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
(丙子)二年大明景泰七年
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辛未朔,上行望阙礼,仍受百官朝贺,倭、野人五百馀人随班。

○上谒昌德宫,进丰呈。

○御含元殿,宗亲等侍食。内侍李龙年等执事不谨,命卫卒杖之,囚义禁府。御忠顺堂,命内禁卫兼司仆射侯,召承旨李徽曰:“予昔在军门,内外如一,今深居九重,只与宦侍居,耳目多有所蔽。今宦寺不敬其职,故罪之。自今令宗亲一人轮番直宿,兼司仆、兵曹官吏亦直宿。”自是军士于思政殿行廊,兵曹堂上、都镇抚于勤政殿东廊直宿。

1月2日

○壬申,传于承政院曰:“中宫欲贴岁画四民图于殿壁,予止之,中宫曰,‘食出于此,衣出于此,贴而见之,不亦可乎?’遂贴之,予以为然。”承旨等启曰:“农桑,王政之本,而国母留意焉,实生民之福也。”上悦赐酒。

○斡朵里护军童夫里可等十人,来献土物。

1月3日

○癸酉,斡朵里司直浪金西等十人,来献土物。

1月4日

○甲戌,斡朵里护军柳要时老等九人,来献土物。

○工曹启:“焚烧山野,著在禁令,观察使、守令视为文具,故无识之徒,或因田猎牧马,或因耕田,尽焚草木,地气不润,少有旱干,川泽枯渴。且大小川渠,须岸草郁茂,然后不至崩颓,愚民欲垦寸田,尽芟川渠两傍草木,故稍有雨水,随处颓圯。请自今因猎纵火者、芟川傍草木者,并行禁断,其因耕牧而焚者,亦立界限,使不得延烧,违者抵罪。”从之。

1月5日

○乙亥,斡朵里副司直童常时等七人,来献土物。

○兀良哈副万户毛下吕病死于西活人院,礼曹请给棺及敛袭衣服,致祭。从之。

○黄海道瑞兴人显毅校尉尹光,年一百一岁,命观察使惠养。

○司宪府启:“本府执义以下都堂相会外,无请谒行礼。今考古制及中朝之法,特命台官,分遣诸道职专纠察,与观察使相会,不可同常员从庭下请谒。且执义在本府,亦从西户出入,许于外方亦然,如不可,则其行礼节次,请令详定。”命从西户行礼。

1月6日

○丙子,命馈野人中枢童速鲁帖木儿、金时具、金都乙温等十人、佥知李多弄哈于宾厅,赐品带、玉贯子、纱帽、衣服有差。

○传于承政院曰:“今因去年失农凶歉,若讲武于江原道分水岭等处,则诸道军马来往有弊,又明使来,则国家多事,予心轸虑,卿等共议以启。”承政院启曰:“若累日讲武,则弊将不赀,请于近京一日程内讲武。”传旨兵曹,停今年春等讲武。

○斡朵里宣略将军朴和罗孙等八人,来献土物。

○礼曹请:“野人等于都城内,不得带弓矢。”从之。

○传旨礼曹曰:“在外官谢原从功臣者,差人进笺,实为有弊,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则就付因事上京者以进,其馀人员,并望阙遥谢。”

1月7日

○丁丑,日晕有珥。

○传旨义禁府曰:“忠淸道海美住私奴亏音金乱言,其推鞫以启。”

○琉球国使者僧道安拜辞,命馈于宾厅。

1月8日

○戊寅,亲传永宁殿宗庙春享大祭香祝。

1月9日

○己卯,书云观启:“本月初七日夜,鸺鹠鸣弘礼门西楼。”上曰:“今后如鸺鹠鸣,勿启。”

1月10日

○庚辰,全罗道观察使李石亨启:“砺山郡事李坚义、龙安县监崔池、长水县监崔宗复为文科考试官,招致光州女妓,引入棘围,请罢职。”从之。

1月11日

○辛巳,上御庆会楼,设春享祭飮福宴,世子与永膺大君琰、翼岘君璭、密城君琛、判中枢院事赵惠等侍。引倭、野人七十馀人,赐酒赐物有差。火剌温兀狄哈一人,于上前,高声呼号无礼,命卫士曳出之。

○司宪府启:“忠义卫柳绅、幼学李耕老、愼仲行等,遇僧得田于汉江,夺所负米袋及笠子,投水侵虐,为首,应杖一百、徒三年,耕老、仲行为从,杖九十、徒二年半,并刺抢夺二字。”上以绅功臣之孙,耕老、仲行功臣之子,命勿加罪。“只配绅于宝城,耕老于永春,仲行安岳。

○司宪府启:“良女分京,欲嫁修义副尉李龙寿,逼本夫崔希,取弃别明文,遂嫁龙寿。分京应杖一百,去衣受刑,龙寿杖一百、徒一年,年七十以上,例应收赎。”从之。

1月12日

○壬午,御思政殿,受常参,仍命常参官皆陞殿设酌。同副承旨李徽启,闵发杀石山事,上疑非发之所为,先问大臣,皆曰:“可疑。”执义李芮、持平尹慈等启曰:“宜更推其坊管领。”左献纳丘从直亦言:“宜更推。”上谓世子曰:“尔知从直之为人乎?真贤儒也。”从直又启:“石山辞连之人,不宜轻放。”语颇支离,命坡平君尹岩曳出之。命芮进酒,又命台谏与诸臣起舞。上酒酣,令入侍诸臣各陈所蕴,集贤殿直提学梁诚之启曰:“殿下优礼大臣,每设酌相欢,极为盛事。然臣恐圣体生疾,请须节飮。”上大加叹赏曰:“惟汝爱我。”命加诚之爵一级。

○兀狄哈以无礼曳出者,来谢罪,命馈于宾厅,赐衣。

○平安道观察使金连枝进白雉。

○传旨议政府曰:“近日杀李石山之人,不可不现推抵罪,已下令告者褒赏,不告者坐罪,而至今数旬无有告者,岂非赏不厚罚不严而然欤?都下杀人,实非细事,虽在小民,须为雪冤,况石山宗戚大臣之子,非他泛然常人之比。又其见杀,穷极惨酷,予心惊痛。今当即位之初,纪纲不可少弛,奸恶不可或纵。予期必得大正其罪,其有能告者,元有职人超三资,白身授正八品,自愿受赏者,给绵布二百匹,公私贱口免贱。若或知而不告者,相为容隐人外,置之极刑,其晓谕中外。”

1月13日

○癸未,左献纳丘从直启曰:“小臣昨日因醉失礼,请待罪。”传曰:“石山杀害人推鞫事,予已断之于心,汝何异论?然怜尔年老,毋嫌就职。”仍命加从直爵一级。

○上御勤政殿阶上,命击锺,观宿卫军士曰:“庶几整齐矣。”

○以尹师路为议政府左赞成,丘从直行司谏院左献纳。

1月14日

○甲申,受常参,视事。同副承旨李徽启曰:“闵发杀石山明矣而不之罪,臣窃闷焉。此固人人所不能为,而发为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请罪之。”上曰:“国人皆疑发杀石山者,皆由尔言。凡大狱当愼重,虽得罪人,犹当虚心推问,今发未有疑端,而有司必欲并鞫,谁之使然?予将罪汝。”徽即诣狱待罪,命罢职。

1月15日

○乙酉,以李澄石判中枢院事,金末、李守义中枢院副使,尹子云承政院同副承旨,愼诠佥知中枢院事,韩终孙佥知中枢院事兼知兵曹事,李永肩左司谏大夫,李宗俭右司谏大夫,金师禹忠淸道水军处置使。

○判中枢院事李孟畛上书辞职曰:

臣以庸劣,年逾七旬,过蒙上恩,位至极品,又赐几杖,荣幸无比,图报末由。近加衰耗,不堪职事,苟禄贪荣,以防贤路,惶悚无地。伏望投闲,得终馀年,不胜至愿。

不允。

○传于礼曹曰:“野人回还时,因递马馈饷等事,欧打诸邑驿人吏,所乘之马,经驿不递,以致瘦困,未必不由通事阴嗾而然。今有如此者,痛惩通事,野人亦禁身推治,可预谕是意。”

○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肥前州松浦丹州太守源盛、一岐州真弓兵部少辅源永各遣使来献土物。

1月16日

○丙戌,上与鲁山观放鹰于东郊。

1月17日

○丁亥,传旨义禁府曰:“奸党佛连处绞。”

1月18日

○戊子,礼曹启:“向化大护军童伊时介死,请给棺、官庀葬具,致赙祭,且赐其父绵布。”从之。

○刑曹启:“平安道宣川人丁仙止,以私恨诬告前郡事薛丁新及鄕吏崔正文等为逆党,律应凌迟处死。”命杖一百、流三千里。

1月19日

○己丑,初司宪府摘奸吏金思明,告奉常尹柳惕、直长李丙奎不仕,宪府招奉常吏康得民,拟以无故不仕取招,得民曰:“惕与丙奎,皆就仕后移病,以状示思明,思明醉不省视,妄告无故不仕。”遂不承服,宪府论以抗拒,移牒刑曹将罪之,得民上言自诉,命刑曹核实。刑曹启:“思明诬入人罪,宪府官吏偏信其言,不加分辨,请并核之。”

执义李芮等上书辞职曰:

臣等俱以庸劣,滥玷宪司,断决不明,以致刑曹论劾,不胜惭惧。乞避职事,特赐优容,复令就职,宪司作人主耳目,提朝廷纪纲,纠察百官,任实非轻,小不称职,宜亟黜退。近日奉常官吏举司早罢,因摘奸吏所告,苟循旧例,失于区处。刑曹指臣等为偏信吏言,勒令取招,是臣等暗昧,未孚舆议所致也。不宜强颜就职,以辱朝廷,伏望拣选贤能,以代臣等之职。

不允。

1月20日

○庚寅,日晕有两珥。

○日本国大内进亮多多良朝臣教之,遣使来献土物。

○全罗道观察使李石亨,进全州府尹卞孝文所制《完山别曲》,御书曰:“无所用也。”命藏于惯习都监,是曲辞荒意鄙,人皆笑之。

○兵曹启:“诸道军士,三年一成籍,独居京者无籍,上时只考所居部文牒,军目不明,征聚无据。请依外方例成籍,一件藏汉城府,一件藏本曹。”从之。

1月21日

○辛卯,日晕。

○御勤政门,受朝参,倭、野人随班。御思政殿,引见野人六十一人,赐靑红绵布、刀子有差。

1月22日

○壬辰,日晕有两珥。

○黄海道观察使柳规上书辞职曰:

分司宪执义康晋谓,“前观察使李蓄来浴白川汤井,臣就行支供”,以此拷讯白川吏刘向,臣于乙亥冬,见蓄于本邑田庄,非就汤井支供也。借以相见为非,咎实在臣,非向之罪,观察使纠理一方,所系匪轻,不宜䩄面就职。乞解职事。

不允。

1月23日

○癸巳,日晕。

○上闻大提学申叔舟妻尹氏病剧,命其兄同副承旨尹子云赍药往救,俄以讣闻,上惊悼遽撤膳。御札示承政院曰:“申大提学非他例功臣,而又在万里之外,且诸子皆幼,予之哀恻,莫能尽述。政院布置,官为敛葬,其遣官致祭等事,详悉以启。”赐棺椁、米豆并十石、纸七十卷、石灰五十石、松脂三斗、油芚四部。又命叔舟妹夫司宰监正曺孝门护丧曰:“凡干丧事,汝往常视,曲尽布置,随事启达。”

○御札教赵万曰:

尔子得琳,自幼从予,顺承无违,效绩既多,乃服劳万里之外,与几靖难之功,克参佐翼之列,同盟于上帝,鸣佩于缙绅,予之报功,岂有纪极?但尔以功臣之父,不宜未免奴隶,玆特永放尔为良。

○谕分司宪执义康晋曰:“观察使统察一方,如有小失,不宜轻核。当初令分台,只举水陆将帅及守令、万户、驿丞贪污虐民等事,至陛辞之日又面谕,‘观察使所失,勿轻举劾。’今闻以观察使柳规与李蓄相见核之,至拷讯礼房吏,殊失予分遣本意,然以台官姑置之,勿复尔也。”

1月24日

○甲午,以金浣为中枢院副使,尹士昐佥知敦宁府事,崔守平佥知中枢院事,赵完璧判义州牧事。

○传旨义禁府曰:“有告杀石山者重赏,知而不告者重罚,前已下令谕众,其停尸之处,三切邻、管领等数十人,累次拷讯,而至今无有现告者,一任臆计,强刑无辜,甚违愼刑之义。其赏罚节次,依旧施行,三切邻、管领勿更问。”

○谕济州按抚使曰:“本州女医,能治难产及眼疾、齿痛者,择二三人上送。”

1月25日

○乙未,御思政殿,引见野人司直李仇音波等六十五人,赐靑红绵布、刀子有差。

○御经筵。讲罢,侍讲官梁诚之启曰:“接待明使之时,赠遗之物过多,虑将难继,倭、野人来朝者,赐以弓马,弓马乃御敌之具,不可轻以与之也。彼人等见我国弓矢之制,以为轻利而效之,亦不可也。讲武所以习兵事也。前朝恭愍王,平时不闲武事,卒闻红贼入境,与后宫步马于后苑,是诚可笑。大小讲武,皆定日时,使疏数得宜,则上之举动有节,而军士之劳逸均矣。”上曰:“讲武则予意以为,军士譬如马逸则生病,然时日不可定也。野人虽赐弓矢,一经淫霖,辄至无用,至于赐马,亦何害乎?”又曰:“经筵所以接贤士大夫,讲论治道,非但为讲读而已,近日经筵官无有进言者,得无惧予而然乎?言虽不中,亦不加罪,自今隆冬盛夏外,日讲经筵。”诚之又启,地图、官制等事,上纳之,诚之以纂修地图、官制见用,同寮讥之。

○礼曹判书金何、中枢院副使金末、礼曹参议洪允成、集贤殿副提学金礼蒙、宋处宽等,取生员闵粹等百人、进士朴询等百人。

○命议显陵树碑可否于政府,领议政郑麟趾以为:“大抵人君功业,国史书之,何必立碑?昔世宗将立献陵碑,臣以为不可,世宗将从之,卞季良献议曰,‘帝王园陵立碑,自古而然。大明太祖黄陵有碑,我朝健元陵亦有碑,皆以创业之故。今太宗虽非创业之主,开国、定社皆其功也,不可无碑’,世宗从其议。文宗将树英陵碑,臣又议不可,文宗曰,‘世宗入继大统,我朝法制,焕然极备,后世赖焉,所谓百世不迁之主。亦不可不树碑,以纪德业也’,遂立之。文宗享国未久,别无可纪之事,不必立碑。”左议政韩确等以为:“显陵碑石,业已治之,宜待来秋立之。”命勿立。

○内禁卫朴铁山等上言:“甲士、别侍卫,则更休番上,既给助丁,又完恤本家,臣等长上宿卫,无助丁、完恤之法,愿令完恤本家。”命兵曹议之,兵曹启:“内禁卫居外方者则本家,居京者则农庄一所完恤。”从之。

1月26日

○丙申,日晕。

○司谏院启曰:“金若晦祖文铉杀父与兄,今授若晦济州按抚使,甚为不可。夫按抚使统察三邑,黜陟臧否,所任匪轻,请改正。”从之。

○兵曹录京畿左道及江原道驿路阜盛条件以启:

一,残亡诸驿转运奴婢,以旁近居住诸司及乱臣奴婢定给。一,流移驿吏刷还时容隐者,良人则属本道驿吏,贱口则属转运奴婢,若私贱,则从本主情愿,以都官、典农寺奴婢偿给。按《续兵典》驿吏案成籍条节该,“谋避本役,投属他驿,满十年者,仍属时居,其馀悉令还本”,其中京畿移住者,勿论年月久近,并于时住处录籍,但今江原道诸驿,残亡尤甚,京畿则惟今后移住者还之,他道则不拘年限,一皆刷还。一,京畿、忠淸、庆尚道牧子,征纳马匹,不宜孳息者,先给江原道残亡诸驿。一,旧例诸驿皆有人田、马田,如未充立,则其田税并收公仓,今驿吏贫寒,无计可苏,请限阜盛,有愿立马,使听给其田。其未充立人、马田税,令观察使录会计,以资修馆舍、供使客之费。一,京圻、忠淸、全罗、庆尚道及江原道犯罪之人,前已受教,属江原道生昌、新安两驿,请于本道他驿,亦依此例定属。一,察访所任匪轻,而观察使使之句当杂务,非唯所管职事不可奉行,守令亦视为侪类,行移诸事,慢不加意,请自今观察使毋得差使,且有事勿报观察使,得自启闻。一,野人来朝者多,或一时上来,则驿马不足,多有经驿不递,请令分运上送。一,诸驿人、马田内,圯毁成川之处,更不定给,请依数充给。

从之。

1月28日

○戊戌,日晕。

○传于承政院曰:“上林园奴婢非不多,田园非不广,为官吏者慢不致意,凡荐新、进上之果,皆取民间,其弊不赀。期以五年种树培养,则可得成长结实。但未及成长之时,荐新及使客支待等,不得已之事,则不得不取于民间,若进上则自奉一己,不必取民间也。政院与提调同议,曲尽布置。”

1月29日

○己亥,放生员、进士榜。

○御思政殿西阶,观宗亲局戏,讲卫将阵法。

○以兀良哈浪九难为甫乙浦等处都万户,也克仍邑包等处都万户,金斜隐土无乙界等处都万户,浪阿哈、撒鲁多阳可、毛多吾管秃等东良北等处副万户,时乙豆斜地等处副万户,金仇音波常可下等处副万户,监卜南罗耳等处副万户,金者叱同介伐引等处副万户,柳要时老愁州等处副万户,朵塔蒲州等处副万户,女直金毛多吾乙阿阿毛端等处万户,朴高里色目不花、朴阿堂吉等会春等处副万户,朴撒塔木薰春等处副万户,金亦留东良北等处副万户,金刘里加、朴撒哈塔等阿乙加毛端等处副万户,金引乙介、金之下里等件乙加退等处副万户,朴牙失塔亏沙里等处副万户,汤宋可、管秃、马咬塔等蒲州等处副万户,斡朵里童三波老甫乙下等处都万户,马金波老鳌山等处都万户,撒羊弗古、李昌阿、古失塔、童夫里等东良北等处副万户,童约沙、童罗麟哥、马仇音波老等吾音会等处副万户,浪金世所乙古等处副万户,李温土无乙界等处副万户,也失哈德兀蒲州等处副万户,骨看兀狄哈刘伊项哈、金哥尚介等何多山等处都万户,刘所应哈也剌等处都万户,李阿时阿何多山等处万户,李小通哈草串等处万户,金马申哈、李把速剌等草串等处副万户。

二月

2月2日

○辛丑,兵曹启:“全罗道沿海诸邑浦屿迂僻,鱼盐之利多,故公私贱口及逃避差役者,相率而归,其元居土豪,争相容隐,守令不用心刷还,军额因此日减。请令本道观察使推刷,具丁口户数以启,其守令委吏任情脱漏者罢职,主户容隐不首者,杖一百、徒三年。”从之。仍命推刷时,勿致骚扰。

○分送新纂《兵要》,江原、全罗、庆尚道刊板。

○辛丑,传旨兵曹:“贞懿公主往浴江原道高城温井,其给轿子担夫。”

2月3日

○壬寅,日晕,有两珥。御庆会楼下观射,引见野人护军朴和罗孙、李实列密、朴牙失塔等赐酒,赐靑、红绵布,刀子、药囊。

○奏闻使通事金有礼,赍事目及礼部奏草启:“明使尹凤、金兴赍两殿诰命,二月十五日间起程。”赐有礼衣一袭,百官行贺礼。

○建州卫李满住子都万户李豆里、指挥李阿具等,来献土物。

○谕奏闻使申叔舟曰:“通事金有礼来,得卿等事目,见卿等赤心专对,得成大事,良用嘉悦。但以卿配不幸早世,念卿闻讣悲痛。然脩短有数,非人所为,卿宜宽心行路。卿宽心然后予心乃安,卿宜体之。今遣刑曹判书权蹲迎慰,卿其知悉。”

○谕谢恩使权㧛曰:“通事金有礼来,得卿等事目,见卿等赤心专对,得成大事,良用嘉悦。卿母无恙在堂,卿宜安心不必忙遽上道。今遣卿叔父刑曹判书权蹲迎慰,卿其知悉。”

2月4日

○癸卯,以郑昌孙为议政府右赞成兼判吏曹事,李季甸判中枢院事兼判兵曹事,姜孟卿议政府左参赞,黄守身右参赞,权㧛吏曹判书,金何礼曹判书,申叔舟兵曹判书,朴仲孙艺文馆大提学,鱼孝瞻吏曹参判,禹孝刚工曹参判,李补丁同知中枢院事,宋处宽吏曹参议,李垲集贤殿副提学。

○建州卫李满住、左卫童山、右卫都督童罗郞只等,各遣人来献土物。

2月5日

○甲辰,御思政殿,引见野人李豆里等三十一人,命馈于宾厅。

○议政府启曰:“明使出来,诸道多事,驿路有弊,请还分台。”上然之。

○谕八道观察使曰:“年十三岁以上十九岁以下,颖悟火者,简选上送。”

○传于集贤殿曰:“今明使出来,国家多事,《明皇诫鉴》就本殿出注,勿别开局,姑停修撰《六典》。”

2月6日

○乙巳,户曹启:“供上松子已尽,请贸易用之。”上曰:“松子非如朝夕之食,有则用,无则阙,不必贸易。岂特松子?馀物皆然。”

○传于承政院曰:“我朝一品官,准中朝三品,其胸背不可无别。予为都统使时,已详定立法,近来宰相胸背无别。今明使将至,其令礼曹考定等杀,织造以赐应服者。”

○右承旨韩明浍启曰:“诸道御史分巡之时,州郡奔走,不无骚扰。臣闻‘中朝御史,农月则还朝’,请依此召还。”上然之。

○谕平安、忠淸、全罗、庆尚道分台曰:“江原道分台具达忠则劾守令等,收义仓谷不如法,且横敛民间等事以启,黄海道分台康晋,则举劾事目外不紧杂犯,拷讯诸邑人吏,致令骚扰,两道分台得失甚明。已将达忠所启事,令本道观察使毕劾,晋即令还京。尔等体予面谕本意,举其大纲,毋效吹毛,期于吏称其职,民安其业。”

○谕康晋曰:“以细事拷讯白川记官,又闻海州人无故加刑,甚非分遣本意。可速上来。”

○命还给金叔利、金长寿告身。

2月7日

○丙午,亲传风云雷雨、文宣王祭香祝。

○御思政殿,引见野人司直李昌阿等五十二人,赐各红、靑绵布四匹、刀子一,命馈于勤政殿庭。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广州牧使曰:“曾命瑜异居奴婢及闲杂人外,其随从僮仆,因取衣粮出入者勿禁,今闻专禁奴仆出入,以致飮食乏绝,其更审前降教旨,勿妄禁,今送酒,转付瑜处。”

2月8日

○丁未,地震于庆尚道新宁、义城、大丘等邑,降香祝,行解怪祭。

2月9日

○戊申,上与鲁山,观放鹰于菖蒲渊,获天鹅。赐扈驾宗宰、承旨酒,以内侍尹得富善调鹰,赐鞍马,鲁山赐衣一领。

○兀良哈指挥伊时哥等五人,来献土物。

○日本国对马州崇泰,遣使来献土物。

2月10日

○己酉,京畿右道点马别监赵淸老启:“江华府镇江、中场、吉祥三牧场连设,各设木栅限隔,逐年修治,功役不息,马亦越逸相混,牧子难别,以致争讼,请合三场为一。”命兵曹议之,兵曹请依启本施行,从之。

○传旨礼曹曰:“今别试文科会试之数,用式年例,初场除讲书,计制述。”传旨兵曹曰:“今别试武举会试,经书及《通鉴》、《兵要》、《将鉴博义》、《武经》中,从自愿讲一书。”

○刑曹启:“学生罗孝纯,犯奔竞之禁,进吏曹判书朴仲孙家,请从自愿,付处黄海道平山。”从之。

2月11日

○庚戌,刑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乐安吏李莳,监纳田租,滥收米七十九石、绵布二十一匹,计赃当死,会赦乃免,若使元恶鄕吏,仍居本土,民之受弊如故。请永属莳于江原道残亡驿吏,其横敛物色没官。”从之。

2月12日

○辛亥,工曹参判李补丁卒。

○咸吉道甲山镇正军金重南等上言:“本道军士居内地州县者,往戍边镇七年以上则授职;居本镇坐戍者,年六十以上方许授职。然内地人民春秋往戍,每留一月而罢,各自作业。臣等所居距惠山堡,或百五十馀里、或二百馀里,赢粮坐甲,专不顾家,非如六镇坐戍者之比。愿依内地人例,防戍七年以上者叙用。”命兵曹议之,兵曹启:“降传旨,‘平安、咸吉道边镇军士戍本镇者,六十岁以上,白身正九品,元有职者超资,内地军士防戍满七年授职,又满七年超一资除授。’然边镇居人,虽无往来之弊,其戍役之苦同,而受职之法异,请于内地人受职年限加一倍,满十四年者,授散官职。”命满九年则收录。

2月13日

○壬子,御庆会楼下,设社稷祭飮福宴,世子、宗宰、承旨入侍。引倭人源教直使者道圆等三人、野人李豆里等三十九人赐酒,命兼司仆、内禁卫射侯,野人能射者,亦令射之。赐道圆虎、豹皮各一张,绵䌷三匹,豆里、阿具秦羊等,各鞍具马一匹、绦环具带子、角弓、刀子,馀各赐物有差。豆里就上前启曰:“父满住年老,然闻殿下即位,欲来朝,但经由咸吉,则道路阻脩,若开平安旧路,虽农月亦来请许之。”上曰:“夏月上道,虑阻雨水,且有暍疾,予将许平安旧路,可待秋上来。”秦羊启曰:“兄充尚亦欲来谒。”上答曰:“汝兄及满住皆欲来朝,予甚嘉之,可待秋上来。”

2月14日

○癸丑,御经筵,讲《通鉴续编节要》,至吕夷简事,问曰:“夷简何如人也?”侍讲官李垲对曰:“非贤相也。”

○有人诈为崔湛之奴豆罗告密之书,暗投上护军赵得琳家。得琳以启,盖言湛之等十馀人,夜聚崔浒家,谋逆事也。命囚于义禁府,令右副承旨曺锡文鞫之。

○兵曹启:“江原、黄海两道军籍,已依曾降谕书施行,其馀诸道军丁,亦有定额。然诸道内人物流亡处,拘于元额,一人常兼数役,阜盛处元额外,漏户馀丁,率多闲游,非惟劳逸不均,其至虚张其数,缓急无用。请令其道观察使,每巡行时,照刷现存实数及闲良人数,不拘元额,勒成军籍上送,其有容隐不告者,故减额数者,守令则罢职,该吏及容隐人,依律科断。”从之,命平安、咸吉两道勿刷。

○礼曹启:“前者受教,‘诸衙门启目、启本,日月下及纸缝后面、洗补字面并用印’,今考宣德七年九月日传旨中外,‘所申启本、启目,或涂擦、或洗补,而书至为不恭,今后毋得如是’,请准此,凡启本、启目,不许涂擦、洗补,只于日月下及纸缝后面用印。”从之。

2月15日

○甲寅,都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曺锡文等,请捕豆罗讯之,命兵曹郞官及镇抚守城门,又令注书梁顺石、副正黄友兄等率铳筒卫,往捕豆罗。徐问告密之状,豆罗神色不变,使自署名,则与书内名不同。又自言:“有朴遂良者,曾与崔湛之讼奴婢,久不相能,此必遂良之谋也。”命囚豆罗于义禁府,又捕遂良及任进诚、朴良𫍯,进诚、良𫍯与遂良同讼者也。

○义禁府启:“船军金龙,被私奴亏音金制缚搜索家财,私欲报复,诬告亏音金发乱言,应杖一百、流三千里、全家徙边,卫分充军。”命免全家徙边,馀如所启。

2月16日

○乙卯,义禁府知事赵孜,将堂上议启曰:“朴遂良今未就执,请于族亲家搜捕。”命闭城门大索,且张榜购捕。

○传旨吏曹曰:“进礼正衡,‘通经书大义,已令放学’,其子婿弟侄中,从愿进秩。”

○旧例,上王谢恩礼物,御前黄细苎布三十匹、白细苎布五十匹、黑细麻布一百匹、阔黑细麻布一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五张、石灯盏四事、杂色马四十匹,皇太后及中宫,各红细苎布、白细苎布各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十张。命大臣议增减,领议政郑麟趾、左议政韩确、礼曹参判河纬地以为:“有敕书有赏赐则礼物依旧,虽无敕书,有赏赐,则亦依此例,但减马一十匹。”右议政李思哲、左赞成尹师路、左参赞姜孟卿、礼曹判书金何、中枢院副使金滉以为:“虽无敕书,有赏赐则依旧。”判中枢院使李季甸、右赞成郑昌孙、知中枢院事金听、李边以为:“有敕书有赏赐则依旧,虽有赏赐,无敕书,则依太宗朝例除谢恩虽无赏赐,有敕书则谢恩。”右参赞黄守身以为:“有敕书有赏赐则依旧,虽无敕书,有赏赐,则亦依此例,但减马一十匹、黑麻布五十匹,除石灯盏。”从思哲等议。

2月17日

○丙辰,命右承旨韩明浍往开城,宣慰奏闻使兵曹判书申叔舟、谢恩使吏曹判书权㧛,赐各钑花金带一腰、黑斜皮靴一事。

2月18日

○丁巳,受常参,视事。上谓大臣曰:“李满住请由平安道之路来朝,许之否?”韩确启曰:“中朝禁我国,不与此辈交通。向者野人之来,中朝必闻,况满住有名,不可招来。且开平安道之路,使彼知夷险迂直,亦不可。”上曰:“中国之于我国,虽敕之如此,野人入朝,则馈遗甚厚,此中国之深谋也。古人云,‘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势’,此即今日中国之谋也,在我国固当待之以厚,岂可陷于中国之术乎?当语豆里曰,‘天气将暖,汝父老矣,不可此时而来。若欲来则秋冬可也。’”姜孟卿启曰:“中国颇畏野人。去年也先之乱,野人入连山把截,抢掠人物,绳贯其掌以归。”上曰:“中国置连山把截,何也?”孟卿、确对曰:“专为我国,然此非计也。”

○朴遂良自诣义禁府,命左承旨具致宽、右副承旨曺锡文,鞫遂良于承政院。遂良神气涣散,视瞻徊徨,自言:“臣发如此无根之言,罪当死。”因泣下言曰:“臣于前日讼宪府,督囚湛之家僮,其奴豆罗愤其主归咸安不返,屡被宪府侵督,与其叔不记名者,相语于礼宾前路曰,‘吾主湛之诸子,每夜聚谋于崔浒家,相与言曰,“此事得成,则某等当为一等功臣,必大见用,被罪在外者亦可还。然吾等谋事不如父,待父之还,听其指挥。”我闻此言,但以奴主之故,不敢发告,若告则此辈当尽死矣。’臣尾其后窃闻之,即诈为豆罗书,先投赵得琳家,次投翼岘君璭家,秘其踪迹而还,欲其直推豆罗,以知其实也。且湛之前年五六月间,坐其家帘窗里,与邻家无须一老翁相语云,‘吾戒子仁,“勿示人以技”,仁不从,为人所知,至于被罪惜也’,臣在窗外闻之。到今思之,其言亦诡。臣所闻唯此而已,若投书中辞敷演书之。”致宽以启,传曰:“遂良事九分为非,一分为是。然予当厚赏,虽诬告亦不加罪。若罪此人,恐后日言路塞矣。”命致宽、锡文及铃川君尹师路同义禁府堂上,进豆罗及其妹夫豆伊拷讯,豆罗望天指日,诉冤不已。即捕所谓无须老翁问之,事相抵牾,更问湛之下鄕日月于遂良,答云:“年前二月,封讼簿归咸安不还。”其与五六月间,坐帘窗之语又异,命囚豆罗等于义禁府,传曰:“遂良虽与湛之有隙,然其事至大,不可不推,姑保放遂良,待湛之、仁等上来推之,湛之及辞连各人亲属,律应缘坐者,并囚待决。”

○兀良哈指挥吕巨、千户汤宋可、百户都乙只等,来献土物。

2月19日

○戊午,以鱼孝瞻为吏曹参判,李崇之同知中枢院事,李徽工曹参议,朴崝、李兴德佥知中枢院事,沈决行佥知中枢院事。

○执义李芮启曰:“今臣例当加资,愿以父全之代受。”命议吏曹,吏启曰:“显官不宜代加。”特命代之。

2月20日

○己未,日晕两珥。

○御经筵,侍读官梁诚之启曰:“人主一身,处臣民之上,时政得失、民生利病,若无言者,无由得闻。然大臣惜宠而不敢言,小臣畏罪而未敢言,请广开言路,善者从之,虽或不中,亦不加罪。”上曰:“言路之开,国家之福也。成汤大圣人也,尚从谏弗咈,况如予乎?尔言甚是。”诚之又启,愼刑罚、重爵赏、设给事中、颁《高丽史》等事,上曰:“爵赏之滥,予亦知之,给事中不可设也。”

2月21日

○庚申,命都承旨朴元亨,迎慰奏闻使申叔舟于弘济院。叔舟来复命,上引见于思政殿,世子及当直诸将、承旨等入侍。上下床,赐叔舟酒曰:“昔日同行万里,又再同盟,今克成大事,喜可量乎?”极欢而罢,赐叔舟内厩马一匹。

○赐奏闻使申叔舟、谢恩使权㧛奴婢并各八口、田各六十结,书状官李垤、通事李兴德、高用智、金有礼、金辛各田十五结,乙亥年奏闻使金何、副使禹孝刚奴婢并各四口、田各三十结,书状官李元孝、通事金自安、安至善田各十结。

○礼曹启武举殿试新定仪:“前二日,兵曹宣摄内外,各供其职。前一日,忠扈卫设帐殿于射坛南向,幄次于帐殿之后。掖庭署设御座于帐殿内南向,训链观张步射之侯,远侯,距坛二百四十步,以靑色布为质,崇广丈八尺,三分其广,鹄居一,鹄方六尺,以白漆皮,方制之栖侯中,画以豕首。侯左右相距五十步,竖旗为标,侯后五十步,左右相距七十步,竖旗为标。取远至者、中者、及者。中侯去坛一百八十步,亦以靑色布为质,崇广丈四尺,鹄方四尺六寸有奇。近侯距坛八十步,以白漆为质,崇广四尺六寸。皆画以豕首,取中者。骑射之的,左右各五,红白相间,的尺二寸,左右相距五步。每的相距各三十五步。左执弓者驰马,初射左第一红的,次横驰射右第二红的,次横驰左第三红的,次横驰射右第四红的,次横驰射左第红的。右执弓者驰马,初射右第一白的,次横驰射左第二白的,次横驰射右第三白的,次横驰射左第四白的,次横驰射右第五白的。其不能制马,左执弓而右射的,右执弓而左射的,中者亦取之。弓不满者、马不疾者、弃鞭者,虽中不取。立骑枪之标,以刍人三分,立左右斜对,其左右相距五步,每刍人相距二十五步。动马后,作左右挥枪,势疾趋至第刍人,变作触势,以中其面,又横驰至第二刍人,变作触势,以中其面,又横驰至第三刍人,变作触势,以中其面,即变作左有背枪之势。失势者、马不疾者、弃鞭者,虽中不取。击球之门。球门相距三步,自立旗处至球门,相距二百四十步,自立马处至旗下置球处,相去三十馀步。举人右手执杖,杖端向内,翻载马项,上半出左。趋马进置球处,以排之动球,以持皮回之,球若入凹,则亦用排之。凡击球,须及球行未止而击之,马俱快备势。三回毕,乃驰马击。行球之初,不纵击,执杖横直与马耳高,然后举手纵击,出球门。回马还到初度处,其驰马与杖势如初。设将射位于东、西阶前,相向北上,射位于阶下近西,横布南向。其日训链观,先戒举人,集于射坛,兵曹勒诸卫,陈法驾卤簿,判司仆陈舆辇、御马、仗马,并于弘礼门外分立如常仪。政府、六曹堂上官及台谏官,依时刻俱集光化门外,诸护卫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诣思政殿阁外。判司仆进辇于勤政门外南向,判通礼俯伏跪启外办,殿下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至勤政殿门外,殿下降舆乘辇,侍卫导从如常。殿下至射坛,降辇乘座,伞扇侍卫如常仪。侍从群官皆就次,兵曹训链观官及举人,入就坛下,异位重行北向四拜讫,二品以上,由西偏阶升坛,在西东向北上俯伏,三品以下在坛下,若兵曹参议、训链副提调,升坛西南隅北向东上。各供其事。举人皆出弓矢,矢用三。两人为耦。训链观官捶鼓三声,举人入就将射位俯伏,以次而兴,就射位北向俯伏兴,南向先射远侯。射毕北向俯伏兴,还将射位。众耦毕射,次射中侯,次射近侯,皆如上仪。次骑射,次骑枪,次击球,讫皆退。兵曹分等第以启。驾还侍卫导从如来仪。”从之。

2月22日

○辛酉,全罗道珍岛人吴元湜等上言:“本郡壤地褊小,加以牧场营田,所馀田土无几,难以蓄众。今京外牛马贼编管者百馀家,无赖之徒,夜聚昼散,唯务盗窃,民害不赀,愿勿入送。”命刑曹议之,刑曹启:“牛马贼例放珍岛、巨济、南海等邑,比因盗贼日繁,放者滋多,褊小岛内贼类群聚,非唯居民受害,深恐转成群党,蔓不可图。请自今牛马贼,依窃盗例,全家徙平安道博川以北诸邑。”从之。

2月23日

○壬戌,野人李豆里、阿具等辞,命馈于宾,赐各靑、红绵布各二匹,鞍笼一事,加赐阿具纱帽玉贯子,又赐螺盏二事,转付满住,豆里等启曰:“父满住欲由平安道之路来朝。”传于承政院曰:“今若不从其请,则彼不知本国之意,以为厌烦而然,其议以启。”朴元亨、成三问则启曰:“比年本道水旱相仍,加以三邑新徙,雕弊莫甚。且使彼人备谙山川险易、道路迂直,于事体何。”命注书议于申叔舟,叔舟启曰:“臣于中朝见满住之子,具悉意向,虽不许平安之路,必不以我国为厌己也。且今平安道当三邑新徙之初,人民野处,雕弊莫甚。虽一酋长之来,其递送支待,必赖南道之力,弊不胜言。况当明使出来之时,尤为不可。”上允之,命语豆里等曰:“平安之路险阻,不如咸吉之平坦,从旧路可也。”

2月24日

○癸亥,传旨吏曹曰:“乐安尹宁,通经书大义,已许放学,子婿弟侄中一人,从愿进秩。”

○传旨户曹曰:“内苑桑株,分授诸司,令于墙下及田畔栽植,其不用心培养,以致枯槁者,罪之。”

○忠淸道分司宪掌令洪敬孙启曰:“公州官奴告,‘前牧使李宗孝、判官宋孟涓在任时,滥用义仓绵布,征诸人吏充之。’臣按验得情,请抵罪。又张坚与淸州人李养元、陈孝忠讼奴婢,本州牧使皇甫恭,受孝忠婢子纳衙中,臣按验其婢,果在衙中,推劾未毕,承召而来。”全罗道分司宪执义柳诚源启曰:“顺天人朴长命告,‘府使郑有容,以父仁不勤田猎杀之,征随猎者绵布,军士则人一匹,主吏则人五匹,臣欲鞫之,有容辞以疾,辞连人则鞫之,成案而来。”传旨义禁府曰:“淸州牧使皇甫恭,受部民所赠婢子,顺天府使郑有容,杖杀船军朴仁,又征敛杂物于部民,其推鞫以启。”

2月25日

○甲子,上御勤政殿出策题,策曰:

予以否德,丕承基緖,惟不克负荷是惧,夙夜励精,欲臻至治,必广咨访,姑举其政之大者言之。贤材所当广求而尽用,踈远之臣、遗逸之材,岂能尽识?故令大臣荐之,铨曹拟之,又有保举之法,而贤愚相混,岂求贤之路未广欤?何以则贤能毕进,而野无遗材邪?官在得人,不在员多。昔以天下人材之众,只置员七百三十,况以一国而官冗可乎?使冗员皆汰,则择材亦精矣,汰之则何者当汰欤?城郭所以设险守国。今沿边郡县,修筑粗完,而内地则力未及焉,何以则城堡毕修,而民不至困欤?此三者,子大夫素所讲明,而新政之所愿闻,其悉陈无隐。

幸慕华馆,御南门,左议政韩确、右议政李思哲、左参赞姜孟卿、判中枢院事李季甸、兵曹判书申叔舟、参判洪达孙、左承旨具致宽、右副承旨曺锡文等侍坐,设小酌,试武举人。又命佥知中枢院事闵发、马兴贵、大护军李埤、宋仲文、护军辛以中等射侯。

○兵曹参议李礼长卒,赐赙米豆并四十石、纸一百卷、松脂三斗、油芚三部。礼长字子文,全义县人,登第选补艺文检阅,累官至舍人。上之靖难也,奔走服劳,得预靖难功臣,授知兵曹事,升参议。又与佐翼功臣,至是以病卒,年五十一。性明敏,廉谨自守,待亲戚以爱,接朋友以信。赠兵曹判书,谥平简,执事有制平,平易不懈简,子二,世珤、时珤。

○传旨曰:“予虑近日召还分台之后,诸邑守令、品官、人吏等,怨前日诉己者,肆行侵虐,宜速遣宣差,暗行纠察。”

2月26日

○乙丑,命左承旨具致宽,迎慰谢恩使权㧛于弘济院。㧛来复命,引见于思政殿,赐鞍具内厩马一匹。

2月27日

○丙寅,以韩终孙为兵曹参议,金新民佥知中枢院事,沈愼司谏院左正言,柳桂芬右正言。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广州牧使曰:“今崔承宗赍去酒五甁、獐一口、柑子一柜、鱼酢一器,付瑜。”

○谕八道观察使曰:“凡谷种有早晩之异,而守令不论先后给之,或以蠹损朽恶者给之,以致伤农。自今择其种之善者,以时分给,并禁无知之民随受随食,以时播种。”

○司宪府启:“会飮之禁,着在令甲,监察朴寿宗招集同僚,多致倡妓宴飮,前监察崔侹、李曾硕等,以奉法官吏,不畏邦宪,趣新监察朴寿宗办宴,放纵无忌。且于诸监察宴罢后,淹留耽乐,致有割䩞之辱,及事觉,谋欲掩覆,暗请济用录事李宗衍,令勿发明。宗衍虽不自割䩞,满朝喧传,必是平日贪色不谨所致。既徒步往见曾硕,又于侹分台之日,候其衙罢,追逐相话,且妓待重来,本学生宋缉之妾,宗衍窃而奸之,其狂妄莫甚。行户曹正郞崔汉卿奸妓靑楼月为妾,给使令李德中听其使唤,预嘱德中遇有与靑楼月为戏者,必取某物,令割侹辈之䩞。至被劾匿德中不出,令家僮代讼,事露复以米布等物,厚遗德中,令勿发说,尤为诡诈。寿宗、侹、曾硕、汉卿、宗衍并律应杖八十,德中杖六十,靑楼月已受讯杖六十减罪,待重来杖九十去衣受刑。”命只罢汉卿职,收宗衍告身,馀并勿论。

○谕庆尚、全罗、忠淸、江原、平安道观察使曰:“往日分遣台官,纠察官吏不法,且许民自诉冤屈,今虑守令及品官、人吏等,嗛其诉己,肆行侵虐,致失产业,卿其严加禁制,万有侵虐者,守令以下当重论,可知会此意。”

○谕全罗道观察使曰:“顺天府使郑有容有犯,令义禁府拿致推鞫,但虑辞连人多,今方东作不可来京,将有容囚于旁近邑,以俟后命。”

2月28日

○丁卯,贞静翁主卒,赐赙米豆并一百石、纸一百五十卷、正布四十匹、油芚二部、全漆二升、棺椁。贞静,太宗女,下嫁汉原君赵璇。

2月29日

○戊辰,御经筵。讲讫,左献纳丘从直启曰:“新及第金宗莲,以皇甫仁孙婿,与重选不可。”上曰:“父虽行恶,子贤则用,况外孙婿乎?”又曰:“廷臣献议‘科举取人,或云当讲经’,或云‘当制述’,未知何者为是。”侍讲官徐冈对曰:“讲经为是。”仍极陈制述之弊,命与集贤殿诸臣详议以启。

○御思政殿,引见野人吕巨等三人,赐各靑、红绵布各三匹,刀子、彩囊,加赐吕巨角弓一张。

○刑曹启:“进士会试举子安敦,曳白退而制述书于元卷,诈言其友郭自智得之于行路小童,呈于应办官。自智亦饰诈符同,请以敦为首,杖一百、徒三年,自智减一等,并永停赴举。”从之。

2月30日

○己巳,赐文科任元浚等三十三人,武举鱼有沼等二十八人,及第出身有差,御勤政殿放榜。

○传于承政院曰:“凡启礼毕致词时,进退颇缓,有违中朝之礼。自今进退,务从疾速。”

○上虑仓廪虚竭,议汰冗官减禄俸,领议政郑麟趾、吏曹参判鱼孝瞻等启曰:“忠信重禄,人君待臣之道,减禄非美事也,请汰冗官。”

○日本国关西道九州都元帅源教直所送道源,赋百韵诗呈礼曹,谢圣恩也。

○以女真兀丁奇、束时、亏弄可、知伊多、亦失哈、阿乙他、李阿具、仇伊老、苦苦延、帖吕巨、金南许、亦里哈、斜澄巨、要吾可、金阿都乙赤为蒲州等处副万户,斡朵里童秦羊蒲州等处都万户,兀鲁哈、所弄可、马麻看阿儿哈、亦里哈生德、生剌纳,兀良哈赵三八、亦剌哈撤朵等蒲州等处副万户。

三月

3月1日

○庚午朔,舍人李克堪将堂上议启曰:“广兴仓本为禄俸而设,岁入九万馀石,近因凶歉,每岁入不过三四万石,计一年颁禄之数,几至十一万石,太半不足,本仓每转请军资以补之。今军资见在米豆并杂谷,仅三十万馀石,况今明使出来,调度浩繁,若使更贷一年,则必至虚竭。”传于承政院曰:“凡大小冗官及军士禄俸,其详议以启。”都承旨朴元亨曰:“政府所启甚当,宜大有更张,以备国用。请令政府吏、兵、户曹同议。”从之。

○差通事张义管押被掳逃来唐人蒋喜完等二人,解赴辽东。

3月2日

○辛未,上与鲁山幸峨嵯山观猎。

3月3日

○壬申,耆老等设宴于普济院,赐酒乐。上谓朴元亨曰:“耆旧大臣馀生无几,今当宴会,宜别有所赐。”命司仆猎兽赐之,又命元亨赍宣酝往慰,在会者皆感泣。耆老会遣承旨,自此始。

○赐议政府宴。

○宗簿寺启:“丰山令畏拒本寺句问,且其傔从济恶者匿不出,请取上裁。”传于承政院曰:“畏虽非此罪,本犯至重。大抵宗亲等,无功食禄,尊荣极矣,岂可如此?畏之事予甚惭焉,然畏岂终不服?更劾之可也。可令敬宁君𰨅,引畏于孝宁大君之第,反复晓谕,使之承服,且以予言教之曰,‘若拒宗簿之劾,则当下狱鞫之。’”

3月4日

○癸酉,传于承政院曰:“自今系干军民大事外,勿用谕书。”

○谕八道观察使曰:“凡耕种,节候早晩异宜,而守令妄加督责,致失时候,粪田无暇,遂使愚民不顾后计,或诈为播种,卿一依前降谕书,以时劝耕,毋事虚文,务有实绩。”

3月5日

○甲戌,日本国盐津留伊势守源闻遣使,来献土物。

○御序贤亭观射。

○后苑新亭成,赐提调锦川君朴姜、同知中枢院事金漑等宴,又赐役夫酒。赐名翠露亭,前凿池种莲。

○谕八道观察使,令选送火者各九人,又谕曰:“诸邑守令,如因造纸、造扇、采葡萄、松菌、松花,一应杂事,役使僧人,使不得安接,且不禁儒生上寺,有违守令奉法抚字之意,其晓谕守令,毋得如此。”

○兵曹启:“市肆用恶米者,虽禁之而奸滥不止,且使令之人,夤缘作弊,故向者都统府,发铳筒卫禁制,自今本曹,请依此例检察。”从之。

3月6日

○乙亥,上与鲁山幸东郊观猎,以扈驾军士及随辇近仗不齐,下兵曹正郞姜眉寿、佐郞李继孙于义禁府,寻释之。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中尾弹正,来献土物。

○日本国一岐州上松浦留伊势守源闻、一岐州源义、五岛宇久守源胜,各遣使来献土物。

○兵曹启:“前此行幸时,近仗或着靑衣、或紫衣,服色无章,请自今礼行,则用紫衣段子鹤氅,自馀用靑衣皮鹤氅。”从之。

3月7日

○丙子,命义禁府,放崔湛之及应缘坐禁身者。

3月8日

○丁丑,传旨吏、兵曹曰:“东西班职事有限,宜迭用以尽人材,可依祖宗故事,检职除授。”

○传于议政府曰:“今差义州牧使赵完璧,久在边邑,还京未久,其人虽贤年且老,又任遐方,予甚愍焉。义州朝廷使臣往来初程,防御紧关之处,比甚虚踈,予欲得年少可建事功者差遣,其择可任者四五人以启。”

○以朴仲林、成胜知中枢院事,赵完璧、韩瑞龙同知中枢院事,愼诠户曹参议,韩昌佥知中枢院事,柳洙庆尚右道兵马都节制使,宣炯庆尚左道水军处置,康纯判义州牧

○传旨义禁府曰:“分台御史劾公州判官宋孟涓时,官奴得万以实告之,品官李得晨、禹晟、金批、李贞根等论得万罪,其推鞫以启。”

3月9日

○戊寅,御序贤亭,观射。

○舍人李克堪将领议政郑麟趾弭盗之议启曰:“弭盗之法,有许人告密之条。然今强窃盗中外充斥,至于都城之中,恣行掠夺,而无有一人告者,无他以有署名畏其报复也,宜立权时之法,以除腹心之痼。臣愿申明旧法,令被盗者,详书物名形标,各于所在申官立案,又令京中义禁府、汉城府、刑曹,外方守令仿古作缿筒,令可纳而不可出,许人匿名投告,详书某人偸某家物,藏某处官司,即行掩捕,其现有正藏者治罪,不现者置而勿问,勿致骚扰,待盗贼衰止,乃罢其投,告非关盗贼事,依《六典》,即时焚烧,不得传说。且强盗必令三覆,窃盗之应绞者,亦令三覆,待时而处之,故苟延岁月,或逭天诛,愿自今强窃盗之当死者,勿令三覆待时,随即处死。”传曰:“今若开匿名投告之门,则挟怨怀诈,阴构祸乱,有如朴遂良之徒,纷纭继起,此法不可行也。且三覆之法,为死人求生道也,待时之法,所以顺天时也,皆先王成宪美意。唐时至令五覆,本朝降为三覆,且初覆则必致谨愼,至再三,则渐至忽略,然不可轻废,亦我爱礼之意。”皆不允。

○传旨刑曹曰:“凡罪人搜捕时,虽至山房小寺,例行根寻,吏缘为奸,无所不至,自今京中该司,如有搜捕事,禀旨乃行,观察使、守令除受教事外,山寺搜探,一切痛禁。”

3月10日

○己卯,都承旨朴元亨启曰:“今以康纯为义州牧使,然纯才服除未禫,势未速来,义州本重地,加有明使之行,请促纯赴任措置诸事。”从之。

3月11日

○庚辰,日晕。

○亲传先蚕祭香祝。

3月12日

○辛巳,御思政殿,设宴慰申叔舟、权㧛,世子与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敬宁君𰨅[1]、𫍯宁君䄄、益宁君𰧺、桂阳君璔、义昌君玒、密城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坡平君尹岩、花川君权恭、领议政郑麟趾、右议政李思哲、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左赞成尹师路、判敦宁府事宋玹寿、判中枢院事李季甸、右赞成郑昌孙、左参赞姜孟卿、户曹判书李仁孙、右参赞黄守身、礼曹判书金何、刑曹判书权蹲、户曹参判权自愼、兵曹参判洪达孙、工曹参判禹孝刚、大司宪卢叔仝、刑曹参判朴彭年、礼曹参判河纬地、吏曹参判鱼孝瞻、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右承旨韩明浍、左副承旨成三问、右副承旨曺锡文、同副承旨尹子云、佥知中枢院事李兴商入侍,上亲赐叔舟、㧛等酒,又命赐书状官以下随从者,酒果于宾厅。

3月13日

○壬午,兵曹据忠淸道观察使关启:“中翼习阵时,烙马大字印、军装着标小字印,用甚官号中一字篆书下送,并大平箫令各铸用,阵书则令诸镇输纸于京中印送,诸道亦依此。”从之。

3月14日

○癸未,雨雹。

3月15日

○甲申,御勤政殿,受朝贺,日本国王使者僧承传等,随班献土物,上引见,命馈于宾厅。其国王书曰:

日本国源义政,端肃拜覆朝鲜国王殿下。海天夐绝,音耗稀踈,弗克屡修邻好宓,望高明恕察。今俾使者承传首座梵准藏主,聊通庆贺之信,兼谢阻绝之辜。

仍告:

吾邦东道一州,曰浓新,创一寺,曰承国,以为殖福之道场,切望就大邦,获《大藏经》七千馀卷,以资陋俗之目足,而增福长智,则大王仁化之攸覃,岂不洽耶?不腆土宜具如别幅。

别幅曰:

杂画屏二张、红漆碗大小百事、红漆盘大小二十片、练纬十匹、铫子十柄、提子十介、长刀二柄、妆奁一副。

3月16日

○乙酉,上与鲁山幸西郊亲猎。

3月17日

○丙戌,日晕。

○司宪府启:“张文孝曾为广岩万户,或称差备,或称人情,侵渔船军,科敛万端,带率倡妓,多蓄奴马。计滥用米豆三百二十馀石、䌷布五十匹,其纵恣无忌,有同强盗。及事觉携告身逃匿,已移文京外,穷搜不获。近年以来,犯罪在逃者相继,而奸猾之徒知情保纳,略无畏惮,其邻保、里正,亦同心庇覆,遂使奸狡得逭邦宪。若捕得文孝,请追夺告身,终身不叙,其保纳者及邻保、里正,并依律科罪。”从之。

3月18日

○丁亥,御经筵。侍讲官梁诚之曰:“自科举初场讲经以后,举子类皆留心经学。然四书五经浩繁,学者间有未精于理学者。前朝九斋之法,汉时专门之学,可复行也,非特举子为然,如集贤殿、三馆儒生,亦宜讲习。”上曰:“专治一书,则学问未博,或有碍滞。予于世宗朝受命,撰诸书经史,多所涉猎,至于律吕风水之书,靡不讲究,然此等书固不可使讲读也。若《易》之为书,至精至微,上下经则易治,图说、系辞尤为精微,此书既明,所谓观于海者难为水,群书可不治而自明矣。其劝学之方,尔集贤殿议启。”

○御序贤亭,观射。

○忠勋府设宴慰,申叔舟、权㧛赐酒乐,仍命承旨除当直外,皆赴宴。

○忠淸道高峦船军宣仲德等八人,因公役行船溺死,命致祭赙,复其家。

○以成文治杨根家及田、李闻杨州田赐临瀛大君璆,杨氏杨州田、崔自陟尚州田赐永膺大君琰,瑜临津左边家及田赐桂阳君璔,郑悰江华家及田赐义昌君玒,柳汉海州田赐密城君琛,瑜骊兴家及田赐翼岘君璭,瑜江阴田、朴汉信川田赐宁海君瑭,吉由善新溪田赐延昌尉安孟聃,瑜临津右边家及田赐铃川君尹师路,印平白川田、瑜铁原田赐坡平君尹岩,瑜新溪田、吉由善朔宁田赐花川君权恭,崔泳孙金海田、瑜平山田、闵伸仁川田、郑福军威田赐卒左赞成李季璘,瑜抱川家及田、金革抱川田、刘近善山田赐右赞成郑昌孙,瑜、文汉、金洁化继山晋州田、崔自陟杨州家及田赐左参赞姜孟卿,李春龙潭田、杨氏龙仁家及田、吴栗山平山田、朴存寿古阜田、徐盛代永川田赐右参赞黄守身,郑悰、陈有蕃杨州家及田、郑存杨州田赐兵曹判书申叔舟,瑜、印平、朴闰延安田、杨氏全州田、安遇祥、金得祥忠州田、郑悰杨州田赐吏曹判书权㧛,崔泳孙竹山家及田、昌原田、瑜竹山田、赵由礼杨州家及田、尹奇衿川田、黄思义公州田赐都承旨朴元亨,郑悰白川家及田、光州田、赵由礼、严自治白川田、瑜光州田赐左承旨具致宽,申敬之唐津田、曺熙礼安田、陈有蕃礼山田、印平平山田赐左副承旨成三问,璎文化临江田、长湍家及田、瑜临江田、李闻长湍田赐右副承旨曺锡文,崔泳孙江华家及田、崔璨比安田、柳台富平田、李贵丰德田、郑悰沃沟田赐同副承旨尹子云,杨氏川宁田、申谨之尼山广州田、往心驿前田、许逐、李闻尼山田、郑悰广州田赐判内侍府事田畇,金忠临江长湍田、崔泳孙富平田、李冈长湍田、柳台蔚山田赐判内侍府事安璐,成文治原州田、崔泳孙仁川田、璎江阴田、李闻天安田赐判内侍府事洪得敬,严自治杨州田、瑜麻田田、者今涟川田赐上护军赵得琳,杨氏积城田、𤥽载宁田、李承老金堤田赐副司直林芸。

3月19日

○戊子,礼曹据平安道都观察使关启:“明使本朝宦官尹凤、金兴月五日到辽东,二十二日五日间起程。”以右参赞黄守身为远接使,又遣同知敦宁府事沈浍于安州,吏曹参判鱼孝瞻于平壤,判中枢院事赵惠于黄州,花川尉权恭于开城府,宣慰凤等。

○承政院启曰:“前此明使之来,只送远接,支待诸事,未能悉察,今宜别遣从事官。”传曰:“可”以缮工监正权恺为从事官兼辽东都司宣慰使。

3月20日

○己丑,传于承政院曰:“中宫亲受诰命,则冠服从国制乎?世子与明使相见时,著翼善冠、圆龙胸背何如?其令礼曹、政府同议以启。”

○以康纯判会宁府事,李茵行义州牧使。

3月21日

○庚寅,礼曹启:“今日本国王遣使修好,请依旧例,遣使回礼。”传曰:“其与议政府,同议以启。”

○礼曹正郞李汉谦将本曹及议政府议启曰:“明使若欲亲授中宫诰命,则服色当用国制,如不亲授,便宜祗受,王世子未受命,不可参迎诏,待明使就馆,以翼善冠、衮龙袍行礼。”传曰:“中宫从俗礼仪注,令礼曹议定。世子冠服,予当更商量。”金何启曰:“臣在世宗朝,累赴京师,详考《大明集礼》。皇帝衮龙袍上,左肩有日,右肩有月,自皇太子、亲王、郡王衮龙袍上,皆用五爪龙。今世子未受命,姑用四爪龙,以存谦让之意。”从之。

○唐人押解官张义,回自辽东至博川,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臣因辽东大人王祥,闻皇后二月二十一日崩逝。”礼曹据此启:“今大行皇后举哀,殿下率百官,素服、乌纱帽、黑角带,望阙四拜,哭十五声讫,又四拜,每日早朝临哭,三日而除,停朝市、断音乐、去刑戮、禁屠杀、停嫁娶,凡三日。外方大小使臣及守令,闻丧即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设阙位哭十五声,每日临如前,三日而除。”上从之,举哀于勤政殿阶上如仪。

3月22日

○辛卯,遣右承旨韩明浍往义州,问安于明使,各赠衣一袭及靴、扇子。

○唐人押解官金许义启曰:“臣到辽东,诣都司投呈咨文,后谒明使,明使怒曰,‘赴京火者,或太监、或监丞,各有职秩,况高黼以监丞,奉使汝国者也,何以书火者二字乎?’因骂之。”命政府议之,政府启曰:“高皇帝敕内,有火者二字。火者内官通称,彼虽有言,佯为不知。而咨文内仍旧称火者。”传曰:“待明使来,可说与此意。”

○宗簿寺启曰:“宗亲必成婚而后入学,故未成婚者,虽年至三四十,例不就学,宗亲年甫十五,即有爵禄,又有驱使鞍马仆从,非不足也。况学问须及幼年,乃无格之患,请自今宗亲受职者.虽未成婚,并许入学。”不允。

○谕黄州牧使金吉通曰:“尔于年前留意屯田,得谷甚多,良用嘉悦。擢尔为堂上官,其时监掌人内,勤谨有成效者,录姓名以闻。”

3月23日

○壬辰,礼曹启:“今皇后丧,倭人未应馈肉,何以处之?”传曰:“天子之崩,诸侯之大夫无服,倭人食肉何妨?然议于政府。”政府启曰:“可馈肉。”从之。

○远接使黄守身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今闻皇后崩逝,明使问本国行丧之制,何以答之?且宴享用乐、用肉及服色,何如则可?”都承旨朴元亨奉旨答曰:“远接使既已除丧,当用吉服,若问行丧节次,答曰,‘本国自来依古制,殿下闻皇后崩逝,即日素服,率百官举哀,三日而除,外方亦以所闻先后,依此例行丧。’若明使素服、素食则去乐,吉服、食肉则用乐。”

○日本国关西道丰州太守源持直、真弓兵部小辅源永、五岛宇久守源胜、呼子源高、对马州宗成职,各遣使来献土物。

3月24日

○癸巳,日本国真弓兵部小辅源永、盐津留伊势守源闻、萨州藤熙久、呼子源高,各遣使来献土物,对马州倭护军六郞洒毛,亦献土物。

3月25日

○甲午,日晕。

○义禁府启:“公州品官李得晨、禹晟、金枇、李贞根等,谓官奴得万,‘当御史奉教按问时,不讳守令罪犯,以此论罪,情涉不敬’,比阻当陈言律,得晨为首应斩,晟、枇、贞根,各杖一百、流三千里。”上以晟功臣之孙,只收告身,馀各减一等。

3月26日

○乙未,日晕。

○赐新及第文科任元浚、武举鱼有沼等,恩荣宴于议政府,命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赍宣酝赐之。

○司宪府启:“唐津浦万户全有礼,私役船军煮盐,付船军勒收面十石、木绵衣四领,托焉进上,多收苎及红蓝花等物。高峦万户金商,以进上海衣贸易为辞,征绵布、苎布、麻布于船军,放还本家,又无故责纳纸八十八卷,以公盐付船军,征米三石,留私马二匹,委船军喂养。群山万户金奉元,私放船军,责纳纸一百四十六卷,以公盐换黄豆三石八斗,经年喂马。本人等以海道偏将,防御诸事慢不致意,侵虐船军,横敛万端,监临官物,纵意费用,虽被劾遇赦,不可不惩。请将有礼、金商已收告身,输于兵曹终身不赦,奉元并收告身,坐赃不叙。”从之。

3月27日

○丙申,上与鲁山,观猎于妙寂山。

3月28日

○丁酉,任元浚、鱼有沼等,奉笺谢赐恩荣宴,其辞曰:

圣心稽古,求士无方,贱迹承恩,抚躬罔措,仰思宠锡,恍若梦登。臣等俱以庸资,幸际熙运,诗书肄业,顾非博大之儒,弓马试能,深谢智勇之士,岂意滥尘于妙选,而复获霑于恩波,云罍之九酝春浮,玉俎之八珍绮错,沈酣醺骨,顾眄生辉。伏遇网罗英材,缉熙儒术,故令驽钝获纡鸿私,臣等敢不砥砺初心,激昻后效?不负伊、颜之志学,仁义陈王,愿坚良、平之腹心,干城卫国。

○上谓承旨等曰:“两厢大将,各授符验何如?”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等曰:“如观猎等事,临时命将,常时则无大将,虽无符验可。”上曰:“然。”

○集贤殿直提学梁诚之上疏曰:

臣伏睹主上殿下以上圣之资,光登大位,古今治乱之迹、民俗艰难之事,靡不洞照,宵旰图治,以基我朝鲜亿万年太平之业,诚三韩一盛际也。方令朝廷得失、民间利病,大臣谋之,台谏论之,其他侍从之职,在于论思,臣以庸劣,获侍经幄,愧无寸效上报圣德。凡国家大小之事,罔不商确于微衷,而思有以裨益乎万一,敢将便宜二十四事条录以献,惟圣鉴财幸。一,春秋大射。盖金人承辽俗,于三月三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此虽非中原之制,亦藩国之盛事也。我东方雄据海东,自三国至于前朝,郊天飨帝,无不为之。今固不能悉遵其旧,稍仿辽、金故事,于三月三日、九月九日亲幸郊外,行大射礼,岁以为常。如是则庶几张皇我武,士气亦增,而自成一国一代之风俗矣。一,增置五京。盖辽、金、渤海并建五京,前朝又建四京,而本朝则只有汉城、开城两京而已,以大东山海之险、州府之盛,而只置两京,岂不欠哉?况元世祖许我以仪从本俗,高皇帝使我以自为声教,是东郊之地,固非腹里比也。乞以京都汉城府为上京,开城府为中京,庆州为东京,全州为南京,平壤为西京,咸兴为北京,各设土官,加定军兵。如是则庶几得形势之胜,而缓急亦足以赖矣。一,岳、镇、海、渎。盖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制,本朝岳镇海渎名山大川之祀,皆仿三国及前朝之旧而为之,多有可议者焉。龙兴江我太祖兴运之地,至于妙香山檀君所起,九月山有檀君祠,太白山神祠所在,金刚山名闻天下,长白山在先春岭之南甲山之北,实为国之北岳。临津国之西关,龙津国之东关,洛东江庆尚大川,蟾津全罗大川,博川江即古大宁江,以至菩提津、五台山,皆不在祀典。且东、南、西海神祠,皆自开城而定之,亦乖方位,乞命礼官详加考定,以三角山为中岳,金刚山为东岳,九月山为西岳,智异山为南岳,长白山为北岳,白岳山为中镇,太白山为东镇,松岳山为西镇,锦城山为南镇,妙香山为北镇。又移祭东海神于江陵,西海于仁川,南海于顺天,北海鸭绿江上流。于甲山,以龙津为东渎,大同江为西渎,汉江为南渎,豆满江为北渎。又以木觅山、绀岳山、五冠山、鸡龙山、雉岳山、五台山、义馆岭、竹岭山为名山,熊津、临津、菩提津、龙兴江、淸川江、博川江、洛东江、蟾津为大川,依例致祭,杨津二处、德津二处、伽耶津、主屹山、亏弗山、牛耳山、鼻白山、长山串、阿斯津、松串、沸流水、九津、溺水可革。以新一代祀典。是则山川之载祀典者,古今皆三十四,而仍旧者十七,移祭者四,新陞者十三,可永革者亦十三矣。一,设蕃部乐。盖中国之乐,有雅乐、俗乐、女乐、夷部等乐,本朝所用,有轩架、鼓吹、童男、妓女、假面杂戏等制,大抵乐者,象成者也。自太祖乘运而兴,太宗、世宗相继而作,东邻献琛,北国款塞,制礼作乐,雅俗皆正,而独蕃乐未之议焉。方今圣上龙飞,新登大位,日本、女真之使来贺即位者,常数百人,稽颡阙庭,海东文物,未有盛于此时者也。乞以日本歌舞为东部乐,女真歌舞为北部乐,日本乐习于三浦倭人,女真乐习于五镇野人,其衣冠制度,不为怪异讥诮之状,燕东使则兼用北乐,而不用东乐,燕北使则兼用东乐而不用北乐,燕中国使,则并用东、北乐,于以用之朝廷,奏之宗庙,贲饰太平之治,以光我宗之业,不胜幸甚。一,议行冠礼。盖古者男子二十而冠,所以将责成人之道也。宋末进士尹谷,在围城中行冠礼,鄕人讥之,答云,‘欲令儿曹冠带,见先人于地下。’其重冠礼如此。东方则前朝明宗时,元子行冠礼,其后无闻焉。乞命礼官博采古礼,兼考时王之制,上自宗室下至士大夫之子弟,年十三行冠礼,以笠子、头巾、纱帽三加,或用纱帽、幞头、梁冠,其未冠者不许入学,婚嫁从仕,于以克复先王之制,丕变外国之陋。一,定服色。盖服色之定,所以辨上下,一风俗不可不严也。元人尚白,大明尚黑,以至日本尚靑,皆有一定之制焉。吾东方朝冠公服,实仿中国,而常时好著白衣,任用杂色,甚为鄙俚。乞依公服制度,堂上官以上为一色,六品以上为一色,流品员、成众官、衣冠子弟为一色,诸卫军士为一色,京外良人、吏胥为一色,公私贱口、工匠为一色,以此依品渐次穿着,或纯用一色,以齐国俗,至于女服,亦皆详定。一,禁服妖。盖衣裳之制,所以别男女贵贱也,非下民之所敢擅便者也。今国中女子喜着长衣若男子然,或以长衣着于衣裳之间,成为三层,转相慕效,举国皆然,疑此即史文所谓服妖者也。前日中原女子多服左衽之衣,见闻者皆以为非吉兆,今女着男服,亦岂嘉祥也哉?况后世唯女服上衣下裳,最为近古,若如此从心为之,则男女衣服,可以自相制度,无所不至矣,何至今不变乎?乞命攸司定限禁止,其如前穿着者,收其衣分置东西活人院,以为贫病者之服。一,祭前代君相。臣窃观大明诸司职掌,遣官祭历代君相,用以大牢,甚盛举也。本朝以历代君王散祭所都,而或有当祭不祭者,又或无配享大臣,似为欠典。乞每年春秋于东郊,合祭前朝鲜王檀君、后朝鲜王箕子、新罗始祖、太宗王、文武王、二王统合丽、济。高句丽始祖、婴阳王、大败隋兵。百济始祖、高丽太祖、成宗、显宗、忠烈王以上十二位,以新罗金庾信、金仁问、高句丽乙支文德、百济黑齿常之,近日所定前朝配享十六臣及韩希愈、罗裕御哈丹有功。崔莹、郑地。御倭寇有功。等配享。一,护前代陵墓。臣观《续六典》,高丽太祖、显宗、文宗、元宗四陵,各定守护二户,使禁樵采,太祖陵加一户,甚盛德也。然臣窃惟历代君主,虽未能皆有功德于斯民,亦皆一国人民所共主也,其不省所在者则已矣,其陵墓如古,而使狐狸穴于傍樵采行于上,岂不可闷也哉?乞令有司于前、后朝鲜,三国、前朝所都开城、江华、庆州、平壤、公州、扶馀及金海、益山等处所在陵墓,字细寻访,其有功德者置守陵三户,别无功德者置二户,正妃陵墓亦置一户,略蠲征徭,禁其樵苏,仍令所在官春秋省视致祭。一,文庙从祀。盖东方自箕子受封以后,《洪范》遗教久而不坠,唐为君子之国,宋称礼义之邦,文献之美侔拟中华,而配食文庙者,独新罗之薛聪、崔致远,高丽之安珦三人而已。臣闻学士双冀,在前朝始设科举,以振文风,文献公崔冲又设九斋,以教诸生,至于文忠公李齐贤、文忠公郑梦周,本朝文忠公权近,其文章道德,人皆可以垂范万世,乞皆配享先圣,以劝后人。若曰,‘东方贤者,焉能如古之人?“则孔、孟之后,亦有程、朱,且贤者如是其难也,则后人何学为圣贤乎?中国之配享者,果皆如孔、孟、程、朱乎,东方之士,皆不可如中国人乎?大抵人主须施一大政事,以示劝惩之义,然后可以动人观听,而风移俗易矣。一,武成立庙。盖文武之道,如天经地纬,不可偏废。唐肃宗尊太公为武成王,立庙享祀,与文宣王比,后以历代良将六十四人配享。吾东方先圣之祀,上自国学下至州郡,而武成王无祠宇,只祭纛神四位,岂非阙典欤?今训链观即宋朝武学也,乞并纛所于训链观,而立武成庙,祭礼配食,略依文庙制度,又以新罗之金庾信、高句丽之乙支文德、高丽之庾黔弼、姜邯赞、杨规、尹瓘、赵冲、金就砺、金庆孙、朴犀、金方庆、安祐、金得培、李方实、崔莹、郑地,本朝之河敬复、崔闰德配享。一,配享功臣。盖本朝前后五功臣,皆属忠义卫,三朝原从之人,亦皆宥罪录后,与元之四怯薛、宋之录随龙恩无以加矣。然臣闻前朝配享大臣,称为功臣,每大恩礼,必录子孙。本朝五庙,俱有配位,皆功存王室,泽及生民者也。乞依五功臣例,或依原从诸人赐号,配享功臣并令宥后世禄。且前朝及本朝将相,有功德于民者之子孙,亦使搜访特加恩命,则前人感激于冥冥之中,而后人亦克劝于万世矣。一,文、崔立祠。盖臣闻圣人之制祭礼也,法施于民则祀之,能御大患则祀之。吾东方旧无木绵种,前朝文益渐奉使留元,始得而种之,遂流遍一国,至今无贵贱男女,皆衣绵布。又自新罗只有炮石之制,而历代无火药之法,前朝末崔茂宣,始学火炮之法于元,东还而传其术,至今军镇之用,利不可言。茂宣之功,万世除民害也,益渐之功,万世兴民利也,其泽被生民,岂曰小哉?乞于二人鄕贯官立祠宇,春秋令本官行祭,其子孙称为功臣,宥罪录用。一,侍臣荫子。盖本朝承荫之法,即唐之资荫、宋朝任子之意也,其待士大夫之恩至矣。然其法三品以上官外,只许曾经台谏、政曹者之子承荫,新参数日才拜监察,而荫及子孙,而或有侍从数十年,荫不及后者,诚为可惜。况《宋史》以宰执、侍从、台谏并言之,乞四品以下六品以上,馆阁两制,侍从诸臣之子,特许承荫。一,文武科法。盖今文科初场讲经之时,四书、五经外,如《韩文》、《柳文》等书任意试讲,实无定规,中场则并试古赋,本非急务。又进士以此取之,终场则诸史时务,虽参酌出题,至论历代之事,权辞以对曰,‘汉、唐之治,何足论于今日?’取之者亦不以为意,以此史学不明,甚为不可。且武科试并讲四书、五经,亦为未便,乞武经七书外,只讲《将鉴》、《兵鉴》、《兵要》、《陈说》,文科则四书、五经外,只讲《左传》、《史记》、《通鉴》、《宋元节要》、《三国史记》、《高丽史》,中场试表、笺,以习臣子事上之文,试教诏以习君上令下之文,终场历代时务迭出为题,如今年试历代,明年试时务,以此定制,以新科举之法。一,遣子入学。盖子弟入学,其利有六,得贤师友,而质问疑难,一也,亲炙贤士大夫,而熏陶其气质,二也,人心风俗,彼此形势,无不知之,三也,亲见文献之美,礼乐名物以渐改习俗之陋,四也,或购求坟典,以补阙遗,五也,因以学中国之语音,以正象译之讹,六也。今虽奏请,似难蒙允,乞于入朝每行李,择集贤、艺文、校书、成均、承文院中,学问精熟,文章敏赡,器局宏远者各一人,就差入送,以之游学,则庶几所见既广,所得亦多,而皆可为国家有用之才矣。

一,革其人法。盖前朝太祖统一三韩,以土豪为户长,设鄕职,仍使诸郡吏之子孙,称为其人,分番侍卫,即古之质子之意也。逮至于后,视为贱隶,使之苦役,甚无理也。且其人番上之时,或敛民布货,或卖其田产,駄载而来,于是富商大贾受其直而代其役,其直六朔四十五匹,此则刻民之膏血,而供京师游手之人也。大抵鄕吏奸猾者虽多,然一邑庶务与夫上供诸事、漕运、迎送紧苦之务,无不为之,其忍又使为苦役乎?况三丁一子,选为吏胥,至于登正科、跻显仕,为国将相者,固非一族,亦士出于农之意也。何必与贱隶,同为苦务哉?若以役重,非其人不可当,则臣之意,以谓非其人膂力,有以当之也。剥民膏血以富人代其事也,富人亦以其直易薪木而供之,以其馀为利,其剥民何如也?今诸司外方奴子,三丁为一户,一户五年一番上,婢子则一岁只纳一匹布,乞自今罢其人之法,只令加定选上奴子,以三奴子代一其人之役。如是则官家之事,固无不成矣。若以臣之言为不可,姑试数年。一,议罢分台。盖分遣台臣,本以察守令之贪暴也,察民生之休戚也,其为名岂不美哉,其威令岂不靡然于一时哉?然本国八道就设三百三十四州,道各有观察使、都事,州各有守令、教官,或有少尹、判官,有节制、处置使,有镇兵马使、万户、千户,又有水陆察访、检律、教谕官,非不多而又遣台员,岂不民少而官多乎?况今之观察使,即所谓外宪,而黜陟守令者也,何必更遣台官,以轻观察使之权乎?非徒观察使之权轻也,反与守令同心掩覆,而避分台之举劾矣,使分台但举大纲而已,则不如不遣之为愈也。若至于发奸擿伏,则其流之弊,吹毛觅疵,使官吏畏首畏尾,不得措其手足,益长小民陵上告讦之风矣。近日立法之始,尚有过中之弊,安知异时永永无一弊乎?大抵国家政令,固不可柔懦以为之,而亦不可急迫以御下也。汉宣帝、唐宣宗,皆以刚明聪察为治,而汉、唐之业遂衰,然则刚明聪察,岂非适足为斲丧元气之斧斤乎?伏望殿下以宽裕为政,而勿以苛急为贵,罢近日分台之法,遵前日行台之规,其守令不法,专委观察使,考劾而殿最之,自然官吏不敢恣贪残之习,而民安其业矣。一,州郡奴婢。盖外方官奴,其数不等。假如庆州鄕校奴婢至数百户,平壤官奴亦数千户,残郡则数未盈十。而贡赋宾旅之烦,与他郡不甚相远,或有人吏之妻,负戴于道路者,诚为不均。乞诸司奴婢之在残郡且邻近者,量给残郡,仍以他郡剩数官奴,充给其司,则庶几劳逸均,而州郡实矣。一,区处白丁。盖白丁或称禾尺,或称才人,或称鞑靼,其种类非一,国家悯其不齿于齐民也。称白丁以变旧号,属军伍以开仕路,然而至今远者五百馀年近者数百年。本非我类,遗俗不变,自相屯聚,自相婚嫁,或杀牛,或诉乞,或行盗贼。且前朝之时,契丹来侵,最先导,又诈为倭形,始起于江原道,蔓延于庆尚道,至遣将以讨平之。在今大小贼人之被捉者,太半皆此类也。亲戚姻党连绵八道,小则饥馑,大则兵兴,皆可虑也。乞自今不令别作一户,皆定为甲士、侍卫、镇军奉足,使之一一侠居,仍禁其往来他郡,其独处山谷,或自相婚娶,或行宰杀,或行寇贼,或作乐丐乞者,京外痛禁,其犯者并罪户首,又三世不犯禁者,不复称白丁,而使同为编户,则彼亦自此知农桑之乐,而盗贼稍息矣。一,诸州判官。盖张官置吏,本以为民也。今大州簿书云委,使客坌集,守令以一身何暇劝农事,何暇听词讼?义仓敛散,委之豪猾,斯民之害不可胜言。乞于京圻水原、杨州、庆尚道善山、星州、金海、密阳、全罗道光州、南原等州,特设判官。一,诸镇置尉。盖秦法每郡守以治民,尉以治兵。前朝于西北面,设分道将军,以主兵事,又有镇将、有县尉。今八道六十一处,称某州道,又称某镇,或领左右翼,或自为一镇,皆置军兵,使之团链,以戒不虞,诚良法也。然守令簿书期会、使客支待、出纳钱谷、听理词讼、劝农兴学,一应民事,尚未能办,亦安能专心治兵,以备缓急乎?乞于各镇,依例置尉,若未能皆置,则其有判官处,又武交差,无判官处,特令置尉。一,京都四辅。盖京都,即所谓北汉山城也。

在三国之时,则三国交战之地,及前朝统三、本朝定都之后,则以之控制四方,昔自四方而争中央,今在中央而制四方,其形势可知也。三山镇北,大江绕南,西有临津,东有龙津,土地沃绕,道里适均,漕运所会,畜牧所使,在京都四面数十里之地而观之,则可知其天作之地矣。且石城虎踞,朝市棋布,宫阙严肃,闾阎殷富,诚万世之业也。但今中外列置翼镇,而京都畿内,只设三镇,实为未便。且富平府,虽古安南之地,在今日实无所系,原平府据临津之险,又可以提交河挈丰德,而扼倭寇于海口也。水原府本观察置司之地,前朝红贼之南下,必由乎此,而四通五达之地也。乞依前朝左右辅例,以杨州为后辅,水原为前辅,广州为左辅,原平为右辅,则前后左右皆有巨镇,而东南二镇在江外,西北二镇在江内,南北之势均,而京师益壮矣。且京城十门,东大门外,皆无拥城,须待丰年并筑之。或者以为,”使彼贼至于内地,则国不国矣,何用城为?况升平百年,有何盗贼?“然臣以为吾东方,城郭之国也。既不能逐水草为行国,则其城郭之备,不可缓也。前朝显宗之于契丹,高、元之于蒙古,恭愍之于红贼,皆因城恶以贻无穷之耻。恭愍、高、元之时则已矣,显宗之时,岂不堂堂而有此患乎,况前日中国亦有变乎?傥曰,”州镇有城,贼不足恤“,则蒙人之于中国,岂无长城乎?傥曰,”疆域不与之邻,势不相及“,则达达之于燕京,岂但数千里乎?但无敌人之侵耳,但恃吾之有备耳。岂有以数千里之大国,而侥幸其无事于万一哉,又安知百年无事乎?此臣所以深思过虑,拳拳不已者也。一,诸道置镇。盖臣窃料,方今置镇,又当置者八、当减者一、可并为一镇者二、可自为一镇者。一如平安道慈城,为闾延、茂昌、虞芮贼路之冲,当自为一镇者也。大抵诸道州郡,皆设翼镇,既非要郡,则不必各自为一镇,黄海道长渊与丰川、康翎与瓮津,当各并为一镇者也。且京畿富平府,不必置镇处也,至于平安道熙川据狄逾岭,博川有大江,三登则平壤东北路要害,咸吉道会宁童仓旧居,黄海道瑞兴据岊岭,京畿水原南路要冲,原平据临津,庆尚道蔚山,倭船到泊之处,且有留居倭人,皆当置镇者也。小臣自癸酉冬,叨受上旨,考定京畿及八道地图,以此凡境内山川厄塞道路远近,一切州镇之事,靡不讲究,故敢陈管见,至于再三,伏惟睿鉴垂察。

上嘉纳。

3月30日

○己亥,远接使黄守身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明使率头目二十五人,本月二十八日到义州。

○司宪府启:“大津万户李季童放船军收纳米布,其逃役者,勒征衣服铁物,虽经赦宥,不宜原免。请录赃案,追夺告身,永不叙用。”从之。

夏四月

4月1日

○庚子朔,日晕。

○上与鲁山,观放鹰于乐天亭。

○传旨吏曹曰:“居平正复,通经书大义,已许放学,子婿弟侄中,从愿进秩。”

○义禁府启:“朴遂良与朴良𫍯、任进诚,常蓄异志,将不道之事,载在告状,李祥孙闻遂良等不道之言,同议立藁,李守桢阴蓄凶谋,增演其藁缮写,罪皆大逆,凌迟处死,缘坐籍没,并依律文。”上命遂良、守桢处斩,良𫍯、进诚、祥孙绞,并籍没家产,子女永属官奴,自馀应缘坐者,勿论。

4月2日

○辛丑,雷电、雨雹。

○遣中枢院使李升平,赴大明陈慰,中枢院副使安崇孝进香。上率百官,以黑衣、乌角带拜表,其表曰:

伏闻大行皇后崩逝,钦惟皇帝陛下哀戚切至。窃以中闱奄秘容仪,率土悉均悲慕。伏望俯从众愿,少抑圣情。

其祭文曰:

思齐圣后,坤元协德,位正六宫,母临四国。庶几万年,永膺多福,宾天何遽?率土缠悲。顾念弊邦,世荷洪私,伏闻讣音,哀号罔极。谨叙哀情,恭陈菲薄,仰惟懿灵,俯垂歆格。

4月3日

○壬寅,顺城君𧪚等启曰:“宗亲入学者,凡六十八人,而博士八员内二员缺。前博士郑自英、崔池,并学术精微,臣等素所受业者,乞差博士。”从之。

4月4日

○癸卯,谕黄海道观察使柳规曰:“道内黄州屯田,得谷最多,予甚嘉之。其监考前司正安崇武,特加散官一级,户长金龟山,升为首户长,并复户三年,仍掌其事,卿其知悉。”

○传旨刑曹曰:“前者诸道刑狱启本,考讯根因,不曾载录,罪状轻重、刑罚当否,予未及知,有违钦恤之意,自今令诸道用刑事由,略节以闻。”

4月5日

○甲辰,书筵官启曰:“今于东宫置蚕室,当会讲日地隘,请移之。”传曰:“蚕桑重事,故置诸近地。且礼有夫人蚕缫之文,本欲中宫与世子嫔,亲见女功,不可移也。”

4月6日

○乙巳,亲传雩祀香祝。

○礼曹参议洪允成启曰:“国家专意两界,南方守御则不曾加意。况近来倭人贸易者,势不如古。臣恐乘衅入寇,则无以御之,请申明防御之策。”传曰:“南方备御之策,予非不加意。既设翼镇,又择边将,如有可言,其悉条陈。”允成曰:“臣之所言,止此而已。但倭护军藤仇郞,尝到本曹言,‘诸浦水军或采海物,或因使唤,散出无馀,三岛倭人皆指笑。’以此观之,则我国边御踈虞,彼悉知之,今之边将以此待倭,彼岂畏服乎?”左承旨具致宽曰:“允成之言,意在择遣边将,而选任非其职,故不敢言耳。”上曰:“予知卿意。”

4月7日

○丙午,日晕。

○以朴彭年为刑曹参判,李永肩、宋石同佥知中枢院事,李宗俭司谏院左司谏大夫,权技右司谏大夫,李始元右献纳。

4月8日

○丁未,日晕。

○司宪府启:“今因前年凶歉,裁省冗费,至于阙内用酒,亦减常数,而诸邑守令不顾大体,糜费酒馔,不可不禁。乞大小使臣公宴外,官府用酒,一皆禁断。”从之。

4月9日

○戊申,亲传夏享大祭香祝。

○礼曹启:“译语,事大先务,关系非轻。岁癸丑世宗大王,请遣子弟入学,未蒙准请,以所选入学文臣,并衣冠子弟三十人为讲肄官,聚司译院习汉语,至今二十馀年,译语精通者颇有之,而性不相近,卤莽不进者亦多。良由法久凌夷,术业不勤,今据累次明降劝课条件,申明举行。其专业不怠,有显效者,特加奖异,其不进步者罢去,愿属司译院者听。本曹与议政府、司译院提调,更选年少文臣及衣冠子弟,以充元额所习汉音字样,请以《增入谚文》,《洪武正韵》为宗肄习。”从之。

4月10日

○己酉,御庆会楼,设宗庙夏享祭飮福宴,宗亲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敬宁君𰨅、𫍯宁君䄄、益宁君𰧺、领议政郑麟趾、左议政韩确、右议政李思哲、左赞成尹师路、右赞成郑昌孙、左参赞姜孟卿、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右承韩明浍、左副承旨成三问、右副承旨曺锡文、同副承旨尹子云等入侍。召日本国王使者僧承传、梵准等五人赴宴。命承传以次进酒,迭起舞。赐承传、梵准各虎、豹皮各二张,绵䌷四匹、白绵布四匹、彩花席四张,又赐承传《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各一部。

4月11日

○庚戌,宗簿寺启:“丰山令畏随从济恶者,罪应徙边,畏罪请上裁。”命收畏告身,馀如所启。

○义禁府启:“前公州牧使李宗孝,多出义仓绵布,以供使客筵宴之需,又出绵布四十八匹,给与豹皮代纳者,罪应杖一百、流三千里、免刺,前淸州牧使皇甫恭,受部民李养元所赠婢子,罪应杖一百,收告身,身充水军,坐赃不叙。”上以宗孝、恭皆功臣,只收恭告身,宗孝勿论。

4月12日

○辛亥,上与鲁山幸东郊。判中枢院事李澄石启奏失辞,即下义禁府,寻赦之。

4月13日

○壬子,掌令金瑞陈启曰:“前淸州牧使皇甫恭,受部民所赠婢子,其贪污莫甚,今以功臣免罪,公州牧使李宗孝,官府之货擅用无忌,亦置勿问,罪重罚轻。请据法定罪,以警其馀。”传曰:“宗孝之罪,实非入己,可恕也,恭则当从尔所启。”命付处于外。

○忠勋府设宴慰申叔舟、权㧛,上命右承旨韩明浍往赴。

4月14日

○癸丑,御思政殿,受常参。先是常参、朝启,史官伏中阶上,至是以不得详闻咨议,命入殿内。

○刑曹启:“火者李闰庆伪雕御宝,令司仆诸员许义造为王牌,闰庆应斩,义杖一百、流三千里。”命各减一等。

○日本国上松浦呼子源高、五岛宇久守源胜、对马州宗贞国、宗盛家,各遣使来献土物。

○被虏唐人童浩真,自对马州逃来。

4月15日

○甲寅,命左承旨具致宽赍鱼肉、脯、果,往开城府馈明使。

○御庆会楼下,观射,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择宰枢有武才者,李澄石、尹岩、朴姜、兪应孚、李守义、洪允成、朴居谦、闵发等及内禁卫兼司仆官等,射较胜负。又召习陈训导,讲陈法,集贤殿官讲四书、五经。命副提学李垲、直提学梁诚之进酒。上曰:“今日欲令诸臣皆得进酒,然其数多,势未能也。若使集贤殿、兼司仆官居下者一人进酒,则是群臣皆进酒也。”上顾谓集贤官曰:“人为万物之灵,而儒者尝学问知义理,其心又最灵于人。”因谓郑昌孙曰:“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凡人犹能事其职,而食其力,若宗亲则生长富贵,不识此理。卿既为宗亲提调官,当常谕之。”昌孙即遍谕在座宗亲,顾谓史官曰:“上教至矣,须详书示后。”上谓集贤官曰:“人当务实学,实学根本也。国家以词章切于用,故不得已用此取人,在自为之道,舍实学不可也。今日汝等论经,无有畅达者,亦可自愧。予欲使汝等,随所欲就四书、五经中各读一书,予时时亲讲。”澄石启曰:“工曹判书金文起、左参赞姜孟卿,虽儒善射侯。请令射之。”孟卿先连中,赐弓矢,后文起连中,又赐弓矢。文起射筹多于孟卿,加赐文起环刀。澄石年逾七十,射侯犹健,上取其弓挽之曰:“此弓强,将军当老而益壮,如逢人,犹说斩单于者是矣。予以为澄石兄弟王敦、王导也。”澄石弟澄玉,反逆伏诛。命撤御座屏,赐右议政李思哲曰:“此予昔日与卿朝天图也。”

4月16日

○乙卯,以辛硕祖同知中枢院事。

4月17日

○丙辰,上幸广平大君玙第,迎慰贞懿公主。

4月18日

○丁巳,日晕。

○命都承旨朴元亨赍酒果,往碧蹄驿迎慰明使。问礼官礼曹正郞禹继蕃回启曰:“臣语明使,‘中宫例不亲受诰命’,尹凤等曰,‘亲受,古礼也,然当从本国之礼焉’,诸司职掌,王妃不亲受诰命,继蕃不能论辩。”更遣礼曹正郞李季专语凤等,又驰书于朴元亨曰:“凤等语继蕃,以‘中宫亲受诰命,古有法’,继蕃不以详定仪注示之,甚不可。今授李季专,诸司职掌去可视,凤等使知据礼详定之意。”

○司谏院启曰:“前县监刘昭曾经监察,今受吏曹判书权㧛伴倘递儿职,请劾之。”传曰:“递儿亦王职,何害?其勿论。”

4月19日

○戊午,传于承政院曰:“世子宴明使时,只用靑伞,令辅德二人入侍。”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五岛宇久守源胜,各遣使来献土物,倭护军阿马豆,亦来献土物。

○刑曹启:“私奴同三、豆含等,背其主曺遂洪逃避,遂洪根捕,同三等引族类,持白棒缚而击之,其谋杀情迹明著,又有私奴石乙伊,谋杀本主康自靖,请将同三、豆含、石乙伊依律处斩。”从之。

○传旨礼曹曰:“向者行幸时,兵曹、义禁府使令,以杖乱击观光之人,夸示威能,甚无意谓。今迎诏时,除横行围内及登墙屋者外,使令有驱逐人者,先罪官吏。”

4月20日

○己未,日晕。

○上幸慕华馆,迎诏,先还景福宫,受诏敕、诰命,率百官行礼如仪。制曰:

国家封建,无间远迩,必立君长,以主其国,以抚其民,此我祖宗以来之制然也。尔世祖讳。乃朝鲜国王弘𬀩之叔父,志存忠良,才具文武。弘𬀩自顾其孱弱,以国逊让,尔贤能不徒辞荣之可嘉,抑且安邦之足尚。肆从所请,锡以闲居,特封尔为朝鲜国王,代掌国事。呜呼!惟敬可以事大,惟仁可以抚民,惟和可以睦亲,惟顺正可以享福,服膺逊让,庶保初终,往其钦哉,毋忘朕训。

诏曰:

朕惟封建诸侯,固当谨于国序。抚安庶类,尤在顺乎人心,虽一时之宜,亦百王之法。朝鲜国王李弘𬀩,早以嫡嗣袭主东藩,自顾孱弱之躯,莫弭奸凶之患,志存安国,身不固荣,推位已逊于宗贤嘉德。宜从于恳请,玆特封王叔父,世祖讳。为朝鲜国王,代主国事,凡尔一国臣庶,务悉恭顺毋违。永肩忠义之心,安享太平之福。故玆诏示,咸使闻知。

敕曰:

敕谕朝鲜国王李弘𬀩叔。世祖讳。近得王奏,称其质本孱弱,国用艰虞,惟尔贤良,宜逊乃位,俾询于国,谓皆属心。玆特从其所逊,遣内官尹凤、金兴,赍诏谕告国中,并敕谕尔,封尔为朝鲜国王,代主国事,尔宜恪守臣节,益坚事大之诚,永固藩邦,毋忝嗣王之让。其令弘𬀩仍以爵闲居,尔须常加优待毋忽。今特颁赐尔,并尔妃冕服、冠服及彩段等件,至可领也。

国王冕服一副、服匣一座、护箱等件全。纻丝织金胸背麒麟大红一匹、织金胸背麒麟深靑一匹、暗八宝骨朵云深靑一匹、暗细花鷪哥绿一匹、罗织金胸背麒麟大红一匹、织金胸背虎豹深靑一匹、素深靑一匹、素柏枝绿一匹、白氁丝布十匹,王妃珠翠七、翟冠一顶、金簪、金翟、宝钿花结子等件全。钑花金朵子一个、服一副、大红纻丝大衫一件、靑纻丝绣圈金翟鸡背子一件、靑线罗彩绣圈金翟鸡霞帔一副、象牙女笏一枝、大红织金云肩满池娇团衫一件、蓝暗花纻丝袄儿一件、黑绿暗花纻丝裙一件、礼服匣一座、护箱等件全。大红平罗销金包袱二条、红绡单二条、红绵布表绢里装绵花一条、纻丝织金胸背狮子大红一匹、织金胸背深靑一匹、暗细深桃红一匹、暗细花深靑一匹、罗织金胸背狮子大红一匹、织金胸背虎豹深靑一匹、素深桃红一匹、素深靑一匹、白氁丝布十匹。上以便服陞勤政殿,与明使行再拜礼,谓曰:“道远身劳。”尹凤曰:“深蒙殿下厚恩,路上好来。”金兴曰:“过江以后,屡遣宰相设宴,亲戚陞授大官,厚恩难报。”上曰:“予以不德,得蒙异恩,深感帝德。”凤等曰:“礼所当然。”行茶礼后明使还馆,上送至勤政门外,还御勤政殿颁赦。教曰:

予以否德叨承重托,夙夜祗惧,罔敢或遑。于景泰七年四月二十日,钦蒙皇帝陛下遣使,特赐诰命冕服及王妃诰命、冠服,灵贶至此,古昔所稀,岂特寡人之幸?抑一国之幸也,属玆大庆,宜广异恩。自景泰七年四月二十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但强窃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自天有命,优荷宠赉之光,与国咸休,用布宽大之典。

上与鲁山幸太平馆,设下马宴。鲁山与凤等行再拜礼,谓曰:“蒙准奏请,感戴圣恩。”凤等曰:“是。”世子行酒,至鲁山前,凤等犹立,上谓凤等曰:“请大人安坐。”凤等曰:“小人等系本国民,何敢安坐?”上曰:“予在此,请安坐。且昔庄宪王之宴大人也,恭顺王以世子行酒,大人亦坐,此是祖宗故事。”皆曰:“有死而已,不敢从也。”终不坐。上谓凤等曰:“请与头目一杯。”皆曰:“唯命。”即赐酒。宴罢,凤等送至中门外。驾至锺楼下,命宗亲等骑马,近侍欲与之语,兼司仆闵发控临瀛大君马,使不得入,上呼发止之,发不听。上固命止之,然后乃止。上曰:“汝方命固拒,汝罪大矣。”发坚执,自是语多不逊。上执发手,反复开谕,发佯醉至光化门内。命护军黄石生杖发数度,问曰:“汝犹不悟违命之非乎?”发犹佯醉若不自悟者,率尔启曰:“曺孝门教臣扶出璆,臣实无罪。”上曰:“汝诬引他人乎?虽孝门教汝,予止之再三,不从何耶?”又命杖之,遂下义禁府。上曰:“发顽恶无比。曾犯大罪,予惜其才,上书救活,又杀李石山,举国争请罪之,予不许。今不悛若此,若遇幼主,何所忌乎?当斩于市。”

○命都承旨朴元亨,赠明使衣各一袭,并笠靴。

4月21日

○庚申,日晕。上幸太平馆,设翌日宴,赠鞍具马各一匹。

○传于承政院曰:“昨日闵发之罪,醉中之失。然予执其手而谕之,犹执迷自是,其置之远方以惩之。”乃命义禁府,收发告身,配远方。

○日本国对马州护军平盛秀,来献土物,丰州太守源持直,亦遣使来献土物。

4月22日

○辛酉,命议政府右议政李思哲、都承旨朴元亨,问安于明使,又遣宦官安璐,赠下程鱼肉。自是日遣宰相、承旨问安,间五日送下程杂物。

○掌令金瑞陈将本府议启曰:“闵发罪重,请据法定罪。”传曰:“罪已当矣,勿请。”更启曰:“发之不敬甚矣,宜置于法。”传曰:“醉中之失,不足咎也。”

○日本国对马州护军井大郞、子司正井可文愁界,来献土物。宗蟠磨守朝茂、上松浦呼子源高、神田能守源德,亦各遣使来献土物。

4月23日

○壬戌,右献纳李始元将本院议启曰:“闵发罪重罚轻,请加罪。”传曰:“罪已定矣,何可改也?”始元更启曰:“人臣之罪,莫大于不敬,请按法科断。”不允。

○王世子及嫔,往左议政韩确家,设宴饯之。命遣右承旨韩明浍,赐宣酝。时确为谢恩使,赴大明。

4月24日

○癸亥,命左副承旨成三问,率宦童徐福山等二十人示尹凤等,凤等择徐福山、金相佐、尹长守、李今同、朴富贞、林三淳、白达同、姜习、林守、金存等十人,语三问曰:“此辈教以娼妓歌舞,令五人一来见我,其生年日月及鄕贯父名,须并书来。”

○故宣川郡事金叔甫妻徐氏上言:“子及第金瓘,曾坐妻盗人段子,定为敬天站驿吏,会赦免放,乞通仕路。”从之。

4月25日

○甲子,雨雹。

○世子往太平馆,宴明使。

4月26日

○乙丑,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牒呈:“今方农月,累旬不雨,谨令诸邑聚小童及巫斋祷,自祀典所载外,诸神验之地,亦令所在邑,亲行祈雨,乞于名山大川,降香祝遍祷,今据此请,依移牒施行。”从之。

4月27日

○丙寅,遣左议政韩确、刑曹判书权蹲奉表如大明,谢钦赐诰命、冠服、彩段,兼奏请封世子。其表曰:

使华聿至,举国与荣。帝命惟新,抚躬罔措,省循匪称,糜粉难酬。伏念臣猥将庸材,幸逢昭代,权守藩宣之寄,方切兢惶。忽承茅土之分,祗增感愧。且兼衮冕之赐,重以彩帛之颁,矧伊寡妻亦蒙异数,洪私若此,在昔所稀。玆盖伏遇皇帝陛下大度包荒,至明视远,谅前王之敷奏,怜小邦之艰虞,遂令孱资获纡殊渥。臣谨当罄竭心力,佩服训辞,永固封疆,庶效釐东之职。恒伸颂祷,信殚拱北之诚。

方物表曰:

天眷悉隆,特颁宠命。土宜虽薄,聊表卑忱。谨备黄细纻布三十匹、白细苎布三十匹、黑细麻布一百匹、阔黑细麻布三十匹、龙文帘席四张、黄花席一十五张、满花席一十五张、满花方席一十五张、杂彩花席一十五张、人参一百斤、石灯盏一十事、杂色马八十匹。右件物等制造非精,名般不腆,岂合旅庭之实?聊效执壤之仪。皇太后进献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其奏曰:

立嫡以长,有国之常。臣嫡长子暲,见年一十九岁,国人请为世子,臣未敢擅便,为此谨具奏闻。

遣宦官田均,赍宣酝饯确等,命承旨除当直外,皆往参焉。

○差通事金辛,管押被掳逃来唐人童浩真,解赴辽东。

4月28日

○丁卯,日晕。

○尹凤请以瑞兴为鄕贯,下旨于吏曹曰:“钦差太监尹凤原系本国海州人民,其祖先移居瑞兴府积有年纪,今仍赐本府为尹氏鄕贯,其移籍施行。”

○传旨刑曹曰:“钦差太监尹凤、右监丞金兴,今奉恩命而来,特给奴婢各六口。”

○传旨吏曹曰:“《文宗实录》修撰时给事书员,则日给别仕三,仕满后除取才叙用,令史亦日给别仕三,仕满后不计都目去官。”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道观察使曰:“平壤檀君、箕子及高句丽始祖祠宇墙壁颓圯,丹靑污毁,有违观瞻,可于明使回还前修治,务要无弊。”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三

五月

5月1日

○己巳朔,承政院启曰:“忠淸道牙山县,有盗三十馀人成群,至邑人郑宇家,诈传有命,宇出束缚以归,其家人不知所之,宇子终老、崇老,请穷搜捕。”上闻之惊虑,命三军镇抚朴子映往捕,手札谕镇抚朴子映所至处观察使、节制使、守令、万户曰:“闻有强盗缚牙山人郑宇而去。玆遣朴子映,听子映言,发军掩捕,毋得稽留。”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今年节早,京中及诸道未进新瓜,卿留心培养,最先供进,予即荐于太庙。良用嘉悦。”

5月2日

○庚午,御序贤亭观射,命知中枢院事成胜赍宣酝、鱼肉,诣太平馆慰尹凤等。初凤等不受昼奉杯,屡遣承旨请之,凤等固辞。承政院启曰:“或五日、或十日,特命宰相或宦官、或承旨,赍宣酝往馈之。”从之。

○宗簿寺启:“今观宗亲奴婢、土田之讼,元告者逐日就讼,而宗亲代讼者,每托以事,故临决或称使外,或称病患,避不对讼。其被论居远方者,艰苦留京,得伸无期,冤抑莫甚。请自今宗亲代讼人,避不对讼者,随即启达科罪。”

○兵曹启:“咸吉道茂山镇万户军官,旧例三人,今改佥节制使,请依庆兴等镇例,加二人。”从之。

○甲士司直金宗义等上言:“前者成众诸衙门,年五十五岁以上者,授散官职去官,独甲士不在恩例。今降传旨‘东西班有限,宜迭用以尽人才。依祖宗故事,检职去官。’臣等年今五十五岁、或六十岁,气力衰惫,徒费天禄。乞依旧法赐老人职去官,以年富力强者充差。”命兵曹议之。兵曹启:“年老成众官,授散官职去官者,一时恩典,而金宗义等,苟希上恩,援例自陈,不可听。”命依年老别侍卫例,去官。

5月3日

○辛未,东方白气,状如白布。

○传于礼曹曰:“经筵、轮对、常参、朝启等事,今姑停之。”以海阳大君睿宗讳。方患疮疹也。仍传于承政院曰:“其令阙内诸处,世俗疮疹所忌,一切禁断,自今日御膳,只进盐菜。”命移御厨于中宫。

○以卢叔仝为刑曹参判,朴彭年中枢院副使,辛硕祖司宪府大司宪,宋翠佥知中枢院事。

○传旨吏曹曰:“诸司吏典内,年四十以上仕日过半者,姑从情愿授散官职去官,其五十以上者,不计仕日多少。”

○礼曹据忠淸道观察使启本启:“‘自三月二十八日以后,累旬不雨,虽往往乍雨,未得霑足,禾稼焦甚,请于名山大川,降香祝祷雨。’祀典所载外,诸神验处,亦令所在邑遍祷,若诸道不雨,并依上项例祈祷。”从之。

○礼曹启:“今累月不雨,请依旧例,令京外官审理冤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修沟壑,净阡陌。”从之。

5月4日

○壬申,彗星见。

○命都承旨朴元亨问安于明使,仍赠扇子各五把、黑麻布帖里、白细苎布帖里各一领、黑斜皮靴各一部,又赠头目各黑麻布帖里一领。

○吏曹启:“故靖难佐翼功臣兵曹参议李礼长请追赠正二品,并赐谥。”从之,命详定功臣追赠之法。

○日本国胜熙久使者吾罗三甫罗,以病死于灵山温井,庆尚道观察使依例致祭,具棺以葬。

○传旨刑曹曰:“犯窃盗徙边人内,虽本曹旧所直决杖罪以下,亦并启闻。”

○兵曹启:“京城内外,置警守一百六所,以防盗贼。”从之。

○三军镇抚朴子映驰启:“贼人郑春等十五人至牙山,缚郑宇以归,至木川地面,夺宇衣服解遣,温阳郡事诇得状收捕,囚温阳狱,其馀同党人,未尽逮捕,臣留待尽捕。”上命承政院驰书于子映曰:“劫郑宇人等,令义禁府鞫之,可即上来。”

5月5日

○癸酉,彗星见。

○明使观射于慕华馆,遣右承旨韩明浍宴慰。

○礼曹请禁中外婚嫁,选王世子媵,命十四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禁婚。

5月6日

○甲戌,彗星见。

○召户曹佐郞郑忱、汉城判官赵治,传曰:“苏木非本国所产,然明使索之甚切,不可不听。凡贸易毋过禁约,亦毋过滥。”

5月7日

○乙亥,彗星见。

○遣宦官李重斤,赠明使靑橘及鹿。

○传于承政院曰:“今中外官吏,直决之狱颇多。至如徙边,亦且直行,虽盗微物者亦徙边,予哀其冤,特命取旨。其馀直决庶狱,岂无如此之类?欲并取裁何如?古之人君多不知庶狱,若文王之庶狱庶愼,罔敢知于玆是已。后世人君会计等事皆知之,况此刑决政之大者?不可不知,自某罪以上为可取裁。且楮货之价,官重民轻,诸司使令,或称市准,一切抑卖,今欲勿令市准,听从民便何如?抑不可废欤?禁淫祀,为其妖妄也,则绝之可也,今既不可废,而有城隍焉,有诸祀神堂焉,国遣香祝,又有神税布,又令巫女救病。于公家如此,而禁民祀神可乎?如此细事,不许禁约者累矣,而法司因仍禁止,不过为猾吏侵渔之资耳。”承旨具致宽、韩明浍等启曰:“圣教允当。直决庶狱,则京中法司,自朝士有荫子弟,阙内诸色掌及凡启下公事外,笞杖皆行直决。然细碎事,人主不可尽知,杖罪以上取裁。若监司则徒流以下,并皆直行,其权甚重,然远道必皆取旨而后行,则臣等恐滞狱者多矣。若楮币,则义禁府、汉城府、刑曹、司宪府等,法司使令抑卖。不惟此也,内鹰坊别监,假借内势,抑买鸡狗,且有奸狡之徒,根据市廛,一有村民抱物而来,欺罔立夺,甚者邀于国门之外,一遇载物者,争相携持,罗致其家,尽买而后遣之,民之来贸者,率得半价而归,如此之甚多。非但楮币而已,况凡物皆有市准,而民皆不用,则楮币市准,亦徒文具。然公家出纳时,必凭市准施行,意不可废。若淫祀,则除良家妇人外,宜勿禁。”传曰:“外方直刑狱,并令取决,则诚有滞狱之弊,今后外方于岁季开具罪名,启达何如?市肆之弊,则政院出其不意,密遣人摘奸,禁约可也。若良家妇人,往参淫祀之禁,虑有失行者也。若因此而淫放,则在所当治,不然于事神何禁焉?且妇女本有操守者,则虽往巫家,不至失节,苟无其操,虽在其家,不能自防矣。予闻宪府近日于门外,有平民祀神者,拘执论罪,甚无谓也。”仍召掌令金瑞陈传曰:“予自在都统府时,恶其苛察,细碎禁令并令勿行。夫烦苛,亡秦之法,而商鞅所为也。大抵禁令烦多,则民不安生。今欲赦小过,以为治也。禁淫祀,细事也,予屡命不禁,而宪府刺举如故,近日论劾之人几何,且某某乎?”瑞陈启曰:“服色飮酒等,细碎之事,一皆停禁,但淫祀之禁,《六典》所载,因循至今。近日有一丧人野祭于外,男女几至数十,娼儿辈亦参歌舞,已拘执论决,又有一巫女聚男女十馀,飮于其家,府吏拿来阅其实,皆其族亲男女也,此则勿论。”传曰:“予非以《六典》之法为非也。《六典》所载自如,而予姑欲勿行细碎之禁。此亦一时之法,今宪司徒拘于法,而强为细碎之禁。夫吾言即法也。今之儒者,一朝暴贵,妄自高尚,不顾大体,专务目前之快,甚为不可。今淫祀在所不禁,而有司必欲禁之,为法吏渔取之地,予甚非之其拘执以告者也。其论决之际,谁为主张?”瑞陈启曰:“府使率所由捕告,而本府同议论决。若上教勿禁神祀,臣等未闻,故禁防如故尔。”传曰:“凡事千头万緖,举其一,可知其馀。前此勿行苛察,予已传教,而汉城府官吏犹禁飮射,予以细事勿论。巫祀亦飮射之类也,妄行禁止,是何法也?他司势缓,故其生事也缓,而其弊亦少,若宪司淸要之官,故其生事也紧,而其弊亦大。毋或如前,但禁国忌日淫祀为可。”瑞陈闻命而退,承旨等启曰:“国忌细民所不知,今于国忌禁止,则无知之民,必陷于罪。”传曰:“予误言之耳。虽当国忌,勿令禁止为可。”更招宪司言之。

○日本国萨摩州日向太守藤源盛久、上松浦观音寺看主宗殊、五岛宇久守源胜、对马州宗盛家,各遣使来献土物。

5月8日

○丙子,召掌令金瑞陈,传曰:“国忌祀神者勿禁。”

○推忠靖难功臣上护军柳淑等十人上言:“祖赞成事曼殊在太祖朝,有原从功,戊寅之乱被罪诛死。其后特蒙上恩,还给告身,叙用子孙,岁癸卯以原从功臣有司辛有定等所启,命录曼殊子孙。岁丙寅上之移御衍禧宫也,柳洙、柳泗阙巡绰,司宪府论启,‘曼殊被诛,不应宥及子孙’,未得蒙宥。乞依癸卯年受教施行。”命曼殊子孙,依癸卯年受教录用。

○刑曹启:“延安囚百姓张孝生殴父,罪应斩。”从之。

○司宪府启:“通津吏得成、继山等,假仗官威,侵虐贫民,致五户流离,且继山畜良家女及官婢为妾,放恣无忌,县监宋琼疲软昏迷,不能制御,请罢职。”从之。琼自安岳郡事移任通津,其在安岳也,考连三中,例应罢免,以子益孙功臣,故得不罢。

○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等启曰:“近日命朴姜,观下三道诸浦造船制度诸浦、诸镇并合可否,然全罗、庆尚二道,年前大侵,今又方旱,使命往来甚为不可,船制及镇守,一切废改先代之设施,若有不虞之变,恐或不可也。”

5月9日

○丁丑,日晕。

○谢恩使韩确、副使权蹲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今闻东八站间,军马分屯守御。今方农月,想必有警急,乃至于此。臣等所赍方物,万一被夺于草贼,则大损国体。且今草长,正是野人兴行之时。前定护送军二百名,皆羸弱无用,愿得平安道骁勇甲士、别侍卫一百人、铳筒军四人,多赍火炮,令守令之有武才者,领率护送于辽东。”上议于兵曹判书申叔舟,叔舟对曰:“可抄边镇骁勇甲士、别侍卫五十人,令有职解事甲士领去,铳筒军四人,授火炮并送。若守令则徒为烦弊,不必送也。且此军士虽多,不足以御敌,只为镇安人心耳。”上允之,遂谕平安道节制使曰:“闻东八站有野人声息,今次赴京谢恩使韩确、副使权蹲护送军,以义州旁近邑甲士、别侍卫壮勇者五十人增定,择其中秩高堪领众者一人押去,且以火炮付铳筒军四人入送。”

5月10日

○戊寅,彗星见,有星流于南方,状如拳尾,长一丈。书云观启:“《开元占》甘氏曰,‘流星昼行,大旱。’”

5月11日

○己卯,彗星见。

○命宦官田畇赍鱼肉、脯鲊赠尹凤等,问曰:“今赐中宫冠狭小而又有箴,未知何以穿着?”凤等曰:“梳发后从顶后分,左右发毛交相结上,作丫髺将冠,冒其上而仍插箴。”畇曰:“命服中亦有似宝钿之物,用之何处乎?”凤等曰:“其名禁步,自两肩垂之于前,节其行而不妄步也。”又曰:“首饰之制,问诸执爨婢之入朝回还者,可以知之矣。”

○馆伴黄致身等启曰:“尹凤见彗星,因考阴阳书,指示曰,‘其应颇多,请传写。’”传曰:“人君若遇天变,则当恐惧修德而已,阴阳之书,不必见也。”

○议政府左参赞姜孟卿、礼曹参判河纬地启曰:“臣等前日请纳后宫,未蒙兪允。古礼诸侯一娶九女,其数甚多。今虽不能如古礼,请依祖宗之例。”孟卿又启曰:“前日尹师路宣传曰,‘近日欲见功臣,叙潜邸之旧’,今大君、公主疮疹已差,且诰命国家大庆,请进丰呈。”上赐手札曰:“诸侯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也,其旨微矣。今所启甚合于义,然予本不好色,且人君不患无御也,卿等勿复言。”又曰:“久不见功臣,心怀未安。今欲因庆事而一会,叙潜邸旧心。然国家多事,民间艰食,故姑停宴乐,益务日用可也。”

○尹凤等游龙山江,顺流而下,至喜雨亭,妓、工人奏乐以迎,设宴于亭上。命左承旨具致宽,赍酒果、鱼肉馈之。

5月12日

○庚辰,传于承政院曰:“大抵人于五伦,父子为重,今有父母老,而徙两界者,一离故鄕之后,终不得养其父母,其哀悯至矣。国家已有亲老侍丁之法,独于徙边者而不恤可乎?以故徙边之人,父母年过七十者,许令归养。然以独身归养,则妻子无依,挈家归养,则终养之后,哀怨如前,何如而可乎?且此非古典所载,乃世宗一时权宜之法也,有亲老者归养之后,勿复徙边何如?其与政府同议以启。”

○谕八道观察使曰:“大抵农事,虽以时播种,若失锄治,则终为无用。虽欲锄治,口食不赡,则人未力役。去岁凶歉,加以支待使客,民间多事,农食未裕,深虑耘田未能及时。卿体予意,鳏寡孤独贫民之不堪耘田者,宽徭役,给口粮,勿使失时。且两麦最切于农食,诸邑要取偿纳,每于未刈之前,知数置簿,民未擅食,甚为无谓。卿勿执古,随时处宜,曲尽布置。大抵下谕之事,勿为文具,益加黾勉,以副予至意。”

5月15日

○癸未,庆尚道庆山船军孙厚等,因公役溺死,命致祭复其家。

5月16日

○甲申,遣户曹参判李崇之,如大明贺圣节。

○上与鲁山,宴尹凤等于庆会楼,各赠貂皮各三十张、土貂皮各二张、白鱼皮鞘儿、环刀各一把、角弓各一张、半黑羽大箭、彩花席各五张、油笼各四事、扇子各十把。

○传旨礼曹曰:“每年六月,赐七十岁以上堂上官冰,三日各一丁。”

5月17日

○乙酉,日晕,彗星见。

5月18日

○丙戌,尹凤遣头目尹福,进龙眼、荔枝各一盘,命馈于宾厅。

○以郑麟趾为议政府领议政,朴仲孙刑曹判书,权蹲知中枢院事,朴仲林艺文大提学,沈决同知中枢院事,朴彭年中枢院副使,赵完璧行佥知中枢院事,全循义、安位、崔守平佥知中枢院事。

5月19日

○丁亥,传旨兵曹曰:“累受边镇之任,艰苦赴防者,或不得见用,沈滞鄕曲,予甚怜恤。其广行访问,并考作散根由年岁老少父母存没启闻。”

○传旨议政府曰:“民者天也,民心安,然后天心安。治国之道,当以安民为先,而民苦无良,无法以制。忿毒之心日长,和易之德日丧,孝弟忠信无由而生,故王者之立法制刑,所以安民也。刑之重大如是,而今京外官吏,不体本意,以之为现威之具,以之为遂私之具,滥弄无纪者有之,而上莫之知曰,‘小事有司为之矣,予何与焉?’岂父母子育之德耶?小民愁怨于下,天心感伤于上,水旱之灾,靡不由是。予虽否德辱玷大宝,以天心为心,以民生为身,夙夜祗念,无时或放。国之安危、民之休戚,推之于谁乎?是故事无巨细,政无大小,必躬亲不怠,乃可以小副于天民之心。而况刑罚之大,而懜然置之,罔敢知哉?自今京中则月季,外方则节季,录用刑之数以闻。”

5月20日

○戊子,彗星见。

○御庆会楼观射。

○传于议政府曰:“有求言之名,而无求言之实不可。近日陈言可行条件,其磨勘以启。”

○义禁府启:“忠淸道鸿山吏李盛,尝殴其子官奴山海,山海执盛衣领挥曳蹴踏胸膛,罪应斩。”命杖一百,属咸吉道极边官奴。

○谕咸吉道观察使曰:“道内诸邑住太祖、太宗原从功臣之后,无遗访问,录券凭考职姓名年岁及吏才武事能否,备细开写启达。”

○谕八道观察使曰:“道内居民,或疮疹、或瘟疫者多,上项疾疫死亡多少及施药救治节次,备细启达。其患病诸户,权除杂役,全治疾病。”

5月21日

○己丑,御思政殿,引见倭护军阿马豆。

○御书曰:“今后承传宦官及诸宦官传命承政院,用宣传牙牌及宣传标信,命召阙内诸司官吏,亦用上项牌标信,政院承命呼召,则不在此限。”

○御经筵,侍读官梁诚之启:“上优礼大臣,累幸其第。然昏夜闾阎之间,与世子勋臣同幸,臣恐不可。宿卫禁兵,勿一时赐酒,边镇军士,禁名日宴飮,义仓储备,更令该曹尽曲措置,都城及诸镇城,并筑拥城。”上曰:“与功臣夜宴何害哉?”左承旨具致宽曰:“臣与韩明浍亦欲启焉,诚之之言为是。”上曰:“然。”讲罢,副检讨官任元浚,退于集贤殿言之,李垲闻之,目朴耆年曰:“梁公经济之才,固人所云也。”耆年即相目反唇,盖恶中其奸谋也。

○尹凤如华阳亭,命都承旨朴元亨,赍宣酝、鱼肉往馈之。是日雨,命宦官李重斤,赍蓑衣一部、油笼、弓箭帽各一事赠之,凤感喜,即着蓑衣行酒。金兴以疾不往,亦赠蓑衣、油笼等物于馆。

○刑曹启:“本月十四日,僧志冏犯初更巡,罪该笞五十。然其祖卓思俊,太祖原从功臣,例应免。”御书曰:“速放送。”且传曰:“犯巡僧,何至今囚乎?其召郞官问之。”佐郞朴纉祖启:“志冏犯巡被囚,其翼日鞫而保放。”传曰:“自文宗朝,儒吏等与僧两立,凡僧所犯,不以启闻,侵逼太甚,诚为可憎。其下义禁府鞫之。”时夜已深,传曰:“姑留,承政院待命。”竟不下狱。

5月22日

○庚寅,命都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曺锡文,往礼曹拣择处女。

5月23日

○辛卯,彗星见。

○传于承政院曰:“州郡并合便否,予反复思之,大小郡县,居民劳逸不同,吾欲并其一二郡,试其便否,其磨链以启。不欲拟议以定者,恶其妨碍也。”政院启曰:“宜以临津、临江、长湍合为一邑,以临津为治所,果川、衿川合为一邑,以衿川为治所。”传曰:“吏曹与兵曹判书申叔舟,同议更启。”

○传旨吏、兵曹曰:“今以原从功臣加资人员,后次加资时,并计前月数。”

○传旨司宪府,放堤川付处徐亿寿、江华付处罗孝纯。

○传刑曹,放司律院厅直定役车仲生、金得成、草之梁充军河住持、鸿山安置安贵夫、忠淸道内厢充军李吾乙麻、全罗右道充军崔中、南海流裵时介、安置今古音龙、庭炉干定役林聪、盐浦充军方仲培、合浦庭炉干定役吾乙麻大、荠浦充军崔秃众、平海充军林自知、安州庭炉干定役智孝根、从浦合排定役克愼、江界流仲孙、上土合排定役张禄、嘉山流僧雪祐、生阳日守定役方致正、长洞合排定役吴大山、安景、慈城充军金龙浪、城浦充军鲁变、金郊日守定役崔讷金、金玉孙、崔于山、林孟敬、敬天日守定役僧惠明、安城日守定役金仁、龙泉日守定役白将军、岊岭日守定役申上佐。传旨义禁府,放龟城官奴永属张得流、朴根生、白存者、安吾乙未同、嘉山入居奴于里大、金岩日守定役性仇之、豆乙彦、金仲生、韩贵珍、宝山日守定役赵永之、末之、车于里大、朴莫山、金元柱、上左于末知、安城日守定役凡安、全莫同、金吾乙未同、金将军、末讫若、老光应、金尹万、金石、岊岭日守定役梁和上、洪赉、上左莫同、内隐达、宋松莫山、李贵中、敬天日守定役李澄、朴春生、赵俊生、朴松众伊、守丁、金郊日守定役李生、裵仲夫、田禄守、崔贵、奉得龙、内隐生、小知、铁山、申小生、仍邑金、兴义日守定役元得龙、金石同、孙者古未、长敬山守、亡应知、洞仙日守定役姜田中、夫今音同、莫同、金莫生、龙泉日守定役仇叱同、黔毛浦充军守叱仇未、于里同、玉浦充军徐莫三、法圣浦充军曺白同、蔚山内厢充军吾乙麻知、所江充军崔善敬、洪山、广岩充军金者斤同、张生、司律院厅直定役金仲富、韩知、洪延。

5月24日

○壬辰,传于承政院曰:“席子虽本国所产,收用必赖于民,诚不可妄费。予闻诸道州郡筵席,极其华丽,予于寝室常坐敝席,其速知会。”

○日本国对马州护军井大郞、一岐州护军藤影继等,来献土物。宗盛弘、宗盛家、宗成职、萨州藤熙久,各遣使来献土物。

5月26日

○甲午,彗星见。

○御经筵,侍讲官梁诚之启:“夏月颁冰时,入直军亦赐冰,四部学堂依旧例,设夏天都会,世宗朝详定仪注,令文臣缮写以为成书。中国设里门以防盗贼,请都城设里门。”上曰:“仪注当令河纬地就集贤殿撰录,里门则不可为也。”

○吏曹佐郞朴引年将堂上议启曰:“今当农月,州郡并合,则迎送之弊不赀,请待秋试行。”

5月27日

○乙未,日晕,夜彗星见。

○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临瀛大君璆、翼岘君璭、义昌君玒、密城君琛、永顺君溥、云城君朴从愚、右赞成郑昌孙、左参赞姜孟卿、判敦宁府事宋玹寿、刑曹判书朴仲孙、户曹判书李仁孙、礼曹判书金何、中枢院使李边、汉城府尹洪深、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右承旨韩明浍、同副承旨尹子云、刑曹参议李徽等侍。特命璆、玒、璭、琛、溥、明浍等,留侍设酌。上与中宫同执盏台,赐明浍酒。

○兵曹启:“两界巨镇诸邑,设节制使、判官者,本欲可否相济,非分管军民之务也。今节制使专以军务为任,民事则略不加意。至于进上及使客支待一应州官之事,委诸判官。用口传军官,别开镇抚所,凡营田所出及猎获之物皆纳之,广招工匠,无所不为。判官则职带兵马,而镇抚所诸事专不管摄。每一节制使之递,镇抚所储峙一空。不特此也,彼衙前人等率皆军卒,视判官如行路,每当使客支待及进上等事,无使措办,甚违设官本意。请自今镇抚所及州官军民事务,节制使、判官同议一体施行,违者重论。”从之。

5月28日

○丙申,受常参。云城君朴从愚、铃川君尹师路、花川君权恭、义昌君玒、翼岘君璭、河城尉郑显祖、都承旨朴元亨、左承旨具致宽、右承旨韩明浍、右副承旨曺锡文、同副承旨尹子云、江原道观察使金光晬等侍,命元亨、致宽行酒,上谓从愚曰:“明浍非他功臣之比,予于昨日与中宫同坐思政殿,引见赐酒。”

5月29日

○丁酉,命朴元亨、曺锡文往礼曹,聚卜者,拣选处女。

○御序贤亭观射。

○咸吉道洪原人前陵直徐兴义、兴礼、兴信上言:“岁在甲戌,以臣兴义、兴礼、兴信及崔仁己庐墓行丧,命随才叙用,以示奖励,本道观察使不考臣等职秩才干,并降授土官队副,臣等闷焉。兴义、兴信乞改授他职,兴礼已试教导中格,乞先叙用。”命吏曹议之。吏曹启:“兴义、兴信为父母守丧,常事不足嘉赏,然咸吉道,则庐墓行丧者鲜少,请令其道观察使,更加照勘,启闻后叙用,兴礼则自占官爵,宜勿听。”从之。

六月

6月1日

○己亥朔,上与鲁山,宴明使于昌德宫,各赠两使白鱼皮鞘儿、刀子各一部、扇子各五把、织毛马装各一部,赐头目扇子各二把。

6月2日

○庚子,昼晦。

○成均司艺金礩与其妻父议政府右赞成郑昌孙,请有密启,上御思政殿引见。礩曰:“左副承旨成三问,使人请见臣,臣往其家,三问因闲话言曰,‘近日彗星见,司饔房甑自鸣,将有何事’,臣曰,‘果将何以?’三问又曰,‘近日上王开昌德宫北墙门,往来瑜旧家,此必因韩明浍等献策也’,臣曰,‘何也’,三问曰,”未知其详。然不过置上王隘地,令一二力士逾墙而入,图为不轨耳。’俄而又曰,“上王及世子,皆幼少之君。万一争立,则辅上王者正也。须谕尔妇翁。’臣曰,‘万无此理,假使有之,吾妻父独何能为?’三问曰,‘左议政赴京未还,右议政本无决断,如尹师路、申叔舟、权㧛、韩明浍辈,当先去之。汝妇翁人,皆以为正直,当此之时,唱义复立上王,则其谁不从?叔舟吾所相善者,然死当矣。’臣初与语以为三问本言辞太高,此亦偶然而发耳,及闻是言惊疑,因问曰,‘亦有如君意者乎?’三问曰,”李垲、河纬地、兪应孚知之。’“命集宿卫军士,急召承旨等。都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曺锡文、同副承旨尹子云及三问入侍。命内禁卫赵邦霖执三问退跪,问曰:”汝与礩论何事?“三问仰天久之曰:”请与礩面质而启。“命礩语之,语未讫,三问曰:”勿尽言。“乃曰:”礩所言大同,而其曲节阿曲。“上谓三问曰:”汝以何意而言之乎?“对曰:”今彗星见,臣恐谗人出矣。“上命缚之曰:”汝必有深意。予见汝心,如见肺肝然,其详言之。“命杖之。三问曰:”臣更无他意。“上问同谋者,三问讳之。上曰:”汝知我最久,予之待汝亦极厚。今汝虽为如此事,予既亲问,汝不可有所隐。汝罪轻重亦在于予。“对曰:”诚如上教。臣既犯大罪,安敢有隐?臣实与朴彭年、李垲、河纬地、柳诚源同谋。“上曰:”非特此也,汝宜尽言。“对曰:”兪应孚、朴崝亦知之。“命拿入河纬地问曰:”成三问与汝论何事?“对曰:”臣不能记。“上曰:”星变事。“对曰:”臣前日到承政院,始知星变。“上曰:”因星变共谋不轨之事?“纬地讳之。又问李垲曰:”汝予之旧人也,诚有如此事,则汝其尽言。“垲曰:”未知。“上曰:”此辈当即严刑鞫问,然有司在,其下义禁府。“诸囚出,上曰:”前日欲进瑜家亭子于上王,三问谓予曰,‘上王之往来于此也,恐有谗间之人。’予以为轻薄,今果若此。“上遣子云往告鲁山曰:”成三问心术不肖,然以粗知学问,置之政院,近日事多失错,以礼房改任工房,心怀怨怼造言曰,‘上王往来瑜家,必有阴为不测之事。’因欲尽杀大臣,今方鞫之。“鲁山命馈子云酒。工曹参议李徽闻事觉,诣政院启曰:”臣前日往成三问家,适权自愼、朴彭年、李垲、河纬地、柳诚源来会飮酒。三问曰,‘汝知时事乎?’臣曰,‘吾安得知?’三问目坐中曰,‘汝审思之,岂不得知?’臣问曰,‘此议知者几人?’三问曰,‘朴仲林、朴崝等亦知。’臣乃先出,欲即进启,然未知其实,不敢即启。“上御思政殿引见李徽,更拿致三问等,又捕彭年等而来,亲鞫之。命杖彭年问党与,对曰:”成三问、河纬地、柳诚源、李垲、金文起、成胜、朴崝、兪应孚、权自愼、宋石同、尹令孙、李徽及臣父耳。“更问,对曰:”臣父尚不敢隐,况他人乎?“问其施为,对曰:”成胜、兪应孚、朴崝皆为别云剑,则何难之有?“问其时,对曰:”昨日之宴欲为之,适因地窄除云剑,故未果。凡御殿,武班二品以上二人,佩大剑立侍左右。是日上与鲁山同御殿,故成胜、兪应孚、朴崝等为别云剑也。上以殿内狭隘,命除别云剑。三问建议政院,更启不可除,命叔舟更审殿内,遂命勿入。欲于后日观稼时,于路上举事。“杖讯李垲,对如彭年。馀皆服招,惟文起不服。夜深命皆下狱。命都承旨朴元亨、左参赞姜孟卿、左赞成尹师路、兵曹判书申叔舟、刑曹判书朴仲孙等,与义禁府提调坡平君尹岩、户曹判书李仁孙、吏曹参判鱼孝瞻及台谏等同鞫之。诚源在家知事觉,自刎而死。

○有人告集贤殿直提学梁诚之有惧色,必有阴事,上曰:“此时何人不惧?况诚之举司被系,其无惧心乎?诚之从我久,必无是事。”具致宽曰:“诚之若有他心,近日轮对,其肯进密策乎?”申叔舟等曰:“诚之与柳诚源等构嫌,国人所知。”上曰:“予亦知之。”又曰:“此事予已得情。昔有告房玄龄反,太宗即斩告者。今恐防言者,但斥之,不可罪也。”遂令致宽召诚之,徐言其事,使不惊怖,诚之承命感激。

○日本国对马岛主宗成职、宗贺茂、真弓兵部少辅源永,各遣使来献土物。

6月3日

○辛丑,谕咸吉道稳城节制使柳士枝曰:“尔侄诚源,身犯大逆,法当缘坐,但尔行己廉正,爱民抚士,显有成效,特赦尔俾仍旧职。治民防御等事,益加勉励,以副予意。”命左承旨具致宽、右承旨韩明浍入直。

○谕庆尚道观察使、左右道节制使、处置使曰:“北方野人等入侍者多,三浦倭人等恒居境内,无入侍者,予甚愍之。卿等其精择可入侍者三四人上送。将加擢用。”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广州牧使曰:“择壮实勤谨人,分守瑜配所四隅,当身及杂人出入严加防禁,务要安静,勿令惊扰。”并驰书谕璎、𤥽、瑔、郑悰所配诸邑。

○传旨义禁府曰:“犯罪人应缘坐者,京中则义禁府,外方则令所在邑囚禁,守令则移囚他邑。”

6月4日

○壬寅,吏曹启:“今捧传旨,东西班检职除授节次,启目后录。一,授崇禄、崇政满五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正一品辅国崇禄检职,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三年,亦依此例除授。一,授正宪、资宪满四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一品检职,正宪则崇禄,资宪则崇政,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四年,亦依此例除授。一,授嘉善、嘉靖满五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正二品检职,嘉靖则正宪,嘉善则资宪,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五年,亦依此例除授。一,授通政堂上官满五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二品嘉靖检职,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虽未满五年,亦依此例除授。一,授通政、通训满六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二品嘉善检职,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虽未满六年,亦依此例除授,未满六年,年至六十者,则授正三品堂上官。一,授中直、中训满六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正三品堂上官检职,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虽未满六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满六年,年至六十者,中直则授通政,中训则授通训。一,授奉正、奉列满六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正三品检职,奉正则通政,奉列则通训,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六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满六年,年至六十者,奉正则授中直,奉列则授中训。一,授朝奉、朝散满六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三品检职,朝散则中直,朝奉则中训,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六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满六年,年至六十者,朝散则奉正,朝奉则奉列。一。授通德、通善满四年以上者,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正四品检职,通德则奉正,通善则奉列,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四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满四年,年六十者,通德则授朝散,通善则授朝奉。一,授奉直、奉训满四年以上,年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四品检职,奉直则朝散,奉训则朝奉,若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四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满四年,年至六十者,奉直则授通德,奉训则授通善。一,授承议、承训满四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正五品检职,承议则通德,承训则通善,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四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未四年,年至六十者,承议则授奉直,承训则授奉训。一,宣教、宣务满四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从五品检职,宣教则授奉直,宣务则授奉训,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四年,亦依此例除授,本资满四年,年至六十者,宣教则授承议,宣务则授承训。一,务功以下各品及权务,本资满三年以上,年至六十,实行职事者,授参上检职,务功、启功则承议,通仕、承仕则承训,从仕、将仕则宣教,权务则宣务,若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则虽未满三年,亦依此例除授。一,上项各品检职除授人内,后次授实职,则检职满三年以上者,于在前实职陞一资。一,检职除授时,以中枢院、汉城府、户曹、工曹、成均馆、司仆寺、礼宾寺、军资监等衙门职衔随品除授,文臣则兼带馆阁,若议政府职衔,临时取旨施行。”从之。

○以成奉祖工曹判书,洪允成礼曹参判,洪元用户曹参判,康兖、朴炯同知中枢院事,奉石柱中枢院副使,安崇直庆昌府尹,姜希颜礼曹参议,曺锡文承政院左副承旨,尹子云右副承旨,韩继美同副承旨,李埤佥知中枢院事。

○庆尚道军威县人崔上左震死,降香祝,致祭解怪。

6月5日

○癸卯,礼曹启:“判永兴大都护府事卞孝敬卒,请例致吊赙。”从之。

○义禁府启:“按《大明律》谋反、大逆、谋叛条,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男年八十及笃疾,妇人年六十及废疾,并免缘坐之罪,伯叔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三千里安置,缘坐之人,非同居者财产,不在入官之限,若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骋妻未成者,俱不追坐。”命“今谋反人等亲子十岁以上及他缘坐男夫十六岁以上囚禁,亲子九岁以下及他缘坐男夫十五岁以下保授,已服招者缘坐人内妇女其先区处。”

6月6日

○甲辰,谕八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曰:“近日李垲、成三问、朴彭年、河纬地、柳诚源、朴仲林、权自愼、金文起、成胜、兪应孚、朴崝、宋石同、崔得池、崔致池、尹令孙、朴耆年、朴大年等潜谋反逆,幸赖天地神明宗社之灵,凶谋败露,已得其状。尚虑小民恟惧,卿宣谕此意,毋使惊动。”

○前集贤殿副修撰许慥,自刎而死。慥以李垲妹夫,亦参谋。

○命罢集贤殿,停经筵,其所藏书册,并付艺文馆掌之。

6月7日

○乙巳,命左承旨具致宽往义禁府,问成三问等曰:“上王亦与知汝谋乎?”三问曰:“知之。权自愼告其母通于上王,后自愼、尹令孙等,累进约告期,其日朝,自愼先诣昌德宫,上王赐长刀子。”致宽又问自愼,答如三问。

○朴彭年已服招死于狱中,义禁府启:“朴彭年、柳诚源、许慥等,自去年冬,与成三问、李垲、河纬地、成胜、兪应孚、权自愼结党谋反,罪应凌迟处死。请将慥、彭年、诚源尸车裂枭首传尸,其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命亲子并处绞,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永属极边残邑奴婢,伯、叔父、兄弟之子,永属远方残邑奴婢,馀如所启。

6月8日

○丙午,吏曹启:“原从功臣衙门,请称为忠翊司。”从之。

○御思政殿,命召义禁府提调尹师路、姜孟卿、李仁孙、申叔舟、成奉祖、朴仲孙、鱼孝瞻及承旨、台谏入侍,拿致成三问、李垲、河纬地、朴仲林、金文起、成胜、兪应孚、尹令孙、权自愼、朴崝、宋石同、李徽、鲁山奶母奉保夫人婢阿加之、自愼母家婢佛德、别监石乙中等,杖讯党与。义禁府启:“李垲、河纬地、成三问、成胜、朴仲林、金文起、兪应孚、朴崝、宋石同、权自愼、尹令孙、阿加之、佛德等结党,谋挟幼主,专擅国政,欲以六月初一日举事,罪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上命“阿加之、佛德勿缘坐,馀人亲子并处绞,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永属边邑奴婢,年未满十六者外方保授,待年满永属,伯、叔父、兄弟之子,安置远方,年未满十六者外方保授,待年满安置,馀如所启。”遂聚百官于军器监前路环立,轘李垲等以徇,枭首于市三日。三问性躁进,自以重试居魁名在人先,而久滞于提学参议。其父胜素昵于瑢,曾为义州牧使,杀人落职,收告身科田,瑢语其党曰:“胜最附于我。如有变当立我马前者。”乃启请还给。是语播闻于人,三问以是自疑。彭年以女婿瑔故每惧及。纬地尝被讉怀怨,垲、诚源以秩卑郁郁,思欲进达,遂相深结,汲汲往还,情迹诡秘,人皆讶之。文起与朴彭年为族亲且密交,文起时为都镇抚,与彭年、三问谋曰:“第汝等在内成事耳。我在外领兵,虽有违拒者,制之何难?”

○命囚吏曹佐郞沈愼、镇抚李裕基、别侍卫李义英、李祯祥、中枢院录事李智英等,成三问等所引也。

○传旨义禁府曰:“谋逆人女婿,并安置远方。”

○传于礼曹曰:“今后轮对,三人入侍。”

○尹凤等如汉江登济川亭,礼宾设宴。命礼曹判书金何、同副承旨韩继美,赍酒殽馈之。

6月9日

○丁未,议政府右议政李思哲率百官上笺,贺诛逆臣。其笺曰:

天道不僭,罪人既伏其辜,解泽滂流,恩命载颁于下,欢声远播,喜气傍腾。窃以人臣无将,炳千古之彝训,国制有定,怀二心者必诛。惟大义之若玆,故不轨之莫贷。属者逆徒相煽,凶谋欲行,虽圣主既芟大奸,而群丑尚留馀孽,心怀报复,将贻祸于国家,志在凶残,欲释憾于君父。然而逆顺,终归于必正,鬼神难可以诈欺。乃于不日之间,得正滔天之恶。风飞雷厉,妖氛廓淸,干转星回,玄化默运。恭惟殿下运应千载,德冠百王。仗天讨而恭行,澟神武之莫测,益慰神人之望,永基宗社之安。臣等俱以庸资,获睹茂烈,龙庭就列,载赓七德之歌,虎拜扬休,愿上万年之寿。

仍颁赦于中外,其教曰:

顷者瑢之谋逆,广植党援,盘据中外,凶徒寔多,予不忍尽置于法,诛止渠魁,馀悉不问,遗孽未殄,心不自安,相继图乱,旋即诛除。近者馀党李垲,包凶稔恶,思欲释憾,唱谋作乱,其徒成三问、朴彭年、河纬地、柳诚源、朴仲林、金文起、沈愼、朴耆年、许慥、朴大年,同恶相扇,阴结将臣成胜、兪应孚、朴崝、宋石同、崔得池、崔致池、李裕基、李义英、成三顾等为之羽翼,连结权自愼、尹令孙、赵淸老、黄善宝、崔斯友、李昊、权着,潜通宫禁,内外相应,刻日举事,将危寡躬,拥挟幼冲,专擅自恣,凶谋诡计,罪逆滔天。尚赖天地神明宗社扶佑之力,大恶自露,咸伏其辜。宜加赤族之诛,以雪神人之愤,尚从宽典,只诛同恶,馀皆贷死。幸罪人之斯得,奄天讨之有加,宜布宽大之恩,以同臣民之庆。自景泰七年六月初九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殴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窃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诛暴去奸,举有国之常宪,赦过宥罪,推一视之深恩。

6月10日

○戊申,义禁府启:“李午与其妻阿加之,谋欲上王复位,本月初一日昌德宫请宴时,以内厢库刀子一部,密授别监石乙中,付权自愼观变,罪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从之,命缘坐依柳诚源等例。

6月11日

○己酉,御勤政殿,受朝参,日本国对马岛主宗成职使者亏面老等十人随班。

○黄善宝死于狱中。义禁府启:“黄善宝与权自愼等结党谋逆,罪应凌迟处死。请将善宝尸车裂,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从之,命缘坐依柳诚源等例。

6月12日

○庚戌,大雨。

○传旨义禁府曰:“乱臣缘坐官奴婢定役人及女婿安置人内,各其亲属自愿完聚者听。”

6月13日

○辛亥,受常参。临瀛大君璆、桂阳君璔、义昌君玒、密城君琛、延昌尉安孟聃及右议政李思哲、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判敦宁府事宋玹寿、都镇抚黄致身、奉石柱、兵曹参判洪达孙承旨等入侍。思哲进曰:“近日逆臣之计初闻之,以为不足虑也,及闻其详,不胜惊栗。”上曰:“自古逆臣间或有之,然未有如今日其根据太蕃。思之寒心,然其计未遂,岂非天乎?”仍命设酌,出内人奏乐。上使玹寿进酒,执其手曰:“近日卿之动心,其可既耶?朝廷皆疑卿与闻,予坚执不听,卿予之故友也。”玹寿叩头而谢。

○教前司钥沈长寿、司谒沈长己曰:“汝等系是昭宪王后庶弟,并子孙永许为良。”又以罗州官奴罗汉、介同为昭宪王后庶侄,并子孙为良,私婢孝养、孝非、孝重、万年、私奴吾乙未同、金海官奴贵金、末同为四寸,许自身为良。

○传旨刑曹曰:“公贱女口内,昭宪王后应议之亲,并收贡免身役。”

○传于司宪府曰:“今后将楮币,抑买杂物者,一皆禁断。”

6月14日

○壬子,传旨义禁府曰:“判中枢院事李季甸、稳城府使柳士枝、典农少尹赵铁山及赵淸老子英緖妻等勿缘坐。”季甸,李垲三寸叔也,铁山,淸老三寸叔而翼岘君璭妻父也,英緖妻益宁君𰧺女子也,故有是命。

○命司谒张末同,赍宣酝素膳,赐前大司宪崔恒于庐所。恒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草土臣崔恒顿首谨复。本月十一日伏睹司谒张末同来传有旨书状,特赐臣烧酒及素物,臣祗受,不胜感激呜咽。自揣愚昧曾微丝毫报效,自始居忧,臣与老母累蒙恩贶,顾惟何幸叨荷?卵翼至此,粉糜何酬?冞增汗栗。且因张末同亲闻,近日凶徒构逆,旋已伏辜,事变本末,实乃天同神比,纯佑我景命亿万世无疆之福。臣虽微劣,曷胜庆幸?第臣方在服中,阻参贺班,徒罄微悃,不能已已。伏惟转达谨复。”

6月15日

○癸丑,上宴明使于思政殿,各赠豹皮阿多介一坐、黑麻布、白细苎布、白细绵布各二匹、石灯盏一事、毛拂子一事、油纸席一部,赐头目细麻布各一匹。

○命都承旨朴元亨赍酒肉,赐兵曹镇抚所堂上曰:“下至郞官,皆可醉饱极欢。”

6月16日

○甲寅,命同副承旨韩继美,赠金兴黑细麻布直领、团领各一领、白细苎布帖里二领及鞍笼靴帽子,以兴将往淸州也。

○义禁府启:“巫女龙眼,因阿加之、佛德卜命,说称‘上王今年复位有喜事’,罪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从之,命勿缘坐。

6月17日

○乙卯,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广州牧使曰:“连续见瑜,具状以启。”并驰书于璎、𤥽、瑔、郑悰所配诸邑。“

○命左副承旨曺锡文,赍宣酝往饯金兴于汉江,又遣右副承旨尹子云问安于淸州。

○传旨司宪府曰:“诸邑守令迎送驺从,已有定数,递代之际,委诸奸吏,调发村民,吏缘用计,数外加抄,潜收贿赂,其弊不赀。今后守令以人吏日守,亲自抄定。如其不用心奉行者,府及观察使严加考察。”

6月18日

○丙辰,礼曹启:“近日科举频数,肄业无暇,请停秋场。”从之。

○御思政殿,当直都镇抚兼司仆官侍卫。命召义禁府提调、承旨、台谏等入侍,拿致朴耆年、沈愼、李祯祥、李智英等,杖问党与,耆年曰:“唯此沈愼等数人外,皆未之知。”更鞫之,耆年曰:“妹夫奉汝谐亦知之,金礩又知此谋,初一日亦往昌德宫集贤殿会处。”上曰:“汝谐闻汝言云何?”对曰:“汝谐言,‘吾亦从之。’”上曰:“更言其施为。”对曰:“前月晦日,与汝谐言之,汝谐曰,‘予以司饔别坐佩刀而入,若有拒者将刺之。’”上曰:“初二日汝与沈愼言,‘昨于昌德宫见所不知者多。’汝见何等人乎?”对曰:“更无他人,成三顾、金礩、崔得池等辈,皆吾前所未闻之人也。”问沈愼曰:“大逆不可不穷治。其悉言党与。”对曰:“臣与彭年等居虽比邻,常以臣为不能愼口,不许往来谋议,未知其详。但臣所请致者,李祯祥、李智英耳。”上曰:“汝等数会射侯,岂无与知者?”愼曰:“他无所会射,但于正言柳桂芬家,以同僚之故往参。”又问会者,对曰:“祯祥从兄正郞李贞元与奉教崔汉辅、待教李文焕等十馀人。”问曰:“祯祥与贞元言乎?”对曰:“臣先出未知也。”上谓侍臣曰:“桂芬倡为射侯,且柳诚源兄子,此人诚可疑也。”又杖问李祯祥、李智英等,告以李贞元、李文焕、司经郑孝常、直长朴时衡、崔淑孙、李孝宗、智英兄末生妻娚郑冠等皆知之。祯祥,沈愼之邻人,智英,兪应孚女婿义英之弟也。又问权专妻阿只曰:“自愼以汝言请致洪州人,崔得池等居洪州。其姓名为谁?”对曰:“不知。”问:“汝启上王以何人欲为此事?”对曰:“河纬地及姓成者。”又问盲人罗加乙豆曰:“几人几度来问卜乎?”对曰:“顷者奉褓夫人,使人问曰,‘鸺鹠鸣于阙北,何故耶?’臣答曰,‘安乐。’其人曰,‘于上王有何事乎?’臣曰,‘上王当不久还位矣。’”又问侍女春月、虫介等曰:“谁知此谋乎?”对曰:“初一日阿加之呼我辈曰,‘汝等来听吾言。外人将欲复立我王’,婢等惊恐曰,‘是何言欤?然则何时?’阿加之曰,‘将在今日宴罢后’,婢等曰,‘然则上将,必加职带金矣。’此外无所闻。”上将指阿加之夫李午也。

○义禁府启:“沈愼、朴耆年、李祯祥、李智英、阿只等,与朴彭年、李垲、成三问等共谋逆,虫介、春月与闻阿加之逆谋,罪皆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命春月、虫介只杖一百,永属边邑婢,馀如所启,缘坐依李垲等例。聚百官于军器监前路环立,车裂以徇,枭首于市三日。

6月19日

○丁巳,谕忠淸、庆尚、全罗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曰:“防御常如见敌,日以训链军卒,坚利甲兵为贵。近者沿海水陆将帅恃升平,非徒不勤链兵,或因渔猎、或因屯田、或称办船上什物,摇甚多,甚者受赠放卒,又以老弱代身者过半,习以为常,慢不检察。弓箭枪剑一应器械,仅具诸缘,以备点考而已。戍御之具,专不介意,若一朝有鼠窃,则何能临危制变乎?殊无委任之意。岛夷往来频数,且多愤言,将有窃发寇边之势,卿勿视为文具,更加用心,须勤链习,船上什物,凡防戍之具,务实修治,以待用兵之会。兵法曰,‘毋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予将遣巡察使以观能否,卿其益励忠诚,毋损国家威灵。”

○传旨义禁府曰:“李光礼所告之人,其勿推。”初光礼告邻人乱言,其事不实,故有是命。

6月20日

○戊午,谕庆尚道观察使、左右道节制使、处置使曰:“今来倭人有言,‘岛倭憾船数定额,欲寇边。’此不足信,然亦可疑。更加布置,勿以杂役放散军士,益谨堤备。”并谕全罗、忠淸道。

6月21日

○己未,御思政殿门外月廊,命召义禁府提调及台谏等入侍,拿致朴大年、李裕基、成三顾、崔得池、崔致池、崔斯友、朴引年、李义英、郑冠、奉汝谐、成三省等十七人,推问党与。义禁府启:“崔致池、崔得池、权著、崔斯友、朴引年、李义英、金堪、奉汝谐、金善之、李昊、李裕基、朴大年、成三省、成三顾、郑冠、张贵南、李末生与李垲、河纬地、成三问、朴彭年等结党谋逆,罪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从之。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永属边邑奴婢,伯、叔父、兄弟之子,安置远方,其年未满十六者保授外方,待年满永属安置,亲子年十五以下亦保授外方,待年满永属边邑奴。聚百官于军器监前路环立,车裂以徇,枭首于市三日。裕基父孟畛,特命勿缘坐。

6月22日

○庚申,谕广州牧使曰:“瑜厚加供馈,又给茵席。”

○传旨义禁府,放奉教李文焕。

6月23日

○辛酉,命左副承旨曺锡文,将进献紫䌷十匹、细发长髢五十个,赠尹凤,又赠黑细麻布圆领、白细苎布帖里各一领、寝席八张、帽子一顶、油鞍笼二事。

6月24日

○壬戌,日本国对马州宗盛直,遣使来献土物。

○义禁府提调鱼孝瞻、都承旨朴元亨等启曰:“李徽孽弟义锡供称,‘李纯之、全之、李思任、李重、李偲、韩长孙、千孙、金㤎、姜眉寿、李芮等,与徽会射于宋松亭二度,一则饯阳城县监,一则迎慰李重。’重于孝瞻友婿,纯之、全之,于元亨从昆弟,臣等请避嫌。”传曰:“此族会耳,非成胜射的之比,并皆勿推。”元亨又启曰:“臣闻‘明日召议政府堂上及六曹参判以上大司宪议刑’,臣以为明日乃国忌,不可议刑。”上曰:“然则明明日可也。”

○礼曹启:“蒙以养正,圣功也。孟子曰,‘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国家设成均、四部学堂,教育人材,务得致治之利器。若无行不肖之辈,或齿于其间,非国家储养本意。自今馆及学堂内,如有不逊五教之徒,长官报曹,转启黜学,以励风化。若有不肖者,而长官不报,侪辈不告长官,则曹及宪府启闻治罪。”从之。

6月25日

○癸亥,传旨吏曹曰:“右赞成郑昌孙、成均司艺金礩,今告李垲等逆谋,昌孙进一级,礩超三级。其论赏诸事及他告变人褒赏节次,拟议以启。”

○议政府左赞成尹师路加成禄大夫,右赞成郑昌孙加辅国崇禄大夫,朴仲孙礼曹判书,成奉祖刑曹判书,金何工曹判书,闵援佥知中枢府事,金礩判军器监事,起复前护军李梓为锺城府使。

○金兴还自淸州,尹凤出迎于汉江,命右副承旨曺锡文赍酒殽往慰之。

○传旨吏曹曰:“集贤殿副提学以下禄官革罢,直提学二员、直殿二员,依馆阁例,以他官兼差,书筵禄官六员,兼官四员定额。”

○原从功臣知印、录事等上言:“今原从功臣各加一资,虽作散者,亦皆叙用,若知印、录事,则与东西班各品不同,若不特令去官,则加资之后,随例仍仕,久乃去官,臣等闵焉。乞依都统府知印、录事例,随其仕满,不计都目去官。”从之。

○吏曹启原从功臣论赏节目:“一,前衔者窠阙不足,一时叙用为难,姑授散官职,随阙叙用。一,各等功臣当身及一二等子孙,无子孙者之兄弟婿侄中,从自愿加资者,与各等通政以上子孙兄弟甥侄女婿中,从自愿代授者内,应加朝奉、通训者,虽未经守令,并许除授。一,一等父母各加一资封赠,父见存散官职,加资至通政而止,若前衔则称某大夫某郞,前某大夫某郞某官作衔,父死通政则三品堂上官,三品堂上官以上,则次次加一资,且从子职对品准计,加资追赠。”从之。

6月26日

○甲子,大雷电。以雨雷震后苑木及建春门守门甲士金长守,行解怪祭。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命召领议政郑麟趾、左赞成尹师路、右赞成郑昌孙、左参赞姜孟卿、工曹判书金何、户曹判书李仁孙、兵曹判书申叔舟、礼曹判书朴仲孙、刑曹判书成奉祖、兵曹参判洪达孙、户曹参判洪元用、礼曹参判洪允成、吏曹参判鱼孝瞻、大司宪辛硕祖、坡平君尹岩、掌令崔淸江议刑。

○传旨义禁府曰:“瑜、璎、𤥽、瑔、郑悰籍没家产,收告身,安置远方。李垲等事干崔淑孙、洪贵同、崔孟汉、崔季汉、瑜党高承厚、朴治、李继姓、安祖述、朴同、朴去顽、朴好善、李锡哲、高承益亦收告身,安置远方。瑜奴春同、日伊、万守、勇夫、今音同、黄连、小元、桂寿长、金铁同、于叱同,𤥽奴卜只、贵同、末乙金,璎奴莫同、上左、龙生、加应龙,瑔奴终生、元己、吾乙未同,郑悰奴莫同、都致、仁贵、吾乙未同、伐介属远方残邑奴,敬生属江原道残驿吏。”

○金兴遣头目,进蛇毒剑一把、騘白马一匹、红缨三枚、枕头二部,命馈于宾厅。

○工曹参判禹孝刚卒。

6月27日

○乙丑,司宪府启曰:“长鬐县监李义敦,将干鱼五十尾、鹿脯一束,赂于大臣之家,事虽赦前,请推劾。”从之。

○传旨户、礼曹曰:“震死甲士金长守,依因公物故船军例,致祭给棺。”

○义禁府启:“今奉传旨,安置瑜于庆尚道顺兴,𤥽于咸阳,璎于全罗道锦山,瑔于任实,郑悰于光州,请令其邑守令,预修居止之所,栏墙门户,务要高坚,待下去后,差人递守,勿令外人相通。”从之。

○传旨义禁府曰:“成熺、成照、成然、权景行收告身,安置远方,李贞元、赵哲山亦收告身,配远方,辛以中济州,朴㧑谦巨济属官奴,成九渊、洪泽、曺柱、李元孝、崔终末、朴长守永属边邑奴。”

○传旨义禁府曰:“瑜、璎、𤥽、瑔、郑悰妻妾子女,从自愿完聚,使唤婢子,瑜则四口,其馀三口,以此定数,且令所在邑,粮料、盐酱、酒肉、菜果随宜备给,每于朔望,守令亲自候问报观察使,节季以闻。”

○传旨义禁府曰:“乱臣缘坐人内,公私贱口外,女人给付功臣之家为婢,伯、叔父及兄弟之子,安置远方,其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此等事,并依律文施行。”

○传旨义禁府曰:“光州安置郑悰妻下去时,用轿子次次担送。”

○判中枢院事李季甸母死,命赙米豆并三十石、纸一百卷、石灰四十石、油纸席三部及棺椁,禹孝刚纸一百卷、油纸席三部、棺椁。

○礼曹据司译院牒呈启:“诸学前衔人,常仕本院习业,提调逐日考公座簿,其无故不仕者,各于名下作圈,以考勤慢,更无惩戒之法,懒慢之辈,因此不仕,全然废业,实为未便。今后一月内,圈满三日者囚家僮,满十五日者勿许取才,一年内满三十日者,虽取才入格,例应受职,不许除授。”从之。

○义禁府启:“巫女内隐德、崔沔、沈上左、内隐德德非、罗加乙豆等党逆,罪皆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命皆处斩,罗加乙豆勿缘坐,馀如所启。

6月28日

○丙寅,教曰:

予以眇躬,纉承丕緖,夙夜兢惕,不敢遑宁,惧无以承上天付托之重。乃者雷震建春门,以示谴告,永念厥咎,罔知其由。岂政治有阙而德行未下,言路未广而情未上通,刑狱失中,徭役不均,民兴怨咨而致伤和气欤?近者诛窜逆党,悉从宽典,辞所牵连,悉置不问,收系非一,无亦有横罹缧绁者乎?惟尔政府、六曹堂上,毋尚枝辞,以补予不逮。

○义禁府启:“已曾永属李垲三寸叔李季町于兴德,河纬地三寸侄河甫于务安,朴仲林三寸侄朴龙伊、朴斯枰等于长鬐,朴斯梯、朴斯杠、朴桢于机张,朴崝三寸侄朴谦文、朴信文、朴守文、朴思文等于镇海,柳诚源三寸侄柳文成、柳文山等于漆原官奴。今奉传旨,‘乱臣缘坐人内,伯叔父及兄弟之子安置’,请将上项人等,仍于所在安置。”从之。义禁府又启:“吴谆闻郑冠反谋,崔汉、崔泮闻兄沔反谋,李孝宗、许曾闻李智英反谋,内隐伊、丁香、莫今闻阿加之反谋,而并不告,律应杖一百、流三千里。”从之,命汉泮、内隐伊、丁香、莫今属边邑奴婢。

6月29日

○丁卯,吏曹启:“忠翊司置都事二员,以原从功臣及子孙差授。”从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曰:“烟台候望人,风雪苦寒,长在烟台,艰苦尤甚。论赏节次,访问以启。”

○传于礼曹曰:“今后轮对官,令早朝入对。”

○传于宗亲府、驸马府曰:“自今宗亲男女遇疾,许告承政院,启达救药。”

秋七月

7月1日

○戊辰朔,日本国王使臣承传等辞,御思政殿引见,命馈于宾厅。其答书曰:

海程阻脩,嗣音不时,今专使书问,副以嘉贶,深以为感。从审体履康裕,开慰开慰。我国诞邻贵邦,相好日久,若信使不替,常常如此,岂非两国之幸欤?示及释典,本国所储鲜少,谨备一帙付回使,大锺一事、丝表花一双、彩鸠三双,匪是珍玩,聊以塞使者之请。不腆土宜,具在别幅。鞍子一面、诸缘具白细绵䌷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豹皮坐褥一个、豹皮一十张、蓝斜皮二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人参一百斤、蜜二十斛。

○礼曹据耆老所关启:“检校参议坐次,旧无其制,请依两府检校官例,坐于实行参议之下。”从之。

○礼曹启:“辅国崇禄赞成,本府则坐于东壁,议政入时祗迎,若他处则坐于北壁,于议政无祗迎,立于北壁,北向一行,行揖礼,朝会随班时,序于议政之下,辅国崇禄府院君,于议政府合坐,则与议政俱坐北壁,辅国赞成坐于东壁。”从之。

○更定朝鲜檀君神主为朝鲜始祖檀君之位,后朝鲜始祖箕子为后朝鲜始祖箕子之位,高句丽始祖为高句丽始祖东明王之位。

○右司谏大夫权技、掌令崔淸江等启曰:“前日请瑜等罪,未蒙兪允,臣等缺望。且姜希颜,以戚里居近侍,闻李垲人心汹汹之言,拂耳避去而已,不即启达。又于成胜家,见朴彭年、河纬地相与飮酒,岂为不知乎?郑孝常尝于书筵见沈愼论传位事,至发愤言,愼亦至孝常家,私与相话,其所与议可知矣。金嶙,成三问之妻兄,而三顾之妇翁也。又崔沔告云,‘举事日遇嶙于昌德宫洞口’,嶙之与闻乎故明矣。且李季甸等法当缘坐,皆置而勿论,臣等痛愤。”传曰:“季甸本以元勋,其心忠直,沔之言诞妄不实。而孝常之事,亦不足论矣。希颜其心本迷劣,闻垲之言而避去,固亦贤矣,以故皆赦之。”权技等更启曰:“逆谋,天下之大恶,请律外加刑,以惩后来。”传曰:“凡人之罪,情状已著,罪之可也,若情状未著,吹毛求疵,则有损于大体,尤不可也。”

○台谏启曰:“臣等前日,请瑜等之罪,未蒙兪允有日矣。今逆贼彭年等,潜通瑜等,相与为援。臣等以谓,殿下若从前日臣等之请,则必无今日之患矣。夫瑜等前日蒙殿下天地之德,得保首领,以至于今,犹不自悔,通于逆党,天地所不容。非徒不加罪,亦与妻子完聚,臣等未见其可也。殿下亲亲之心虽至,安可以私恩废公义乎?且李季甸,垲之叔父,闻垲之言,但责之而已,不即奔告,且有金文起、朴彭年之告,垲虽言季甸实不知,不足保也。姜希颜书筵之话成胜家之会,其迹不可掩矣。安哲孙,其弟信孙亲告逆谋,兄弟之间,岂不知兄之情而告矣?金嶙连婚于逆党,而又有崔沔之告。孝常与愼交结相从,而亦发不道之言,其参谋明矣。皆特宥之,非徒臣等之恨,亦一国臣民所共愤也。”传曰:“瑜等之事,实无情迹,彭年岂以瑜等为援乎?但欲拥挟幼冲,专擅政柄耳。季甸闻垲之言而责之,其忠诚至矣。予反嘉之,犹欲褒赏,何以缘坐乎?希颜飮酒之事,固无情实,崔沔一妄人耳。孝常亦非与其谋,但为高论耳。予尝与儒者同处集贤殿,其儒者之好为高论类此,勿复有言。”

7月3日

○庚午,传旨吏曹曰:“佐翼三等功臣郑昌孙陞二等,判军器监事金礩录佐翼功臣三等。”

○日本国对马岛主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差通事洪贵管押被掳逃来唐人杨十等六名,解赴辽东。

○领议政府事郑麟趾上言曰:“臣伏睹殿下教求言,敢以浅见仰尘圣鉴。臣窃尝思之,秦燔《诗》、《书》以后,至于五季,圣人之道不明,为学为治者,皆苟而已。有宋诸儒辈出,发挥经籍,圣人之道,如日中天,今且二三百年矣。世之为君为臣者,不患不知,而患力行之未至也。我朝勃兴,太宗、世宗首出庶物,崇尚经史,学问政令,动师圣贤,超越前昔。以此家法甚善,殿下亦无书不读,贯穿古今以有今日。自靖难以后,优优之政、皞皞之治,已著观听,夫岂偶然哉?然一心操舍之几,甚可畏也,惟愿殿下日览经史,事事切己,发号施令,必质诸经史,思之而笃行。尽如此则必大有所益,民安物阜,和气自臻,灾变可弭矣。臣言虽不若时务,然经史所载,皆时务也,伏惟圣鉴施行,谨昧死以言。”上手书以答曰:

予虽因一时之弊,革罢集贤殿,予常览者经史,常思者民事,常敬者天地神明。但德有不逮,才有不能,智有不周,以此常怀忧恼耳,领议政之言,与予自尔契深处,敬服敬服。

7月4日

○辛未,行副司正朴寿弥上言:“臣草茅寒士,内无祖父之荫,外无期功之托,专荷圣恩,官至三品,常怀碎首粉骨,图报万一,何敢为名饰情,仰渎天听?但念臣父母居于庆尚道居昌县,臣父年今六十、母六十一,臣以独子违离膝下,今已二十馀年。臣每欲归养,而父母常戒臣没齿尽瘁,以报上恩,臣亦怀犬马之恋,迁延至今,定省久旷。近又闻臣母得风疾,常在床褥。臣欲得及馀龄,侍疾奉药,少伸反哺之恳,伏望命收臣职事,使得终养老亲。”命吏曹,差父母所居傍近守令。

○传旨吏曹曰:“衿川、果川合为一县,临津、长湍、临江合为一县,以衿川、临津为治所。

○传旨兵曹曰:“鹰师年满五十五岁者,依别侍卫、甲士例,从自愿授散官职去官。”

○兵曹据庆尚道观察使牒呈启:“阵书印出纸令勿上送,本道及全罗、忠淸道各输纸墨,用晋州新刊板子印出,中翼十五件,左右翼及独镇各十件藏之,令本道另备纸墨,量数印出投进。”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道内大丘郡,曾设社仓试验,果有利益于民否,其备细访问以启,且元给谷数与今滋息之数,始设日月,敛散节次,并考以启。”

7月5日

○壬申,以郑昌孙为输忠劲节佐翼功臣、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右赞成、集贤殿大提学、兼判吏曹事、兼成均大司成、世子贰师、蓬原府院君,姜孟卿输忠劲节佐翼功臣、议政府左参赞、世子左宾客、晋山君,权㧛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同德佐翼功臣、吏曹判书、集贤殿大提学、知经筵春秋馆事、吉昌君,申叔舟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同德佐翼功臣、兵曹判书、宝文阁大提学、高灵君,金何工曹判书,河汉中枢院使。

○传旨吏曹曰:“济州牧使薛孝祖其录坐目,今后济州牧使,依诸道处置使例,录座目。”

○兵曹启:“旧制入宫城门,五品以下不许根随,或有赍不得已文书及雨具,出入为难,请自今自五品至九品,许各带一人出入。本曹及镇抚所职,掌阙内禁令,及期事多郞官,亦各带使令三人。”从之,命兵曹堂上,亦各带使令三人。

○刑曹据都官呈启:“曾降传旨,‘朝士妓妾所产,从其父愿,用准年奴婢,赎身免贱’,然而定役之法未立,故免贱之后,率多闲游,请依赎身贱妾子孙例,许属补充军。”从之。

7月6日

○癸酉,观稼于衍禧宫等处,至慕华馆阅兵,设小酌,还宫后赐军士酒。

7月7日

○甲戌,礼曹启:“成胜身犯大逆,其父达生法当缘坐。请撤坟上仪物。权专其妻及子自愼,身犯大逆,身虽已死,法当缘坐。请追夺告身,撤坟上仪物,除守坟人及祭。”从之。

○传旨义禁府,放庆州安置诚宁大君妻成氏。

○传旨义禁府曰:“靖难时乱臣缘坐定役人内,公私贱外妇女,并给付功臣之家。”

7月10日

○丁丑,传于承政院曰:“今后出使复命者及守令、万户、察访之因事来京者,引见。”

○赐佐翼功臣金礩马一匹。

7月11日

○戊寅,礼曹启:“倭护军井大郞曰,‘我自父时向国投诚,往受贵国书契,付之岛主,商贩倭船,定有常数,使减饩廪之费,实有力焉。我之此来也,岛人皆曰,“汝成大事,必应高爵。”且年少者为护军,而老人亦为护军,心甚愧之。得拜高爵,而死无悔矣。’本人久输忠款,今又捧岛主船只定数书契而还,不无功劳。请陞授大护军职,以劝来者。”从之。

7月12日

○己卯,以诛逆臣,告宗庙、社稷。

○大司宪辛硕祖、左司谏李宗俭等上疏曰:

有罪必罚,则为恶者知所惧,罪重罚轻,则为恶者无所惩。近日臣等,请将逆徒悉置于法,累渎天聪,并未蒙允,不胜愤郁,敢复昧死以闻。臣等谨按《书》曰,“除恶务本。”则凡治大恶,不可不永绝其根本也。曩者瑜等交结武士,潜植私党,罪在不赦,而以至亲置而不问,恩至渥也。曾不惩艾,反怀愤怨,复聚凶徒,内结宫人,谋欲煽乱。傥非殿下炳几之明,祸必难图。死有馀辜,而只配畿内,俾安其生,此正养虎遗患,臣等之所素共愤也。今谋逆者,率皆儒生乌合,本无威望,其欲藉彼之名也无疑。而彼以怀愤之心,岂不肯从乎?况今与闻谋逆之状明甚,而悉不究问,特从宽典,但徙远方,而不置于法,是岂除恶务本之义乎?伏望殿下毋徇私恩,断以大义,将瑜等亟置于法,以绝祸本。夫律有缘坐者,其意诚以诛止其身,则无以惩大恶而戒后世也。今李季甸、李孟畛、柳士枝、赵铁山、赵英緖妻等,法当缘坐者也,独置而不问,爵位自若,大逆之罪,实关宗社,则岂殿下所得而私之哉?《春秋》之法,“诛乱讨贼,必先治其党与。”若姜希颜,则非他泛然辞连之比也。曾闻李垲人心汹汹之言,且于逆徒聚谋成胜家之日亦与焉,又引三问共入邻家,岂不知其谋者乎?今乃非徒不置于法,而专释其罪,又命还仕,其于先治党与之义何如?《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骨肉之亲,至近者兄弟也。祸乱之际,尚且相救,安有诬兄以大恶乎?且一家的知其情者,莫若兄弟也。安信孙,於哲孙同母弟,其所闻必实矣。岂一朝闻一妓之言而遽告乎?况其父犹在,信孙以识理文士,纵不顾其兄,岂不念其父乎?是其所闻必有其实,哲孙与谋审矣。此而不问,未知其可也。臣等非以蹈常袭旧之言,拘执烦达,今此逆徒,宜用律外之刑,而反用宽典,反复思之,不得其由。帝王刑赏之道,在于顺天意合人心。今日之事,人所痛愤,天意从可知矣。奈何以一时之私恩,废万世之大典乎?臣等所以披肝沥胆,强聒无已者也。伏惟圣裁,以快臣民之愤,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吏曹启:“书筵禄官六、兼官四,依在前兼官官制,左右辅德从三品,左右弼善正四品,左右文学正五品,左右司经正六品,左右正字正七品,随品除授,禄官依科给禄。”从之。

○义禁府启:“李徽与朴彭年、河纬地、李垲等共会谋逆,罪应凌迟处死,籍没缘坐,并依律文施行。”命“处斩、缘坐,依权着等例,馀如所启。”徽,垲之妹夫也,亦参谋。初闻事觉,自来启曰:“臣知此辈谋,已告于兵曹判书申叔舟矣。”因具启所谋之状及所与谋者。其云告叔舟者,于六月初一日朝会,礼曹随驾时,徽云:“近日有高论之语耳。”更无他语,徽冀以此自免。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道观察使曰:“前者朝贡野人,并由咸吉道一路上京,不许经由本道,且于旧路设险防塞,然今李满住、童仓等来朝时,若要道由境内,可毋遮阻,馆待上送。若値明使回程时来,则便宜开谕,停留深远处,待明使渡江上送,勿令明使知,且须预先启达。”

○传旨义禁府曰:“崔汭从、崔闰从、崔洧从收告身,永属两界边邑奴,金伊、贵生并永属两界边邑奴,金自平永属边邑奴,沈从收告身,配远方。”

7月13日

○庚辰,兴宁府大夫人李氏有疾,中宫与世子就问疾。

7月14日

○辛巳,司宪府启曰:“成氏,瑢之养母,且有淫行,罪不可赦,今命放实为未可。下三道连年凶歉,今年旱暵亦甚,民失农业,而遣巡察使骚扰民间,臣等亦谓未可。”传曰:“下三道凶歉,予固知之。而发遣巡察使之意,尔所不知。成氏之事,勿复言。”

○兴宁府大夫人李氏卒,停朝市三日。命刑曹判书成奉祖、右副承旨韩继美、佥知中枢院事闵瑗、弼善徐冈护丧事,仍命官庀丧具,袭用衣五称、小敛十九称、大敛五十称。

○彦阳县监金权辞,上引见于思政殿谓曰:“京官则常在目前,犹可察其是非,守令则邈在遐方,耳目所不及,予尤轸念。然苟有爱民之实,无不升闻而见褒。故近者稳城守柳士枝,爱民抚士,显有成绩,其侄诚源反逆之罪,尚不缘坐,是可见矣。若等独处一邑,凡所施为,皆出于己,则所当谨独之时也。如或谨愼,而实有成绩,予当闻而褒赏之矣。”

○谕平安、咸吉道观察使、节制使曰:“松鹘采捕军杂泛徭役,不曾蠲贷,虽有物故者,亦不充差,因此捕鹰诸事,至为疏虞。今后租赋外毋得差役,如有物故者,随即充定。且采捕机械,令知印、主事辈检察,作弊多端,自今择勤谨有操守者差遣,毋使作弊。”

○命义禁府放张孟昌。

7月15日

○壬午,百官以淡服举哀于勤政门外庭,仍以黑衣陈慰两殿。

○尚衣院,进素带于两殿及世子。

○命左承旨韩明浍,问安于明使,各赠苏木五百斤、胡椒一㪷、狐皮四十张、熊皮四张。

○赙兴宁府大夫人李氏米豆各一百石、纸二百卷、白绵布十匹、白苎布十匹、麻布一百匹。

○礼曹启:“兴宁府大夫人袭敛、殡葬、奠虞,卒哭奠祭,有司供办,其朝夕奠、上食、朔望、有名日祭,卒哭前则有司供办,卒哭后本宫供办。”从之。

○传旨礼曹曰:“阙内供上及京外公处用酒一禁,寿成宫、慈寿宫、宁寿宫依前用酒,且勿禁民间用酒。

○忠淸、全罗、庆尚道都巡察使事目:

一,诸浦兵船泊立难易及填沙水浅,不堪泊舟处,并移泊处有无。一,诸浦内邻浦相近,陆镇不远,人居遥隔,防御不紧,可革可并处。一,诸浦兵船大小相半,造作便否及水浅处,全用小船泊立便否。一,船上什物经几年,为不可用,且常储几件,可备缓急。一,无军船因革便否。一,点检诸浦军丁虚实及军士抚绥训链之迹,兼察兵器利钝,其军士有实兵器修整之术,备悉访问。一,诸浦内倭寇初程防御最紧处,全免杂徭,虽不得已进上物膳,勿令水军采取,令人吏备办。一,诸浦水军,用山海郡人相半番戍。一,屯田煮盐,皆用军卒,其数过多,则必至防御踈虞,屯田燔盐便否访问。一,沿海烽火之数,未能一一相准,其根由访问。一,造船木点检。一,沿海居民作队定头目,各自卫护。一,沿海诸邑不紧处并合,其贼路要害之地,设巨镇增定军士。一,沿海诸镇,贼路最紧处筑城。一,军器新修补定都会所便否。一,火炮铳筒体制荒杂,缓急难用,可改详定。一,守令、万户贪污虐民,民间利害军士苦乐访问。一,守令、万户如有不法事,三品以下直断,二品以上启闻论罪。一,非但沿海设巨镇,自沿海至京城多设巨镇。一,事有及时施行,则先行后启。一,泰安掘浦旧基更凿,漕船可通与否及新凿处有无备审。

7月16日

○癸未,传于礼曹曰:“兴宁府大夫人李氏葬,用大君例。

○前奉礼朴仁敬有女,约婚于让宁大君禔子,后与他人为婚,命司宪府劾之。

7月17日

○甲申,中宫成服于别殿。

7月18日

○乙酉,上始御肉膳,曾因兴宁府大夫人之卒,辍膳。

○台谏复请成氏不可放,巡察使不可遣,不允。

○命召左议政韩确家僮,付鸦靑绵布单圆领、灰色绵布夹塔胡、柳靑䌷夹帖里、白䌷夹里、肚土红绵布直领、黑麻布帖里各一领、白苎布帖里二领、黑斜皮油靴,就路上赐之。

○礼曹启:“霖雨连月不止,伤农太甚。请勿择日行四门祈晴禜祭,外方亦降香祝,即其到日行禜祭于城门,并于界内山川祈晴。”从之。

7月19日

○丙戌,上宴明使于思政殿,尹凤以病不与。赠金兴马一匹、黑麻布二十匹、白苎布二十匹、黑麻布帖里、白苎布帖里各一领、边儿寝席八张、紫草笠一顶、雀舌茶五㪷。

○王世子为外祖母兴宁府大夫人李氏,服小功五日,至是除。

7月20日

○丁亥,忠勋府设宴,饯巡察使知中枢院事朴姜、吏曹参判具致宽、庆尚道观察使曺孝门,命礼曹判书朴仲孙赍宣酝,往慰之。

○司宪府启曰:“忠州营吏河图、安保等,代纳文义、怀德县所贡司宰监船只,渔取民间,请拿致鞫之。”从之。

○大司宪辛硕祖、左司谏大夫李宗俭等启曰:“臣等反复思之,瑜等之罪,关于宗社,不可加以特恩。请皆一置于法,乱臣缘坐及党与之人,亦皆正名其罪。”传曰:“瑜等之事,非与于此,其缘坐人,皆依于法,勿复言。”硕祖等更启曰:“今此之罪,非惟臣等所愤,一国臣民所共愤。请皆置法,以快臣民之望。”传曰:“凡可疑之罪,不可以刑杖成狱,卿等勿复更请。”

○吏曹启:“驿丞作弊,驿路日益凋残,在前京畿左道、忠淸道程驿察访,则称京畿忠淸左道程驿察访,直路自忠淸道成欢驿至平川驿,则称京畿忠淸右道,置程驿察访,而革成欢、日新两道驿丞,且在前京畿左道察访所管菁好、加川、康福等三驿,地近右道,请移属焉。”从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前年野人等,以予即位初年,来者甚多。今年则卿酌量,不得已头头酋长欲上京者、前年未来者,量宜上送。彼人上来者多,则邑驿受弊。然若遽防其来,则情势不通,易沮来附之心,此大不可也。卿宜审度处之。”

7月21日

○戊子,庆尚、全罗、忠淸三道巡察使知中枢院事朴姜、副使吏曹参判具致宽等拜辞,御思政殿引见设小酌。命宦官田畇,赍酒殽饯于汉江,仍赐乐,又遣都承旨朴元亨,赐姜、致宽各貂裘、貂冠、耳掩,桂阳君璔、翼岘君璭亦承命往饯。

7月22日

○己丑,盗入都承旨朴元亨家窃衣服。上闻之,命守四门搜索,又赐元亨襦、单、夹衣各一袭。

○大司宪辛硕祖、左司谏李俭等上疏曰:

臣等近请逆徒悉置于法,累渎宸聪,开谕不允之意,圣训谆切。然臣等所执者法也。法者,天下国家之所共,非人主所得以私之也。瑜等之罪,王法所不赦,前日偸生,固人心所共愤。今又凶徒,援指为党,实为祸根。而尚从宽典,此臣子尤所痛愤也。且李季甸等皆逆徒至亲,所当缘坐者也,姜希颜既闻逆魁李垲之言,又参聚谋之日,安哲孙尝为彭年幕客,固为可疑,而又为亲弟所告,则其状甚为昭灼。若张孟昌,则与李垲结为婚媾,事同一家,况与谋之言,发于凶徒之口,才一平问,即令放遣。夫大逆之罪,实关于宗社,天地所不容,岂可以一时私恩,而废万世之公法哉?伏望殿下念宗社之大计,酌恩义之轻重,从律施行,以副一国臣民之望,不胜幸甚。

○田制详定所启:“田品,须禾稼在亩时验视,可辨肥硗,打量作数,当于收获之后,固非一时可行。请于八月初,分遣敬差官,验定田品,待收获毕,许行打量。然独任敬差官,事必稽缓,各于所在选公正留鄕人,授量田规式,打量成籍。”从之。

○初倭船押物安吉,授通事高霑彩段四匹,馈监护官李克培,克培不受,霑密授其家,家人辞焉,霑置之而去。时克培为宣慰使,已发上道,其父户曹判书仁孙,具由告礼曹。礼曹启:“鞫霑而服,今不还是物,彼必以‘本朝官人,恬受人重赂’,礼义之邦,反为所轻,当付庆尚道观察使,还与安吉语曰,‘监护官不受尔馈,霑密遗家人,为家所发,朝廷治霑罪,且欲责汝,缘系外人,置而不论。’如是开谕,庶合事体。”从之。

○传旨户曹曰:“民间备荒时,苟免罪责,类以不堪茹食之物,取具充课,虚费功力,徒为骚扰。今后只用可食之物,趁时准备。”

7月23日

○庚寅,遣宦官朱希山,致奠于兴宁府大夫人。其文曰:

惟灵高门昌大,积庆绵蔓,禀性柔嘉,备德淑婉。母则以慈,家范以礼,子姓满堂,声望振世。笃生贤德,为我良佐,克修内政,弼成外化,家国以宁,子孙可保,匪直躬行,实由胎教。荣矣萱堂!养以椒房,鹤发稀龄,翟茀有光,富贵之极、寿福之全,一代为荣,万世所传。初问疾病,谓失调摄,庶几勿药,云胡不淑?呜呼哀哉!而至于斯?言念及此,深切伤悲。式摅情款,伻奠菲薄,英灵如在,庶垂歆格。

○命都承旨朴元亨,赍进献物羞各少许,示尹凤等,凤等品尝之曰:“好。若大口鱼、海带之类,不献可矣。”

○命还给李原功臣录券。

○命追赠钦差人兴先父母爵。

7月24日

○辛卯,世子遣官致奠于兴宁府大夫人。其文曰:

惟灵勤俭慈惠,积善毓德,诞我母后,其庆则笃,庶几百年,永膺遐福,何知一疾,奄尔不淑?音容初秘,恸悼斯极,伻陈菲薄,冀垂歆格。

7月25日

○壬辰,议政府左参赞姜孟卿、礼曹判书朴仲孙启曰:“主上新受诰命,且奸臣逆党,既皆伏辜,一国臣民之庆,莫大于此。况序属三秋,万宝告成,臣等愿一上寿。”传曰:“可也。然秋霖不止,中宫又在丧中,姑徐之。”

○庆州府尹李鸣谦、江原道都事赵瑾、山阴县监郑玉闰等辞,传曰:“国之大事,莫大于军政,往尽乃心,修举废坠,毋使弛缓。且守令以爱民为心,则无馀事矣。”

7月26日

○癸巳,以郑陟知中枢院事,金末艺文提学,赵完璧、金听中枢院副使,宋复元行佥知敦宁府事,金㤎、李多林佥知中枢院事,洪演司宪执义。

○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驰启:“锺城本营,如夏四五月秋八九月与冬,则南北诸邑助战军士聚戍,虽城池、馆舍、闾阎萧条,主将体貌不至虚弱。他月则只率当番士五六十馀人留营,野人所视,不无轻侮之渐,甚乖大体,又地无山海之饶,营田所入亦少,而野人络绎来往,支供难继。凡使客之至锺城,人駄载酒食,往还九十里,不任其苦,势将流亡,不可不虑。且观野人情势,非能攻城略地,旷日持久,专务乘间窃发,忽往忽来,故主将虽据本营,必不及期救援,有弊无益。请以镜城府复为本营,以今营为行营,防御最紧时则主将留戍行营,或巡行五镇,他时则仍驻本营,持重养威,以为声援,如有警急,临机奔救,共为掎角之势。如此则非特合主将之体,亦无前日之弊。”从之。

○传旨礼曹曰:“予惟有生之类,物我一本,法既万殊,有苦有乐,念及天心,一视等慈。予不幸遭屯难之运,杀戮者多,甚悯刑宪之魂,无所寄食,长沦苦途。且阖境无祀,鬼神亦多,其令诸道淸净处,春秋设水陆,以度穷魂。”

○吏曹据忠翊司单子启:“司令史十人为额,隔一年一人九品去官。”从之。

7月27日

○甲午,世子将命出勤政殿月廊,召都承旨朴元亨传曰:“近日因议大刑,庶狱淹滞者多矣。且中外滞狱,将何以处之?”元亨曰:“大抵刑狱,明辨曲直,固所难也,而淹滞岁月,尤所闷也。以故臣等与当该承旨体上意,已曾措置,又有滞狱,则臣等当分管为之。”宦官安忠彦宣传曰:“世子接见朝臣,不可无其处。世宗朝尝立世子议事厅,今依世宗故事为之如何?”元亨启曰:“殿下欲令东宫习见朝政,此意甚美。然世宗于晩年,凡军国庶务,悉委世子,故特设议事厅耳。今则殿下亲决庶务,且每当朝参、朝启,世子亦参,是所以接见朝臣,不必别立议事厅也。”

○持平金达全、献纳权安世等启曰:“张孟昌,逆贼李垲之姻娅也,今举为泰安郡事,臣等缺望。”达全又启曰:“尹三山,皇甫仁姻娅,曾已罢职,且其子塘时在配所,今乃擢用,实为不可。况判阁近侍之职,尤为不可。卒左议政李原,在先王朝,罪干不忠,今特给功臣录券。夫收券削籍,所以惩不忠,以戒后来,今乃使不忠之裔,反见收录,臣等未知其可也。”传曰:“孟昌不干于垲,三山中宫近戚,且其材可用。原则其时亦不锢子孙,岂罪大恶极乎?”达全等更启曰:“孟昌是逆贼婚姻,固为可疑,且言知情,则不可遽授亲民之职。先祖不忠之人,岂可一朝轻与录券?”传曰:“予当更思之。”

○传于承政院曰:“守令三期之法,予意已决,即欲行之,但因使客来往,迁延至今。然诸道守令,三期秩满者居多。彼闻此法,自谓当递,惰于治事者,间或有之。且必欲一时尽递,不无骚扰之弊,渐次递差何如?”都承旨朴元亨启曰:“此时虽曰农隙,然民间秋耕方作,实非务闲之时。守令递任者多,则往来迎送,不无弊焉,姑待民事已毕后,试为之可矣。”又传曰:“今田制所所启敬差官其数猥多,予意以为不便。敬差官六十馀人,岂能尽贤?且以敬差一时所见,定为永久之法,实未稳当。前此于全罗一道,分遣敬差八十馀人,累岁审定,而其后未免有非议之者,予谓先使其邑守令审其高下,又令观察使、首领官亲行复审,然后方遣敬差官参酌考定,则所见非一二,庶几得中矣。”左参赞姜孟卿启曰:“臣等已知如此之弊。然议田制之法,几于二十年,而定田品者但庆尚道一二邑而已,无他守令审定故也。大抵一邑之田,几至万馀结,以守庶务之繁,安能一二月之内审定一邑之田乎?不为则已,若欲行此法,须遣敬差乃可。”孟卿时为田制所提调官。

○日本国对马州宗贞国,遣使来献土物。

○传旨兵曹曰:“京畿、黄海、忠淸、全罗、庆尚道牧场马匹内,体小不合取种马及牧子所征不用马、乱臣籍没马,各于本道残驿站,量数分给。”

○传旨刑曹曰:“犴狱易致冤屈,而淹滞岁月,为弊莫甚。今后京外官吏,其应启者随即禀旨科罪,直决者,即加踈理,勿令滞狱。”

7月28日

○乙未,右议政李思哲久病新差,兵曹判书申叔舟会一时同赴朝者访于其第。上闻之,命都承旨朴元亨赍酒馔往赐之,仍赐乐。又命宦官田畇,赐内酝内羞、全椰飘一个、靑画儿大锺一事、草绿段子塔胡一领。思哲因出前赐赴京图屏风,张之座右,极欢乃罢。

○传旨吏曹曰:“水原府使赵季砰,不禁瑔处出入杂人,其罢职。”

○日本国肥前州真弓兵部少辅源永,遣使来献土物。

7月29日

○丙申,持平金达全、正言申末舟启曰:“前日请张孟昌、李原事,传曰,‘予更思之’,臣等未知何以处之?”达全又启曰:“前日以曺孝门为庆尚道观察使,臣等以为孝门曾为近侍,故知其为人而用之,近日又以李重为忠淸道观察使,夫观察使职专黜陟,其任匪轻,先王重其选,必待议政府、六曹、台谏荐望,然后任用。若李重非孝门近侍之比,且无荐望,而命为观察使,臣等恐是选自此而轻矣。”传曰:“原与孟昌事,予思之,可姑待之。若李重,人君苟知其人,则当擢用之,何拘于常法欤?虽擢用之,于荐望之法何妨?且孝门为观察使,不为论请,重则以为不可何也?必谓重不堪任者也。若以重为不堪任,则指其实言之。予当改正。”达全启曰:“本府之议,不以重为不贤,谓无荐望也。”上手书以示曰:“卿等之言固善。然以予思之,不无有未尽处。卿等以为李重不合乎?祖宗朝无一人擢用者乎?荐望者,臣子守职之常法,擢用者,亦人君用人之常法。予以李重为可故用之,若卿等以为未可,则予当更思之。卿等但言可不可耳,岂可独李重援引荐望之法欤?若以曺孝门近侍故知其材,李重不近侍故不知材,则卿等疑谁弄予乎?此合司之意耶?其更议以来。”

○李思哲谢恩,命馈于宾厅。

7月30日

○丁酉,持平金达全启曰:“昨日本府所启李重事,臣等之意以为观察使重选也,近日不因荐望,连次擢用,臣等恐遂成例,祖宗之法,自此而坏矣。”传曰:“前此擢用崔仲谦、曺孝门,是亦李重之例也,曾不论执,独于重言之,若曰重才不足以任观察使而遽任之,则尔等以为我为伊谁所弄乎?且此合司之意欤?抑尔随问随答之言欤?”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遣使来献土物。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四

八月

8月1日

○戊戌朔,传旨刑曹曰:“自今外方犯罪,应徙边者,须禀旨乃行,又杨氏籍没奴婢内,其得于懿嫔者,赐云城府院君朴从愚,瑜奴婢内,得于安逸院朴氏者,赐吏曹判书权㧛,赵英緖奴婢内,得于益宁君𰧺者,勿并籍没。”

○传于礼曹曰:“大小祭连日斋戒,则启事稽留,自今虽斋亦启。”

8月5日

○壬寅,同佥知敦宁府事赵武英上言:“妹夫行大护军金仲廉,以臣武英丁母忧,凡未分财产及土田所出,尽夺无遗,臣甚闷焉。”命下仲廉于义禁府鞫之。

8月6日

○癸卯,传旨刑曹曰:“李祯祥、李智英等奴婢,在延安者,赐判内侍府事田畇。”

8月8日

○乙巳,尹凤等,诣昌德宫辞,鲁山行茶礼。

○御札下议政府曰:

京中狱囚,则自有刑曹,外方囚人,必有久滞者,其罪轻者,虽刑曹受教行移,必不能用心奉行。今霖雨不止,予甚虑焉。欲遣朝官于八道,审理狱囚,有罪者速决,笞以下免放,其议以启。

8月9日

○丙午,亲传释奠香祝。

○传于承政院曰:“今秋等讲武后,赐七十以上老人宴,笃疾废疾人,亦令所在馈饷。”

8月10日

○丁未,台谏启曰:“今年水灾太甚,且使命颇多,诸道损实敬差官及忠淸道田品官,不宜发遣。”上议于云城府院君朴从愚等,从愚等曰:“田制不明,不为则已,为则当速改正。明年之弊,亦未可知。”传曰:“明年则不计丰凶当改正。今年使客来往,民间骚扰,且霖雨不止,台谏之言,固当听也。田品敬差官及京畿、黄海、平安道损实敬差官,并勿发遣,可令其道首领官踏验。”

○义禁府启:“忠淸道稷山船军郑春,告粜于牙山富人郑宇,宇不听。春憾之,与邑人李处、禹孟孙等谋,春自称义禁府百户,处称加川驿子,驰至平泽,趣邑守方纲,调发捕盗军十六人,发花川驿马,直抵宇家称有旨,执宇及其子僧智印,且缚且胁,宇赂春绵布,带率驿子绵布及白苎布。遂与俱至温阳郡,道遇春弟知,春诈称知为郑仪,请宇与粟,宇立券,付其子春生送家。知就宇家受粟,家人觉其诈捉付官。宇至木川道上哀乞,春脱其靴放遣。按律春罪应斩,纲杖一百,发边远充军,处、知、孟孙并杖一百,全家徙边,其逼取之赃,合还本主。”命春减死杖流,处、知、孟孙各减一等,纲只罢职,馀如所启。

8月11日

○戊申,日晕。

○上宴尹凤等于思政殿。

○传旨刑曹曰:“狱囚三限之法,虽累申明,官吏视为文具,或因事故,或托辞证不明,牵连岁月,且有情理暧昧,终涉疑狱,而拘于文法,未即决遣,令诸道观察使,遣首领官于诸邑,辨理滞囚,其暧昧冤枉者及笞以下囚人,并皆放免,具辞以闻。”

8月12日

○己酉,谕庆尚、全罗、忠淸道巡察使朴姜、具致宽曰:“昌原、蔚山沿海巨邑,不可无城堡。议者或以为,‘两邑皆近节制使之营,虽有事变,入保不难,可以应援’,或以为,‘人物虽可入保,仓库钱粮不可猝移,筑城不可缓也。’卿等其审二邑筑城便否,及他边郡合置城堡处以启。”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见所启,备悉卿意。卿既亲莅,惟卿布置。然不得无疑。若以镜城为本营,则五镇相距可九百里,非但难于救援,野人来往,支待之弊亦多。使本营在五镇之中,以大势镇之,此形胜之势也。但兵少则无以示威。予以为五镇军民日盛,渐加番戍何如?卿其熟思回启。”

○义禁府启:“白丁金生、石乙石等,会聚高达寺飮酒,官军追捕,发射拒之,罪应斩,妻子为奴,财产没官。”命妻子勿坐,馀并如启。

8月13日

○庚戌,传旨刑曹曰:“军资监奴韩得敬、顺天官奴许悟、义盈库奴黄众改名允礼、奴黄孝诚、都官奴朴吾乙未改名春美、奴金吾乙麻知改名孟兴、奴若守改名陈治、奴洪自琼、奴尹德生、奴宋天守改名田守、内资寺奴张住持改名治孙、奴张末同、内赡寺奴寿佐改名陈寿、奴玄勿金、上林苑奴金元万改名丽山、奴咸今生、通礼门奴洪仲山、德宁府奴车麻老、长兴库奴毛同改名金同、黄州官奴金允山、仁顺府奴金致、司酝署奴金吾乙未同改名丽生、古阜官奴都末生、金海官奴亏加应之改名柳雨、奴沈末同、忠州官奴金吉生、南原官奴梁亡吾之等,今为原从功臣,已永许为良,其削名奴籍。”又传旨曰:“临瀛大君璆奴李胜连、奴金龙守、桂阳君璔奴金今音同、右议政李思哲奴内隐同、奴洪智、兵曹判书申叔舟奴梁叱同伊、吏曹判书权㧛奴金波智、镇抚陈善奴介同改名孝孙等,今为原从功臣,已永许为良,以公贱年岁相准者充给。”

○传旨户曹曰:“庆尚道庆州、永川、新宁、河阳、庆山、大丘、玄风、昌宁、灵山、星州任内,八莒、花园等邑,今年失农,其减田租之半,贡赋杂徭,一皆蠲免。”

○礼曹启:“判会宁府使潘孝孙,在任物故,请例致吊赙。”从之。

8月14日

○辛亥,上饯尹凤等于太平馆。

○遣都承旨朴元亨,以献童宦奏草示尹凤等,凤等曰:“并录宣谕之辞,似欠效顺之义。”元亨曰:“如飮膳之类则可,至于人口,无宣谕则不得擅便以献。”金兴拱手曰:“甚善。”

○遣左承旨韩明浍,宣慰明使于黄海道瑞兴、平安道义州,兼付事目,廉问民间弊瘼。上曰:“卿与予同心同德,一体之人。故特命卿按察。卿之耳目,即予之耳目也。”仍赐貂裘一领。其事目:一,守令贪污。一,赋役不均。一,多收税粮斛面。一,违法滥刑。一,狱囚淹滞。一,军民情愿。一,可革积年巨弊。一,元恶品官鄕吏。一,驿路弊瘼。一,岊岭、棘城防垣筑城便否。一,武才卓异人。一,无名征敛。一,防戍虚踈。

○以李思怡延安住奴婢,赐判内侍府事田畇。

8月16日

○癸丑,议政府右议政李思哲等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愚,待罪政府,略无寸效,罄竭所蕴,思报圣恩之万一。况今下教求言,臣岂敢含默?谨将管见,仰渎圣聪,伏望圣鉴裁择。为治之道,不越乎遵守旧章而已。《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然则祖宗之法,不可废也。谨稽古昔,法度最明,莫若成周,使后世子孙,常守文、武之法,则绵历千万,虽至今犹存可也。我朝列圣相承,立经陈纪,垂宪万世,世宗大王以高世之见、绝伦之智,凡所施为动遵古典,宪章法度昭如日星,实我朝鲜亿万世之典则也。近因奸臣窃权,变乱朝政,中外寒心。主上殿下诞膺天命,纉承丕基,悉革弊法,更新政化,大小臣民,欢欣拭目,咸仰惟新之治。伏望殿下远遵祖宗之旧章,近守世宗之成宪,持之悠久,坚如金石,则实我圣朝亿万世无疆之休。古人云,“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减一事”,时以为名言。伏望殿下潜心。且古之人君,“虫飞而会盈,日出而视朝,朝退而路寝听政,日中而考政,夕而纠虔天刑,无一刻可暇逸也。”诚以天位至艰,一日万机,常欲接见大臣,都兪咨访,共成治道也。我朝朝参、常参、朝启,即其制也。我世宗大王以天纵之圣,乾健不息,每御便殿受常参,仍行视事,讲论治道,亹亹忘倦,大臣、台谏有怀必陈,献可替否,诚万世子孙之懿范也。我殿下昧爽丕显,励精图治,其于为政无复可议,然近年朝启之日稍稀,台谏大臣岂无亲对龙颜,欲陈怀抱者乎?伏望殿一遵世宗故事,或每日、或间日视事,以副臣等之望。

御书曰:“此言诚是。明日当视事。”

○上饯尹凤等于慕华馆。遣右议政李思哲、户曹判书李仁孙、都承旨朴元亨碧蹄驿,饯慰尹凤等。

○遣判司译院事李含如大明,进火者金上佐、林三淳、姜习、尹长守、白达同、林守、徐福山、李今同、朴福贞等九人,兼献海靑。

8月18日

○乙卯,观稼于东郊。

8月19日

○丙辰,礼曹启:“承文院权知,因无劝励之科,不勤习业,请自今一依禄官例。”从之。

8月20日

○丁巳,观放鹰于乐天亭。

○兵曹据咸吉道节制使牒呈启:“今还设富宁府于古富居,与内地诸邑同。请罢子弟职递儿。”从之。

8月21日

○戊午,田制详定所启:“传旨云,‘勿遣京畿、忠淸道田制别监’,臣等以为未可。谨考户曹受教,守令每年因劝农巡视境内,第其土田高下,本所提调及郞厅改审,今虽不遣敬差官,请令守令审定。”从之。

○顺平君群生卒,赐赙米豆并三十石、纸一百卷、油芚十部。群生,恭靖大王后宫出也。谥曰安简,好和不争安,平易不懈简。

8月23日

○庚申,御思政殿,花川君权恭、右承旨曺锡文、左副承旨尹子云、右副承旨韩继美、同副承旨权挚、承文院校理洪逸童、史官金利用等侍。命利用进酒曰:“予之所失,汝亦可言乎?”对曰:“规谏非小臣之任,惶恐不能言耳。”上顾谓曺锡文曰:“史官之言若是,何如?”锡文对曰:“上自公卿,下至百执事,人君之失,皆得而言之。”上曰:“承旨之言是也。史官殆失言矣。”因命罚以酒,上曰:“予之得失,万目所见,不可讳也。史官当从实详记。今后讲武,史官必备二员。虑一员有故而未及详记也。尔承旨等亦必尽记之。我国记事之文,不及中国,但不没实耳,文之工拙,不必虑也。”

○选行太一殿直尹沂、前司直愼先庚、修义校尉权致命之女,命为东宫昭训。

8月24日

○辛酉,幸喜雨亭观兵船。宗亲、议政府、六曹参判以上、承旨等侍。赐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各儿马一匹。

8月25日

○壬戌,司谏院启曰:“承文院副正字金瓘妻,曾盗人段子,瓘以家主知情不告,校书正字金富弼,其祖文铉嘱辛旽杀父与兄,请改二人职。”传曰:“瓘则夫妇之间不告,人情也,富弼则罚不及嗣,并勿论。”

○召持平金达全曰:“今守令等胁于权势,放富差贫,赋役不均,自今一依旧章,赋役先行于势家,以息穷民。”

○礼曹启:“今内选处女尹氏,金孟献外孙也,孟献之妻,即乱臣李徽妹也,不可入内。”传曰:“缘坐者尚可悯,尹氏不干缘坐,岂可以此而咎之?”

8月26日

○癸亥,典医监提调左参赞姜孟卿启曰:“医业必须遍观诸方,参考同异,以时温习,所业精熟,用药诊候,不致错误。今方书稀少,习读官十五人,共看数册,读既不能专精,又不能以时温绎。请内医院所藏诸方书,及三医司医书量给习读厅,唐本方书未易多得,本国刊行如《和剂方》、《得效方》、《永类钤方》、《鄕药集成方》、《衍义本草》、《铜人经》、《加减十三方》、《服药须知》、《伤寒指掌图》等册,令所在邑随宜印送,藏之本厅。”从之。

○上护军裵湛纂武经以进,命下兵曹。

8月27日

○甲子,太祖原从功臣所有司启曰:“今设忠翊司,请依忠勋府五功臣合属例,令臣等亦合属。”命太宗原从功臣之后,亦并属。

○传旨吏曹曰:“原从功臣二等以下,例不得封爵父母,有愿以当身及子孙加资,追封亡父母者听。”

8月28日

○乙丑,亲祭文昭殿。

8月29日

○丙寅,日晕。

○平壤宣慰使洪深,至中和生阳馆,暴卒讣闻。谕京畿、黄海、平安道观察使庀丧事,仍命深子婿,给驿下送。

○遣宦官池德寿,赐瑜衣酒,仍谕庆尚道观察使曰:“瑜平日所用如酒肉、馔具、䌷布、绵子、茵席柴炭等物,务要曲尽支给,毋使饥寒,瑜及随从人有疾,送医药尽心治疗,随从人之家僮,有因计活来往者,许令告官相通,亲戚有疾,欲往问者听。一有差缓,是监司不体予意也。今遣宦官池德寿,其办酒馔付德寿馈瑜。”又谕庆尚、全罗道观察使,璎、瑔、𤥽及郑悰,皆如瑜例。

○许瑢养母成氏,京城外从便。

8月30日

○丁卯,御思政殿,受常参、视事。命留领议政郑麟趾、都承旨朴元亨、左副承旨尹子云议事,上曰:“前日领议政云,‘世子朝见,当及正朝’,予亦以为正月赴京,则回程必在夏月,行路甚难。”元亨曰:“若于十月讲武后起程,则诸事未及措办,若行到义州等处,闻朝廷止之,而更遣正朝使,则必不及贺正矣。且是行不可刻期,臣以为正朝使依例发遣,毋使后期,世子则于正月发程。”上曰:“此言亦然。”麟趾曰:“金何云,‘朝见当及正朝。’”上谓麟趾曰:“世子朝见,国之大事,领议政可得从行乎?右议政本有疾,欲令领议政从之,只恐身劳耳。”麟趾对曰:“臣本无疾,敢不陪从?”上又曰:“讲武扈驾,无乃劳乎?”麟趾曰:“臣何敢惮劳?”上曰:“然则当与我偕行。”赐貂裘一领曰:“予所尝御,甚为轻安,当于扈从日服之。”

九月

9月1日

○戊辰朔,日晕。

○召持平金达全、右正言申末舟传曰:“世宗尝欲复用李原,况今子孙既为功臣,命给录券,若等知之。”

○右正言申末舟将本院意启曰:“金瓘阴妻赃物,其知情明矣,金富弼弑逆者之孙,不可以世之远近论也。请改其职。”传曰:“瓘于夫妇之间,相为容隐,其情厚矣,富弼其祖曾为御史,不可罪其后矣。皆勿论。”末舟更启曰:“富弼之祖句为台官,缘丽史未行于世,时人未知故也。瓘护妻邪恶,使避居于外,且移赃物于邻家,其与谋可知。如此之辈,不可并立于朝,如不得已而用之,则用于西班。”传曰:“不用则已,用之则东西何择焉?若论前朝史,则今在朝之人,如此者多,不可开端。”

9月2日

○己巳,右正言申末舟将本院议启曰:“今秋霖太甚,民失农业。亲行讲武,世子朝见,皆大事而一时并举,请停一事。”传曰:“尔之言善矣。民之失业,予甚虑焉,已尽布置。若世子朝见之事,时未定议。蒐苗狝狩,国之大事也,其何以一时之弊而止乎?”

9月3日

○庚午,日晕。

○大司宪辛硕祖等上疏曰:

恭惟主上殿下,诞登宝位,宵旰励精,以新庶政,臣等俱以庸愚,忝备言责,思欲罄竭所知,以补涓埃,但以智识浅短,未能仰副宸意。顷于思政殿视事,以秋霖不止,请停量田等事,即赐兪允,宣谕若曰,“曩在潜邸,凡遇水旱,不过为灾而已,及至今日,一雨或过,一阳稍愆,寔予之故,痛切于怀,兢惕无已,谅知为君之难也。”又教曰,“民为重,社稷次之,须以切于民事者,悉陈无隐。”圣训至此,诚万世生灵之福也。臣等夙夜思所以安之道,未得其宜。殿下自在历试,备知民生之艰难,特轸睿思,每降宽民之教,虑至切也,恩至渥也,第在下者,未尽其奉行耳。人主代天理物,不能独治,内设百官,外置列郡,所以共理也。然京官庶寮布列,大小相维,各掌一事,以共其职,若外寄则监司专一方之权,守令分百里之忧,虽一小县有土地,有人民、有仓廪,而百官有司之责皆备焉,非凡材所能堪也。其选固当倍于京官,国家之重守令以此也。然内重外轻,势所必至。佩鱼符者,率多成众去官及新进不更事之辈,如此而望其承流宣化,尽字牧之任难矣。自今罢守令取才之法,申明保举之格,成众及新进之士,例补京官,以试能否,必择曾经显秩,谙练有名望者,授之治民,有实惠者,不拘常例,超擢加等,贪污不法者,罪及举主,则自相励节,以尽其职矣。若郡县之多,尽得其人为难,愼简重臣,得一监司,以严黜陟之典,则邪正自辨,一方澄淸,民必被其泽。大抵治民,不扰可矣。乃者权奸擅柄,变乱朝政,年比不登,公私俱匮,可谓国有疵而民不康矣。唯当抚摩安辑,以镇定邦本,崇节俭,劭农桑,省浮费,汰冗食,以储军国之需,凡诸中外不急之事,一切停罢,行其所无事,与民休息也。今岁始有丰穰之兆,水潦太甚,大伤禾稼,时候早寒,又有风霜之灾,凶歉之地居多。秋耕忌雨,且缘使华之送,时未播种者太半,将受厥明,亦未可期也。民以食为天,而穑事如此,可为长叹。今秋等讲武,以九月二十七日为定,凡百支待,一从简约,然大驾所至,奔走供顿,臣子奉上之礼耳,乌得不烦民哉?而况靖难未久,民心甫宁,玉辂之旋,至于半月之久,则都人之遑遑,又何如也?讲武固大事,相时而动,亦不可废。臣等区区恳迫不已之诚,实为民为国家计也。夬决无疑,亟停此举,以慰舆望,以固邦本。本固则邦自宁矣。凡事罔不在初。今殿下既受帝命,以正其始,永念天位之艰,毋忘民事之重,兢兢业业,益坚今日之志,畏天恤民,去邪崇正,终始典于学,日开经筵,讲论二帝三王之治,《元》、《续六典》及《国朝宝鉴》等书,以时观览,务遵祖宗成宪,以谨初服,以示后范,以迓亿万世无疆之休,不胜幸甚。

9月4日

○辛未,亲祭健元陵。

9月5日

○壬申,传于承政院曰:“自罢经筵后,久不讲经。欲与文臣讲说,其令礼曹,录讲经文臣以启。”

9月6日

○癸酉,日晕。

9月7日

○甲戌,司宪府启曰:“臣等闻给开庵寺仓造材瓦,又于龙门寺每春秋例给食盐。近者增置水陆社,已为不可,今又如此,其于臣民之望何?”不允。

○咸吉道咸兴府知印元致等上言:“本府知印,或驰报军情,或赍捧进上,不分明夜奔驰。而每三年二人去官,以此没齿者颇多,臣等闷焉。今详平壤府知印年五十岁以上者,例授散官去官。而本府即兴王之地,乞依平壤府例去官,均蒙上恩。”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京畿观察使曰:“郡县并合,本欲平均赋役,使民生息肩,而守令仍旧差役,有违并合本意。自今务要平均,勿令受弊。”

○传旨义禁府曰:“乱臣缘坐妇女内,李小童妻千非、李公浍妻同伊、沈上佐妻弥飞乙介、女继今赐桂阳君璔,李湛妻召史、朴耆年妻无作只、李午女平同、李裕基妹孝全赐翼岘君璭,朴彭年妻玉今、金承圭妻内隐非、女内隐今、妾女闲今赐领议政郑麟趾,赵淸老母德敬、妻老非、崔得池妻莫德、李贤老妾女李生赐左议政韩确,李贤老妻召史、闵甫昌妻豆多非、金有德妻今音伊、女玉时赐右议政李思哲,成三问妻次山、女孝玉、李承老妹者斤阿只赐云城府院君朴从愚,皇甫钦妻石乙今、朴崝妻吴德、女孝非赐左赞成尹师路,李裕基妻雪非、女加仇之、末非、莫今、成三顾妻四今及一岁女子赐右赞成郑昌孙,李承胤妻加隐非、池和妻莫今赐坡平君尹岩,李徽妻列非、许慥妻安非、女义德赐前判中枢院事李季甸,李滋源妻维那、妹、李垲妻加知赐右参赞姜孟卿,李润源妾粉非、李耕㽥妻孝生赐判中枢院事李澄石,朴引年妻内隐非、郑孝康妻宝背赐花川君权恭,元矩妻召史、高德称妻甫今、女信今赐右参赞黄守身,李谐妻终今、女佛德、佛非、金有德妹莫庄赐礼曹判书朴仲孙,崔污妹善非、赵完圭妻召史、女要文赐兵曹判书申叔舟,李石贞妻召史、权自愼妻于屯、女仇德赐中枢院事权蹲,友直妻五台、金玄锡妻英今赐吏曹判书权㧛,尹令孙妻塔伊、女孝道、李反敬妾莫生赐中枢院事朴姜,金文起女终山、崔得池妾地庄非赐大司宪崔恒,成三省妻命守、郑孝康妾孝道、女山非赐兵曹参判洪达孙,成孟瞻妻现非、崔斯友妾玉今赐判内侍府事田畇,沈愼妻石贞、女金正、银正、成胜妻未致赐鸡林君李兴商,李义英妻孝生、赵克宽妻现伊赐都节制使杨汀,朴询妻玉德、朴宪妻敬非赐吏曹参判具致宽,宋昌妻召央知、皇甫锡妻召史赐前艺文提学尹士昀,李末生妻关雎、女敬非、金文起妻奉非赐都节制使柳洙,朴大年妻贞守、宋石同妻召史赐同知中枢院事奉石柱,金承圭女叔熙、权着母甫音未赐同知中枢院事康衮,朴季愚妻小非、金承璧妻孝义赐礼曹参判洪允成,柳诚源妻未致、女白代、李命敏妻孟非赐左承旨韩明浍,黄善宝妻福中、女德非赐右承旨曺锡文,李昊妻介叱知、女木今赐佥知中枢院事柳河,尹处恭女叔非、郑元硕妻万今赐吏曹参议元孝然,崔致池妻未致、崔闰石妻奉非赐端川郡守崔濡,黄善宝妹召史、李裕基女小斤召史赐刑曹参议黄孝源,赵蕃妻召史、女义贞、黄义轩妻卜非赐兵曹参议韩终孙,元矩妹心伊、赵完圭女加伊赐左副承旨尹子云,尹渭妻召史、郑冠妻信敬赐右副承旨韩继美,李义山女召史莫今赐庆尚道观察使曺孝门,李祯祥妻三非、女现非、贞非、崔得池妻磨杯赐兼判通礼门事李克培,尹泾妻召史、成三聘妻义贞赐判宗簿寺事权恺,奉汝谐母小非、妻丁顺赐上护军柳溆,闵甫兴妻石非、李润源妻大非赐判军器监事金礩,大丁妻者斤、河纬地妻贵今、女木今赐知兵曹事权躽,李保仁妻勿才、女玉石赐成均司成郑守忠,赵完圭妹精正、崔斯友母召史赐上护军柳泗,植培女贵非、贵庄、贵今、小斤非、愈应孚妻若非赐礼宾寺尹权攀,闵伸妻禹非、女山非赐大护军安庆孙,李智英母石乙今、妻终非、女银非赐大护军洪纯老,宋宁妻召史、权着妾卜加伊赐大护军赵得琳,金堪妾贵德、女小非、李穰妻月非赐大护军李克堪,仲银妹贵德、女贵非、张贵男妹末非赐直艺文馆柳子滉,郑苯妻顺非、李石贞妾末生、女甘勿赐大护军林自蕃,大丁母内隐伊、金堪妻召史、女卜今、末今、阿只赐前护军金处义,崔沔母召史、妻占勿阿只、女夫虚非赐司仆少尹韩瑞龟,崔致池妻德非、女白伊赐典农少尹宋益孙,李承老妻孝贞、女叔和、李午妻少叱知赐军器副正薛继祖,李义山妻叅军、女阿乙今赐司宰副正权擎,郑冠母召史、张贵男妹鹤非赐军器副正洪顺孙,许慥母花山、妹小斤召史赐兼军器副正郭连城,权着妻季非、女顺非赐护军崔闰,赵顺生妻加叱非、金善之妻内隐伊、女加也之赐前副司直李蒙哥,李石贞女甘尚、崔沔妹莫非赐都承旨朴元亨。

9月8日

○乙亥,以李仁孙、李澄石、申叔舟判中枢院事,权蹲户曹判书,洪达孙兵曹判书,元孝然礼曹参判,洪允成兵曹参判,安崇孝司宪府大司宪,黄孝源吏曹参议,崔濡佥知中枢院事。

○司宪府启:“进士郑大禧,不顾正妻,昵爱妓杜兰香,妻妾失序,罪应杖九十改正,且老病之母,三年不归养,罪应杖一百,请从重论。”命功臣之后,只收告身。

9月9日

○丙子,耆老赞成安止等,设宴于普济院,命都承旨朴元亨,往赐酒乐。止等谢曰:“今遣内臣宠慰老物,无以报上恩。”是日议政府、六曹、馆阁堂上,会于成均馆,课试诸生,命右承旨曺锡文,往赐酒肉。

9月10日

○丁丑,先是,全罗道观察使李石亨启:“道内居民等,围匝长篱,容匿漏户,曾已受教撤去,检括人口。但立法不严,人不知惧,弊复如前,所有禁制条件开具以闻。一,长篱围设之家,率皆鄕曲豪猾,里正畏其气势,莫敢谁何,守令亦视为馀事。自今观察使严加纠摘,篱内三户以上屯居者,当身及里正,坐以邻境人户隐蔽律,守令罢黜。一,奴婢与财物同,而夺财者,虽零碎之物,皆以强盗论,至于劫夺人奴婢者,则轻论不可。自今三人以上成群劫夺者,虽无器仗,以强盗论,三人以下,坐以白昼抢夺律。”命刑曹议之,刑曹启:“长篱撤去事,请依启本施行。奴婢劫夺事,按《大明律》,‘若官司差人捕获罪人,聚众中途打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因而伤者绞,杀人及聚至十人为首者斩,下手致命者绞,为从者各减一等’,请论以此律。”从之。

9月11日

○戊寅,御思政殿,亲讲文臣,以兼成均司成金新民、成均大司成李孙礼为问难官,以艺文直提学安知归、成均司成郑守忠、直集贤殿李继善、李夏成、司成李承召、艺文应教徐居正、直艺文馆柳子滉、直宝文阁李孝长、直修文殿金㻶、司艺金守温为讲说官。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弘,遣使来献土物。

○兵曹启:“原从功臣子孙请依忠义卫例,宿卫五品去官,一年用两都目。”从之。

○刑曹启:“金山囚徐仲善,奸金奉妻小叱庄,共谋杀金奉,仲善应斩,小叱庄凌迟处死。镇安囚僧达禅,奸朴实妻杀朴实,亦应处斩。”从之。

○谢恩使左议政韩确道卒。确,淸州人,高丽侍中康之远孙也。女兄选入大明,为太宗文皇帝丽妃。帝命确入朝,眷遇特隆,常在左右,特除光禄寺少卿。时我太宗禅位于世宗,遣使请命,帝以确为正使,光禄寺丞刘泉为副,来锡命。其后命入朝者三四。帝欲以仁宗皇帝女妻之,确辞以老母在家乃止。世宗以确有器干,授判汉城府事,历吏、兵曹判书,久掌铨选,人无间言。升议政府左赞成,世祖靖难策勋为一等封西城府院君,累陞至左议政。及世祖御极,又策佐翼功臣,改封西原。以诰命谢恩使赴朝,回至七家岭得疾,言不及家事,至沙河铺卒。讣闻,上震悼,遣礼官迎柩于鸭绿江上,命都承旨韩明浍护葬事。柩过广宁,辽东摠兵监军都御史都司无不叹惜曰,“韩光禄死乎?”皆备礼设奠。确风仪凝峻,性度温简,待人接物,和气蔼然,临事决断,无所回互。弟磌、𥑇皆早世,确抚其孤,无间己子。子致仁、致义、致礼,一女即仁粹王妃。谥曰襄节,因事有功襄,好廉自克节。

○副司直赵肃生上言曰:“臣为原从臣功二等,臣及子孙中一人,例应加散官一资,念臣父贯年今七十四岁,以侄顺生故,缘坐配杨州。乞勿加子孙官,放臣老父。”命放之。

9月13日

○庚辰,传于承政院曰:“都镇抚十人内,三人用文臣。”

9月14日

○辛巳,赐司仆提调、兵曹堂上、都镇抚、承旨、注书等,内厩马各一匹。

○都承旨朴元亨启曰:“今守令满三十朔以上者,妄闻罢六期之法,自谓见递,不顾官事,或至先送家累,其邑吏亦以为见代,或不从令。救荒收税,军民重事,至为踈虞,请下谕止之。且任方面者,陈达便民除弊之,若因论驳,寝不举行,则例皆摧抑,更不启请。今庆尚道观察使曺孝门、全罗道观察使宋处宽,俱以救荒事件启请,或从所启,或不举行,彼必疑惧,不得更请。请下谕二道,如有便民利国之事,勿以驳议为疑,随所见以启。”从之,仍命曰:“顷者三道都巡察使朴姜、具致宽等,亦陈救荒条件,而间有议驳未行之事。并下谕使知予意。”

9月15日

○壬午,日晕。谕庆尚道观察使曰:“今来救荒启本,下户曹拟议,或依所启,或因驳议停之。大抵遇岁凶歉,非荒政不能救。卿于救荒之策,勿以细微为忽,勿以论驳为疑,更加思度以闻。予将择而行之。”谕全罗道观察使曰:“大抵任方面者,以救荒除弊等事,陈达于予,而廷论不一,事不施行,则例皆摧沮,更不加意,甚为不可。卿宜知此,如有救荒之策,须即启达。”谕忠淸、全罗、庆尚道都巡察使朴姜、副使具致宽曰:“卿等亲见庆尚道水灾,救荒事件备悉启达,良用嘉悦。然群议不一,间有未行者,卿等勿以不见纳为怠,如有便民利国之事,随所见闻,更加详启。”

9月16日

○癸未,传旨礼曹曰:“典医监、惠民局、济生院,不卖救急之药,多致夭扎,予甚愍焉。自今救急之药,剂造和卖。”

9月17日

○甲申,亲祭献陵、英陵。

○上谓诸功臣曰:“予重功臣。汉祖、唐宗,谁可取乎?”皆对曰:‘汉祖不得保全功臣,何足取法?“上悦。

9月18日

○乙酉,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见卿启具悉。国家大体,卿所详知也。予新即位,野人争欲来朝,若拒之则沮其投化,反生嫌隙,固不可也。若令尽送,则驿路有弊,支待难继,卿可权轻重,择其酋长,约其傔从以送。”

9月19日

○丙戌,召领议政郑麟趾、坡平君尹岩、判中枢院事申叔舟等议曰:“世子近将朝见,予欲使通事梅佑、金自安等,教以汉语及中原之事。”上问麟趾曰:“李穑文章何如?”麟趾对曰:“在吾东方,可谓杰然者矣。”上曰:“然则与李齐贤孰愈?”麟趾对曰:“穑长于诗,而尤长于四韵。然比之齐贤,则固有优劣矣。”上曰:“然?益斋文章可谓卓然者矣。”又使朴元亨问于麟趾曰:“进贤退不肖,相之职也。予则不明于知人,领议政其得贤良如申叔舟者荐之乎?”麟趾避席启曰:“臣本庸暗,无知人之明。古人云,‘知人则哲’,知人可谓难矣。”上曰:“予知叔舟之贤,擢用至此,谓之有知人之明可矣。”因与麟趾论人才之难得,麟趾曰:“古人云,‘才难,不其然乎?’此语诚是。大抵取人,虽不可不取其才,然才有馀而德不足,则亦不可取也。得其才德兼备者,而用之难矣。”上曰:“德胜才者固鲜,才胜德者,非徒不可用,用之则反有害矣。”又曰:“古人云,‘创业易,守成难’,守成非难也。大抵守成之君,生长富贵,逸豫怠惰,不知忧勤惕虑故也。后世人主,不可不知。”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今礼曹启,‘对马岛宗成职使者亏面老、三甫罗都老言:“熊川节制使金乙孙,足踢书契及进上环刀”,吾罗而罗曰,“熊川节制使,蹴吾进上箭竹曰,‘如此物我国多有之,何异犬矢,予欲争诘,被亏面老不可而止’,司直看知沙也文曰,“管领使者回还时,熊川节制使不给留浦过海粮饷,叱而黜之,此乃传闻,非予目睹”,又曰,“荠浦恒居倭信沙也文言,向者熊川节制使与吾言,‘我国自今以后,绝汝辈不与交通,汝辈亟还汝土可也’”源教直使者舍富近仁曰,“熊川节制使,见吾进上环刀,掷地叱曰,‘汝何颜将此进献?予甚惭愧。’”’礼曹所启如此,卿其密问熊川节制使以启。且闻比来恒居倭人防禁陵夷,出入自如,并秘密闻见启达。”

9月20日

○丁亥,日晕。

9月22日

○己丑,传于承政院曰:“今左议政韩确卒,吾何心讲武乎?欲停之。”承旨启曰:“殿下即位以后,几至二年,不拜齐陵,况讲武国之大事,不可不行。若来春,则适当世子朝见之期,不可停之。”从之。

9月24日

○辛卯,以左议政韩确卒,停朝市,不受诞日贺礼。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卿久镇北门,欲召卿相话,顾以任重难之。无以相慰,特遣直艺文馆柳子滉设宴慰之。卿其如对我面,尽醉一欢。卿之治职,予所素知,予之待卿,卿所素知,遥与相笑,莫谓相阻。”并谕赐都观察使赵瑞安宴。

9月26日

○癸巳,义禁府启:“文昭殿盘监罗胡乃,盗荐新米,与朴美共谋挟持,将遗饭监张禄、宦官朴乙生,罗胡乃罪应斩,又张有生、朴美、罗胡乃,用陈米,杂炊神御之饭,朴乙生以宦官不能检察,罪应杖一百。”命有生勿论,馀皆减一等。

9月27日

○甲午,上将祭齐陵,次于原平广滩。京畿观察使李承孙进獐鹿,传曰:“讲武所以田猎,何献獐鹿?”承孙对曰:“今驾发之初,未获禽兽,故献之。”传曰:“卿言是矣。三四日后勿献。”

○御札传旨兵曹曰:“予既亲摠五军,大阅兵法。志曰,‘威罚不行,则兵道不明。’自今以后,宗亲军士外,大小随驾人,如有犯令者,三品以下杖八十,兵曹直断,三品以上启闻。”

○谕全罗、庆尚道观察使曰:“瑜、璎、瑔、𤥽及郑悰等衣各一袭、女衣各一袭,用营内之物,务要稳称造给,具由以启。”

9月28日

○乙未,大将花川君权恭失所佩乌梅牌,请待罪。传曰:“偶尔失之,可勿避嫌。予尝为都统使受此牌,常恐遗失,寝食不离于身。”

○日本国对马州宗贞国,遣使来献土物,倭护军文和知难洒毛,亦来献土物。

9月29日

○丙申,上至齐陵行祭。传曰:“是行无风雨,享祀无缺,予心喜焉。”是日观猎,获獐七十馀口,赐议政府、承政院、兵曹堂上獐三口。至开城府,老人、儒生献歌谣,遂入御敬德宫。

冬十月

10月1日

○丁酉朔,上欲巡视都城古基,右承旨曺锡文等启曰:“今日将宴耆老,恐日短事碍。”从之。

○执义洪演、右献纳申子桥等启曰:“昨日讲武时,大驾于大山长谷间,无左右近侍之臣,政府大臣亦不扈从,臣等以为不可。”上曰:“行军之事,不可议诸大臣而后为之。政府不入围内,自太宗、世宗时皆然。若如卿等之言,无乃主威不立乎?”演等对曰:“臣等恐或恶兽当前,敢启。”上曰:“恶兽之来,老大臣其能御之乎?”命赐酒。御大明殿,设养老宴,耆老男妇共二百二十人、盲人五十人、儒生三十人。命老人前郞将金自海进酒,谓群臣曰:“自海前朝人也,今乃在此。《诗》曰,‘殷士肤敏,祼将于京’然矣。”群老等扣头迭起而舞,欢声四腾。

○花川君权恭加光德大夫,愼诠黄海道观察使,开城府留守金世敏、断事官许从恒、经历安哲孙、都事李块、京畿都观察使李承孙、都事金琦各加一资。

○传旨吏曹曰:“今开城府赐宴老人,各加散官一资,老妇并封爵。”

10月2日

○戊戌,上至南大门外原上驻辇,观光者填咽。有一女衣单衣负儿,命赐襦衣一领。至临津泰山下,命桂阳君璔问于领议政郑麟趾曰:“昨日台谏请‘观猎时,令政府大臣皆入侍’,此言何如?”麟趾对曰:“观猎时大臣不入围内,自古而然。今台谏妄量启达。”璔以启,又令璔诘麟趾云:“台谏之言妄量欤?抑有情乎?”夕次于临江,趣义禁府,拿执义洪演、献纳申子桥以入,问曰:“汝等欲令大臣指使予乎?欲主威下逮乎?”命义禁府决杖一百,配演于务安,子桥于咸安。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全罗、庆尚道观察使曰:“瑜、璎、𤥽、瑔、郑悰等,依前下谕,曲加存恤,毡帽各一事、袜各十事,及时造给。”

10月3日

○己亥,上次于兔山于丁滩。是日大雨雪。上虑军士有冻伤者,命驾前训导尹莘遇等,赍酒往救之。

○右赞成郑昌孙问安于行在所。

10月4日

○庚子,上至朔宁楸豆毛观猎,获鹿獐百二十六口、虎三口。夕次石桥,命以所获禽分赐诸扈驾者。

10月5日

○辛丑,上次于铁原禾仓平,江原道观察使金光睟等来迎,进鱼肉、菜果。命校书正字赵瑞廷,荐禽于宗庙。

10月6日

○壬寅,上至朔宁晓星山观猎,获獐鹿百三十口。夕次于回山平。

10月7日

○癸卯,上至平康飞只平观猎,获獐鹿百七十馀口。夕次于积山。

○遣工曹参判辛硕祖,奉表如大明,贺正朝。

10月9日

○乙巳,上至平康栽松观猎,获獐鹿五十馀口。吏曹判书权㧛来问安。

10月10日

○丙午,上至铁原无屯弥观猎,会天大雨,命罢打围。次永平堀洞,命兼判兵曹申叔舟、兵曹判书洪达孙,赍酒救军后冻伤人,又命承政院救疗军人诸事,曲加布置。

○传旨兵曹曰:“今讲武侍卫军士限丁丑年,悉除杂徭。”

10月11日

○丁未,日重晕,有两珥。

○上至永平宝藏山观猎,获鹿六十口、熊一口。夕次于每场。

○谢恩使户曹判书权蹲,赍封王世子敕,回自大明,百官郊迎如仪。其敕曰:

皇帝敕谕朝鲜国王某。得奏国人请立王之嫡子某为世子,今特允所请,以某为朝鲜国王世子。王尚教以忠孝,俾进于德义,以副国人之望。玆特降敕谕王,王其体朕至怀。

10月12日

○戊申,上至东郊驻辇,扈驾宗亲宰枢及留都宗亲、承旨、议政府、六曹皆入侍,设小酌还宫。

10月15日

○辛亥,行中枢院副使权孟孙卒,停朝市。孟孙字孝伯,醴川郡人。登科选补艺文检阅,丁未中重试,历拜同副承旨,累迁至工曹判书阶崇政,至是病卒,年六十七。谥齐平,执心克庄齐,执事有制平。

10月17日

○癸丑,御勤政殿,设养老宴。御书下吏、兵曹曰:

赴宴耆老、宰枢子孙婿弟侄中,从愿加一资,其馀老人,亦依开城府例加职。

10月18日

○甲寅,以郑昌孙为议政府右议政,尹师路领中枢院事,姜孟卿议政府左赞成,申叔舟右赞成,朴元亨吏曹参判,具致宽兵曹参判,洪允成礼曹参判,韩明浍承政院都承旨,金礩同副承旨,韩继禧司宪执义。

○夜地震京都,命行解怪祭。

10月19日

○乙卯,御思政殿,观宗亲、宰枢棒戏。

○遣庆昌府尹闵骞奉表,如大明谢恩。其表曰:

天心仁爱,恩数有加,圣训丁宁,感激无已。粉身难报,铭骨何忘?伏念猥以庸资,幸逢昭代,邈居东土,叨袭宠于分茅,颙望北辰,敢陈请于立嫡。岂意贱价之至,特承纶命之颁。玆盖伏遇皇帝陛下,大度并包,睿泽覃及,遂令弱息,获荷殊荣。臣谨当怀江汉之朝宗,惟勤夙夜,献岗陵之寿考,仰答生成。

方物表曰:

天眷优隆,特颁宠命,壤奠菲薄,聊表卑忱。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龙文帘席二张、黄花席一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人参一百斤、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产自遐陬,制非良匠,冀谅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仪。

皇太后前礼物,红细苎布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

○差通事全思立管押被虏逃来唐人董火儿和等二名,解付辽东。

○昭训愼氏、尹氏入东宫。

10月21日

○丁巳,雨雹。

○御勤政门,受朝参,和知难沙也文、三甫难洒毛等随班。命召注书梁顺石、礼曹正郞李汉谦,传曰:“凡御夷之道,小有功则进而赏之,有不顺则声罪而攻之。今对马岛主宗成职、宗贞国等,闻信沙也文报告,刷还本国漂流人口,其向国之诚可知。而礼曹所启赐给之物,不称其功,加赐何如?且信沙也文知我国人漂流,意谓天中山之贼所掠,通于彼国,亦可嘉赏。汝等往议于赞成申叔舟。”叔舟启曰:“上教允当。大抵人之有功,归功于上可矣。今成职岛主故为上,贞国次之。信沙也文感圣上抚绥之恩,曲通于彼,其投化之诚至矣。其功与三甫难洒毛同,居上者宜加赐米豆并五十石,次者三十石,次者二十石,且信沙也文、三甫难洒毛皆除司直,而信沙也文,则招来侍卫为可。请俟上裁。”汉谦等以启,传曰:“申赞成之议,甚合予意。”

10月24日

○庚申,谕八道观察使曰:“油若蜜,寻常难办之物,除明使宴享外,禁用油蜜果,其来已久。诸邑守令,不顾国宪,争务营办,大小使客公然馈饷,监司亦视为常,一无举劾,均是罔上之风。予新即位,凡诸弊事务欲悉革,罔上之风,尤所不贷。今后若有违法守令,而监司不劾,则予将痛惩之。”

10月25日

○辛酉,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庆尚道观察使曰:“今送裘衣一领,就付于瑜。”并驰书全罗道观察使,赐瑔裘衣一领。

10月26日

○壬戌,持平金达全启曰:“全罗道务安、京畿川宁县民,各告邑守不法状,请皆劾之。”命拿来推问以启。

10月27日

○癸亥,日本国对马岛护军平茂续,来献土物。

10月29日

○乙丑,御思政殿,召承旨等视事设酌,桂阳君璔、领中枢院事尹师路亦入侍。命注书郑垠等入参曰:“尔等选为近臣,而常在外地,予不知面目。他日任用之时,将不知其为何如人也。自今侍宴、侍食,虽不命皆入参。所贵乎儒者,以其知治国平天下之道也。如欲平治,舍儒而何?若等一有骄心,见武官之秩高者曰,‘汝虽班在我上,安能如我宠荣乎?’则甚不可也。近日集贤殿儒士颇有骄心,予命革之。似若过焉,亦矫枉过直之意也。尔其戒哉。”

10月30日

○丙寅,御札传旨户曹曰:

自上达下,生生之道,日用飮食而已。予尝念上之奉养过厚,故下之供亿难支,于是不能治生,相率为盗,被盗者破产困穷,亦未免作盗,是上之人,驱民为贼也。厚奉之弊,至于无民,可不重耶?予自即位以来,务崇俭约,设详定所磨勘用度,有司以为,‘属上之事,不可过约,大臣供亿,亦不可轻减’,是大不然。推其义,则于予当用斛饭瓮酒耳。户曹速与详定所同议,自阙内至诸邑,一应经费无遗定式,使吾民田税、贡赋、军役外,一无所与,全治生业。

十一月

11月1日

○丁卯朔,御勤政殿,受朝贺。倭护军平茂续随班,肃拜献土物。命就前,传曰:“汝等每输诚效顺,予自即位以来,深以为嘉。”茂续叩头谢曰:“臣等何敢有二心?”

11月2日

○戊辰,驾幸箭串,观放鹰,驻驾设酌,世子与宗亲、宰枢、承旨等入侍,仍赐军士酒,时还宫。

11月3日

○己巳,受常参。召领议政郑麟趾、左议政李思哲、右议政郑昌孙、左赞成姜孟卿、左参赞黄守身、刑曹判书成奉祖引见于思政殿,议世子朝见与否,仍设酌。命注书梁顺石,往审典狱囚人飮食、医药、救恤及囚人致死根因,顺石具实以启。

○昭训权氏入东宫。

11月4日

○庚午,御思政殿,受常参后,命召议政府堂上及六曹参判以上,会议世子朝见与否。

○司谏院启:“本院职掌谏诤兼察庶务,缘无图籍,凡诸奏事,无从考阅,请赐乱臣家籍没四书、经、《左传》、《少微通鉴》、《宋元节要》、《通鉴纲目》、《通鉴续编》、《大学衍义》、《源流至论》、《陆宣公奏议》、《礼部韵略》、《玉篇》、《高丽史》、《三国史》、《东国史略》、《大明律》、《元》、《续六典》、《誊录》等书。”从之。

○传旨义禁府曰:“囚人加勿、李玉,被刑曹拷讯后,加勿伤寒,李玉朣膝,并患头疼,典狱官吏,不曾出外救疗,因而致死。及注书摘奸时,诈言加勿中恶卒死,匿不言李玉之死,其推鞫刑曹当该郞官,不点检救疗,致令陨命,狱卒侵虐囚人,逼取赠遗,情由以启。”

11月6日

○壬申,咨辽东都指挥使司曰:

窃意谨遣世子讳朝见,拟于今年十一月十六日起程,前去山海口外,人稀去处,烦为差拨军兵,护送便益。“

11月7日

○癸酉,刑曹启:“庆尚道机张囚良女从今,同奸夫韩奉守,谋杀本夫金山,从今罪应凌迟处死,奉守斩。”从之。

○谕八道观察使曰:“诸邑守令于谳狱,慢不加意,牵连岁月,不即处决,如此苦寒,久系于狱,因致夭扎,是卿之过也。宜及时决遣,具辞启闻。如有稽留,予不尔贷。虽然欲速而急急连次拷讯,则断不可也。卿知此意,其中不得已迟留者,具辞更启。”

○放全罗道务安付处洪演、庆尚道咸安付处申子桥,仍谕其道观察使,给驿上送。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前谕卿野人酋长,约其傔从上送,然勿大约,无俾野人怀怨。”

○刑曹启:“遂安囚人私奴佛万杀妻,罪应绞。”从之。

11月8日

○甲戌,以赵瑞安为中枢院使,全循义、权技佥知中枢院事,权恺右司谏大夫,金瑞陈、尹岑、金脩兼司宪执义,田稠生、尹赞兼掌令。

○司宪府启:“十月十八日夜,京城地震,书云观权知司辰全性不坐,更致失占候,罪应杖八十。”命笞四十。

○谕庆尚道观察使曺孝门、全罗道都观察使宋处宽曰:“今遣宦官许坚于顺兴,裵安生于咸阳,金寿山于锦山,金精于任实,张得南于光州,赐瑜、璎、𤥽、瑔、郑悰等酒,卿其办酒肉,转付馈之。”

11月9日

○乙亥,受常参后,命留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义昌君玒、宁海君瑭、领中枢院事尹师路、延昌尉安孟聃、河城尉郑显祖、咸吉道都观察使李仁孙、吏曹判书权㧛、都镇抚奉石柱、承旨及罗州牧使金㤎、左辅德梁诚之侍食。

11月11日

○丁丑,御勤政门,受朝参后,御思政殿,命召咸吉道观察使李仁孙、兵曹判书洪达孙、左承旨曺锡文、左副承旨韩继美、右副承旨权挚、同副承旨金礩、判通礼门事李克培,议速鲁帖木儿与马兴贵相诘之事,仍命召大护军权欢,赍事目往咸吉道,审察兴贵相诘根因,仍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今捕松鹘二连,予甚嘉悦。特赐卿一表里衣一领,并赐采访别监及富宁府使、庆源府使、判官及马兴贵、尹得富各衣一袭,并送事目,卿其知悉。其事目:一,亲审形势,速鲁帖木儿如已谢过,或都节制使若会宁节制使责而已服,则更勿问。一,速鲁帖木儿至今方命,则并二子囚禁启闻。一,召会捕鹘野人酋长及马兴贵、采访别监,设宴慰之,其中或有故,或路远难致者,或招管下人或差人送酒肉。一,今赐诸人表里衣,于设宴日众中颁给。”

○传旨议政府曰:“民间本来无事,而诸邑守令凭公营私,故侵虐多事。今后除贡税、常徭、军役及临时受教行移事外,敢有扰民者,予必大惩。其速移八道知会。”

○传旨司宪府曰:“黄海道观察使愼诠,为世子朝见,诸站馆宇改饰丹靑,至为骚扰,其推鞫以启。”

○庆尚道观察使启:“军威县旧户数四百五十有九,今见户一千五百六十,请于鄕学除学长,例置教官。”下礼曹议之,礼曹启:“依启本施行。”从之。

11月14日

○庚辰,王世子与开国、定社、佐命功臣亲子及嫡长子孙、靖乱、佐翼功臣及亲子等,同盟于北坛,其文曰:

周有功载之视,汉有带砺之盟,非特酬功于一时,盖欲子孙万世,与国同其休戚也。玆受宠命,享其厚报,可不世笃忠贞,以夹辅王室乎?今臣等或在祖父之时,或亲于其身,遭遇圣明,攀鳞附翼,能除祸难,以开王业,能剪奸凶,以定宗社,佐大命于危疑之际,靖内难于浊乱之时,以至翊戴圣上,化家为国。功载盟书,赏延后裔,皆极褒崇之典,以全终始之恩。凡我五功臣,唯当仰体国家之至意,无替祖父之旧德,同心协力,捐躯徇节,图报国恩,毙而后已。是用诹日齐沐,上与王世子质诸神明,申结前好,以固其心。既盟之后,其各策励,相亲如骨肉,相信如金石,毋疑于人之间言,毋介乎己之私憾,有过失则规之,有患难则救之,永肩一心,终始不怠,上以尽忠于一人,下以匹休于万世,子子孙孙毋忘今日。其或有违,神明在上。

盟讫五功臣堂上官,俱诣阙肃拜,御思政殿,引见馈酒。

○传旨吏、兵曹曰:“今参盟功臣子孙,并加资叙用,资穷者从自愿,婿弟侄孙中,加一资叙用,且时任堂上官子婿中一人,从自原加资叙用。”

○忠淸道观察使李重启:“蓝浦烽火军李德明,托僧学修削发为僧,与烽火军汉永,俱逃避役,李仁右、李红生保纳德明等,德德应杖百徙边,学修杖八十,并还俗当差,汉永、仁右、红生等,亦杖一百徙边。”上谕李重曰:“委卿一道者,当愼刑狱,卿察察于不急之务,刑问僧学修,至于二次,其罪不问可知,何所问也?无奈好事辟佛乎?烽火军李德明年至六十五,犹未免放,不堪其役,至于削发,卿不知德明之罪,至以徙边启请,是何意也?其速放遣学修、李德明、李仁右、汉永、李红生等。今国家大体,欲使匹夫匹妇,各得其所。故寺社僧人勿侵,已曾下教,卿职至监司,犹为罔闻耶?且无度牒僧人遍满一国,卿以为尽数推刷为急务耶?设使卿为之,卿其能之乎?是徒为烦扰而已,非治民之大旨也。卿不体予意,治民之事,未有登闻,而碎碎末务,首先举行,岂委任之意耶?以破毁三宝为先务者,近日奸臣之事也。自今毋扰于僧,无踵前辙,勿失治民大旨,思有显效,以赎前过。”仍传旨司宪府曰:“诸色军丁,年满六十者免放,国有常典,今蓝浦县烽火军李德明,年六十五岁,县监金有栗不许免放,未堪其苦,以至削发,顿无守令字牧之意。其拿致推鞫以启。”

11月15日

○辛巳,御勤政殿,受朝贺,御思政殿,设会盟飮福宴。宗亲宁海君以上驸马延昌尉安孟聃,三功臣亲子及嫡长子孙,靖难、佐翼功臣与亲子之会盟者,都镇抚、承旨等侍,凡百八十馀人。

11月16日

○壬午,都承旨韩明浍启单子:

一,平安道永柔县令朴汝亨,用官盐换麻私用,其事干人书员李孝、户长金以义已囚,今令本道推考。一,义州道水佥节制使南夏所管船军,无器仗者五十八,且其军人声言,“收牧场,茭草”实无去处。宁边道水军佥节制使李伯伦所管船军,无器仗者三百五名,且代以迷弱者五。令本道推考。一,江边军士,则在家防戍,不多年职至护军,南道军士,则数十日程来往赴防,劳逸不均,令附近处次次赴防,以均劳逸,其军数不足处,推移入防。一,都节制使,一方主将,而口传军官外,更无营兵,于下番赴防军士中,量数抽出立番,于营有声息,则率领赴援。一,自中和生阳馆至义顺馆,用诸邑鄕吏相递立马,鄕吏多者,犹之可也,鄕吏少者,不得休息,加以本邑往来大小使客入朝使臣迎送,身单役重,势不能支,逃散者多,请道内诸邑公贱,乱臣籍没奴婢,量属诸邑,并令立马,且私贱之逃亡避役及恃远不服役者,并令刷出,听本主情愿,以下三道乱臣奴婢换给,以实驿路,以除积年之弊。一,诸驿转运奴子完聚,国典所载,而今馆路奴子妻子息,或有分属他邑役使者,因此妻子分离,势将逃散,今依国典,完聚存恤。一,自云山郡至古云山,相距百三十馀里,嘉山、博川、宁边等三邑之地,介在其间。古云山居民逾越山川,往来本邑甚艰,且如仓谷敛散,守令往来亦难。古云山地与定州相距十里,宁边之古延州与云山相近,以古延州属云山,以古云山属定州。一,诸浦佥节制使,役船军燔义塩,每十五日人收一硕。傍海居人则可矣,其居山郡者,则艰于委纳。且今新起屯田,力役并作,请停燔盐。一,新复龟城郡,以无衙前给事者,分属合排衙前一半,龟城与合排两困。今以合排人物,并属龟城,使客迎送,官自为之。一,平安道大路诸馆,生阳则中和,安定则顺安,肃宁则肃川,安兴则安州,嘉平则嘉山,皆因其邑客舍,不别立馆宇,当使客来往时,令诸邑分功修治,故所在邑不用心看守,复有使客之行,群聚手役,积日修治,其弊无穷。其所在邑修治,与仍旧诸邑分修便否,令本道观察使访问以启。一,诸邑古城基,义州险固,缓急可恃,请待丰年,聚傍近军民修筑,以备不虞。一,泰川郡人裵宽、方直等,诉其郡事不法事,令本道观察使推鞫。一,龙川城周围一万三千三百八尺,颓坏二千四百二十八尺,铁山城周围五千三百五十三尺,颓坏八百八十九尺,令于农隙修筑。一,丙寅、丁卯年以后,平安诸邑人物流亡过半,而军额则不减,甚为不可,令本道观察使检核。一,黄海道遂安郡防垣之地,实是要冲,今虽称镇设关,然无军以守,以遂安郡侍卫牌及他镇立番兵,推移定属守护,开屯田以备粮饷。一,瑞兴山城险固,前此置仓积谷,而守令不用心看守,以致颓圯,今令修治。一,上国之使经由黄、凤州路,本国使臣由岊岭路来往,道路险阻,马多困毙。请塞岊岭一路,移敬天、洞仙岊岭二站于黄、凤州、棘城,使客所过,当高城列营,以设关防。

上下兵曹议之。兵曹启:“俱依单子施行,其中守令推劾,委司宪府,馆路奴婢定属,委刑曹,古云山割属及煮盐便否,委户曹,使拟议施行。”从之。

11月17日

○癸未,谕庆尚道观察使曺孝门、全罗道观察使宋处宽曰:“咸阳安置𤥽、任实安置瑔,今年生子,择所在邑婢为乳母,官给衣食。”

11月18日

○甲申,传旨义禁府曰:“曾下传旨于府,靖难以后,犯罪安置人母子妻妾,并许完聚,今顺兴安置瑜子乳母婢大德、介叱同,乳母婢冬白、吾乙未,乳母婢小非,咸阳安置𤥽子修理及乳母婢件伊等,不令完聚,其推鞫当该官吏以启。”仍令义禁府差人,押送大德、冬白、小非等于顺兴。

11月19日

○乙酉,日晕。

○刑曹启:“防牌智三大弃妻禄今,嫁朴崇敬,三大率族人牛未致等,夜至崇敬家,缚崇敬、禄今,拔所佩刀,刺割崇敬两脚,又用白棒拷打至死,三大为首处绞,牛未致等减一等,各杖二百、流三千里,然经赦宥,不宜追论,请征三大银一十两,给付崇敬家。”从之。

○遣判内资寺事孙蕃如大明,进海靑。

11月20日

○丙戌,驾幸靑鹤洞驻辇,观作新门便否,命赐酒宗亲、宰枢随驾者。前此轮对者言,“伐儿岘路险,由汉江渡者多病之,若于南山之东作新门,则便于往来”故也。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杨汀曰:“前谕卿‘上送野人之数,勿大约,使无怀怨’,今见卿书,‘火剌温兀狄哈之欲来者,遮阻不许自尔’,非但火剌温,近境野人无有欲上京者,无乃沮其投化耶?卿其速使人,传谕火剌温及近境野人等曰,‘都节制使不知朝廷之意,不许汝辈上京,今上知之,责都节制使,汝辈可即上京。虽未及正朝宴不妨。’如此开说,卿更审前后谕书,斟酌施行。”

11月22日

○戊子,昭淑翁主卒,赐赙米豆并一百石、纸一百五十卷、布四十匹。翁主太宗女,下嫁海平尉尹延命。

○以李仁孙为户曹判书,崔濡佥知中枢院事,权蹲咸吉道都观察使。

11月23日

○己丑,谕八道观察使曰:“我国地小官多,民受其瘼久矣。予于京畿并合数郡,以观民情,吏恶而民甚乐之。予欲从民之情,并合小邑,置守令二员,卿知此意,并审事目,可并之邑、可割之地,备悉商度以闻。”其事目:一,本邑与应并合之地,考其居民官谷出纳及词讼往来道里远近。一,并合之后使客往来,四邻州郡道里遥远,必经宿之地,支供有弊与否,并审度。一,并合不必两邑,或三邑、或四邑可并为一,如此则土地均齐,自无犬牙相入。然不得已合属他郡之地并审。一,本邑与并合之邑人吏、官奴婢、民户之数,山川区域并考。一,若本来地广民多大邑,则不必并合。

○谕八道观察使曰:“今送晓民谕书,可镂榜邑门,且速刊印,使四面境内穷村僻巷,愚夫愚妇以至盲瞽之微,无不周知。予当或遣分台,或别遣人访问,而如有一人不知者,则卿任其责。”其谕书曰:

国王体天,谕八道军民等曰。予为汝等父母,凡所以抚恤之方,昼夜思之,常悯汝等,困于官吏侵虐。如一应差役,免放富强,侵督贫弱者,如进上贡物及一应例科之物,倍数分定,滥用赢馀者如擅,自聚民营造作弊者,如罪无轻重,以一时之怒,枷杻滞狱,或至损命,冤抑莫伸,囚家僮不限三日,动经旬月,荡尽产业者,如称为反同,或以如鱼盐杂物分给而计收,或给布货而取息,俗皆谓之反同。使酷吏四送村落,一切征敛者,如连结商贾,防纳贡物,高重敛给者,如广占屯田,役农民耕种收获者,如潜招匠人,多造器玩,互赠邻邑者,如浚民膏泽,公行贿赂者,如视官物若己有,及递费用无馀,新官至,又督民营办者,如支待使客征敛于民,鸡果葱蒜以至瓢罂之微,无所不至者,如要誉于使客,阿意曲从,不虑民弊,至以䌷绵段绢若米豆,称为宴币,私赠带妓,敢行非法者,如猾吏弄法,恣行侵渔,不能禁制者,此等之事,皆汝等所困也。今既下令贡税常徭事役及临时受教行移之事外,扰民之事一切禁断。汝等亦知此意,专事兵农,事父母、育妻子,安心生业。如御敌阅兵等事,国家重事,汝所不避,宜各自以为任也。有窥免抗拒者,罪在军政。汝宜知悉,若有守令侵暴事,则可直来告予。

11月24日

○庚寅,起复前知司译院事金自安。自安母丧未满一朔,以世子朝见有是命。

11月25日

○辛卯,御勤政门,受朝参,御思政殿,视事。命召右议政郑昌孙、领中枢院事尹师路、吏曹判书权㧛、礼曹判书朴仲孙、工曹判书金何、大提学李边于宾厅,与承旨等,议世子朝见节次。

○领议政郑麟趾上疏乞骸骨。其辞曰:

臣日渐衰老,牙齿脱落,眼目昏翳,心神善忘,头风时发,乞骸养病。

不允。

○初全州民金思礼坐凌辱本府判官,并其父敬善、兄思忠、思信、弟同三等,徙于咸吉道锺城。岁癸酉冬,本道节制使李澄玉与麾下谋反,都镇抚李行俭等诛之,思礼亦有功。至是敬善等上言,乞还本土,下兵曹议之。兵曹启:“思礼等犯重罪,业已徙边,不可放还。”上以思礼之功,特许之。

11月26日

○壬辰,受常参,视事。命留右议政郑昌孙、礼曹判书朴仲孙、吏曹判书权㧛、兵曹判书洪达孙、知敦宁府事李崇之、知中枢院事李纯之,与承旨等,议世子朝见节次。

○工曹启:“今津渡公船则高大,故并就私船给价而涉,甚非济人之意。今后公船亦依私船体样造作用之,有以私船济人收价者,水手及监渡官重论。”

11月28日

○甲午,受常参视事,命临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阳君璔、密城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云诚府院君朴从愚、花川君权恭、都镇抚卢叔仝及承旨等侍食。

11月29日

○乙未,左议政李思哲上疏辞职。其辞曰:

臣性既庸愚,学问荒踈,顾无寸长,少补圣治,因缘攀附,位至极品,福过灾生,理所必然。夙昔风湿,近日转剧,言语艰涩,肢体浮肿,诸证俱发。虽赐医药,得存性命,然非旬月之间可治之疾。且臣虽无夙夜奔走之劳,然名位至重,固非养病之地。专未在公坐食天禄,心实有愧,罢臣职事,使之居闲养病,小留昭代,臣之至愿。

不允。

十二月

12月1日

○丙申朔,领议政郑麟趾上书乞退。其辞曰:

臣窃念幸际圣明之兴,获忝功臣之末,宠恩深重,末由报效。义当竭力奉公,第以衰病侵身,馀龄未几。近日上请解职,未蒙兪音。臣非敢为存形迹也,实惟由中之恳。伏望圣慈,俾处优闲,以终天年,臣之至愿。

不允。

○京畿分台兼掌令赵秋、庆尚道分台兼掌令金命中、咸吉道分台兼持平李继孙等辞。继孙启曰:“咸吉道本是兴王之地,有议亲焉,有原从功臣焉。守令所犯推鞫时,如或辞连,则如之何?”传曰:“本道为国后门。本不欲遣分台,虑间有非法守令故遣汝。当持风宪纪纲,揽辔徐行耳,不宜骚扰于民。若有辞连者,亦依事目启达处置,其令他道分台,亦知此意。”

12月3日

○戊戌,左议政李思哲又以病辞职,不允。以郑显祖为河城尉,右赞成申叔舟兼成均大司成,马胜中枢院使,安崇直庆昌府尹,闵骞同知敦宁府事,具致宽兵曹参判,浪伊升巨中枢院副使,李崇之同知敦宁府事,金礩同副承旨,姜希颜佥知中枢院事,咸禹治判公州牧事。

○传旨吏曹,还给洪演、申子桥告身。

12月4日

○己亥,命左副承旨韩继美,往礼曹饯朝见侍从官。

○夜二更,传于承政院曰:“今夜甚寒,诸门直宿军士良苦。承政院可与兵曹同议,量给草芚。”军士皆祝圣寿曰:“圣上灼知臣等之苦。”

12月5日

○庚子,上以议政府合坐太早,命以日出时就仕。

12月6日

○辛丑,是日夜,慈寿宫火,宫人皆移入景福宫,宰枢等皆会救火,终不得灭,上出后苑望之,命注书郑垠,赍宣酝十甁,赐救火宰枢。

12月7日

○壬寅,传旨义禁府曰:“前礼安县监郑保有乱言,其推鞫以启。”保之孽妹,韩明浍之妾也。保尝言三问等无罪,明浍启之。

○义禁府启:“典狱锁匠、司吏、刑曹皂隶、杖首等,凌虐罪囚,逼取财物,一贯以下罪应杖八十刺字,典狱丞李思达、智孟孙、副丞金以石等,纵狱卒侵虐囚人,不加检察,罪应杖一百、徒一年,思达则又不救囚人之病,坐令致死,及注书承传掷奸时,只言加勿暴死,又匿李玉之死,从重杖一百、徒三年,刑曹佐郞黄允元拷李玉三次,正郞姜遇文拷加勿四次,后二人皆病剧,不汲汲移文保管出外,佐郞朴纉祖、正郞高愼骄,以掌禁司不曾点检救疗,致囚人狱死,并罪应杖六十、徒一年,以石吏典为首,杖七十,计前罪馀杖二十,孟孙以长官递减二等杖六十,允元、纉祖、愼骄吏典为首,减一等杖一百,遇文亦减一等笞五十。”命纉祖、允元功臣勿论,只杖愼骄一百,馀如所启。

12月9日

○甲辰,忠淸道堤川人朴孝善,作农歌一篇以献,命下惯习都监。

○议政府领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郑昌孙、左赞成姜孟卿、右赞成申叔舟、左参赞黄守身等启曰:“今上王名位相侔,小人乘间谋乱者有之,近日成三问之乱是已。请避居他处,以杜邪罔。”不允。户曹判书李仁孙、吏曹判书权㧛、兵曹判书洪达孙、礼曹判书朴仲孙、工曹判书金何、刑曹判书成奉祖、吏曹参判朴元亨、户曹参判鱼孝瞻等亦启曰:“于两君之间,小人乘间谋乱者有之,请令上王避居,以绝嫌疑。”又不允。麟趾、仁孙等议启曰:“虽亲父子之间,如有嫌疑之事,则尚且避之,请从臣等之请,以固宗社之计。”传曰:“中国有正统故事,且予意本不如此,卿等勿复更言。”

12月10日

○乙巳,让宁大君禔率宗亲,领议政郑麟趾率百官,合辞更请,不允。

12月11日

○丙午,礼曹启:“《详定古今礼》,‘圜丘坛周六丈三尺、高五尺,十有二陛、三壝,每壝二十五步,周垣四门,燎坛在神坛南,大祀广一丈、高一丈二尺、户方六尺,开上南出。’”从之,但令勿设周垣四门。

12月12日

○丁未,礼曹启:“谨按《礼书》,‘四奎尺有二寸以祀天,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注云,‘羡,经也,好,璧孔也,肉,倍好谓之璧。’玉人言,‘玉之制,其长不过大奎之三尺,其短不过冒圭之四寸。’《周礼》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又玉人云,“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云,”邸,本也,用一大玉琢出中央为璧形,璧四面,各琢出四圭为邸。’请令尚衣院,依礼制造作。又按《周礼》礼神图,‘其形四圭靑邸’,注云,“以祀天、旅上帝’,六器图,‘苍璧其形圆’,注云,‘礼天盖璧圆以象天,而天以始事为功,故以苍。’然则其形体不同。四圭有邸,固是祀天旅上帝之物,且前朝《详定古今礼》云,‘上帝有苍璧,四圭有邸’,今此祀天之璧,依此造作。”从之。

12月13日

○戊申,御思政殿,饯世子,宁海君以上及侍从官右议政郑昌孙、领中枢院事尹师路、右赞成申叔舟、工曹判书金何、礼曹参判洪允成、承旨等侍。

○大司宪安崇孝等合司来请前事,传曰:“予当思之。”

12月14日

○己酉,忠勋府设宴,饯赴京功臣等,命都承旨韩明浍、左承旨曺锡文、右承旨尹子云、同副承旨金礩往赴,仍赐酒乐。

○领议政郑麟趾率六曹参判以上来,请前事,传曰:“更思之。”

12月15日

○庚戌,大司宪安崇孝、左司谏权恺等上疏曰:

臣等近日累渎天聪,未蒙兪允。反复思之,不能自已,冒进封章,战兢罔措。臣等窃谓天下之事,有常有变,处之之道,在于通其变而适其宜耳。我国家列圣相承,邦国安宁,六十年于玆矣。不幸上王幼冲嗣位,奸臣潜结于瑢,谋危宗社,祸机之发,不朝即夕,殿下密知凶谋,奋发忠愤,告诸上王,剪除群奸,邦国载宁,我朝鲜万世宗社之大勋也。逮至乙亥之夏,奸臣馀孽,谋复煽乱,将图宗社,祸患未弭,变故相仍,当是之时,非有长君,将无以济其艰难矣。于是上王以我殿下隆功盛德,足以镇定艰危,付之大位,殿下亦不得已勉承丕緖,是则上王之禅位,为宗社大计也。及其禅位之后,殿下之至诚事上王,天地鬼神之所鉴临,一国臣民之所共见也。近日瑢之馀孽李垲之徒,谋复拥挟,欲危宗社,而上王亦预闻焉,其于宗社之大计何如?祖宗在天之灵,以为何如?殿下虽欲为上王竭其至诚,事有大关于宗庙社稷,非殿下所得而私之也。今大而宗戚大臣,小而百执事万口一辞,累日廷争,咸曰,“上王宜当避位法宫,移居于外。”是乃为宗庙社稷之计,不可不从。伏望勉循公义,速断无留,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不允。

○以安崇孝为工曹参判,元孝然大司宪,权躽佥知中枢院事,尹三山兼知兵曹事。

○赐卒左议政韩确奴婢并八口、鞍具马一匹,咸吉道观察使权蹲,奴婢并五口、鞍具马一匹,以确、蹲,尝受封王世子敕而来故也。

○辽东都指挥使司准礼部咨,移咨曰:

礼部尚书钦奉圣旨,计议得“朝鲜国王要遣世子来朝,乃古者列国世子受命于朝之礼,亦人臣敬上之所当。然缘即今天寒时月,跋涉艰难,念彼国本所系,未可轻出。朝廷体至仁以柔远,不必责常礼以忘危。合无铺马里,差人赍文,前去辽东都司知会如是。世子已到关上,即便严加护送,容令入朝,以尽彼来王之诚,如未到关,即令人往报彼国,不必来朝,免其勤劳之患。如此则下不失尊敬之礼,上不失怀绥之策。”奉圣旨是烦,请遵奉免其来朝。

○以世子免朝,谕京畿、黄海、平安道观察使,仍召承旨及右赞成申叔舟、吏曹判书权㧛、兵曹判书洪达孙、入番都镇抚刑曹判书成奉祖、参判卢叔仝,会于承政院,赐酒肉。

12月16日

○辛亥,左议政李思哲卒。思哲,字诚之,登科授集贤殿博士,累转至知司谏院事,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累为都承旨、吏、礼二曹判书、议政府左赞成。岁壬申世祖如大明,思哲辅行,与靖难功陞议政府左议政,又与佐翼功臣,至是卒,年五十二。思哲长身伟貌,木讷寡言,能飮酒数斗不乱。少年读书,与诸辈游放达,不拘小节。及仕世宗,以派连宗籍,超擢遂至达官。然性犹豫,议事持两端,人或一言而尽者,思哲良久不决,目僚佐问,某相可不可,竟依他论曰,“我意如是也”,模棱不断,居家吝啬,人以是短之。无后。谥曰文安,学勤好问文,宽裕和平安。

12月18日

○癸丑,传旨户曹曰:“忠淸道诸邑年分等第,各减一等,其下下等一结,只收二斗。”下下等例收四斗收二斗,亦减之也。

12月19日

○甲寅,受常参,视事。桂阳君璔、密城君琛、翼岘君璭、宁海君瑭、河城尉郑显祖、花川君权恭、领议政郑麟趾、判敦宁府事宋玹寿、领中枢院事尹师路、礼曹判书朴仲孙、知中枢院事朴姜、都镇抚卢叔仝、兵曹判书洪达孙、承旨等及司谏权恺、执义韩继禧侍食。

○礼曹启:“祀天神位板,宋景德二年上封者言,‘郊丘、天地神位板,有司临时题书,多不严肃。望令重造。’诏卤簿使王钦若与内臣,详阅修制。钦若奉诏改造,以南郊神位板,呈于便殿,坛上四位涂以朱漆金字,坛上四位昊天、地祇、太祖、太宗。前朝《详定古今礼》,昊天、上帝、配位五帝七位,皆乌漆朱字,尺寸体制则无。本朝永乐十四年祈雨时,造昊天、上帝位板,趺上三尺一寸、广六寸、厚一寸二分,趺长一尺二寸五分、广五寸五分、高七寸,栗木墨书。”命依本朝例。

12月20日

○乙卯,大司宪元孝然、左司谏权恺等上疏,其略曰:

臣等近日累陈卑抱,未蒙兪允,不胜郁抑,谨复为书,仰干天听。臣等窃谓,有天下国家者,当以宗社为重。事有关于宗社,则不得以私恩废公义也。上王冲年嗣位,奸臣专国,潜结于瑢,图危宗社,内通宦竖,外连边将,刻日举事,祸机甚迫。当是之时,我朝鲜之社稷,已非上王之有矣。幸赖殿下奋义剪除之勋,上王得安其位,家国得以宁靖,殿下之于上王,诚有再造之勋矣。于是竭诚殚力,辅佐王室,整顿纪纲,拔擢贤能,通言路而达下情,开诚心而布公道,光明正大,如靑天白日,其所营为,无非爱戴上王也。及至乙亥之夏,馀党复炽,祸乱累起,上王自知年幼时艰,无以镇定邦家,而我殿下先王介弟,有德有功,实宗社生民之所系也,则释之重负,付诸殿下,所以为宗庙社稷计也。受禅之后,我殿下亦以至诚事上王,朝夕候问未尝少忽,其赤心精忠,天地鬼神实皆鉴临矣。近日瑢党李垲之徒,谋复拥挟,以逞其志,上王预闻焉,而不出一言告诸殿下,是则上王已惑于奸臣之谋,而忘前日社稷之大计矣。既失于宗社之计,则殿下安得而私之哉?自古乱逆之臣,欲肆其凶谋,则必有所藉以为名。上王禅位之举,出于宗社大计,而近日谋乱之徒,又皆平日蒙殿下卵翼之恩者也,孰知有今日之变哉?然而敢生不轨之谋者,靡不由上王正位法宫而然也。今若仍御法宫,则安知异日亦有如此之变哉?今宗戚、大臣曁诸百执事,合辞廷争曰,“上王于宗社大计不无谬计,则宜逊避于外。斯乃宗社万世之计也。”伏望勉循群情,夬决无留,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不允。

○义禁府启:“郑保以逆臣成三问等为是,发乱言,罪斩不待时,籍没家产。”命决杖一百,永属边邑奴,馀如所启。

○兵曹启:“原从功臣及子孙称忠赞卫,依忠义卫例分四番,九日相递入直,受职递儿五品三、六品五、七品九、八品九、九品十三。”从之。

12月21日

○丙辰,御思政殿西阶上,观棒戏,宗亲、宰枢、承旨、注书、史官、兼司仆等,分左右较胜负,胜者各赐环刀一柄。

12月22日

○丁巳,大司宪元孝然、左司谏权垲等启曰:“臣等前日,请上王出外,宗亲及大臣、百官,固请不已,天意可知。上王于近日误宗社大计,臣等之愤至矣。”传曰:“大事予当更思之。”孝然等更启曰:“凡事有可疑,则当思之,如此事何思之有哉?”传曰:“予当思之。”

○礼曹启:“本朝宗庙、社稷祭,泛齐、醴齐、盎齐、缇齐、沈齐俱代以淸酒。《文献通考》云,‘考之《礼经》,五齐今醅酒,其齐冬二十五日、春秋十五日、夏十日拨醅瓮,而浮蚁涌于面,今谓之拨醅,岂其所谓泛齐耶?接取拨醅,其下齐汁与滓相将,今谓之醅芽,岂其所谓醴齐耶?既取醅芽,置刍其中,其齐葱白色入焉,今谓之带醅,岂其所谓盎齐耶?冬一月、春秋二十日、夏十日醅色变而微赤,岂其所谓缇齐耶?冬三十五日、春秋二十五日外拨,拨开醅面观之,上淸下沈,岂其所谓沈齐耶?’前项五齐依《文献通考》,齐各二瓮造酿试验。”从之。礼曹又启:“祭宗庙、社稷时,明水、玄酒俱代以井水。今考礼文,‘取水于阴鉴,取火于阳燧,火以供爨,水以实樽’,请祀天时,明水、玄酒并依礼文,其阴鉴、阳燧预令工曹造作。”从之。

12月23日

○戊午,吏曹启:“曾合京畿衿川、果川为一县,临津、长湍、临江为一县,今衿川见户有六百三十二,长湍见户有一千二十二,请依《续典》置教官。”从之。

○司仆寺启:“历代任官之制,代各有异,然莫不以久任为重。子产相郑至三年然后,有谁其嗣之之诵,夏侯婴为高祖太仆,而至文帝不易其职,以至仓库之微,亦有仓氏、库氏之语,此虽事有轻重,时有古今,其为久于任而有绩效者一也。况马政,牧场非一所,孳产非一匹,文簿之烦、色样之多,非久于任者,未能悉惯也。故在世宗之朝,择朴元亨、权节等,皆久其任,其馀官吏亦不数迁屡易,其为圣虑至矣。逮至于后,责成渐踈,虽有久任一人,本寺事务,尚不暇及,安能及于诸道乎?臣等窃谓,本寺实官兼官及曾经员内,择谙链勤谨者,每一道定二三人,牧场能否、孳产多少,同本寺久任官,专管检治,以为己任,虽迁他官,仍掌考举,每年孟春,开具马数启闻,下本寺提调,从而点核,则庶几纲举目张,免更出迭入之弊。请下该曹磨链施行。”从之。司仆寺又启:“马之蕃息,在乎牧养之得宜,马之良否,由乎雌雄之善恶。国家以京畿临津壶串、江华长峰岛、信岛、忠淸道泰安安眠串、全罗道珍岛等牧场,为良马所聚,所得孳息,并不领赐,以专其养。近年以来议者以为,‘良马虽多,若不调习,无异野兽,空老牧场,何益于国?’国家然之,一体颁用,散在民间,此诚美法,然今详诸道点马文案,近者儿雄马之用太多,故雌马倍多,而雄马则仅十分之一,因此孳息之数,似不如古。且点马时,体小马匹,未尽刷出,孳产之马,渐至体小,将来可虑。臣等窃谓,京畿壶串、忠淸道安眠串、全罗道珍岛、庆尚道锦山串、海平串等牧场、水草俱足,宜于牧养,委遣本寺解事官员,择雌雄之良善者仍放,如其不足,兼选诸牧场雄马之良者以放,刷出其小马,限十年不用,其孳息者,渐次刷出,移放诸岛,以为种马,则雄马有馀,而儿马蕃息,庶得马政之万一。伏望下该曹,磨链施行。”又从之。

○持平金达全将本府意启曰:“今郑保罪干不忠,刑未当罪。”传曰:“见其可生,而杀之不可。”达全更启曰:“郑保之言右奸倘,请正其罪。”

○召右正言金汉传曰:“予自亲政以后,政曹郞厅、令史,不得擅自句问,已有立法,今擅置兵曹令史,取招何欤?”汉启曰:“臣等未知立法,差误至此。”传曰:“不知而误举,其勿论。”

○礼曹启:“前朝祀天陈设图,‘三酒内事酒,酌有事之人,谓于祭末,卑贱之人得飮之,昔酒久酿乃熟,故名昔酒,淸酒,今中山冬酿,接夏而成’,《文献通考》,‘内事酒,朝廷因事而酝造者,昔酒逾岁成熟,蒸酝造者,淸酒冬醅夏成者,古之祭祀,以五齐荐诸神,以三酒酌诸臣’,《周礼》《天官》注,‘三酒人所飮者。’然此三酒,或逾岁成熟,或冬醅夏成,今祀天期近,不暇及酿。且非荐神之酒,但陈设而已,请代以淸酒。”从之。

12月24日

○己未,传旨兵曹曰:“习算学徒,年满五十者,从自愿受散官职去官。”

○兵曹启:“庆尚道塩浦、富山浦、荠浦倭船初泊之处,且恒居倭人所住防戍最紧,傍近都节制使镇及东莱、熊川镇戍卒寡弱,就当道番上侍卫牌内,料出三百名,分戍三镇。”从之。

○大司宪元孝然、右司谏金从舜等启曰:“臣等前请之事,未蒙兪允。”传曰:“待春时迁于瑜家,上王计已定矣。”孝然等更启曰:“朝廷及臣等之请,欲移居门外也。且待来春,为不可。”传曰:“大事不可遽决也。”孝然等又启曰:“宗社大计,不可处之犹豫。”传曰:“上王以何故出居门外?勿复言。”

○礼曹启:“《周礼》礼神玉图,‘玉币四圭有邸’,注云,‘以祀天旅上帝。’六器图,‘苍璧其形圆’,注云,‘礼天,盖璧圆以象天,而天以始事为功故苍。’《山堂考索》云,‘玉人曰,“璧好三寸。”《尔雅》,“肉倍好,谓之璧”,然则两边肉各三寸,与此三寸之好共九寸也。’诸司职掌,‘上帝玉用苍璧’,《开元礼》,‘靑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黄琮礼黄帝,白琥礼西方,玄瓒礼北方’,请祀上帝及配位玉币,依《六图》及《山堂考索》造作。”从之。

12月25日

○庚申,以金淳同知中枢院事,韩瑞龙判忠州牧事。淳丁继祖母丧,居于庆尚道灵山,特命起复。

○兵曹启:“庆尚道金海、固城、昆阳、河东、全罗道乐安、宝城、长兴、海南、咸平、灵光、忠淸道舒川等诸邑,皆并海防御最紧。已筑邑城而无军以守,令诸邑守令,渐次推刷境内闲役人,定为骑步兵,具数报都节制使启闻,分番防御存抚完恤。且金海在富山浦、荠浦之间,其势尤紧,抽本邑兵之守熊川石堡者一百五十,属本邑。”从之。

12月26日

○辛酉,铸大锺于典厩署北,命义昌君玒及都承旨韩明浍等往审焉。

12月27日

○壬戌,礼曹启:“宋制及前朝《详定古今礼》陪祀群官,东西相向,今坛东西地形倾仄,排班势难,坛南亦侠窄,依文武谒圣例,百官北向中心为头,异位重行序立。且古制三壝,今此坛地势侠窄,四面皆倾仄,未易造筑,姑仍旧基,只修颓圯处。”从之。

12月28日

○癸亥,世子进丰呈于两殿,命宗亲等会于康宁殿,当直都镇抚花川君权恭、同知中枢院事朴姜、宰枢佥知中枢院事河友明、康衮、都承旨韩明浍、左承旨曺锡文、左副承旨韩继美、右副承旨权挚、同副承旨金礩会于思政殿月廊,上亲赐酒,世子亦行酒。

12月30日

○乙丑,大司宪元孝然、左司谏权恺等上疏曰:

臣等近日,屡陈危恳,仰渎天听,敬承丁宁之谕,逡巡趑趄,已有日矣,未蒙兪音,敢复冒昧以闻,期于得请乃已。伏惟圣裁垂察焉。臣等窃谓,创业垂统,传子及孙,期至无穷者,祖宗之意也。然其弘大祖烈,非绵力小材之所能为也,则其传国也,以贤以长,盖为长治久安之计也。恭惟我太祖,以至德神功,诞膺景命,草创弘业,以垂亿万世无疆之统,及至倦勤,奸臣欲挟其幼孽,则禅位于恭靖,以及我太宗以开十九年太平之治。至于太宗,又择圣德禅位我世宗,以成三十有三年雍熙之化,斯皆祖宗垂统万世之计,而天亦欲永乎我朝鲜之业也。不幸上王冲年嗣位,奸臣欲图其社稷,植党中外,祸在呼吸,幸赖我殿下明炳几先,先事而图,群凶伏辜,宗社再安。于是竭诚事之,入则亲侍经幄,出则裁决庶务,尽心辅政,日夜望其成就。至于悯宫中之孤单无助,排群议而纳妃,期于继嗣之蕃衍,其精忠赤心,天地鬼神,亦皆监临矣。及至乙亥之夏,祸乱又起,而国家终不能安靖也,则天诱上王之衷,使之传位殿下,以镇祸乱,而皇帝亦赐诰命,且赐东宫册命,是岂人力之所及哉?盖天所命也,抑祖宗之默佑也。近日瑢党李垲之徒,谋复拥挟,以济其邪谋如前日仁、宗瑞之为也,则是乃宗社之大贼、祖宗之罪人。上王备闻其凶谋奸计,非惟不暴其罪恶,又从而颔肯焉,是已获戾于宗社,而上天之所不右,上国之所必责,列圣在天之灵必且震怒,山川百神之灵必且怨恫,宗戚大臣、百僚庶民,莫不痛愤。违天命、逆人心至于此极,则殿下虽欲为之竭诚,终不可得也。臣等又谓,祸乱之萌,不可不预为之防,夫以汉高之威灵,而有贯高之变,自古凶人之难保也如此。今若不为之预防,则又安知奸凶之徒,夤缘交通,以逞其邪谋哉?臣等反复思之,上王宜当逊避于城外也。臣等非苟为文辞,以扬君上之失德,诚以事关乎宗社,而有不能含默也,伏望殿下,上为惟天惟祖宗付畀之意,下为亿兆臣民仰戴之情,断以大义,夬决无留,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礼曹启:“开元郊祀,‘无香炉,皇帝每行,皆作太和之乐,迎神奏元和之乐,奠玉币奏肃和之乐,进熟奏雍和之乐,初献奏寿和之乐,亚献、终献奏舒和之乐,飮福同望燎奏太和之乐,送神奏永和之乐。’宋朝郊祀,‘无香炉,皇帝升降,皆用乾安之乐,迎神奏景安之乐,奠玉币奏嘉安之乐,进熟奏丰安之乐,初献奏禧安之乐,亚献奏正安之乐,望燎宫架作。’本朝社稷有香炉,殿下升降用隆安之乐,迎神奏顺安之乐,送神同,奠玉币奏肃安之乐,进熟奏雍安之乐,彻笾豆同,初献奏寿安之乐,亚献、终、飮福同,诸司职掌。郊祀无香炉,无乐名。”命用本朝礼。

世祖惠庄大王实录卷第五

注释

  1. 原本「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