递后淹留有弊。请自今守令递代,则观察使即定差使员,军资、义仓及私库与旧官同封,新官与差使员反库传掌,现存物名、亏欠物数启闻后,给旧官解由。”从之。

6月12日

○丁巳,庆尚道晋州召村驿子讷丁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赐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家米五十石。

○谕杨汀曰:“毛怜卫野人等近因兵交,反侧不安,自知其罪。逃往建州者必多,卿不露形迹,仔细寻问,得其实数以启。”

○礼曹启:“咸吉、平安两道风土不宜楮,故笺文白纸,必求诸下三道用之,其弊不少。请自今许用本土所产纸。”从之。

○兵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灵岩郡达木岛、露岛、甫叱吉岛、白罗岛,人物逃匿者多,请刷出治罪。”从之。

6月13日

○戊午,御华靴堂观射,内宗亲、宰枢等入侍。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巡察使启本启:

一,平安道自募人所用水铁铸成农器,请除本道水铁匠税,而收其铁铸给,其馀农器,令诸邑备给。一,自募人如有农牛故失者及贫不能自备者,以牧场儿马易牛分给。一,自募人安业之状及生产物故,观察使每岁季启闻。一,自募人等新徙之初,无可耕之地,观察使量人户口数,分元居富户熟田给之,过三年还主。一,应募人初年粮种,量其所耕及人口多少给之,五年后还偿。一,各其邑人吏等如有侵渔募徙人者,论以制书有违律,永属馆奴,其守令不能检举者,并坐罪。

从之。

6月14日

○己未,传旨兵曹曰:“宥过录才,人主之大量也。今可用之才,拘于罪籍,未得展用,愤郁未伸者,容或有之。乱臣亲子亲兄弟外,一应徒流、付处、安置、定役人,有欲立功赎罪者,令诸道观察使、都节制使试其才品,有异才可立功者,录名以启。”

6月15日

○庚申,月食。

○上与中宫幸净业院,上遂幸箭串平,观习阵而还。赐净业院绵䌷四十匹,又还给本院奴婢移属司赡寺者一百口。

6月16日

○辛酉,吏曹启:“今下历算提调单子内,‘正统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传旨,历算生徒劝惩之法颇有未尽。’今更磨勘以启。一,算法居六艺之一,自周宾能教国子,历代沿袭,设科取士,魏、唐间算学尤专,如刘徽之注《九章》、续撰《重差》、淳风之解《十经》、发明《补问》,博综精微,一时独步。厥后科目既废,算法罕传。况吾东方邈在海徼,既未得算书,谁能知算法乎?算法未知,又焉能知历法乎?惟我世宗慨念历法之未明,博求历算之书,幸得《大明历》、《回回历》、《授时历》、《通轨》及《启蒙》、《杨辉全集》、《捷用九章》等书。然书云观、习算局、算学重监等无一人知之者。于是别置算法校正所,命文臣三四人及算学人等先习算法,然后推求历法,数年之内算书与历经皆能通晓。然犹虑未传于后世,又设历算所训导三人、学官十人,算书、历经,常时习熟,每日置簿,每旬取才,考其勤慢,劝惩链业,故知算法者相继而出。彼三司之人则粗习乘除而已,立方开法,尚未知也,安能知三乘方、四乘方,以至九乘方之法与夫方程、正、开方、释锁、度高、测深、重表、累矩、三望、四望、句股、重差之法乎?历算学官,则非徒算书也,历经亦能惯熟兼通,三司人之学业,所任匪轻,若无历算所,我国知算法者,绝无矣。近年以来,学官专以阙都目,失望续续窥免不仕,他人亦无欲属者。臣恐不过数年,势将废革也。愿今复示奖劝之典,使人人兴起,专心力学,以致成功。一,学官六品去官后,京外随才叙用事,已曾立法。然无荐举之路,故算法通晓才品可用者,去官后随即废弃,有违立法本意。已曾去官人及今后去官人内,如有勤谨所业卓异可用东班者,依医书习读例,荐授显官。一,历算所十八人内,唯二递儿,病三日则削一通,无故一日削一通,通未满五十则不叙,故累年阙都目沈滞。今后通满四十已上者,其中最多二人,依旧随品加资,准职填差。其受职者,则削其通,四十馀通并计于后都目,病者、无故者削通,论罪之法,依旧施行。一,历算训导早仕晩罢,勤劳教训,而满三十朔后授西班职,故训导等厌惮窥免。今后个满者,依济生院训导例,用于东班。一,医书习读者,三医司有阙,则随品高下不计递儿差下,外人不得填差。历算所亦是书云观所业兼任,且书云观诸历术者等每年大阳、大阴、五星、四馀、见行历、交食、推算时,皆依历算校定,今后书云观如有阙而无当次之人,以外官填差时,则依医书习读例,历算训导、学官中随品高下不计递儿差下。上项学官去官后叙用,请依正统十三年正月日受教,有勤谨所业卓异东班可用者,京外随才叙用,递儿职除授时通数加减事、训导、学官随品填差事,依单子施行。”从之。

6月17日

○壬戌,受常参视事。左赞成黄守身、兵曹判书韩明浍、判中枢院事沈浍、刑曹判书朴元亨、判汉城府事李纯之、吏曹参判郭连城、工曹参判鱼孝瞻、户曹参判尹士昕、大司宪权攀、礼曹参议安知归、左司谏大夫朴璘、承旨等入侍。命都承旨李克堪讲史官黄淑《论语》。

○命兵曹还给朴荣进、吴千、李继南、文节、文欣孙、郭连壁等告身。

○兵曹据诸司吏典等上言启:“吏典等呈都目送西者,窠阙不足,未即叙用,沈滞者多,诚为可矜。上项各人,从自愿甲士取才,入格者随品填差,未入格者依戊寅年例陞品授影职。”从之。

○户曹启:“江原道诸邑军需米谷,因赈饥民,散给已尽,其终可虑。请本道旁近庆尚道丰基、军威、宁海、盈德、淸河、兴海、延日、长鬐、庆州、蔚山、永川、彦阳、礼安、奉化等邑军需米五万石,漕于岭东诸邑,储备。”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家、宗盛直、筑前州太宰都督司马少卿教赖,各遣使,来献土物。

○御札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

兀狄哈澄乃等,予厚待遣之,卿亦然也。此人等密启,“击毛怜卫等人,欲自中报仇。”予曰:“汝等之事,予何令之止之乎?毛怜之人屡犯边境,若犹未已,则予亦伐之,任汝所为。”澄乃等拜辞,予令中官厚馈之酒,赏以一等,澄乃到馆,乘醉发怒,入监护官厅骂之曰:“阿仁帖木儿,犹我奴仆也,赐彩段衣,授高职,我则不给彩段衣,又授卑职,皆尔辈启达所为也。”奋拳欲驱之。通事云吉叱敕止之,执还其房,俄而酒醒,惭悔叩头,实是醉中所为也,予亦置而不问。予以久恤之故赦之。卿独知此意,又深处之。人有连续来朝之势,实徒邀爵赏耳,后难继也。若有后来者,显名酋长外,可谕以夏暑畏病,有旨勿送。当待秋凉。“

6月18日

○癸亥,传旨司宪府曰:“义禁府都事崔湑以北平馆禁乱官,不就仕,野人等与监护官无礼,不得检举,其推鞫以启。”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江原、全罗、庆尚、忠淸、黄海道观察使曰:“磨箭竹,不拘数,择劲者,多斫以进。”

6月19日

○甲子,以吏曹参判金脩为谢恩使、中枢院副使徐居正为副,并赍敕谕回奏如大明。其表曰:

帝德广运,庸笃怀绥,宸贶便蕃,曷胜铭佩,矢心图报,粉身难酬。伏念臣幸际昌辰,欣逢嘉瑞,聊效译献。曾乏毫毛之功,特荷恩颁,冞切卵翼之感。宠光若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大度包容,至仁涵育,遂令敝服获被殊私。臣谨当不贰不参,益虔侯度。时万时亿,恒祝皇龄。

方物表曰:

天贶聿臻,特蒙殊锡。土宜虽薄,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五匹、黑䌷麻布二十五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右件物等,产自遐陬,制匪良匠,庶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皇太后方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满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

谢皇太子笺曰:

尊居储位,允协舆情,导宣深仁,覃施海徼。揆分增感,镂骨奚忘?伏念臣叨守荒僻之区,幸献文明之瑞。贱价旋返,偏承雨露之恩,彩币纷披,烂吐云霞之色。宠荣斯极,荷戴难堪。玆盖伏遇德著元良,功存翼亮,遂令驽质获纡宠光。臣谨当载赓重润之歌,倍贡千龄之祝。方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其奏曰:

天顺四年六月初九日,陪臣金淳回自京师钦蒙敕谕该,“今得王回奏,杀死浪孛儿罕实情,盖因其通谋扇乱,依法置罪,委无诱引缘由等因,具悉。且王之依法置罪,止可行于王国,不可行于邻境,今以王国之法罪邻境之人,欲其不生边衅得乎?若浪孛儿罕父子通谋扇乱,既已监候,宜奏闻朝廷,暴白其罪,令三卫头目晓然知之,然后付彼领去,遂与相绝如此,彼亦自知其非,虽欲扰边,无辞动人,庶获安靖。今王辄将伊父子九人杀死,其族类闻之,得不忿然以复仇为事乎?无怪其子阿比车之不靖也,是王依法置罪之计失矣。但将来之患,王可自图,朕为王虑或可释怨,以其犹有五人存焉而一乃阿比车之母。敕至,王宜将此五人,差人照管送至辽东都司交割朝廷,令阿比车收领完住,俾母子得会,庶可谕以解仇释兵。如或不然,兵连祸结,王虽自恃国富兵强,恐亦不能当其不时之扰害也。且王国素为礼义之邦,尊敬朝廷,故为王虑如此。无非欲其境土安静、安享太平之福也,王其毋忽朕命。”钦此,臣窃照本国后门境上野人等,与本国人民互相婚嫁,以至粜籴赈贷,无异编氓。但犯罪过,边将随其轻重,例加科断,浪孛儿罕世居会宁地面,娶到镜城民家女已沙哥为后妻。伊子亦升哥,自先父臣庄宪王讳时,来住国都,娶妻从仕,尤非他境上墅人之比。若是邻境之人,臣安敢拿问,虽欲拿问,亦安能拿致?上项五人内,卜罗逊、火罗速原系浪孛儿罕子哥另哈雇人,因哥另哈子失良哈来投请还,于本年三月初五日,已曾付还。已沙哥系是本国妇女,从其情愿,并所生女秃罗古、所使婢阿儿哈知,令就镜城本家完住。本非阿比车亲母,阿比车亦于本年二月二十四日入寇镜城地面败死,无从完聚。乞赐明降,许令仍旧,归宗完住。臣曾奉敕旨,谕以讲和,着令边将释其前罪,更不与较。只有彼贼不体圣上诫谕绥靖之意,臣前奏达以后,本年三月初四日,又入镜城地面,虏男妇二十三名口,掠马二匹、牛二十九头,五月十四日,入甲山地面,虏男一名,掠马一匹、牛三头,本月二十二日,入端川地面,虏男妇共十九名口,掠牛八头。此辈处处窃发,相继不已,所虏男妇共二十三名口,牛马共四十三,其前后所杀男妇共四十九名口。此辈顽凶暴横益甚,今蒙敕旨,诫谕详切,不胜感激。臣敢不尽心仰副圣意?

6月20日

○乙丑,御思政殿,引见倭僧契讃等十六人,赐酒,仍赐物有差。

○倭上护军井大郞等十三人来献土物。

6月21日

○丙寅,御华靴堂观射,内宗亲及宰枢、承旨等入侍。

○传旨兵曹曰:“予将巡幸平安、黄海道,其办诸事。”

6月22日

○丁卯,长川君李升平卒。停朝市,致赙。谥平厚,治而无眚‘平’,思虑不爽‘厚’。

6月23日

○戊辰,日本国关西路肥、筑二州太守藤源朝臣菊池为邦、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肥前州上松浦波知岛源纳,各遣使来献土物。

6月24日

○己巳,传旨刑曹曰:“平安道昌城官奴永属姜从山移属于都节制使营奴。”

6月25日

○庚午,御忠顺堂,引见兵曹判书韩明浍,议巡幸诸事。

○礼曹启艺文馆官劝课条件:

一,每月望前后,本馆领馆事、大提学、提学及主文堂上出题或诗或文,文则一首、古律诗则二首,限日收券,其不及限者,只要免罪,文字纰缪不成文体者,启闻论罪,或罢黜。一,所读书《四书》、《五经》、诸史、百家中,分读置簿,每当制述等第时讲论,考其勤慢施行。一,一等入格卷子,本馆书启,讲读优等者,亦并启达,其中特异者,启闻陞职。

从之。

○御书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曰:

大抵支应,只备一日之供,或有故不得已留,则无以供矣。是故当预备留连之供,又若有旬月之故,则当预备旬月之供。如此预备之计无穷,而不意之故有数。今观察使徒以臣子尽诚之心,而过备三日以上之供,则是不体予而剥民之甚也。又况有故之后,自足备供矣,只供米耳,何难之有?到平壤,或有留数月,巡视诸镇诸城之理,到义州,亦或有久留之理,亦或有幸江界之理,此观察使所预备者也。

6月26日

○辛未,右议政权㧛尝病,至是病愈上谒。上曰:“卿之病也,予甚虑。尝语韩明浍曰:‘㧛病若小差,予将往见。’今卿病愈来见甚喜。但恐无乃闻明浍之言,力病而来乎?”㧛对曰:“臣病已愈,但啖飮不如旧耳。”

○御札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

予听申叔舟言,置宁北镇,欲截野人侵内之路,而朝臣言不可者十之八九。叔舟亦不能无惑,予思知过当速改。然而未可必其不可也,故今秋将复遣叔舟,与卿及康纯更审利害而定之。卿其谕康纯知之,交代吉州后,居富宁待之。又野人欲来者,以夏暑故,已命停之,到秋叔舟下去,则与卿选拣头酋及有功者上送,卿并知悉。

○司宪府启:“长川君李升平病将死,后妻高氏欲见而入,升平妾女子及奴婢等曳出之,且有驱伤痕。问其奴婢,则皆匿不现,问其妾女子,则曰:‘父生时已与高氏绝,常言曰:“如或见之,身心未安。”以故高氏之欲见也,家奴曳出之。’事关纲常,所犯匪轻,请禁四门出入,令汉城府与刑曹搜捕其奴。”从之。又授宣传官、内禁卫标信,禁四门出入。

○日本国萨摩州藤熙久、对马州宗成职、宗贞国、关西路安艺州持平各遣使来献土物。

6月27日

○壬申,受常参,视事。成均大司成徐冈、司艺孔颀、李继孙、郑从韶、仁顺府少尹秦有经、直讲权以经等轮对设酌。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顺君溥、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及承旨等入侍。命颀进酒,上执袂曰:“颀,予之素相识者也。”冈等请设明经科取士,上然之,即命自明日开场,朝士及圆点满七十以上者许赴试。《启蒙》略通、四书中抽签一书通、五经中自愿二经通、《左传》、《纲目》、《资治》《续编》、《宋元节要》中自愿一书略通以上者,许令赴殿试,初试,不拘额数。传旨礼曹、兵曹曰:“欲试明经科及武举,其办诸事。”

○召见漕转敬差官安哲孙曰:“汝之所启,皆是不须更议。今日招汝,非为议事,只欲见之耳。”顾谓临瀛大君曰:“有用之才,一见可知,哲孙尝为宣传官,一见器之。遂委任,今果若此,予亦善于知人也。”命哲孙进酒。上曰:“凡人虽有材干,能尽心于时措者盖寡,予嘉汝有才而能尽心也。”

○御忠顺堂,召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及承旨等,议巡幸诸事及时政得失。

○日本国五岛宇久守源胜、盐津留伊势守源闻、丰州守大友亲繁、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各遣使来献土物。

6月28日

○癸酉,尼麻车兀狄哈昆伊、毛多吾可、亏乙豆、都乙之等来献土物。上御思政殿赐见,入直诸将入侍。上问昆伊曰:“汝等今当盛夏,跋涉远路,艰苦而来,予甚怜之。”对曰:“上德厚重,不觉劳苦。”又问毛多吾可曰:“如此盛夏冒热而来,有意乎?”对曰:“父兄归顺,臣亦不忘父兄之志,来朝耳。”又问曰:“汝辈中头头酋长几人,如尔辈者几人乎?”对曰:“头头者皆死于达达兵,今遗存者,如臣辈颇多。”又问曰:“如汝者多矣,而汝独来,其他归中国乎?归达达国乎?”对曰:“臣等达达兵乱后,一不归中国,他人则七百馀人,今归见中国。”又问曰:“达达也先声息,汝等闻之乎?”对曰:“道途隔远,未得闻之。但闻也先已死而已。”

○召左议政申叔舟、知中枢院事朴姜、左赞成黄守身、户曹判书曺锡文及漕转敬差官安哲孙等,议造漕船。上谓哲孙曰:“汝以漕转及鱼盐点检取人之怨甚多,其次则户曹判书。”哲孙对曰:“守令、万户、船主等厌惮虽多,岂可嫌于取怨,怠于职事?且诸道、诸邑盐贡船税,往年未收甚多。臣赍去事目内,未收诸邑守令,以收粮违限论之,则守令欲免罪,督征积年未收,骚扰之弊不赀。乞特降宽恩,以除积年之弊。”上曰:“甚可。”命锡文:“从哲孙之言,作启目以启。予将特减。”仍命哲孙进酒。哲孙辞归黄海道,赐交绮圆领苎布帖里、鹿皮靴、毛马装、雨具等物。

○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辞,引见曰:“江原道与咸吉道连境,咸吉虽云富盛,本道则甚凋残。卿宜尽心措置,使小民安业。蚕桑亦是急务,弓槊、箭竹,本道所产,培养勤慢,亦当检察,毋致疏虞。”

6月29日

○甲戌,火剌温亏多可等四人来献土物,赐见于思政殿。入直诸将及承旨等入侍。

秋七月

7月1日

○乙亥朔,日有食之,既。

○谕京畿、黄海、忠淸、全罗道观察使曰:“鱼胶出于石首鱼者,最宜造弓。以其体小,弃而不用,然积小成多,自今公私船所得鱼胶,悉令收纳以进。”

○谕全罗道都观察使李延孙曰:“漕转船一百艘,自八月初一日始造,令诸邑抄发船匠一百名、木工二百名,差使员管押送,至扶安县边山、康津县莞岛,又令都事董役,凡事一听敬差官安哲孙之言,毋致稽缓。”并谕忠淸、京畿两道,但匠人定额有差。

7月2日

○丙子,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命赙卒砥山副监昞纸、石灰、棺椁等物。

7月4日

○戊寅,亲传秋享大祭香祝。

○以尼麻车兀狄哈昆伊、亏乙豆、都乙之、火剌温指挥佥事失郞哈、毛多吾可为护军,多伊者、阿乙古为副司正。

○礼曹启:“京外公贱,谋避役使,擅自削发者颇多,今后愿为僧者,师僧告于两宗,两宗试诸经能诵、心行可取,然后具由报曹,曹以闻,许令剃发。私贱则从本主情原,亦依此例给牒。”从之。

7月5日

○己卯,幸喜雨亭,设秋享大祭飮福宴。宗亲、宰枢、承旨等侍卫,火剌温毛多吾可等四人、兀狄哈昆伊等三人亦侍。召卢思愼、黄允元、高台弼等,令金钩、郑守忠讲《孟子》。仍赐孝宁大君米五十石、钩米二十石,以亭之别墅也。赐侍卫军士酒,又赐路傍农民食。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明使马鉴赍敕到毛怜卫,为和解也。近居野人来报云,‘近当到会宁。’臣答曰:‘敕旨不干我国,边将无擅便接待之礼。’”即谕汀及观察使郑轼曰:“今见所启,若此敕专为毛怜卫,不干我国,则当如前日下谕,拒而不纳。虽干本国,亦当语之曰:‘此非使臣来往之路,前日无由此路到王京者。大人若实赍敕书,当由辽东入平安道,我国固当待遇如例。今无殿下之命,未敢擅便接待。’固拒不纳。”

7月6日

○庚辰,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今去行副司正金益寿妻父宋处俭、校书著作郞金润宗妻弟李觐等,招魂奠物备给。”

7月7日

○辛巳,御庆会楼下。文武科试官及承旨等入侍。召文科初试入格崔自滨、李孟贤、任孟智、申叔桢等,讲《易学启蒙》、《中庸》。自滨、孟贤等俱通二书,画数相等,又讲《少微通鉴》,问汉高、项羽孰为正大。孟贤对曰:“汉高正大。”自滨对曰:“项羽正大。”上以孟贤对为是,取文科孟贤等四人、武科朴仲善等五十一人及第。

○赐河原君郑守忠米二十石。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闻马鉴言,‘与朝鲜使臣同到辽东,朝鲜使臣先报殿下矣,边将岂至今不知乎?’鉴本月初七日至下堡倪下,臣闻马鉴之来,专为和解事,万一强欲入界,则何以处之?”即命礼曹参判李克培为宣慰使,授接待事目遣之。

一,相会礼度、宴享物品,一如本国出来使臣例。一,宴罢后语鉴曰:“殿下闻大人远来草地,中路所需薄物,付臣转送。”赠鉴十升黑麻布十五匹、油纸席三张,赠序班十升黑麻布八匹、油纸席二张,又以油笼一百、折扇二百把,随头目人数多少分给。一,若请军粮,以四镇田米题给,毋过七十石。

仍命克培宣慰杨汀以下边将。谕汀曰:“念卿暑雨戍御之劳,就遣李克培劳之,卿与六镇诸将一欢。”谕观察使郑轼曰:“遣李克培慰卿及杨汀六镇诸将,卿其办宴共欢,以体予意。”

○杨汀驰启:“速鲁帖木儿今七月初五日病死,给丧葬之需。”谕汀及郑轼曰:“速鲁帖木儿虽有罪责,归顺日久,又其子侍卫于京,葬用诸事优礼备给。且令妻父李添寿及晓事族亲一人,入去护视丧葬诸事。卿亦密察情,其愿留本处者听从情,愿欲移住北靑者,许令搬移,当于马鉴回鄕还后移置。”

7月8日

○壬午,命吏曹还给宦官申云告身。

○火剌温兀狄哈毛多吾可等四人、尼麻车兀狄哈昆伊等三人辞。各赐物有差,又别赐昆伊、毛多吾可马各一匹。

○命放军威官奴永属郑福。

7月9日

○癸未,谕庆尚、全罗、忠淸、黄海道观察使曰:“草溪李良材、高灵周郁、洪楫、晋州姜尚甫、咸安朴景元、全州车仲义、德山印瑾、淸州李承命、镇川李云猗、平泽张孟昌、新溪河绍义、平山金任等,欲令平安道巡幸时侍卫,给传上送。”

○吏曹据诸司吏典上言启:“吏典等实职呈都目人,因窠阙不足,沈滞可矜。请呈都目人中自愿检职者,升品除授。”从之。

○日本国忠吉、对马州宗成职、宗贞国、宗盛弘、宗盛家各遣使来献土物。

7月11日

○乙酉,以元孝然为刑曹参判,李允孙、洪兴祚同知中枢院事,金淳同知中枢院事庆尚道观察使,金连枝、金吉通中枢院副使,李延孙汉城府尹,康衮信川君,康孝文礼曹参议,申自准刑曹参议,金系熙工曹参议,朴居谦、李埤、洪逸童、金脩佥知中枢院事,李孝长行佥知中枢院事全罗道观察使,李季专司宪执义,曺孝门平安道观察使,安知归全州府尹。

7月12日

○丙戌,尼麻车兀狄哈时隐多、大夫下、多隐充等来献土物,御华靴堂引见,命馈于宾厅。

○文科及第李孟贤、武举朴仲善等谢恩,上引见,命孟贤、仲善进酒。令礼曹判书洪允成射侯,允成初发而中,赐内厩马一匹,又赐临瀛大君一匹。赐孟贤等折扇一把,特命游街五日。

7月13日

○丁亥,赐酒乐于临瀛大君璆第。令文武科赴宴,又命礼曹判书洪允成、右承旨成任往参。

○赐议政府堂上、六曹判书、都镇抚、承旨及郑昌孙、金礩、沈决等儿马各一匹。

○礼曹据京畿观察使关启:“请送本道祀典所载名山大川祈雨祭香、祝、币,令观察使精备奠物祈祷。”从之。

○兵曹据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启本启:“本道富宁以北诸镇防御最紧,道内诸岛自毙牛马皮,勿纳工曹,令观察使量宜分送诸镇,修造军器。具数报观察使,岁抄启闻。”从之。

7月14日

○戊子,以尼麻车兀狄哈时隐多为护军,大夫下、多隐充副司正。

7月16日

○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常参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礼曹判书洪允成、兵曹参判金礩等,议接待明使马鉴事,仍设酌。昌孙、叔舟、允成、明浍等进酒,命入侍宰枢及阙内文臣,次御制‘屯亨’诗。

7月17日

○辛卯,上与中宫御庆会楼下,设宴。内宗亲及赴京时从官左议政申叔舟、同知中枢院事李允孙、吏曹参判郭连城、行上护军闵发、李澄圭、梅佑、李兴德、金有礼、佥知中枢院事洪逸童及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兵曹判书韩明浍、礼曹判书洪允成、中枢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书尹士昀、户曹参判尹士昕、入直都镇抚、承旨等入侍。叔舟先进酒,昌孙、允孙、明浍、发、澄圭等以次进酒。允成、发、新宗尹、孝伯、上护军李埤等射侯。赐赴京随从堂上官以上各黄绢一匹、角弓一张,其馀或白苎布或绵布各一匹,又赐叔舟豹皮阿多介。传曰:“汝等毋忘万里同行之意。”赴宴宗亲、宰枢以下皆起舞。命吏曹佑、兴德、澄圭、有礼等陞资,其馀从行秩卑者亦陞资,置散者陞资除职。即以佑嘉善行上护军,兴德、澄圭、有礼并嘉善行摄护军。

○命颁行新定《经国大典》户典,收《元》、《续典》及《誊录》内户典。

7月18日

○壬辰,左议政申叔舟等谢恩,引见康宁殿设酌。传曰:“卿等昨日皆不醉,今日须至醉。”命兵曹判书韩明浍以磁碗行酒,命特陞洪逸童、曺敬智嘉善,即令带金而出。

7月19日

○癸巳,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马鉴数遣人于行城门,召会宁通事,臣遣都事李克均、通事杨根生见鉴。鉴曰:‘汝镇将何以待我乎?’答曰:‘时无殿下之命,未敢自意相接。’鉴曰:‘野人传言“兀狄哈以与斡朵里有隙,今来欲报”来则当到我所处,如之何?’答曰:‘兀狄哈自复私仇耳。况大江横隔,岂能飞渡,万一渡江,我镇将岂坐视而不之救欤?’鉴请牧马于行城内,又答以无殿下之命。鉴曰:‘汝镇将敢拒我如是耶?若遣一二头目,启汝殿下,则汝等岂能免罪?’又曰:‘今闻甲山镇被掳头畜甚多,予之来此,专为刷还俘掳也。汝既自贤而拒我,则交兵无际矣。’鉴请军粮食物,遣杨根生送酒殽,又赠白米三十斗、粟米五石、黄豆五石、盐二石、烧酒六十甁、猪十口、鸡三十首、干鱼五百尾、文鱼二十尾、海菜五百束、脯脩、鱼醢等物。鉴曰:‘浪孛儿罕妻子之在汝国者,斯速刷还。’根生答曰:‘浪孛儿罕妻,本国镜城人女也,今孛儿罕既死,从父母以居,且非边将所得专。’鉴曰:‘暑雨险阻,跋涉远途,一二野人掳在汝国何益?’答曰:‘野人自犯我边,我未尝俘掳野人也。’鉴曰:‘汝国使臣到朝廷,则迎入城内待之厚,汝镇将何以待我于草野?’答曰:‘边镇规模大小无异。大人之来,不干我国,玆所以未敢迎候耳。’”命以启书示篷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姜孟卿、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礼曹判书洪允成、吏曹参判郭连城议之。

7月20日

○甲午,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宣慰使李克培曰:“孛儿罕妻父元系我国,不可不受敕旨而擅给,故曾已奏达事,说与马鉴知之。”

○命罢宦官林童、安忠彦职。

○尼麻车兀狄哈护军时隐多等三人辞,各赐黑麻布团领、白苎布帖里、汗帖里、黑笠、靴、品带,又别赐靑红绵布、鸦靑单褶儿、红丝带、刀子、彩囊。

○兵曹启:“宁边、平壤、义州道水军佥节制使,防御最紧,而只带军官一人,请依诸浦例带二人。且今新设渭源上土万户军官,亦依此例。”从之。

7月21日

○乙未,命罢宦官李存命职,收司谒沈长己、咸今生告身。

○兵曹启朝参时应行事件,上以不先启禀,御书传旨六曹曰:“大抵公事须先启禀,然后乃行,其中常事,有司以为例,而先行后启,此甚不可。自今以后,必于前二日具启。”

7月24日

○戊戌,幸西郊,观稼。宗亲、宰枢、承旨等随驾。还御忠顺堂,设酌观射。扈从宗亲、宰枢等入侍,赐益宁君𰧺儿马一匹。

7月25日

○己亥,御华靴堂,观射。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直、宗盛弘各遣使来献土物。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道观察使曰:“造漕船军,虑有疾病,遣医给药,随证救疗。”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马鉴聚诸种野人,开说圣旨,且曰:‘朝鲜杀浪孛儿罕,汝柳尚冬哈等告朝廷云,“朝鲜无故杀浪孛儿罕父子。”朝廷遣使朝鲜,究问虚实,朝鲜奏,“孛儿罕父子厚受国恩,而潜谋叛逆,事觉伏诛。”又奏,“野人窃发边境,侵害不止。”皇帝今命汝辈还所掠朝鲜人物,又令朝鲜亦还俘虏,以相和解’野人等曰:‘朝鲜先归俘虏,然后我辈亦还所掠人物。’鉴怒曰:‘朝鲜礼义之国,汝若还所掠,则朝鲜岂不还汝俘虏?’野人等曰:‘请依命刷还。’鉴遣人招语会宁通事曰:‘圣旨开读时,欲召汝国人参听,野人狼子野心,恐变起不意,故不召。’”

7月26日

○庚子,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左议政申叔舟、花川尉权恭、中枢院使朴姜等入侍。成均司成愼后甲、直讲尹耆、注簿朴安性、李孟贤、兪希益、李锺山、金宗莲等轮对。上以孟贤明经科壮元,欲观其才,讲《易》,并讲希益等。仍设酌,命叔舟、耆、希益、孟贤等进酒。御制诗云,“济世多经度,阅武当急急。本业在经史,何不维时习?毋谓废经筵,经筵无所托。”命入侍文臣等和之,孟贤制进云,“山戎外圣德,示威方且急。正心本经史,无时不时习。千虑必一得,经筵岂无托?”上览讫曰:“利哉!便是囊中锥也。”赐成均馆酒一百五十甁、生猪二口、干獐三口、大口鱼四十尾、真鱼五十尾,命右承旨成任赍御制诗及诸臣和诗,往示成均馆学官及儒生。命召前兼司成金末、金新民等往赴宴。

○夜大雨。命兵曹郞厅、入直都镇抚往审水灾可畏民家。

○兵曹启:“咸吉道战亡人,已令置簿,其为国亡身者之子孙,义当录用。请令观察使录其年岁以启,年二十以上亲子,并授散官职。”从之。

○诸司奴婢推刷提调启:“去己未年未刷奴婢二万二千馀口,今次京案未刷奴婢一千馀口,其他外案诸司奴婢逃漏未刷之数,亦皆类此,而陈告漏落者百无一二。参详《续刑典》诸司逃漏奴婢陈告条,‘公处奴婢逃漏避役者,许人陈告,计数赏三分之一,限己身使用,受赏者身殁后六月内悉还本司。若子孙一族仍执不还者,依律论罪。’大抵被告奴婢视陈告者如仇敌,不肯服役,随即逃散。且受赏者意其非子孙相传,不强执役使,身没之后,官亦刻期督纳,人皆苦厌,皆不陈告。以此公处漏落奴婢多至数万馀口,与其永失数万馀口,宁失三分之一,以得二分。请自今互相流移可刷奴婢外,久远逃漏奴婢,许人陈告,每三口永给一口,告二口者亦给一口,只告一口者,则征役价充赏。且逃漏奴婢及许接人等,畏其论罪追征役价身贡,永不现告者,间或有之。请限辛巳年十二月晦日,当身自现者、许接人自首者,并勿论罪,以救永失公贱之弊。”从之。

7月27日

○辛丑,命召申叔舟、洪允成,引见叔舟于交泰殿。命进酒,乃携手闲步南栏,决计北征,召韩明浍、具致宽、李克堪、成任、金国光出御忠顺堂,与明浍、致宽闲步独语。遣田畇议于姜孟卿、权㧛之家,即以叔舟为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宣慰使,洪允成为副使,即日叔舟等率从事官安宽厚、金谦光、军官金峤等发行,教叔舟曰:“委卿东北军务,副将以下如有违节度者,卿其以军法从事。”是时,野人等累犯边鄙,又以孛儿罕事,诉于马鉴,犹欲谋寇,鉴亦右之,上怒甚,是以决征讨之计。虑贼闻而惊遁,以叔舟称宣慰使,往见鉴,请馆于城内,厚慰之。发江原、咸吉之兵,分道进攻,穷其巢穴,送鉴于京。叔舟临行,上引入内殿,密授方略遣之。

○谕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咸吉道都观察使郑轼、宣慰使李克培曰:“卿等皆听申叔舟节度。”

○谕杨汀、李克培曰:“今遣申叔舟、洪允成宣慰明使,有所赠遗,须强请明使,留待相见。”

○成均司成金钩等进笺谢赐宴。笺曰:

疏恩舜殿,宠赉非常,拜赐云墀,兢惶罔措,醺骨益感,粉身难酬。伏念臣等铅椠孱资、斗筲末器,叨居教胄之职,常怀旷官之虞,岂意自天之需,谬及在泮之士?宸章焕赫,欣瞻奎璧之光,宫酝氤氲,浓含雨露之泽。徒增醉饱之乐,愧乏赓载之能。殊恩若玆,畴昔所罕,玆盖伏遇至仁春育,大度海涵,养贤及民,鼓舞士类,崇儒重道,振起文风,矧玆比岁之鸿恩,实光千载之简策。臣等谨当恒输丹恳,载歌《云汉》之章,嘉与靑衿,倍殚冈陵之祝。

○右承旨成任进成均馆学官、诸生等次御制诗。

7月28日

○壬寅,吏曹启:“前此惠民局、济生院前衔权知各三十人,各以六递儿,终年受职。今两司合属前衔权知及瘰疬医权知摠六十九人,只于六递儿终年一度受职,则淹滞可矜。请自今令一年两都目相递受职。”从之。

○户曹启:“算学重监会计经费,或因懒慢,或受贿赂,多所稽错,不可不惩。请自今分左右,将京外会计互相校正,能者叙用,不能者论罪。”从之。

○赐成均馆诸生干海鱼二万四千六百尾。

7月29日

○癸卯,申叔舟行至永平,以事目禀旨:

一,童仓、火尔赤等二百人,今随马鉴而来,名为护送,当举事之日,或在处,或散在贼中,何以待之?一,鉴上京从直路,则由江原而上,从枉路,则由平安而上,将从何路?一,仓等称路梗,亦欲随鉴上京,则何以处之?一,火尔赤曾陪敕书而来,于还路逢鉴随来,其敕犹在,坐次礼度何以处之?一,举事后彼必投建州,与建州合则不可。今急命江界有满住、童仓之人来者,语之曰:“后门彼人叛国,建州之人如与连谋相助,或受其归投,则是与彼罪同。汝宜告建州之人,毋代人受责,各安生业。”如是语之,以披其势,使逃无所归。一,雨甚水多,臣等昨早到梁文驿前川,不能渡,日暮犹脱衣乃渡,计必不能速行。观水多、路皆石齿,后来军士速行,则战马不可用,且沿途诸邑刷马难支,请令速发徐行。一,战马请量数下送。一,臣所进五镇地图请下送。

御札回谕叔舟曰:

观卿书状,笑其无决。既委以阃外之事,何意临机取决?然所问不可不谕所怀,卿自采择。第一条,童仓、火尔赤等二百人若有助战者,并歼之,不然则勿犯焉。喩其敬明使之意,其中童仓、都里等,私喩予怜恤不忘之意。第二条,予思之,可从阳德、孟山之路。予将早发巡幸,接之于平壤,并欲镇建州之谋,若明使不欲由我国,则当强请之曰:“彼贼必杀天使,而推之我国矣。”第三条,童仓、都里等曾见于予者外,勿许入境。第四条,童火尔赤虽陪敕书,于我无涉,卿随宜处之。大抵不与同坐可也。第五条,虽语童仓之人无利,祗促泄谋耳,予但戒敕边将耳。第六条,予已令兵曹启目声言,有声息时,请于五镇加定赴防军士,速遣发行,卿其用之。第七条,当如所陈送二十匹,军器载重,故遣朴健顺分运先发,遣打里哈及甫堂可兄弟,随朴健顺而往,卿用其力,而讳之于鉴可也。

○御札谕曺孝门、黄石生曰:“后门野人窃发不已,今命申叔舟秉机处置。彼必逃者归建州卫,合谋报怨,边警堤备不可踈虞。但兵机尚密,卿独知此意,益谨堤备,勿露形迹。若露形迹,后必有害,愼之。”

○韩明浍、具致宽等密启:“皇帝专发使臣,和解弭兵。今使臣犹在后门,遽举兵攻讨,于事体不顺。”上乃召明浍、致宽、李克堪于交泰殿议之。御札谕申叔舟曰:

几不可失,而事势无穷,予未能必其须动也。条列予意于后。一,明使若尽数刷还我物,而遽攻击,则曲在我矣。一,明使所聚会之人,我秉而剿杀,则是杀顺天子之命者也。一,水潦险易,未知其势,卿之动否,未能必定,故下送京军士似难,予姑停之。卿亦斟酌,发江原之兵,若只用北道,亦自足矣。上项事意谕之而已,卿善处之。若彼人不顺帝命,则奚有再言?须歼乃还。若动则如李巨儿帖哈、将家老等侍朝野人之家属,须护之勿杀。

谕书将发。上命还入,御书纸尾曰:“几不可失。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

八月

8月1日

○甲辰朔,御交泰殿,引见都承旨李克堪议边事。命体察使军官郑山汇赍军器发向咸吉道。

○传旨义禁府曰:“兼知刑曹事金㻶、前刑曹都官正郞金碛等,将梁允恭代讼奴婢事,不公决折以启,及其下问,诡言实因前决,其推鞫以启。”

○平安道都观察使曺孝门进笺谢进秩。其笺曰:

附翼攀鳞,滥际风云之庆会,推恩进秩,偏蒙雨露之洪私,感涕交颐,愧汗沾背。伏念器量浅陋,知识荒踈,祗速旷关之讥,曾无尺寸之效,承召北阙,既荷优渥之恩,寻加峻资,更被涣汗之命,玆盖伏遇至仁涵育,大度包容,怜臣小有咨度之劳,谓臣亦与勋盟之列,遂令孱质,获纡宠光。臣敢不夜寐夙兴,更矢心于带砺,天长地久,恒倍祝于康宁?

○兵曹启今将汰冗东西班各品及革罢上林园职各品禄科移给加设内禁卫及各处匠人递儿节目:

一,前此内禁卫递儿一百,今加一百,分左右,各三番,每一番三十四人相递入番,其递儿则于在前各品递儿相准设立,而呈都目节次,则依前例施行,预差内禁卫一百递儿,亦设从九品五十,以侍卫入直仕到多少,次次呈都目给禄。其中仕多者,待阙移于实差。一,尚衣院内速毛赤,以四十人定额,分二番,每一番二十,矢人十、弓人十。递儿十内,副司直一、司正一、副司正一、司勇二,今加副司正二、司勇三。一,弓人十五定额,分三番,每一番五,矢人三十定额,分三番,每一番十,和会递儿二内,副典事一、副给事一。一,炉冶匠、铸匠、刀子匠,并以九十人定额,分三番,每一番三十。,和会递儿四内,副典事一、给事一、副给事二。一,在前绫罗匠一百二十六递儿二内,给事一、副给事一,诸色匠人五百递儿二,副给事二。一,军器监弓人以九十定额,分三番,每一番三十,矢人以六十定额,分三番,每一番二十。和会递儿五内,副管事一、典事一、副典事一、给事二。一,炉冶匠、注匠、甲匠,各以四十五定额,分三番,每一番十五,销儿匠、移甲匠以三十定额,分三番,每一番十,环刀匠,以三十三定额,分三番,每一番十一和会递儿五内,副典事一、给事二、副给事二。一,药匠以七十五定额,分三番,每一番二十五,递儿副典事一。一,铸成匠、铮匠、磨造匠、鼓匠、去毛匠、磨镜匠,各十五,小木匠二十一,漆匠九,阿胶匠、明油匠各六,矢服匠、雕刻匠各十二,并分三番,和会递儿副给事一。一,校书馆匠人七十三,递儿二内,给事一、副给事一。一,造纸所纸匠七十四,递儿二内,给事一、副给事一。一,工曹诸色匠人递儿二内,给事一、副给事一,缮工监木手一百,递儿六内,典事一、副典事一、给事二、副给事二,雕刻匠三十、石手七十、炉冶匠五十、盖匠二十四、砖匠三十、泥匠三十并递儿三内,给事一、副给事二。其馀诸色匠人九十六,递儿副给事一。一,试取一等入格者,皆属内禁卫预差,实差有阙,则其中到多者,次次移差。

从之。

○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请送本道祀典所载名山大川祈雨祭香、祝、币,令观察使精备奠物祈祷。”从之。

8月2日

○乙巳,吏曹启:“诸衙门口传别坐,虽已个满,因窠阙不足,未即叙用,而或遭丧、或身死可矜,请自今满三十月者,散官加资后,随阙叙用。”从之。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回启:“第一条‘尽还我物而攻击,曲在于我。’臣窃谓若能尽还而归顺,则固伐之无辞矣。我国人物数十、头畜百馀,彼皆各占,欲得我重赏,招抚而还,必不听马鉴空言而尽还。”御札就书回谕曰:“是故有辞必伐之势也,不可失此机也。”“第二条‘杀天使所会之人,’臣亦谓不可如是。”御书曰:“何惧天使?”“第三条‘动否未定,停京军士,’臣窃谓威不可玩,玩威则非特彼之轻我,我士卒之气亦从而堕缓,将不可用。自春至此,再动而无终,实为不可。‘水潦险夷,未知其势,’诚如上教。举事迟速,臣等亲观势而进退之。然计臣等到彼经营举事在八月二十日后,水潦亦已落之时。臣等既发行,虽名宣慰,事不可中止明矣,至彼而迟疑则必泄。今道中水潦方盛,臣亦徐徐而行,以待南军之集。今沿途之人皆问新镇置否,以新设筑城防护为名,令皆到吉州待令,使我士卒不知,则彼安得知?南邑之军既到彼,则京军士虽停,亦无益。且六镇口传军官已下来者数人耳,举事则非乏于卒伍,所不足者领卒伍之人。臣愿命督送六镇口传军官,又送可领卒者数十人及火炮、火箭、弓子、弓弦。”御书曰:“卿虽不言,予已布置之。”

8月3日

○丙午,亲传文宣王祭香、祝。

○谕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曰:“今郭连城、许亨孙称为宣慰,往受卿节度,卿其任使。”

8月4日

○丁未,亲传风云、雷雨、社稷祭香祝。

○谕八道观察使及开城府留守曰:“古今东人所制诗文,勿论善恶,虽残编短章,无遗搜访,并释家所著以送。”

8月5日

○戊申,幸东郊观猎,获獐、雉、兔甚多。

○传旨义禁府曰:“前者叠锺时抄发坊里军,老弱颇多,今驱猎军,又多老弱,其鞫五部官吏以启。”命囚北部录事姜居义、李堧,以不及押到坊里军也。

一圈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臣于七月二十九日在金化承下谕后,昼度夜思,事不可中止者有五。咸吉之人方扼腕切齿,今又不举,则士卒思奋之志日弛,一不可也。彼之窃发不已,而一不谁何,彼将轻我,甘心掠获,边患不止,二不可也。边患不止,我军疲于奔命而坐困,三不可也。彼之犯边非一,以至成群攻城,而我一未快胜,但才驱逐,获不补亡。且彼号居我境,无异氓,而马鉴之来,群而诉我,鉴必谓我为彼所轻,贻笑中国,四不可也。臣等到彼不举,则当招抚之,前已招抚而犹作贼,又何颜招抚以示六镇之士?五不可也。可举者有五,彼恃鉴无逃散之势,一也。尽礼于鉴,无不顺之事,则鉴不怒于我,二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声彼不从敕之罪,多作彼不顺之说,使鉴怒彼,则鉴亲于我,三也。又作诸镇声息交至,以告鉴多方以迷之,谓出于不获已,则鉴不疑我,四也。彼曲我直,举而有辞,五也。以是观之,其不可中止明甚。臣今已付虎符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以新设宁北防获为辞,令发岭东之兵、附近岭西勇士,继臣而至吉州待令。江原之兵已发,京军士之来,亦不害于势。今六镇口传军官专未下来,北道不教之兵,无领率之人。臣到彼即有可秉之势,六镇之兵亦不须尽征,何待江原、京军士?既举之后,亦即有再举之势,其势无穷。”

8月6日

○己酉,以许亨孙、权攀为中枢院副使,金吉通司宪府大司宪,金系熙吏曹参议,徐居正工曹参议,李墀司宪掌令,金有铣判星州牧事,朴炯判锺城府事。

○户曹参判尹士昕擅囚议政府典吏,政府以启。上与中宫大怒。中宫曰:“士昕不听我戒,以至于此。”上命罢士昕职,令司宪府鞫之。姜孟卿、权㧛请勿罢,上曰:“外戚仰天不思己。”不允。

8月7日

○庚戌,御庆会楼下,观射,设酌。宗亲、宰枢、承旨、兼司仆等入侍。

8月8日

○辛亥,正言河汉近将本院议启:“曺敬智超授嘉善,窃恐官爵猥滥,请改正科举之法,三年一次为式。近年科举频烦,况今秋已取文武科,若又再取,则举子恐无链业之暇,请停之。”传曰:“敬智事,予当改正。秋场,勿言可也。”汉近又启:“今秋已取文武科五十馀人,若又设秋场,又于巡幸时取士,则科举太烦。”传曰:“汝未知事之本末,勿复有言。”

○礼曹启:“今来明使马鉴支待诸事,请依去壬申年千户金宝例。”从之。

○李克培驰启:

臣到会宁,先使通事问安于马鉴,设帐幕于鉴所在之侧。臣与杨汀率会宁节制使金师禹领兵二千五百骑往见鉴,鉴恨不许入城,辞以疾不见。翌日使通事问疾,鉴答曰:“今日疾愈,可见。”臣等往见行礼。臣语鉴云,“敕书不干我国,然禁约贼虏刷还我被掳人畜,且此地是我封域之内,殿下遣臣问安,仍行薄礼”。鉴答曰:“多感殿下之恩。”仍曰:“为两国和解而来,浪孛儿罕家属在本国者,可速刷来。野人抢去人口,亦即刷来。”臣答曰:“浪孛儿罕家属卜剌逊、火剌速,则孛儿罕孙时郞哥来投请还,已于本年三月初五日给付,孛儿罕妻其沙哥,镜城良家之女,今并其所生女吐劳古婢何儿河知完聚镜城母家。殿下具由奏达,时无回敕,不可擅便区处。”鉴犹不信曰:“使事未完,何心赴宴为欢?”臣反复开谕,鉴曰:“宣慰使奉命而来,此宴乃殿下所赐,礼不可拒。”乃就宴。行礼毕,鉴曰:“具州兀狄哈与我率来建州斡朵里有嫌,今闻欲报,若出不意,抢攘之间,恐及我等。又若要之于路,安能生还复命?欢乐之中,忧虑亦多。且随从十四头目刈草喂马,循环坐更,人马俱困。宣慰使见之则可知,请入城留五六日,待人马苏息发还。”臣答曰:“都节制使领重兵在此,必无不虞之变。且兀狄哈素臣服我国,大人今在我国境内,我国敬事朝廷,彼亦皆知,必不来犯。况自中仇隙,何与大人?敕旨不干我国,不可馆待大人于城内,大人亦不可强入。”鉴曰:“既为和解而来,则不可云不干。殿下敬事朝廷,朝廷待贵国倍他国,今何外之?”顷之曰:“且有密旨。”臣曰:“愿闻。”鉴曰:“不可言于广坐,当入城言之。”臣曰:“屏人宣旨可也,何必入城?”鉴曰:“然则我将发还矣。路上辛苦,固不足道。傥有不虞,若之何?如此事穷势迫,而拒我如是,朝廷亦将知之。”臣曰:“人马草料,当令供费。”臣观鉴所舍,就野人于儿哥家,以松叶补檐,不蔽风日。臣令设帐幕,鉴喜。臣语鉴云,“我殿下闻大人远来草地,故付臣薄物,来表诚意。”鉴曰:“于宴已受殿下之恩,我使事未成,何心又受礼物?许我入城,使人马得苏,我之所愿也。”油笼、油纸席、扇子外皆不受。臣令会宁给米豆二十石,又令连给食物刍料。

御札谕申叔舟曰:“前约御札卿率马鉴,由阳德、孟山来会平壤,更思卿不可遽弃咸吉道而来也。卿观其事势,以为仍镇可。即使李克培伴鉴以遣。”

○御札谕曺孝门、黄石生曰:

若有李满住、童仓使者来住满浦等处,语之曰:“近日辽东都司诘我入朝使臣曰:‘李满住、童仓等连续遣人,至满浦、江界等处,汝国给以资粮等物,然乎否?此必是汝辈麾下人所泄也。前日中国已严禁汝等来往,而殿下怜恤汝等归顺,特命边将给资粮等物。到今辽东亦诘问,汝等不可连续来往,以起事端,我国亦不可相接也。汝等不忘殿下旧恩,则大段报声息外,勿复来也。”以上项辞缘谕之,勿令生怨而遣之。若强请粮米、盐酱,则亦当量给。

8月9日

○壬子,御思政殿,受常参,轮对,仍设酌。命宗亲、宰枢及入直卫将侍食。上口号命李克堪书之,示宗亲、宰枢曰:“当思衣食之足、享福有尽之道,天子庶人一也。《诗》曰:‘不素餐兮!’右戒自身。”宗宰、功臣、驸马、外戚,右议政权㧛作诗以进曰:“圣训戒素餐,在位当铭骨。夙夜更毋忘,愿言报万一。”克堪制进曰:“自惭才识劣,无以赞功烈。区区女娲石,岂补靑天缺。耿耿赤心明,头上有天日。”㧛又制曰:“圣主已臻更化治,勋臣争献太平诗。股肱元首犹鱼水,风虎云龙际会时。”上览讫曰:“颇有壮元之风。”移御忠顺堂,观射。是日㧛及知中枢院事崔恒等课试艺文馆官,命右副承旨柳子焕,赍酒殽往馈之,兼赐男乐。命题谢赐酒乐试之,艺文直提学李文炯居首。诗曰:“淸秋锡宴宠斯文,玉署深深近五云。传敕侍臣新待制,压筵宗匠老元勋。繁音已讶九韶奏,香液频倾内酝分。沈醉不知归院路,拜歌天保谢吾君。”上闻儒臣竟日醉欢,命工图形,崔恒作记以进。

8月10日

○癸丑,兵曹启:“理山、碧潼、昌城等邑今置独镇,其镇军请以内地诸邑额外日守等无役人渐次充定。江界郡上土合排,乃是贼路要害之处,今设口子,差遣万户,其防戍兵请以南道正步兵分六番,一月相递。”从之。

○礼曹启:“卒同知中枢院事李龄,请例致赙物。”从之。

8月12日

○乙卯,前此,忠勋府拟于本月十五日进仲朔宴,司谒等失其启单。至是忠勋府更启,御书云:“丰呈则已停矣。大抵公事莫大之事,而司谒等忽之,不可不罪。”命收司谒张治孙、金砺山等告身。

○刑曹启:“《经国大典》国币条节该,‘国币分三等,五升布为上等,三升布为中等,楮货为下等,币布两端,须经官印。’注云‘京中司赡寺,外方各其官,并用“朝鲜通币”之印,凡赎罪,三等币从愿准计收纳。’今楮币则已依例收赎,币布则时未造印信,民间无经印币布,故犯罪者只以罕少楮货,未易赎罪,其币不赀。请弊布经印民间行用间,依旧例用杂币收赎。”从之。

○详定所据户曹关启:“文宣王释奠祭飮福酒米五石五斗,而纛祭飮福酒米则七石。自今释奠祭及纛祭飮福酒米,并以七石定式。”从之。

○命承政院,推问都城内外山伐石僧及不禁伐五员等以启。

○谕平安道观察使、都节制使曰:“若李满住、童仓等使送人到满浦等处,当谕以上国诘责交通之意,以杜频烦往来。”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臣到吉州明原站,见李克培、金师禹,闻马鉴已还,计已出兀良哈之境,又闻彼贼疑鉴既还而我国举兵,方在疑信之间。臣约从急进,以示无疑。举事时动者、守者不足,克培、师禹,臣亦率去。”

8月13日

○丙辰,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进笺谢赐宴。其笺曰:

至仁天覆,曲赐矜怜,殊渥日新,不胜感激,矢心图报,铭骨何忘?伏念臣谋拙运筹,才非威敌,再掌𫓧钺于朔域,顾无汗马之功。兼判字牧于府州,愧乏济物之智。岂意缱绻纶音之沓至?又叨潋灔仙壶之遄臻,仰荷鸿私,醉倒狼藉。边将亦得感恩而呜咽,士卒摠皆兴叹而咨嗟。荣光若玆,前昔所罕,玆盖伏遇大度春育,盛德海涵,怜臣戍役之微劳,念臣勋盟之与歃,遂令庸质,获纡宠光,臣敢不竭心输忠?恒祝如冈之寿,策驽希骥,倍殚敌忾之诚?

○杨汀驰启:“斡朵里童亡乃等相继逃往建州,缘马鉴在近,不得发兵追还。又马仇音波告建州斡朵里童甫花秃,‘今从鉴而来,诱童速鲁帖木儿妻,明日率逃建州。’臣遣人招速鲁帖木儿妻,不来,甫花秃亦持弓矢拒之。令通事告鉴,遣二十馀骑取来,留置会宁。臣观其情势,非特斡朵里也,兀良哈等亦惧罪,续续逃移建州者,前后二十馀人,其馀部落亦将俟秋,尽移建州。臣方曲加存抚,然终不可保。”初,汀遣骑取速鲁帖木儿妻,其子童碍亡哈持其父印,逃往伐引。

○李克培驰启:“马鉴言,‘朝夕问安,日致食物,军粮不乏,深感殿下之恩。’又曰:‘前日抢去贵国人畜,野人已皆刷来,以贵国不还孛儿罕妻女,亦不肯还贵国。我将率野人及贵国人口,往辽东交割,贵国亦待敕旨施行。’又马鉴密谓通事咸仲良曰:‘野人之居城底者,乃贵国藩篱,存抚勿令逃移可也,说与宣慰使,达殿下。’鉴又语通事张有诚曰:‘本月初六日发还。’臣适承降谕,遣咸仲良告鉴曰:‘我殿下遣左议政申叔舟、礼曹判书洪允成宣慰大人,请留三四日。’鉴答以初十日发还。至初六日,守长城门者来告‘鉴饰装将发’,臣与杨汀往见鉴请留,鉴曰:‘殿下既遣宰相宣慰,又多致军需食物,已见诚心。今会宁取速鲁帖木儿妻子,从我建州人惊惧先去,吾欲赶到。’臣曰:‘都节制使招速鲁帖木儿妻,不来,甫花秃等持弓矢遮门不见。其时告于大人,遣数十骑取来,岂致惊去?’鉴曰:‘使我由贵国内路得到辽东,则当依留待。’臣曰:‘由本国内路事,则当启于殿下,未敢擅便。殿下特遣两宰相,来慰大人,大人不顾而去,于礼何如?’鉴曰:‘自此至王京,道路辽远,往还之间,动经数十日,若待启达,时候渐寒。我所持衣服皆纱罗,势难久留。吾不待宰相而去,固不可也,宰相强留吾行,亦不可也。’遂行”

○上闻马鉴不待申叔舟而还,斡朵里、兀良哈等亦将尽移建州,大怒,召见兵曹判书韩明浍、都承旨李克堪于交泰殿,曰:“一女子去留,不关事势,杨汀轻发军士取来,以骇观听,令马鉴经还,又令诸部逃徙,以失事机。”又召姜孟卿、权㧛、黄守身、具致宽,皆未至。乃与明浍、克堪出后苑,誓曰:“予固知天道恶杀。然杀以止杀,终不留此贼,以长民害。”仍与论征讨建州之事。俄而致宽亦至,上曰:“韩、具不得辞征。”出御忠顺堂射侯,命明浍为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翌日率行上护军金处礼、宣炯、朴居谦、从事官成均司成愼后甲、义禁府知事吴伯昌及军士三十四人而往。谕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都节制使黄石生曰:“卿等听韩明浍节度。”

8月14日

○丁巳,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辞,命王世子饯于慕华馆,赐酒乐。

○户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船军朴兴妻一产三儿,请依《户典》,给米豆十石。”从之。

8月15日

○戊午,御思政殿,召李克堪,以御札谕申叔舟书示之。书曰:

闻毛怜卫人尽逃移建州,而马鉴以不入城内怒焉。盖野人等闻卿等举兵而来而惊动也。予谓业已举兵,几迹大露,攻与不攻,在卿处分。但中国必以不入城内,听马鉴之谗,而益右野人,欲立敌于朝鲜,其势甚明。使臣亦必来矣,卿若攻之而大得则固善,若不大得,则助中国之言,而自撤其藩篱,成孤立之势耳。今卿等未到而自遁,威已极矣。此善阵不战者也,旋旆凯还,无愧于天下,取信于兀良哈。虽中国怒之,我有辞焉。日久月深,野人自来,此修文德以来之之术也。在此庙堂之论,则欲速奏请争毛怜之人,请罪毛怜之人,微侵边将整兵相几之语,卿斟酌任意施行。攻与不攻皆通。

命召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参赞李承孙、成奉祖、吏曹判书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兵曹参判金礩示之。皆曰:“野人既皆逃移,徒劳士马,无益于事,宜下此书止之。”将命司艺李继孙赍此书止之,俄而叔舟上书至。书曰:

臣于今八月初九日夜,承本月初二日降谕,备审上旨。臣于初八日道上见赍杨汀书上京者,闻马鉴已还。臣等计鉴虽还,其势尤便,事不可中止。臣等又见杨汀声息文移,豆难歹、打弄哈等族亲,请鉴复仇发兵之语,以此观之,虽有事,鉴闻之亦不疑我。又计鉴不过三四日,当出兀良哈之境矣,臣等急速驰进。

上召克堪、继孙于交泰殿后,反复熟论之,谓继孙曰:“尔但示谕书于叔舟而已,大抵口传之言,不可凭验。叔舟见此书,则自有处置矣。”谓克堪曰:“事几多端,不可遥制。予委之叔舟,不从中覆。”克堪亦曰:“野人无所惩艾,寇掠不止。今大军已集,势不可止。”乃命克堪出议于大臣。皆执前议,㧛犹欲勒止之,独致宽欲勿降谕书,命停继孙之行。

○命吏曹起复前都承旨尹子云为奏闻使,以行上护军尹吉生为副。

8月16日

○己未,以尹子云为吏曹参判,郭连城、尹吉生同知中枢院事,李崇之中枢院副使,金连枝仁寿府尹,李好诚、洪兴祖行佥知中枢院事,李文炯司宪执义。降曺敬智资为通政行上护军,以谏院请也。

○吏曹启:“诸司久任员数,奉常寺、内资寺、内赡寺、军资监、济用监等司官员皆久任,仁寿府少尹一,丞一、仁顺府少尹一,丞一、司赡寺尹一,注簿一、礼宾寺尹一、判官一,注簿一,直长一、广兴仓使一,副使一、丰储仓副使二,丞一、义盈库使一,直长一、长兴库使一,副使一、司膳署注簿一,直长一、军器监副正二,判官一,注簿一、典牲置令一,丞一,副丞一、宗庙署令一,副丞一、司仆寺少尹一,判官一、司宰监副正一,注簿一、缮工监正一,判官一、刑曹都官兼正郞一,佐郞一、尚瑞司兼丞一,兼直长一、艺文馆直提学一,直馆一,应教二,奉教一,待教一,检阅四、乐学都监使一、上林园别坐一、司畜所别坐一、造纸所别坐一、沈藏库别坐一、尚衣院提举二、别坐一、昭格殿别坐一,直一。”从之。

○传于吏曹曰:“前此赴京书状官,议政府注拟不可。今后本曹荐之。”

8月17日

○庚申,赐新及第李孟贤等恩荣宴于议政府。命右议政权㧛、领中枢院事洪达孙为押宴官,右副承旨柳子焕、同副承旨金国光赍宣酝赴之。

○传旨吏曹曰:“故直长安哲成、李宗谨、判官朴仲宗、中训大夫吴干、录事林敉、故司成金溯、前副司正金成福、进武副尉崔有河、故大卿洪珍、乐工金检佛、私奴朴京金、崔他乃、本宫奴白之、学生张安老,追录元从功臣三等。”

○司谏院启:“柳沂罪关宗社,而其孙女婿金砺为史官,朴嶟以兄崝缘坐,永属官奴,而女婿金升卿为刑曹佐郞,臣等以为不可。”传曰:“汝等不知轻重而言。其退。”

8月18日

○辛酉,御忠顺堂,观射。王世子侍,内宗亲及领议政姜孟卿、右议政权㧛、左赞成黄守身、右参赞成奉祖、判中枢院事李边、金、吏曹判书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知中枢院事崔恒、户曹判书曺锡文、工曹判书尹士昀、吏曹参判尹子云、兵曹参判金礩、行上护军宋处宽、承旨等亦入侍。上亲执案,赐奏闻使子云,命进酒,王世子亦进酒。赐入侍宗亲、宰枢油鞍笼各一部。上与临瀛大君璆耦射。元亨进酒,命宗亲、宰枢等起舞。

○新及第文科李孟贤、武举朴仲善等进笺谢赐恩荣宴。笺曰:

风云际会,滥叨龙虎之科,雨露洪恩,谬及驽骀之品。粉身莫报,铭骨难忘。伏念臣等学止记名,才非超乘,顾乏干城之勇略,敢望黼黻之文章?方将抚躬而自惭,何期殊渥之沓至?霞流导投河之飮,既醉太平,仙乐听钧天之音,更惊凡骨。荣光若此,古昔所稀。玆盖伏遇驾驭群雄,网罗一世,念《周雅》之多士,体《商书》之立贤,遂令荣爝之微,得裨日月之照,臣等谨当益坚素节,更输葵藿之诚,倍殚赤心,恒贡冈陵之祝。

○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进白雉,仍上贺笺。

8月19日

○壬戌,幸西郊,观猎。内宗亲及判中枢院事金何、吏曹判书具致宽、知中枢院事崔恒、户曹判书曺锡文、工曹判书尹士昀、兵曹参判金礩、行上护军郑种、闵发、李埤、柳泗、都承旨李克堪、左承旨李皎然、兵曹参议具信忠等扈从。至喜雨亭北岘,设酌,观射。赐宣传官、司仆、内禁卫等酒。

○奏闻使尹子云、副使尹吉生等如大明。其奏曰:

议政府状启据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呈该,“本道后门散住野人,紏合诸种党类,于天顺四年正月二十日前来会宁镇作耗,本年二月初九日锺城一次,本月十四日富宁一次,十五日镜城一次,二十四日又镜城一次,三月初四日锺城一次,五月十四日甲山一次,本月二十二日端川一次,六月十七日甲山一次,前后杀虏甚多,横暴已极。今尚处处屯聚,出没无时,若不调兵剿杀,边患益滋,得此具启。”臣据此参详,洪武五年七月十五日早朝奉天门陪臣张子温钦奉宣谕圣旨节该,“我听得女真每在恁地面东北。他每自古豪杰,不是守分的人。有恁去国王根底,说着用心堤防者。”钦此永乐八年七月十八日早朝奉天门陪臣韩尚敬等钦奉宣谕圣旨节该,“兀良哈这厮每真个无礼呵,我这里调辽东军马去,尔郡里也调军马来,把这厮每两下里,杀得干净了。抢去的东西尽数还,恁道了。”本日朝罢后,又于奉天门钦奉宣谕圣旨节该,“坌高丽吃他手里着道儿了,恁杀得正好。料着尔那里拾个人敌他一个人也杀的干净了,这已后还,这般无礼,呵不要饶了。”又于本月二十二日奉天门钦奉宣谕圣旨节该,“恁回家去和国王说,这野人他的模样是人一般。熊、狼、虎、豹心肠,着好军马,绰他一绰,务要杀了。”钦此宣德八年三月二十二日陪臣金乙贤赍奉到敕谕节该,“如或不悛,王宜相几处置,勿为小人所侮。仍遵依洪武、永乐年间敕谕,事理堤防,庶几有备无患。”钦此正统元年二月十七日陪臣李思俭赍捧到敕谕节该,“此寇禽兽之性,非可以德化者,须震之以威。敕至,王可严饬边备,如其再犯,即剿灭之,庶几边氓获安。”钦此天顺四年三月初二日钦差礼科给事中张宁等官赍捧到敕谕节该,“已敕各卫不许轻动军马,构怨仇杀。”钦此本年四月二十五日陪臣李兴得赍捧到敕谕节该,“若与之讲和,庶免边境之患,不然兵连祸结,亦非尔国之利也。”钦此臣自前项,野人等累次侵犯以来,即要钦依曾降敕谕著令,边将领兵问罪。第念圣训丁宁,务令讲和,臣仰体圣意,释其前罪,即令边将除军前杀死外,禽获人口并衣服零琐之物,尽行还给。所居野人等违背敕旨,啸集群丑,藏躲山谿,东剽西略,恣行侵犯。此辈善缘在先,开原等处住居百姓,不拣男妇抢掳使唤,其被掳人口,不堪其苦,逃来本国,随到随解,无虑一千馀名。因此旧忿怨,伺获事机,即令与阿比车同谋作贼,反将事情,虚捏奏达,欺罔朝廷,迹其罪恶,理难容恕。今且不惩,跳梁益恣,边氓受害殆无纪极。此实门庭之寇,应不获已着令边将,整齐军马,相机处置。

又奏曰:

议政府状启,据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呈该,“斡朵里等住居道会宁镇地面,自来耕农打围,安业过活,于天顺四年月日,不等所据斡朵里童亏沙哈、无应哥等十九名挈带家小向建州卫逃去,拟拾刷还,得此具启。”臣据此查照得,永乐二年五月间钦差千户王脩赍敕招谕参散、秃鲁兀等十处女直人民。钦此。臣先祖恭定王臣讳。备将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太祖高皇帝准请公险镇迤北还属辽东,公险镇迤南,至铁岭仍属本国事,因差陪臣金瞻奏达。去后本年十月初一日钦奉敕谕,“参散千户李亦里不花等十处人员准请。”钦此。臣窃照斡朵里童亏沙哈、无应哥等世居公险镇迤南会宁镇地方,与本国人民互相婚嫁,以至粜籴赈贷,无异编氓。自在居地,积有年纪,即今与阿比车同谋结党,累犯边境,自知其罪,反生疑惑,带率亲党,潜往建州。念惟此辈原居本国境内,不宜擅便搬移,且虑本人等揣知李满住素与本国有嫌。若聚居一处,多添党类,险远足负,兵众足赖,与之缔谋构衅,迭为唇齿,兵祸不息。伏望特垂明鉴,许令斡朵里童亏沙哈、无应哥等发还原住,仍获复业,永绝边患,不胜幸甚。

仍献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龙文帘席二张、黄花席一十五张、满花席一十五张、杂彩花席一十五张、人参一百斤,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皇太子礼物,白细苎布一十五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8月20日

○癸亥,御忠顺堂,设宴观射侯。

○司谏院启:“前日将金砺事启请,未蒙兪允。臣等反复思之,柳沂亲犯叛逆者,而砺其孙女婿也。史官重选,不可授也。”传曰:“沂罪何系于孙女婿?”

8月21日

○甲子,命云城府院君朴从愚设宴,赐酒乐,使内宗亲及靖难佐翼功臣等往参。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道观察使曰:“右副承旨柳子焕以母病往南原府,给与食物,病愈后赐父母宴。”

8月22日

○乙丑,雨。传于兵曹曰:“江边水浸可疑人家及倾圮可疑家舍,禁人住居。又令渡丞及水夫如遇漂流人,须即拯活。”

8月23日

○丙寅,推刷色建议,公贱娶私贱者,考本主文券,无贱籍者属公,议政府驳之曰:“私家奴婢无贱籍者颇多,不可以一时未纳,遽令属公,姑问本主,辨其真伪。”传曰:“今宜定限督纳,而过限未纳者,属公。”

8月24日

○丁卯,户曹启:

军资监分置松岘、龙山江并本监为三处,而出纳时官员会于一处,其二处无监守官员,只有库子,不无盗窃之弊。请自今依丰储仓、广兴仓例,本监判官一、直长一、松岘副正一、直长一、录事一、龙山江正一、注簿一、录事一,分掌监守出纳,判事常仕本监,摠治三处。且龙山江军资监库内,丰储仓米豆相间杂置,本仓员少,令军资监官员监守,然以他司钱谷必不谨守,请并令军资监传受录会计。

从之。

8月25日

○戊辰,贞顺公主卒,赙米豆并七十石、布五十匹、纸一百卷。公主太宗女,下嫁淸平尉李伯刚。

○平壤府院君赵浚贱妾女孙安愈、安惠等上言曰:“臣等祖母在太宗时永许为良,臣等又今为原从功臣,乞赴举命。”许之。

8月26日

○己巳,谢恩使金礼蒙赍敕回自大明。敕曰:

前者王奏“阿比车以父仇未复,欲于东八站山路藏候朝贡人马,邀截抢劫,要开通刺楡寨一路往来”等,因特下辽东镇守总兵等官,勘议可否,玆得回奏刺楡寨地方山险树密,居民稀少,不堪往来。其东八站地方路坦行熟,兼与毛怜卫等处隔远,往来无碍,但看得连山关外来凤分中去处,宜筑城堡一座,差发军官守把,防送往来使臣。已令辽东都司,相度筑立,王之使臣往来,有人防护,可无患矣。况阿比车盖因复仇未遂,故发为是言,以摇撼之,然未必能远离巢穴,久候于此。若辄信其言,改易道路,则是自示怯弱,宁不为彼类之所轻哉?王其仍遵旧规,毋或过为疑虑,致乖事体,钦哉!

又敕曰:

今得王奏,称“国在海外,文学未精,兼又吏文、汉音不得通晓,欲照历代旧例,遣子弟入学”等因具悉。且前代之制,或命八才子往教,或许遣子弟入学,他如王彬等擢科遣还,韩肪辈因使暂留之类,盖由当时彼处文学未盛,又中国好文之君,取为美观而已。我朝祖宗以来,不行此制,矧今王国《诗》、《书》礼义之教,传习有素,表笺章奏与夫行移吏文,悉遵礼式?虽未能尽通汉音,而通事传译,未尝不谕,又何必子弟来学,然后为无误哉?朕遵祖宗之制,不欲冒袭虚美,王亦当守旧规,卒励国中子弟,笃志经籍,则自有馀师,人才不患其难成,而事大不患其有碍也。用玆谕王,其体朕此意毋忽。

又圣旨曰:“海靑不拘大小多少,有便进来。黄鹰检大的进来,白者不拘大小。文鱼但凡使臣来时,或四五百尾、或七八百尾进来。”

8月27日

○庚午,艺文奉教郑兰宗、成均博士郑自淸、校书郞赵瑞廷等上疏曰:

臣等伏见本月二十五日礼曹移牒内,副司直安愈、副司正安惠等许令赴试,臣等窃谓本朝设文武两科,以取多士,凡应举之人,若先世有咎,若己身犯罪,若派连庶孽,则其系虽勋庸大官,其才虽俊秀卓异,并不得应举。此国家所以重科举之选、严嫡妾之分也。以诸门杂科成众尚依此例,使庶孽不得与焉。况此文、武两科朝廷重选?举子录名之法,尤当考其痕咎,辨其嫡庶,内外派系明白无疑,然后方许赴试。安愈、安惠其父善贵娶平壤府院君赵浚之妾女而生,则乃通国共知之妾孙,不得参举子之列明矣。今者特蒙上恩,始得赴举,将使庶孽之辈,据例蜂起,争渎圣聪,则殿下何独许通于今日,而防禁于后来乎?一开其端,末流之弊,不可枝梧。臣等窃恐国家科举之法始轻,嫡妾之分始紊矣。伏念殿下俯察众情,夬收成命,以重科举,以严嫡庶。

御书答之曰:“天之生民,本无贵贱。太宗已许通,今又为功臣,永许为良,则似无所妨,岂拘本系也?若必拘于本系,则今反逆为奴者,亦可追论本系矣,此甚不通之说,吾不取也。予无私而明大义耳。”

○兵曹启:“壮勇队只于京中两界试取,下三道则骁勇之人多委弃不用。请依两界例遣人试取,启闻后分部口传,其本家蠲贡赋外杂役,且除番上侍卫。春秋习阵于主镇,满五年者,授上林苑散官九品,每五年加一资,五品散官职去官。破敌卫亦依京中取才例试取,启闻后分部侍卫。”从之。

○上命辅德洪应及金石梯,考《圣制攻守图》,应对曰:“今观《攻守图》制度,与兵曹所载不同,而又有兵书所无制作。”上披图览之曰:“皆不可施于当今。”

8月28日

○辛未,日晕。

○礼曹启:“今次别试外方儒生及守令教导等云集,若依式年讲经,则九月初一日开场,必未及二十七日殿试毕试矣。巡幸逼,日晷亦短,请四书中自愿二书、三经中抽一经讲试,平安道巡幸时别试,亦依此例。”从之。

8月29日

○壬申,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皮古汝文献马一匹,御忠顺堂引见,各赐虎皮一张、油纸席二张、彩文席二张,命馈于宾厅,观射、设酌,内宗亲及入直卫将、兼司仆将、内禁卫等入侍。

○命罢校书郞申卜伦、校勘许撰、金良琬、正字杨顺达等职,降别坐李寿山、文绍祖等资,以校正历代君鉴错误也。

8月30日

○癸酉,御忠顺堂,召内宗亲及入直卫将、司仆官等观射。

○命吏曹起复前兵曹参议权欢。

九月

9月1日

○甲戌朔,军器监进新造军器,御交泰殿,召都承旨李克堪观之,赐监造官爵一级。

9月4日

○丁丑,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

臣到会宁,闻马鉴在伐引,欲刷我被掳人口,率还辽东,而贼辈从违不一,犹未出境,臣令金把儿歹往见鉴,致臣承命来慰而未及见之意。寻闻鉴率我人口十七、贼百馀,发伐引而去。贼酋之来者九十馀人,悉收斩之,敬奉成算部署诸军,南则上东良北至常家下,以本月二十七日分道并进,直捣窟穴。

都承旨李克堪持书径至交泰殿后门,呼内宦启曰:“申叔舟已举事。此是部署诸军书也。”上召见甚喜,乃召李皎然、成任、金从舜、柳子焕、金国光及具致宽、金斫、洪逸童等视之,谓克堪曰:“昨日之语,今如何也?”命进大爵。先一日,上与克堪论北征事曰:“五日无报,则必不举事矣,待五日,予有处置矣。”又与致宽等举觞以欢,又谓致宽等曰:“国其强乎。古云‘日辟国百里者’此也。”又曰:“我用申叔舟,不止此耳。今则只用一指,九指尚全,其用无穷。”顾逸童曰:“予将遣汝,宣慰叔舟。汝毋忘谕此意。”令入侍诸臣侍食,上曰:“吾将以李克堪为吏曹参判,以预运筹北征也。”上又曰:“克堪拜都承旨日浅,今速递者,以人能为国服劳之日有限,欲及少壮将降大任也。都承旨亦是服劳之地,然为之后者,亦当及时也。”吏曹以知刑曹事金㻶、判司赡寺事任元浚拟同副承旨,上曰:“㻶近者决讼不当,气质不美者。元浚才胜德者,姑待数年,至于老成,则可矣。”命以辅德洪应为同副承旨。因论汉、唐得失,与我朝人物,谓诸左右曰:“予知人之鉴如何。”佥曰:“上鉴至矣。”谓应曰:“同副有阙,吏曹荐之者非一人。予本求人于六籍中,故擢汝任之。”以沈决为中枢院使,克堪吏曹参判,尹子云户曹参判,李皎然刑曹参判,鱼孝瞻工曹参判,尹士昕仁顺府尹,元孝然原城君,成任都承旨,金从舜左承旨,韩继禧右承旨,柳子焕左副承旨,金国光右副承旨,洪应同副承旨,李甲忠佥知中枢院事。

○日本国左兵卫源义敏、萨摩州滕持久、一岐州源闻、对马州宗虎熊丸各遣使来献土物。

9月5日

○戊寅,礼曹启:“今殿试日逼,馆、汉城试举子和会,除终场分二所,只试中场。”从之。

○御札谕申叔舟曰:“甚喜举事,详在后面。予谓深处兀狄哈等虽自中有隙,而必有惧,必卿速谕诸种,‘只攻有罪者。汝等若有擒致逃往者,则必有重赏。’卿意何如?斟酌施行。又将家奴等侍朝人家属全之乎否?予有所布置,卿其速通。”夜遣注书李寿男斋示权㧛、黄守身、具致宽、李克堪之家,乃下谕。

○盗窃御厨银器,命闭都城门索之。

9月8日

○辛巳,上幸箭串平观猎,中宫及王世子随驾,赐宗亲、宰枢酒,镇抚李守礼、李根继等失律,命下义禁府。

9月9日

○壬午,御忠顺堂,试武举,仍观射。内宗亲及试官等侍食。

○赐耆老重九宴于慕华馆。命左承旨金从舜赍宣酝往赐之。

9月10日

○癸未,耆老宰枢前上护军金末、前大司宪金光睟等谢恩,御忠顺堂引见,仍设酌。上曰:“耆老宰枢昨已飮矣,今日予亦欲与卿等泛菊。”命各进酒于两殿,令世子与河城尉郑显祖行酒于耆老。上顾谓韩瑞龙、吴靖、柳守刚、金新民、金攸等曰:“卿等气力未衰,予令复为少壮。”盖将复用也。仍命耆老等曰:“子婿中一人从自愿叙用。”上出年前御制诗及群臣应制,令入侍文臣和进,检汉城府尹李粢作诗以进。上和之曰:“启运抚大东,夷戎又何通?今与耆英会,泰矣乐何穷?”承旨成任、从舜、国光、应等皆和之,赐粢鹿皮一张。

9月11日

○甲申,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遣军官金峤、黄守正启:“臣与诸将分道攻讨,穷其窟穴而还,剿杀四百三十馀级,焚荡室庐九百馀区,财产俱尽,杀获牛马千馀。”上喜赐峤段衣守正䌷衣各一领及弓箭。命以平定北方,告宗庙,御勤政殿,百官上笺陈贺。笺曰:

天威震动,群丑毕潜。驲报星驰,舆情举贺。欢均朝野,庆绵宗祊。恭惟乃圣乃神,允文允武,抚重熙之区宇,奄殊俗以梯航。蕞尔残凶,梗于圣化,敢构衅而啸聚,遂秉间而陆梁。运九重之神谋,整我貔虎,授万全之胜算,扫彼犬羊。属奏三捷之功,咸服一怒之勇。伏念臣等猥将樗质,叨居鼎司。蹈之舞之,情倍深于鳌抃,悠也久也,寿恒祝于龟畴。

御札下教赦中外。教曰:

天地之道,一于生成,而又有肃杀之时,帝王之德,一于仁爱,而又有威振之举。我太祖康献大王起自朔方,奄有东夏,列圣承袭。凡所以抚恤野人者,视诸方尤笃。迨予承緖,诸种野人莫不来朝,穷发殊俗,稽颡不暇。不意浪孛儿罕构衅边将,自就诛戮。其中好乱者,交党阿比车,累犯边境,边将链兵坐甲,屡请师期。予念祖宗绥远之仁、前世归附之诚,屡敕边将,更加抚恤,以待自悔。顽凶之徒,不思弥天之恩,日益枭獍,边民受毒。予代天理物,作民父母,其可视而不之恤乎?是用申命元臣,往董师旅,分道并进,焚荡窟穴。乃于今月十一日,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捷书驰启。“诸将凯还,贼巢皆空”,此实祖宗威神之所佑。边尘永息,使元元之众,安享太平之乐,邦家之庆,莫大于斯。既有非常之喜事,须有非常之异恩。自天顺四年九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制敌安民,王者之勇,推恩示庆,圣人之仁。

初,叔舟以五镇民虏杂处,虑事泄贼遁,令把截茂山、栎山要路,自南来者,须验符乃许入。叔舟巡察五镇,还到古营,南军已集富宁,部分诸军,誓告将士曰:

浪孛儿罕父子久蒙国恩,背德谋叛,自罹天讨。兀良哈等党恶构乱,连犯会宁、锺城、富宁、镜城,上犹怜其无知,许其自新,待之如旧。彼不念大恩,又犯甲山、端川,前后杀虏凡数十人,或剖腹割肌,极其惨酷。今又不顺帝命,将谋入寇,稔恶不悛,神人所共愤。此而不诛,何以为国?令我祗承上命,部署诸将,分道而入,直探贼穴,惟诸将士卒各尽心力,同雪国耻。小功必录,终不使士大夫虚劳锋刃。如有违犯,军有常法,士大夫不得辞责,叔舟亦不得曲法徇私。天神地祇临之在上,其各明听誓辞,毋忽。

令吉州牧使吴益昌领步骑八百,八月二十三日发镜城,从吾村逾岭,入攻朴加非剌、上东良,从入路而还。宁北镇节制使康纯领步骑九百,二十七日发富宁,逾岭入攻虚水剌,沿江而下,攻中东良,与吏曹参判郭连城会,连城领步骑六百,会宁镇节制使林得桢、安边府使禹贡领步骑一千三百,稳城镇节制使金处智领步骑六百,会于会宁,听杨汀节度,汀率三将,二十七日发会宁,至甫儿下。令连城别路,沿江而上,攻下东良,与纯会从便道而还,至云头城,令得桢、贡先渡江攻何多里、斜地、无儿界、庐包,抵河儿安、河主。汀自领营兵六百,率处智渡江,从何多里,由南罗贵而进,为得桢声援,至和尚里,令处智别路西上,与得桢来攻河儿安、河主,沿伐引水而下,汀进攻毛里安,与得桢等会。叔舟自以步骑四千,二十七日发锺城,时尼麻车兀狄哈亏豆等五人、南讷兀狄哈加儿打哈等二人适以朝见到锺城,皆从军自效。叔舟渡江,从愁州逾岭,先遣康孝文,领百骑先攻河伊乱,别遣汉城府尹金师禹,率北靑府使赵邦霖,领千骑西攻常家下。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率庆源节制使金贵孙,领千骑东攻甫里下。叔舟率洪允成、李克培、郑轼、许亨孙、锺城镇节制使朴炯、行护军朴大生领二千骑来,阿赤郞贵、大川、林数左右而攻焚之,疾行二百馀里,至阿赤郞贵上里,日晩,辎重在后者远,令亨孙、大生分兵退护辎重。叔舟亦于所在下营,继孙既攻甫伊下来会。贼乘夜四面攻挠之,叔舟坚阵不动,令善射者,持盾出营外迭射之,贼多中箭乃走。二十九日,令炯、贵孙选精骑五百,进攻毛里安,与汀等会,径还会宁。叔舟还营,亨孙所屯处,贼邀之于路,击走之,师禹前一日既攻常家下,还与亨孙会屯。是日晩大雨且雷,贼回面攻挠之,又令善射者,出营射之,贼多中箭乃走。三十日叔舟全师还锺城,贼或邀之,或尾之。师禹、继孙、孝文终日冒雨,力战走之,多所杀获。汀违叔舟节度,不令得桢先进自攻何多里,得桢军为汀军所扼塞,不得进。至斜地,得桢率轻骑百馀先进,吴益昌以吾村路险,不得入,还从汀而进,至是欲立奇功赎罪,率五十馀骑随得桢。二十九日并领得桢等馀军,径还会宁。炯等攻毛里安,桢不至,乃由南罗贵处处冒雨苦战。三十日全师得达会宁,得桢攻庐包、河儿安、河主、伐引,沿水而下,至阿赤郞贵,贼处处邀击之,从山路而行,益昌中箭走死,地多泥泞,雨且不止。三十日到愁州古城,西距锺城五十馀里,依山而阵,军自惊,夜散散出会宁、锺城、稳城。叔舟与诸将沿江布兵应接。九月初四日,得桢率吉州判官河叔溥、军官李仲洁、洪继庸及军士五人,还到锺城,军未还者二十馀人。连城攻虚水剌、下、中东良,多所杀获。二十九日全师还会宁,军所不至者,上东良朴加非剌数十家耳。会宁城底阿木河、兀弄草及愁州以下野人按堵如旧,或有从军向导者。叔舟以汀、得桢、益昌等失律,上书自劾曰:“臣初虑汀等或有进却,各其所出道里远近险夷,部落多少,临地图一一指授,三令五申,又各为誓书,申令书授,不意汀首违节度,得桢、益昌轻进失道。然此蹉跌,实由于臣,臣更巡五镇,分授诸将,守御方略,还京待罪。”命行佥知中枢院事洪逸童为咸吉道宣慰使,令宗簿少尹申㴐从行。御札谕叔舟曰:

今得卿启甚喜。卿部分得宜,不失机会,分道深入,焚荡窟穴,克雪边民积年之愤,李靖之功,焉能独美?但卿以杨汀违令,林得桢失律,上章自劾,然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何足介怀?卿既全师凯还,威振北方,以副予意,何善如之?今特遣宣慰使洪逸童,赐卿三表里,洪允成二表里,又送表里十五,卿其分与诸将。又赐卿等宴,卿与诸将一欢焉。论功行赏,当待卿报,卿徐徐有为而来,不必及巡狩行也。杨汀之罪,固当治之,然非他例功臣,且有久镇北方之功多,故予已录其功,而赦其罪,卿宜释之。卿子㴐欲谒卿给驲下送,以遂省亲之志,卿知予意。

又书纸尾曰:“卿虽笑我,我瓢既成,剖而为杯,以示至情。”先是,上独引叔舟于交泰殿,决计征讨之日,墙下种瓢方蔓,叔舟醉启瓢终不成,以故戏之。又谕曰:“既胜而骄则必怠,此贼乘我之机也,大军既旋,彼必弛备,此我乘贼之机也。卿必虑之,予何多言?数日息马,倏然复征,轻骑蹂践如电如雷,则贼之丧胆,殆非数十年复振矣,卿更熟思,以全而动。”御书纸尾曰:“勿拘于予而轻动,予但示其意耳。”又谕曰:“宁北镇事卿何样布置乎?此正要害之地,须当急设,但未知形势如何耳。卿宜任意而行,从后启达。”御札谕杨汀曰:“卿何违申叔舟节度,使林得桢败衄耶?是卿固有责矣。虽然卿非他例功臣,而且久镇北方,思卿艰苦,今虽失律,予岂过焉?玆特遣宣慰使,赐卿二表里,又赐宴,录卿之功,赦卿之罪,卿其体予。”

○谕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

申叔舟征伐已捷,边境无虞,甚可喜也。建州人等本不与彼相干,宜抚之如旧,使不生疑惧之心。本处人若到满浦,当语之曰:“毛怜卫野人背恩犯边,自取祸患。彼等虽或往来狙言,愼勿听信。如有来投者,亦勿容接。”然建州之人必惧且怒,或生边衅,宜益守备。

9月12日

○乙酉,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仍设酌。左参赞黄守身、右参赞成奉祖、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吏曹参判李克堪等侍食。议分咸吉为南北道置节制使,众议不一,御札谕申叔舟曰:

本道南北太长,所谓尾大不掉者也。予欲分为南北道,端川以南为南道,监司兼为都节制使,北道则都节制使兼为监司,使二大将相援协力,内实易征,又以五镇大重,内地虚弱,富宁以北为一道,置营会宁,镜城以南为一道,置营吉州,各置都节制使,相为声援,监司如旧。二策不同,卿意如何?又甲山甚虚,卿急速布置而留待予命,乃还。

○检汉城府尹李粢作诗贺北方献捷,上引见,命进酒,问年几何,粢对曰:“六十九。”上谓致宽等曰:“当与卿等,共享此寿。”

9月13日

○丙戌,赐文科崔敬止等二十人、武举文孟孙等一千八百十三人及第。时武举赴试者多至三千馀人,命分八处试之,投化野人请赴试,亦许之。

9月14日

○丁亥,御忠顺堂,召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吏曹参判李克堪、都承旨成任、右承旨韩继禧等议除授,以金吉通为仁寿府尹,金连枝大司宪,浪三波、将家老佥知中枢院事,崔敬止司谏院正言,罢成均直讲李淑瑊职。

○谕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都节制使黄石生曰:

今来接待李豆里启本已悉。但我国才征毛怜,而又薄待建州人,是益其疑惧也。如有求请,虽不可充其欲,亦不可太少令失望也。今后李满住、凡察、童仓等之子若来,当依旧例量给绵布,其来告紧关声息者,虽非酋长之子,可一体待之。

9月15日

○戊子,上与中宫御忠顺堂,王世子率内宗亲、驸马、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亲功臣等进丰呈,致词曰:“伏睹主上殿下平定北方,毕熸戎丑,永致太平之治,以固祖宗之业,臣等不胜庆抃,谨上千千岁寿”礼讫,王世子进酒,让宁大君禔、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右参赞成奉祖等以次进酒,赐宴卓一于宗亲及侍卫军士,一于议政府。

9月16日

○己丑,仁寿府尹金吉通、行上护军李兴德奉表如大明,谢于连山关外筑来凤堡,拨军守把。其表曰:

圣谟渊深,克敦绥抚,皇恩溥博,曷胜感铭?卵翼特加,粉糜难报。伏念臣猥将庸品,端遇昌辰,曾微效于涓埃,唯知谨于朝贡。顷缘比车之构结,豕突无厌,每当行李之往来,狙伺莫测,恐阻就日之路,敢烦吁天之伸,何图睿慈,曲轸神算,迺设屯守之堡,许拨访护之军。悉凶丑摇撼之谋,令勿辄信,戒愚臣疑虑之过,俾遵旧规,眷怜若玆,前昔所罕。玆盖伏遇仁逾怙恃,德侔生成,奄四海为一家,居九重见万里,遂令敝服,优荷殊私。臣谨当誓至子孙,益虔藩屏之王,嘉与父老,倍殚颂祷之诚。

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特加深眷,土宜虽薄,聊表微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四十匹、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满花方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人参一百斤、杂色马一十匹。右件物等制造甚踈,名般亦鲜,冀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并进黄鹰五十连、文鱼一百五十尾,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

皇太子笺曰:

尊居储位,令闻夙彰,密裨神猷,洪恩覃被。宠绥既至,佩铭何涯?伏念臣叨宠树屏,第勤述职。近与野人而构隙,屡惊边尘,仍虑贱价之入朝,或置路梗,肆烦敷奏。冞切兢惶,岂意深慈,曲察微悃,既设方护之戍堡。督算绸缪,且谕摇撼之凶谋,明纶密勿,举国均感,粉身难酬。玆盖伏遇志专顺承,功敦翼亮,怜小邦事大之恳,体圣上绥远之仁,遂令孱资,特蒙殊眷,臣谨当歌载赓于重润,寿恒祝于千龄。礼物,白细苎布一十五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御忠顺堂,观射。内宗亲及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吏曹判书具致宽、户曹判书曹锡文、兵曹参判金礩、吏曹参判李克堪、内禁卫兼司仆等入侍,赐锡文、克堪琵琶各一,让宁大君禔、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达孙、致宽鹰子各一,又赐内禁卫兼司仆等酒。

9月17日

○庚寅,司谏朴璘将本院议启:“赵得仁以其祖瑨坐赃,未尝授台谏之职,今除知刑曹事,臣等以为不可。”传曰:“若不用得仁则已矣,如用之则何妨此职?”璘更启:“得仁监察亦未得拜,而今拜此职,都官虽非台谏之比,亦决事法官也,臣等恐未可也。”传曰:“勿复言。”上谓同副承旨洪应曰:“近者赵得仁为执礼,吾观其为人,可用之材。犁牛之子,骍且角,其勿用耶?迩来言官每论世系,其不通甚矣。”

○礼曹启:

请依前朝之法,于国学置九斋,大学斋、论语斋、孟子斋、中庸斋、礼记斋、春秋斋、诗斋、书斋、周易斋,自《大学》至《周易》,以次而升,每毕读一书,候融贯旨趣。本曹月讲时,与成均馆、堂上学官、台谏逐文讲究,必义理傍通,句读精熟,然后方升次斋,不得逾越,升至周易斋已通者,于东西班量才叙用,每式年直赴会试,幸而不中,后式年亦令直赴,通四书,升礼记斋已通者,勿论生员、进士、幼学,序齿逐文,讲究时,如有挟私冒滥之弊,则论以式年试取时例。每当式年讲经时,讲四书,并试《训民正音》、《东国正韵》、《洪武正韵》、吏文,且五经诸史,分于子午卯酉,而子年讲《礼记》、《左传》,午年讲《书》、《春秋》、《宋元节要》,卯年讲《诗》、《纲目》,酉年讲《周易》、《历代兵要》,其中五经诸史自愿并讲者听,依例给分,别试讲经,则临时取旨。

从之。

○传旨司宪府曰:“李淑瑊尝受业于吴尚文,而乘尚文见囚义禁府时,私其妾金生,诱金生尽卖尚文衣服、财产,日费酒馔,而专不养狱。又于尚文蒙宥之日,迫黜墙外,以至徒步归鄕,其推鞫以启。”

9月18日

○辛卯,御勤政殿,放文、武科榜,武举一等十人皆赐盖,御忠顺堂,召二品以上及宗亲观射。

○户曹启:“前此中外官吏所掌亏欠之物虽多,迁官后文饰杂故,例给解由,任然受禄,故其亏欠之物,惩纳无由。请自今虽已迁官,毕惩后给禄。”从之。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启本启:“平安道诸邑分养自毙马皮,量送于平壤、宁边各一百张,造罗韬,分给江边诸镇口子,以助兵备。”从之。

9月19日

○壬辰,新及第文科崔敬止、武举文孟孙等谢恩,御后苑,引见,令文、武科作耦射侯,中者赐弓一张。临瀛大君璆等诸宗亲及宰枢入侍,又御忠顺堂观射,承旨及入直卫将等入侍,赐武举柳垫、韩致礼、朴叔善等各天童十人、淸酒三十甁,命奉继孙、金继南兼司仆。

○日本国对马州宗虎熊丸遣使来献土物。

9月20日

○癸巳,赐临瀛大君璆酒肉,令办宴,命文武科壮元及议亲十四人参宴,又命都承旨成任往参。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启本启:“番上军士每于不番时取才,而平安、黄海两道甲士并令戍边,更不试才,因此年老不才者多。请刷出年老者,随品授散官职,择充补甲士中善射者,填差。”从之。

9月21日

○甲午,以中枢院副使金有礼为奏闻使,如大明,奏征讨野人声息。奏曰:

近者本国后门散住诸种野人等,累次作贼,杀虏边民,臣不获已着令咸吉道节制使杨汀等,整齐军马,相机处置外,差陪臣尹子云具由奏达。去后议政府状启,“据本道都节制使杨汀呈该,‘承奉札付调兵策应间,钦差官马鉴前来会宁镇附近地面,说称尔每与毛怜等卫辑和抚绥。听此前项野人益加绥辑,贼辈又谋窃发数十为群,托以索讨衣粮,潜来各处,窥觇虚实。卑职诇知其状,皆里甲带仗毒手垂举,祸机甚迫,未及启,捕斩殆尽。馀贼逃脱走回,即便与同裨将分道追纵,直捣巢穴,除军前杀死外,馀党四散窜匿。呈乞照详施行。’得此具启。”臣据此参详,上项事理,缘系边警声息,理宜奏达,为此谨具奏闻。

9月22日

○乙未,甲士金生告崔益谦乱言,即捕益谦,囚义禁府。

○以权挚为开城府留守,李石亨佥知中枢院事、黄海道观察使。

○兀狄哈上护军金亏豆等四人、指挥甫要麻等四人,自军中来献土物。

○命革以军职兼监察。

○司宪府启:“赵得仁赃吏瑨之孙,不除监察及六曹郞官,今为知刑曹事,此非特决事官也,且与台谏并称为三省,臣等以为不可。”不允。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遣从事官安宽厚驰启:

臣令杨汀领兵逾古剌贵应接散军,行十五馀里,我军与彼贼既散,树木茂密,无踪可寻。适汉人二名自尚家下,逃来锺城,言“其所居里贼多中箭,欲杀我取胆解毒,故逃来。”又言“今馀贼疑朝鲜更举,又闻兀狄哈亦三道发兵并进,皆方登山为备。”臣亦计散军,沿江上下,星散而至,贼亦方散而为备,林薮茂翳,行兵不便。近境野人亦疑次及,势必惊逃,与贼相连。臣将亲进计禀。

御札回谕曰:“今来卿书已悉,卿量留京中将士备御,其馀率上来。”

9月23日

○丙申,御忠顺堂,引见右议政权㧛,竟日论话。又召吏曹判书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礼曹参判李克培、吏曹参判李克堪、承旨等,议野人金亏豆等军功等第事。

9月24日

○丁酉,兀狄哈千户也堂只、也郞可右、时应巨、林多、亏证巨、加乙多介、仍伊可等自军中来献土物。上命论亏豆、也堂只、甫要麻等军功厚赏,与中宫御康宁殿,引见亏豆等诸将佩剑,分立左右,宗亲及权㧛、黄守身、李克堪侍坐,司仆官赵得琳、朴寿长臂鹰立于左右,上语亏豆等曰:“前日禁汝等击毛怜卫者,以其臣伏于我也。今忘我厚恩,累犯边镇,予已讨之,任汝报复焉。战功论赏,以割馘为验,汝等如攻击有功,割馘以来。予当依本国将士例论赏。”亏豆等请受圣旨,以令诸酋,上曰:“汝等所自报复,予何强之?其中不肯者,不必勒令也。”亏豆等曰:“今闻上命,敢不效力?”命以次进酒,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去亏豆、也堂只、甫要麻等十五人远来从军,又请攻兀良哈,其情可赏故优待,卿量宜倍他儒,给米、布、盐、豆等物,使之怀我怨彼。”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

臣徐巡六镇,存抚近居野人,指授诸将守御攻讨之策,还到吉州岭东站,伏承下谕,备审上旨。臣窃观本道镜城以北之兵各守本镇,吉州以南之兵,分运立番于兵营,号为助战,都节制使领之,为六镇之援。南官资北镇以为藩篱,北镇资南官以为助援,其势相资。若分置二将,各执兵权,则其势必离。臣今亲承上旨,专制诸将,犹有进却,况权分则致争,势离则生乖,又况兵分则力弱。臣窃谓宜仍旧制,但以军士试才之法,令都节制使、观察使同试,道远不时试取,武事因之惰弛,是大不可。端川以南观察使、吉州以北节制使各试似便。道内拣军助战等,法久而弊生,事多舛误,宜有更张。臣将详加检考,亲禀上裁。臣与洪允成今自利城入甲山、三水、惠山,躬审形势,分授防御诸事,还到北靑、咸兴等处待命。又今承降谕宁北置镇事,臣今更度形势,必置镇于此然后富宁、镜城、吉州防御可除,实为彼此要害之地。但今年节晩,守护军马又因征讨劳苦,今年势不可及。其详在臣亲启。

9月25日

○戊戌,录从征功一等尼麻车兀狄哈上护军金亏豆陞授中枢院副使,指挥甫要麻、千户也堂只授上护军,二等尼麻车兀狄哈户也郞哈上护军,南讷兀狄哈副司正加乙多可护军,尼麻车兀狄哈豆伊、沙安多茂、卧罗可、巨之可、其堂可司直,三等尼麻车兀狄哈波多茂、大时应巨、林多、亏证巨、南讷兀狄哈副司正乃伊可司直。

9月26日

○己亥,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诸道观察使及采访使等曰:“前年多捕海靑进献,今如不及前年,不是细事。益加尽心,终当优赏。”

9月27日

○庚子,御思政殿,引见日本国左武卫使者僧宝桂等十馀人,馈酒食,谕之曰:“汝等艰苦越海,久寓空馆,近日以宗庙、社稷斋戒,未得亲见。两国交好,遣使修聘礼也。予自即位以来,日本累遣使修好,予故遣宋处俭等报聘,不意风水险恶,加以我国人不惯乘舟,以致漂没。今后未得遣使,汝宜达此意于汝主。”又曰:“汝主请《大藏经》,予特允所请。今又赐汝《成道记》、《法华经》、《金刚经》、《翻译名义》、《证道歌》、《起信论》、《永嘉集》、《心经》、《大悲心经》。”宝桂等叩头拜谢。又赐宝桂等二人各彩花席三张、油纸席一张、豹皮一张。上曰:“此虽薄物,古人于宴享,必以物表心,故赐之。”宝桂等对曰:“上德难以形言。”命馈宾厅,又召巡幸随驾部将及征召远来随驾者,皆赐酒。移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卫将及前都节制使河汉、部将等侍射,以汉为镇抚。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上笺谢赐宴、表里。笺曰:

祗奉圣算,远布天威,顾乏可纪之功,反蒙无前之宠,恩出望外,咸与愧并。窃念贼虏啸聚群凶,构耗边邑,负仁背德,稔恶长顽。臣以无良,忝承阃寄,乃与诸将,分董偏师,电击千群,悉扫狗鼠之穴,烟烧万落,已见沙漠之空。玆惟我主上殿下应运抚图,临机用武,算无遗策,一怒而安。臣等第奔走之是勤,惟奉承之不暇,何图殊奖,不遗微劳?御札焜煌,圣谕缱绻,珍分内帑,犹带御炉之烟,醉奉天瓢,恍在宫庭之下。光荣若此,前昔所稀,臣与诸将敢不志在桑弧,期临事而罄节。身裹马革,誓毕命而酬恩。

御札回谕曰:“卿有大功,殊宠固宜,益恳忠诚,词意精切,予不觉感戾霑襟。是用答书,言以至情。”

9月28日

○辛丑,谕忠淸、庆尚、全罗、咸吉、平安、黄海、江原道观察使、都节制使曰:“今送《兵政》,卿其领受,分授都镇抚及都事,主镇诸邑。”

9月29日

○壬寅,刑曹据司律院呈启:“徒流付处人本以所犯轻重,差等定役,以惩其恶。比来外方徒流付处安置充军,诸站定役者,如乱臣缘坐犯罪定属者,率皆剃发避役,不畏邦宪,渐不可长。请自今一应犯罪定属人,毋得剃发,违者推论族亲还俗,发还配所。”从之,

○赐贞懿公主米百石,加子婿秩。

冬十月

10月1日

○癸卯朔,以河汉同知中枢院事,权恺佥知中枢院事。

10月2日

○甲辰,日本国肥前州松浦丹后太守源盛遣使来献土物。

10月3日

○乙巳,以郑麟趾复为河东府院君。

10月4日

○丙午,日晕。

○上与中宫巡幸黄海、平安道,王世子随驾,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翼岘君璭、顺城君𧪚、宝城卿㝓、永顺君溥、龟城君浚、新宗尹孝伯、桃平正末生、茂林正善生、栗元令徖、堤川令蒕、富润令孝叔、溪川令诫、银山副令彻、古丁监谦、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左赞成黄守身、花川君权恭、刑曹判书朴元亨、吏曹判书具致宽、中枢院使朴姜、靑城尉沈安义、同知中枢院事李允孙、兵曹参判金礩、吏曹参判李克堪、行上护军金处义、金浣、韩终孙、闵发、李埤、李澄圭、李巨乙加介、仁顺府尹尹士昕、上护军郑种、李士平、奉石柱、柳泗、兵曹参议具信忠等扈从。以内禁卫二百为狮子卫,选别侍卫甲士二百为射队壮勇队,破敌卫并一百侍卫。以权㧛、尹师路、尹士昀、崔恒等为守相,摠治留都庶务,以成奉祖、沈浍、曺锡文、李克培等为守将,摠治军务。

○传旨刑曹曰:“壮勇队仲伊,本是让宁大君家奴,扬言于大君曰:‘我已为壮勇队,复能使我乎?’其推鞫以启。”

○礼曹启:“今别试文武科,厥数为多,姑令中一等人荣亲,荣坟。”从之。

10月5日

○丁未,夜雷电。

○驾次坡州御室,墙外有男女二三人窥望,命下义禁府。坡州牧使南伦、司禁崔淸江、李念义、尹坞、李蕃、洪纯老不能检察,并鞫之。

○京畿观察使黄孝源进美酒,上与中宫御月台,召诸将及承旨等设酌,命孝源进酒。

○开城府留守兼兵马节制使权挚、江华镇佥节制使郑自源、领兵迎驾于临津渡。

○愁州住兀良哈所众介等六人来献土物。

10月6日

○戊申,大雷电,风雨。驾至板门平,雨犹不止。开城府留守权挚迎驾,诸事颇踈阔。指路者老耄,误引大驾于泥陷处,行宫诸事又多违错。命下挚于义禁府。至开城府,耆老、儒生等序立于南大门前,进歌谣。耆老歌谣曰:

臣闻巡狩之制,古也。自虞帝曁夏后、周王皆行焉,玆皆一制度、严黜陟,为诸侯法者也。恭惟我殿下繇文子孙,嗣大历服,宵衣旰食,勤恤民隐,慨然欲复古制。爰命有司,戒饬中外,十月初吉三农告毕,遂备法驾,省方于西,神人闿怿,蛮戎震叠。千载旷典,一朝而举,臣等生长旧京,跧伏垅亩,不意垂老复睹汉仪。扶杖就列,不胜雀跃,谨献下里之谣,庶备太史之采。

词曰:

休哉我王!稽古省方,十月之良,庙于元龟,迺告神祗,迺幸西陲。鼓吹导前,羽卫翩翾。驰道平平,鱼轩肃雍。副以靑宫,百僚景从。风云协灵,日月增明。聿戾松京,松京父老,歌于逵道,繄德之好。吾王一游,字民者优,贪墨斯忧。吾王一豫,威棱布著,毡裘远去。仁侔尧、舜,霸鄙齐、晋,堤封帖顺。今此一巡,匪逸是循,率为吾民。徯苏之咏,攸徂相庆,咸乐宽政。臣辈皤皤,竣事犁锄,获睹光华。松竹之茂,乾坤之久,拜献圣寿。

儒生歌谣曰:

伏睹殿下光奉帝命,嗣大历服,忧勤图治,咸中罔缺,犹虑四境之广,民情之隐,举虞朝省方之制,征夏后游豫之谚,遂备法驾,于焉西迈,銮舆所至,蹈舞惟均。臣等幸生昭代,久叨虞庠,丰芑泽洽,葵藿情深。不意今玆获睹天表,不胜欢忭之至,谨拜手稽首,恭献斐然之章,仰惭穆如之颂。

词曰:

关西千里庆秋成,凤辇霓旌下玉京。海岳周遭归指顾,风云轇輵助咸灵。谁知巡省非惟逸?自是崇高不敢宁。拟把万年增圣算,煌煌南极老人星。

○留都礼曹参判李克培驰启:“所众介北征时指路,其馀五人捍后者也。请所众介依金亏豆例,授大护军,五人依林多等例,授职有差,例赐别赐,亦依此例。”承政院奉旨驰书于留都承旨曰:“今送野人告身及别赐物件,遗之语曰,上巡幸远道,使人驰启,有旨云,‘还宫日远,未得见之。其从军效力有功者,超授爵位,特赐衣服、鞍马等物遣之。’此外虽有所请,皆答以未得启达,又多备酒肉、干物,令浪将家奴赍到其馆慰之,若礼曹馈饷及别下程例赐之物,礼曹自依旧例。”

○军人因雨冻湿,命兵曹及镇抚所郞厅等捍后救获,又命兵曹参判金礩及宦官李存赍酒往馈之。

○大将金礩以诸镇军士与军目不准,请鞫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广州镇将庾智、水原镇将崔悌男,命宥孝源,下智、悌男于义禁府,寻赦之。

○赐扈从诸司及军士酒。

10月7日

○己酉,上亲祭齐陵,幸衍庆寺,赐僧米豆并百石,遂猎于厚陵南山。

○谢恩使金脩、副使徐居正回自大明,上雨中驻马,赐脩等酒及宗亲、宰枢。

○命大将权恭、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及兵曹郞官,救护军士之冻湿者。

○传旨义禁府曰:“内直别监金应屡奉香祝在后,不及陪来,其推鞫以启。”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去野人所众介等六人,予已商度以指路有功,所众介为上,其馀捍后五人为次,一依亏豆例,差等赐物。卿亦依亏豆例,量给鱼盐、米布,以悦其心。”

10月8日

○庚戌,驾幸王轮寺,王世子随驾。上路见桃、柳,谓桂阳君璔曰:“此古王城之地。知夫几经花柳游春。”赐王轮寺米十石,遂登松岳观望故都,因论前代兴亡,召宰枢、承旨等,审定城基。上曰:“我太祖所定子城甚当,但彼峰须入城内乃可。然多力役,姑宜设险守之耳。”仍命朴姜留心修葺。

○赐军士酒。

10月9日

○辛亥,驾出午正门,指金郊驿而行,海州镇佥节制使许从恒领兵来迎,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都事高台鼎等亦迎驾,至金郊进鹰、狗,赐宗亲、宰枢。命大将朴姜打围,有狐出。命世子射之而中,命以其皮为御裘曰:“汝若射鹿,当以为靴,射獐当食其肉。”谓都承旨成任曰:“扈从人员各以动驾后所闻所见,逐日记事,还宫后修撰以启。”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驰启曰:“臣在五镇,观彼人,情势,既征讨之后,近居城底之人,皆怀疑恐,或有骑山者,正宜乘机安集之时。臣令秋收后从愿上送,今承九月二十五日下谕内‘待巡幸还宫时上送’,臣入甲山,还到永兴,闻锺城城底彼人所众介等八人已上京。计程必不及巡幸前到京,若令留待还宫,则日月必多。彼欲见先上京者之还,知国家待之何如?若又久留,则彼之疑惑益甚,虑生他变。命自京中速送平壤肃拜,由阳德、永兴送还,使彼释疑何如?又后来者若令停待还宫,则虑彼又生疑惑,若到永兴,则由阳德送平壤肃拜,送还何如?”回谕曰:

“卿所启接待兀良哈节次已悉。予亦以为不如面谕,曲尽情意。若不亲见,必生疑惑,然巡幸已发程,路中接待为难,且阳德、孟山皆残邑,不可以虚弱示彼。已令京中,厚赐所众介等衣服、鞍马等物,超授官职,皆如亏豆例,谕以‘巡幸未得接见,尔等从军效力,有功赐物授职,特加常例’,又多备酒肉,令同类浪将家老赍到其馆厚慰。彼虽无知,必亦少释疑惑,间或有怀疑者,亦何必一一致虑?可巡幸后上送。予之处置如此,卿其知悉,斟酌施行。”

10月10日

○壬子,王世子启:“兵政有崇仁门之语,京中无此门。恐误印。”上曰:“夫岂误印?尔自不察耳。”召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都承旨成任等问四大门名,果以兴仁门误印为崇仁门。上大悦曰:“予先飮罚。卿等亦不能举误字,而世子觉之,岂得辞责?”乃免致宽冠,罚以数觥。驾发兴义站至六七里许高陵,用形名观猎。召吏曹参判李克堪,免冠罚以酒曰:“克堪世子师也,以误训门名,故罚之。”令进酒。左承旨金从舜、左副承旨柳子焕、同副承旨洪应,亦免冠罚酒,以未正崇仁之误也。又赐宗亲、宰枢。夕次宝山站,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来见,夜召明浍及宗亲、宰枢、承旨等设酌。

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曰:“予之行,若无声息,则实不过宁边。初欲取士养老于还时,今更思之,当于诸殿亲祭后为之,留连四五日。卿其知之,预先措置。”

10月11日

○癸丑,命义禁府,放金末生缘坐金瑀。

○驾至安城站,瑞兴府使金亨孙来迎。驾次龙泉站,黄州镇佥节制使姜老等领兵来迎。

10月12日

○甲寅,驾行有八十七岁妪,进所织细䌷,赐襦小袄子裙各一。

○命大将朴姜,合黄州、海州、遂安三镇军猎于走叶山,猎虎一、獐鹿狐猪四十馀口。至凤山郡,郡事南致和迎驾。命放海州镇军。

○凤山人安思义者曾兼司仆,素蒙恩顾,以老退居。是日谒于道左,命进酒,赐衣。

○瑞兴才人韩卜连言于上曰:“臣生长此界,无他技术,以搏虎为业,前后所获凡四十馀口。”自驱凤山以来,辄捕以进,命兼司仆。

10月13日

○乙卯,夜雷电。

○动驾至五里许,有水名曰‘龙塘’,颇奇异。上与中宫、王世子幸焉。驱猎路傍,获獐二十二口。至沙里院平,兵曹判书韩明浍启:“人言此芦田多有禽兽。”上欲令五卫军士驱之,训链副使金峤启:“泥陷难驱。”七站察访赵之周亦启:“间有小浦回曲,竟难驱之。”上曰:“若等亲见乎?”峤等对曰:“臣等皆未亲见,指路人罗立之言如是。”上曰:“汝等初无此言,今乃言之,若听步卒之言,则无伤也,若听权臣之言,则不可也。”召谓都承旨成任曰:“在太宗时李君实、世宗时洪约、韩方至,皆以田猎遇知,时人嗤之曰:‘彼辈献策于上曰:“某地有某山可猎,某州有某地多兽。”每导人主以田猎。’今峤从我猎场,恶得君实、约、方至之名,一则阿权臣,一则媚军士,前日立石山驱猎,但要塞责,今于芦田,又沮止之,非其所见,而托以泥陷难驱,必有元情。之周,亦非其职,适以察访来,予令侍从,乃同于峤,妄举罗立之言,强辨不已,亦有元情,不可不惩。且今此巡幸,在下者皆不欲,我独决意而行者,欲观军阵进退耳。自今但整军而行,不欲驱兽。今日之事,我独乐之,若罪此人而猎犹不止,则人皆以为上好猎,归怨于我矣。宜即罢阵。”任对曰:“峤等妄对耳。诸臣何敢厌惮?况猎以链兵,非此无以习武。今以峤等无状,而欲止驱兽,在下者孰不觖望?”上曰:“田猎非吾所好。但整阵而行,亦足观军,不必驱兽。其速罢之。峤等罪重,尔与义禁府、台谏鞫启。”又命宦官田畇同鞫之。峤输情以直,命放之,杖之周一百,充龙媒岛水军。

○驾至棘城,命韩明浍、具致宽、金礩审城基。

○驾至黄州,耆老、儒生、女妓等进歌谣。耆老歌谣曰:

伏遇殿下巡临弊道,不胜欢忭。伏以一德天必祐,作君师而致隆平。六年王乃巡,考制度而同风俗,銮旗所至,舆情胥欣。恭惟殿下乃圣乃神,允文允武,以勋华之至德,树汤、武之隆功。炳几先而刬群雄,再淸内难,参化育而理万物,嘉靖多方,声教曁于日东,威灵振乎塞北。迩安远肃,烽燧不惊,大畏小怀,梯航相接。王道荡荡,雨旸燠寒之以时,黎庶熙熙,鸟兽鱼鳖之咸若。顾升平而无事,宜大礼之举行。考虞书四岳之巡,稽夏谚一游之语,大驾西幸,兆姓徯来。广乐钧天,鼓吹奏两部之伎,翠华、黄钺、卤薄,严千乘之仪。羲驭,暂驻于遐陬,天威不违于咫尺。朝守宰而观政之得失,询刍荛而察民之休戚。垂日月之大明,无所不照,虽草木之微物,亦获添恩。臣等幸遇河淸之辰,得全樗散之寿。耕田凿井,何知帝力之加就?日望云常怀魏阙之恋。何期犬马之馀齿,获拜乘舆之淸尘?扶藜道傍,欣瞻羽毛之美,翘首日下,仰睹龙凤之姿。谨采舆人之讴,窃效华封之祝。

词曰:

皇矣上帝,眷于一德,乃命以位,乃作民极。伊昔龙潜,时方屯厄,蟊贼内讧,国步斯蹙,炳几决策,再平内难,宗社垂佑,神人叶赞。嗣大历服,奄有东国,代天理物,经纶化育,深仁厚泽,浃于民肌。如海之涵,如春之熙。飞潜动植,咸遂其生。文治既隆,亦振威灵。毡裘卉服,莫不来庭。垂拱无为,治极太平。爰举旷典,迺巡西方,法驾启行,龙旗央央。万骑雷腾,千仗云移。山川动色,草木腾辉。垂髫戴白,是谣是歌。仰瞻日表,载欣载嗟。王为驻跸,乃省民风,民风伊何?比屋可封,牧守来觐,敷奏以言。奏言伊何?民功是陈。上下情通,孰冤不伸?攸徂相庆,孰不欣欣?臣拜稽首,祝圣人寿。亿载万年,受天之祐。臣拜稽首,陈此颂诗,对扬洪休,以咏无期。

儒生歌谣曰:

伏遇殿下巡临敝道,诚欢诚忭。伏以圣人兴于五百年,诞作元后,黄河淸于一千载,适际昌辰。将以开太平之期,是以隆一德之主。恭惟殿下至明先物,大智沈几,神谟炳于至微,天断图于不显。风飞雷厉,握瑶图而勃兴,干转坤旋,乘璇枢而独斡。披云雾之宿翳,揭日月之重明。用恢先之规,克成中兴之烈。亦有人材之盛,烨然邦国之光。笙镛一时,皆吉士之蔼蔼,藩篱四鄙,亦武夫之洸洸。虽已尽内修之方,宁可忽外攘之策?彼犬豕之暴,敢拒我邦,肆雷霆之师,直捣其穴。执讯献馘,薄言旋归。怀德畏威,莫不震叠。遐迩肃止,中外妥然,熙熙如葛天之氓,皞皞如春台之上。玆两仪之交泰,迺群祥之骈臻。粤治道之既隆,宜旷典之是举。于是稽《周礼》殷国之狩,体虞史方岳之巡,卜吉诹辰,命驾遄迈。察守宰之贤否,访民生之休戚。人情毕陈,孰恨堂下之隔?天心遍烛,咸得腹中之推,莫不举欣,徂相庆。猗欤盛事之肇举,幸哉弊道之先临。地穷荒陬,曲承太阳之煦,天远寒谷,遍照温春之辉。臣等伏山林,游心萤雪,翘首几日,望枫宸于云宵。拭目今朝,奉龙颜于咫尺,虽惭穆如之什,敢献斐然之狂。

诗曰:

华山之南,汉水之北,倬彼胜地,实维我国。天眷大东,临下有赫。此维与宅,命之新矣,民之莫矣。天命维新,保我民。保之佑之,生我圣神。允王维后,宜君宜人。呜呼不显?厥德之纯,求福不回,自天申之。天命无常,祸孽其作。国步斯频,民居孔棘。小大近丧,其何能淑?讴歌攸归,勇知天锡,肆其靖之,万世之福。怀绥四邻,矢其文德。蕞尔腥丑,敢拒大国,蜂屯蚁聚,噬我东北。是以征之,匪棘其欲,薄言震之,无思不服。鸢飞于天,凤鸣于冈。化育人才,如圭如璋,瑞我一世,济济跄跄。奔走先后,宣力四方。于斯为盛,休有烈光。爪牙之士,熊罴之帅,赳赳侁侁,既勇且智。腹心于王,屏翰于鄙。耆定武功,用遏戎丑。王心载宁,民之攸。既成武功,载修文治。民安物阜,乐和礼备。比屋可封,风化之美,四方无虞,太平之至。羲皇何世?我朝其是。泰和之锺,感应孔彰,表我圣德,生瑞及祥。白鹿呦呦,游我园场,白雉翯翯,来仪其翔。久矣我后,上帝是皇。世之泰矣,我王何忧?载稽古典,巡虞狩周。肆玆来巡,泮奂游矣。时迈西方,爰诹民愁。吾王不游,吾何以休?父母迩止,其乐如何?垂髫戴白,载欣载歌。有臣微踪,忝育菁莪,瞻望翠华,矢诗其多。于千万年,受福其那。

女妓歌谣曰:

伏遇殿下巡临弊道,不胜欢忭。伏以虞有四岳之巡,周有殷国之狩,皆所以观风俗而达下情,正群臣交泰之机也。然而秦、汉以来莫之或行。恭惟殿下以天锡勇智之资,当国家屯难之时,神谋英断,再平内难,受天景命,立我民极,中兴之业,光于先烈。然犹敬天威畏民岩,宵旰厉精,刬积年之弊,致庶政之熙。陶镕一世,升于大猷,含齿之属,寒衣饥食,跻于寿域,而野有击壤之讴,腥膻之丑,怛威怀德,来献其琛,而边无烽火之警。太平之治,度越千古。于是稽先王之盛礼,举累代之旷典,敕有司具卤薄,銮舆西幸,万姓徯来。觐守宰而一制度,采风谣而察民俗,大明下烛,无幽毕达。髫童大耋,奔走来观,闻车马之音,见羽毛之美,莫不欣欣然有喜色以自幸焉,真秦、汉以来未有之盛事也。妾等邈在海隅之偏,阻隶梨园之伎,瞻望云霄之日久矣,今闻凤驾戾止,攸徂相庆,辞阳台之云雨,拜辇路之淸尘。手舞足蹈,曷胜雀跃之欢?我歌且谣,愿陪瑶池之宴。

词曰:

大驾时巡下九天,关西草木亦欣然。群臣共识龙颜喜,万姓均霑睿泽宣。鼓角声高摇海岳,旌旗披拂卷云烟。太平气象谁虽颂?击壤歌腾乐有年。淸跸凌晨响转雷,六龙扶辇下天来。千官星拱多和簇,万骑云屯拨不开。巫峡暂随行雨出,瑶池愿进紫霞杯。碧桃更献千年寿,卜历绵绵未可涯。

○命宣传官宋益孙,往祭龙塘。

10月14日

○丙辰,雨。驾发至数里,风雨大作,还驾。有顷动驾,以雨具不齐,命杖司仆少尹朴徐昌八十,以不近侍卫,杖宦官安忠彦、宋重八十。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副使洪允成、从事官康孝文、金谦光等来谒,以允成为狮子卫将,召叔舟及诸宰枢设酌慰叔舟,因论叔舟之功,以指授得宜,乃成此功。因引汉书发纵指示者,功人也之语喩之。

○驾至中和生阳馆,召申叔舟、洪允成及宗亲、宰枢、承旨等,设酌极欢,赐叔舟、允成、康孝文、金谦光衣各一领,赐猎获禽兽于扈从诸臣。

○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都事尹慜来迎,都节制使黄石生领兵迎驾。

○命金石梯、许混及兵曹郞官、镇抚,赍酒救军士之病雨湿者。

10月15日

○丁巳,曺孝门、黄石生进鹰狗,分赐左右坊及宗亲、宰枢。

○平壤少尹芮承锡、判官李淑琦迎驾。大驾入平壤府,耆老、儒生、女妓进歌谣。耆老歌谣曰:

伏睹殿下光膺帝命,诞抚海东,文宣德教,武畅威风,而且征贤能制礼乐,典章文物,粲然焕然,犹虑堂下之隔,民情之壅,乃于首冬,备法驾偕两宫,西巡省方,銮舆所至,耄倪瞻望,欢呼之声,掀天匝地。臣等生长太平,窃伏农亩,不意晩景获瞻天表,曷胜庆幸?不揆鄙俚,谨掇歌诗,仰献道左。

词曰:

于赫我王,否承祖武。纲维毕张,干羽斯舞。熙然大化,夐超前古。圣不自圣,日惟不给。王曰“於戏!予承汝弼。予居深宫,焉识休戚?省耕省敛,匪今伊昔。宜戒有司,诹日以饬。”应锺之月,法驾启行。煌煌金舆,悠悠霓旌。关西士女,千里欢声。孔乐西都,式宴鱼藻。曷不闿怿?周王在镐。不豫何休?候度是保。臣辈种种,跧伏蓬荜。熙熙击壤,奚知帝力?今夕何夕?获睹天日。敢申芹暴,庶效华祝。于千万年,愿享多福。

儒生歌谣曰:

伏睹殿下神武圣智,受天景命,中兴之业,巍巍赫赫,周宣、汉光无以加诸。犹且宵衣旰食,轸民休戚,思广咨询,迺于孟冬法驾西巡,两宫偕行,臣民老幼欢忻踊跃,延颈拭目,颙望耿光。虞舜四巡以后旷代所未有之盛举也。臣等俱以庸材,欣逢熙代,早沐菁莪之化,优游鄕序,幸今亲睹目角于咫尺,舞蹈抃跃之至,不揆狂斐,敢献歌颂。

词曰:

于皇我后,巍巍圣德。奄奠大东,亨屯拯溺。隆功伟烈,深仁厚泽。维王不居,惟日翼翼。咨询休戚,求民之瘼。銮舆西巡,光临箕域。凡在观瞻,孰不蹈舞?就之如日,仰之如父。街填巷溢,聚首相言,吾王之仁,一游一豫,无非为民。置我怀抱,物尽逢春。洪恩汪濊,和气骈臻。臣等草茅,化洽惟新,曷胜鳌抃?敬迓道傍,愿赓天保,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永保东方。

女妓歌谣曰:

伏睹两宫巡幸西都,无任庆忭欢愉之至。谨献歌词,再疏短引。伏以一游一豫,遵侯度而来巡,为雨为云,辍仙班而奉迓。聊陈度曲,敢渎宸聪。

词曰:

遐甸传淸跸,祥云拥翠华。𬇙江烟水自无波,稳送六龙过。阆苑妆初罢,瑶池宴未赊。蟠桃千岁又开花,愿献寿无涯。

○谕咸吉道观察使郑轼曰:“今后野人若欲上京可直送京中。”

○咸吉道都体察使申叔舟进从征将士军功等第。

10月16日

○戊午,震、雷电、风雨。

○传旨吏、兵曹曰:“今巡幸侍卫军士,每一日给到十五,正兵给一年,海州镇军别给到一百,正兵加给半年,随驾诸将及京军士能教兵镇将皆加一资,资穷者族亲中加一资,土官侍卫及任事者,亦加一资。”

○先是,令平安、黄海道聚文武士取鄕试,至是殿试。命左议政申叔舟、刑曹判书朴元亨、吏曹参判李克堪、都承旨成任、礼曹参议康孝文为参试官,艺文直提学吴伯昌、礼曹正郞权纶、郑忱、吏曹正郞柳季潘为对读官,取文科。其策题:

王若曰。黄海、平安二道,自前朝素号富强,近年以来人物流亡,田野陈荒,军额减耗,士马疲弱。何如则流亡复而田野尽辟,军额敷而士马精强?诸生生长二道,目睹耳熟,计之详矣,其各陈无隐。

上与中宫、世子幸浮碧楼,以兵曹判书韩明浍、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参议具信忠为参试官,兵曹正郞林效俭、郑宗周、佐郞李克增、申焕为参考官,亲试武举射侯。都观察使曺孝门、都节制使黄石生等进宴卓。上见悬板题咏,有高丽毅宗诗,遂御制云:“荡荡江流何穷尽?有其源者皆如是。堂堂洪业云何肇?眇寞冥冥无天地。叨握瑶图平祸乱,岂予全赖用众智?目千山成一界,古今豪杰无二致。治戎省方求民瘼,八教焉能独前美?”命随驾宰枢和之,又令叔舟记之,记曰:

岁在庚辰孟冬初吉,上巡省西土,视民疾苦,整敕士马,至于平壤,谓平壤为旧都,命集平安、黄海二道之士,发策问文士以二道时务,命驾登浮碧楼临江,观武士射侯而科第之。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拜请献寿,命与扈从群臣以次进爵。酒行,命笔制诗,群臣于座和进。曺孝门请悬之板,上许之,顾臣叔舟,汝为记其顚末。臣伏睹我殿下神武定难,文致太平,犹不自安,巡视四方。治兵恤民,开言路求贤俊,汲汲如不及。玆又登览遐想,高抚千古,属物兴怀,发之于诗,恢化抚世,追踪前圣之意蔼然于诗外。天葩焜煌,照映垂耀万世,真与箕畴并美矣,其不为西土之人千一之幸欤?至是而岂止视民疾苦,整勒士马而已哉?臣申叔舟拜手稽首谨记。

○赐永明寺米十石。

○御书谕留都将相曰:

省方治戎,有国之盛典。予虽不才,勉从前辙,今来到处,士马整习,无犯纪律者,足见令行遐迩,节制既成。是故遍赏诸镇将等。只念卿等日夜劳心,冷宿公门,守社之功,实优于捍牧。今特赐宴,可会政府一欢,莫念行在起居。

○赦所经诸邑一罪外囚人。

10月17日

○己未,上亲祭于永崇殿,遂诣檀君、高句丽始祖、箕子殿行祭。问承旨洪应曰:“高丽始祖谁?”应对曰:“高朱蒙。”上曰:“三国高句丽莫强焉。”

○亲祭仪:

前一日攸司扫除殿之内外,设馔幔于东门外。忠扈卫设大次于殿东门外南向,设王世子次于大次东南西向,皆随地之宜。享日未行事前,殿司设殿下褥位于朝鲜始祖檀君、高句丽始祖东明王神位之间,王世子位于东阶东南北向,宗亲、文武群官于庭下分东西,中心为头,异位重行俱北向。殿司及掌馔各率其属入,奠祭文于神位之右,各有坫。设祭器、实馔具、香炉、香合并烛于神位前,设尊于户外之左。前三刻,陪祭宗亲、文武群官以时服皆就殿门外位。前一刻,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奉礼郞分引宗亲、文武群官入就位。赞礼进大次前跪启外办,殿下具翼善冠、衮龙袍出次。赞礼前导入自东门,升自东阶,诣神位前褥位北向立。执礼曰“再拜”,赞礼启请再拜,殿下再拜。通赞赞“再拜”,王世子以下凡在位者皆再拜。近侍一人捧香合,一人奉香炉跪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近侍奠炉于朝鲜始祖神位前。执尊者酌酒,近侍一人以爵受酒跪进。赞礼启请执爵献爵,殿下执爵献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神位前。赞礼启“俯伏、兴、少退、跪”,殿下俯伏、兴、少退跪。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祭文讫,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赞礼跪启请高丽始祖神位前上香献爵读祭文,如上仪。执礼曰“再拜”,赞礼启请“俯伏、兴、再拜”,殿下俯伏、兴、再拜。通赞赞“再拜”,王世子以下凡在位者皆再拜。赞礼前导降自东阶,还大次。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奉礼郞分引宗亲、文武群官以次出。掌馔撤礼馔,大祝瘗祭文于坎。

祭箕子殿仪同上。

○幸观风亭设酌,观察使曺孝门进酒。有顷幸译学馆北岘,望古城闾井,还御风月楼设酌。

○传旨义禁府,收宣传官朴仲善告身,杖金石梯八十收告身,笞许混五十,以不入直退就私处也。

○韩明浍请营行宫于此都,上曰:“正是我意,卿知予心者也。”迺与明浍定新宫之基。明浍曰:“即是古阙之基。”上曰:“予观新基而适与古合,何可再议?”

10月18日

○庚申,上与中宫御大同馆,设养老宴,王世子侍。宗亲、宰枢、耆老等四拜于庭,致词曰:

一人有庆,三老是养。万有斯年,福禄永享。

班首申叔舟进酒,老人金尚安亦进酒。宗亲、宰枢各就坐,尚安等百馀人于庭中,老妇三十馀人于阶上。前教导金之兼制诗以进曰:“龙旗影拂照遐荒,千里关西瑞日长。道合乾元施罔极,德同坤厚载无疆。渊渊神化超三代,皞皞仁风遍四方。多少人民闻管龠,争相蹈舞献诗章。”上览讫,命进酒。召狮子卫将权恭、射队将闵发率麾下军士入庭,赐宴卓。命吏、兵曹加群老爵一阶。

○养老宴仪:

陈仪仗如常,时至妓、工人入就位。仗动乐作。两殿陞座,乐止。伞扇侍卫如常。奉礼郞引班首、侍宴官、群老由东偏门,司宾引老妇女由西偏门,俱就拜位,乐作。四拜讫跪,班首代致词官致词讫。班首、侍宴官俯伏、兴,进酒器,进卓乐作,班首以下跪,近侍进花。中宫尚仪进花。班首以下俯伏兴乐作,奉礼郞引班首诣酒亭东北向立受爵。乐作跪进。侍宴官及群老皆跪。两殿举爵讫乐止,班首以下俯伏、兴。奉礼郞引班首降复位,班首以下皆跪。群老代致词官致词至仁好生善养老者,于万斯年百录是荷。讫,班首以下俯伏兴。奉礼郞引群老、班首诣酒亭,东北向立受爵,乐作跪进。班首以下皆跪。两殿举爵讫乐止。群老班首俯伏兴,降复位。班首以下俯伏兴,奉礼郞引侍宴官群老各就坐。老妇女司宾引就坐。进馔案乐作,设司宴官及群老馔,乐止。散侍宴官群老花,乐作。进汤设侍宴官群老汤毕,乐作。进爵乐作,侍宴官群老举酒讫,乐止。次进汤、进爵如前仪。酒行七遍,进大膳,乐作。设侍宴官群老膳,乐止。彻案彻班首以下卓。奉礼郞引侍宴官及群老俱复拜位,四拜乐作讫乐止。判通礼启礼毕,两殿降座乐作,还内乐止。奉礼郞引侍宴官及群老出。老妇女司宾引出。

○录北征军功,礼曹判书洪允成加崇政,咸吉道都观察使郑轼超资宪,锺城节制使朴炯超正宪为咸吉道都节制使,康纯加资宪为锺城节制使,同知中枢院事郭连城加资宪,金师禹加资宪知中枢院事,礼曹参判李克培加资宪为仁顺府尹,礼曹参议康孝文超嘉靖为礼曹参判。

○赐扈从臣僚酒肉。

10月19日

辛丑,大雨雪。动驾初昏至顺安县,以不谨供职,命杖宦官金处善、司谒黄允礼、司钥姜升各八十,镇抚金乙孙、金异常、金好仁、曺敬治、赵添寿、李晨不侍卫,司禁尹坞、崔淸江、李念义、洪纯老、安致康、任浩然不禁杂人,顺安县令权精不修葺御室天花板破处,命并下义禁府鞫之。

○命注书李寿男问左议政申叔舟曰:“前者语唐人等曰:‘驾至安州,当接见,汝等宜留待。’今雨雪大作,似未得往安州,何以处之?”叔舟对曰:“当使观察使谕之。”即命观察使移文安州,谕唐人。

10月20日

○壬戌,初议巡幸至宁边而止,至是,上曰:“远离宗庙、社稷,旬有馀日,巡遍南道,大事已完,明日还向平壤。”

10月21日

○癸亥,还驾行驱,路傍山麓,有五狐出。命世子射之,中三口。上执手抚背,召宗亲、宰枢赐酒,夕次平壤。

10月22日

○甲子,赐文科柳自汉等二十二人、武举崔至刚等一百人及第。

○以宣炯为会宁兵马节制使,张孟昌义州节制使,申兴智吉州节制使。驾渡大同江,命大将在后护涉。夕次中和。命都体察使韩明浍还往宁边,赐襦段衣一领。谕礼曹判书洪允成曰:“闻卿欲力疾从驾,是何意也?是不体予意,不顾国家,何误如之?非远虑之忠诚也。卿病既向差,体予至情,病愈后又加调理而来。”时允成以病留顺安县。

10月23日

○乙丑,赐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节制使黄石生马各一匹。

○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都事高台鼎等迎驾于驹岘,黄州镇佥节制使姜老、遂安镇佥节制使郑允愼等领兵来迎。

○御制谕咸吉都节制使朴炯曰:

既委卿以大任,卿本知予心,待时而用者也。申政丞平戎之后,虏必更生心,此势之必然也。今闻虏有欲侵之志,予料以我兵力何足虑哉?但未知卿意如何。卿若有勇志,则予有一言,卿其审听。可选精兵数百数千,迭入侵突,或击东西,或轶南北,使敌莫知所备,期歼凶类漠北无人,然后乃已。其间用兵节目,予岂遥授?卿可出气力任意而行。大抵善保为上,成功次之,生事最下。

○夕次黄州,留都将相遣成均直讲李恕长,上笺谢赐宴,其笺曰:

离日中天,诞抚亨嘉之运,需云霈泽,偏承优渥之恩。糜粉难酬,感铭曷已?伏念臣等俱以庸劣,幸遭圣明,属玆省方之辰,获叨守社之任。留都将、留都相每恐隆委之难堪,注意安、注意危,焉有劳之可纪?何期睿想特轸?深慈冷宿公门,已荷恩纶之缱绻,功优捍牧,更惭奖谕之丁宁。况分鱼藻之荣,载锡鹿革之燕,虽千里之云阻,恍一堂之同欢。玆盖伏遇接下思恭,使臣以礼,遂令庸品,荐沐鸿私。臣谨当誓竭赤心,益殚素节,夙兴夜寐,恒戒覆𫗧之虞,地久天长,倍申添寿之祝。

○遣佥知中枢院事柳泗如大明,献海靑一连。

10月24日

○丙寅,幸智藏山观猎。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贼五百馀骑来犯锺城镇,隔江相战,射杀八十馀级。贼乃遁,我兵无死者。”上曰:“战胜可喜也。”

○赐宗亲、宰枢酒肉。

10月25日

○丁卯,幸天柱山观猎,获兽甚多。日昏罢围而还。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来贼变,启本已悉。焚烧家舍野人,不可不恤,卿可自以卿意,各给米三石、盐一石。前日卿所率都镇抚、都事、军官及诸镇军官录授朴炯,仍旧防御,卿可上来。”

10月26日

○戊辰,命刑曹判书朴元亨,留黄州设养老宴。动驾,命侍卫军士且行且驱。夕次凤山,命放遂安郡永属宦官徐义。

○命囚散料差使员瓮津县令李允若于义禁府,以不能供职也。

10月27日

○己巳,驾留凤山郡,幸所伊山观猎。

10月28日

○庚午,动驾观猎于犯闲山,夕次龙泉站。

○以奉石柱为全罗道处置使,权恺兵曹参议,具信忠佥知中枢院事。

○命革内鹰坊。

○赐猎获禽兽于扈从军士。

10月29日

○辛未,观猎于锄乙玄山,夕次宝山站。

○赐酒肉于扈从军士。

10月30日

○壬申,驾至平山古邑,见地形曰:“此地势可取,且在道傍,便于支待使臣,可移置新邑于此。其令吏曹议之。”至北山,赐酒于宗亲、宰枢,左议政申叔舟进酒。遂行驱,夕次兴义站。叔舟启:“平山古邑山城,固不可弃,新邑亦不可移也。”命还古邑。

○具信忠在龙泉站病死,命户曹赙米豆并二十石、纸七十卷及棺椁。

○咸吉道都节制杨汀驰启:“兀未车、兀狄哈招集都骨、都乱、巨切等四姓兀狄哈二百馀名,击阿赤郞耳住兀良哈,掳掠颇多。其他顺服野人,臣已权辞,接待馈送。”

○命义禁府,放瓮津定属速古赤金德恭。

○上登平山府南山,亲将五卫,见诸卫将之得失。申叔舟请进酒,上因与宗宰设酌,命承旨洪应曰:“中宫昨语予云‘今巡幸已毕,宜举庆事。’予嘉其言。所经诸邑守令、侍卫将卒各加一阶,以巡幸故得罪如赵之周者,并皆赦之,亦加阶。”

十一月

11月1日

○癸酉朔,谕杨山君杨汀曰:“卿所启四姓兀狄哈与阿赤郞耳住兀良哈相战事已悉。归顺兀良哈等接待亦佳。卿可以此意语新都节制使。”

○动驾至金郊驿前川,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开城府留守权挚等来迎。赐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马一匹曰:“卿于诸事曲尽措置,予甚嘉之。”

○驾至松都,父老等拜舞。赐酒肉慰之。“

○御敬德宫淸和亭,下书诸宰曰:“黄海、平安富实之策,在人功耳,可及来春徙下三道民数万户,又令各品奴仆入居,自松都至平壤以里数远近,定复户免税年限。”

11月2日

○甲戌,命吏曹参判李克堪,留设养老宴,夕次坡州。议政府舍人郑文炯将本府堂上议来启:“宋益孙所犯匪轻,特赦其罪,请罪之。”传曰:“特过误耳。”

11月3日

○乙亥,地震忠淸道槐山、延丰,降香祝,行解怪祭。

○驾至坡平山观猎,赐宗亲、宰枢酒。至广滩,上见一人饥卧,亲解马上所赉饭食之。夜至碧蹄驿,百官迎驾。上召河东府院君郑麟趾、右议政权㧛、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及六曹判书以上设酌酒数行,因议平安、黄海道徙民及罢江原道讲武场等事,语及地理形胜,上曰:“平壤得行宫坐地于外城,甚佳。”因论松都及衍禧宫、汉阳都邑形势,互相称诋。麟趾对曰:“平壤水势虽佳,主山微弱,不可以建宫室,松都主山有起伏源委,南山过阔,无如汉阳。若论地理底蕴,则上实不知。”又言贡物代纳干事僧侵渔之弊。上问之,麟趾醉甚,不能条陈,但言不可、不可。上怒曰:“杯酒谈论,麟趾辄辱我,麟趾有何所见超迈于人,傲物轻人至此乎?轻薄当时第一。麟趾在世宗朝甚见宠,于文宗有辅导之旧,予则只以旧老待之。然亦无勋劳于我。自以少年登科,早自得志,其弊乃至于此。可付攸司治罪,顾以老人且酒失,不足数也,予不加罪。”昌孙、㧛等进曰:“麟趾老衰,飮酒则辄失对。”麟趾犹未悟,数曰:“上向我何每每如此?”上特优容,召河城尉郑显祖,将汝父出。

11月4日

○丙子,动驾,百官皆以戎服侍卫。至沙岘具大驾、仪仗、鼓吹,至南大门内,耆老检校判汉城府事李携等进歌谣曰:

伏睹殿下即祚以来,励精图治,朝廷淸明,无有欺蔽,外之四履,民靡噢咻,圣不自足。思广咨询,遂饬法驾,省方于西,大明黜陟,洞察民隐。德音诞布,羽旄所指,髦倪坌集。欢呼之声,掀感天地。甫逾三旬,聿回龙驭,都人慰悦,曷可形容?臣携等生长太平,优游辇下,不图晩景目击盛美。深自鄙幸,扶杖就列,辄忘俚,谨缀歌诗,仰献道左。

词曰:

于赫我王,稽古省方。十月之良,庙于元龟,迺告神祇,过幸西陲,翠华浮天,羽卫翩翩,驰道平平。鱼轩肃雍,副以靑宫,百僚景从。关西千里,父母孔迩,讴歌矢喜。吾王一游,字民者优,不获以休。吾王一豫,病民者去,不给以助。吾王来巡,匪逸是循,维为吾民。庶几无疾,于千万亿,在彼无斁。都人苦徯,如三月兮,若望云霓。王曰旋归,六龙载回,奄临九街。乾坤淸宁,风云协灵,日月增明。无小无大,士女云霭,争呼万岁。臣辈皤皤,获睹光华,伛偻拜嘉,松柏之茂,天地之久,愿献圣寿。

进中宫歌谣曰:

伏睹殿下励精图理,王妃殿下媲德密赞,治定功成,民安物阜,犹怀不满,夙夜惟寅。于天顺四年十月初吉,举岁巡之盛典,备法驾以西幸,诞布德音,洞察民隐,羽旄攸指,欢呼匝地。阅一月驾还,都人大小庆抃何极?臣携等生长太平,优游睿泽,愿须臾毋死,益见盛化之大行,不意今日获睹盛美,不胜欣幸。扶藜诣道,辄忘鄙拙,谨献歌章。

词曰:

天佑大东,圣神乃作。思齐我后,伣天配德,夙夜图乂,迩安远悦。日月照临,容光毕烛。尚虑覆盆,一物不获,稽古省方,维农之隙。玉辇煌煌,关西于适,于巡于省,载助不给。寒得以衣,饥得以食,攸徂相庆,不豫何休?庶几无病,万岁千秋。西人之乐,都人之愁。玉辂载回,五云徂东。九街三呼,欢声连空。皤皤臣辈,获睹盛仪,曷伸贺忱?聊以矢诗。

成均进士崔允济等进歌谣曰:

恭惟我殿下即位之六年,朝廷肃淸,四域妥宁,民熙物皞,鳏寡无盖,圣虑尚轸幽隐未烛,盍讲时巡之典?遂以冬十月宜造社祢,过幸西土,所以省方观民,布德展义,无非事者也。念我国家,重雍袭熙,世增其德,惟是岳狩之礼,久而不修,逮至今日,独观英断,累世阙典,一朝乃讨,銮舆所过,湛恩汪濊,神人怿愉,实殊尤稀阔,旷代绝迹也。臣允济等闻自昔圣帝明王巡省四方,必有厖儒硕士称述揄扬,使当时休声烈光,流金石照简策,奕写炜烨,摛之罔极,如虞史之纪四巡,周人之颂时迈是已。矧我圣上盛德隆功,巍乎焕乎,磊磊轩天地,超周轶虞,固不可得而名焉。其可使鸿猷盛媺,暗昧无章,以泯于万代也哉?况今岳仪既讫,法驾言旋,都人士女,望属车之尘,久徯之望,欢呼踊跃,街填巷溢。臣允济等俱以狂斐,深沐菁莪之化,游息贤关,歌颂盛德,迺吾职耳,不可以辞语鄙拙为解。谨拜手稽首飏言曰:“于皇圣主,允文允武,作民父母,百度惟贞。兆民维宁,王道维淸。粤稽古昔,时巡四岳,观风考职,我后是遵。玉辇西巡,遐迩同春。驻跸箕邦,遹求旧章。洪畴其彰,乃开天闱。罗英骋奇,蔼蔼贤材。存问百年,惠鲜顚连。庆洽神天,士如奔波。争瞻翠华,或咢或歌。吾王一游,以助以休,民莫是求。都人苦徯,𨀉望龙旗。王曰旋归,都人欢愉,蹈舞康衢,万口齐呼。我王宽仁,躬抚黎民,天命用申,申锡我王。茀禄是常,天地比长。我职词章,宜扬烈光,用诏无疆。是辄作颂,歌于通同,以御法从。”

进中宫歌谣曰:

伏睹殿下诞膺丕图,王妃殿下密赞内治,坤承乾而育物,克成交泰之功,月偕日以丽天,蔚启重光之运。尚轸千里之远,或阻四目之明,时维冬初,驾行关右。争呼万岁,虽田野欣天日之瞻,如过三秋,奈都人苦云霓之望?载回法驾,聿至神京,欢声溢于臣邻,喜气腾于城阙。臣允济等躬沐周化,迹寄虞庠。属睹翠华之芳尘,曷胜抃舞?载扬彤管之盛美,敢矢欨歈。谨再拜稽首献颂曰:“于赫我王!龙飞御天。思齐我后!乃顺承乾。化行治洽,黎庶晏然。不谓已足,夙夜拳拳。无迩无遐,一我惠煦。外或未周,迺眷西顾。龙旗启行,翟茀以从。迺省迺询,迺扬休风。助我不足,补我不给。养老恤穷,汪恩普洽。西人欢愉,耋老坌集。我王我后,实我父母,父母孔迩,胡不蹈舞?或歌或讴,争呼辇前。庶几无疾,共享万年。仅浃数旬,瑶驾言旋,都人恺怿,巷溢街填。臣辈狂简,于乐在泮。敬迓道左,歌颂是献。”

女妓细柳枝等进歌谣曰:

伏以夙驾銮辂,时迈比先王之观,遄归瑶京,一豫合诸侯之度。望羽旄以胥庆,倾巷陌以同欢。恭惟殿下放勋文明,成汤勇智。济云雷之草昧,开天地之泰亨。内修外攘,祚已巩于盘石,迩安远肃,物尽登于春台。河海晏淸,国家闲暇,尚虑民隐,或未周知,稽《羲经》之省方,效《虞典》之巡狩,御六飞而远迈,指西土以光临。王祖古都一统之迹如昨,箕子旧壤八条之风犹存。命太师以陈诗,观群牧以考职。慰民生不给之望,霈王者无私之恩。罗致十室之贤,珍从百年之老。称累朝未遑之大典,扬万世无疆之休声。鸿仪已讲于涂山,龙驭遂回于天邑。迎迓载路,歌颂连衢。伏念妾等幸遭昌辰,谬参法部,听一声之淸跸,曷胜鳌欢?献数曲之鄙谣,聊申燕贺。

词曰:

圣王西狩为民游,辇路尘淸露冕旒。日角辉辉明蔀屋,天威肃肃震群侯。六师未慕周王迈,一豫谁夸夏谚休?五彩云移回玉仗,康衢处处闹歌讴。佳气葱葱霭紫宸,倾都瞻望迓淸尘。风传仙仗銮声近,云护金舆日色新。一部洛阳吹法曲,三呼嵩岳舞神人。更催靑鸟邀王母,愿献蟠桃不计春。

进中宫歌谣曰:

伏睹殿下光膺景命,夙夜图理,王妃殿下承乾内佐,治功既成,四方宁谧,然犹求恤民隐,爰举虞巡之典,天顺四年冬十月,巡幸关西,诞布德音,仅越月车驾还京师,欢腾九陌,颂声洋溢。妾等幸际昌辰,获睹盛事,不胜庆抃,谨献颂词,并疏短引。伏以随日驭以还紫宸,咸仰冰轮之彩,催霓裳而下玄圃,敬迓玉辇之尘。敢献歌谣,庶垂采纳。

词曰:

天运方亨,圣神诞作。思齐我后,克配厥德。二曜并明,四方毕烛。尚虑民隐,省方宜亟。法驾启行,时维农隙。翟茀以从,于西乃适。迺诹迺询,迺求民瘼。父母孔迩,载抚载育。于迩于遐,德洋恩洽。孰寒不燠?孰饥无食?懿其休风,是煦是吹。闾阎皞皞,争欢以嬉。维愿我后,眉寿无极。且愿我后,子孙千亿。万口齐呼,颂声载路。月仅再彀,迺旋玉辂,维西人,又怨我遗。维此都人,亦诉何迟。天跸才闻,填咽𬮱阇。小大稽首,竞腾嵩呼。梨园贱隶,何幸亲睹?辄献鄙谣,庶效天保。且蹈且舞,长言于逵道。

驻辇良久览讫,遂行日晡还宫。百官进贺笺,不受,俄而两殿御思政殿,政府、六曹、忠勋府进丰呈。随驾及留都宗亲、宰枢、承旨等皆入侍,极欢,夜分乃罢。

○赐吏曹判书具致宽、兵曹参判金礩、京畿观察使黄孝源各马一匹。

○刑曹据咸吉道观察使启本启:“北靑囚私婢卵加伊与奸夫沈靑谋杀其夫,请卵加伊凌迟处死,靑处斩,同谋水山绞。”从之。

11月5日

○丁丑,命吏、兵曹还给金石梯、朴仲善等告身。

○命义禁府放恩津付处具显忠。

11月6日

○戊寅,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上顾见同知中枢院事河汉曰:“吾见让宁则思田猎,见金钩、金末则思书籍,见河汉则思征讨,我则无可、无不可。”内赡判事金㴋等五人轮对。上谓诸宰枢曰:“轮对独入之弊不少。小人阴欲谋害与己不协者,或言宗亲、大臣之过失,如此则宗亲、大臣不可保全也。是以予于常参朝启之日,许令轮对,与大臣共议可否。大抵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轮对独入之法,不可行也。宜载诸《大典》,垂之万世。”

○命兵曹罢江原道诸处讲武场,许民耕种。

11月7日

○己卯,知中枢院事朴姜卒。赙米豆并四十石、纸一百卷、油芚四部等物。姜性精巧多技,能自筮仕,恒典军器监至判事,历吏曹参议、黄海道观察使,与佐翼功臣,至是扈从道病卒。少豪侠善修容,多通名妓,又得乱臣尹令孙妻权专女通之。谥世襄,承命不迁‘世’,因事有功‘襄。’

○传旨吏曹曰:“内侍府司谒卢山、宫闱丞全信、内赡寺奴全寿追录原从功臣三等。”

11月8日

○庚辰,谕平安道观察使曹孝门、江原道观察使金继孙、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曰:“道内诸邑可耕闲旷之地亲审,可为水田几结负、旱田几结负,量数速启。”

11月9日

○辛巳,命吏、兵曹还给李梁材、河绍义告身。

○传旨兵曹曰:“下三道诸邑人户内,取才入格京军士外,诸色军士及良民鄕户中富实者,庆尚道二千五百户、全罗道一千五百户、忠淸道五百户,抄定徙居于平安、黄海、江原道闲旷之地。”又曰:“今平安、黄海、江原道勒令徙居下三道诸邑人户及平安、黄海、江原、咸吉道诸邑自愿徙居人内徙居于黄海道白川、延安、海州、安岳、丰川、瓮津、文化、长连、信川、长渊、松禾、康翎、殷栗、江原道原州、江陵、三陟、襄阳、平海、通川、旌善、杆城、宁越、平昌、高城、蔚珍、歙谷、安峡等邑者,复户十二年,免税九年,黄海道谷山、遂安、载宁、新溪、牛峰、兔山、江阴、平安道江西、龙岗、咸从、永柔、三和、甑山等邑者,复户十三年,免税十年;黄海道平山、瑞兴、凤山、黄州,平安道中和、平壤、顺安、祥原、德川、价川、慈山、顺川、三登、殷山、阳德、孟山、肃川、成川、江原道春川、伊川、狼川、洪川、横城、杨口、麟蹄、咸吉道安边、德源、文川、高原、永兴、定平、咸兴等邑者,复户十四年,免租十一年,平安道宁边、安州、嘉山、随川、宣川、定州、郭山、铁山、龙川、泰川、熙川、龟城、江原道淮阳、金城、金化、铁原、平康、咸吉道洪原、北靑、利城、端川、吉州等邑者,复户十五年,免税十二年,平安道义州、朔州、昌城、江界、理山、碧潼、咸吉道镜城、富宁、会宁、锺城、稳城、庆源、庆兴、甲山等邑者,复户十六年,免税十三年,并待三年后定军役,其复户限年间,勿令骑载迎送。”

11月10日

○壬午,以厚生为德泉君,金连枝中枢院使,韩继美户曹参判,西原君金继孙同知中枢院事,李石亨、许亨孙中枢院副使,尹子云仁寿府尹,茂松君尹士昕仁顺府尹,黄孝源汉城府尹,商山君金礼蒙司宪府大司宪,李克培广陵君,徐居正礼曹参议,权擎工曹参议,李孟孙、具文老、郑俊、许铢、柳兴茂、赵得琳、李蒙哥佥知中枢院事,李施爱庆兴府使,朴保生富宁府使。

○遣右参赞成奉祖于京畿,审定田品等第。

○论赴征将士军功,一等超三资,二等超二资,三等超一资。又赐申叔舟奴婢十口,亲子三人皆加一资,洪允成奴婢八口,子弟一人加资,郑轼、金师禹、金继孙、郭连城、康纯、朴炯、康孝文奴婢各六口,李克培、许亨孙、金贵孙四口,朴大生、赵邦霖三口。

11月11日

○癸未,百官行圣节及中宫诞日贺礼,上与中宫御思政殿,设中宫诞日宴,兼慰北征将士。命洪允成传于从事官及军官等曰:“汝等皆为国就死地而还,诚可哀悯。今宜尽醉极欢。”御制乐府曰:

蕞尔阻声教,岂能逃一怒?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我有一介臣,风霜操独露。右一章,在此皆稷、契,在彼尽韩、白。庙算定全胜,一举震蛮貊。凯旋朝野欣,陈尊臣主洽。右二章,忧患生安乐,畅远荄困穷。天命固靡常,惟善以为从。毋忘交修志,思与有始终。右三章。

于是命工妓,被之管弦而奏,命侍宴诸宰皆和之。赐申叔舟鞍具马一匹、彤弓一,允成、郭连城、李克培、金师禹、许亨孙、康孝文、朴大生各内厩马一匹、弓一。

11月12日

○甲申,御忠顺堂观射。内宗亲及宝城君㝓、顺城君𧪚、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判中枢院事沈浍、中枢院使沈决、入直都镇抚、卫将、司仆、赴征将士、承旨等入侍。俄而御后苑,召叔舟等,设酌、射侯。上谓北征军士等曰:“卿等为我冒死从戎,予甚嘉之。其各飮酒勿辞。”谓行副司直闵安寿曰:“卿是元敬王后族亲,故特召之。”赐豹皮阿多介一坐。命进宗亲、宰枢二品以上谓曰:“江原、黄海、平安三道空旷可耕之地,曾命分给卿等耕垦,至今不行,户曹何慢也?此等事当自贵近始,须先给宗亲可也。”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启:“臣已受耕垦。”上笑曰:“卿自夸矣。”㧛继曰:“臣亦已令耕垦,但未为熟田耳。”上曰:“卿二人当赏,曺锡文当罚。”锡文时为户曹判书。

○兵曹据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启本启:“自罢碧潼郡阿耳口子后,于吾音会里设寨称太平堡,聚洞源居民入保,顷因都巡察使之请,罢太平堡,而于阿耳口子,夏则量定军士,守护农民,冬则入保邑城。今观阿耳口子地形,洞上各里距邑城隔远,入保为难,而口子在铜巾、鸭绿两江合流之内,四山险峻,设堡之处完固,距理山六十馀里、碧潼九十里,实是两邑之中。且口子洞上左右居民,碧潼一百四十户、理山二十六户,人物阜盛,可复立口子,修葺城堡,差万户防戍,以为两邑之援。又碧潼郡内板幕、大坡儿两口子,居民寡少,而差权管领军令民入保,非特兵分力弱。大坡儿则距碧潼二十里,板幕则距阿耳口子三十馀里,不甚相远,请两口子,夏则只令守护农民,冬则大坡儿等处居民于碧潼邑城,板幕等处居民于阿耳口子,各以附近入保,则兵势似强,防御便易。”又启:“前此令南道诸邑富实人户,徙居沿江诸邑,故人物阜盛,防御有实,比来徙民逃还本邑,守令亦利其役使,不即刷还,其存者十无一二。请令刷还,违者守令罢黜,许接户首,论以制书有违律。”又启:“平安道都节制使本营宁边府,距江界五百馀里、上土口子六百馀里、满浦镇六百三十里、高山里口子四百二十里、渭原口子三百六十里、理山郡三百六十里、阿耳口子四百二十里、碧潼郡五百馀里,道路险远,傥有贼变,必不及救援。古理山郡城完固而距江界一百八十里、满浦一百五十里、高山里一百二十里、阿耳一百五十里、碧潼二百四十里,相距不远,且在中央,请移行营于此,水涨则留防宁边,冰合则入戍古理山。”皆从之。

11月14日

○丙戌,先是,赐宴卓于诸将及兵曹,是日设宴于镇抚所,赐酒乐。上幸宴厅,赐爵于诸将及兵曹堂上曰:“予爱将士而来,汝知予意耶?”洪达孙等对曰:“臣等皆知上旨。不胜陨越。”

11月15日

○丁亥,兵曹启:“宣德八年六月日曹受教节该,‘蒲州江从征军士内鄕吏军功一等给功牌、子孙免役,二等己身免役,三等限二年除役,公贱一等给功牌,许属补充军,听其自愿充军,二等己身免役,三等限二年除役。’今北征及朱儿温、会宁从征人内鄕吏、驿子、壮勇队、一应公贱,已令依蒲州江例施行,私贱亦依公贱例论赏,其一二等私贱,请令刑曹充偿本主,限年除役私贱,不当以奴婢充给,令户曹赏给,吏典及补充军内仕满应去官者,一等不计都目去官加资,差甲士,二、三等不计都目去官加资,权差甲士,改试差之,一等仕未满者,不计都目去官差甲士,二等不计都目去官,三等自渡江至回程,每一日给到一百,接战日则倍给而移差甲士者,随品除授。”从之。

○义禁府启:“砺山劝农金仲止乱言,罪应凌迟处死,缘坐籍没,并如律。”从之,命缘坐人属官奴。

11月16日

○戊子,兵曹参判金礩、都镇抚花川尉权恭、卫将行上护军李允孙等进笺谢亲临赐宴。笺曰:

翠华忽至,光动羽林。丹扆暂留,感深肺腑。矢心图报,铭骨何忘?伏念臣等介胄微踪,行伍末艺。俱乏借箸之策,敢忘推食之恩?天厨八珍味,实兼于陆海,霞流百碗,泽已洽于肌肤。仙乐彻于九重,亲赐逾于三爵。群歌屡舞,倒载扶归。恩荣若玆,前昔所罕。玆盖父母慈爱,天地生成。抚卒远迈于唐宗,善将卓越于汉祖。遂令驽钝,获彼宠光,臣等谨当倍殚赤心,益励素节。尽瘁事国,期毕命于戈矛,不宿于家,思奋身于原野。

○忠勋府请进功臣仲朔宴,又请行王世子功臣会盟,传曰:“近者宴享烦数,姑待明春。”

11月17日

○己丑,观猎于淸溪山。

11月18日

○庚寅,火剌温指挥间都等五人来献土物。

11月19日

○辛卯,兵曹据江原、咸吉道都体察使启本,议防戍便宜以启:“一,甲山镇镇东堡距本镇隔远,而居民只二十户,加乙麻里则在中央,又多居民而不设堡,贼或入寇,无以御之,请移镇东堡于加乙麻里。一,甲山东北阿间洞内东仁院等地,与贼境相近,居民亦多,而无农堡,且无烟台,请于东仁院等处量宜设堡,置烟台候望。一,甲山镇防御最紧,与五镇无异,今且有声息,而口传军官只三人,请增定二人。一,甲山地势斗绝,四无救援之处,元居军士本少,而九处分防,势分力弱。三水堡尤为孤单,请咸兴大岭以北居人合属三水堡防御。”从之。

11月20日

○壬辰,日晕。

○火剌温兀狄哈指挥军有等六人来献土物。

11月21日

○癸巳,御思政殿,召诸将设酌。

11月22日

○甲午,遣佥知中枢院事赵之唐如大明,进海靑四连。

○传于工曹曰:“作行宫于平壤,以备巡幸。”

11月24日

○丙申,遣户曹参判李皎然、中枢院副使李堰奉表如大明,贺正。

○以火剌温指挥间都为上护军,阿充介、罗称介、军有、者伊里、时可护军,赐阿充介、罗称介绵布各五匹,以童关之战报变也。

11月25日

○丁酉,御思政殿,召诸将设酌,谓吏曹判书具致宽:“朝臣病不仕者多,宜立防禁。今后三朔内病至三者,并罢职。”引见火剌温兀狄哈间都、阿充介、罗称介等十一人,谓间都曰:“予抚绥汝等,远近如一。兀良哈等每云,‘火剌温欲寇朝鲜。’予知其妄,置而不问。今兀良哈等闻阿比车诿说,累次作贼,予甚憎之,已命边将征之,直捣巢穴,又命兀狄哈等击之。汝等若有意,则可急击无遗类。”对曰:“既闻上教,当请诸色兀狄哈共击之。”命间都、阿充介各进酒,传曰:“惟尔功大,当除高职,但汝之来朝,不止此耳,姑除护军。”

11月27日

○己亥,日晕。

○御忠顺堂,引见火剌温、间都、阿充介、罗称介等十一人设酌,议政府、都镇抚等入侍。命闻都进酒,赐衣服、绵布等物,又别赐有差。

○召宗亲、宰枢等于后苑,观射,世子进酒。遂行酒于宗亲、宰枢。上谓右议政权㧛曰:“予重世子。重世子,所以重宗社也。”又命世子进酒。

11月29日

○辛丑,王世子未宁。

○盗入广兴仓,盗䌷布。命闭都城门搜捕。

11月30日

○壬寅,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今观野人归顺启本,已悉。贼谲诈,失势则附,得势则寇。来请归顺者,不可轻受其降,为彼所侮也。可依今月初十日降谕事目处置。但其尚家下住斜亏愁、伊乙波、何伊乱住罗赤哈等,则今背贼来投,欲居城底,若出于诚心,则不可拒之,亦可辨其诚伪,熟计利害而许之,不可绸缪安抚。”

闰十一月

闰11月2日

○甲辰,兵曹启:

下三道敬差官徙民事目:“一,徙居户数,敬差官与观察使同议诸邑残盛分定。一,例应徙居者,并计子孙、女婿、同生兄弟、雇工、奴子三丁以上有财产者抄定,谋避者启闻论罪,定驿吏。一,徙居人妻妾内,公私贱口,亦听户首情愿入送,滥占人子女为妻妾者痛禁。一,徙居人等自己冤枉内,凡干推刷事,敬差官听理。一,徙居人内,良贱辨明及奴婢诉讼事,定差使员,刻期决折,率丁内逃避者穷推,论以制书有违律,定徙居处驿吏。一,将徙居者,保授、族亲、若里正,令卖田宅装束,量其人丁多少分运,预先启闻。一,以人情好恶放富抄贫,则守令论以制书有违律不叙,该吏亦坐此律,全家徙边。一,抄定时谋避逃亡者,入送时逃亡者,录形标,移文诸道追捕,其保授、族亲、里正勿论相为容隐,囚家僮给限追捕,如或符同隐讳者拷讯,犯者及保授人、经宿主人、容匿户首等,并论以制书有违律,犯者及容匿户首全家徙边,自首及捕告者免罪。一,守令及察访等,徙居逃亡人不即追捕,或容匿人不即现推治罪,或押送时陵夷检察,以致逃亡者,勿论功臣、议亲,并论以制书有违律。一,发程临时产儿及疾病者,令所在守令曲加救恤后运入送,在途产儿疾病者,所在守令及察访,具辞以启救恤,待差发送,不用心救恤者,启闻论罪。一,抄定时奸猾之徒,饰辞发状,朦胧强辨者,随即推论,其中扬说凌辱者,并依法决杖,鄕户则极边驿子,良民则定为鄕吏,为先入送。一,徙居人供顿救病及辎重转输、贷粟输纳等事,一依应募人护送例。一,徙居人等如有依凭供顿,官门及闾阎作弊者,押领察访禁之,违者依律罪之。一,徙居人土田勿论路边开墍,家舍则中朝使臣来往路边,勿令造排。一,内禁卫、别侍卫、甲士、破敌卫、彭排、队卒、时散朝官、鹰师、文武科出身、有荫子孙女婿、功臣子孙女婿、议亲、丧人未葬及守坟者、为国亡身人子孙、向化子孙、白磁器匠、七十岁以上老病人、独子、户曹重监、生员、进士、司译、司律院、三医司、时仕流品以上官员、近仗别军、诸衙门吏典、诸员书员、养理马、牵马陪、诸站水夫、斋郞、乐工、捉虎甲士、诸色匠人、津夫、院主、养贤库权知录事、船军、诸驿日守、杂科及第出身人、时仕知印录事、内侍府同居弟侄六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老病人、侍丁、笃疾、残疾、废疾人、一目盲者,勿并徙居。”

从之。

闰11月3日

○乙巳,日晕。

○兵曹启:“曾降传旨,‘下三道诸邑本宫富实奴婢徙居平安道诸邑闲旷之地’,请令徙民敬差官考其事目,分运入送。”从之。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本道诸邑今値岁歉,谷种不敷,诸各品科田税,以皮谷收纳于州仓,用下三道诸邑军需米豆,从愿偿之。”从之。

闰11月4日

○丙午,有盗驱伤甲士,命闭都门搜捕,传于刑曹曰:“今后窃盗者绞。”遂下旨议政府曰:“爱护百姓,而兼仁于贼,岂治道耶?予大宽纵,是予之过。扑火不急,其火后炽。”

○命都承旨成任赍酒肉,往慰临瀛大君璆于其第,又命永膺大君琰、左议政申叔舟往参。

闰11月6日

○戊申,观猎于淸溪山。

○全罗道处置使奉石柱发行,忠勋府饯于汉江,赐酒乐。饯罢,权㧛、李兴商、黄孝源、崔濡、权擎、宋益孙、崔润、鱼孝瞻等会兴商家适还,驾至。㧛等奏乐,请进酒,许之。㧛进诗曰:

忠勋此日饯勋臣,特赐华筵宠渥新。饯罢归来恩罔极,还程拟献寿千春。

上即和之。

闰11月7日

○己酉,御交泰殿,引见左赞成黄守身、左参赞李承孙、右承旨韩继禧等,议郊内捕虎事,命同知中枢院事郭连城率军士往获之。

○御后苑,观射,宗亲、宰枢、承旨、兼司仆等入侍。

闰11月8日

○庚戌,领议政姜孟卿启:“臣老母在庆尚道晋州,闻臣罹病,忧虑成疾。今臣病愈而母忧未解,今送仆从愿见臣及臣妻,请往见。”命给传,又谕庆尚道观察使,赐宴于母,且令致祭于内外先茔。

○夕御忠顺堂,观放炮。

○吏曹启:“堂上官窠阙数少,故虽任事堂上官,无堂上官职衔,只称上大护军、护军而授行职,与秩卑上大护军无异。请自今以堂上官授上大护军,以下行职者一从散官称中枢院事行上护军,同知中枢院事行上护军,每品皆然。”从之。

闰11月9日

○辛亥,御思政殿,受常参。杨山君杨汀来自咸吉道,引见问曰:“北方已平定乎?”对曰:“时无犯境者。”又问曰:“彼人等归中原者已还欤?”对曰:“今月晦《时可》还。”仍命汀进酒。

○漕转敬差官安哲孙启:“漕船一百四艘毕造,又以鱼盐检察将向黄海道。”召见曰:“予之于汝,既无所谕,又无所问,以能成大事,故见之耳。凡用人但当知之于始。既任之后,予何变更其所为哉?言听计行而已。”命进酒,上曰:“壮哉!汝之所为也。”哲孙对曰:“非臣之能也,工匠皆感圣德,鼓舞趋事耳。”上曰:“悦以使民,民忘其劳,能使人趋事者,谁欤?”仍谓户曹判书曺锡文曰:“哲孙归功于上。”

○御忠顺堂,观射,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赐左议政申叔舟、右议政权㧛、内厩马各一匹,又赐云城府院君朴从愚、领中枢院事洪达孙、左赞成黄守身、花川君权恭、杨山君杨汀、中枢院使沈决、礼曹判书洪允成、刑曹判书朴元亨、知中枢院事崔恒、吏曹判书具致宽、中枢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书尹士昀、户曹判书曺锡文、行上护军李允孙马各一匹。

○谕诸道观察使曰:“近来学校劝励之方,不无弛缓。予亲幸成均馆,并聚四学儒生,讲经制述,使之激励,卿亦体予意,每于巡行时,或亲到鄕校,讲经制述,戒饬教官,益勤教诲。其或怠惰,不能教训者,罪不可贷。卿其晓之。”

○传旨礼曹曰:“将幸成均馆,聚四部学堂儒生,或讲经、或制述,其中优等者,直赴会试。”

○命刑曹赐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贞懿公主外方奴婢各一口。

闰11月11日

○癸丑,上与中宫,御忠顺堂设宴,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领议政姜孟卿进酒,次王世子进酒。赐孟卿马一匹、貂裘一领、毛冠一、马妆、雨具,又赐申叔舟、沈浍、金礩等马各一匹。酒酣,命孟卿起舞,又命宗亲、宰枢皆起舞,上亦起舞,以王世子疾愈,故有是宴。兼饯孟卿之归,迎杨汀之来也。

○谕黄海、平安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今来启本已悉。豆里若更请,许来居,答云,‘前日已驰启于殿下,有命曰:“豆里等本诚心归顺者也。但帝命勿待,故待之难矣。若举卫有故,则势不得已,当接待耳。”’此外卿可随宜措置。”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今来启本事意已悉。彼贼虽曰:‘今欲归顺’,实穷迫姑且缓之之术也。不可听许,宜益迫之。兵法曰穷寇勿迫,非此之谓也。征伐之后,又既犯边而寻请归顺,是用威于我,而诱我以甘言。今若从之,则是操纵在彼,亏损国威,莫甚于此。今后若有来请归顺者,宜略馈而语之曰:‘前日汝等累蒙上恩,犹且犯边,上怒征讨而又来作贼,汝之归顺必妄也。当待汝等诚心归顺。然后启达取旨’,以观其势。兀良合所众介及所罗、舍弄介、吾波等从愿城内安接,稳城囚吾沙巨令军士传押上送,速鲁帖木儿妻待产儿差病上送。”

○以李边、金钩判中枢院事,兵曹判书韩明浍加崇禄,吏曹判书具致宽、刑曹判书朴元亨加崇政,沈浍中枢院事,崔恒中枢院使,李纯之判汉城府事,金溥枝同知中枢院事,柳洙文城君,金何判中枢院使,奉朝请金继孙行佥知中枢院事江原道观察使,洪兴祚全罗道都节制使。

闰11月12日

○甲寅,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从事官吴伯昌来,御忠顺堂引见,召都承旨成任、兵曹参判金礩,议平安道加送军士、战马、药匠等事。

○赐踯躅花二盆、御赐花、梅、竹各一盆于承政院,又赐酒肉。传曰:“此花不时而开,可赏。”

○赐兼司仆浪三波儿马一匹,吴衍弓一张,以平安道巡幸时获禽多也。

○领议政姜孟卿向晋州,忠勋府饯于汉江,赐酒乐。

○骨看兀狄哈知中枢院事李多弄介等九人来献土物。

闰11月13日

○乙卯,御忠顺堂观射。

○上闻贞石正隆生妹赵孝山之妻,活计甚窘,赐米、酱、衣、酒等物,命宗簿寺核隆生不救恤之罪,召镇南君终生,问其饥寒之故,且曰:“凡人饥渴者,当欲济之,况宗室子女乎?在予固是大累,宗亲亦不得无罪。”

闰11月15日

○丁巳,以穳为银川君,衍为金山正,安仁厚佥知中枢院事,权躽忠淸道处置使,鱼得海庆尚左道处置使,李茵庆尚右道处置使。

○谕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曰:“闻吴伯昌之言,具知卿意,所陈皆善。今又得金有礼事目云‘毛怜卫人闻妻子尽死,聚哭含怨,与建州卫人结约整兵,四面入寇。’此虽未可必料,势必风尘复起然后已矣。若毛怜卫、建州人同力作贼而见败,则其交益深,不若及其未发而先制之。然建州卫时无罪,而兵出无名。故为今之计当备而待之,俟有罪即讨可也。今送战马十匹、京军士十人、药匠一人,卿体予意,任便施行。且闻野人等本月初六七日间,发北京,计十二月上旬当到建州。卿其知之。”

○传旨吏、兵曹曰:“杨汀北征所领军士军功,一等准他二等,二等准他三等,安仁厚陞为堂上官,李克均依一等例陞资。”

闰11月16日

○戊午,前此咸兴船军林玉丁,年八十馀,以少尹姜遇文所言干犯国家,诉于观察使。囚遇文及玉丁以启,至是谕观察使曰:“今来姜遇文推鞫启本已悉。遇文识理朝士,岂有如此之言?林玉丁年老衰病,必误听而告之。可皆放赦。”

○奏闻使尹子云赍敕回自大明。敕曰:“今得王连奏女直野人事情,一称斡朵里等自生疑惑,潜往建州,欲令复业,一称诸种野人累次犯边,欲令边将相机处置,所言虽异,事实相关。顾王激切之情,朕已具悉。盖衅端祸机,本起于阿比车父子。今斡朵里等虽居王国,终系异类,疑既与彼同谋结党,势必惧罪逃生,假使未逃,犹应窜逐,何必令其复业,以遗后患?今曲从王意,特令兵部移文建州卫,令其省谕复业,不许阻留,亦不许结构边患。王虑门庭之寇,欲相机处置,此诚不获已者,但前此建州、毛怜二卫奏言,‘欲为浪孛儿罕父子报仇。’朕已敕各卫,不许屯聚仇杀,续又遣指挥马鉴赍敕往彼宣谕,今马鉴回还奏称,‘于今年七月初八日到彼宣敕,晓谕各卫,即将所聚人马退散。’且言,‘再不敢与朝鲜结怨报仇。’其都指挥尚冬哈等就随马鉴来京谢恩,及浪孛儿罕孙男木哈尚亦来袭职,又将原虏王国男妇得里哈等九名口送至辽东。据此则王所奏事情,皆在马鉴未到之先,非敕谕已至,而彼故违也。朕抚临四海,一视同仁,前敕谕和,实欲两处人器,各安生业。今彼既释怨从化如此,王可不必虑其复为患矣。所送人口就令使臣领回。继今王宜敛兵自守,不可复启衅端。特敕以谕,王其体朕至意。”

○骨看兀狄哈佥知中枢院事李多弄介等十人、兀良哈司直李多乃等六人来献土物。

闰11月17日

○己未,御思政殿,引见李多弄介等二十七人,诸将及承旨等入侍。上问野人等曰:“北征时汝辈或从军,或指路,或护涉,皆有大功,予甚嘉之。”野人等出,引见中朝刷还咸吉道被虏九人问曰:“兀良哈虏汝等时所杀人口几何?且汝辈之家,更无被虏者乎?”一女对曰:“无见杀者,但吾母亦被虏,转卖于他人,不知所之。”上谓入侍诸将曰:“野人情状可憎也。”

闰11月18日

○庚申,起仁寿府尹尹子云上状辞职曰:

“臣幼养于祖母,臣父与祖父皆早世。去五月祖母又辞世,臣方代丧居殡。特命起复,差奏闻使赴京,其时事急日迫,未假辞免。今使事已完,愿从情礼。

不允。

○骨看兀狄哈都万户金哥尚介等十人来献土物。

闰11月19日

○辛酉,李淑瑊妻金氏诉冤曰:“淑瑊不奸金生,而司宪府枉刑取服。”大司宪金礼蒙等请避嫌,不允。司宪府启曰:“淑瑊情见事明,而教其妻上言,反咎本府。请移他司鞫之,并鞫朦胧上言之罪。”从之。

○御书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

近境野人方且震慑,又贪赏物,欲上朝者必多。其中从征、告变、效顺,有显功不可防遮者外,卿可斟酌上送,以除驿路之弊,火剌温、具州、骨看兀狄哈上京者,亦宜约从上送。

○兵曹据漕转敬差官安哲孙事目启:“新造漕船一百艘,请以京畿、忠淸、全罗道诸浦船军多少酌量分属。”从之。

○野人司正所罗等十人来献土物。

闰11月20日

○壬戌,日晕

○野人护军李多阳介等十人来献土物。

○咸吉道都节制使都事李克均辞,御书事目示都节制使朴炯曰:

一,赴京来者,必初归顺,愼勿为所诳。一,今归顺者必皆同贼,其知之。一,必一度大举,可碎之。一,相机征讨,勿失时。一,金波乙大、将家老父可上送,若尚冬介欲上京则听。

闰11月21日

○癸亥,司宪府启:“前仁川郡事柳孝祖,在母丧期年之内,嬖妓胜杨妃朝夕与处,败常乱俗,请依律科罪。”命杖一百、配于庆尚道三嘉县。

闰11月23日

○乙丑,御思政殿,引见骨看兀狄哈金哥尚介等四十人,诸将、承旨等入侍。上谓野人曰:“汝等功劳予已详知。阿比车诱诸种,累次作耗,其不干阿比车者,屡犯边鄙,予已讨之。今来效顺者,有诚心乎?”金哥尚介等对曰:“兀良哈归顺者,未知诚伪,但闻彼皆悔过欲来。”遂命金哥尚介、多阳介、所罗等进酒。

○御忠顺堂观射。

○以护军李多阳介为万户,金之下千户,销里必上护军,副司正多阳介、金阿罗豆护军,李玉山司直,各给绵布七匹,以北征时赴战也。吾波副司正,给绵布四匹,以北征时捍后也。副万户金主成哥大护军,指挥舍老护军,司正所罗副司直,副司正阿用介司正,大豆麻、豆乙之、舍弄介副司正,各给绵布四匹,以童关赴征也。万户金引乙介上护军,指挥木当薛列千户,散搭木护军,副司正童阿乙加茂司正,各给绵布二匹,以报变也。万户金毛多吾上护军,副护军金劄秃、金刘里介、金夺哈等万户,副司直金馀文乃、朴丹用阿副千户,童亦里哈司直,副司正所应介、朴毛下孔司正,权罗、金伊朱副司正。

闰11月24日

○丙寅,赐野人知中枢院事李多弄哈、佥知中枢院事李家红、浪金世等鞍具马各一匹、彩囊、刀子、红丝广绦儿各一、绵布各十匹,司直李都弄音等九人马各一匹、彩囊、刀子、红丝细绦儿各一、绵布各七匹,以赴战时有功也。司直文果乙多等六人依三等例,赐彩囊、刀子、细绦儿各一、绵布各二匹,以报变也。司正童愁郞可等二人亦依三等例,赐物,又给绵布各四匹,以护涉也。副司正李玉等七人依三等例,赐物除职,皆从其愿也。

闰11月25日

○丁卯,日本国源朝臣教信遣使来献土物。

闰11月26日

○戊辰,以兵曹参判金礩为黄海、平安道都巡察使,谕平安道观察使曺孝门、都节制使黄石生、黄海道观察使李石亨等曰:“今都巡察使韩明浍妻病,以兵曹参判金礩代之,可听礩节度。”

闰11月27日

○己巳,谕京畿、黄海、江原道观察使曰:“道内深村僻巷独居少邻者,或贫居无食,或老弱废疾,不能自立,或孤寡无依,仰资于人,当此大雪,道路阻碍,咫尺不相通,以致饥饿者必多,卿差人往视,曲加护恤,毋致饥冻。”

○命注书李寿男及内医赍酒药,往义禁府典狱,飮囚人寒疾者。有数囚衣其薄,命赐衣。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

卿之选精兵数千,欲征讨之,计甚善。然往中朝者未还,其留部落者,率非酋豪,虽擒杀殆尽,而贼种未殄。不若姑戢兵机,勿招抚,勿严责,勿受降,游移前却待其还,观其所为,因势制变,则所擒皆贼之真种。一,贼之称顺命者,实含作贼之意,而姑且缓之之术也,不可轻许如前日所谕。一,金波乙大虽有罪,而己则匿之以为我效顺于国,且已赦其家属,卿宜知之。一,伊郞介似无罪,而予未的知其实,卿更详达。上项事宜,予在此度料耳,不可遥制,卿斟酌施行,勿拘予谕。

闰11月29日

○辛未,亲行文昭殿,腊享祭。

○礼曹启:“检参判安璟子宽厚、仁厚、重厚、谨厚、敦厚五子登科,请依例赐母米,致祭于父。”从之。

○兀良哈护军梁阿同介等十人来献土物。

闰11月30日

○壬申,传旨户曹曰:“咸吉道都节制使虽不带京职,依他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例,给禄。”

十二月

12月2日

○甲戌,御忠顺堂观射。

12月3日

○乙亥,以复为居平正,李石亨中枢府副使,金继孙中枢院副使、江原道观察使,康衮信川君,权攀黄海道观察使花山君,洪顺孙、赵铁山、李孝温佥知中枢院事,姜眉寿司宪掌令,李宗孝忠淸道都节制使,洪益诚庆尚右道处置使。以野人护军梁阿同介为大护军,副司正多将介司正,各赐绵布四匹,司正也尚介副司直,所弄巨、罗水副司正,各赐绵布二匹,副司正南介司正,甫靑介、多右雍只、也叱多副司正,皆北征时有功者也。

○野人中枢金权老、马仇音波等二十人来献土物。

12月4日

○丙子,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咸吉道都巡察使礼曹参判康孝文辞,引见授方略,命进酒。

○御忠顺堂观射。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曰:“听都巡察使康孝文之言,随宜措置。”

12月5日

○丁丑,贞懿公主有疾,上幸其第,问疾还宫,御忠顺堂观射。有人启豹在仁王山,传曰:“若使兵曹议获之之术,虽二三日不决。”即召都镇抚杨汀、河汉,与承旨等议之,御交泰殿引见,以汀为大将。

12月6日

○戊寅,杨汀率诸卫军士及东西班品从驱仁王山,上幸壮义门西岘,观行军之形,还御忠顺堂,命随驾宗亲、宰枢侍食,仍观射。

○圣节使任孝仁、千秋使梅佑来复命。

○遣工曹参判宋处宽奉表如大明,特准所奏,发还本国被掳人口。其表曰:

帝德丕冒,庸笃怀柔,睿谋诞颁,冞增感激。佩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猥将庸资,幸逢昭代,顾乏丝毫之补,偏蒙卵翼之仁。値犷俗之凭陵,敢烦敷奏,荷明纶之密勿,特深眷怜,爰当贱介之回,遂带俘虏而至。宠绥若此,前昔所稀。玆盖伏遇道合生成,慈逾怙恃,家四海以无外,利万物而不遗,乃令敝邦,荐蒙洪造。臣谨当益虔釐东之职,永作汉藩,恒输拱北之诚,倍伸华祝。

方物表曰:

柔远恩深,特蒙天眷,由中诚切,仰献土宜。谨备黄细苎布三十匹、白细苎布四十匹、黑细麻布八十匹、黄花席一十五张、满花席一十五张、杂彩花席一十五张、人参一百斤、松子二百斤、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鲜,岂合多仪之享?第表祗谢之忱。并献海靑二连、文鱼五百尾。

慈寿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苎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同。谢皇太子笺曰:

尊居储位,允协舆望,导霈皇恩,覃施海徼。矢心图报,镂骨难忘。伏念臣猥以谫材,叨守敝服,比缘虏种,屡惊边尘,辄悉事机,冒烦宸听,何期十行之诏,曲副万里之情。况发俘虏之氓,俾随贱价而返,矜怜至此,感激何涯?玆盖伏遇伟量渊冲,英猷日著,体上圣之大德,底四海之同欢,遂令孱资,获纡眷殊。臣谨当歌载赓于重润,寿恒祝于千年。仍献白细苎布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人参二十斤、松子一百斤、杂色马四匹。

12月7日

○己卯,平安、黄海道都体察使韩明浍来复命,御交泰殿,引见明浍及都承旨成任议事,仍设酌。

12月8日

○庚辰,日晕。

○御思政殿,引见野人马仇音波等五十三人,诸将及兵曹堂上、承旨等入侍。上谓野人曰:“汝等自来效顺,今者北征之时,功绩尤著,予甚嘉之。”金权老对曰:“向国效力,终始如一。”命仇音波、权老及金波老、刘权者等进酒曰:“随所闻即来报变。予嘉汝等功劳。”

○御忠顺堂观射。

○野人都万户元好时乃等十人来献土物。

12月9日

○辛巳,吏曹启:“忠义卫子弟去官后,仍仕授京外职者,请依别坐例,通计本卫前仕加资。”从之。

○野人都万户金哥羊哈等十四人来献土物。

○兵曹据江原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民户本少,而加以流亡,军额日减,至为可虑。请自今许接流移人家长邻保,限辛巳二月晦日,听其自首免罪,其流亡人各还本土。如有隐匿不首家长邻保及守令等,依法科罪,并将流寓者,永属本道残驿吏。”从之。

○唐人甫郞哈等三人曾见虏于女真而来投者也,以北征时有助战功,授司正。时冱寒,礼宾寺不设铺陈,命义禁府鞫当该官吏以启。

12月10日

○壬午,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召宰枢设酌。

○御交泰殿设酌,诸将及承旨、兼司仆等入侍。引见野人中枢马仇音波、金权老等,命皆进酒。上曰:“仇音波、权老年老,恐坠冰路,不劝飮,馀各尽醉。”权老子波老启曰:“吾父年老,愿勿赐酒。”传于权老曰:“汝子以汝之醉为忧,可谓贤矣。”命野人兼司仆浪将家老进酒。

○尼麻车兀狄哈豆里应巨等八人来献土物。

12月11日

○癸未,贞懿公主病剧,上与中宫幸其第,问疾。

○以野人司正多弄介为副司直,副司正雄古、都邑道、所罗、金于虚里、麻尼等司正,司直巨处副万户,照弄介、巨知贵、也可赤、加应巨里副司正,各给绵布二匹,尚家芦、沙甫郞可、者邑同介、于弄巨等副司正,各给绵布四匹,万户金公踈上护军,副万户金加加阿、李讷叱仇于、朴撤塔哈、朴阿堂吉、护军刘尚尚哈等万户,司直金毛下、指挥殷锁夫万户,司正李巨时介副司直,副司正刘夫叱知弄介、奎都、双波、阿音夫等司正,金者终阿、金尼忘阿、金波叱泰副司正,皆以北征时有功也。

○谕徙民敬差官等曰:“自募入送之限,初运来辛巳正月初五日、二运初十日、三运十五日、四运二十日、五运二十五日,且勒令入居者,以三丁以上户为定,非只取三丁而舍四五丁以上户也。今赵之夏请以十二月二十日为初运入送之期,又所抄率皆三丁,而四五丁者十无一二,又无六七丁以上,甚失委任本意。人言‘抄军事,敬差官不亲,而委诸守令,守令又委诸品官’,果验矣。徙民重事,国家所不得已之举,取富实而舍贫弱,犹惧失业怨咨,况取贫弱而遗富实乎?非惟不均,将败大事,此之夏大失。尔知此意,愼勿如此。且州县兴废,专在鄕户盛衰。自募则已许鄕吏矣,不可勒令徙居,以残州县也。其前后受教事目,一一参详,毋致错误。”

12月12日

○甲申,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引见唐人甫良介等二人,传曰:“汝今又可往北方乎?”对曰:“虽死地尚且不避,但无衣服弓矢耳。”即赐毛皮及弓矢,仍命进酒。

○户曹启:“平安、咸吉赴防甲士等京中所受禄俸,路远未得转输,其告身、禄牌转相买卖于贾人,有违大体。请自辛巳年两界甲士禄俸,给所在邑军需陈谷,䌷布、楮货亦以陈谷折给,其谷价令中外自愿人,准纳于诸邑,其邑转报观察使,移文本曹,本曹更加磨勘,偿以军资监陈米豆,咸吉道则减给四分之一,平安道则五分之一,若两界年歉,自无愿纳谷者,则禄俸仍给于其道,待丰年换纳,其出纳之际,守令委诸吏辈行诈者,依律痛惩。”从之。

○兵曹启:“诸邑人民惮于迁徙,多般窥免。守令亦不亲抄,定委诸人吏、品官,其富实多丁者遗漏,未满三丁残户,并计别居三四寸为一户抄定者,间或有之。若现则其守令论以制书有违律,事干人吏、品官,勿论职之高下,为先徙居。”从之。

12月14日

○丙戌,观放鹰于东郊,驾还至永膺大君第,问疾。

12月16日

○戊子,以尼麻车兀狄哈豆里应巨、阿乙愁为上护军,多和老、班车、于虚茂、罗吾也、女真非沙右、仇愁副司正,护军殷仇音波大护军,指挥阿多受能副万户,司正李甫阳介副司直,副司正童波也介、童乱道司正,伊罗介、下乙伊、班车副司正,各给绵布二匹,以报变也。又以上护军金加化资穷,故只给绵布四匹,以助战童关也。护军金柱丁格大护军,指挥金沙仲哈、金探哈、金敬鲁哈司直,金伊郞介副万户,副司正刘诸右、加应巨司正,金能仇致、李阿乙知时、刘安之、刘皮思罗、李终者阿副司正。

○刑曹启:“时方冱寒,请轻囚则保放鞫之,其馀及后囚人每日尽初更,推鞫断罪。”御书曰:“甚可。”

○曲宴于交泰殿。永膺大君琰疾剧,遣桂阳君璔与任元浚问疾,命承政院鞫医员金吉浩不勤看病之罪以启。

12月17日

○己丑,兵曹启安集徙民敬差官赍去事目:

一,诸邑闲旷沃饶可耕之地,与守令审定计丁量给,而随地之宜,或十户、或十馀户完聚,使之有无相资。一,诸邑随宜备给农器,如有在途牛毙者,令用傍近元居人牛耕田。一,守令、察访等徙居人递相押送,辎重迟滞,转输或有失者,启闻科罪。一,徙居人等谷种、口粮,其人丁及所耕多少,比他优给。

从之。

12月18日

○庚寅,兵曹据司仆寺提调状启:“南阳府使已管境内牧场六处,而今又兼水原阳也串牧场,水原府以阳也串他邑所管,如刈芠草等事,必不用意检察。请以水原府使兼管。”从之。

12月19日

○辛卯,御交泰殿,观棒戏,引见野人豆里应巨等十馀人,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

○咸吉道都节制使驰启事变,御交泰殿,引见入直承旨议事,夜二鼓召左议政申叔舟、都承旨成任、兵曹判书韩明浍、都镇抚杨汀议作事目,回谕。

○以前锺城判官申兴礼在任时,不能应贼变,命刑曹囚鞫之。

12月20日

○壬辰,御思政殿,召宗亲、宰枢观棒戏,引见兀狄哈非舍豆应巨等十八人。

○以野人大护军朴也郞哈为上护军,赐绵布四,以报变从征也。司正童之毛、老都介副司直,护军于乙游巨大护军,副司正升尚卧伊郞、李加乙愁司正,指挥老罗、老万皮、哈儿速副万户,甫乙道、抄阳可、甫多只、于虚朱、阿阳介、下乙所伊副司正,指挥佥使倒羊副万户,以报变也。

12月21日

○癸巳,吏曹启:“凡大小人员惮于早仕,每衙日贺礼接见客人时,称病不参,甚为不恭。请自今众所共知旬日病外三朔内称病满三日者,令司宪府检劾,移关本曹,启闻罢黜。”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朴炯驰启:“兀狄哈亏豆等三百馀人作贼于高岭居斡朵里、兀良哈等处,焚舍,掳人畜,杀浪三波之父,三波请归葬。”上欲许之,会兀狄哈来朝,虑于中路复仇生乱止之,三波固请,上议于左议政申叔舟,且曰:“今来斡朵里、兀狄哈等共处一馆,则虑或相哄。”叔舟对曰:“宜令三波归葬,仍赙之,且斡朵里、兀狄哈等若使分处,则必生疑惑,可速分运还送。”命赙三波米八石、纸三十卷、布五匹。

12月22日

○甲午,御忠顺堂,王世子侍。命花川尉权恭为左厢大将,兵曹参议权恺右厢大将,率入直军士习阵,恭用形名失律,上曰:“恭大醉,不可为将。”以兵曹知事李翊代之,曰:“翊将大用者,宜受大将之任,以试才。”令左右厢合阵驱豕,以观打围,或为战斗之势。御后苑,命世子进酒曰:‘予之钟情,不可名言。汝欲报我,莫若学问。大抵文为贵,不文则虽能武无用。今日阅阵不忘备也,岂黩为之耶?予少事射御,自在游艺,祇为戏尔,不足法也。“又曰:”今在侧之臣,皆奇伟人也,不可泛然视之。此天授,非予容力所得也。“

12月24日

○丙申,兀狄哈非舍等八人辞。同知中枢李巨乙加介、行护军浪三波等七人诉冤曰:“臣等自祖父归顺,兀狄哈等亦投化,而近者亏豆、澄罗等潜来高岭行城底,焚臣等本家,杀害人畜,尽掠财产,又掳去臣等姊妹弟侄,以复旧仇,臣等悯焉。今亏豆同类来京,臣等愿见问之。”上御庆会楼东偏房,召见巨乙加介等曰:“汝等无乃欲报复乎?昔宋宪之子,要于路射贼,以复父仇,国家置而不问者,以僻居远道,不知邦宪故也。汝等知国家之法,若效宋宪之子,则予必不贷。”行司直童淸周启:“三波实欲报仇切齿,今承上教,岂可方命而行乎?”上谓巨乙加介曰:“申叔舟云,‘汝之本家可以筑城之地’,予欲筑城备患,何如?”巨乙加介扣头谢曰:“如是则上恩至矣。”谓三波曰:“汝勿恨不得归葬。中道若遇兀狄哈,则彼此势难。”三波扣头曰:“惟上教是从。”

12月25日

○丁酉,有盗窃大慈庵二佛像腹藏,命闭都城门搜捕。

12月26日

○戊戌,日晕。

○御思政殿,引见野人元好时乃等四十三人,命礼曹判书洪允成,馈于本曹。

○日本国一岐州护军藤影继遣子来献土物。

○同知中枢院事河汉卒,赐赙奠。谥刚庄,强毅果敢‘刚’,胜敌志壮‘庄。’

12月27日

○己亥,以金吉通同知中枢院事,黄海道观察使权攀花山君,任淑司宪持平。

○命都镇抚权恭、礼曹判书洪允成率军士,搜捕大慈庵,贼、僧、俗并六人,其一司宪掌令李墀婢夫也。得贼赃于墀家,命囚墀及妻子于义禁府。

○吏曹启:“司宪府监察只二十人,诸司分台常患不足,钱谷出纳因此迟滞,请设兼监察五人,以成均注簿一、承文院副校理一、世子卫率一、训链注簿一、通礼门通赞一推移兼差。”从之。

○礼曹启:“前此居丧人员承召,则以淡服诣阙,请自今起复人及居丧者承召,则到阙门外着吉服以入。”从之。

○尚州牧使金守温上书,极言徙民之弊,留中不下。

12月28日

○庚子,传旨义禁府曰:“大慈庵贼僧保明、俗名仲山及黄小生在逃,有能捕告者重赏,如有藏匿后现者,与同罪,其遍谕中外。”

12月29日

○辛丑,中枢院使奇虔卒。虔,奇显之后,性淸简贞苦,细行必谨,好读书。尝守延安,以郡民进鲫鱼,困于捕网,三年不食,又不飮酒。及递还,父老饯之,虔终日飮不醉。父老叹曰:“今乃知为吾民不飮耳。”又按抚济州,民病所贡鳆鱼,亦三年不食鳆。历数道观察使、大司宪,所至有名。谥贞武,淸白守节‘贞’,刑民克服‘武。’

○以汝吾里住司直金伊郞哈、金毛下为本处副万户,时钱住指挥殷锁失哈本处副万户,训春住司直殷好叱家、倒羊、者罗老、万皮、秃里兀、阿多斡、大受能本处副万户,吾弄草住哈儿速本处副万户,具州住上护军非舍本处都万户,余山住护军刘尚尚哈陞授本处万户,阿乙加毛端住副万户朴撒哈塔、金探塔哈、金撒鲁哈、朴阿堂吉陞授本处万户,时未知住副万户李讷叱仇于陞授本处万户,于知未住副万户金加加阿陞授本处万户,吾音会住上护军马游德陞授本处都万户,司直童者土、马多弄可本处副万户,会春住金沙仲哈本处副万户,愁州住司直巨处本处副万户。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二十二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