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传
辑本
佚名
《三国志》裴注“吴人作《曹瞒传》”,此文当为三国时吴国人所作。

    太祖一名吉利,小字阿瞒。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又《世说新语·假谲第二十七》刘孝标注引

    嵩夏侯氏子,夏侯惇之叔父,太祖于惇为从父兄弟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注引

    〔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嵩。太祖患之,后逢叔父于路,乃阳败面㖞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嵩。嵩惊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太祖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太祖于是益得肆意矣。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又《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太平御览·卷七百四十三·疾病部六·阳病》引。《世说新语·假谲第二十七》刘孝标注引作“少好谲诈,逰放无度”。

    〔及为洛阳北部尉,〕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棒,县门左右各十馀枚,有犯禁者,不豪强,皆棒杀之。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叔父夜行,即杀之。京师敛迹,莫敢犯者。近习宠臣咸疾之,然不能伤,于是共称荐之,故迁为顿丘令。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又《太平御览·卷三百五十七·兵部八十八·棓》引“为洛阳北部尉,缮治四门,造五色棒,悬门左右各数十条,有犯禁者,不避豪强,辄棒杀之”。

    自京师遭董卓之乱,人民流移东出,多依彭城间。遇太祖至,坑杀男女数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陶谦帅其众军武原,太祖不得进。引军从泗南攻取虑、睢陵、夏丘诸县,皆屠之;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三国志·魏书·荀彧传

    曹操破梁孝王棺,收金宝。天子闻之哀泣。昭明文选·卷四十四》注引

    公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曰:“子卿远来,吾事济矣!”既入坐,谓公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今有几粮乎?”公曰:“尚可支一岁。”攸曰:“无是,更言之!”又曰:“可支半岁。”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公曰:“向言戏之耳。其实可一月,为之柰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今袁氏辎重有万馀乘,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公大喜,乃选精锐步骑,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操钞略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大破之,尽燔其粮谷宝货,斩督将眭元进、骑督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首,割得将军淳于仲简鼻,未死,杀士卒千馀人,皆取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将士皆怛惧。时有夜得仲简,将以诣麾下,公谓曰:“何为如是?”仲简曰:“胜负自天,何用为问乎!”公意欲不杀。许攸曰:“明且鉴于镜,此益不忘人。”乃杀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太平御览·卷三百五十七·兵部八十八·衔枚》作“公将袭袁绍军,乃选精锐歩骑,皆衔枚、䌸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至绍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大破之”。《太平御览·卷三百十五·兵部四十六·掩袭上》亦引。

    〔袁〕买,尚兄子。三国志·魏书·袁绍传》注引

    遣候者数部前后参之,皆曰“定从西道,已在邯郸”。公大喜,会诸将曰:“孤已得冀州,诸君知之乎?”皆曰:“不知。”公曰:“诸君方见不久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乃得水。既还,科问前谏者,众莫知其故,人人皆惧。公皆厚赏之,曰:“孤前行,乘危以徼幸,虽得之,天所佐也,顾不可以为常。诸君之谏,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操与马超战,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掩至,操恚,犹坐胡床不起。张郃等见事急,〔共〕引入船〔得渡〕。河水急,北渡,流四五里,超等骑追射之,矢下如雨。诸将见军败,不知公所在,皆惶惧,至见,乃悲喜,或流涕。公大笑曰:“今日几为小贼所困乎!”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又《艺文类聚·卷七十》、《北堂书钞·卷一百三十五》引

    操与马超分兵,隔渭水。时公军每渡渭,辄为超骑所冲突,营不得立,地又多沙,不可筑垒。娄子伯说〔公〕曰:“今天寒,可起沙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 公从之,乃多作缣囊以水。夜渡兵作城,比明,城立。由是公军尽得渡渭。〔超、遂数挑战不利。操纵虎骑夹击,大破之。超、遂走凉州。〕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又《太平御览·卷七十四·地部三十九·地》、《北堂书钞·卷一百一十六》、《北堂书钞·卷一百五十九》引,《水经注集释订讹·卷十九》注引,《后汉书·献帝纪》注引

    曹公征张鲁至阳平,张鲁使弟卫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馀里。攻之不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懈,公乃密遣骑将等乘险夜袭,大破之。太平御览·卷三百十五·兵部四十六·掩袭上

    庐江太守刘勋理明城,恃兵强士勇,横于江、淮之间,无出其右者,孙策恶之。时已有江左,自领会稽太守,使人卑辞厚币而说之曰:“海昏上缭宗人,数欺下国,患之有年矣。击之路由不便,幸因将军之神武而临之。且上缭国富廪实,吴娃越姬,充于后庭,明珠大贝,被于帑藏,取之可以资军。虽蜀郡成都金碧之府,未能过也。策愿举敝邑士卒以为外援。”勋然之。刘晔谏曰:“上缭虽小,而城坚池深。守之则易,攻之则难,不可旬月而拔也。且见疲于外而国虚于内。孙策多谋而善用兵,乘虚袭我,将何御之?而将军进屈于敌,退无所归。羝羊触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进,其在兹乎?”勋不从。遂大兴师伐上缭,其庐江果为策所袭。勋穷蹙,遂奔曹公。太平御览·卷三百十五·兵部四十六·掩袭上

    吕布有骏马名“赤兔”,常骑乘之。时人为之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三国志·魏书·吕布传》、《太平御览·卷八百九十七·兽部九·马五》,又《艺文类聚·卷九十三》引

    公遣华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坏户发壁,牵后出。帝时与御史大夫郗虑坐,后被发徒跣过,执帝手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时也。”帝谓虑曰:“郗公,天下宁有是乎!”遂将后杀之,完及宗族死者数百人。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昔太祖为洛阳北部尉)为尚书右丞司马建公所举。及公为王,召建公到邺,与欢饮,谓建公曰:“孤今日可复作尉否?”建公曰:“昔举大王时,适可作尉耳。”王大笑。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是时南阳间苦繇役,音于是执太守东里褒,与吏民共反,与关羽连和。南阳功曹宗子卿往说音曰:“足下顺民心,举大事,远近莫不望风;然执郡将,逆而无益,何不遣之。吾与子共戮力,比曹公军来,关羽兵亦至矣。”音从之,即释遣太守。子卿因夜逾城亡出,遂与太守收馀民围音,会曹仁军至,共灭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又《广韵》引

    (军还洛阳)王更脩治北部尉廨,令过于旧。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桓阶劝王正位,夏侯惇以为宜先灭蜀,蜀亡则吴服,二方既定,然后遵舜、禹之轨,王从之。及至王薨,惇追恨前言,发病卒。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王〔自汉中至洛阳起建始殿,〕使工苏越〔往〕徙美,掘之,根伤尽出血。越白状,王躬自视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又《艺文类聚·卷八十六》、《御定佩文斋广群芳谱·卷五十五》注引

    太祖为人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以日达夕。被服轻,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帽以见賔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尽无所隐,及欢恱大笑,至以头柸案中,肴膳皆沾巾帻,其轻易如此。然持法峻刻,诸将有计划胜出己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怨,亦皆无馀。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涕嗟痛之,终无所活。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又《北堂书钞·猜忌六十六》引“有胜已者以法诛之”。

    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太祖,沛国桓邵亦轻之,及在兖州,陈留边让言议颇侵太祖,太祖杀让,族其家。忠、邵俱避难交州,太祖遣使就太守止燮尽族之。桓邵得出首,拜谢于庭中,太祖谓曰:“跪可解死邪!”遂杀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

    尝出军,行经麦中,令“士卒无败麦,犯者死”。骑士皆下马,麦以相付,于是太祖马腾入麦中,敕主簿议罪;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于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帅下?然孤为军帅,不可〔自〕杀,请自刑。”因援割发以置地。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又《太平御览·卷九十三·魏太祖武皇帝》、《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七·百谷部二·米》、《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资产部十·量》引,《艺文类聚·卷十七》亦引

    又有幸姬常从昼寝,枕之卧,告之曰:“须臾觉我。”姬见太祖卧安,未即寤,及自觉,棒杀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

    常讨贼,廪谷不足,私谓主者曰:“如何?”主者曰:“可以小斛以足之。”太祖曰:“善。”后军中言太祖欺众,太祖谓主者曰:“特当借君死以猒众,不然事不解。”乃斩之,取首题徇曰:“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其酷虐变诈,皆此之类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又《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七·百谷部一·谷》引,《世说新语·假谲第二十七》刘孝标注引,《艺文类聚·卷八十五》亦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