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辑传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辑传       春秋类
  提要
  等谨案春秋辑传十三卷春秋凡例二卷明王樵撰樵有周易私录已著录是编朱𢑴尊经义考作十五卷又别出凡例二卷注曰未见此本凡辑传十三卷前有宗㫖三篇附论一篇共为一卷与十五卷之数不符葢𢑴尊偶误又凡例二卷今实附刻书中𢑴尊亦偶未检也其辑传以朱子为宗博采诸家附以论㫁未免或失之冗然大㫖犹为醇正其凡例则比类推求不涉穿凿较他家特为明简明人之说春秋大抵范围于胡传其为科举之计者庸滥固不足言其好持议论者又因仍苛说弥用推求巧诋深文争为刻酷尤失笔削之㣲㫖樵作此书差为笃实其在当日亦可云不移于俗学者矣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宗㫖
  明 王樵 辑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葢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岀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此章通论天下之势备春秋之终始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逺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所因谓三纲五常所损益谓制度文为之间虽三王迭兴因时有作亦只欲扶持此三纲五常而已所谓经世大法也
  程子曰天之生民必有出类之才起而君长之治之而争夺息道之而生养遂教之而伦理明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贤世出随时有作顺乎风气之宜不先天以开人必因时而立政暨乎三王迭兴子丑寅之建正忠质文之更尚人道备矣天道周矣圣人既不复作有天下者虽欲仿古之迹亦私意妄为而已事之谬秦至以建亥为正道之悖汉专以智力持世岂复知先王之道也夫子当周之末以圣人之不复作也顺天应时之治不复有也于是作春秋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矣先儒之论曰游夏不能赞一辞辞不待赞也言不能与于斯道也斯道也惟颜子尝闻之矣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其准的也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褒善贬恶而已至于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乃易见也惟其微辞奥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也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或进或退或微或显而得乎义理之安文质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权衡揆道之模范也夫观百物然后识化工之神聚众材然后知作室之用于一事而欲窥圣人之用非上智不能也故学春秋者必优游涵泳黙识心通然后能造其微后王知春秋之义则虽非禹汤尚可以法三代之治自秦而下其学不传予悼夫圣人之志不得明于后世也故作传以明之俾后之人通其文而求其义得其意而法其用则三代可复也 朱子曰四代之礼乐此经世之大法也春秋之书亦经世之大法也然四代之礼乐是以善者为法春秋是以不善者为戒
  孟子曰世衰道微邪说暴行又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又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又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胡氏曰古者列国各有史官掌记时事春秋鲁史尔仲尼就加笔削乃外史传心之要典也而孟氏𤼵明宗㫖目为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当世人欲肆而天理灭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为已任而谁可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空言独能载其理行事然后见其用是故假鲁史以寓王法惇典庸礼命徳讨罪其大要则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孔子者谓此书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为后世虑至深逺也罪孔子者谓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而不得肆则戚矣是故春秋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也公好恶则𤼵乎诗之情酌古今则贯乎书之事兴常典则体乎礼之经本忠恕则导乎乐之和著权制则尽乎易之变故君子以为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不学是经而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
  武进唐应徳曰春秋之难明也其孰从而求之曰孔子尝自言之矣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春秋者圣人有是非而无所毁誉之书也直道之所是春秋亦是之直道之所非春秋亦非之春秋者所以寄人直道之公心也人人之心在焉而谓其文有非人人之所与知者乎儒者则以为圣经不如是之浅也而往往谓之微辞是以说之过详而其义益蔽且夫春秋之为春秋以诛乱讨贼而已子而严父臣而敬君人人有不知其为是而弑君篡父人人有不知其为非者哉人人知其为非而或陷于弑逆焉者昔人所谓以意为之也虽其以意陷于弑逆而其直道而行之心固隠然而在也圣人早为之辨醒其隠然而在之心以消其勃然敢动于邪之意是以乱臣贼子惧焉而能自还也其使之惧者不逆之于勃然而动者之不可忍而牖之于隠然而在者之不容息是以能使之惧也非书其弑以惧之之谓也其惧者但觉其隠然而在者之忽露而不觉其勃然而动者之暗消是以惧也非惧其书我而不敢为之谓也故曰孔子惧作春秋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孔子之惧心斯人直道而行之心一也斯人直道而行之心乱臣贼子之惧心一也人人之心在焉而谓其文有非人人所与知者乎
  右上篇
  庄周氏曰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也圣人议而不辩又曰春秋以道名分
  汉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胡为作春秋太史公曰余闻之董生周道废孔子知时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达王事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经纪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㫖数千万物之聚散皆在春秋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诛死之罪其实皆以善为之而不知其义故春秋礼义之大宗也又曰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㑹实召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隋王通氏曰春秋之于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舍是则无所取衷矣
  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脩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
  程子曰五经载道之文春秋圣人之用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律令惟言其法断例始有法之用又曰五经如药方春秋如用药治病圣人之用全在此书春秋一句即一事是非便见于此乃穷理之要学者只观春秋亦可以尽道矣又曰春秋传为按经为断又曰春秋之文一 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无大小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力也又曰礼义失则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圣人初恐人入于禽兽也故于春秋之法极谨严中国而不用先王之礼则外之韩愈言春秋谨严深得其㫖又曰春秋以前既已立例到后来书得全别一般事便书得别有意思若依前例观之殊失之也又曰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而辞异者葢各有义非可例拘也又曰某看春秋有两句法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邵子曰春秋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揜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先定五伯之功过而学春秋则大意立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有大于四国者也有过者亦未有大于四国者也不先定四国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意矣
  孙明复曰春秋有贬而无褒邵子曰春秋礼法废君臣乱其间有能为小善者安得不进之也况五伯实有功于天下安得不与之也又曰人言春秋非性命书非也圣人无我由性命而𤼵言因事褒贬皆非有意于其间故春秋尽性之书也又曰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又曰夫圣人之经浑然无迹如天道焉春秋录实事而善恶形于其中矣
  张子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为能知之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说多凿
  邵伯温曰圣人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事系之以万世之法法者何也君臣父子夫妇人道之大伦也性之者圣人也诚之者君子也违之者小人也亡之者禽兽也兴之则为治废之则为乱用之则为中国舍之则为僣乱五伯去王也逺矣不犹愈于乱乎当世之诸侯去伯也逺矣邻于乱也不亦近乎微圣人之生春秋之作则天下后世之人其安于僣乱矣春秋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王者举而用之则帝王之功岂难致
  胡氏曰春秋圣人倾否之书又曰春秋为诛乱臣贼子而作其法尤严于乱贼之党又曰春秋所书有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辞异者葢各有义非可例拘也辞同者正例也辞异则其例变矣正例非圣人莫能立变例非圣人莫能裁
  朱子曰春秋以形而下者说上那形而上者去 春秋皆乱世之事圣人一切裁之以天理圣人作春秋不过直书其事善恶自见以下俱朱子之言 春秋大㫖其可见者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义也想孔子当时只要备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冩在这里何尝云某事用某例邪且如书㑹盟侵伐大意不过见诸侯擅兴自肆耳书郊禘大意不过见鲁僭礼耳至如三卜四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如不郊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如书仲遂卒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如此等义却自分明 春秋只是直载当时之事要见当时治乱兴衰非是于一字上定褒贬初间王政不行天下都无统属及五伯出来扶持方有统属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到后来五伯又衰政自大夫出到孔子时皇帝王伯之道扫地故孔子作春秋据他事实写在那里教人见得当时事是如此安知用旧史与不用旧史今硬说那个字是孔子文那个是旧史文如何验得更核圣人所书好恶自易见如葵丘之㑹召陵之师践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是别及后来五伯既衰溴梁之盟大夫亦出与诸侯之㑹这个自是差异不好今要去一字两字上讨意思甚至以日月爵氏名字上皆为褒贬如王人子突救卫自是卫当救当时是有个子突孔子因存他名字今诸儒解却道王人本不书字缘其救卫故书字孟子说臣弑其君有之子弑其父有之孔子惧作春秋说得极是了又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此等皆看得地步阔圣人之意只是如此不解恁地细碎 春秋大概自成襄以前旧史不全有舛逸故所记各有不同若昭哀以后皆圣人亲见其事故记得其实不至于有遗处如何却说圣人子其爵削其爵赏其功罚其罪是甚说话问孟子说春秋天子之事如何曰只是被孔子冩取
  在此人见者自有所畏惧耳若要说孔子去褒贬他去其爵与其爵赏其功罚其罪岂不是谬也其爵之有无与人之有功有罪孔子也予夺他不得 或人论春秋以为多有变例所以前后所书之法多有不同曰此乌可信圣人作春秋正欲褒善贬恶示万世不易之法今乃忽用此说以诛人未㡬又用此说以赏人使天下后世皆求之而莫识其意是乃后世弄法舞文之吏之所为也曽谓大中至正之道而如是乎 问读春秋之法曰只是据经所书之事迹而准折以先王之道某是某非某人是底犹有未是处不是㡳犹有彼善于此处只将道理折衷便见只是圣人言语细宻要人子细斟量考索耳 看春秋固当以类例相通然亦须随事观理反复涵泳令胸次开阔义理通贯方有意味 答魏元履曰欲为春秋学甚善但前辈以为此学者最后一段 -- 𠭊 or 假 ?事葢自非理明义精则止是较得失考同异心绪转杂与读史传摭故实无异 春秋本是正谊明道之书今人只较齐晋霸业优劣反成谋利大义都晦了正谊不谋利明道不计功尊王贱霸内诸夏外夷狄此春秋之大㫖不可不知也 春秋固是尊诸夏外夷狄然圣人当初作经岂是要率天下诸侯而尊齐晋自秦桧和戎之后士人讳言内外而春秋大义晦矣 问先生于三礼书春秋未有说何也曰春秋是当时实事孔子书在册子上后世诸儒学未至而各以己意猜度正横渠所谓非理明义精而治之故其说多凿也惟伊川以为经世之大法得其㫖矣 又曰程子所谓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者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著诛贬自是分明如胡氏谓书晋侯为以常情待晋侯书秦人为以王事责秦穆处却恐未必如此须是己之心果与圣人之心神交心契始可断他所书之㫖不然则未易言也程子所谓微辞隠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耳南轩张氏谓当取其大义数十断为定论而详味其抑扬予夺轻重之宜则有以权万变矣
  啖氏曰夫子所以脩春秋之意三传无文说左氏者以为春秋者周公之志也暨乎周徳衰典礼丧诸所记注多违旧章宣父因鲁史成文考其行事而正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言公羊者则曰夫子之作春秋将以黜周王鲁变周之文从先代之质解穀梁者则曰平王东迁周室微弱天下板荡王道尽矣夫子伤之乃作春秋所以明黜陟著劝戒吾观三家之说诚未达乎春秋大宗予以为春秋者救时之弊革礼之薄杜氏所论褒贬之指惟据周礼若然则周徳虽衰礼经未泯化人足矣何必复作春秋乎何氏所云变周之文从先代之质虽得其言不用之于性情而用之于名位周徳虽衰天命未改变从夏政惟在立忠为教原情为本非谓改革爵列损益礼乐者也故夫子伤主威不行下同列国首王正以大一统先王人以黜诸侯不书战以示莫敌称天王以表无二尊反云黜周王鲁悖礼诬圣矣范氏之说粗陈梗概殊无深㫖且历代史书皆是惩劝春秋之作岂独尔乎
  赵氏曰啖氏依公羊家旧说云春秋变周之文从夏之质予谓春秋因史制经以明王道其指大要二端而已兴常典也著权制也故凡郊庙丧纪朝聘蒐狩昏取皆违礼则书之是兴常典也非常之事典礼所不及则裁之圣心以定褒贬所以穷精理也圣人当机𤼵断以定厥中辨惑质疑为后王法何必从夏乎然则春秋救世之宗㫖安在在尊王室正陵僭举三纲提五常彰善瘅恶如斯而已故褒贬之指在乎例诸凡例是缀叙之意在乎体所谓体者其大概有三而区分有十所谓三者凡即位崩薨卒葬朝聘盟㑹此常典所当载也故悉书之随其邪正而加褒贬此其一也祭祀婚姻赋税军旅蒐狩皆大国之事亦所当载也其合礼者夫子修经之时悉皆不取故公谷云常事不书是也其非者及合于变之正者乃取书之而増损其文以寄褒贬之意此其二也庆瑞灾异及君被杀被执及奔放逃叛归入纳立如此并非常之事亦史册所当载夫子则因之而加褒贬焉此其三也此𫐠作之大凡也所谓十者一曰悉书以志实朝聘用兵之类一切书之以著事实二曰略常以明礼祭祀婚姻等合礼者皆常事不书三曰省辞以从简经文贵从省触类尽然诸前目后凡帅师不言君使之类是也四曰变文以示义但经文比常例变一字者必有褒贬之义五曰即辞以见意谓不成例者但于辞中见褒贬之义公追齐师至酅齐人来归公孙敖之丧之类是也六曰记是以著非书子同生及葬诸侯之类是也七曰示讳以存礼内恶事皆隠避其文以示臣礼八曰详内以异外内卿卒皆书被伐皆言某鄙之类是也九曰阙略因旧史宣成以前人名及甲子多不具是也十曰损益以成辞如郑渝平若言郑伯使人来渝平即不成言辞此损文也如西狩常事不合书为获麟故书西狩此益文也知其体推其例观其大意然后可以议之耳或曰圣人之教求以训人也微其辞何也怪其辞意深微人难晓解不可以训曰非微之也事当尔也人之善恶必有浅深不约其辞不足以差之也如弑君有称国称人称盗之异来盟有书名书字书官之异必假一字以示善恶浅深若广其辞则是史氏之书尔焉足以见条例而称春秋乎辞简义隠理自当尔非微之也故成人之言童子不能晓也县官之才民吏不能及也是以小智不及大智况圣人之言乎此情性自然之品彚非微之也今持不逮之资欲勿学而能此岂里巷之言苟尔而易知乎
  馀干胡叔心曰春秋乃孔子之行事因当世之事一处置从天理上去尧舜三代之道具见于此其斟酌权衡以定百王之法先儒传注多穿凿琐细惟孟子程子得其本原大意朱子谓以形而下者说上那形而上者去葢孟子程子朱子之学具圣人之全体故深得圣人作用黙契圣人心事非若诸儒但推测亿度也又曰读春秋使人自然戒惧不敢萌一毫私意又曰读春秋便是得君是君臣是臣父是父子是子长是长幼是幼夫妇朋友中国外裔截然分明而各止其所其于天道人道分殊理一无不明备此圣人手段 -- 𠭊 or 假 ?又曰春秋以正大之理观之则见当时王道不行诸侯皆是营营于私意或当为而不为或不当为而为之或昏弱而不振或恃强以为暴或怠惰而不知脩省或僭逆而无状圣人之意葢欲一归天理之正而后己其于天地生物之心保民救时之意生杀子夺之权隠然见于书法之中实为百王经世之大法或者乃欲计区区伯业之盛衰又以姓名日月爵号为诛赏其穿凿琐碎甚矣又曰伯者虽有功于当时然三纲五常卒扶不起故仲尼作春秋以明之又曰春秋不与五伯者是他心术不正事事把私心去做那些仁义是假的或曰齐桓晋文若以真心行仁义春秋亦与之乎曰他若以真心行仁义即王道也春秋不必作矣他本无明理正心之学故谓之假仁又曰春秋即人事以明天理用天理以处人事
  右中篇
  武进唐应徳曰春秋王道也天下无二尊是王道也礼乐征伐㑹盟朝聘生杀之权一出于天子而无有一人之敢衡行无有一人之敢作好恶作威福是王道也是故大宗伯以宾礼亲邦国而以间㑹𤼵四方之志天子巡守诸侯既朝则设方明而盟是㑹盟者天子之权也其或不出于天子而私㑹私盟者罪也故春秋凡书㑹书盟者皆罪之诸侯朝于天子而诸侯之自相与也有聘礼无朝礼凡其不朝于天子而私相朝者罪也故凡春秋之书如书朝者皆以罪其朝者与其受朝者九伐之法掌于司马而天子赐诸侯弓矢斧钺然后得专征伐虽其专之亦必其临时请命于天子而后行是侵伐者天子之权也其不出于天子而私侵私伐者罪也故凡春秋之书侵书伐者皆罪之诸侯之大夫公子虽其有罪必请于天子而后刑杀焉其不请于天子而专杀者罪也故凡春秋书杀大夫杀公子者皆罪之夫侵伐有贪兵有愤兵有应兵有讨不睦有以外域侵中国有以中国攘外域有以中国借外域而戕中国者故战有彼善于此者要之无义战盟㑹有解雠有固党有同欲相求有同力相援有同患相恤有以夷狄受盟有以夷狄主盟者故㑹盟有彼善于此者而要之无义㑹义盟杀大夫有诛叛有讨贰有愎谏有借以说于大国有为强臣去其所忌故杀大夫有彼善于此者要之无义杀是故春秋自于稷澶渊两㑹之外并不书其故而至于盟㑹侵伐则绝无一书其故者非略也以为其㑹其盟其侵其伐其战既足以著其罪矣不必问其故也杀大夫必名亦有不名而但书其官如宋人杀其大夫司马者亦有并其官不书如曺杀其大夫者非略也以为义系乎其杀之者而不系乎其杀者义系乎其杀之者则其杀也足以著其罪矣义不系乎其杀者则不必问其为何人与其为有罪无罪焉可也说春秋者不达其意而琐为之说曰其㑹也以某故杀某大夫也以某故至于盟战侵伐亦然是皆无益于春秋也而徒为蛇足之画者夫春秋经世之书也其经世也以正乱贼也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矣不早辨也说春秋者亦云人臣无将夫人臣而窃其君侵伐㑹盟刑杀之权其为将也甚矣人臣窃其君侵伐㑹盟刑杀之权而久假焉而莫之归也其为渐也甚矣故臣子至于推刃于其君父而春秋书某国弑其君某某人弑其君某者是弑之成也是春秋之所深痛也臣而窃其君㑹盟刑杀之权是弑之渐也将也是春秋之所辨也孔子尝自言之矣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无道而至于自大夫出无道而至于陪臣执国命呜呼是春秋之势也挈其柄于陪臣大夫者而还之诸侯挈其柄于诸侯者而还之天子是春秋拨其乱而反之正也夫周自东迁以前虽王室已不竞矣而其权固在也幽杀而平徙岐丰之地委为草莽瀍洛之外声教阻绝于是尾大之势成而诸侯横变易礼乐凭众暴寡大小相朝强弱相劫无一不出于诸侯者而天子曽不得尺寸之权矣葢周之盛王道行颂声作而其可见者莫如诗雅蓼萧湛露是诸侯之㑹同于天子者也彤弓是诸侯听征伐之命于天子者也出车采薇是天子之自为征伐而四夷不敢侵畔者也故曰诗亡而春秋作诗未亡天子之权存诗亡天子之权丧春秋收既丧之权而还之天子者也春秋所以接诗亡之后虽一日不得缓也文宣而下则诸侯又不能自执其权而大夫之交政于中国者攘攘矣三桓六卿七穆孙甯鱼华陈鲍拥兵树党而主势孤矣葬原仲而私交始矣作三军舍中军而鲁之权罄于大夫矣盟溴梁盟宋而天下之权罄于大夫矣衎出奔孙阳州孙越入彭城入朝歌入晋阳而大夫之为祸烈矣葢天下之势愈下而春秋之治也愈详桓僖以前列国之大夫惟特使而与鲁接者则名之而㑹盟侵伐则大夫未有以名见者夫救徐夫夫特将也翟泉大夫特盟也春秋第曰人曰大夫而已不以名见也若此者非略也以为不系乎大夫也文宣而下侵伐㑹盟大夫未有不以名见者虽溴梁之㑹其君在也而大夫盟书鸡泽之盟君既盟也而大夫盟书若此者非烦也以为系乎大夫也不系乎大夫虽夷吾隰朋狐偃赵衰之勲且贤未尝以名见焉系乎大夫虽劣如栾黡荀偃高厚华阅则琐琐以见焉不系乎大夫虽其君不在而大夫特盟则亦弗详焉翟泉是矣系乎大夫虽其君在而大夫缀盟则亦详焉溴梁鸡泽是矣不系乎大夫虽主帅亦略而人之桓僖以前侵伐书人者是矣系乎大夫虽偏禆亦牵连而名之鞍之战是矣其弗详大夫者以专治诸侯之为乱贼也其详大夫者以并治大夫之为乱贼也说春秋者不达其义而曰人大夫贬也夫书人为贬彼黡阅之徒以名见者乃为褒也邪惟曺薛滕许之大夫始终书人说春秋者曰小国无大夫非也夫此数君者将为人役之不暇而未尝敢执天下之权也而况其大夫乎葢不系乎其大夫是以始终人之而弗详今曰书人为贬则曰齐晋诸大国之大夫偏受褒而曺薛滕许之大夫偏受贬邪侯犯南蒯弗狃阳虎之徒出则大夫又不能自执其权而陪臣实执之矣堕郈书堕费书围成弗克书窃宝玉大弓书而春秋之正陪臣者又详矣故孔子欲往公山佛肸之召而曰吾为东周云者即春秋书堕费堕郈意也是春秋之终也或曰盟葵丘盟践土师于召陵城濮说春秋者以为圣人与之也今亦曰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也而夺焉可乎曰是不然矣桓文之未出也权虽不在天子而诸侯亦未能尽得天子之权也葢其权散桓文之既出也则权既不在天子又不在他诸侯而桓文独尽得天子之权也葢其权聚譬之主人有千金焉而窃之者十人虽金已不在主人矣然十人而得百金焉尚未足以当主人也而窃之者一人苟一人而并千金焉则是疑于主人也权之散臣悖于主权之聚臣疑于主故较利害则权之散而交斗犹不若权之聚而可以纾祸息民语王道则权之聚而疑主犹不若权之散而未有所属随之屯曰随有获人随而我获之未害也而谓之凶豫之坤曰由豫由我致豫未害也而六五以为贞疾故桓文者臣之凶而主之所以贞疾者也且桓文以前诸侯固有相朝者则亦一二小邦而已犹未有六服群然相朝者固有私盟㑹擅侵伐者则亦一国两国相雠相结而已未有举中国而听于一人未有十馀国而攻一国者是天子之权未有所属也桓文之兴五年一朝三年一聘而诸侯之玉帛相率而走于其庭天子黼扆之前乃不得一人秉圭而北面者彼齐晋亦偃然受诸侯之朝已而终其身未尝一涉天子之庭也衣裳之㑹兵车之㑹未尝有一介请于天子也是故纠合诸侯同奖王室未有如葵丘践土者诸侯之群然役属臣仆于诸侯亦未有如葵丘践土之甚者戎狄攘斥中夏又安未有如召陵城濮者而搂诸侯以伐诸侯亦未有如召陵城濮之甚者说春秋者不达其意而曰㑹于某盟于某是圣人以诸侯援之齐晋也夫王室之不竞也诸侯既已尽折而入于齐晋矣圣人不能挈而还之天子也其又推而授之以益其逼也邪夫权自诸侯出不问其如何而均谓之无道敌国相征不问其如何而均谓之无义不知礼乐征伐之出于桓文也其为有道邪其为无道邪桓文之战其为义邪其为无义邪使桓文而诚于勤王诚于攘夷急病而其柄则倒持也其分则上陵也圣人犹必律之以法而桓文且将为法受恶矣况其借名勤王而实则自殖阳为急病而阴欲养乱哉灭谭灭遂本以自肥执曺畀宋为谲已甚桓之末年侈然有封禅革命之心而文至于请隧以葬此其去问鼎者无㡬耳又何以责楚也然则圣人所称民免于左衽而仁之何也曰是圣人之专论功也而春秋者专以明道也穀梁氏曰仁不胜道存王室也然则说春秋者曰谨华夷之辨何也曰此诛乱贼之一也夫春秋之所夷者吴与楚楚之先鬻熊为姬文师国于江汉之间而泰伯端委以临吴葢皆神明之胄矣荆人不道间周之乱革子以王丛毒上国吴亦相效而王是乱贼之尤也是以春秋从而夷之春秋诸侯中其显然为逆者莫如楚吴其阴逆而阳顺者莫如齐晋如断狱之家楚吴则功意俱恶齐晋则功遂意恶功意俱恶故圣人显诛之显诛之故其辞直如书卒不书葬君臣同辞之类凡皆直辞也功遂意恶故圣人阴夺之阴夺之故其辞微如邢迁于夷仪城楚丘狩河阳之类凡皆微辞也夫小雅未废而四夷不敢交侵小雅尽废而后四夷交侵春秋始书荆入蔡以献舞归则其踯躅之势已见桓文奋而振之其锋稍阻文也没而晋霸衰而楚人之圗北方者遂日长而不可制是故春秋书荆入蔡此霸之未兴而楚猾中国之始春秋书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窥中国之始葢桓文之所以扼楚者其力有难易而楚与中国之所以盛衰其机有倚伏桓起于海滨而所从者宋卫陈蔡皆弱国故谋之十馀年结江结黄连十二国之师而后能服楚于召陵文据表里山河之固而所从者齐秦皆劲国故反国一年仅连三国之师而克楚于城濮一战而杀其専兵之将然晋之克楚也得䇿于结秦而晋之不竞于楚也失䇿于雠秦自殽之役而秦晋相雠杀者历四五世战彭衙战令狐战河曲积十馀战而不解是晋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敌失一强援则其气力不完强敌伺近则其势不暇于略逺故晋霸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实然说春秋者乃曰殽之役春秋许晋襄继霸吾不知也夫楚庄者又蛮酋之雄耳而逺交秦巴近攻陈郑则是晋之雠秦非特生一强敌乃又借盗以兵也春秋书楚人秦人巴人灭庸而楚之谋益狡矣书楚子围郑而中国虎牢之险沦于夷矣书宋人及楚人平而南北衡矣天下之势一变也虽然于时诸侯固有附楚者而犹未敢公然附楚也晋虽已不能尽得诸侯而犹未肯甘心以诸侯委之楚也蜀之盟谓之匮盟葢诸侯犹惴晋人知之也弭兵之说倡而南北之从交见于是中国诸侯公然朝楚向之玉帛于齐晋者尽在楚矣申之㑹空中国而听焉齐晋之所连以扼楚者今楚人连之以扼中国矣申之㑹诸侯献六王之礼宋之㑹虢之㑹长楚于晋则是诸侯甘心为夷役而晋人甘心以诸侯委于夷也天下之势又一变也至于吴越交兵而夷祸极矣书伐剡入州来㑹黄池入吴而春秋所以治夷者又详矣是春秋之终也或曰楚横而齐晋扼之则是中国果不可无桓文矣今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也而夺焉夫赖人之功以纾患靳人之权以资敌是责鹰鹘之搏而絷其足也不亦迂乎曰不然吾又有以譬之今有仆于此鸠党铸兵而主人弗能令也然盗夜入室则其仆揭兵啸党以逐之以仆为不善也然而足以逐盗以仆为善也然而足以抗主故天下无霸而至于四裔纵横而莫之禁者非天下之幸也天下有霸而至于臣疑于主而莫之怪者非天下之幸也夫春秋之事齐桓晋文是也齐桓晋文之功定而王道明矣王道明而乱贼惧矣或谓春秋诛乱贼者诛其弑君者也曰若是则春秋所书者止于弑三十六君之人耳其亦狭矣然则所诛乱贼者何也曰治弑也治诸侯之专也治大夫也治陪臣也治夷也凡无王者皆乱贼之道也
  右下篇
  赵氏曰啖氏依旧说以左氏为丘明受经于仲尼今观左氏解经浅于公谷诬谬实繁若丘明才实过人岂宜若此推类而言皆孔门后之门人但公谷守经左氏通史故其体异耳且夫子自比皆引往人故曰窃比于我老彭又说伯夷等六人云我则异于是并非同时人也丘明者葢夫子以前贤人如史佚迟任之流耳焚书之后莫得详知也学者各信胸臆见传及国语俱题左氏遂引丘明为其人如事既无明文唯司马迁云丘明丧明厥有国语刘歆以为春秋左氏传是丘明所为且迁好奇多谬故其书多为淮南所驳刘歆则以私意所好编之七略七略以左氏传丘明所为班固因而不革汉书艺文志凭七略后世遂以为真所谓传虚袭误也迁作吕不韦传云不韦为秦相国集门客千人为吕氏春秋悬之秦市及其与任安书乃云不韦迁蜀世传吕览自相违背其说丘明之谬复何疑焉 又曰左传国语文体不伦序事又多乖刺定非一人所为也葢左氏广积诸国之史以释春秋传成之后葢其家子弟及门人见嘉谋事迹多不入传或有虽入传而复不同为诸国各有史故虽一事而说各异故各随国编之而成此书耳近儒又妄为记录云丘明以授鲁鲁申申传呉起起传其子期期传楚人铎椒椒传虞卿卿传荀况况传张苍苍传贾谊此乃近世之儒欲尊崇左氏妄为此说向若传授分明如此汉书张苍贾谊及儒林传何故不书则其伪可知也或曰公谷定何时人也汉儒林传艺文志并无年代名字答曰此二传虽不记事迹然其解经密于左氏是知必孔门后之门人也但不知师资㡬世耳传记无明文故三传先后亦莫可知也先儒或云公羊名高子夏弟子也应劭风俗通云或云汉初人何休隠二年纪子伯莒子注中云然或云穀梁亦子夏弟子名赤亦风俗通云或曰秦孝公同时人糜信云或曰名俶字元始阮孝绪七录云皆为强说也啖氏曰古之解说悉是口传自汉以来乃为章句如本草皆后汉时郡国而题以神农山海经广说殷时而云夏禹所记自馀书籍比比甚多是知三传之义皆本口传后之学者乃著竹帛而以祖师之目题之予观左氏传书周晋齐宋楚郑等国之事最详晋则每一出师具列将佐宋则每因兴废备举六卿故知史䇿之文每国各异左氏得此数国之史以授门人义则口传未形竹帛后代学者乃演而通之总而合之编次年月以为传记又广采当时文籍故典与子产晏子及诸国卿佐家传并卜书梦书及杂占书纵横家小说讽谏等杂在其中故叙事虽多释意殊少是非交错浑然难证其大略皆是左氏旧意故比馀传其功最高博采诸家叙事尤备能令百代之下颇见本末公羊穀梁初亦口授后人据其大义散配经文传中犹称穀梁子曰是其证也故多乖谬失其纲统然其大㫖亦是子夏所传故二传解经密于左氏穀梁意深公羊辞辩随文解释往往钩深但以守文坚滞泥难不通比附日月曲生条例义有不合亦复强通蹖驳不伦或至矛盾不近圣人夷旷之体也夫春秋之文一字以为褒贬诚则然矣其中亦有文异而义不异者详内略外之类二传穿凿悉以褒贬言之是故繁碎甚于左氏公羊榖梁又不知有不告则不书之义凡不书者皆以义说之且列国至多若盟㑹征伐丧纪不告亦书则一年之中可盈数卷况他国之事不凭告命从何得书但书所告之事定其善恶以文褒贬耳左氏言褒贬者又不过十馀条其馀事同文异者亦无他解旧解皆言从告及旧史之文若如此论乃是夫子冩鲁史耳何名修春秋乎故谓二者之说俱不得中 又曰三传分流其源则同择善而从且过半矣归乎允当又何常师今公羊榖梁二传殆绝习左氏者皆遗经存传谈其事迹玩其文采如览史籍不复知有春秋微㫖呜呼买椟还珠岂足怪哉 又曰三传文义虽异意趣可合者宜演而通之文意俱异各有可取者宜并立其义有一事之传首尾异处者宜皆聚于本经之下至于义指乖越理例不合浮辞流遁事迹近诬及寻常小事不足为训者皆不录若须存以通经者删取其要谏诤谋猷之言有非切当者略之及虽当存而浮辞多者亦撮要凡叙战事亦有委曲繁文并但叙其战人身事义非二国成败之要又无诚节可纪者亦皆不取凡论事有非与论之人而私评其事自非切要亦皆除之其巫祝卜梦鬼神之言皆不录其有闗于劝戒者则存之 赵氏曰公谷举例悉不称凡又每一义辄数处出之今去其重复以从简要左氏每盟下皆曰寻某年之盟每聘下则曰报某人之聘侵伐下多云报某之役凡此类皆检前以符后更无他义今考取须留者留之左氏记事多不达经意遂妄云礼也今考其合经者留之馀悉不取
  胡氏曰传春秋者三家左氏叙事见本末公羊穀梁辞辩而义精学经以传为案则当阅左氏玩辞以义为主则当习公谷如恵公元妃继室及仲子之归于鲁即隠公兄弟嫡庶之辨摄让之实可按而知也当阅左氏谓此类也若夫来赗仲子以为豫凶事则诬矣王正月之为大一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当习公羊氏谓此类也若夫母以子贵媵妾许称夫人则乱矣段 -- 𠭊 or 假 ?弟也弗谓弟公子也弗谓公子贱段 -- 𠭊 or 假 ?而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当习穀梁氏谓此类也若夫曲生例条以大夫曰卒为正则凿矣要在反求于心断之以理精择而慎取之自晋杜预范甯唐啖助赵匡此数子者用力甚勤时有所取虽造宫墙之侧㡬得其门而入要皆未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者也故不与七家之列七家谓孟子庄周董仲舒王通邵尧夫张子厚程正叔也胡氏取其言为春秋纲领已见中篇七家所造固自有浅深独程氏尝为之传然其说甚略于意则引而不发欲使后学慎思明辨自得于耳目见闻之外者也故今所传事按左氏义采公羊穀梁之精者大纲本孟子而微辞多以程氏之说为证云
  元城刘氏曰公谷皆解正春秋春秋所无者公谷未尝言之故汉儒推本以为真孔子之意然二家亦自矛盾则亦非孔子之意矣若左传则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无者或自为传故先儒以为左氏或先经以起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辨理或错举以合异然其说亦有时牵合要之读左氏者当经自为经传自为传不可合而为一也然后通矣
  问三传优劣朱子曰左氏曾见国史考事颇精只是不知大义专去小处理㑹往往不曽讲学公谷考事甚踈然义理却精二人乃是经生传得许多说话往往都不曽见国史 又曰春秋之书且据左氏当时天下大乱圣人且据实而书之其是非得失付诸后世公论葢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辞之间求褒贬所在窃恐不然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葢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在王畿之内又伐陆浑之戎观兵周疆其势与六国不同葢六国势均力敌不敢先动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又诸侯不朝聘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国是甚道理 又曰左氏是一个审利害之㡬善避就底人所以其书有贬死节等事其间议论有极不是处如周郑交质之类是何议论其曰宋襄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只知有利害不知有义理此段 -- 𠭊 or 假 ?不如公羊说君子大居正却是儒者议论 人曰孔子作春秋时亦须与门人讲论所以公谷左氏得一个源流只时渐渐讹舛当时若是全无传授如何凿空撰得又曰左传是后来人做为见陈氏有齐所以言八世
  之后莫之与京见三家分晋所以言公侯子孙必复其始以三传言之左氏是史学公谷是经学史学者记得事却详于道理上便差经学者于义理上有功然记事多误 又曰左氏有一个大病是他好以成败论人又曰公谷二传所以异者类多人名地名而非大义之所系 又曰解春秋者以日月为褒贬穿凿得全无义理若胡文定所解乃是以义理穿凿故可观 问春秋胡文定之说如何曰寻常亦不满于胡说且如解经不使道理明白却就其中多使故事大与做时文答䇿相似 又曰或云左丘明左丘其姓也左传自是左姓人作或云左氏是楚左史倚相之后故载楚事軷详
  右附论




  春秋宗㫖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凡例卷上
  眀 王樵 辑
  即位第一
  啖氏曰凡天子崩诸侯薨既殡而嗣子为君康王之诰是也未就阼阶之位来年正月朔日乃就位南面而改元春秋所书是也凡先君正终则嗣子逾年行即位礼榖梁云继正即位正也此说是也文成襄昭哀五公是凡先君遇弑则嗣子废即位之礼不忍行也穀梁云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此说是也庄闵僖三公是凡继弑君而行即位礼非也榖梁谓桓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公羊谓宣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其意也杀子赤而有其位宣公有其意二说并是也左氏不达而曲为之说云庄公不言即位文姜出故也闵公不言即位乱故也僖公不言即位公出故公出复入不书讳故也左氏以为闵公弑后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经无僖公出入之文者讳之故也且毋以得罪去国犹日不忍父为他国所杀其情若何不举其大而举其细非通论也且三月文姜方孙何妨正月即位乎故知解庄公不言即位妄也国有危难岂妨行礼故知解闵公不言即位妄也若君出讳而不书昭公何以书乎假如实出亦当非时即位如定公也昭三十二年十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定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故知解僖公不言即位妄也
  朱子曰春秋是圣人据鲁史以书其事使人自观之以为鉴戒尔若欲推求一字之间以为褒贬所在恐非圣人之意如书即位者如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其为摄也为乱故也为不忍于先君之不以道终也皆不可知但是不行其礼则不书尔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尔以不弑自居隠其罪逆自同继位立常而行即位其他崩薨卒葬亦无意义
  胡氏曰人君嗣立逾年必改元此重事也当国大臣必以其事告于庙秉笔史官必以其事书于策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故不改于柩前定位之初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不待于三年䘮毕之后逾年春正月乃谨始之时得理之中者也于是改元著新君即位之始宜矣即位而谨始本不可以不正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王此大本也咸无焉则不书即位隐庄闵僖四公是也圣人恐此义未眀又于卫侯晋𤼵之书曰卫人立晋以见内无所承上不请命者虽国人欲立之其立之非也在春秋时诸侯皆不请王命矣然承国于先君者则得书即位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文成襄昭哀五公是也圣人恐此义未眀又于齐孺子荼𤼵之荼幼固不当立然既有先君景公之命矣陈乞虽欲立长君其如先君之命何以乞君荼不死先君之命也命虽不敢死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可也然乱伦失正则天王所当治圣人恐此义未眀又于卫侯朔𤼵之朔杀伋寿受其父宣公之命尝有国矣然四国纳之则贬王人拒之则褒于以见虽有父命而乱伦失正者所宜绝也由此推之王命重矣虽重天王之命若非制命以义亦将壅而不行故鲁武公以括与戏见宣王王欲立戏仲山甫不可王卒立之鲁人杀戏立括之子诸侯由是不睦圣人以此义非尽伦者不能断也又特于首止之盟𤼵之夫以王世子而出㑹诸侯以列国诸侯而上与王世子㑹此例之变也而春秋许之郑伯奉承王命而不与是盟此礼之常也而春秋逃之所以然者王将以爱易储贰桓公纠合诸侯仗正道以翼世子使国本不揺而天下之为父子者定所谓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者也至是变而之正以大义为主而崇髙之势不与焉然后即位谨始之义终矣万世之大伦正矣故曰春秋之法大居正非圣人莫能修之谓此类尔
  文公九年春毛伯来求金公羊传曰何以不称使当䘮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故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眀继体以繋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逾年称公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孝子三年志在思慕不忍当父位故虽即位犹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聴于冡宰三年何氏曰即位者一国之始政莫大于正始故春秋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诸侯不上奉王之政则不得即位故先言正月而后言即位政不由王出则不得为政故先言王而后言正月也王者不承天以制号令则无法故先言春而后言王夫不深正其元则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后言春五者同日并见相须成体乃天人之大本万物之所系不可不察也
  告月视朔第二
  赵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颁眀年正朔于诸侯诸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于庙所谓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颁也因以特牲荐谓之告月亦曰告朔故论语云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也 告于庙则谓之告朔因以聴治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
  文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左氏曰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不告闰朔弃时政也赵氏曰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榖梁氏曰闰者附月
  之馀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䘮事不数也而以其朔日但身至庙拜谒而已故曰犹朝于庙以此朝空庙谒故经文讥之犹者不尽已之辞朝庙视朔皆不可已也犹朝于庙而朔可不告乎经言不告月眀当告也公榖非
  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视朔自二月不视朔至于五月 榖梁氏曰以公为厌政甚矣
  襄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曰释不朝正于庙也
  郊庙雩社第三
  啖氏曰凡祭常事多不书失礼及非常乃书 赵氏曰凡郊庙社稷所以奉天也尊祖考而重生本咸国之大礼也故过则书之 祭统曰周公没成王康王追念公之勲劳赐之重祭郊社尝禘是也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胡氏曰春秋欲削而不书则无以见其失礼尽书之乎则有不胜书故因其失礼之中又更有失焉者则书于策所谓由性命而𤼵言也圣人奚容心焉因事而书而鉴戒昭矣所谓由性命而𤼵言也郊
  家语定公问于孔子曰寡人闻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于启蛰之日则又祈榖于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礼也鲁无冬至大郊之事降杀于天子是以不同也公曰其言郊何也孔子曰兆丘于南所以就阳位也于郊故谓之郊焉曰其牲器何如孔子曰上帝之牛角茧栗必在涤三月后稷之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扫地而祭贵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万物无可称之者故因其自然之体也 公羊氏曰鲁郊非礼也天子祭天诸侯祭土 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左传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所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郊而后耕是祈榖之后躬耕帝藉䟽曰夏小正曰正月启蛰其传曰言始𤼵蛰也故汉氏之始以启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及太和以后更改气名以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至今不改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榖梁氏曰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此言三卜虽礼而卜郊止于三月今书四月而三卜不从则过时不敬故书以讥非时而非讥其渎卜也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公羊氏曰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求吉之道三哀元年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榖梁氏曰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在成十七年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僖三十年哀十一年五卜强也成十年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啖赵谓当以二月周二月夏十二月卜三月上辛周三月夏正月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鲁之郊周公故也不于日至避王室也卜用夏正于农耕之始也比旬而卜之逺怠慢也必更三旬礼尽于三也且郊之月殚矣求吉之道过三则渎且此月日尽非农耕之始既耕不可复卜郊故不复卜按周礼太宰职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然则将祭必十日之前豫卜之贾公彦云四时迎气冬至夏至正月郊天等虽有常时常日犹须审慎故仍卜日公羊云禘当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据上言三卜礼鲁郊非礼也意以鲁郊非礼故卜其说非也右郊时 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公羊氏曰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涤者养牲之宫名于稷者唯视其身体具无灾害而已不特养于涤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赵氏曰养牲只养二牛既并死自然合废郊成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榖梁氏曰郊牛日展视也斛角而知伤斛角貌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未尽也虽日展而不能御灾使鼠得食之不敬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非人之所能也改卜后宜知慎而又食知非有司之过所以免有司之过也胡氏曰非有司之过则变异也乃免牛免牲者为之缁衣𫄸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卜郊不吉既不郊牲无所用故免牲免犹从放不杀之也此年鼠再食牛角妨于郊故免牛亦如卜郊不吉免牲之礼以免之以尝置之上帝故也既免则不郊可知故不曰不郊哀元年榖梁氏曰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有变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谓在涤宫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具新牲也然后左右之随所用也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虽有变不道也以不妨郊故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重其妨郊也啖氏曰养牲必在涤三月故自周之十月下旬而养牲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旬也右郊牲 僖三十一年犹三望左氏曰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公羊氏曰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三望者何望祭也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按记曰周公祀泰山召公为尸则祀泰山者周公之旧越望而祭及河海者亦僭礼之后也按左氏云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榖虽不徳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此可以证鲁三望之为越 三正记曰郊后必有望 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巡守而望因于柴若诸侯则有望而已望不越竟非所主者非所祭也鲁僭天子之郊故亦于郊后而望又越望而祭及河海僖三十一年宣三年成七年皆不郊而犹三望书之见其失之中又有失也 三传所不尽者各见于本条之下 书郊九皆卜不吉失时牛灾则书之
  
  公羊氏曰周公称太庙鲁之始祖故称太庙鲁公称世室伯禽始受封其庙称世室言世世不毁也群公称宫尊始祖不令子孙同其称故曰宫也
  隠五年九月考始成而祀仲子惠公之妾桓公之母之宫隠公为之别立宫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鲁僭天子之礼乐用八佾于太庙以祀周公已为非礼其后群公皆僣用焉仲子以别宫故六
  桓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烝黩祀也 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八月尝不时以灾之馀而尝不敬
  庄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榖梁氏曰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苍士黈丹楹非礼也 欲以夸齐女下同 二十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刻桷非正也
  闵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说见后
  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崇妾母为夫人自是始也
  文二年二月丁丑作僖公主立主䘮主于虞吉主于练记云十三月而练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始作主讥其后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大事祫也升僖公于闵公之上䘮未终而吉祭又逆祀一书而再讥 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已见前 十三年秋七月太室屋壊讥不脩也 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视朔告朔诸侯所以禀命于君亲其怠如是
  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龠知卿佐之䘮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讥之
  成三年二月甲子新宫宣宫也神主未迁故曰新宫灾三日哭未成庙遇灾而哭于礼无当几迁主缓且不戒于火而致灾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不宜立也
  昭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龠入叔弓卒卒于莅事之所去乐卒事此志礼之变与仲遂不同
  [[#定元年九月立炀(“旦”改为“𠀇”)宫|定元年九月立炀(“旦”改为“𠀇”)宫]]义同武公 八年冬从祀先公阳虎欲去三桓顺祀先公而祈焉顺祀者正闵僖之位也所顺非一故通曰先公
  啖氏曰凡宗庙之礼有常四时之祭虽失其月亦非大故其失时及失礼之大者乃书左氏云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公羊云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言失礼及非常乃书之此说皆是 赵氏曰四时之祭皆用夏时言祠礿烝皆用用夏之四时从物宜也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则夏之仲冬也闵二年五月禘即夏之三月也凡四时之祭盖用孟月宣八年六月周六月乃建已之月今四月孟夏是也有事于太庙即夏之孟月也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桓八年正月烝是也周正月建子今十一月仲冬也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即夏之季月也周二月建丑今十二月季冬也经文并无讥故但不失时即非违礼啖说是也然吉事先近日苟有故而用季月涉于怠矣当用仲月为嘉也时物既登且得二至二分之节故也 周礼大宗伯以肆进所解牲体谓荐熟时谓荐血腥灌以郁鬯始献尸求神时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郑氏曰宗庙之祭有此六享肆献祼馈食在四时之上则是祫也禘也祭必先灌乃后荐腥荐熟于祫逆言之者与下共文眀六享俱然祫言肆献祼禘言馈食者著有黍稷互相备也吴氏澂曰程子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馀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太祖之庙合群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祠禴尝烝四时祭名春物初生未有以享以祠为主故曰祠夏物未成用薄物以祭故曰禴秋物渐成以荐新为主故曰尝冬物毕成可进者众故曰烝 王制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天子犆特同礿祫禘祫尝祫烝吴澂曰按此春夏祭名是记者之误礿当为祠禘当为禴闵二年胡传云四时之祭有禘之名盖礼文交错之失陈详道曰天子之礼春则特祭夏秋冬则祫享特祭各于其庙祫享同于太庙又曰祫有三年之祫有时祭之祫时祭之祫小祫也唯群庙合食于太祖三年之祫大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时祭有大礼有小礼小礼春也大礼夏秋冬也公羊传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则眀时祭之为小祫矣 问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公羊亦同而春秋无祠礿之祭何也赵氏曰春秋中一书烝一书尝两书禘皆为失礼及有变故乃书尔于祠礿二祭无他故所以不书何足怪哉 又曰礼记大传云礼不王不禘眀诸侯不得有也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庙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义故又推尊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谓于始祖庙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群庙之主为其疏逺不敢亵故也其年数或每年或数年未可知也郑氏注祭法云禘谓配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也盖见祭法所说文在郊上故为此说祭法所论禘郊祖宗谓六庙之外永世不绝者有此四种尔非闗配祭也禘之所及最逺故先言之何闗圜丘哉若然则春秋书鲁之禘何也成王追宠周公故也故祭统云成王追念周公赐之重祭郊社禘尝是也盖于周公庙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惟得于周公庙为之闵公时遂僭于庄公庙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庄公而不言庄宫眀用其礼物尔不追配文王也本以夏之孟月为之至孟献子乃以夏之仲月为之礼杂记云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今备引诸经书之文证之于左左氏云烝尝禘于庙此为见春秋经前后祭祀唯有此三种以为祭名尽于此但据经文不识经意故云尔又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此又见经中禘于庄公以为诸庙各行之故妄云尔又晋人云以寡君之未禘祀时未终䘮也 左氏见经文云吉禘于庄公以为䘮毕当禘而不知禘本鲁礼不合施于他国左氏亦自云鲁有禘乐賔祭用之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郑氏注禘当为礿眀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夏之四月祭义曰春禘秋尝郑无注祭统曰春礿夏禘王制同郑氏曰夏殷礼也 礼记诸篇或孔门之后弟子或汉初之儒私撰皆约春秋为之见春秋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之名见春秋唯两度书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谓之春祭或谓之夏祭不相符㑹理可见也而郑氏不达其意故注郊特牲云禘当为礿祭义与郊特牲同郑遂无注其注祭统及王制则云此夏殷礼且祭统篇末云成王赐周公何得云夏殷哉王制又云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郑氏曰虞夏诸侯岁朝废一时祭也撰此篇者亦縁见春秋中唯有禘烝尝三祭谓鲁惟行此三祭遂云尔若如郑注逺国来往须历数时何独废一时哉 诗小序雍禘太祖也朱子曰祭法周人禘喾又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及太祖之庙而七周之太祖即后稷也禘喾于后稷之庙而以后稷配之所谓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者也祭法又曰周祖文王而春秋家说三年䘮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亦谓之吉禘是祖一号而二庙禘一名而二祭也 杨氏复曰郑氏注王制及春官大宗伯诗殷颂皆曰鲁礼三年䘮毕而祫于太祖眀年春禘于群庙自尔以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此大宗伯及王制郑注文也商颂𤣥鸟祀髙宗也毛传曰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庙歌是诗焉古者君䘮三年既毕禘于其庙而后祫祭于太祖又眀年禘于群庙自此之后五年而云云愚始读之意其必有昭然可据之实及考其所自来则曰一祫一禘之说出于春秋鲁礼及纬书夫溺于纬书之不足责也谓出于春秋鲁礼者并无事实可证乃专取僖公之禘文公之祫二事穿凿附㑹文致其说而已夫禘祫二礼其源本不相因今其说曰文公二年既有祫则僖公二年亦必有祫僖公八年既有禘则文公八年亦必有禘事之本无既牵合影射以为有盖欲眀僖公之禘前有祫文公之祫前有禘以证一祫一禘之说而已此其妄一也夫既取僖公之禘文公之祫为证矣又増宣公八年之禘以眀之谓僖宣八年皆有禘考于春秋宣公八年有事于太庙未尝有禘文乃郑氏驾虚词以多其证此其妄二也文二年公羊传云五年而再殷祭所谓五年再殷祭者谓三年一祫五年再祫犹天道三年一闰五年再闰也郑氏乃引之以为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证此其妄三也二年至八年相去凡七年与五年再殷祭之数不合也则为之说曰鲁礼三年䘮毕而祫于太庙眀年春禘于群庙自尔以后五年而再殷祭夫谓三年䘮毕而祫于太祖可也眀年春禘于群庙何所据而为此说乎强添此事于五年再殷祭之前直欲以揜五年七年不合之数尔此其妄四也 娄江魏子才曰礼家谓禘祫皆合食非也大祫乃群昭群穆已毁未毁之庙皆合食于太祖礼盛而繁禘则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群庙礼大而简特縁太祖起此义若又旁及群庙则渎矣又曰祫合祭也天子七庙诸侯五庙縁孝子之心春特享以各全其尊縁祖考之心三时合享象生时之燕聚也逺祖既祧矣时享弗之与矣子孙未忍忘则又为之大祫已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象生时大合族之义也其大夫三庙适士二庙官师一庙祭皆弗及高祖先王曲尽人情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有功徳见记录干祫及其高祖干者逆上之名以其上干诸侯之祫也使亦得以自伸也春秋时祭则书有事如有事于太庙有事于武宫之类是也祫祭则书大事如文二年八月大事于大庙是也盖时祭之祫则祝迎四庙之主合食于太庙毁庙之主不与及三年大祫则毁庙之主皆陈焉赵氏曰凡祭而非者称祭祭而失礼书祭名以本下者称事祭非失礼为下事张本者则不书祭名大事于太庙跻僖公之类是也
  程子曰古者一年之间祭天甚多春则因民播种而祈榖夏则恐旱暵而舞雩以至秋则眀堂冬则圜丘皆人君为民之心也 赵氏曰凡祈泽曰雩称大国遍雩也程子曰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尔成王赐鲁重祭得
  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雩岁之常祀不能皆书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而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 今按大雩程子说是
  桓五年秋大雩 左氏曰书不时也凡祀启蛰建寅之月而郊龙见建已之月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杜氏曰建已之月苍龙宿体昏见东方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为百榖祈膏雨 公羊氏曰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 榖梁氏曰雩得雨曰雩不得曰旱 赵氏曰榖梁说是
  僖十一年秋八月大雩 十三年秋九月大雩成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襄五年秋大雩 八年秋九月大雩 十六年秋大雩 十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八年秋八月大雩昭三年八月大雩 六年秋九月大雩 八年秋大雩 十六年九月大雩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雩二十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定元年九月大雩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十二年秋大雩 书大雩二十一皆在午未申之月建已之月常事不书
  
  春秋于社无书因日食水灾而见
  庄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氏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鼔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朝又曰日有食之唯正阳之月建巳之月阴气未作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鼔于朝又曰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啖氏曰据左氏所说皆正理也此书门社皆记非常也
  婚姻第四
  啖氏曰凡婚姻合礼者皆不书赵氏曰凡男女之礼人伦之本也风教之本也是以先王敬之故纪其阙尔纳币
  庄二十二年冬公如齐纳币公羊氏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亲纳币非礼也榖梁氏曰纳币大夫之事也 公母䘮未再期而图婚不待贬而罪恶见
  文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讥在䘮而图婚也赵氏曰又讥使公子纳币也成八年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婚礼不称主人此称使者宋公无母自命之也公孙寿卿也纳币使卿非礼
  啖氏曰鲁往他国纳币皆常事不书凡书者皆讥也他国来亦如之 赵氏曰婚礼有六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四纳徴即纳币也五请期六亲迎即逆女也春秋独书其二纳币
  及逆女也以纳币方契成以前三礼并未结定逆女为事终举重之义也
  逆王后
  桓八年冬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言遂逆者讥不躬白于王襄十五年春刘夏逆王后于齐士而逆后是不重人伦之本而轻天下之母矣当使卿往逆公监之
  啖氏曰古儒者或言天子当亲迎或言不当亲迎二说不同不敢定也然春秋所载皆讥也 赵氏曰王者之尊海内莫敌故嫁女即使诸侯主之适诸侯诸侯莫敢有其土若屈万乘之尊而行亲迎之礼即何莫敌之有乎
  内逆女
  程子曰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其所馆故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逺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未尝出疆也
  桓三年秋公子翚如齐逆女文姜也
  庄二十四年夏公如齐逆女哀姜也委宗庙社稷之重适雠国娶雠女文四年夏逆妇姜于齐出姜也左氏云卿不行非礼也榖梁以为公自行而成礼于齐
  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齐逆女穆姜也丧未期年
  成十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齐姜也
  外逆女
  隠二年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 程子曰非命卿皆书名以君命来逆夫人也在鲁故称女内女嫁为诸侯夫人则书逆书归眀重事也 按内女归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志此与其他婚礼以常事不书书则以著礼之失者固不同也
  庄二十七年冬莒庆来逆叔姬莒庆莒大夫叔姬庄公女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礼也
  僖二十五年夏宋荡伯姬来逆妇伯姬鲁女为宋大夫荡氏妻妇人越竟逆妇非礼又见公失礼下主大夫之婚也
  宣五年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子叔姬自为也曰来者以公自为之主称子者别于先公之女也适诸侯称女适大夫称字尊卑之别不书女归降于诸侯也公因齐得立胁而婚之
  王后归
  桓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逆曰王后归曰纪季姜季姜者父母之辞也
  左氏曰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赵氏曰敬王室也言所以书记其是以著其非天下之母当取之于诸侯其归也当赴告于天下春秋时王室无网少能如此故记此则不书者皆讥也榖梁曰为之中者归之也言鲁为媒居中间导成之所以书之按王后者天下之母不同于诸侯自合书之不闗鲁为之中乃书也
  王女归
  庄元年冬王姬归于齐讥与雠为婚主也 十一年冬王姬归于齐
  内女归
  隠二年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非夫人也待年于国不与嫡俱行非礼之常所以书也或曰贤之也为庄十二年归于酅起贤而得书亦春秋之法也
  庄十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纪亡以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二十五年夏伯姬归于𣏌不言逆逆者非卿
  僖十五年秋季姬归于鄫
  成九年二月伯姬归于宋
  公榖云妇人谓嫁曰归凡内女嫁为诸侯夫人则书以尊卑敌为之服也
  夫人至
  桓三年秋夫人姜氏至自齐文姜也不言公之以来公亲受之于齐侯也庄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哀姜也公羊谓言入言曰难也夫人与公有所要而后入杜氏曰以孟任故榖梁谓入者内弗受也曰入恶入者也以宗庙弗受也公羊得其事榖梁得其义
  宣元年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穆姜也以者言不当以也䘮未一年急于齐援敢于越典礼忍于薄天亲
  成十四年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齐姜也义同宣元年书氏传写误増
  啖氏曰凡夫人初至皆书告于庙也赵氏曰文四年逆妇姜出姜也不书至贬成礼于齐也详见本条昭公娶吴孟子不书至耻娶同姓不告庙也襄公定公哀公并不迎夫人文九年夫人姜氏至自齐非初逆之至不入此例夫人如及㑹飨
  庄二年冬十有二月夫氏姜氏㑹齐侯于禚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齐侯于防 冬夫人姜氏㑹齐侯于榖 十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齐十九年秋夫人姜氏如莒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
  人姜氏如莒以上俱文姜
  僖十七年秋夫人姜氏㑹齐侯于卞声姜也僖公以灭项见止于齐夫人以公故㑹齐侯参讥也
  文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齐无父母而归宁故云如讥之也
  啖氏曰凡夫人行皆书比于公也赵氏曰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则归宁不然则否今则不尔故书曰如如者朝聘之名非妇人之事若归宁合礼者则当云宁于某左氏例云夫人归宁曰如某此说非也据经文所书者皆以非礼故也若以文姜如齐为礼则天下无非礼之事矣又书如莒岂是归宁乎榖梁每经下皆云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若然则父母存岂得绝其归宁乎
  夫人归本国
  文十八年冬夫人姜氏归于齐子赤之母文公夫人
  赵氏曰言归不反之辞也左氏曰夫人出曰归于某据文公夫人归于齐乃是襄仲杀子赤后自归尔不可以此为例若夫人实有罪见出必当云出归于某以示贬不应但云归也
  内女来
  庄二十七年冬𣏌伯姬来伯姬庄公女礼父母在岁一归宁春㑹于洮冬又来鲁来者不当来也
  僖五年春𣏌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之 二十五年夏宋荡伯姬来逆妇 二十八年秋杞伯姬来讥无父母而归也三十一年冬𣏌伯姬来求妇义同荡伯姬
  宣五年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反马也反马遣使者也而高固亲来非礼也见逆未易岁而叔姬亟来亦非礼也
  内女出
  文十五年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子叔姬齐昭公之妃也生舍无宠昭公卒舍立公子商人弑之而自立执子叔姬季孙行父如晋晋诘齐齐来归子叔姬宣十六年秋郯伯姬来归
  成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来归榖梁氏曰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啖氏曰内女见出皆书曰来归大其事也郯伯姬𣏌叔姬不书嫁而书出或嫁时夫未为君也
  婚姻杂事
  桓三年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礼送女父不下堂逾竟非礼也庄元年夏单伯逆王姬逆女不书以主雠婚而书 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入义见前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
  成九年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女嫁三月使大夫致使卿非也
  
  庄十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成八年冬卫人来媵 九年夏晋人来媵 十年夏齐人来媵
  啖氏曰凡媵常事不书公子结为遂事起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故书
  太子生
  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
  啖氏曰君嫡子生以太子生之礼接之则史书之庄公是嫡夫人之子又以太子生之礼接之故书 赵氏曰太子生多矣曷为书子同礼备故也礼备于嫡是重宗庙记其是以著其非也
  崩薨卒葬第五
  左氏曰凡崩薨来告则书不然则否
  啖氏曰天子卒曰崩诸侯卒曰薨皆臣子之辞外诸侯曰卒卒终也本国不言卒言卒如合终然故异其文公羊氏曰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陆氏曰按此说不了何者天子至尊天下称曰崩可也诸侯曰薨则本国臣子言之至于赴告犹曰不禄王史及他国之史则书卒自此以下其家臣赴告并言不禄史官书之则曰卒则在臣子及他国异辞尔何得定配以为品例也自史记汉书以下有爵臣死皆言薨乖失甚矣且鲁史书外诸侯犹言卒况王史乎
  王崩
  隠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平王也
  桓十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桓王也此后庄王僖王不书崩
  僖八年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惠王也
  文公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襄王也此后顷王不书崩
  宣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也
  成五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也
  襄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简王也 二十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灵王也
  昭二十二年夏四月乙丑天王崩景王也
  赵氏曰春秋王崩三不书讥也见王室不告鲁之不赴也王室若告国史当书之不然鲁闻王崩使卿赴吊则知其月日亦当书也哀王室之无人著诸侯之不臣也王室虽不告诸侯闻之自当往嗣王即位皆不书大君即位天下更始当书其即位不能施令于天下但自即位而已不能有号令新政使天下尽知也罪诸侯不臣而莫之承也诸侯视之与不即位同不复重承也哀王道积微而莫之兴也又曰王后世子废兴卒葬之不书何也王室不告诸侯不赴也哀其微也公薨
  隠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桓公与羽父杀之
  桓十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齐令彭生杀之
  庄三十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闵二年秋八月辛丑公薨
  僖三十三年冬十有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寝
  文十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宣十八年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成十八年秋八月己丑公薨于路寝
  襄三十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昭三十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定十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于高寝
  啖氏曰凡公薨必书其所详内事重凶变也若遇贼则不地榖梁云公薨不地故也此说是
  赵氏曰公必薨于正寝以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隠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夫人薨
  隠二年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桓公母仲子也
  庄二十一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桓公夫人文姜僖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庄公夫人哀姜闵公之嫡母也
  文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僖公妾母成风也十六年秋八月辛未夫入姜氏薨僖公夫人声姜文公母也宣八年夏六月戊子夫人嬴氏薨宣公母也
  襄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成公夫人齐姜也 四年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襄公妾母 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成公母
  昭十一年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昭公妾母
  定十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哀公妾母
  哀十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昭公夫人
  啖氏曰凡夫人薨必书而不书地妇人无外事薨有常处也其君之妾母仲子则本以夫人礼娶又隠公以桓公为先君之嗣故行夫人䘮礼书薨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书薨著其非礼也哀公母定姒卒时子未逾年虽行䘮礼不可加于子凡未逾年君卒亦不书薨故书卒子既未成君故不称夫人也孟子吴女也鲁人耻娶同姓不可书曰夫人姬氏薨而曰孟子卒
  赵氏曰若薨于外则书地记事实也榖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故谓被杀此说非也假如夫人归宁死于外岂得云不地乎且君皆记其寝被杀则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齐被杀而亦书地故知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地理甚昭然
  未逾年君卒
  庄三十二年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子赤也襄仲杀之
  襄三十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毁也
  昭二十二年冬十月王子猛卒言王明当嗣也言子未逾年也言猛别群王子也
  啖氏曰凡未逾年君卒皆书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故不书崩薨而曰卒先君未葬则名之既葬则不名子亦是也外诸侯未逾年而卒则不书异于内也
  赵氏曰子般子赤以被杀故不书地义与隠同
  诸侯卒
  赵氏曰春秋记诸侯卒著易代也不曰薨异外内也与鲁异也名之降于天子也
  隠三年八月庚辰宋公和卒具月日为正 七年春王三月滕侯卒无日 八年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同月
  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二日卒之疑也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以后此等皆不具
  僖四年夏许男新臣卒脱月 七年七月曹伯斑卒无日十四年冬蔡侯肸卒脱月
  宣九年九月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成十三年五月曹伯庐卒于师
  襄七年十有二月郑伯髡顽如㑹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十八年冬十月曺伯负刍卒于师 二十五年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二十六年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昭二十三年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二十五年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𣗥
  定四年五月𣏌伯成卒于㑹
  赵氏曰凡诸侯同盟名于载书朝㑹名于要约约事之简牍若今㑹计文牒等也聘告名于简牍使使来聘及有告命之事皆有简书也故于卒赴可知而纪也非此则否示详慎也左氏云凡诸侯同盟故薨则赴以名此例于理不安岂有臣子正当创巨痛深之日乃忍称君之名礼固不尔且礼篇所录亦云寡君不禄而已据春秋诸侯卒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九人不书名馀并书名九人卒不书名检寻事迹并无朝㑹聘告所以不知其名是其眀证也诸侯卒于他国蔡侯东国卒于楚之类及卒于㑹卒于师则书之卒其封内亦书之晋侯卒于扈宋公卒于曲𣗥是也公羊云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有何理哉解晋侯即云欲㑹故也解宋公即云忧内故也今按馀国君更无书地者是知诸侯卒不于其国都例书地尔如鲁卿卒于垂卒于狸蜃之类天子大夫卒
  隠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文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
  定四年秋刘卷卒
  赵氏曰臣无外交之礼今死而赴故书以讥
  内大夫卒
  赵氏曰外大夫卒春秋不书书内大夫吾史也尊吾命卿所以尊王命也不书葬降于君也
  啖氏曰鲁卿既王命皆书卒隠公摄位不请命大夫故未命之卿亦书卒眀非怠慢也挟无骇是也馀公则不命之卿无书卒者责不尊王室也桓十一年柔㑹盟于折庄三年溺㑹伐卫并不书卒叔肸非卿而书弟卒美其得弟道特加之也公孙敖既奔书卒为䘮归赴也大夫卒于他国则书国诸出聘者经虽无其事理须然也卒于鲁地则书地仲遂公孙婴齐是也程子曰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当时不复请命故诸侯之卿皆不书官不与其为卿也称公子以公子故使为卿也唯宋王者后得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卿者佐君以治国其卒国之大事故书于此见君臣之大义或日或不日因旧史也古史记事简略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愚按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可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礼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东迁诸侯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之初如无骇挟之类不书族者未赐也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而已其后不待赐而诸侯自予之矣如宋立华氏之类内女卒
  庄四年三月纪伯姬卒 二十九年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归于酅者
  僖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公羊云许嫁故以成人之䘮治之 十六年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文十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书卒书同伯姬赵氏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
  成八年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
  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啖氏曰内女为诸侯之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故也礼诸侯绝期故无服唯适国君者为之服大功九月以其尊卑敌故榖梁云外夫人书卒者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故卒之此说是也许嫁为夫人者亦然凡内女为诸侯夫人而不书卒时鲁公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𣏌叔姬虽出犹书为䘮归𣏌故也杞伯来逆叔姬之䘮以归
  外夫人卒
  庄二年秋七月齐王姬卒
  啖氏曰外夫人卒不书书王姬者鲁主婚公为之服也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故服也榖梁云为主者卒之是也公羊同庄十一年王姬不书卒者不为之服故不书义可见也 赵氏曰记是以著非也记二年是十一年非也
  王葬
  赵氏曰凡天王葬不㑹则不书著不臣也记是以著非也平王不书葬
  庄三年五月葬桓王王崩至是七年左氏曰缓也公榖曰改葬也此后庄王僖王惠王并不书葬
  文九年二月辛丑葬襄王七月而葬此后顷王不书葬
  宣三年春葬匡王三月而葬此后灵王不书葬
  昭二十二年六月葬景王三月而葬
  啖氏曰凡天王之葬鲁往㑹则书不书者皆不㑹也故平王之葬不书而有武氏子来求赙是其证也榖梁云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时也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言合七月之礼悉不书也公羊同盖见书葬者多不得礼言不合七月之礼故有此说尔且襄王之葬正合礼何以书乎 杜氏曰万国之数至众封疆之守至重故天子之䘮诸侯不得越竟而奔脩服于国卿往吊送既葬卒服而除凶胡氏曰按周书康王之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再拜趋出王反䘮服此奔成王之䘮者安得以为脩服于国而可乎故周人有䘮鲁人有䘮周人往吊谓使人可也鲁人不往谓当亲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诸侯岁时朝聘㑹同或从兵革之事越竟逾时不以为难何独难于奔䘮而薄君臣始终之义哉
  公葬
  赵氏曰葬称我君举其谥也臣子之敬辞
  桓十八年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贼在异国凡九月乃葬
  闵元年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十一月乃葬乱故也
  文元年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五月 十八年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五月
  成元年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五月 十八年十二月丁未葬我君成公五月
  襄三十一年十月癸酉葬我君襄公五月
  定元年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八月乃葬 十五年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正月而葬国君不当无雨备故讥不克葬若合为雨止则当不书故榖梁曰雨不克葬䘮不以制也
  啖氏曰凡公葬皆书唯隠公闵公不书者言贼不讨如不葬然也公羊云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穀梁云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此说皆是也凡未逾年之君不书葬无子不列序于庙故也公羊云未逾年之君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则不庙不庙则不书葬此说是也
  夫人葬
  庄二十二年春王正月癸丑葬我小君文姜桓公夫人七月乃葬
  僖二年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庄公夫人齐所杀十一月乃葬文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僖公妾母五月而葬 十七年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僖公夫人文公母九月而葬宣八年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宣公妾母五月而葬
  襄二年七月己丑葬我小君齐姜成公夫人三月而葬 四年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襄公妾母逾月而葬 九年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宣公夫人成公母四月而葬
  昭十一年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昭公母也五月而葬定十五年九月辛巳葬定姒哀公妾母三月而葬
  啖氏曰凡夫人葬皆书仲子不书葬者桓公母隠二年卒以诸侯不二嫡虽用夫人礼犹不列于庙也别筑宫是也自文公葬成风之后乃有二夫人祔庙非礼也定姒之葬不书小君以子未逾年故也哀公未逾年子未成君故母亦未成夫人后立于庙故书葬赵氏曰孟子昭公夫人不书葬者以其与鲁同姓不可列于庙
  诸侯葬
  赵氏曰凡诸侯葬皆如我之辞何也不言某国葬某公志我大夫之往㑹葬也生尝游好死不予葬君子薄之记其是以著其非也
  隠五年夏四月葬卫桓公被弑十五月而葬 八年八月葬蔡宣公三月
  桓十一年秋七月葬郑庄公三月 十七年秋八月癸巳葬蔡桓侯三月而葬盖蔡季请王谥
  庄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被弑九月而葬 二十一年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僖十八年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九月乃葬乱故也 二十七年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三月
  文六年春葬许僖公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三月
  宣十年六月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三月 十二年春葬陈灵公贼讨国复二十一月乃葬
  成三年正月辛亥葬卫穆公六月 二月乙亥葬宋文公七月 四年夏四月葬郑襄公二月
  襄十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 十九年正月葬曹成公四月 冬葬齐灵公 三十年冬十月葬蔡景公世子般弑之十月乃葬
  昭六年正月葬秦景公七月 八年冬十月壬午葬陈哀公十月乃葬国灭故也 十年九月叔孙舍如晋葬晋平公三月 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三月 十二年五月葬郑简公三月 十三年冬十月葬蔡灵公国复乃葬凡三十一月 十六年冬十月葬晋昭公三月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 二十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六月 六月葬郑定公三月 三十年秋八月葬晋顷公三月
  定四年七月葬𣏌悼公三月 八年九月葬陈怀公三月九年六月葬郑献公二月
  哀二年冬十月葬卫灵公七月 四年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被杀十一月而葬 九年春王二月葬𣏌僖公二月十年五月葬齐悼公三月
  啖氏曰凡诸侯葬鲁往㑹则书之其有书葬不书往者往者非卿也吴楚之君不书葬者不可言葬楚某王也公羊云吴楚之君不书葬者避其号也此说是也榖梁云变之不葬者三一曰失德不书葬按时君失徳而书葬不失德而不书葬者多矣不可通也二曰贼未讨不书葬本施于鲁不及他国他国则从㑹不㑹之例但贼当国者多不得依常礼终不可为例也三曰国灭不书葬言无人葬之也公羊云诸侯记卒记葬者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时也按自为鲁㑹故书何关不得必其时诸侯及时自葬无待天子命之礼何故云不必哉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谥为公王礼诸侯薨诸侯皆合请王谥从而书之以见非礼按史记世本左氏传蔡之诸君皆谥为侯经则皆称公者以其私谥与僭同也唯蔡桓称侯盖告王请谥故特书之明得礼也外大夫葬
  庄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定四年秋葬刘文公
  啖氏曰陈原仲之葬书者见季友私事出境也 赵氏曰刘文公天子畿内诸侯列国不当与行交往之礼今㑹其葬非礼也
  内女葬
  庄四年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赵氏曰嫌国亡则非夫人故志之目齐侯见其灭图之恶而葬之得礼 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纪叔姬归于酅者义与伯姬同也
  襄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为灾而死髙其志行使卿往㑹所以书之
  啖氏曰凡内女之葬不书书者皆非常也
  杂丧事
  啖氏曰凡他国以䘮事来皆非常乃书杂䘮事合礼者皆常事不书隠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仲子絷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而曰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其恶可知三年秋武氏子来求赙交讥之
  文元年二月天王使叔服来㑹葬㑹僖公葬记是以著非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承上文成风薨故不言来义同惠公仲子 三月王使召伯来㑹葬㑹成风葬也义同归赗 九年冬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妾母系子而言耳非兼禭也 十五年夏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成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襄三十一年冬十月滕子来㑹葬非礼也
  定十五年夏邾子来奔丧义同襄三十一年 九月滕子来㑹葬
  丧礼总论
  啖氏曰古者君丧皆斩衰三年小君丧则齐衰周年故礼曰大夫居倚庐士居垩室其吉事盟㑹征伐朝聘冠昏燕享皆不可衰麻从事若鲁公伯禽以戎冦来侵不得已而讨之自此以后失礼之国引以为比渐染成俗既卒哭金革无避乆已然矣春秋失礼更甚故不可胜讥但引其年月即知居丧行吉事尔至于未逾年不称子桓十三年卫侯战于纪是也逾年而未葬亦不当朝㑹用兵及在丧而吉闵二年吉禘于庄公是也居丧昏庄二十三年公如齐纳币之类是也及未葬出㑹僖元年宋子盟于葵丘之类是也当时犹以为怪故唯讥此数事而已其恶大也馀则不复一一罪之不可胜书也古者大夫士居丧致事于君君亦不夺其亲春秋时世卿既多承袭不复循丧纪此亦览文可知亦不复具讥也 赵氏曰凡诸侯在丧而有竟外之事以丧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
  朝聘如第六
  啖氏曰人君相见曰朝使使致问曰聘此皆受之于庙以重礼也他国来鲁朝聘皆书之朝朝也以朝时相见也聘问也鲁君及卿往他国则曰如如往也
  赵氏曰朝聘诸侯必有昏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绝其交焉春秋之代则多自于党仇矣皆国之大事故君子志之其邪正则存乎其文矣各详见本经下
  
  𨼆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桓二年春滕子来朝 秋七月𣏌侯来朝 六年冬纪侯来朝 七年夏榖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十五年夏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庄五年秋郳黎来来朝 二十三年夏萧叔朝公始封附庸之君故书字公时在榖故不言来
  啖氏曰凡书朝皆人君也礼所谓诸侯相朝两君相见也 赵氏曰穀梁云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时正也考礼脩德以尊天子也按春秋诸侯不事天子自以强弱相制无考礼脩徳之事左氏云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此乃春秋事霸者之礼非常事也公羊曰诸侯来曰朝按诸侯以他事来者多矣不可悉云朝 凡朝聘同时至同行礼则列序之滕侯薛侯是也一前一后不同行礼则各书之谷伯邓侯是也 胡氏曰周礼行人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然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礼大坏诸侯放恣无礼义之交唯强弱之视以鲁事观焉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或屡往而不纳以归无合于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盖阙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此其大义也馀不合礼者悉说见本经下
  诸侯非朝事来者
  桓五年冬州公如曹左氏曰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 六年春正月寔来左氏曰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 按寔州公名
  庄三十一年六月齐侯来献戎捷赵氏曰谬闻当云齐人僖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介东夷国葛卢其君名不称朝时公在㑹不见公且不能行朝礼 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
  襄十八年春白狄来 三十一年冬十月滕子来㑹葬非礼也
  定十五年夏邾子来奔丧非礼也 九月滕子来㑹葬非礼也
  啖氏曰凡诸侯来而非朝者各书其事皆讥之也介葛卢白狄不行朝礼又无他事故但曰来
  
  啖氏曰聘者致君命也主人受之于庙以重礼也 赵氏曰礼以通好曰聘公羊云大夫来曰聘按大夫以他事来者多矣不可悉云聘
  王臣来聘
  隠七年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桓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五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八年春天王使家父来聘
  庄二十三年春祭叔来聘啖氏曰不言使见其专往也书聘明其假王命以外交也
  僖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宣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啖氏曰周礼云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穀梁云聘诸侯非正也言天子不当聘诸侯殊误矣 按是时诸侯无王而王室下聘春秋所书皆伤之也此其大义也馀各见本经下外大夫聘
  隠七年夏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见其以弟之爱而见宠任也
  桓三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庄二十三年夏荆人来聘夷狄朝聘称人君臣同辞是时楚始通未成其礼故书法如此后曰楚子使椒则彼浸浸乎中国之物章矣故亦实录之非美其能自通中夏而渐进之之说二十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陆氏曰诸侯大夫王赐之圻内邑以
  为号使仍归国者皆书族书字郑祭仲单伯陈女叔是也
  僖三十三年春齐侯使归国父来聘
  文四年秋卫侯使𡩋俞来聘九年冬楚子使椒来聘不称氏义见名位例 十二年秋秦伯使术来聘
  赵氏曰春秋之辞简严凡言聘则知君使矣曷为称其君以别乎不当称使者也
  诸书来不言君使者
  隠元年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左氏云非王命 二年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下言伯姬归于纪足知为君逆不假言使 三年秋武氏子来求赙左氏云王未葬故不言使
  桓八年冬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庄二十三年春祭叔来聘私行假言聘
  闵元年冬齐仲孙来 二年冬齐高子来盟
  僖四年夏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文九年春毛伯来求金左氏云王未葬故不书使 十五年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啖氏曰凡外臣来不言君使者皆有义
  
  啖氏曰凡公及内卿往他国朝聘皆书曰如非卿则不书若㑹葬则但书彼葬而已㑹葬非卿但书非葬 赵氏曰凡内朝聘称如以异外也周之制朝聘也有数春秋毕书之见如京师之简也所以伤王室之微著诸侯之不臣也凡书㑹遇亦如之 王伯厚曰公如京师非礼也晋楚可以言如京师不可以言如于是朝觐之礼废矣 按京师亦言如夷之于列国矣列国书如者实朝也而不书者不与其朝也如京师者实以他事非朝也故直书如者以著其慢也
  公如
  隠观鱼于棠五年庄如齐观社二十三年夏 如齐纳币二十二年冬 如齐逆女二十四年夏 朝于王所者二 僖二十八年夏践土 冬壬申河阳 如京师者一 成十三年三月 如齐者十 僖十年正月 十五年正月 三十三年十月 宣四年秋 五年春 九年春正月 十年春 十年夏 昭二十七年春 二十七年冬 与夫人者一 桓十八年春 如晋者二十 文三年冬 十三年冬 成三年夏 四年夏四月 十年秋七月 十八年 襄三年春 四年冬 八年正月 十二年冬 二十一年春正月昭五年春 十五年冬 至河乃复者六 昭二
  年冬 十二年三月 十三年冬 二十一年冬二十三年冬有疾 定三年正月 次于干侯者二昭二十八年春 二十九年春 如楚者二 襄
  二十八年十一月 昭七年三月
  啖氏曰凡公行书其事者皆非常也若合常礼则但言如某 今按但言如某而不书其事若如齐如晋之类即知是朝于大国是乃常事故不烦更言其事非以为合礼而录之也
  卿如
  啖氏曰凡卿行除盟葬之外若有书其事者皆非常也逆女者二 桓三年公子翚 成十四年叔孙侨如致女者一 成九年季孙行父 告籴者一 庄
  二十八年臧孙辰 乞师者一 僖五年公子逆私出竟者一 庄二十七年公子友如陈葬原仲纳币者一 文二年冬公子遂丧娶 并书使介者二文十八年公子逆叔孙得臣 定六年季孙斯叔
  孙何忌
  外相如
  桓五年夏齐侯郑伯如纪 冬州公如曹
  赵氏曰外相如不书凡书皆讥也
  㑹盟第七
  㑹者王合诸侯之名也周礼曰时㑹以发四方之禁谓王将有征讨之事非时合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义其后诸侯相见于外亦曰㑹谓彼此俱不在国中春秋之世鲜复王事凡书㑹皆讥也诸侯之离合始于两君相见而终于伯者主㑹或以结好或以兴戎君子志之以谨世故而美恶则存乎其文矣
  㑹伐㑹侵入侵伐例
  公㑹
  隠二年潜 九年防 十年中丘 十一年时来桓元年垂 二年稷成宋乱 三年正月嬴 六月郕 九月讙 六年四月郕十年桃丘 十一年九月夫钟 十二月阚 十二年八月虚 十二月龟 十四年曹 十五年艾 十六年曹 十八年泺 庄二十七年城濮 僖元年八月柽齐桓公主㑹谋郑故也 十一年夏阳谷夫人与焉非礼也十三年夏咸淮夷病𣏌故且谋王子带之难也以下俱齐主㑹 十六年淮谋鄫且东略也 二十八年温晋文公主㑹讨不服也讳㑹天王也 文十三年冬沓卫㑹公 十二月棐郑㑹公 宣元年平州 七年黑壤成十二年琐泽 十六年沙随 襄五年戚晋悼公主㑹㑹呉且命戍陈也 七年鄬谋救陈也 十年柤㑹呉 十一年萧鱼郑服也 十六年溴梁晋平公初立诸侯在而大夫盟诸侯失政也 二十一年商任锢栾氏也 二十二年沙随复锢栾氏也 二十四年夷仪将伐齐也时栾盈在齐 定八年瓦十年夹谷 十四年牵 哀七年鄫 十二年夏槖皋 秋郧 十三年黄池
  外相㑹
  桓二年邓蔡郑 庄十三年北杏齐桓始霸平宋乱僖三年阳谷定江黄之交申伐楚之约 二十一年盂宋襄公图霸反为楚所执 文十一年扈 宣九年扈 十一年攒函 昭四年申楚䖍主㑹 定四年洮
  公㑹外大夫
  啖氏曰凡公与他国卿盟则耻之㑹则不耻故蜀之㑹书楚公子婴齐澶渊之㑹书郑良霄左氏言澶渊之㑹赵武不书尊公也若如此良霄何不尊公乎盖时㑹者非赵武别是未命之卿尔穀梁之义蜀之㑹以书公为婴齐伉至于处父高傒又以不书公为伉理亦自相反也
  大夫㑹诸侯
  庄十四年冬单伯㑹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宋服故也 文元年公孙敖㑹晋侯于戚 十六年季孙行父㑹齐侯商人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宣十四年公孙归父㑹齐侯于谷胡氏曰以国君而降班以㑹外臣以外臣而出位以伉诸侯 十五年公孙归父㑹楚子于宋 襄五年仲孙蔑卫孙林父于善道哀六年叔还于柤俱㑹呉 昭九年叔弓㑹楚子于陈 定十年齐侯卫侯郑游速㑹于安甫
  大夫㑹
  文十一年夏叔仲彭生㑹晋郤缺于承筐 宣十五年仲孙蔑㑹齐高固于无娄 成五年叔孙侨如㑹晋荀首于谷 十五年诸侯之大夫于钟离 襄二年秋七月于戚冬于戚遂城虎牢 八年于邢丘十四年春正月于向冬于戚 二十七年夏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二十年冬于澶渊宋灾故 昭元年于虢 十一年于厥慭 二十五年夏于黄父 二十七年秋于扈皆诸国之大夫襄十九年叔孙豹㑹晋士丐于柯 昭三十一年季孙意如㑹晋荀跞于适历
  
  古有遇礼公羊曰不期也穀梁曰不期而㑹曰遇此遇之本义也当时简礼而㑹亦曰遇则非相遇而特从省易以遇礼相见者尔
  隠四年鲁宋于清 八年宋卫于垂 庄四年齐陈郑于垂 二十三年鲁齐于榖 三十年鲁齐于鲁济 三十二年宋齐于梁丘
  穀梁为桓十年传云不遇者志不相得遂云遇为志相得谬矣公羊又云遇者一君出一君邀之亦非
  
  赵氏曰王纲坏则诸侯⿱涎心 -- 恣而仇党行故干戈以敌雠盟誓以固党天下行之遂以为常若王政举则诸侯莫敢相害盟何为焉贤君立则信着而义达盟可息焉观春秋之盟有以见王政不行而天下无贤侯也
  两盟
  隠元年鲁邾于蔑 二年秋鲁戎于唐 冬纪莒于密 三年齐郑于石门 六年鲁齐于艾 桓元年鲁郑于越 二年鲁戎于唐 十二年冬鲁郑于武父 十七年鲁邾于趡 庄十三年鲁齐于柯 二十三年鲁齐于扈 闵元年鲁齐于落姑 文三年鲁晋于晋 十七年鲁齐于榖 襄三年鲁晋于长樗 定七年齐郑于咸 齐卫于沙 八年卫郑于曲濮
  参盟
  隠八年宋齐卫于瓦屋 桓十二年夏鲁杞莒于曲池 秋鲁宋燕于谷丘 十七年鲁齐纪于黄 僖二十五年鲁卫莒于洮 二十六年鲁莒卫大夫于向
  同盟
  庄六年同盟于幽齐桓公始霸也 二十七年同盟于幽申霸令也 僖二年盟于贯结江黄也 五年夏诸侯盟于首止定王世子也 七年盟于𡩋母脩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 八年盟于洮而服郑王人与盟非礼也 九年盟于葵丘壹明天子之禁也十五年盟于牡丘将救徐也 十九年盟于曹南
  鄫子㑹盟于邾使邾子执而用之宋襄公始霸而无道也 二十一年盟于濮释宋公时宋公为楚所执也 二十七年盟于宋诸侯以霸事楚也 二十八年盟于践土晋文公胜楚而宗诸侯也 文七年盟于扈晋襄初立大夫出盟而鲁后至 十四年同盟于新城 十五年盟于扈将讨齐而受赂不克而还宣十一年楚陈郑盟于辰陵楚庄霸中国也 十
  七年同盟于断道郤克以私怒将伐齐也 成五年同盟于虫牢 七年同盟于马陵 九年同盟于蒲徳则不竞寻盟为事也 十五年同盟于戚讨曹负刍也 十七年同盟于柯陵 襄三年同盟于鸡泽晋悼公为郑服故且欲修呉好也 九年同盟于戏十一年同盟于亳城北皆为服郑故也皆晋悼公 二
  十年盟于澶渊晋平公 二十五年同盟于重丘受齐崔杼赂而许之成 昭十三年同盟于平丘欲示威以服贰 二十六年齐莒邾𣏌盟于鄟陵谋纳公也定四年盟于皋鼬侵楚无功
  齐桓公非受命为伯假同盟之礼以率诸侯同奖王室自是始有盟主其后皆相袭为之而善恶各系其事啖氏曰凡同盟者谓其盟辞同也如言同奖王室之类载书之内众国共其信誓无彼此之异乃同盟也凡诸侯及王臣盟皆讥也此解不特言诸侯盟者臣无疑君之理故王臣在㑹但㑹而已多不与盟而其时或有王臣与诸侯盟皆书以示讥交讥之也 赵氏曰公羊云同盟者同欲也予谓小国被制而至岂皆同欲穀梁云同尊周也同外楚也且盟㑹之辞固当云同救灾恤患劝善止恶等辞岂止尊周外楚一辞而已又曰凡经不书盟而左氏言盟者皆非也 王伯厚曰溴梁之盟大夫无君申之㑹诸侯皆狄春秋之大变也有鸡泽之盟而后有溴梁之盟有宋之盟而后有申之㑹君臣夷夏之分谨其微而已
  公与大夫盟
  庄九年公及齐大夫盟于蔇纳雠人之子降礼而盟大夫故书公又言大夫以明非大夫之罪也所以异于高徯及处父也 二十二年及齐高徯盟于防髙徯伉也 文二年及晋处父盟处父伉也不书地在晋都 凡不书公皆以示耻下放此 文二年及苏子盟于女栗私盟王臣 成三年及荀庚盟 及孙良夫盟 十一年及郤犨盟 襄七年及孙林父盟 十五年及宋华向盟于刘 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八年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僖十九年㑹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二十九年㑹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成二年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凡书人者啖赵以为皆大夫
  陆氏曰齐髙徯晋处父俱书名以其霸国之强以臣敌君故罪之也他则皆自以屈礼而与之盟故但书人而已
  大夫特盟外诸侯
  如桓十一年柔㑹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之类凡九事
  赵氏曰凡大夫特盟公侯非礼也 陆氏曰言特者明更有诸侯则可兼大夫也言公侯者明可以㑹子男也大夫盟
  如文八年公子遂㑹晋赵盾盟于衡雍之类凡六事
  外人盟
  如桓十一年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之类凡六事
  来盟
  桓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 闵二年齐高子 僖四年楚屈完 文十五年宋司马华孙 宣七年卫侯使孙良夫
  莅盟
  僖三年公子友如齐 文七年公孙敖如莒 昭七年叔孙婼如齐 定十一年叔还如郑
  啖氏曰他国来鲁盟者曰来盟鲁往他国盟者曰莅盟皆为盟而行故直以盟为文也若因朝聘而盟者则先书聘书如后乃言盟
  
  啖氏曰凡和而不盟曰平 约言而退曰胥命



  春秋凡例卷上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凡例卷下
  明 王樵 辑
  兵事第八
  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 此一言断尽春秋兵东
  赵氏曰春秋纪兵曷无曲直之辞与曰兵者残杀之道灭亡之由也故王者制之王政既替诸侯专恣于是仇党构而战争兴矣为利为怨王度灭矣故春秋纪师无曲直之异所谓无义战一其罪也擅兴之罪其差者彼善于此甚者恶甚者则存乎其文矣又曰兵出殊称何也或称师或称人或称帅师或称某正名位也王命之大夫曰某具名氏也君命之大夫曰某人成公以前侵伐称人者多不必尽是君命之卿盖逺事难详从旧史书人耳下大夫称师内外同内之师少则但称伐或称及内师多者称师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之类是也少则但称及称伐桓十七年及宋人卫人伐邾八年秋伐邾之类是也大夫书帅师纪其为将也不书帅师不成师也外则一之莫能详也君不称师重君也戎狄举号贱之也诸侯称国狄之也公羊曰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尊师少曰某此例施于内师则可于外则不可何者凡外国来告侵伐但言其将何能悉以众寡来告乎且春秋意在褒贬其事之是非不必须知其众寡也公羊又曰将卑师少称人按前后称人以围者凡十五若将卑师少何能围国益知外师不可以多少为目也又凡师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左氏云有钟鼔曰伐无曰侵按前后凡书侵者齐侯侵蔡晋侯侵楚之类皆用大师而总数国岂得无钟鼔乎公羊则云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此则以深浅为精觕按前后有侵师至破其国而伐师不深者殊多则公羊之例又非矣榖梁则云苞人民⿰区支 -- 驱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按齐桓伐楚不战而服无壊宫室伐树木之事又岂有二百四十二年行师悉如此暴乱乎则知榖梁尤非也 陆氏曰春秋书侵者凡五十有七其可验者亦可略举如僖二十六年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据公闻有寇追之已不及则无名之验也定四年大㑹于召陵侵楚据左氏本谋伐楚以荀寅之言而止足明不称罪致讨但侵掠而已又自成公以前书侵者凡四十戎狄居其半师又戎狄侵掠无名之验也 啖氏曰凡侵伐不至国都则但书侵伐而已若至国都则书围若他国伐鲁不至国都则言某鄙至国都则但言伐我皆不深言之理当然也又曰公羊云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皆举重也此说是也有与例不合者则随义释之
  内伐
  伐邾者十四 隐七年 桓八年 僖二十一年三十三年夏 秋 文七年 十四年 宣十年襄二十年 二十二年 哀元年 二年 六年七年是年八月又入邾以邾子来 伐莒者二 宣四年 昭十年 伐杞者一 宣十八年 伐于馀丘者一 庄二年 伐戎者一 庄二十六年 伐齐者一 庄九年纳子纠
  伐我
  齐十三 僖二十六年 文十七年 成二年 襄十五年 十六年春 秋 十七年秋齐侯 髙厚十八年 二十五年 定七年 八年 哀十一
  年 齐宋陈一 庄十九年 吴一 哀八年 邾三 文十四年 襄十五年秋 十七年冬 莒三襄八年 十年 十二年
  外伐
  桓五年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啖氏曰不言㑹及臣从君之辞也 按王伐惟此桓十四年冬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赵氏曰凡不用我师而用彼师曰以言用齐蔡等兵而不自交锋也何以知其然经书以者唯此与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榖及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三处而已柏举之战左氏所叙事迹并吴楚自战都不言蔡经下文又云庚辰吴入郢亦不言蔡师明吴楚自战蔡不交锋也左氏云凡师能左右之曰以且齐桓晋文用诸侯师悉能左右之何不言以哉成三年秋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
  赵氏曰外大夫将兵凡七十馀惟五处不言帅师阙文庄十六年秋荆伐郑 二十八年秋荆伐郑 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僖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卫 文七年冬徐伐莒 成七年吴伐郯 昭三十二年吴伐越
  陆氏曰凡夷狄用兵唯举国号如与诸侯列序侵伐盟㑹则称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辞他放此
  文十年夏秦伐晋 成三年郑伐许 昭十二年晋伐鲜虞
  此书国者先儒皆以为狄之
  㑹伐
  隐四年十年翚两帅师一㑹伐郑一㑹伐宋
  桓十五年十六年公两㑹伐郑皆宋公主兵 十七年㑹伐邾
  庄三年溺五年公皆㑹伐卫 十四年单伯㑹伐宋二十六年公㑹伐徐
  僖四年公㑹伐楚齐主兵 又及江黄伐陈
  文三年叔孙得臣㑹伐宋晋主兵
  宣七年公㑹伐莱十一年公孙归父㑹伐莒皆齐主兵
  成三年公㑹伐郑八年叔孙侨如㑹伐郯十三年公㑹伐秦十年十六年十七年夏十七年冬公㑹伐郑皆晋主兵
  襄九年十年十一年夏十一年秋公㑹伐郑十四年叔孙豹㑹伐秦十六年叔老㑹伐许皆晋主兵哀十年十一年公两㑹吴伐齐
  内侵
  侵宋者二 庄十年 成六年 侵齐者三 襄二十四年 定八年正月 二月 侵郑者一 定六年 侵卫者一 定八年
  侵我
  齐三 僖二十六年 文十五年秋 十五年冬莒一 襄十四年 狄一 文七年
  外侵
  文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赵氏曰不书帅师阙文也
  㑹侵
  僖四年春正月公㑹侵蔡遂伐楚 十二年公孙兹㑹侵陈皆齐主兵 定四年三月公㑹于召陵侵楚晋主兵
  王师败绩
  啖氏曰王师不言战无敌也败则但书败而已人臣无敌君之义也故虽君能败臣之师亦不言败不许其有师徒以敌君也郑伯败段之师曰克即其义也但书能破之而已时若有王师败诸侯之师亦当言克也内战及败
  桓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十二年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十
  三年春二月公㑹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庄九年八月庚中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僖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书来战甚其来者也书战于某义不在胜败故不录也公羊云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也恐未必然也榖梁云内讳败举其可道者春秋无讳败之义干时何以不讳乎
  外战及败
  赵氏曰凡战先主人见不服也战而书及以主及客也战不言及交为主也 陆氏曰主人服罪则不战故战由主人而成中国战悉以主客言之华夷但以内外为文不以及字为贬责 文十二年晋人秦人战于河曲不言及者交为主也 揜败之曰败某师此外师之例围
  凡以兵围其国都曰围围他国之邑皆系其国如宋人伐郑围长葛楚人伐宋围缗是也不系者皆变也义各见本传凡内自围者皆叛邑围费围成是也 围不言伐如楚人围许宋人围曹兵已传其国都故不假言伐若伐国围邑则言伐言围
  
  入者得而不居公羊之说是也榖梁云入内弗受也此自归入之例与用兵之入不同惟隐八年我入祊可用此义言不当入也
  
  楚人灭黄僖十二年楚人灭江文四年
  书灭者多矣江黄从中国中国不能救力屈而亡二国之中江又后亡晋尝伐楚救江所谓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者于二国见之
  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凡书灭又书以归奔位或未绝也以归则位必绝矣灭而奔者四谭子弦子温子不名徐子章羽名灭而以归者六夔子不名潞子婴儿蔡世子有沈子嘉顿子牂胡子豹皆名恐名是例不名者阙文啖氏谓名不名中有义恐不必然
  灭同姓
  诸侯灭同姓则名与诸侯失地则名然有名有不名各见本条下
  取田邑
  啖氏曰凡先言伐国下言取邑者明其国之邑也伐莒取向伐杞取牟娄之类是也 赵氏曰左氏云凡书取言易也榖梁亦云取易辞也又云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余谓凡系属外而我克有之不论难易一切称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师徒也或以势胁或招收而得之既不侵伐方可云不用师徒然取之非正皆为力得春秋之义在辨其得之邪正若合得则不言取固不当唯以师徒为例也 又曰凡有邑称邑无邑称田公羊云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按田多系于邑若有邑则称邑无邑自然称田皆据事实尔
  盟㑹侵伐通例第九
  王臣虽微在诸侯上尊王也㑹盟则徴㑹主盟者为首用兵则主兵者为首大夫虽主兵不得在诸侯上襄十六年叔老㑹郑伯晋荀偃卫寗殖宋人伐许是也荀偃主兵卿未王命者曰某人而在既命者下向之㑹在襄十四年
  齐人宋人在卫北宫括郑公孙趸上澶渊之㑹在襄二十年晋人在良霄上非礼也 宋在鲁上鲁在卫上卫在陈上齐桓序陈于卫上欲以招之故优之非其本序也凡㑹盟侵伐前已列序而又须重言者皆前目后凡公再与他国序但言诸侯盟于首止诸侯盟于葵丘不假重言公鲁卿再与他国序则再言其名豹及诸侯之大夫盟是也皋鼬之盟再序独言公者以盟㑹异处也重丘之盟盟㑹亦异处不言公者以言同盟则与㑹者皆盟可知也凡召盟而后至则曰㑹盟鄫子是也召伐而后至则曰㑹伐单伯㑹伐宋是也
  外盟㑹不书卿名唯昭二十七年㑹于扈定十年㑹于安甫书名馀皆不书而书人左氏多以为贬寻前后大例自僖公以前诸国卿书名者绝少盖东周之初列国皆不请命且逺事难详或有遗落所谓传闻异辞也至文公之后渐多成公之后齐晋宋卫陈蔡郑等七国唯三两㑹书人馀并书卿名矣盖霸者渐兴多请命以争长列国世卿或不请命而自赐族又耳目之近则易详故也 凡鲁与两国盟及用兵而言及者乃是鲁为之主若诸大㑹而盟及用兵悉是盟主所召故往就之非鲁起意故不言及唯僖四年云及江人黄人伐陈是齐命伐而我及江黄同行耳非鲁主也又僖五年公及齐侯宋公㑹王世子于首止尊王世子齐不敢为㑹主故不言㑹齐侯而言及也并变例也凡外诸侯自盟及侵伐皆以盟主居首义即可知无㑹及之异唯三十三年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者衍及字尔僖三十二年卫人及狄盟縁就狄国中不可言卫人盟于狄故也凡鲁㑹盟主之盟若于㑹日便盟者即但云某日公㑹某侯盟于某若既行㑹礼别日又集而盟则书日以隔之以明㑹后更盟也与他国战亦然凡战伐例书日若不行㑹礼但合战则云某日㑹某及某战成二年鞍战是也若先行㑹礼别日合战则书日以隔之桓十三年公㑹纪郑及齐战是也若鲁与他国同侵伐不行㑹礼而便侵伐者则但言㑹某伐某若成㑹礼而后往伐则书曰㑹于某伐某此并举大纲以示常例但文异者即皆有义各自见本传矣
  公行书至第十
  啖氏曰凡公行总一百七十有六书至者八十有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此因时君告庙不告庙也左氏传桓二年公至自唐曰告于庙也此说是告庙则书之于策故夫子随其所致而书以示功过且志其去国远迩迟速也其有一出而涉两事者则或致前事或致后事葢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葢本事非功也十二公独隠公不告葢谦不以人君之礼自处也其馀不告或耻也或怠也
  公至自㑹凡二十有七
  公至自某国某地凡三十有四
  公至自侵伐围救
  至自侵凡三 至自伐凡十二 至自围凡二 至自救四
  左氏曰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按凡行皆告庙其舍爵策勋应唯武功始有之 杜
  氏曰凡公行还不书至者皆不告庙也隠不书至谦不敢自同于正君 孔氏曰隐之不告谦也馀公之不告慢也
  致前事
  僖六年夏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
  襄十年春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世子光㑹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逼阳公至自㑹
  致后事
  僖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八月公至自伐楚襄十一年七月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㑹于萧鱼公至自㑹
  蒐狩第十一
  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 杜氏曰搜索择取不孕者苗为苗除害也狝杀也以杀为名顺秋气也狩围守也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虽四时讲武犹复三年而大习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礼毕整众而还按四时之田春秋所书止有蒐狩二种葢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失礼乃书故偶举二者故杜甫诗云春蒐冬狩侯得同是亦本春秋而言也四时之名三传小异当以左氏为正凡田猎从夏时
  税赋第十二
  古有税有赋古谓兵车为赋初税亩加税也作丘甲益兵也用田赋用田出军旅之征也各详本传
  兴作第十三
  书囿五城邑二十四 啖氏曰凡土功皆当以农隙之时若有难亦有非时城者非得已也榖梁云凡城之志皆讥也此说非也凡城国之急也但问时与不时不应一切是讥浚洙作两观新延厩之类皆当从土功之时王姬之馆以非常不论不时也新作南门左氏云不时也凡启塞从时谓作门户为启当用春分以后城郭为塞当用秋分以后顺天时为开闭也延厩又曰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亦言马春分入厩秋分入收纵马合依时出入新厩何妨用农隙之时既非开闭之物又何象乎
  又曰凡兴作必书重民力也观其时而是非昭矣凡外兴作春秋不书关于鲁及来告则书之
  改革第十四
  赵氏曰凡变常之事皆书公榖皆云用者不宜用也用田赋是也作者不宜作也作三军是也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炀宫是也凡改旧而遂以为常者则曰初税亩及六羽是也言自此始而常行也跻僖公作三军不言初者暂作暂用非常行也又曰法者以保邦也中才守之久而有敝况淫君邪臣从而壊之哉故革而上者比于治革而下者比于乱察其所革而兴亡兆矣
  灾异第十五
  欧阳公曰夫所谓灾者被于物而可知者也水旱螟蝗之类是已异者不可知其所以然者也日食星孛五石六鹢之类是已孔子于春秋记灾异而不著其事应盖慎之也以为天道逺非谆谆以谕人而君子见其变则知天之所以谴告恐惧修省而已若推其事应则有合有不合有同有不同至于不合不同则将使君子怠焉以为偶然而不惧此其深意也
  杜氏曰日行迟一歳一周天月行疾一日一周天一歳凡十二交㑹然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缩故有虽交㑹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唯正阳之月君子忌之故有伐鼓用币之事 孔氏曰襄二十二年九月十月频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频食汉以来为历者皆一百七十三日有馀而始一交㑹未有频月食者今频月而食乃是正经不可谓之错误注不能定故未言也
  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杜氏曰既尽也历家之说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㑹月揜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轮存而中食者相揜宻故日光溢出背既者正相当而相揜间疏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为文阙于所不见孔氏曰食既者谓日光尽也月体无光待日照而光生半照即为弦全照乃成望望为日光所照反得夺月光者历家之说当日之冲有大如日者谓之暗虚暗虚当月则月必灭光故为月食张衡灵宪曰当日之冲光常不合是谓暗虚在星则星微在月则月食是言日夺月光故月食也若是日夺月光则应每望常食而望有不食者由其道度异也日月异道有时而交交则相犯故日月逓食交在望前朔则日食望则月食交在望后望则月食后月朔则日食交正在朔则日食既前后望不食交正在望则月食既前后朔不食大率一百七十三日有馀而道始一交非交则不相侵犯故朔望不常有食也道不正交则日斜照月故月光更盛道若正交则日冲当月故月光即灭譬如火斜照水日斜照镜则水镜之光旁照他物若使镜正当日水正当月则水镜之光不能有照日之夺月亦犹是也日月同㑹道度相交月揜日光故日食日夺月光故月食言月食是日光所冲日食是月体所映故日食常在朔月食常在望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谓月在日南从南入食南下北髙则食起于下月在日北从北入食则食𤼵于髙是其行有髙下故食不同也故异义云月髙则其食亏于上月下则其食亏于下也日月之体大小正同相揜宻者二体相近正映其形故光得溢出而中食也相揜疏者二体相逺月近而日逺自人望之则月之所映者广故日光不复能见而日食既也日食者实是月映之也但日所在则月体不见圣人不言月来食日而云有食之以自食为文阙于所不见也
  王伯厚曰春秋日食三十六有甲乙者三十四历家推验者不过二十六唐一行得二十七朔差者半本朝卫朴得三十五独庄十八年三月古今算不入食法 又曰汉日食五十三后汉七十二唐九十三历法一百七十三日有馀一交㑹然春秋隠元年至哀二十七年凡三千一百五十四月惟三十六食是虽交而不食也襄二十一年九月十月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频食是频交而食也
  董仲舒曰积阴生阳则火生灾 孔子在陈闻鲁灾曰其桓僖之宫乎以为桓季氏之所出僖使季氏世卿者也 鼷鼠食郊牛角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君象在上君威也象季氏乃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
  刘向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陵崩陁二彗星三见夜常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一火灾十四长狄入三国五石陨坠六鹢退飞多麋有蜮蜚鸜鹆来巢皆一见昼冥晦雨木冰李梅冬实七月霜降草木不死八月杀菽大雨雹雨雪雷霆失序相乘水旱饥蝝螽螟蜂午并起当是时祸乱辄应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也由此观之和气致祥乖气致异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馀见本传
  弑杀奔执叛逃第十六
  啖氏曰凡鲁君见弑止皆书薨不可斥言也他国公子篡大夫弑必书名志罪也
  卫州吁弑其君完 宋督弑其君与夷 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宋万弑其君捷 晋里克弑其君卓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髡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 齐崔杼弑其君光 卫甯喜弑其君剽 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齐陈乞弑其君荼
  此并弑君之正例经传无可疑者惟赵盾陆氏以为当称人盖欲同之于州蒲之例殊不知州蒲称国以弑亦可疑也义各见本传
  称国以弑自大臣也不书大夫君无道也
  晋弑其君州蒲 莒弑其君庶其 吴弑其君僚薛弑其君比义见州蒲传 按夷皋州蒲其无道同而其弑于当国之大臣亦同然春秋书赵盾而不书栾书中行偃是则若有少别于其间所谓其义深微未易言者也 程滑即赵穿也
  称人以弑目贱人也亦恶其君也
  宋人弑其君杵臼 齐人弑其君商人 莒人弑其君州密义见本传
  称盗以弑凡盗皆潜贼或出不意多不得主名虽有主名而其人微不合见经者皆书曰盗
  盗杀蔡侯申 阍弑吴子馀祭阍不名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榖梁说是也
  
  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恐弑上脱一楚字楚子麋卒
  实弑
  未逾年君见杀者二
  齐人取子纠杀之 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齐舍虽未逾年直以成君书之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然则子纠奚齐虽不正然书纠曰子所以病齐也书奚齐曰君之子所以恶里克也
  篡弑贼见杀
  卫人杀州吁于濮 蔡人杀陈佗 齐人杀无知此皆作乱自立为君而国人杀之明众所共弃不君之也公榖皆云称人以杀杀有罪也是也他若楚公子比称公子者弃疾伪立为君以当恶名故以两下相杀之辞言之卫公子瑕为元咺所立咺秉国权卒亦为元咺所及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
  诸杀大夫公子
  赵氏曰凡杀卿皆书虽未命亦书杀公子公孙虽非卿亦书
  内杀
  啖氏曰内杀大夫谓之刺唯二人皆非卿而特书公子重亲也偃直书刺者有罪当杀也买则上言晋人伐卫下言买不卒戍明不胜而还非其罪也榖梁误矣外杀
  啖氏曰凡他国杀公子目君者恶其君也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天王杀其弟佞夫
  宋公杀其世子痤
  称人者讨罪之辞也
  按如晋人杀其大夫先都晋人杀其大夫士榖及箕郑父胡氏谓三人固有罪然灵公初立政在赵盾而中军佐者赵盾之党也若狱有所归则此三人者独无可议从末减乎而皆杀之是大夫专生杀也如此则不得为讨罪之辞矣又如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乃是公子招杀世子偃师归罪于过而杀之称人以杀大夫止此三处馀皆称国疑此等初无义例善恶各繋其事未论有罪无罪先见列国专杀大夫尔陈人杀其公子御寇陈乱无政众人擅杀世子不言世子未誓于天子也
  称国以杀者罪累上也
  如晋杀其大夫里克晋杀其大夫㔻郑父里克杀二君㔻郑懐二心非无罪而晋君杀之不以其罪故其书法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大夫此所谓罪累上也此类其事甚多姑见例可也 陈杀其大夫泄冶杀无罪也罪莫大于杀谏臣不目其君何也春秋之法惟杀世子母弟则称君
  两下相杀者目罪人之贵者也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又齐髙厚楚郤宛莒意
  恢等据左氏并是两下相杀而经以国讨为文
  称盗者目罪人之贱者也
  盗杀卫侯之兄絷之类左氏谓齐豹为卫司寇作而不义其书曰盗陆氏非之以为大夫弑君例书名若齐豹是司寇而书盗是乃杀君之兄罪大于弑君者也
  出奔复入见杀不言大夫言已绝也
  齐人杀栾盈 郑人杀良霄
  诸杀大夫不书名
  曹杀其大夫庄二十六年 宋杀其大夫僖二十五年 宋人杀其大夫文七年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文八年
  愚谓称国而死者又无名逺事难详因旧文也名氏俱缺此四条是也有名无氏宋大夫山是也
  啖氏曰称人者明死者无罪又非君意而杀之者众不可书名特加人字以别之
  君弑而及其大夫者
  孔父 仇牧 荀息义见本传
  杀他国君卿大夫
  陈佗 蔡般 夏徴舒 齐庆封 陈招孔奂皆宜见讨者 执鄫子用之诱戎蛮子杀之执陈行人于徴师杀之皆直书而义自见
  诸奔
  内讳奔谓之孙天王播越在外因其所在谓之居诸侯奔在其境内亦曰居臣出其君皆不直言内书孙外书出奔此春秋之大义
  天王出居于郑僖二十四年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昭二十二年 天王居于狄泉昭二十三年
  天子以天下为家故所在称居天子无外以书出见失所
  昭二十五年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庄元年夫人孙于齐文姜 闵二年夫人姜氏孙于邾哀姜
  诸侯出奔以名书者
  郑伯突 卫侯朔 卫侯衎 北燕伯款 蔡侯朱莒子庚舆 邾子益 纪侯大去其国别是一例
  以国与季季奉社稷故不言灭不见迫逐故不言奔大去不反之辞
  君奔例书名罪其失地非复诸侯也唯僖二十八年卫侯出奔楚说者云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若然则文十三年郕伯来奔又何说乎恐只是阙文尔卫侯郑逼于强晋使之出奔晋实已甚春秋不名卫侯责晋文也馀见本传
  赵氏曰未逾年之君出奔但书名不书爵言不能嗣先君也
  郑忽 曹羁 莒展舆虽逾年犹不书爵其罪大也
  王子王臣奔者
  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晋 襄三十年王子瑕奔晋昭二十六年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啖氏曰王臣奔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绝于王故书出罪之也左氏云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榖梁云周有入无出是也王子朝书尹氏以者能制之也
  内大夫出奔六 外大夫出奔四十五
  左氏曰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文七年晋先蔑奔秦不言出言不反命也 八年宋司城来奔非其身之罪为官故也 十四年宋子哀来奔不义宋公而出称字美之也
  宣十年齐崔氏出奔卫称氏讥世卿也
  襄二十年陈侯之弟光出奔楚称弟罪其兄也定十年宋公之弟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以彼及此曰曁𫸩首谋而辰从之也
  啖氏曰内外大夫奔卿则书君之股肱也凡奔皆恶也有非恶者异其文宋司城是也有美者又褒之宋子哀是也非从国都而出者皆书所自曹公孙㑹自鄸出奔宋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是也两下相逐不书责邦之无政也
  诸执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陵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赵氏曰被执失地则名
  晋人执虞公 宋人执滕子婴齐 晋人执郑伯晋人执邾子 邾子执鄫子用之恶甚 楚人执宋公以伐宋夷执伯主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嫌京师楚矣
  唯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之于京师以其篡立公羊云称侯以执伯讨也僖二十八年冬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以其杀叔武元咺诉之受臣之诉以执其君不可以训故不称侯不与其为伯讨也然则是年三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不称晋人者承上晋侯入曹文故不可重言晋人也
  执行人六
  襄十一年郑良霄 十八年卫石买 昭八年陈于徴师 二十三年叔孙婼 定六年宋乐祁犁 七年卫北宫结
  执大夫九
  桓十一年郑祭仲 庄十七年郑詹 僖四年陈辕涛涂 文十四年单伯 成十六年季孙行父 襄二十六年卫甯喜 昭四年齐庆封 十三年季孙意如 定元年宋仲几
  啖氏曰凡称行人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以已执也榖梁云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称行人以执怨接于上也此说皆通也 按怨接于上言非使人之罪也 又哀姜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是亦尝执之执有罪也杀之讨有罪也妇人见执有二哀姜㣲其辞而见讨之罪实章子叔姬直书其事而齐人之恶自见
  
  啖氏曰放依杀例则称国者罪累上也称人者宜放也晋胥甲父 陈公子招楚放之 蔡公孙猎
  诸叛
  赵氏曰凡据土背君曰叛叛者皆书不必命卿也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宋华亥向宁华定入于宋南里以叛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以地来者不言叛从可知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邾黑肱以滥来奔 又一种成十八年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十五年奔楚
  左氏曰以恶入曰复入不称所自以伐为重不称纳非复臣也不称叛不止乎叛也
  襄二十三年晋栾盈复入于晋二十一年奔楚入于曲沃不称所自潜至也不称叛不在言也 三十年郑良霄自许入于郑义同栾盈但不据邑
  
  榖梁云逃义曰逃君臣同辞逃者匹夫之事也
  庄十七年郑詹自齐逃来 僖五年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襄七年诸侯㑹于鄬郑伯逃归归复归入纳第十七
  左氏曰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 杜氏曰此四条所以明外内之援辨逆顺之辞通君臣取国有家之大例 孔氏曰释例曰凡去其国者通谓君臣及公子母弟也国逆而立之本无位则称入本有位则称复归齐小白入于齐无位也卫侯郑复归于卫复其位也诸侯纳之有位无位皆曰归卫孙林父蔡季是也身为戎首则曰复入晋栾盈是也
  公羊氏曰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榖梁氏曰归易辞也范氏曰传例曰归为善自某归次之此传曰归易辞也则归有二义善者谓之归易者亦谓之归也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 今按归入之例榖梁为是公羊以郑忽之归为复正则其出也正以祭仲受胁而废正立不正耳出何恶乎以突为夺正则出入皆恶又安得以言归为善乎盖縁误以祭仲为知权故以突之书归为顺祭仲是突本有恶圣人特欲顺祭仲行权而从无恶之辞也有是理乎 胡氏曰春秋书归有二义一易辞一顺辞也其书入亦有二义一难辞一逆辞也 按胡氏以难易逆顺四字括归入之例似为简尽
  书归者八
  郑突曹赤皆夺正卫侯郑杀叔武见讨伯主出入皆无善状蔡庐陈吴邾益皆见复于灭亡之馀赵鞅叛而反国公孟𫸩蒯聩之党叛蒯聩而从辄
  书自某归于某者六
  蔡季陈黄宋华元为善辞卫孙林父楚公子比为恶辞曹伯负刍为幸辞
  书复归者五来归者一
  郑世子忽无讥卫侯郑卫侯衎二人一律也有讥卫元咺恶之也曹伯襄闵之也执于晋又陋之也以赂免季子宜之也
  书入者十二纪季以酅入于齐当附此例之后列在叛例非
  李廉曰诸侯入国例七许叔宜复国而不得其道故书字书入齐小白阳生莒去疾可以有国而无君父之命故虽以国氏不书公子而书入郑突卫朔失正乱伦已失国而又求入春秋以其逆也故书爵书名书入独卫献入夷仪春秋俟其改过也故书爵书人而不名胡氏于许叔小白去疾皆曰难辞则阳生卫献亦可入此例于卫朔曰逆辞则郑突亦可入此例公羊注以为许叔本小国春秋前失爵在字例入者出入皆恶明当诛是葢不知入许之本末而妄为此说也左氏归入例亦多不合 张氏曰诸侯进以正乃可以正人之不正因乱窃入已之不正孰甚焉故书人以见义所不受也 陆氏曰入者多非善用兵入敌国亦曰入庚寅我入邴亦不可入者也纪季虽无罪然以地入齐亦非正所以罪齐也天王入于成周记其自外而入不同诸侯之贬也 夫人姜氏入据姜氏有所要则为难辞据取仇人子又庄公不以礼正其始使姜氏不从公而入则入者又不顺之辞不顺者以宗庙弗受也
  书复入者二已见叛例中
  书纳者六
  李廉曰春秋书纳者七皆不当纳也纠不书公子与捷菑同公之伐战与晋之弗克纳同纠捷菑以庶孽书纳蒯聩以世子亦书纳蒯聩无亲之大罪也蒯聩得书世子而纠捷菑不书公子者书世子以著灵公之失也楚之纳顿子与公孙宁仪行父齐之纳北燕伯皆内弗受之辞也郜鼎同此义 按楚纳顿子齐纳北燕伯未见内弗受之义然顿逼于陈北燕伯欲去诸大夫不克而奔齐楚齐实以势而强纳之故字以同之于诸纳
  还复
  陆氏曰公羊云还善辞也比复为善也榖梁云还者事未毕复者事毕文正倒也当为还者事毕复者事未毕师还公还自晋归父还自晋士丐闻齐侯卒乃还皆不当更往又并合礼故曰还事毕也善辞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仲遂至黄乃复皆事未毕而复也
  右除诸侯妇人之外诸事各以本事为邪正不以归入为义者俱不入例如归田邑之类
  姓氏名字爵命等第十八
  陆氏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辞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赐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篪又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字也灭赤狄潞氏以氏配国也母氏圣善以氏配亲也然则通而言之皆得言氏别而言之单言氏者皆谓族也姓则百代不易谓惟天子乃得特赐姓故曰因生以赐姓舜赐禹姓曰姒伯夷曰姜武王赐胡公姓曰妫是也又曰胙之土而命之氏舜赐禹曰夏伯夷曰吕是也又公子之子例以谥配氏僖伯文伯宣叔襄仲之类而后代子孙因以其字为氏示所出不乱所谓别子为祖也自馀则或以官以邑为其氏族以自分别凡此皆如近代之论房也又古者男子皆以氏配名华元士燮髙固之类不言其姓妇人乃称姓姬姜之类礼曰男子称名妇人称姓是也公子公孙以子孙为氏明与君一体以异于众臣也不以国为氏者异于君也曾孙以下去君稍踈则可书其氏矣晋之荀氏经常称荀氏左氏分为中行氏智氏鲁之仲孙氏传则谓之孟氏葢当时或私自称氏於氏之中又分小氏传从而书之经则必从其正诸氏之中又为诸氏者如晋之魏氏分为吕氏厨氏鲁之季氏分为公锄氏者皆就中自分别如今同房之中又论房也 今按古惟贵者有姓有氏贱者惟有名而已今南方诸蛮此意犹存姓者所谓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谓建立有徳以为公卿因其所生之地而赐之以为其姓令其收敛族亲自为宗主故古者百官谓之百姓是惟贵者有姓也氏又姓之所分陆氏所谓如今之论房至于各氏之中又分小氏以相别左氏所明止及因生赐姓胙土命氏及以字以氏以官以邑数者而已后之谱氏族者又广之至有三十二类各有所自来如水木之枝派各有原本而不可乱也三代之时男子未尝称姓支庶未尝称国秦灭六国诸侯子孙皆为民庶故或以国或以姓为氏而姓氏始乱矣今因陆氏之说取春秋经传之所及者志其一二如左
  
  祭氏姬姓周公第七子所封周畿内之邑世为周卿士子孙以邑为氏祭后并于郑故郑有祭仲 尹氏周卿士食采于尹 苏氏己姓武王时忿生为司寇邑于苏 毛氏文王子毛伯明所封 樊氏姬姓仲山甫邑 单氏成王封蔑于单邑以邑氏 刘氏祁姓 召氏姬姓召公奭食邑
  
  栾氏晋靖侯孙栾賔食邑 荀氏晋公族隰叔之后林父将中军故曰中行氏荀首别食邑于智又为智氏 范氏尧之裔也隰叔自周奔晋为士师故为士氏其子孙处随及范故凡三族 郤氏晋公族郤文子食邑于郤以邑为氏
  
  臧氏鲁孝公之子公子𫸩食邑于臧因以为氏 郈氏鲁孝公八世孙成叔为郈大夫因以为氏 施氏鲁惠公之子公子尾字施父其子以为氏又有少施氏 众氏公子益师字众仲以字为氏 展氏孝公之子公子展之后隠八年无骇卒无骇者展之孙也羽父请氏公命为展氏 鲁三家以次为氏季氏自行父至季孙强并称季孙氏以传家故也如季公鸟季公亥之类凡支庶并止称季字以别之
  世谱云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以王父字为氏行父为季友之孙故为季氏又为季孙氏也叔仲亦然
  名字
  陆氏曰子生三月父命之名二十而冠敬其名而立其字五十乃为大夫则又敬其字而呼伯仲凡称其字必加子字于上子美称也且以便于言也子突子哀是也宋孔父以子是其姓不可言子孔故曰孔父父美称也加之者亦以便于言也古者亦有名父者如孙林父胥甲父之类而无以子字为名者以子者配其字之美称故避之父则本非配字之言故可为名
  爵命
  王者无上故加天字言如天也诸侯唯宋称公馀称侯伯子男四等各随本爵书之唯葬时称公见其非王谥也吴楚僣王生书本爵葬则不书传所谓避其号也天子三公称公曾为三公而有土为畿内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周公祭公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为畿内诸侯者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微子是也周因之故王臣称子者皆畿内诸侯也刘子单子是也天子有六卿宰无不统故为宰则书宰宰周公宰咺是也天子大夫皆称氏称字字谓伯仲叔季也诸侯不敢名也鲁宋齐晋卫蔡陈郑八国之卿自齐桓霸后无不称族馀国则否公榖言曹莒无大夫者无命大夫也旧说谓无君命若无君命何以得为大夫乎礼诸侯之卿皆命于天子平王东迁诸侯之卿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之初少有书族者及齐桓既霸列㑹颇多凡列班位未命者在已命者之下故此诸国皆得请赐族其不得者小国不能自通者而已终于春秋秦虽大国少列㑹盟故亦不请命楚既僣王固当不请及公子婴齐入㑹中国春秋书之同于列国命卿岂其能请命于周假此以与诸国争长乎抑自为之乎未可断也自婴齐之后楚卿亦书族矣已命者则通于诸国故书族书名未命者但曰某人言但某国之人尔同于众大夫及庶士也如此者所以重王命尊周室也大国之卿不过三人时多僭越其数颇多皆非礼而请也鲁卿虽未命者书其名详内事也无骇翚溺是也他国非命卿不书既无王命不通于他国也来鲁及事连鲁者皆书其名详内事也纪履𦈕郑宛莒拏楚宜申莒庆秦术吴札之类是也诸大夫王赐之畿内邑以为号而归国者皆书族书字同于王大夫敬之也郑祭仲陈女叔及单伯是也左氏谓单伯是周大夫若然何得㑹鄄之时不列序而言单伯㑹齐侯乎又自齐来鲁何为书至乎女叔则左氏曰嘉之故不名结好者多矣何独嘉女叔乎公羊云书曰祭仲贤也不曰天王赐之邑号故见书字乃曰贤也以废君为贤害教之甚也内外命卿没之后既不称名当称谥及字原仲夷伯是也凡天子之三公称公其大夫氏字之尊王官也士曰人示等差也来则名之详内以异外也列国命卿皆名之降王室也君命之卿㑹伐称人所以昭轨度别贵贱也来则名之执杀亦书之纪刑辟惩乱政也不称氏以别乎王命者也外来称人皆下大夫也其或异此例之变也内外大夫名位差品既多诸家既不总论而名释之或有未悟故今总而序之
  凡诸侯子弟称公子以氏者有二种曾受王命为卿者以公子为氏公子庆父之类是也此外则被杀者非卿亦书公子重骨月也故不言大夫而直谓公子陈人杀公子御寇是也其不称公子而以国带名之国氏亦有二种其君自命为卿称国以氏莒庆之类是也其篡弑及为国人所立则虽非君命之卿亦以国氏齐无知卫晋郑突曹赤之类是也公羊所谓国氏者是也
  榖梁云天子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何者君臣重于兄弟也凡书兄弟皆有义也左氏及公羊皆云凡称弟皆母弟也葢见诸侯之弟或称弟或不称弟而曲为此说且圣人之教虽及其兄弟之子犹引而进之安有异母即见踈乎
  
  经中一字遍施于诸例而义不同者唯人字甚通凡成例者义各见本例其不可推以成例而又不可别加褒贬者亦用人字以示义所谓即文见义者也
  凡朝称人夷狄之君也邾人牟人葛人来朝是也凡聘称人夷狄之臣也荆人来聘是也
  凡列国使来称人下大夫也齐人来归卫宝郑人来输平之类是也
  凡他国盟㑹称人皆不命卿也王人则士也
  凡公及他国大夫盟非大夫之过皆称人及宋人盟于宿之类是也
  凡他国用兵称人皆不命卿也宣公以前称人者多逺事从旧史也王人则士也
  凡执诸侯执大夫皆称人乱辞也
  凡弑君称人目贱人也
  凡杀大夫称人讨有罪也说见杀例
  凡杀他国君卿称人皆乱辞也
  凡放大夫称人放有罪也
  楚人使宜中来献捷 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 宋人及楚人平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㑹于澶渊宋灾故右并不可推以成例
  日月第十九
  杜氏曰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 孔氏曰若隐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二年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之类是事之所系年时月日四者皆具也史之所记皆应具文而春秋之经文多不具或时而不月月而不日亦有日不系月月而无时者按经传书日者凡六百八十一事自文公以上书日者二百四十九宣公以下书日者四百三十二计年数略同而日数相倍此则久逺遗落不与近同且他国之告有详有略若告不以日鲁史无由得其日而书之如是则当时之史亦不能使日月皆具当时已自不具夫子安能尽使齐同去其日月则或害事之先后备其日月则古史有所不载自然须旧有日者因而详之旧无日者因而略之亦既自有详略不可以为褒贬故春秋诸事皆不以日月为例其以日月为义例者惟卿卒日食二事而已故隐元年十二月公子益师卒传曰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桓十七年十月朔日有食之传曰不书日官失之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不与小敛则知君之恩薄意欲垂戒无辞可以寄文故特假日以见义也日食者天之变甲乙者历之纪朔是日月之㑹其食必在朔日故史书日食必记月朔朔有甲乙乃可推求日与不日惟此而已 今按卿卒以日不日为义此是左氏一家之说今所不从䟽谓春秋不以日月为例诚是然当知褒贬在事固不在日月而书时与日月则自有本例故啖赵发诸事日月之例特为详晰今具载于篇而间有润色云
  凡公即位皆不记日以其必是朔日故也惟定公以昭公之䘮六月乃至故书日以明其既殡而即位且志非常也
  凡郊及庙祭皆记日敬大事也其或不日者阙文也其泛序郊庙即不日非祭事故也其雩事为记旱而非正祭故月而不日其社祭自有定日其他所载皆杂事故亦不日谓鼓用牲事
  凡婚礼初纳币逆女不知定成否故依聘例书时逆夫人至国礼既成故书月唯庄公逆文姜变文书人而又书日凡他国以婚事至纳例书月
  凡内女归外书月外女归外情不比内但书时凡内女自夫家来者但书时不比嫁时也凡内女被出即书异于常也夫人被出亦如之
  凡崩薨卒葬例书日重䘮事也外葬多书月以纪得礼失礼也
  凡诸侯来朝常事也但纪其时凡诸侯以䘮事来即书月
  凡他国使使来聘亦常事也故但书时杂事来亦书时有大事乃书月如天王锡命
  凡公如京师及如他国合书月不书者因旧史也故夫子存其书月者以示戒也
  凡内大夫如外常事但书时㑹葬者即书月为葬生文也
  凡盟结二国之好国之大事故例书日内盟有不书者阙文外盟多不书者或告辞略也其来盟及莅盟不书日者来盟但纪其来莅盟但纪其去也
  凡平者皆书月事轻于盟也
  凡公㑹诸侯皆书月重公也凡外诸侯㑹皆但书时凡内大夫㑹大夫亦不书月
  凡公与诸侯遇合书月不书者因旧史也
  凡诸侯相侵伐例书时凡内侵伐当书月经中书月者少因旧史也故夫子存其书月者以示义也凡内被侵伐当书月经中书月者少义与上同
  凡内与外共侵伐义亦同上
  凡围袭追等用日月与侵伐并同
  凡内与外取国邑悉书月重于侵伐也
  凡内外救皆书月切记其善也凡内外次例但书时凡迁皆书月重于侵伐也降克并同此例凡弃师殱亡皆积久自致非一日之事故不书日
  凡内兵入他国例书日不书日史阙文也
  凡战及败及灭皆书日重事故也
  凡公自外还至国皆书月内大夫至但书时
  凡军旅杂事唯大阅及治兵是一日之事故书日其馀但记非常及改作故随事轻重或月或时以明变常之始尔故皆不书其日
  凡蒐狩有常时书其变以见其失
  凡税赋但记变常之时不系其日月
  凡兴作皆于农隙但记其时是非著矣或书月
  凡改革书月跻僖公书日为上言祭故也
  凡有年冬收后则知之故纪时
  凡日食例书朔及日不日者史失之不书朔或非朔日凡星孛有日数故书时星陨有定日故记其日
  凡地震一日之事故书日山崩崩而后知故不日凡内灾皆书日内事自详也
  凡外灾或书月或书时莫能定知也故外事皆略也昭十八年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书日者以四国同日有灾天下之所异故可得而书也
  凡水旱皆书时者为其久乃成灾故不可书日月也凡不雨皆书月既不成灾但记其若干月不雨尔凡大雨雪雨雹俱书时或并书月隠九年三月今之正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书日者言震后复雪举其异且与震相近也桓八年冬十月今八月雨雪记非时也昭三年冬大雨雹四年春正月今十一月大雨雹亦记非时也凡震不书大雨震电为大雨雪书也僖十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庙书者义见本传书日又书晦义见后凡无冰记时五行志曰水旱之灾寒暑之变天下皆同故曰无冰天下异也成元年二月今十二月无冰记甚也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无寒岁秦亡无燠年
  十二月今十月陨霜不杀草李梅实冬燠也十月今八月陨霜杀菽记其早也故皆月
  凡螽灾多书时明累月有之不在一月也其书月者即当月有之不连月也
  凡禽兽蜚蜮之类但记其异故不假日月也五行志曰鸲鹆夷狄之禽来至中国不穴而巢阴居阳位颜师古曰今之鸲鹆中国皆有依周官而言但不逾济水尔左氏以为鲁所常无故异而书之而此云夷狄之禽未喻其意又此鸟本亦巢居不皆穴处也书巢者著其居止字乳不即去也 禽鸟得气之先与杜鹃鸣于洛阳同义 螽螟蝝蜚为害稼而书也蜮不常有之物䴢虽常兽而此时暴多皆异故书之
  凡岁饥年终之事故不系于日月也皆以冬后书之庄七年秋麦成之时而禾始苗书无麦苗以见水灾甚也二十八年冬禾成之时而麦先不登书大无麦禾以见岁歉甚也
  凡弑君皆书日大其事也杀他国君亦然
  凡外杀公子大夫皆书时降于君也内刺公子大夫即书日比之卒也
  凡执诸侯皆书月凡诸侯执他国大夫皆书时若执鲁大夫即书月
  凡天王出鲁公夫人孙皆书月
  凡诸侯出奔皆书月大夫奔及逃叛但书时内大夫奔即书月
  凡天王归入例书月此鲁不定知王室事故但书月王史当书日也诸侯归入纳亦然大夫归入但书时
  凡不合书月而书月者为事连同月下文有大事须书月如隐元年冬十二月祭伯来不合书月为下文公子益师卒书也合书月而不书者为同月上文已有事如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合书月为同月上文已书冬十月陈侯林卒不可重言冬十月故也他皆放此传曰凡日事而遇晦朔则书正历数也如僖十五年已卯晦震夷伯之庙僖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战于鄢陵是也
  阙文阙疑第二十
  夫史阙文多闻阙疑圣人之训也后之说经者类不能阙于其所当阙以至于强通其所不可通葢春秋尤甚春秋其文则史而传者三家即三家经文已不胜互异葢古书口传或以音近而致讹简䇿篆书相承或以字体相似而转写成误此犹可以考质而择其所从至于经之所书如此而传之所说如彼有必不可合者而必欲说以合之则有反为经之害者矣此后儒之病也今因啖赵所录而更讨论之以为此篇
  桓元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正月
  按春秋书王正月者谓周之正月以别于夏正云尔无他义也桓公三年不书王公榖二家始有无王之说公羊家曰无王者以见桓公无王而行也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终也榖梁曰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二年书王正与夷之卒也程子胡氏大意不易其无王之说赵伯循氏则直谓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皆为后人误加之甚矣其不知阙文之过也程子以为若为阙文安得一公十四年皆不书王按春秋馀公不书王者亦多宣公篡位而不去其王又何耶桓公四年无秋冬 七年无秋冬
  公羊家曰去二时者桓公无王天子不能讨反下聘之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故去二时以见贬胡氏谓赏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桓臣弑君弟弑兄而天讨不加是阳而无阴岁功不成故特去秋冬二时以志当世之失刑也此义同无王夫谓去一字以见褒贬已非圣人之意而况去王去天时乎昭十年不书冬定十四年不书冬又何说乎 西畴崔氏曰春秋桓四年七年无秋冬定十四年无冬桓十七年书夏五而阙月庄二十二年书夏五月而阙其事僖二十八年书壬申而不系之月桓十年书五月而不系之夏昭十二年书十二月而不系之冬与郭公仲孙忌及凡日食而不系朔与日者皆阙也
  桓五年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甲戌下有阙文赵氏谓当纪陈佗作乱之事而逸其事空存其日左氏乃曰再赴也公羊曰何以二日卒之怴也狂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皆由不知阙文之义而妄说尔
  隐二年以后无正月
  春秋诸公首年皆具元年春王正月惟定公元年不书正月光儒以为定无正始故阙之也隐公二年以后无正者隐不自以为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隐之当立也按定公元年不书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详见本传隐公不自以为正然㑹盟侵伐一以君礼行矣何独废正月以见让德耶据春秋书春王正月者九十三春王二月者二十一春王三月者十九事在正月则书正月事在二月则书二月事在三月则书三月止书春不书月者九十六事在所略不必书月也似非有意于其问无事亦具首时者时具然后成岁也以四时毕具无事犹举首时则知桓公之世无去秋冬之义矣秋冬不可去则正月不可阙矣桓一公十四年无王隐二年以后无正阙文不敢定阙疑可也
  子野卒
  赵氏曰子般子赤以被弑故不书地义与隐同子野非被杀而亦不书地阙文也
  楚子麋卒
  据传实弑经传不合当阙疑
  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据传首恶实在弃疾详见本传
  晋弑其君州蒲
  晋灵公晋厉公之无道同赵穿弑灵公而意出赵盾程滑弑厉公而命出栾书中行偃春秋书法不同恐有微意但非学者所可易言当阙疑尔
  郑伯使宛来归邴
  作邴是左氏作祊讹地名无祊
  盟于曲池
  曲池公羊作⿰区支 -- 驱蛇字音两通曲有区音蛇有貤音又池蛇俱有沱音
  公㑹齐侯于蒿
  蒿公羊作鄗左氏作艾啖氏云若是艾不应误为蒿若从蒿而误则得为鄗不得为艾也
  仲子
  仲子一人传家互异公羊左氏皆以为桓公之母榖梁则以为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啖赵以文公九年书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赗成风系于僖公所谓母以子氏也此惠公仲子正与彼同故坚主榖梁之说固为有见然惠公之母既称仲子而桓公之母为惠公之妾者又称仲子妇妾同主妣之号可乎故程胡二家但论天王下赗诸侯之妾坏法乱纪其义正大于此等琐琐皆在所略可谓卓然之见矣 礼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所谓继室无再娶之礼鲁惠公违礼再娶妄托祯祥所以启后日之乱也仲子非夫人则何母贵之有仲子非夫人则桓公非嫡子又何子以母贵之有非嫡子而为君者妾母皆不得称夫人又何母以子贵之有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与成季生而有
  文在其手曰友二事相类葢皆诬也按成季之将生也桓公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及生而果有文在手曰友是何神也筮辞有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之语桓公以仲子手文得国而三桓效之为此语尔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榖梁曰不日其盟渝也谓七年伐邾也然则书日盟者皆不渝乎
  郑伯克段于鄢
  据事只是举兵伐之段不胜而出奔尔郑伯之志在于杀不杀未可逆探公榖之言皆过矣左氏又谓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啖氏曰按庄公云姜氏欲之焉辟害又曰不义不昵厚将崩此皆辟恶名矣岂肯子囚母乎 愚按庄公此二语据东莱诸公之论正谓其有养成其恶之心未见其避恶名也使庄公裁以大义蚤为之所岂不可避恶名乎颍考叔之事与茅焦相类囚母之恶恐大国之议其后也茅焦之于秦始皇持而劫之颍考叔之于庄公微而动之葢皆有所窥而入非漫然也阙地之迁或者咎其不能推明天性之爱使母子全恩依旧不出于真理然庄公之悔亦果真理乎
  赤归于曹郭公
  公榖皆云赤者葢郭公也赤者曹公子郭公自是阙文其文义俱不相关也
  僖七年秋七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世子款盟于甯母
  左氏陈世子款下又有郑世子华误加之也
  葬我小君敬嬴
  公榖作顷熊赵氏曰顷是恶谥宣公岂肯加之于其母两定姒
  襄四年七月夫人姒氏薨八月葬我小君定姒此定姒襄公妾母也姒公羊氏作弋定十五年七月姒氏卒九月葬定姒此定姒哀公妾母也姒榖梁氏作弋襄哀越世未久不应两姒同谥公羊则以在襄者为弋在哀者为姒榖梁则以在襄者为姒在哀者为弋恐三传必有一误必有一是
  后定姒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妾谥同于夫相次薨同月葬
  大卤
  昭元年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太原原左氏经作卤传作原二传经作原传作卤与左氏正相反未知谁是据是举以崇卒而胜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则大卤必险陥不可以车之地恐非晋阳近地如诗薄伐猃狁至于太原说者亦指晋阳不知古之太原乃今固原尔晋之大卤败狄之处亦恐非今太原
  吴入郢
  当云吴入楚左氏作郢误也据入人之国都当称国楚之郢犹晋之绛也当曰入晋不曰入绛也
  右举大略不能尽也知者尚详考焉




  春秋凡例巻下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一
  明 王樵 辑
  杜氏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系逺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杨氏勋曰春秋者史官编年记事年有四时之序春先于夏秋先于冬故举春秋二字以包之贾逵云取法阴阳之中知不然者以孝经云春秋祭祀以时思之岂是取法阴阳之中故知非也玉藻云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左史所书春秋是也右史所书尚书是也则春秋立名必是仲尼以往三代以来不审谁立之耳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韩子所见葢周之旧典礼经也周衰官失其守仲尼因鲁史䇿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隠公
  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隠公声谥也益孟子之侄娣也诸侯始娶则同姓之国以侄娣媵元妃死则次妃摄治内事犹不得称夫人故谓之继室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言归鲁而生男惠公不以桓生之年薨是以隠公立而奉之 程子曰夫子之道既不行于天下于是因鲁春秋立百王之大法平王东迁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兴复先王之业王道绝矣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隠公之初故始于隠公 胡传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今按邶鄘而下多春秋时诗也而谓诗亡然后春秋作何也自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有雅而王者之诗亡矣春秋作于隠公适当雅亡之后又按小雅正月刺幽王诗也而曰赫赫宗周褒姒烕胡悦反之逮鲁孝公之末幽王已为犬戎所毙惠公初年周既东矣春秋不作于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有存者郑武公入为司徒善于其职则犹用贤也晋侯捍王于艰锡之秬鬯则犹有诰命也王曰其归视尔师则诸侯犹来朝也义和之薨谥为文侯则列国犹有请也及平王在位日乆不能自强于政治弃其九族葛藟有终逺兄弟之刺不抚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讥至其晩年失道滋甚乃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于是三纲沦九法斁人望绝矣夫妇人伦之本朝廷风化之原平王子母适冢正后亲遭褒姒之难废黜播迁而宗国颠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惩而赗人宠妾是拔本塞原自灭之也春秋于此葢有不得已焉耳托始乎隠不亦深切著明也哉
  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传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按何休谓惟王者然后改元若诸侯不当改元则鲁史当书四十九年正月恐无此理葢列国奉王正朔至于纪事必自用其年耳 杜氏曰因鲁史作春秋故以鲁纪年凡人君即位欲其体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 左传春王周正月言周以别夏殷 穀梁传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 胡传按左氏曰王周正月周人以建子为岁首则冬十有一月是也前乎周者以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朔则知月不易也后乎周者以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则知时不易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时冠周月何哉圣人语颜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此见诸行事之验也或曰非天子不议礼仲尼有圣徳无其位而改正朔可乎曰有是言也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以夏时冠周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其旨微矣 朱子曰春秋书正据伊川则只是周正建子之月但非春而书春则夫子有行夏时之意而假天时以立义耳文定引商书十有二月汉史冬十月为证以明周不改月此固然矣然以孟子考之则七八月乃建午建未之月暑月苗长之时而十一月十二月乃建戌建亥之月将寒成梁之候又似并改月数此又何耶或是当时二者并行惟人所用但春秋既是国史则必用时王之正其比商书不同者葢后世之深文而秦汉直称十月者则其制度之阔略耳又曰孟子所谓七八月乃今五六月所谓十一月十二月乃今之九月十月是周人固已改月矣但天时则不可改故书云秋大熟未获此即止是今时之秋葢非酉戌之月则未有以见夫岁之大熟而未获也以此考之今春秋月数乃鲁史之旧文而四时之序则孔子之微意伊川所谓假天时以立义者正谓此也若谓周人初不改月则未有明据故文定只以商秦二事为证以彼之博洽精勤所取犹止于此则无他可考必矣今乃欲以十月陨霜之异证之恐未足以为不改月之验也葢陨霜在今之十月则不足怪在周之十月则为异矣又曰诗中月数又似不曾改如四月惟夏六月徂暑之类故熹向者疑其并行也 又曰某亲见文定家说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周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恁地时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证得个行夏之时四个字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为他不顺欲改从建寅 诗七月朱子传曰七月斗建申之月夏之七月也一之日谓斗建子一阳之月二之日谓斗建丑二阳之月也葢周之先公已用此以纪候故周有天下遂以为一代之正朔也 逸周书周月篇曰凡四时成岁有春夏秋冬各有孟仲季以十二月中气著时应闰无中气斗指两辰之间万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地之正四时之极不易之道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汤用师于夏除民之灾顺天革命改正朔变服号一文一质示不相沿以建丑为正易民之视亦越我周王致伐于商改正异械以垂三统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烝享犹自夏焉 愚按史以传信时必与月合月必与所书之事合若以夏时冠周月则时与月下所书之事常差两月朱子谓以书考之凡书月皆不著时疑古史记事例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后以天时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时下正王朔之义而加春于建子之月则行夏时之意亦在其中然鲁史谓之春秋似元有此字吾谓夫子所因者鲁史鲁史所用者周正朔此处夫子无容有所增损也然则子月可为春乎曰子月为一岁之始犹子时为一日之始乌在子月不可为春乎 经传所记有例差两月者是经用周正而传取国史有自用夏正者失于更改也 汉书陈宠传曰冬至之节阳气始萌天以为正周以为春 左传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隠长其为尊卑也微谓母俱妾国人莫知言惠公不早分别隠长又贤诸大夫扳隠而立之 榖梁传公何以不言即位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音申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隠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大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隠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 程子曰元年隠公之始年春天时正月王正书春王正月示人君当上奉天时下承王正明此义则知王与天同大人道立矣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时以立义耳平王之时王道绝矣春秋假周以正王法隠不书即位明大法于始也诸侯之立必由王命隠公自立故不书即位不与其为君也法既立矣诸公或书或不书义各不同既不受命于天子以先君之命而继世者则正其始文成襄昭哀是也继世者既非王命又非先君之命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庄闵僖是也桓宣定之书即位桓弑君而立宣受弑贼之立定为逐君者所立皆无王无君何命之受故书其自即位也定之比宣则又有间矣 胡传国君逾年改元必行告庙之礼国史主记时政必书即位之事而隠公阙焉是仲尼削之也古者诸侯继世袭封则内必有所承爵位土田受之天子则上必有所禀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诸大夫扳已以立而遂立焉是与争乱造端而篡弑所由起也春秋首绌隠公以明大法父子君臣之伦正矣 仁山金氏曰惠公妻其妾嫡其庶王法所当正也平王不惟不之正而反成之如归赗等是也不足以懐鲁而祗以壊王法成鲁祸王室其有不衰乎然则王之正之将如何曰隠公上不敢违其父下不敢废其弟而自以为摄天子于是锡命焉则是受天子之命为诸侯也隠定而桓之逆谋弭矣此所以正王法而懐诸侯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父音甫凡人名地名放此邾公羊传作邾娄与礼记檀弓同葢齐人语也蔑莫结反公榖作昧 此私盟之始
  三月斗建寅之月公隠公也鲁侯爵而称公者臣子之辞礼五等之君国人称之曰公见仪礼鲁史所书圣人因而不革也 左传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程子曰盟誓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所不禁也后
  世屡盟而不信则罪也诸侯交相盟誓乱世之事也凡盟内为主称及外为主称㑹在鲁地虽外为主亦称及彼来而我及之也两国以上则称㑹彼盟而往㑹之也邾附庸国邾子克字仪父附庸之君称字同王臣也夷狄则称名降中国也 杜氏曰邾今鲁国邹县也蔑姑蔑鲁地鲁国卞县南有姑城 赵氏曰盟者刑牲而徴严于神明者也王纲坏则诸侯恣而仇党行故干戈以敌仇盟誓以固党天下行之遂为常焉若王政举则诸侯莫敢相害盟何为焉贤君立则信着而义达盟可息焉观春秋之盟有以见王政不行而天下无贤侯也或曰周官司寇有司盟掌盟载之法又礼记云殷人作誓而人始畔周人作㑹而人始疑如此则何独于衰世哉答曰周官之伪予已论之矣赵子著五经辩惑说周官是后人附益也圣人建邦创义岂先立此官礼记所言亦据二代之衰时耳 按赵氏又谓三传贵之褒之之说为非谓彼葢见庄十六年邾子克卒以为即仪父以同盟而书卒不知仪父非克也仪父亦邾君之名与季孙行父晋荀林父父字并同縁其未得王命故其卒不见于经至庄十六年名克者乃其嗣君自以王命为子而书卒耳附庸之君非有勤王之善纵能自通于大国有何嘉而字以褒之乎若仪父实贤桓十五年与牟人葛人来朝一例称人何哉理又可见也 今按此说有理宜并存之八年榖梁传曰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赵子善之谓起例宜于事首移附于此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鄢音偃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申国今南阳定县生庄公及共叔段段出奔共故曰共叔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寤寐而庄公已生故惊而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虢国今荣阳县他邑唯命请京郑邑今荣阳京县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郑大夫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墙长三大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径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过百雉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三分国城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郑边邑两属于已公子吕郑大夫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已邑至于廪延言转侵多也廪延郑邑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子封公子吕也曰可矣厚谓土地广大将得众公曰不义不义于君不昵不亲于兄厚将崩大叔完完城郭聚人民缮甲兵具卒乘步曰卒车曰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古者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共国今汲郡共县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段实出奔而以克为文明郑伯志在于杀难言其奔 穀梁传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逺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胡传姜氏当武公存之时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没姜以国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宠弟多才居乎外国人又悦而归之恐其终将轧已为后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为之所纵使失道以至于乱然后以叛逆讨之则国人不敢从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属籍当绝不可复居父母之邦此郑伯之志也王政以善养人推其所为使百姓兴于仁而不偷也况以恶养天伦使陷于罪因以翦之乎春秋推见至隠首诛其意以正人心示天下为公不可以私乱也垂训之义大矣 赵氏曰鄢当作邬郑地也在缑氏县西南至十一年乃属周左氏曰王取邬刘𫇭邗之田于郑是也传写误为鄢字杜注云今颖川鄢陵误甚矣按从京至邬非逺又是郑地段以有兵众故曰克若逺走至鄢陵已出境即无复兵众何得云克又传曰自鄢出奔共即自邬过河向共城为便路若已南行至鄢陵即不当奔共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芳凤反 此王室下交诸侯之始
  左传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惠公葬在春秋前故曰缓子氏仲子也薨不知在何年左氏以二年书薨者即仲子故此云未薨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此言赴吊各以逺近为差因为葬节耳赠死不及尸尸未葬之通称吊生不及哀诸侯以上既葬则缞麻除无哭位谅暗终䘮豫凶事仲子在而来赗非礼也啖氏曰诸侯母在天子宁有归其赗乎不辨菽麦者犹不当耳 仁山金氏曰按左氏传于隠公之篇多误于庄公之篇多缺此考春秋者所当知也隠传之误如仲子之赗子氏之薨尹氏之卒是也左氏既误以隠妻子氏之薨为仲子故此以仲子为未薨而王赗之其曰不及尸不及哀谓赗惠公之缓曰豫凶事谓赗仲子之豫也文之四年十有一月成风薨五年天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九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赗则归赗当是惠公仲子俱没之后其没在春秋之前左氏葢误解矣 陈氏曰缓且子氏未薨以下疑后人增益之杂记有大夫士讣于他国之君之礼则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归成风之禭传曰礼也诸侯相吊贺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则此以赠不及尸吊不及哀为非礼者又却自相悖矣 公羊传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惠公者何隠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䘮事有赠赠者葢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隠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䘮告于诸侯其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礼也当各遣一使异尊卑也 啖氏曰若言惠公仲子是二人则僖公成风亦是二人若是二人则成风是僖公之母而春秋之文以子先母乎故榖梁之说是 赵氏曰宰官咺名此止是名氏耳如宰予之类王士来鲁例书名氏石尚是也按此亦一说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微也不言及仲子以仲子微而不得比夫人也信若此言则何以言母以子贵乎公羊于是乎自相矛盾矣 朱子曰惠公仲子恐是惠公之妾僖公成风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看不必如孙明复之说 榖梁传母以子氏妾不得体君故以子为氏平王新有幽王之乱迁于成周欲崇礼诸侯仲子早卒无由追赗故因惠公之䘮而来赗之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啖赵主此说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赵氏曰按春秋凡此例常事皆不书若王当赗诸侯妾母则是常事何须书之且以此为得礼又何以正陵替乎经文縁是惠公之母故赗之自然须言惠公仲子而遂云以其可辞受之乃是天子之非礼以为合礼可乎赗者何也乘焉曰赗衣衾曰襚贝玉曰含钱财曰赙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奉天命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妾僣乱圣人尤谨其名分男女之配终身不变者也故无再娶之礼大夫而下内无主则家道不立故不得已有再娶之礼天子诸侯内职具备后夫人已可以摄治无再娶之礼春秋之始尚有疑焉故仲子羽数特异僖公而后无复辨矣春秋因其窃号而书之以志僣乱仲子系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而曰惠公仲子谓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夫人礼赗人之妾是乱人伦之甚也然春秋之始天王之义未见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见其不王王臣虽微不名况于宰乎 胡传上古应时称号故其名三变春秋创制立名系王于天为万世法冢宰称宰咺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耳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是加冠于屦人道之大经拂矣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国之间则专掌其事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是壊法乱纪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妾之分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也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㑹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冢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法严矣汪氏克寛曰说公羊者以宰为士或引小宰宰夫为证然周官三百六十他官未尝见经何独于小宰而书之乎或以宰为氏引宰予为证然宰周公宰梁伯纠岂可亦以为氏乎唯刘氏意林谓春秋于大夫莫书其官至冢宰则书之此见任之最重宰者尊称非中士所当冒最得经意且左传僖九年称宰孔使经不书宰周公而书其名则论者亦疑为士与氏矣 愚按惠公元妃孟子既卒约昏于宋当是时宠爱之私未形也而其名号已讲矣实以夫人礼娶也啖子谓仲子本以夫人礼娶又隠公以桓公为先君之嗣故行夫人䘮礼书薨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僣用夫人礼故亦书薨著其非礼也凡夫人葬皆书仲子不书葬者以诸侯不二嫡虽用夫人礼犹不列于庙也别筑宫五年考仲子之宫是也自文公葬成风之后乃有二夫人祔庙非礼也斯言得之矣抑先正恶惠公有昧礼再娶之失遂加以妾为妻之罪故于隠桓嫡庶之分辩虽多而未明于夫人子氏之书论虽多而不定也夫诸侯无再娶之礼而惠公再娶焉惠公之失礼也仲子固为夫人也自周衰典礼不明当时上下葢安之而莫察其非矣故隠公则终身自居于庶孽而以桓公为当立使其知仲子声子皆妾也则隠与桓皆庶子也隠长而桓少安肯以其国让桓哉其所以举而让桓者必其安于嫡庶之分而不敢乱也安于嫡庶之分者以当时诸侯不再娶之礼未之讲也夫礼一差名一不正而其祸至于篡弑所由兴可不谨哉春秋于前书天王归惠公仲子之赗于后书考仲子之宫存其实以见夫失之不可掩正其名以见夫礼之不可乱岂不深切著明也哉 朱子曰春秋一发首不书即位即君臣之事也书仲子嫡妾之分即夫妇之事也书及制盟朋友之事也书郑伯克段即兄弟之事也一开卷人伦备矣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宋邑陈留外黄县东有黄城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公羊传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榖梁传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 赵氏曰脩二国之好而为盟誓非君则卿何得使微者先儒云微者不命之卿也按例外之不命卿来鲁皆书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后盟而不言内盟者凡七推寻事迹皆是公自盟义见篡例盟篇义例昭然不可或称是公或称是微者宿盟云是微幽盟云是公皆舛驳者也胡传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焉今按此经三家说不同恐赵说是 杜氏曰宿小
  国东平无盐县也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例在僖十九年宋今梁国睢阳县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此王臣私交之始
  左传非王命也 杜氏曰祭国伯爵也 榖梁传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㑹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镞矢不出境埸束脩之肉不行境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程子曰祭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来朝鲁不言朝
  不与其朝也当时诸侯不脩朝觐之礼失人臣之义王所当治也祭伯为王臣不能辅王正典刑而反与之交又来朝之故不与其朝以明其罪先儒有内臣无外交之说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礼也然委官守而逺相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 啖氏曰榖梁曰寰内诸侯也按寰内诸侯例称子若以伯为爵则毛伯召伯荣叔祭叔复是何爵乎是知天子大夫例书字 按啖说是 礼记郊特牲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檀弓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境
  公子益师卒
  榖梁传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 程子曰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当时不复请命故诸侯之卿皆不书官不与其为卿也称公子以公子故使为卿也惟宋王者后得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卿者佐君以治国其卒国之大事故书于此见君臣之义或日或不日因旧史也古史记事简略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东莱吕氏曰益师之卒春秋没其爵葢以命不出于天子虽有爵犹无爵也于此可以见王命之重焉内大夫之卒益师首以公子书所以讥鲁之用人不以贤而以亲视天职为私故特书公子以著其罪于此可以见天职之公焉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故小敛大敛君皆亲临恩厚恻怛匪自外至故春秋于其卒必谨而书之于此可以见春秋之义焉卒者人之终也君子保其身以没为终其事也卿大夫佐君以任一国之重其事又何如也回省平生无一毫之可悔于心无一念一事之不尽于君而后可无憾以没君子于斯宁无惕然而惧乎故于此可以见死生之际焉学者不是之求方且尺较寸量于日月琐碎之例亦独何哉
  二年春公㑹戎于潜此书㑹之始亦㑹戎狄之始
  左传脩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杜氏曰戎而书㑹者顺其俗以为礼皆为居中国若戎子驹支者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潜鲁地 穀梁传㑹者外为主焉尔智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然后可以出㑹㑹戎危公也 何氏曰王者不治夷狄录戎者来者勿拒去者勿追 程子曰周室既衰蛮夷猾夏有散居中国者方伯大国明大义而攘斥之义也其馀列国慎固封守可也若与之和好以免侵暴非所谓戎狄是膺所以容其乱华也故春秋华夷之辨尤谨居其地而亲中国与盟㑹者则与之公之㑹戎非义也 胡传戎狄举号外之也啖氏曰凡戎狄不书爵号君臣同词内中国而外四夷使之各安其所也正朔不加奚㑹同之有书㑹戎讥之也 王伯厚曰平王之迁戎为之也襄王之出狄为之也春秋之笔戎为先狄次之其末也淮夷列诸侯之㑹天下之变极矣
  夏五月莒人入向向舒亮反此入国之始
  公羊传入者何得而不居也
  无骇帅师入极骇榖作侅后同帅朔律反后仿此 此大夫专兵之始
  胡传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此所谓案也春秋书曰莒人入向此所谓断也以事言之入者造其国都以义言之入者逆而不顺莒称人小国也孙氏曰春秋小国卿大夫皆略称人 陈氏曰入君大夫皆称人君将书君自楚庄入陈始大夫将书大夫自郤缺入蔡始惟内大夫则书之 按莒向皆小国宣四年公伐莒取向则向后为莒所并可知 陆氏曰经中一字遍施于诸例而义不同者唯人字耳国而称人则众词也师称人则寡词也名爵不贵而称人则微词也黜其名爵而称人则贬词也无骇不氏未赐族也张洽曰无骇挟皆内大夫之未赐族者左氏称司空无骇经不书官夫子削之也其书帅师用大众也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杜氏曰向小国也谯国龙亢县东南有向城莒国今城阳莒县极附庸小国也赐族例在八年按向有二莒人入向与伐莒取向乃近莒之邑按一统志今莒州南七十三里有向城是也谯国龙亢之向城在今凤阳府懐逺县西北八十五里去莒为逺襄十四年㑹吴于向是此向也 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诸侯擅相侵伐春秋直书其事而责常在被侵伐者葢彼加兵于已则当引咎或自辩喻之以礼义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告于天子方伯若忿而与战则以与战者为主处已绝乱之道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此盟外域之始
  左传戎请盟秋盟于唐复脩戎好也 胡传按费誓称淮夷徐戎此葢徐州之戎乆居中国在鲁之东郊者也韩愈氏言春秋谨严君子以为深得其旨所谓谨严者何谨乎莫谨于中外之辨矣中国而无礼则外之外域内侵则膺之此春秋之㫖也而与戎㰱血以盟非义矣是故成于日者必以事系日而前此蔑不日宿不日后此密不日石门不日独盟于唐书日者谨之也 张氏曰盟必详其月日以其相与约信或寻或寒皆考于此前此蔑宿二盟不日者乆逺失之耳 杜氏曰高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八月无庚辰庚辰七月九日也日月必有误 孔氏曰杜勘检经传上下月日制为长历此年八月壬寅朔其月三日甲辰十五日丙辰二十七日戊辰其月无庚辰也七月壬申朔则九日有庚辰杜观上下若月不容误则指言日误若日不容误则指言月误此则上有秋下有九月则日月俱有误故云日月必有误也
  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𦈕音须履𦈕左氏作裂𦈕左传卿为君逆也 公羊传纪履𦈕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主人谓婿也为有廉耻之心不欲自言娶妇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娶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宋公无母莫使命之辞穷故自命之自命之则不得不称使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妇人无外事母命不得通于邻国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亲迎也始不亲迎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春秋之始也女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伯姬者何内女也妇人谓嫁曰归 程子曰非命卿皆书名以君命来逆夫人也在鲁故称女内女嫁为诸侯夫人则书逆书归明重事也来逆非卿则书归而已见其礼之薄也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其所馆故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逺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未尝出疆也送之者虽公子公孙非卿则不书 愚按内女归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志此与其他昏礼以常事不书书则以著礼之失者固不同也亲迎之礼程子尽之渭在周旁近地也而可以亲迎韩因入觐便道也而可以亲迎故文王得迎于渭韩侯得迎于蹶之里也况文王时为世子乎他如列国大昏皆使上卿逆于其国而至则亲逆于其馆耳无出疆之理抑内女为夫人凡八见于经独于纪详焉夫亦以吾女遭人伦之变者乎是故履𦈕之逆其始也齐侯葬纪伯姬其终也吁春秋其亦有所慨也夫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作帛 此外相盟之始
  程子曰阙文也当云纪子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㑹作帛杜预以为裂𦈡之字春秋无大夫在诸侯上者公榖皆作伯 杜氏曰密莒邑城阳淳于县东北有密乡 李廉曰纪本非子爵恐子上犹有阙字或云子伯二字即侯字之误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公羊传夫人子氏者何隠公之母也何以不书葬子将不终为君故母亦不终为夫人也 榖梁传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隠之妻也 范氏曰夫人无出境之事薨有常处故不书地 程子曰隠公夫人也妇人从夫者也公在故不书葬于此见夫妇之义矣 今按夫人子氏左氏以为即仲子故以前归赗为豫凶事程子曰岂有此理夫人子氏自是隠公之妻不干仲子事公羊以为即声子但左氏明言惠公元妃孟子卒后继室以声子而生隠公继室若在恐无縁再娶必是声子卒后始又娶仲子而生桓公声子仲子皆妾也故春秋书仲子但曰仲子则书声子必不曰夫人葢子将不终为君母亦不终为夫人而夫子肯书曰夫人以损其实乎声子乃孟子之侄娣孟子卒后声子以次妃摄行内事谓之继室不得称夫人者以于礼无二嫡也不再娶夫人者以诸侯无再娶之礼也声子卒后惠公以内事无主再娶仲子而正其名曰夫人以其非侄娣比也而不知其皆非礼也声子仲子皆薨于春秋之前此年薨者自是隠公夫人虽摄实行君事春秋书隠曰公则书其妻曰夫人无可疑者左氏误认为仲子故以天王归赗为豫凶事甚至以尹氏为君氏以君氏为声子知君氏之无理无据则知其前亦妄矣
  郑人伐卫此诸侯专征伐之始
  胡传按左氏郑共叔之乱公孙滑段之子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至是郑人伐卫讨滑之乱也凡兵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两兵相接曰战缳其城邑曰围造其国都曰入徙其朝市曰迁毁其宗庙社稷曰灭诡道而胜之曰败悉虏而俘之曰取轻行而掩之曰袭已去而蹑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志其事实以明轻重内兵书败曰战书灭曰取特婉其辞为君隠也啖氏曰公羊云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皆举重也此说是有与例不合者则随义释之征伐天子之大权今郑无王命虽有言可执亦王法所禁况于修怨乎不书战者程氏以为卫已服也卫服则可免矣此义施于伐而不书战皆可通矣陆氏曰成公已前侵伐书人者逺事难详不必皆微者
  三年春王二月
  程子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在三月则书王三月无事则书时书首月葢有事则道在事无事则存天时正王朔天时备则岁功成王道存则人理立春秋之大义也汪氏曰春秋书王正月者九十三书王二月者三十三书王三月者十九皆于岁首系王著周王之正朔以明大一统之义或岁首所书事旧史止书时或例当书时则二月三月皆不书王如隠八年书遇垂三月归祊襄十五年书向戌聘二月盟文九年书毛伯求金二月得臣如京三月夫人至之类是也何体乃谓二月殷之正月三月夏之正月王者存二王之后使纥其正朔其说谬甚当周之世而存夏殷之正朔岂所谓大一统耶
  己巳日有食之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是也日月之行无迟疾食不失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后失之前者朔在前也谓二日食己巳日有食之是也日行疾月行迟过朔乃食失之后者朔在后也谓晦日食庄十八年三月日有食之是也日行迟月行疾未至朔而食 榖梁传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谓经不书月食日知其不可知知也谓圣人慎疑作不知之辞者智也 程子曰日有食之有食之者也更不推求者何也太阳君也而被侵食君道所忌然有常度灾而非异也星辰陵历亦然 胡传经书日食三十六去之千有馀岁而精历算者所能考也其行有常度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治度明时之法也有常度则灾而非异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遇灾而惧之意也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灾咎象也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弗克畏天灾咎之来必矣凡经所书者或妾妇乘其夫或臣子背君父或政权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国皆阳微阴盛之徴也是故十月之交诗人以刺日有食之春秋必书以戒人君不可忽天象也 愚按此日食公羊以为失之前者朔在前榖梁谓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杜氏以长历推明此食是二月朔不书朔史失之也 食必在朔日不在朔日历差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左传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杜注谓欲诸侯之速至故逺日以赴春秋不书实崩日而书逺日者即传其伪以惩臣子之过按此说恐非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诸侯记卒记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时也曷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 杜氏曰不书葬鲁不㑹 榖梁传髙曰崩厚曰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崩之何也以其在民上故崩之其不名何也太上故不名也 胡传崩者上坠之形春秋历十有二王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鲁往㑹之也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者赴告虽及鲁不㑹也庄僖顷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鲁亦不往也诸侯为天王服斩衰礼当以所闻先后而奔䘮今平王崩周人来讣而隠公不往是无君也其罪应诛不书而自见矣或曰万国至众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䘮不得越境以奔而脩服于国卿供吊送之礼讫葬卒哭而除䘮礼乎按周书康王之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再拜趋出王反䘮服此奔成王之䘮者安得以为脩服于国而可乎故周人有䘮鲁人有䘮周人往吊谓使人可也鲁人不往谓当亲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诸侯岁时或朝觐于京师或㑹同于方岳或从兵革征讨之事越境逾时不以为难何独难于奔䘮而薄君臣始终存没之义哉大非先王之礼失春秋之义矣 赵氏曰春秋王崩三不书庄王僖王顷王见王室不告鲁之不赴也王室使告国史当书之不然鲁闻王崩使卿赴吊则知其日月亦当书也哀王室之无人王室陵夷公卿非其人故礼缺耳著诸侯之不臣也王室虽不告诸侯闻之自当往嗣王即位皆不书逾年而即位天下更始即当书其即位以见天下新有大君也不能施令于天下也但自即位而已不能有号令新政使天下知也亦犹诗有王风不为雅也罪诸侯不臣而莫之承也诸侯视之与不即位同不复重承也哀王道积微而莫之兴也又曰王后世子废兴卒葬之不书何也王室不告诸侯不赴也不庆吊哀其微也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左作君
  公羊传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诸侯之主也赵氏曰春秋一字之义为经邦大训岂有縁其为诸侯作主人之恩而录之于经乎 胡传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家父所刺秉国之均不平谓何者是也因其告䘮与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以氏书者志世卿非礼为后鉴也或曰世卿非礼裳裳者华何以作乎诗裳裳者华小序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之类绝功臣之世焉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报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贤也故其官当择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既众威福下移大奸根据而莫除人主孤立而无助国不亡幸耳春秋于周言尹氏武氏仍叔之子于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公羊子此说必有所受矣薛氏曰先王之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有世禄而无世官尹氏则世官矣王臣不卒春秋因其交鲁来赴而书之于䇿为万世鉴也 金氏曰按尹氏卒左氏作君氏谓声子也为公故曰君氏非也古语氏犹今云家也国君之母卒而云公家卒则不词甚矣故当从二传
  附录左传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卿士王卿之执政者言父子秉周之政王贰于虢虢西虢公亦仕王朝王欲分政于虢则不复专任郑伯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平王子为质于郑平王之末路陵夷至于此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周人遂成平王本意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四月今二月也秋今之夏也麦禾皆未熟言取者葢足践之温今河内温县成周洛阳县也
  秋武氏子来求赙赙音附此来求之始
  左传王未葬也 公羊传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讥何讥尔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称使当䘮未君也谓天子也武氏子来求赙何以书讥何讥尔䘮事无求求赙非礼也葢通于下 榖梁传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天子之大夫其称武氏子何也未毕䘮孤未爵平王之䘮在殡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无君也桓王在䘮未即位故曰无君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 程子曰武氏王之卿士称武氏见其世官天王崩诸侯不供其䘮故武氏遣其子徴求于四国书之以见天子之失道诸侯不臣之甚也家氏曰武氏子仍叔子衔命而出必皆有位于朝今乃以某氏子书公榖于仍叔之子曰父老子代从政世其禄位者也于武氏子乃曰父卒子未命葢以仍叔尚存武氏已卒谛详经旨皆父在而子世其官者耳子者父在之词也 金氏曰平王于鲁犹归惠公仲子之赗隠公于周不赙天王之䘮于报施之礼且犹不可况君臣之际乎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榖梁传诸侯日卒正也 啖氏曰天子卒曰崩诸侯卒曰薨皆臣子之辞外诸侯则曰卒卒终也本国不言卒故异其文 赵氏曰诸侯不曰薨异外内也名之降于天子也 左传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先君穆公兄宣公也与夷宣公子即所属殇公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群臣愿奉冯皮冰反冯穆公子庄公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使公子冯出居于郑辟殇公也八月宋穆公卒殇公即位 按穆公之立殇公葢知殇公若不立而立冯殇公必不靖后此吴公子光即其事也然不当使冯居郑郑庄奸雄因而交斗其间故祸宋者郑庄而致郑之为宋祸者穆公也公羊传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 胡传
  外诸侯卒国史承告而后书圣人皆存而弗削曷为弗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古者诸侯之交间问殷聘而世相朝葢王事相从则有和好之情及告终易代则有吊恤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周制王哭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司服为王制缌麻宰夫掌邦之吊事戒令与其币器财用是王者所以懐诸侯也凡诸侯卒皆存弗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卒而或名或不名者何㑹盟则名于载书聘问则名于简牍未尝㑹盟聘问而无所徴者虽使至告䘮其名亦不可得而知矣凡此类因旧史而不革者也诸侯曰薨夫夫曰卒五等邦君何以书卒夫子作春秋则有革而不因者周室东迁诸侯放恣专享其国而上不请命圣人奉天讨以正王法则有贬黜之刑矣因其告䘮特书曰卒不与其为诸侯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按薨卒之例啖赵是矣胡氏谓夫子黜而书卒非也朱子曰刘秘丞说凡诸侯王以下当从陆淳例书卒温公以为确论而恨周秦汉纪不可请本追改则是已觉通鉴书薨之失而悔之矣葢薨乃臣子之辞不当施之于国史也今从其说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此外诸侯特相盟之始
  杜氏曰来告故书石门齐地 程子曰天下无王诸侯不守信义数相盟誓所以长乱也故外诸侯盟来告则书之 范氏曰传例曰外盟不日 李廉曰齐郑之交始此当是时郑庄以小人之雄因是春交质之故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始欲挟公子冯以谋宋而宋鲁之好方固无间而入因齐僖有小伯之志于是党齐以仇宋此石门为东诸侯合党之始而实齐伯之权舆也左氏于是年首序周郑交恶之事亦为有见于此王伯消长之机不在兹乎 陈氏曰特相盟不书必关于天下之故而后书齐郑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无王郑为之也天下之无伯齐为之也是故书齐郑盟于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终也
  癸未葬宋穆公穆公榖作缪后同
  赵氏曰凡诸侯葬皆如我之辞何也怪不言某国葬某公志我大夫之往㑹也往㑹礼也生尝邀好谓朝聘㑹盟也死不吊葬君子薄之记其是以著其非也 啖氏曰凡诸侯葬鲁往㑹则书之其有书葬不书往者往非卿也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谥为公正礼诸侯皆合请王谥从而书之以见非礼 胡传外诸侯葬其事则因鲁㑹而书其义则圣人或存或削曷为或存或削春秋天子之事也传称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同盟谓同方岳之盟者其生讲㑹同之好其没有葬送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按周制有职䘮掌诸侯之䘮礼莅其禁令序其事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则冢人授之兆为之跸而均其禁是王者所以懐诸侯也外诸侯葬或存或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葬而或日或不日者何备则书日略则书时其大致然也卒而或葬或不葬者何有怠于礼而不葬者有弱其君而不葬者有讨其贼而不葬者有讳其辱而不葬者有治其罪而不葬者有避其号而不葬者宋殇齐昭告乱书弑矣而经不书葬是讨其贼而不葬者也鲁宋盟㑹未尝不同而三世不葬是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吴楚之君书卒者十亦有亲送于西门之外者矣而经不书葬是避其号而不葬者也怠于礼而不往弱其君而不㑹无其事阙其文鲁史之旧也讨其贼而不葬讳其辱而不葬治其罪而不葬避其号而不葬圣人所削春秋之法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娄此伐国取邑之始
  榖梁传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 啖氏曰凡先言伐国下言取邑者明其国之邑也伐𣏌取牟娄之类是也 范氏曰明伐不以罪而贪其利两书取伐以彰其恶 于是始春秋之始也诸云某事之始放此 按𣏌当作纪隠桓之篇多误纪为𣏌牟娄纪邑在汉北海郡平昌今青州安邱县𣏌都雍邱距此甚逺 赵氏曰凡力得之曰取不当取也不是其争夺虽复取本邑亦无异辞其有本是我邑及我附庸为彼所夺之后却取得当异其文谓其不能申明直辞请于王以正疆理但专以兵争夺不得正道故悉同辞书之左氏云凡书取言易也榖梁亦曰取易辞也按取者收夺之名何关难易假令取之难而得之欲如何书之乎又云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今经见云伐何得云不用师徒乎今谓凡系属外而我克有之不论难易一切称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师徒也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完音九州榖作祝后同此书弑之始
  左传卫庄公娶于齐曰庄姜美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石碏七略反卫大夫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石碏之意葢谓骄奢淫泆乃邪之所自起而所以骄奢淫泆者由宠禄之过也邪者恶逆之谓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弗聴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春州吁弑桓公而立 程子曰自古篡弑多公族葢自谓先君子孙可以为君国人亦以为然而奉之春秋于此明大义以示万世故春秋之初弑君者皆不称公子公孙葢身为大恶自绝于先君矣岂复得为先君子孙也古者公族刑死则无服况弑君乎大义既明于初矣其后弑立者则皆以属称或见其以亲而宠之太过任之太重以至于乱或见其天属之亲而反为寇雠立义各不同也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而辞异者葢各有义非可以例拘也 胡传此公子也削而以国氏者罪庄公不待之以公子之道使豫闻政事主兵而当国也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教以义方弗纳于邪不以贱妨贵少陵长则桓公之位定矣乱何由作以卫诗绿衣诸篇考之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者庄公是也其不称公子而以国氏著后世为人君父者之戒耳故传有之曰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此书遇之始
  左传公与宋公为㑹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杜氏曰清卫邑济北东阿有清亭古者诸侯或因朝觐或从王命无期约而适值于途必有两君相见之礼近者为主逺者为宾称先君以相接所以崇礼让绝慢易也故谓之遇以别于朝㑹之正礼周衰诸侯放恣出入无度私为之约亦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简其礼耳托于邂逅简约而行则莫适为主矣凡书皆讥之也 按以下文推之此非无事而遇葢有所谋也宋鲁合交将以谋郑托于无约而遇葢秘其迹也清卫地葢卫亦与焉淇县界清水合淇水入卫恐非阿之清亭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此诸侯㑹伐之始亦东诸侯分党之始
  左传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脩先君之怨于郑二年郑讨公孙滑之乱伐卫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杜氏曰诸篡立者诸侯既与之㑹则不复讨故欲求此宠孔氏曰春秋之世王政不行赏罚之柄不在天子弑君取国为罪虽大若已列于诸侯㑹者则不复讨
  其有臣子杀之即与弑君无异未必礼法当然要其时俗如是 按此乃党助篡贼者自立之法人欲横流孔子所以惧而作春秋也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害谓公子冯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于众仲鲁大夫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尽于此一言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胡传是役首谋在卫而以宋主兵何也宋殇不恤卫有弑君之难欲定州吁而从其邪说是肆人欲灭天理非人之所为也故以宋公为首诸国为从示诛乱臣讨贼子必先治其党与之法也此义行为恶者孤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张氏曰陈在陈州宛丘县蔡在蔡州上蔡县 愚按愚哉宋殇公也受国于穆公而虞其子有争位之心正当脩德和民外固邻好苟吾无间谁能害之况州吁弑君之贼内懐见讨之惧外为脩怨之图而求宠于诸侯知宋殇有间之可入也为伐郑除害之言以诱之使殇公明于大义名其为贼告于王而讨之则一举而君臣父子之伦定郑之心服而冯之望绝矣于是反冯于宗国而恩意有加焉岂不上不负先君而下足以示四国哉乃怵于邪说合陈蔡以助逆贼使宋国之人不复知君臣逆顺之正理自是日从事于兵而弑逆之祸卒亦不免于其身皆由辨之不早之所致也可不戒哉
  秋翚帅师㑹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翚许归反 此大夫㑹伐之始左传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从众仲之言羽父公子翚请以师㑹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程子曰再序四国重言其序左氏以为再伐妄也 胡传宋人来乞师而公辞之羽父请以师㑹而公弗许其辞而弗许义也翚以不义强其君固请而行无君之心兆矣隠公不能辨之于早是以及锺巫之祸春秋去其公子以谨履霜之戒春秋之义至精词极简严而不赘也若曰翚帅师㑹伐郑岂不白乎再序四国言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四国合党翚复㑹师同伐无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贼恶之极也言之不足而再言圣人之情见矣诛讨乱贼之法严矣愚按州吁之恶与四国党逆之罪不容言矣郑庄
  公于公孙滑之奔卫卫人尝为之伐郑则举兵伐卫以讨滑之乱至宋公子冯之居郑不犹郑公孙滑之在卫乎乃不能推是心以抚宋而欲纳之构其兄弟之衅伤其先君之恩成宋国篡弑之祸倾危之习如此此卫所以起脩怨之心而宋所以聴除害之诱乐从而不疑也然则推原事始郑安得无罪吾故著之赵汸谓四国实是再举
  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濮音卜
  左传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𥚹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奴侯反羊肩莅杀石厚于陈汪氏曰宋万之弑宋人求贼于陈庆父之弑鲁人求贼于莒皆贵赂而后与今此陈人能执州吁而不匿贼取赂亦贤于后此陈莒之为矣然陈乃卫桓之母家而陈侯亦亲率兵㑹伐郑欲定州吁之位则今日之善不足以赎前日之过故经不书陈人执州吁而止著卫人之杀之也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愚按左传君子曰如此类极正当视宋宣公可谓知人矣信不由中质无益也等语霄壤之分矣 公羊传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 赵氏曰凡作乱自立为君而国人杀之者皆称人以杀言众所共弃不君之也 榖梁传于濮者讥失贼也 胡传于濮者悯卫人而著诸侯之罪也范氏曰讥其不能即讨乃令至濮卫人失贼而曰著诸侯之罪何也夫州吁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讨者縁四国连兵欲定其位故久然后能杀之于濮耳非诸侯之罪而何夫以讨贼许众人而以失贼罪邻国与贼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按陈乃卫桓之母家卫庄公惑于嬖妾戴妫至于大归陈国既知之矣及嬖人之子弑立不举讨贼之师而反从助贼之国人心颠倒不宜至此观石碏告于陈曰此二人者实弑寡君则前此陈或不知州吁之为贼也奸党欺蔽其术多矣惑宋误陈理所必有石碏老臣虑之熟矣贼方据国内外皆其党与旁视无足与图者图之必于陈故先与陈定计然后风以朝陈使请王觐而即陈以图之朱子语录有门人疑引之去陈后倘陈人不杀却如何葢未知此也 杜氏曰濮陈地水名张氏曰在曹卫之间受河汳二水东北至漓𣲖分为二俱东北至巨野入泲
  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左传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榖梁传人众辞立者不宜立也程子曰诸侯之立必受命于天子当时虽不受命于天子犹受命于先君卫人以晋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与也虽先君子孙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 愚按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此天下之大义安国家定社稷之大本也卫桓公为州吁所弑州吁为卫人所杀晋于次当立而无先君之命卫之臣子宜以卫乱及贼讨之故告于天王方伯而以王命立晋则名正而言顺矣今也卫有君卫人立之是卫可以擅置其君而君可以专有其国也大义已不明大本已不正是以晋也继乱而立殊无哀痛惩艾之心愤悱图治之志未久而兴兵脩怨侵寻至于斁败彛伦基狄灭之祸葢观其本之不正有以卜其永之不终春秋于其始立而正之其义岂不深切著明也哉 卫人杀州吁于濮卫人立晋连书卫人而二事之是非晓然何也卫可以讨贼不可以置君州吁为戮而晋受之春秋以是为无君父也
  五年春公观鱼于棠观左作矢
  左传公将如棠观鱼者说文云鱼捕鱼也天官献人凡献人掌其政令是谓补鱼为鱼鱼者犹言猎者也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臧僖伯公子𫸩也僖谥也大事祀与戎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故春蒐蒐所求反择取不孕者夏苗为苗除害秋狝息浅反杀也以杀为名顺秋气也冬狩手又反围守也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皆于农隙各随时事之间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虽四时讲武犹复三年而大习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礼毕整众而还归而饮至饮于庙以数上声军实车徒器械及所获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行伍顺少长出则少者在前还则在后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俎祭器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谓以饰器则公不射此以鸟兽言故云不射若鱼则不可言射朱子谓据传曰则君不射则失鱼是将弓矢去射之如汉武帝射蛟江中之类愚按朱子此说未安公榖皆作观鱼左氏传文亦自作观鱼明是左经文矢字误不可援射蛟之比及传文则公不射之语遂以矢鱼为射也或者见遂往陈鱼而观之又训矢为陈皆非是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孙辞以略地略总摄巡行之名传曰束略之不知西则否矣遂往陈设张也捕鱼之具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逺地也 杜氏曰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 张氏曰在单州鱼台县程子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观鱼非道
  
  附录左传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曲沃晋别封成师之邑在河东闻喜县庄伯成师子也翼晋旧都在平阳绛邑县东邢国在广平襄国县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尹氏武氏皆周世族大夫也晋内相攻伐不告乱故不书传具其事为后晋事张本曲沃及翼本未见桓二年 按晋文侯于平王有修捍之功其后嗣为曲沃所弱王室不能救已非矣桓王反使尹氏武氏助曲沃于君臣恩义邪正一切反之其末造赵魏韩三大夫分晋威烈王又爵命之王法往往王室自壊之谓之何哉
  夏四月葬卫桓公
  左传卫乱是以缓 程子曰称桓公见国人私谥也鲁往㑹故书送终大事也必就正寝不殁于妇人之手曾子易箦而殁岂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谥知忠孝者肯为乎 胡传春秋于邦君薨正以王法而书卒至于葬则从其私谥而称公或革或因词显而义微也
  附录左传四月郑人侵卫牧牧卫邑以报东门之役在四年卫人以燕师伐郑南燕国今东郡燕县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北制郑邑今河南城皋县也一名虎牢六月郑二公子曼伯子元也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春翼侯奔随故立其子光
  秋卫师入郕郕音成公作盛
  左传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 公羊传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帅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 赵氏曰公羊曰将尊师众称某帅师将尊师少称将此例施于内师则可于外则不可何者凡外国来告侵伐但言其将何能悉以众寡来告乎且春秋意在褒贬其事之是非不必预知其众寡也又云将卑师少称人按前后称人以围者凡十五若将卑师少何能围国益知外师不可以多少为目也 程子曰卫晋乘乱得立不思安国保民之道以尊王为先居䘮为重乃兴戎脩怨入人之国书其失道也 李廉曰郕之事书于经者四考其始末一入于卫再入于齐郑既而降于齐又七十一年而奔鲁春秋不复书矣夫以文昭之懿受甸伯之爵而迫胁于诸侯如此春秋抑强扶弱之书安得不重感乎齐郑犹可也卫郕兄弟之国而若是甚矣 杜氏曰东平亢父县有郕乡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公羊传考宫者何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隠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 榖梁传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君不亲祭尊宗庙也于子祭于孙止 左传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万舞也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夫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胡传考者始成而祀也杜氏曰成宫安其主而祭之服䖍曰宫庙初成祭之名为考 今按榖梁曰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释考字非其称仲子者惠公欲以爱妾为夫人隠公欲以庶弟为嫡子圣人以为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为别立宫以祀之非礼也故因其来赗而正名之曰仲子之赗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宫而夫人众妾之分定矣隠公摄让之实辨矣桓公篡弑之罪昭矣存则以氏系姓以姓系号如曰夫人姜氏没则以谥系号以姓系谥如曰小君文姜者夫人也存不称号没不称谥单举姓字者妾也鲁自成风而后妾母皆称夫人称小君称谥惟定姒以哀未成君不称夫人及小君然亦袭成风敬嬴齐归之例而称谥矣夫人且不当别有谥而况妾乎凡宫庙非志灾失礼则不书初献六羽者始用六佾也不谓之佾而曰羽者佾干羽之总称也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妇人无武事则独奏文乐故谓之羽而不曰佾也初者事之始鲁僣天子之礼乐旧矣是成王过赐而伯禽受之非也用于大庙以祀周公已为非礼其后群公皆僣用焉仲子以别宫故不敢同群庙而降用六羽书初献者明前此用八之僭也汪氏曰鲁僣天子礼乐春秋因事书之以著其罪诸侯六佾而鲁僣八佾隠公以仲子别立宫当下于群公之庙疑于羽数乃从众仲而改用六羽葢隠公之心若曰先公之庙可循旧用天子所赐之礼仲子别宫止当用诸侯之礼而不知先君之妾不可与君同安可用诸侯之礼乎圣人书曰初献六羽以嘉隠公复王制之旧一以著崇宠妾之过也孔子之时季氏舞八佾则知隠公惟用六羽于仲子之宫而群公仍僣八佾厥后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以妾母用小君之礼则隠公此举启之也
  邾人郑人伐宋
  左传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㑹之王师不书不以告也抑郑庄时为王卿士岂其擅兴天子郷遂之兵非王室遣将故不书乎然郑自周畀虢公政怨王而不朝至于今矣岂能以王师出乎恐左氏误也郑以王师伐宋则隠九年之事耳左氏隠篇之多误此亦其一事也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为七年伐邾传 程子曰先邾人为主也
  音𠖇 虫灾始此
  公羊传螟何以书记灾也 杜氏曰虫食苖心者为灾故书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𫸩苦侯反
  左传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诸侯称同姓大夫长曰伯父少曰叔父有憾恨谏观鱼不聴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杜氏曰大夫书卒不书葬葬者臣子之事非公家所及
  宋人伐郑围长葛此书围之始
  左传以报入郛之役也 榖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乆之也伐不逾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程子曰伐国而围邑肆其暴也 汪氏曰明年冬
  书取长葛知围至于经年而不解也非再举之师杜氏曰颍川长社县北有长葛
  六年春郑人来输平输左作渝
  左传郑人来渝平更成也杜氏曰和而不盟曰平渝变也公之为公子战于狐壤为郑所执逃归怨郑郑伐宋公欲救宋宋使者失辞公怒而止忿宋则欲懐郑郑因此而来故经书渝平传曰更成 孔氏曰渝变也变更前恶而复为和好自狐壤以来与郑不和今日复和故曰更成言更复狐壤以前之好也 狐壤之事见十一年传 服䖍云公为郑所获释而不结平于是更为约束以结之故曰渝平孔氏曰按传公赂尹氏而与之逃归非郑所释安得释而结平也 公羊传输平犹堕成也败其成也何氏曰翚伐郑后已相与平但外平不书故云尔刘氏曰公羊谓战于狐壤隠公获焉讳而言输平非也战而见获而谓之输平失其事实文与义乖非圣人本旨也何休言外平不书按鲁之公子与郑为平理无不通者 榖梁传输者堕也来堕平者不果成也范氏曰春秋前鲁与郑平四年翚与宋伐郑故来绝鲁壊前平也按榖梁谓鲁旧与郑平至此而绝与后日归祊㑹郑之事不合 刘氏曰公羊谓败成穀梁谓不果成皆非也平者两国约不相背云耳四年翚㑹伐郑平绝可知安有郑人又来请绝前平乎 胡传输者纳也平者成也郑人曷为纳成于鲁以利相结解怨释仇离宋鲁之党也高氏曰曰来输必有挟也陈氏曰春秋之初鲁宋卫陈蔡为一党齐郑为一党今郑先来与鲁平就合齐鲁之交自此以后鲁合于齐郑而离宋鲁之交矣平不书必关于天下之故而后书明年宋陈及郑平宣七年郑及晋平文十六年及齐平襄二十年及莒平哀八年及齐平皆不书书郑输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 愚按输平左氏作渝公谷皆作输文不同而训义则一公榖训输为堕与左氏渝义一耳秦诅楚文云变输盟刺输亦即渝也但左氏更成之意谓变更前恶而复为和好公榖则直谓败成绝平此其不同耳以经考之前年公子翚伐郑是尝有憾而未尝有平公榖堕成之说既不通矣而左氏更成之义谓变更前恶而复为和好则渝与平为二意经文简严何不直云郑人来平之为明晓乎是以诸儒多从公榖作输而不从其训曰输纳也纳平于我也是时郑与齐党鲁与宋党昨宋伐郑围长葛郑宋之憾方深适前此宋使失辞而致鲁君之怒宋鲁之交可判郑乘此隙致平于鲁以离宋之党故今年输平之后夏公即与齐盟既而又与齐郑㑹于中丘以谋伐宋自是鲁持宋而与齐郑合矣皆郑输平所致也言纳平于我则变更前恶之义在其中矣或曰输平者致平之意而已葢许八年所归之祊田也输之意若曰鲁能不从宋而反兵救我当以祊田馈鲁也然郑徒言之而祊未入鲁故鲁虽不从宋亦未救郑有所要也按此论精矣但输平在六年归祊在八年谓输平为豫许祊乃意之之辞但郑急于求鲁而鲁缓于许郑至归祊而后鲁郑合则明甚
  附录左传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翼晋旧都也唐叔始封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遂世为晋强家五正五官之长九宗一姓为九族也顷父之子嘉父晋大夫纳诸鄂晋别邑晋人谓之鄂侯前年桓王立此侯之子于翼故不得复入翼别居鄂
  夏五月辛酉公㑹齐侯盟于艾艾五葢反 此齐鲁交好之始
  左传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 杜氏曰泰山牟县东南有艾山
  附录左传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按郑伯输平于鲁请成于陈不惮屈己下人以济其私其心虽私然我以继好息争往先于人而人不从则不从者为不祥矣此郑伯所以为一时之桀𭶑也宋卫陈蔡真昏庸哉陈侯不许五父陈公子佗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乃旦反郑何能为遂不许
  秋七月
  公羊传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时具然后为年 程子曰无事书首月天时王月备而后成岁也
  冬宋人取长葛
  程子曰宋人之围长葛岁月周矣其虐民无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郑视其民之危困而弗能保有赴诉卒䘮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胜诛矣宋人取长葛经以为冬传以为秋刘原父谓左氏杂取诸侯史䇿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
  附录左传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 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为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至也况不礼焉郑不来矣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胡传叔姬伯姬之娣非夫人也则何以书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必格之同时者所以定名分窒乱源也今叔姬待年于宗国不与嫡俱行则非礼之常所以书也孙氏曰媵书者为庄十二年归于酅起眉山苏辙以为书叔姬贤之也若贤不得书必贵而后书则是以位而蔑德也小国无大夫至于接我则书是位不可以废事也位不可以废事而独可以废贤乎如叔姬不归宗国而归于酅以全妇道贤可知矣贤而得书亦春秋之法也
  滕侯卒
  程子曰不名史阙文也 左传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赵氏刘氏破赴以名之说胡传见八年宿男卒下杜氏曰滕国在沛国公丘县东南
  夏城中丘此书土功之始
  左传书不时也 公羊传中丘内之邑也 榖梁曰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 今按城完旧也未见益城之意榖梁意谓建国立城高下大小有制如民众而城小辄益城是无限极也 程子曰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城中丘不以时非人君之用心也 杜氏曰中丘在琅邪临沂县东北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此列国来聘之始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榖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胡传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贬也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罪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也任当择贤亲其亲而不及以政可也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责其薄友恭之义考于事而春秋之义可见矣年者齐僖公母弟也程氏谓先儒母弟之说葢縁礼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葢谓嫡耳非以为加亲也此义不明乆矣僖公私于同母宠爱异于他弟施及其子犹与适等而襄公绌之遂成篡弑之祸故圣人于年来聘特变文书弟以示贬焉郑语来盟黒肩帅师皆罪其私也陈光奔楚而称弟盗杀卫絷而称兄秦针宋辰皆责其薄也仁人于兄弟绝偏系之私笃友恭之义斯得之矣 赵氏曰将国命大夫之事书弟讥之
  秋公伐邾此伐邾之始
  左传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程子曰擅兴甲兵为人而伐人非义之甚也愚按郑人输平宋鲁之交离矣结郑之新欢弃郑之旧好鲁在人术中而不复信义之顾宋之嗛鲁不言而可知也至是郑又平宋鲁惭于宋而忌郑之合无以为计乃为宋伐邾以悦宋迹其情态妾妇之不若可耻之甚也春秋书曰伐见其执言以加罪于邾丑之也渝蔑之盟犹其小者耳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此王聘之始
  杜氏曰凡伯周卿士凡国伯爵汲郡共县东南有凡城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此戎患之始
  左传初戎朝于周𤼵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杜氏曰楚丘卫地在济阴城武县西南 胡传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也楚丘卫地以归易词也于楚丘者罪卫不救王臣之患以归者罪凡伯失节不能死于位也周之秩官敌国宾至关尹以告侯人为导司徒具徒司寇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䖍至于王吏则皆官正莅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宾于卫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故旄丘录于国风见卫不能修方伯之职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见卫不救王臣之患也为狄所灭则有由矣 张氏曰戎见隠二年或曰此戎州己氏之戎本昆吾氏之别种周衰入居中国者也楚丘今拱州之楚丘县汉为梁国己氏县此非卫之楚 杜注非 按聘鲁始此而终于宣十年凡伯南季仍子家父皆大夫也而宰周公以三公之重王季子以介弟之尊而下聘以宰纠而聘桓以季子而聘宣宠篡弑矣春秋书之伤之中有伤焉附录左传陈及郑平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左传齐侯将平宋卫平宋卫于郑有㑹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犬丘垂也地有两名 杜氏曰垂卫地济阴句阳县东北有垂亭 愚按宋卫素睦而郑其深仇也齐侯将平宋卫于郑既有㑹期矣宋卫乃请先相见而为垂之遇何哉葢有所谋也说者以为卫侯既不敢违齐侯之命又不能释郑国之怨有异志焉故遇于垂此似得事之情而以为卫侯则非也乃宋公耳传固云宋公以币请于卫夫有㑹期矣而请先相见相见可矣而以币请焉宋公之情可睹已葢卫郑之怨素浅自州吁为戮之后侵牧之外无大交兵惟宋郑之争至于围取长葛其怨深矣况公子冯之在郑实宋殇之所不能一日忘情者乎然则异志者乃宋公而非卫也其所谋于卫者不可知岂必有所要于郑者其在去冯乎以郑庄之𭶑必不从故宋不果平瓦屋之盟传称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然郑不㑹其故可知也以殇之愚而欲遂其忍以庄之𭶑而柔之以诈加以齐僖捭阖其间实阳连宋卫而阴固郑党是以明年宋公不王之罪又𤼵于郑宋之兵端不息立十年十一战弑于华督而后已焉督已弑殇公卒召公子冯于郑而立之以亲郑葢殇公始于忌冯之一念浸滋众慝而终于杀其身良可以为贪忌无恩者之明鉴矣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祊必彭反公谷作邴
  左传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杜氏曰成王营王城有迁都之志故赐周公许田以为鲁朝宿之邑后世因而立周公别庙焉郑桓公周宣王之母弟封郑有助祭秦山汤沐之邑在祊郑以天子不能复巡狩故欲以祊易许田各从本国所近之宜恐鲁以周公别庙为疑故云已废泰山之祀而欲为鲁祀周公许田近许之田 公羊传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何氏曰有事者巡守祭天告至之礼也当沐浴洁齐以致其敬故谓之汤沐邑也所以尊待诸侯而共其费也榖梁传名宛所以贬郑伯恶与地也去其族恶擅易天子邑 啖氏曰不命之卿来鲁例名之 杜氏曰宛郑大夫不书氏未赐族祊在琅邪费县东南
  庚寅我入祊
  榖梁传入者内弗受也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范氏曰王室微弱无复方岳之㑹诸侯骄慢亦废朝觐之事故郑以汤沐之邑易鲁朝宿之田也诸侯有大功盛德于王室者京师有朝宿之邑秦山有汤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若此有赐邑其馀则否许慎曰若令诸侯京师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国诸侯尽京师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赵氏曰入祊之义与归入之入同言不当入与用兵之入不同邑者先祖所受命于天子而以与人其罪著矣 髙氏曰郑始于平鲁以离宋故归祊以市鲁鲁桓纂君以求援故赂田以偿郑其地相易虽旧言而卒易则异故矣郓讙龟阴本我之邑归则有之矣此特书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当入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胡传天王崩告于诸侯则不名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于太上礼也古者死而不谥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谥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君薨赴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敢告执事春秋之时遵用此礼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经书其终虽五霸强国齐桓晋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笔之也赴不以名而书其名者与鲁通也已通而不名者旧史失之尔未通而名者有所徴矣故传此义者记于礼篇曰诸侯不生名夫生则不名死则名之别于太上示君臣尊卑之等葢礼之中也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书变周制矣春秋鲁史圣人修之也而孟子谓之作以此类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此参盟之始
  左传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秋㑹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 杜氏曰齐侯尊宋使主㑹故序齐上瓦屋周地 榖梁传外盟不日此何以日诸侯之参盟于是始 陈氏曰有参盟而后有主盟者矣 按参盟非始于是也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已为参盟之端然宿小国而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犹不足纪故榖梁𤼵义于此
  八月葬蔡宣公
  程子曰速也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浮公榖作包
  胡传莒小国人微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礼 杜氏曰浮来纪邑东莞县北有邳乡邳乡西有公来山号曰邳来间 张氏曰浮来莒地今沂州沂水县有浮来山
  
  程子曰为灾也民以食为命故有灾必书
  附录左传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骇榖作侅
  左传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立有德以为诸侯因生以赐姓因其所由生以赐姓谓若舜由妫汭故陈为妫姓胙之土而命之民报之以土而命氏曰陈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朱子曰姓与氏之分姓是本源所生氏是子孙下各分如商姓子其后有宋宋又有华氏鱼氏孔氏之类周自黄帝以来姓姬其后鲁卫毛耼晋郑之属各自以国为氏而其国之子孙又皆以字为氏如鲁国子展之后为展氏展禽展喜是也三家以孟仲季为氏或因所居为氏如东门氏之类左氏曰天子因生以赐姓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天子因生以赐姓谓推其所自出而赐之姓如舜居妫汭及武王即位封舜之后于陈因赐姓为妫此所谓因地以赐姓也诸侯以字为谥谥只是氏字传写之讹遂以氏为谥无义理只是以字为氏如上文展氏孟氏之类也杜预㸃以字四字为句断而为谥因以为族为一句此亦是强解㸔来只是错了谥字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官若晋之士氏中行氏邑若韩魏赵氏公命以字为展氏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无骇公子展之孙故为展氏 程子曰未赐族书名而已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榖梁传南氏季字也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 胡传刑则不举谓诸侯不朝王法所当治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按隠十年间王使三至矣以鲁为周公之后而欲
  亲之也而隠偃然受之曾无一介行李之上答春秋详王使之来而隠罪著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雨雪之雨干付反
  榖梁传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阴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 胡传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大震电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阴气纵也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惟明于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 程子曰阴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传其说而不达其理故所言多妄
  挟卒挟公榖作侠
  公羊传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夏城郎
  左传书不时也 李廉曰郎鲁近邑在高平方与县东南隠再城之而桓之世三国来战于此庄之世陈蔡之师亦次于此齐宋以兵窥鲁又宿师于此则郎岂非鲁之要地乎厥后筑台筑囿又皆在此始城犹有警惧之心终遂为游观之地矣
  秋七月
  冬公㑹齐侯于防防公榖作邴
  左传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绝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㑹齐侯于防谋伐宋也 榖梁传㑹者外为主焉尔 杜氏曰防鲁地在琅邪县东南 髙氏曰防宋地明年鲁遂取之 胡传周官行人曰时㑹以𤼵四方之禁月礼秋官大行人注时㑹即时见也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而王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𤼵禁命事焉此谓非时而合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义也列国何为有此名凡书㑹皆讥也 愚按此背瓦屋之盟将连兵以伐宋不欲兵出无名故假王命以行之左氏见其名而不察其实故如其言而录之曰宋公不王曰以王命讨之曰以王命来告夫齐桓召陵之师仗义讨楚责以王祭不共而楚人屈服虽无王命正而不谲君子以为彼善于此观𦈡葛之战则宋殇之不王岂至如郑庄之甚怀恶而讨矫诬而行春秋所以深恶之也隠公得位之初慨然视千乘如鸿毛将举而逊其弟自郑庄以利诱之归祊纳成遂忘狐壤见止之雠而罢民玩兵以为人役夫视祊为利则视千乘之鲁果能脱然归其弟乎宜菟裘之老不见信于允而公子翚得以行其谮也抑是时未有霸也而已为霸之渐前此惟两君相㑹至此而诸侯参㑹矣前此惟敌国相攻至此而连诸侯伐宋矣自参盟而有主盟自连诸侯而搂诸侯以伐诸侯故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正王道明大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放恣之诸侯又五伯之罪人也此春秋之大指也 通一经言之则㑹戎于潜为春秋之始㑹吴黄池为春秋之终自中国诸侯之㑹而言则此㑹防为春秋之始哀十二年㑹卫侯宋皇瑗于郧为春秋之终鲁以望国从齐为春秋之始从吴为春秋之终观其始终而恶有轻重各存乎其事然律以王朝时㑹𤼵禁之典则皆罪也故曰凡书㑹皆讥也惟襄十一年㑹于萧鱼晋悼公以不战而屈楚推至诚以待郑礼囚禁暴偃兵息民故书㑹伐而又书㑹为一经之特笔可谓彼善于此者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㑹齐郑伯于中丘
  左传春王正月杜氏曰传言正月㑹癸丑盟释例推经传日月癸丑是正月二十六日知经二月误公㑹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盟不书葢公还告㑹而不告盟邓鲁地 中丘地临沂水顺流而下可至宋之东鄙
  夏翚帅师㑹齐人郑人伐宋
  左传夏五月羽父先㑹齐侯郑伯伐宋言先㑹明非公本期家氏曰翚去族不称公子诛也终隠之篇皆去其族隠之贼也至桓而书族以明其与桓同恶也书法明甚或者乃以为与无骇挟同例其可得而例观乎陈氏曰㑹称君伐称人略之也 王氏曰人齐郑则公之恶亦可见矣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菅古顽反郜古服反又工竺反
  左传六月戊申公㑹齐侯郑伯于老桃㑹不书不告于庙也老桃宋地六月无戊申戊申五月二十三日日误壬戌六月七日公败宋师于菅庚午十五日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二十五日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刘氏曰左氏云郑伯入郜入防以归于我经但言公败宋师取郜防春秋岂纵漏郑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耶 公羊传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春秋录内而略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杜氏曰菅宋地济阴城武县东南有郜城髙平昌
  邑县西南有西防城
  秋宋人卫人入郑
  左传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 程子曰郑劳民以务外而不知守其国故二国入之 髙氏曰郑幸菅之败而不备故师还及郊宋卫已乘其虚而入之矣
  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榖作载
  左传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故不和而败程子曰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其残民也甚矣 家氏曰郑自克段以来汰于用武伐卫伐宋入许败王师皆极其兵力所至今也用奇一举而取三国之师其不曰善战可乎书郑伯者目其人也善战者服上刑奚爵之有哉 杜氏曰戴国今陈留外黄县东南有戴城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郕公作盛
  左传蔡人卫人郕人不㑹王命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
  十有一年于宝曰十盈则更始以奇从盈数故曰有春滕侯薛侯来朝此诸侯朝鲁之始亦旅见之始
  榖梁传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若榖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同时来不俱至累数皆至也若滕侯薛侯来朝同时俱至 杜氏曰薛奚仲之后夏所封国在鲁国薛县 胡传周礼行人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礼大坏诸侯放恣无礼义之交惟强弱之视以鲁事观焉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或屡往而不纳以归无合于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葢阙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滕薛二君不特言者又讥旅见也
  夏公㑹郑伯于时来公榖夏字下有五月字时来公作祁黎左又作郲
  左传夏公㑹郑伯于郲谋伐许也 杜氏曰时来郲也荥阳县东有釐城郑地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左传秋七月公㑹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瑕叔盈郑大夫以蝥弧郑伯之旗名先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奔不书兵乱遁逃未知所在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许庄公弟以居许东偏东鄙也使公孙获处许西偏公孙获郑大夫 杜氏曰许颖川许昌县 按欲得许者郑志也遂破许者郑力也特以协兵齐鲁故阳不有其功郑则外假存许之名遂剖分其地鲁隠饵于祊之小利既与之伐宋为郑复怨又与之伐许为郑益地春秋前书㑹以见伐许为郑之本志后书及以见公之汲汲焉以趋郑之事亦不待贬而其失自见矣㑹者外为主我所欲曰及 胡传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来聘者再而未尝朝于京师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䘮㑹葬至使武氏子来求赙罪二也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擅兴兵甲为宋而伐邾为郑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许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国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韪者人臣之大恶而隠公兼有之然则不善之殃岂特始于惠成于桓而隠之积恶亦不可得而揜矣使隠公者为国以礼而自强于善岂有锺巫之难乎是故春秋所载以人事言则是非善恶之迹设施于前而成败吉凶之效见于后以天道言则感应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 孔氏曰许姓姜四岳伯夷之后颖川许县故许国汉世名许县耳魏武改曰许昌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传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鲁邑在泰山梁父县南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狐壤郑地止焉内讳获故言止郑人囚诸尹氏郑大夫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锺巫主尹氏所主遂与尹氏归而丘其主立锺巫于鲁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围名馆于寪氏于委反鲁大夫壬辰羽父使贼杀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欲以弑君之罪加寪氏阳讨其家有死者无正名谬及之词也不书葬不成䘮也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仇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 榖梁传公薨不地不书路寝之比故也隠痛也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 程子曰人君终于路寝见卿大夫而终乃正终也薨于燕寝不正其终也薨不书地弑也贼不讨则不书葬无臣子也 朱子曰凡鲁君被弑则书薨而以不地著之葢臣子隠讳之义圣人之微意也





  春秋辑传卷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巻二
  明 王樵 辑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弑君欲即位故如其意以著其恶 榖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故谓弑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此明统例耳与弑尚然况亲弑者 啖氏曰凡天子崩诸侯薨既殡而嗣子为君康王之诰是也未就阼阶之位来年正月朔日乃就位南面而改元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故不改于柩前定位之初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不待于三年丧毕之后春秋所书是也凡先君正终则嗣子逾年行即位礼榖梁云继正即位正也此说是也文成昭襄哀等五公是此例也凡先君遇弑则嗣子废即位之礼不忍行也榖梁云继弑君不书即位正也此说是也庄闵僖三公是凡继弑君而行即位礼非也榖梁云桓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公羊云宣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其意也是也 问春秋朱子曰此是圣人据鲁史以书其事使人自观之以为鉴戒耳其事则齐桓晋文有足称其义则诛乱臣贼子若欲推求一事之间以为圣人褒善贬恶专在于是窃恐不是圣人之意如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耳其他崩薨卒葬亦无意义 胡传桓与闻乎故而书即位著其弑立之罪深绝之也髙氏曰隠公被弑经但书薨而贼不见主名嗣君实与其故而无以为别则后之观者安知贼之为谁乎故著其篡立之罪特书其自即位者以不弑自弑也美恶不嫌同辞或问桓非惠公之适子乎适子当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隠公摄焉以俟其长而授之位乆摄而不归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于见弑而恶亦有所分矣春秋曷为深绝桓也曰古者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惠公元妃既卒继室以声子则是摄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为夫人母非夫人则桓乃隠之庶弟安得为适子谓当立乎桓不当立则国乃隠公之国其欲授桓乃实让之非摄也摄让异乎曰非其有而居之者摄也故周公即政而谓之摄推己所有以与人者让也故尧舜禅授而谓之让惠无适嗣隠公继室之子于次居长礼当嗣世其欲授桓所谓推己所有以与人者也岂曰摄之云乎以其实让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恶桓深绝之也 按惠公违礼再娶既以仲子为夫人则必以桓公为适嗣此等在惠公生时其论已定故隠公不敢违特以桓少而摄实摄也非让也迹隠公之平生亦非能轻千乘之国者故谓其让桓谓其探惠公之邪志而成之皆非其实其及锺巫之祸者以桓既长矣而隠犹据乎其位眷恋迟回羽父疑其有不反之心故请杀桓公以求太宰使隠公因是决以授桓犹不为晚乃曰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其眷恋不决如此故羽父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反谮公者谓公欲杀桓也其事情本未实如此乃若桓公大恶又何摄让异评哉
  三月公㑹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
  杜氏曰公以篡立而修好于郑郑因而迎之成礼于垂终易二田然后结盟盟在下垂犬丘卫地也 左传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 公羊传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专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有有上旧有皆字今去之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程子曰隠公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葢欲易许田鲁受祊而未与许及桓弑立故为㑹以求之复加以璧祊薄于许故又加之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故讳之曰假 按假郑伯之词也春秋因而书之不没其实而足以见其失公羊曰为恭也春秋之时冒为非礼非义者皆必有词以自文易田而曰假袭纪而曰朝夫子伤周之敝曰利而巧文而不惭于春秋著其事以见王化衰而人心之坏也甚矣郑伯之欺也欲甚段之恶则其词若不敢违姜氏之欲伐许而据之则其词若己德之不足以有许而煦然于许叔者期以复奉其社稷而郑国有请谒焉射王中肩而使劳王问左右皆为恭之类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左传结祊成也 胡传垂之㑹郑为主故称㑹越之盟鲁志也故称及夫弑逆之人郑与之盟以定其位其罪大矣 杜氏曰越近垂地名 按郑庄挟桓之恶而有所要既得许田而后与之盟盟曰渝盟无享国葢定弑逆之贼而结以同好誓以不渝犹前者宋鲁诸国党州吁之意也左传以为结祊成不知此与祊事迹若相承而情不复相涉矣
  秋大水书水灾之始
  程子曰君德脩则和气应而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若桓行逆德而致阴沴宜也 榖梁传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冬十月
  榖梁传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初宋穆公舍其子冯而立宣公之子与夷使冯出居郑与夷既立而郑庄公欲纳冯于宋于是自隠四年以后郑宋交兵大抵以冯故也殇公不能以恩处亲以义决疑而轻听谗人之交斗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则信有之孔父职为司马而不能谏律以大臣之道固不能无罪矣华督葢冯之党也伺间乆矣至是因民心内离郑援外固杀孔父而夺其兵权因弑殇公而人莫敢动召公子冯于郑而立之以亲郑鲁齐陈郑皆有赂遂相宋公凡督之本末如此左氏杀孔父取其妻之说葢谬闻也而公羊义形于色之云亦縁文生义耳人臣死君难例书曰及孔父荀息仇牧皆是也而其人之贤否与其死之善不善则各存乎其事矣孔父先死而曰及书尊及卑也书大夫死其官也此臣子之分书法之常亦非所谓贤乎孔父之意也以为足以儆乎偷生苟免者则可耳 啖氏曰孔字父美称也孔氏之先皆以字连父后来以孔为氏亦以王父字耳 左氏称孔父嘉杜氏以为孔父名嘉字 按父有时配名林父行父是也有时配字仪父孔父是也
  滕子来朝
  滕于隠十一年称侯今称子者杜氏以为时王所黜使时王能黜诸侯春秋岂复作乎赵氏以为在䘮前不见滕侯卒何以知在䘮况终春秋之世不复称侯无说矣胡氏谓桓公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恶已不能讨又先邻国而朝之故降而称子以正其罪然以论今之朝桓者可也后之不复称侯岂以祖世有罪而并贬其子孙乎惟沙随程可乆以为春秋时小国事大国其朝聘贡赋之多寡随其爵之崇卑滕国隘小不堪大国之徴求甘自降爵以从杀礼其后子孙不复自振故终春秋之世常称子圣人因其实而书之故郑子产尝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即其事也斯言也得事之情矣然考之于经诸侯降爵惟滕薛𣏌滕初称侯桓二年称子薛初称侯庄三十一年书伯以为自降可也𣏌初称侯庄二十七年称伯僖二十三年称子文十二年称伯而襄二十九年来盟又称子其升降不一又何耶岂因时王不能以周班序其常而伯者因得以己意进退之欤观鲁欲视邾滕邾滕既尝为列国而又为人私属二邾皆自附庸升而为子传者以为数从齐桓请于天子命为诸侯由是观之当时诸小国爵秩或自贬或为时所升降所以称号无常春秋从其实而书之以志王章之乱耳不可以一义求也
  三月公㑹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左传㑹于稷以成宋乱赂故立华氏也以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郜国所造器也故系名于郜济阴城武县东南有北郜城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 杜氏曰成平也宋有弑君之乱故为㑹欲以平之稷宋地徐邈曰宋虽已乱若诸侯讨之则有拨乱之功不讨则受成乱之责 赵氏曰言宋之恶逆自此成以病内也 安定胡氏曰成就也读如三年有成之成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恶也 谢氏曰去其乱之谓平遂其事之谓成 愚按成字之义诸家之说恐杜氏为优葢春秋不过直书事实而美恶自见鲁桓欲为宋冯华督定其国事而曰吾以平乎宋乱葢犹托于誷息之名也春秋因而书之若作成遂之成恐非直书事实而美恶形于言外之意以宋灾故书法例之固亦不合也宋灾故亦是书事实若成遂宋乱则是圣人加以此字矣 胡传邾定公时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尝举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而潴焉葢君逾月而后举爵华督弑君之贼也而桓与诸侯㑹而受赂立华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书其所为去声而曰成宋乱夫臣为君隠礼也此其目言之何曰成宋乱而不言立华氏犹为有隠乎尔春秋列㑹未有言其所为者独此与襄公末年㑹于澶渊各书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殇般弑景皆天下大恶圣人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一则受宋赂而立华氏一则谋宋灾而不能讨故特书其事以示贬 赵氏曰公羊云内大恶讳其目言之何逺也按逆祀僖公昭公出孙皆书之若以年逺不讳则桓公为齐所杀何不明书乎可讳则讳可讥则讥不以逺近为异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郜古报反大音泰左传非礼也臧哀伯鲁大夫僖伯之子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徳立违立华督逆乱之臣而寘其赂器于太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太庙其若之何公不聴 公羊传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纳于太庙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太庙非礼也 榖梁传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纳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以是为讨之鼎也曰宋取之宋也
  秋七月纪侯来朝纪左作𣏌下入纪同今从公榖
  左传𣏌侯来朝不敬𣏌侯归乃谋伐之 程子曰凡𣏌称侯者皆当为纪𣏌爵非侯文误也及纪侯大去其国之后纪不复称侯矣
  祭侯郑伯㑹于邓此楚患之始
  左传始惧楚也 公羊传邓与㑹尔 胡传按左氏曰始惧楚也其地以国邓亦与焉楚自西周已为中国之患宣王葢尝命将南征矣及周东迁僭号称王慿陵江汉此三国者地与之邻是以惧也其后卒灭邓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葢伤之也夫天下莫大于理莫强于信义循天理惇信义以自守其国家荆楚虽大何惧焉不知本此事丑德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观春秋㑹盟离合之迹而夷夏盛衰之由可考也观春秋进退予夺抑扬之旨则知安中夏待四夷之道矣 孔氏曰楚芊姓颛顼之后也其后有鬻熊事周文王早卒成王封其曾孙熊绎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今南郡枝江是也熊达始称武王武王居郢今江陵是也楚世家称武王使随人请王室尊吾号王弗聴楚王怒乃自立为楚武王是楚武王始僭号称王也刘炫云号为武武非谥也 武王十九年隠公元年也 杜氏曰颍川召陵西南有邓城孔氏曰释例以此颍川邓城为蔡地其邓国则义阳邓县是也以邓是小国去蔡路逺蔡郑不宜逺㑹其都且蔡郑惧楚始为此㑹何当反求近楚小国而与之结援故知非邓国也 按此说是
  九月入纪
  左传讨不敬也 榖梁传我入之也 杜氏曰不称主帅微者也弗地曰入 程子曰将卑师少外则称人内则止言入某伐某
  公及戎盟于唐
  左传修旧好也惠隠之好
  冬公至自唐此书至之始
  左传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䇿勲焉礼也爵饮酒器也既饮置爵则书勲劳于䇿言速纪有功也 按此当移于十六年至自伐郑之下特相㑹往来称地让事也特相㑹公与一国㑹也㑹必有主二人独㑹则奠肯为主两让㑹事不成故但书地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㑹成事也成㑹事 诸书至自㑹者所㑹悉非鲁地故知四处至称地者皆鲁地故耳左氏不达内外异词之例故云云 啖氏曰凡公行总一百七十有六书至者八十有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此因时君告庙不告庙也左氏传桓二年公至自唐曰告于庙也此说是告庙则书之于䇿故夫子随其所致而书以示功过且志其去国逺迩迟速也其有一出而涉两事者则或致前事若僖六年伐郑救许书至自伐郑之类或致后事若僖四年侵蔡伐楚书至自伐楚之类葢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 程子曰君出而书至者有三告庙也过时也危之也桓公弑立尝与郑齐陈㑹矣皆同为不义及逺与戎盟故危之而书至戎若不如三国之党恶则讨之矣居夷浮海之之意也中国既不知义夷狄或能知也
  附录左传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晋地之役生太子文侯也命之曰仇意取于战相仇怨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桓叔也西河介休县西南有地名千亩意取能成其众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师服晋大夫嘉耦曰妃怨耦曰仇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穆公爱少子桓叔俱取于战以为名所附意异故师服知桓叔之党必盛于晋以倾宗国故因名以讽谏鲁惠公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文侯卒子昭侯元年危不自安故封桓叔于曲沃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侧室众子也得立此一官大夫有贰宗适子为小宗次子为贰宗以相辅贰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初危反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晋潘父晋大夫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昭侯子也惠之四十五年曲沃庄伯桓叔子伐翼晋国所都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翼南鄙邑陉庭启曲沃伐翼
  三年春正月
  胡传桓公三年而后经不书王有以为周不班历者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之乱岂暇班历而经皆书王非不班历明矣又有以为此阙文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书王其非阙文亦明矣然则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于今三年而诸侯之䘮事毕矣是入见受命于天子之时也而王朝之司马不施残执之刑邻国之大夫不闻有沐浴之请鲁之臣子义不戴天反面事雠曾莫之耻使乱臣贼子肆其凶逆无所忌惮人之大伦灭矣故自是而后不书王者见桓公无王与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 按不班历是杜氏之说周虽不班历月仍是王正月岂得不书且书王本以见奉周之正朔耳岂关班历与不班也要之阙文之说是也鲁史非一手桓公之篇有数年旧史偶皆不书王夫子以非大义所关因之而未尝益耳附录左传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宏为右武公曲沃庄伯子也韩万庄伯弟也御戎仆也右戎车之右逐翼侯于汾隰汾水边获之 史记曰陉庭与曲沃武公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
  公㑹齐侯于嬴音盈
  左传㑹于嬴成昏于齐也 杜氏曰公不由媒介自与齐侯㑹而成昏非礼也嬴齐邑今泰山嬴县 按桓以篡弑得国惧天下之讨而结强邻以自固夫婚姻之有媒妁所以别嫌明微重大昏之始也今桓亲为㑹以成约于齐匪媒而昏合不以正也以昏事越境㑹不以正也使私人往逆逆不以正也为齐侯亲送至讙而亲迎迎不以正也焉有始之不正而能以正终者乎求逭弑君之讨而终殒于齐天也其后庄公躬纳币于齐盛饰祢宫以夸女成其妇之骄恣造端实始于此父之行子之效以致败伦乱国历数传而未已可不谨哉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左传不盟也 公羊传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榖梁传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谨言而退以是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侯命卫侯也 荀子大略篇春秋善胥命而诗非屡盟其心一也 朱子曰盟诅毕竟非君子之所为故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将欲变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得而善也故伊川有言凡委靡随俗者不能随时惟刚毅特立乃所以随时斯言可见矣问张洽寻常如何理㑹胥命曰尝考之矣当从刘侍读之说自王命不行则诸侯上僭之事由阶而升然必与势力之不相上下者共为之所以布于众而成其僭也齐卫当时势敌故齐僖自以为小伯而黎人责卫以方伯之事当时王不敢命伯而欲自为伯故于此彼此相命以成其私也及其乆也则力之能为者专之矣故桓公遂自称伯以至战国诸侯各有称王之意不敢独称于国必与势力之相侔者共约而为之齐魏㑹于苴泽以相王是也其后七国皆王秦人思有以胜之于是使人致帝于齐约共称帝岂非相帝乎自相命而至于相王自相王而至于相帝僭窃之渐至于此岂非其明证乎曰然则左传所谓胥命于弭何也曰此以纳王之事相逊相先也曰说亦有理 汪氏曰窃考庄二十一年郑虢胥命于弭同谋纳王不可云相命以伯况齐卫胥命之后不闻有㑹盟侵伐之事仅能一战于郎一盟恶曹皆以郑忽之故则非相推为伯矣 杜氏曰蒲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
  六月公㑹纪侯于盛纪左传作𣏌盛左作郕
  左传𣏌求成也 汪氏曰程子云𣏌称侯皆当为纪左传云𣏌求成也因入𣏌而附㑹与纪鲁自是交好左传𣏌亦合作纪因讨求成事自如此但字误耳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榖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尽也 胡传榖梁曰既尽也言日言朔食正朔也凡二十六此年庄二十五二十六三十僖五文十五成十六十七襄十四二十二十一再二十三二十四再二十七昭七十五十七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三十一定五十二十五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桓十七朔之明日也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凡七隠三僖十二文元宣八十十七襄十五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凡二庄十八僖十五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王者朝日则何以知其夜食乎日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未之复也则知其食于夜矣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则其为变大矣先儒以为荆楚僭号郑拒王师之应 杜氏曰历家之说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㑹月掩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轮存而中食者相揜密故日光溢出皆既者正相当而相揜间疏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为文阙于所不见
  公子翚如齐逆女
  程子曰翚于隠世不称公子隠之贼也于桓世称公子桓之党也 卿逆夫人于礼为称翚虽尊属当官而行亦无嫌也 按桓为嬴之㑹乞婚于齐逆女岂无他卿而使翚往使之重自结也桓之翚宣之遂一也胡文定谓纪侯于鲁以小大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履𦈕来鲁侯于齐以逺迩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公子翚往失其节矣愚谓先王制礼以定分縁宜以制礼五等邦君一也以小而亲迎大则否以迩而亲迎逺则否是大小以势论逺迩以情迁縁宜定分之意安在哉亲迎义见隠公二年榖梁谓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杜氏谓礼君有故则使卿逆葢皆执礼有亲迎之文而云非定论也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讙呼官反
  左传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境送女非礼也此入国矣何以不称夫人据讙鲁地自我言齐父母之于子虽为邻国夫人犹曰吾姜氏榖梁传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庙门也诸母
  兄弟不出阙门阙两观也在祭门之外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步干反本作鞶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越境非礼也 杜氏曰讙鲁地济北蛇丘县西有下讙亭已去齐国故不言女未至于鲁故不称夫人
  公㑹齐侯于讙
  榖梁传无讥乎曰为礼也齐侯来也公之逆而㑹之可也 程子曰齐侯出疆送女公逺㑹之皆非义也
  夫人姜氏至自齐
  公羊传翚何以不致得见乎公矣 榖梁传其不言翚之以来何也公亲受之于齐侯也 杜氏曰告于庙也 胡传不能防闲兆于是矣 按翚逆女齐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齐侯于讙此文姜之始也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薨于齐此文姜之终也公如齐纳币公如齐逆女夫人姜氏入大夫宗妇觌用币此哀姜之始也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此哀姜之终也春秋据事而书读者比事而观而几微著监戒昭矣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 赵氏曰按成九年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仲尼书之以示讥此若致女亦当书之不容于隠左氏见彼有致女之文此又新婚之后而至遂附㑹耳 程子曰称弟义见隠七年
  有年
  公羊传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仅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宣十六年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以当喜乎恃有年也榖梁传五榖皆熟为有年也杨士勋曰凡书有年于冬下五榖毕入计用丰足然后书之 愚按诸公之不书有年不胜其书也独桓有年宣大有年书于经者或以为祥曰凡丰年皆告于宗庙勤民而敬先也是未达春秋不书祥瑞之意况以丰年为祥则适见其年不常丰矣年若常丰则常事不书又何书祥之有或以为纪异曰桓宣获罪于天宜得水旱凶灾之谴今乃有年则是反常也故以为异而存耳夫桓宣行恶而宜得天谴固矣民则何辜天降之有年正见人不恤民而天勤之也春秋乃不以为喜而以为异乎考于经元年大水五年旱螽八年建酉之月未霜而雪十三年又大水十四年无冰御廪灾咎徴叠见惟此年以有年书见年为民之命国之所以存亡而深为人君不德召灾之戒也昔纣之亡也不有康食葢上无善政而民得丰年犹或可以自存也岁复比不登则民始不堪而天之欲亡其国也决矣朱子言为政者当顺五行脩五事以安百姓若曰赈济于凶荒之馀处之纵善所惠浅矣知此则知春秋书有年之义矣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此蒐狩之始
  榖梁传四时之田皆为宗庙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苖秋曰蒐冬曰狩四时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为干豆上弑中心死速干之以为豆实可供祭祀二为宾客次杀射髀骼死差迟三为充君之庖下杀中肠污死最迟先宗庙次宾客后庖厨尊神敬客之义 啖氏曰蒐狩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及越礼则书 赵氏曰四时之田其事各殊其名亦异春以阅武择材故以蒐为称夏以为苗除害故以苗为名秋则顺天时以杀物故以狝为义冬则因守禽兽以习战故以狩为目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犹冬狩是也周礼尔雅并同此说公羊则曰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榖梁之说已见上公羊榖梁冬狩秋蒐并同而苖则公羊在春榖梁在夏公羊则夏时无名榖梁则春曰田田者四时猎之总名不当专在于春故非也公羊之义夏时务农不苗然则自非警急及有兽害苗则不苗也 程子曰公出动众皆当书于郎逺也何氏曰礼诸侯田狩不过郊已有三牲必田狩者先王之意以为己之所养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禽兽多则伤五榖因习兵事又不空设故因以捕禽兽所以供承宗庙示不忘武备又因以为田除害杜氏曰冬猎曰狩行三驱之礼得田狩之时故传
  曰书时礼也周之春夏之冬也田狩从夏时郎非国内之狩地故书地 孔氏曰田狩之地须有常者古者民多地狭唯在山泽之间乃有不殖之地故天子诸侯必于其封内择隙地而为之僖三十三年传曰郑之有原圃犹秦之具囿也鲁则大野是也是其诸国各有常狩之处违其常处则犯害民物故书地以讥之狩于禚蒐于红及比蒲昌间皆非常地故书地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左传父在故名 杜氏曰宰官渠氏伯纠名也王官之宰当以才授位而伯纠摄父之职出聘列国故书名以讥之国史之记必书年以集此公之事书首时以成此年之岁故春秋有空时而无事者今不书秋冬首月史阙文他皆放此 今按此年与七年不书秋冬二时胡文定谓古者赏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桓弟弑兄臣弑君而天讨不加是阳而无阴岁功不能成矣故特去秋冬二时以志当世之失刑也独于四年七年阙者前此犹有望焉至于宰纠下聘天王无复可望矣谷邓自逺来朝诸侯无复可望矣此说近凿谓圣人有意笔某字去某字以寄褒贬朱子犹谓非本音心况去天时乎不如杜氏言阙文之为长也 宰渠伯纠左氏谓父在故名若果代父摄行卿事当依仍叔之子为文今但名之何自见其摄父之职乎此与宰咺同例皆贬也 朱子曰桓公有两年不书秋冬说者谓以喻时王不能赏罚若如是孔子亦可谓大迂阔矣又曰桓公不书秋冬史阙文也或谓贬天王之失刑不成议论可谓乱道矣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传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赵氏曰岂有正当祸乱之时暇竞使人赴告哉假令实再赴夫子亦当详定取其实日何乃总载之乎经文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今简脱之耳 公羊传曷为以二日卒之㤜也㤜呼迹反狂也齐人语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也啖氏曰人君虽狂而去亦当有臣子从之岂有人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昧其死日乎榖梁传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明实录也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也范氏曰国君独出必辟病潜行 按范说亦凿今匹夫辟病潜行亦不至使人不知其处况国君乎 啖氏曰三传皆不知有阙文之义故妄云耳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程子曰齐侯欲为贼于邻国不道之甚郑伯助之其罪均矣 胡传此外相如耳何以书纪人主鲁故来告其事鲁史承告故书于䇿夫子存而弗削以著齐人灭纪之罪明纪侯去国之由刘敞意林所谓圣人诛意之效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仍榖作任
  公羊传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 程子曰古之授任称其才徳故仕无世官周衰官人以世故卿大夫之子代其父任事仍叔受命来聘而使其子代行也
  葬陈桓公
  不书月史失之
  城祝丘
  讥不时也据文姜享齐侯于祝丘则祝丘齐鲁两境上邑齐将袭纪故鲁非时城此以备之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传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王卿士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黑肩周桓公也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子元郑公子拒方陈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攻瑕之术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支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檀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髙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葢鱼丽陈法战于𦈡葛郑地命二拒曰旝动而鼓旝古外反旃也通帛为之葢今大将之麾也执以为号令一云建大木置石其上发机以磓敝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𥅆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𥅆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祭足即祭仲之字葢名仲字仲足也 按郑自王贰于虢敢与天王交质子又称兵以犯王略取其麦禾使郑有臣如此能忍之乎入朝而不礼王之待郑亦已恕矣土地天子所与非己所有邬刘𫇭䢴之田天子视郑为内臣故易之而不嫌而郑自是遂与周绝积其不臣之罪王讨加之岂曰为过而郑无一介之辞以自解谢遂抗王旅祝𥅆逆节加于王身天理灭矣人道绝矣此春秋之所以作也或者乃谓王视宋鲁弑君而莫之讨郑伯不朝犹薄乎云尔而自将以攻之以此咎王谓不称天者讥王失天讨也呜呼周室之衰典礼政刑颠倒错紊春秋于归赗来聘来求车求赙之类一书再书以见王之失道不啻明甚矣今郑抗败王师射王中肩为人理之大变人之所不忍言是犹有人焉为其仆隶所贼扶伤仅免为士师者未遑正其仆隶之罪而问其主之失驭不亦舛乎 发禁命事方国毕㑹此天王征讨之体也今书曰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则王能以其朋从而已夷于列国非能声罪致讨号召诸侯也蔡卫陈与郑素怨耦也岂真有从王之义哉济其私耳且陈佗新杀太子而自立王如不知而以其师从既昧于大义矣陈乱民莫有斗心郑子元知之而王不知卒以此败是又懵于见事也用罔之凶应如影响可不戒哉程子曰王师于诸侯不书败诸侯不可敌王也于外域不书战外域不能抗王也
  大雩此书雩之始
  左传书不时也凡𣏌启蛰而郊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龙见而雩龙见建巳之月苍龙宿之体昏见东方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为百谷祈膏雨始杀而尝建酉之月阴气始杀嘉谷始熟故荐尝于宗庙闻蛰而烝建亥之月昆虫闭户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过则书 公羊传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 赵氏曰凡祈泽曰雩陆氏曰凡祈雨祭毕星及山林川泽称大国遍雩也今按大雩当从程子说左氏云龙见而雩过则书又曰书不时也葢并谓建巳之月为不时耳若然则何用书大哉雩者为旱书也以明旱而雩有益也忧民故书之与书不雨义同榖梁云雩得雨曰雩不得曰旱此说是也 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赐鲁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赐鲁公之受皆失也故夫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岁之常祀不能皆书故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而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
  公作𧑄
  公羊传𧑄何以书记灾也 程子曰螽蝗也既旱又蝗饥不在书也
  冬州公如曹
  左传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淳于州国所都城阳淳于县也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 榖梁同程子曰州公尝为王三公故称公 张氏曰州称
  公与祭公同则州必畿内之地河内州县也 杜氏曰曹国今济阴定陶县
  六年春正月寔来
  左传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 杜氏曰言奔则来行朝礼言朝则不复其国故变文言寔来程子曰五年冬如曹尚为君也故以诸侯书之今不能反国则匹夫也故名之来来鲁也忽称郑忽明其正也寔不称州亡其国矣 按寔州公名也程胡皆以为名公羊云寔来者犹曰是人来也榖梁云寔来是来也杜预云寔实也皆谬 州公之类大率国微不能自存春秋书以闵之见时无明王贤伯肆大侵小以至此耳
  夏四月公㑹纪侯于成成榖作郕
  左传㑹于成纪来咨谋齐难也 杜氏曰成鲁地在泰山巨平县东南
  秋八月壬午大阅
  公羊传大阅简车徒也 杜氏曰非时简车马 孔氏曰大阅礼在仲冬今农时阅兵必有所为 程子曰为国之道武备不可废必于农隙讲肄保民守国之道也盛夏大阅妨农害人失政之甚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教之不素何以保其国乎
  蔡人杀陈佗
  陆氏曰佗虽逾年本篡弑之贼故不成之为君与无知同 李廉曰讨贼例已见州吁下公谷之说皆传闻之谬耳独程子曰蔡人虽以私杀之而春秋与以讨贼者广为义之涂也此善发明圣经矣 愚按卫州吁之诛虽执于陈人而𤼵之者石碏莅杀之者又卫人也故与以国讨而曰卫人杀州吁于濮陈佗立逾年矣陈国之臣子未闻有明其为贼者使非其淫猎轻出自陨其首于蔡人则遂成为君矣故书蔡人杀陈佗若曰陈之贼蔡人杀之耳胡文定乃谓名佗以善陈国之不以为君恐未是
  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传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太牢卜士负之士妻食音嗣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𦈡鲁大夫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若唐叔虞鲁公子友以德命为义若文王名昌武王名发以类命为象若孔子首象尼邱取于物为假若伯鱼生人有馈之鱼因名之鲤取于父为类若子同生不以国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二山具敖也鲁献公名具武公名敖更以其乡名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物类也谓同日命之曰同 杜氏曰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长子备用太子之礼故史书之于䇿 胡传适冢始生即书于䇿与子之法也唐虞禅夏后殷周继春秋兼帝王之道贤可禅则以天下为公而不拘于世及之礼子可继则以天下为家而不必于让国之义万世之通道也与贤者贵于得人与子者定于立嫡传子以嫡天下之达礼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礼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国家之本防后世匹嫡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此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天下无生而贵者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
  冬纪侯来朝
  左传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纪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请王命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莽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咸丘地名焚其地见其广也 杜氏曰焚火田也咸丘鲁地高平巨野县南有咸亭孔氏曰不言蒐狩者以火田非蒐狩之法直书焚以讥尽物也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公羊传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 穀梁传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其以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 杜氏曰不总称朝者各自行朝礼也谷国在南乡筑阳县此 愚按谷在襄阳府谷城县邓在邓州皆去鲁绝逺古者邻国世相朝鲁在泰山之下谷邓在方城之外两君之好不相及也以事情论之二国实密迩于楚二君来朝而不返有迫而播越也公谷必有所受矣 州公谷邓皆志迁寓也州公止鲁故曰来谷邓朝鲁之后复之他地不止鲁故曰来朝
  附录左传冬曲沃伯武公也诱晋小子侯哀侯子杀之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传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予若反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亟也 杜氏曰此夏之仲冬非过也为五月再烝见凟书程胡同 啖氏曰凡宗庙之礼有常四时之祭虽失其月亦非大故皆不书其失时及失礼之大者乃书左氏云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公羊云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说皆是 赵氏曰四时之祭皆用夏时从物宜也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则夏之仲冬也凡四时之祭用孟月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
  天王使家父来聘
  胡传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贬何也既名冢宰于前其馀无责焉乃同则书重之义 家氏父字天子大夫
  附录左传春灭翼曲沃灭之
  夏五月丁丑烝
  正月既烝矣非时复烝讥黩也
  秋伐邾
  孙氏曰桓大恶诸侯宜讨之而获安其位反以兵伐人之国故直称伐邾
  冬十月雨雪而于付反
  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阴阳方中而寒气先至此积阴侵阳之象
  附录左传王命虢仲王卿士虢公林父立晋哀侯之弟缗亡巾反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书遂始此
  公羊传祭公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 杜氏曰天子娶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为之主祭公来受命而迎也天子无外故因称王后卿不书举重略轻 孔氏曰凡言遂者因上事生下事之辞既书其来又言遂逆是先来见鲁君然后向纪知王使鲁主昏故祭公来受鲁命而往逆也凡昏姻皆宾主敌体以致辞命相往覆天子嫁女于诸侯使诸侯为主令与夫家为礼天子聘后于诸侯亦使诸侯为主令与后家为礼嫁王女者王姬至鲁而后至夫家其王后昏后不来至鲁者以王姬至鲁待夫家之逆以为礼故须至鲁后则王命已成于鲁无事故即归京师于逆称王后举其得王之命后礼已成于归称季姜申父母之尊言子尊不加于父母从父母之家而将归于王据父母之家为文也公不独行必有卿副卿不书举重略轻也 何氏曰昏礼成于五先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然后亲迎时王遣祭公来使鲁为媒可则因用鲁往迎之不后成礼疾王者不重妃匹逆天下之母若逆婢妾故讥之不言如纪者辟有外文 范氏曰四海之滨莫非王臣王命纪女为后则已成王后不如诸侯入国乃称夫人 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而至鲁先行私礼故书来而以逆后为遂事责其不䖍王命而轻天下之母也问或说逆王后使鲁为主如何曰只是王姬下嫁则同姓诸侯为主逆王后无使诸侯为主之理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公羊传纪季姜归于京师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 穀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中如字范氏调中谓关与婚事则谓导达两间为中不宜作去声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射音亦
  左传冬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诸侯之适于未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以皮帛继子男故宾之以上卿各当其国之上卿享曹太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鲁大夫曰曹太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 穀梁传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世子可以已矣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程子曰君有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乱之道也 胡传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㑹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己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既有疾何急于朝桓而使世子摄哉
  十年春王正月
  庚申曹伯终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㑹卫侯于桃丘弗遇
  杜氏曰卫侯与公为㑹期中背公更与齐郑故公独往而不相遇也桃丘卫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按桓初篡立即结郑齐以自固至是不知何以相
  失卫与公为㑹期亦不知为何事即其中变而更与齐郑观之则其事端在齐郑可知此为战郎张本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传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书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 穀梁传来战者前定之战也言战则败也 胡传加兵于鲁未有书来战者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之所得讨也郑则首与之盟齐则继与之㑹寻及昏姻今特以私忿亲帅其师战于鲁境故以三国为主而书来战于郎赵氏曰不书及罪专于外也郑人主兵而首齐犹谓州吁主兵而先宋也赵氏曰鲁以周班后郑既是正礼郑虽小恨岂至兴师即合当年构祸岂有经五年之后方合诸侯报此小怨乎按鲁郑自易许田结祊成之后其交深矣至是而
  离必有其故以周班后郑事虽乆逺要之衅由是生而中间必更有事与 齐僖郑庄皆喜乱之人也又济之以卫宣是时齐方图纪其嗛鲁必以纪故与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胡传盟㑹皆君臣之礼故微者之盟㑹不志于春秋凡春秋所志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者也恶曹之盟即三国之君矣既不以道兴师为郎之战又结怨固党为恶曹之盟故前书其爵而以来战着罪后书此盟而以夺爵示贬陈氏曰自有参盟莫甚于恶曹故略之而不爵也 郑败王师齐灭后之母家卫亦无王乆矣三国同恶相济恶曹之盟即战郎之诸侯其恶不待贬而见书人恐非其君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左传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祭郑地陈留长垣县东北有祭城封人守封疆者因以所守为氏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曼邓姓生昭公故祭仲立之 髙氏曰昭公不终于位五世兵革不息自入春秋考庄公之处心行事知其积不善必有馀殃矣 陈氏曰春秋之初罪莫甚于郑庄宋鲁齐卫次之而父子兄弟之祸亦莫甚于此五国者是可为不善者之戒矣
  秋七月葬郑庄公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此书执之始
  左传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姞姓宋大夫也以女妻人曰女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 杜氏曰祭氏仲名不称行人罪之穀梁传宋人者宋公也曰人贬之也
  突归于郑杜氏曰文连祭仲故不言郑
  榖梁传突贱之也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 胡传突不称公子绝之也小白入于齐则曰齐小白明宜有齐也突不以系之郑明不当立也不当立则何以书归春秋书归有二义一易辞一顺辞也其书入亦有二义一难词一逆词也 汪氏曰公羊谓归者出入无恶入者出入恶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然突归郑赤归曹不可谓无恶许叔入许天王入成周不可谓出入恶郑忽曹襄出无恶鱼石栾盈出入有恶则其说不可通矣难易逆顺之说为是
  郑忽出奔卫此书奔之始
  程子曰忽以国氏正也不能有其位故不爵 胡传出奔而名不能君也 按诗小序有女同车刺忽也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今按忽之辞昏正也其言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充是言也脩德行仁以兴郑国可也忽之终不能君也无济乱之才悯之可也罪之不可也语曰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郑庄之恶极矣姑以其施于邻国者言之如构人父子兄弟之隙而成其乱州吁弑桓篡位则欲定之宋公子冯奔郑则欲纳之曲沃庄公伐翼则助之鲁桓弑隠则易许田结祊成宋督弑殇公而立庄公则成宋乱分宋赂是时诸侯同恶相求如市贾焉宋之胁祭仲出忽立突即庄公之为也夫宠庶抑适乱之本也庄公以多内宠故祭仲语忽以子无大援将不得立谓郑国之祸非庄公为之忽之不立非庄公致之也可乎刺忽之云鄙夫之言也胡氏复取之误矣
  柔㑹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折之说反又市列反
  公羊传柔者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杜氏曰蔡叔蔡大夫叔名折地阙 按郎之战主兵者郑鲁于是结三国以图郑而其重尤在宋也葢郑庄已没宋胁祭仲立突而鲁与忽有怨而助突故为此盟要言歃血初无忠信诚悫相与之心又以大夫盟公侯而不知其僭宋之合未坚则又屡为㑹以要之而不知其凟书之皆讥也
  公㑹宋公于夫钟夫音扶钟公作童
  杜氏曰夫钟郕地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阚阚口暂反
  杜氏曰阚鲁地在东平须昌县东南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纪侯莒子盟于曲池纪左作杞曲池公作欧蛇左传平𣏌莒也 杜氏曰曲池鲁地鲁国汶阳县北有曲水亭 程子曰𣏌侯皆当作纪隠二年纪莒盟于蔑是时纪谋齐难故鲁桓与之盟莒以援之耳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杜氏曰燕人南燕大夫谷丘宋地 张氏曰南燕姞姓国 鲁宋数㑹有故燕人偶与焉非与谋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杜氏曰不书葬鲁不㑹壬辰七月二十三日书于八月从赴
  公㑹宋公于虚去鱼反公作郯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龟
  丙戌公㑹郑伯盟于武父
  左传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此二句旧在十三年战纪下今移之此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古侯反音豆之丘句凟之丘即谷丘也宋成未可知也故又㑹于虚冬又㑹于龟宋公辞平宋公贪故与公三㑹而卒不与郑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 杜氏曰虚与龟皆宋地武父郑地陈留济阳县东北有武父地 按盟折之后夫钟与阚两㑹犹或有他故至谷丘虚龟三㑹则全以助突之故矣左氏尽其本末
  丙戌卫侯晋卒
  穀梁传再称日决日义也范氏曰明二事皆当日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胡传既书伐宋又书战于宋者责赂无厌屡盟无信者宋也二国声罪致讨故书曰伐夫宋人之罪固可伐矣然取其赂以立督者鲁桓也资其力以篡国者郑突也无诸己然后可以非诸人春秋之义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易乱也故又书曰战于宋来战者罪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罪在内战于宋是也 按宋庄之得国郑力也郑突之得国又宋力焉其类同则其交宜固矣然宋庄之立华督之相于稷之成以齐鲁陈郑之皆有赂故也今宋以己之前日望郑而不副以至于伐战春秋书郜鼎之取以见宋鲁郑之交以赂合书武父之战以见宋鲁郑之党以赂离吁严矣哉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纪侯郑伯已已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胡传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穀梁以为纪与齐战赵匡考据经文内兵则以纪为主而先于郑外兵则以齐为主而先于宋独取穀梁之说葢齐纪者世雠也齐人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纪而与战战而不地于纪也不然纪惧灭亡不暇何敢恃兵越国助鲁郑以増怨乎齐为无道恃强凌弱此以纪为主何也彼为无道加兵于己必有引咎责躬之事礼义辨喻之文犹不得免焉则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诉诸天子下告诸方伯其必有伸之者矣不如是而愦然与战岂已乱之道乎 徐邈曰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卫宣未葬而嗣子称侯以出其失礼明矣宋陈称子而卫称侯随其所以自称者而书之得失自见矣 杜氏曰大崩曰败绩例在庄十一年或称人或称师史异辞也卫宣公未葬惠公称侯以接邻国非礼也 胡传卫不称子吉服从戎也其恶大矣 按纪逼于齐郑突以责赂而怨宋鲁主纪因怨忽而助突此一兵也齐谋纪忽尝有功于齐故齐主之宋以赂怨突而忽奔卫故卫主之此一兵也志各有在相纠合为此战非一纪能主兵也 纪侯爵故序郑上非以纪主兵也胡传罪纪恐未是抑是时纪弱不能自存齐志必在灭纪疑若无可为者然鲁郑一纠合为此战而三国败绩则知列国若同心以助义小国能立己以自强则强暴岂能肆哉
  三月葬卫宣公
  胡传葬自内录也既与卫人战曷为葬宣公怨不弃义怒不废礼是知古人以葬为重也
  夏大水
  春秋书大水惟桓庄之世为多桓元年及是年五行志曰夫人骄淫将弑君阴气盛桓不寤卒弑死庄七年大水亡麦苗董仲舒刘向以为庄公释父仇复娶齐女未入先与之淫一年再出㑹于道逆乱之应也十一年宋大水董仲舒以为鲁宋比年为乘丘鄑之战百姓愁怨阴气盛故二国俱水二十四年二十五年又俱大水亦以为哀姜不妇阴盛之应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郑伯于曹
  杜氏曰脩十二年武父之好以曹地曹与㑹
  无冰
  何氏曰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法当坚冰无冰者温也
  夏五
  不书月阙文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语谷作御
  左传郑子人来寻盟且脩曹之㑹子人即弟语也其后为子人氏穀梁传来盟前定也前定之盟不日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杜氏曰御廪公所亲耕以奉粢盛之仓
  乙亥尝
  左传书不害也陆氏曰八月尝非时也又以灾之馀而祭讥不敬非为不害而书公羊传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赵氏曰有灾当警惧修饬而改卜何得便阙先君之祀乎 穀梁传御廪之灾不志赵氏曰此乃大故何得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馀而尝可也唯以未易灾之馀而尝然后可志也志不敬也用大焚之馀以祭宗庙非人子所以尽其心力天子亲耕以供粢盛王后亲蚕以供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人之所尽事其祖祢不若以己所自亲者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馀而尝也曰甸甸师粟而内之三宫三夫人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赵氏曰注云夫人兼甸人之事恐谬此旬字耳言祭事当久辨非一旬所了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以为未易灾之馀而尝也 按尝秋祭也以物成而荐新为义周之八月夏之六月非尝之时而又以灾馀不可也周官时享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誓戒今壬申乙亥相距四日不卜不戒其不警天变不严宗庙不止未易灾之馀而已 赵氏曰祭统云成王追念周公赐之重祭郊社禘尝是也按郊禘天子之礼社尝诸侯常祭撰礼者见春秋书尝社以为与郊禘同遂妄言耳 汪氏曰郊禘天子之礼故孔子云鲁之郊禘非礼也尝社诸侯所有故春秋一书尝讥以灾馀祭宗庙四书社皆以日食大水鼓用牲之非礼而志馀不书以为常事也汉儒见春秋书郊社禘尝遂谓皆成王所赐之重祭谬矣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公蔡人在卫人下
  左传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 公羊传以者何行其意也 榖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胡传列国之兵有制皆统乎天子而敢私用之与私为之用以伐人国大乱之道也 陈氏曰东迁之后诸侯㑹伐非一国之志也有小国主兵而序大国之上亦非一国之志也上无天子下无方伯以一国而用诸侯之师于是始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传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 穀梁传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徴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王氏曰桓负大恶王非唯不讨而八年之间三遣使来聘恩礼厚矣今王崩来赴鲁无奔䘮㑹葬之事齐僖之存干戈岁寻卒则㑹葬如礼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公羊传突何以名夺正也 左传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郑大夫之汪池也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 啖氏曰凡人君奔例书名者罪其失地言非复诸侯也或曰臣出其君其罪不彰无乃揜奸乎答曰出君之罪史氏知之也春秋举王纲正君则而已 按啖说朱莹详见襄十四年卫侯衎出奔齐下 张氏曰凡国君而失位出奔皆以自出书之所以罪其自失也书爵不名者罪轻恶浅其位为未绝突以庶篡嫡藉权臣之力得不以正政由祭氏势则自然不能明大义请诸天王方伯以诛其不道之臣而谋于私昵为盗贼揜杀之计事不克反为所逐又谁咎哉乃以谋及妇人为雍纠恨亦可嗤也已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此例未通说见突归于郑下 程子曰称世子本当立者不能保其位故不爵 朱子曰既书郑伯突又书郑世子忽据史文而书耳又曰才书忽又书郑忽又书郑伯突胡文定便要说突有君国之德须要因郑伯两字上求他是处似此皆是杜撰大概自成襄已前旧史不全有舛逸故所记各有不同若昭哀已后皆圣人亲见其事故记得其实不至于有遗处如何却说圣人予其爵削其爵赏其功罚其罪是甚说话
  许叔入于许
  穀梁传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 范氏曰进无王命退非父授故不书曰归 胡传许太岳之裔先王建国迫于齐郑不得奉其社稷未闻可灭之罪也今乃因乱窃入则非复国之义故书入 杜氏曰许叔庄公弟也隠十一年郑使许大夫奉许叔居许东偏郑庄公既卒乃入居位叔本不去国虽称入非国逆例 孔氏曰杜以传例云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故言许叔本不去国非国逆之正例其实许叔得还有国逆之理矣
  公㑹齐侯于艾艾公作鄗谷作蒿
  左传谋定许也 李廉曰许之失国本郑庄欲灭而并之故纠合齐鲁以为入许之役然又以三国共利难独专灭国之罪齐鲁既逊而不受则郑不得不假许叔奉祀以倡存许之说其实许地已入于郑矣今许叔乘郑乱以入而齐鲁㑹艾以定之葢郑庄方强则二国挟郑以为利郑庄既卒则二国定许以为名㑹艾之谋欲以自解前日之失耳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朱子曰书人恐只是微者然朝非微者之礼而有书人者此类亦不可晓 胡传人狄之也天王崩不奔䘮而相率朝弑君之贼也此本董于之说 陈氏曰旅见非邦交之礼自参以上甚矣 蜀杜氏曰圣人不与诸侯之朝桓独来则损其爵滕子二国则贬而名谷邓三国则人而贱之杜元凯以为附庸世子安得三国同时遣世子耶 杜氏曰牟国在泰山牟县葛国在梁国宁陵县东北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音历
  左传郑伯因栎人杀檀伯郑守栎大夫而遂居栎 胡传厉公复国书入于栎何也若曰既入于栎则其国已复矣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太叔皆庄公所亲戒也今又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谋国之误也卫有蒲戚而出献公楚有陈蔡不羮而叛弃疾末大必折国之害也 木讷赵氏曰诸侯再入不至于国惟郑突入栎卫侯入夷仪而已郑突名而卫衎不名衎书复归于卫而突不书归于郑此正与不正之辨也卫衎之出国固其国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突之出位固非其位乃篡也突入栎将迫兄而出之谋再篡也衎自夷仪入春秋书之以明衎之当有卫也突入郑不书明突不当有郑也 家氏曰郑有君而突自外窃入亦书郑伯此因旧史之已书而存之以示戒鲁桓与突同恶相济出师辅篡至于再三故鲁史崇突而卑忽以郑伯书春秋因之以示戒程子所谓以戒居正之不能保也 按诸家说春秋泥爵名人为予夺之义所存故说多而至于凿惟朱子谓春秋大旨其可见者诛乱臣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义也如郑忽突之事可见已突称郑伯家氏之说似得之但谓夫子因于鲁史崇突而卑忽故书突曰郑伯似未尽突据国数与诸侯盟㑹称郑伯矣故书曰郑伯非予其为诸侯也忽虽正嫡而未逾年而出奔及突为祭仲所逐虽乘乱窃入而不与诸侯盟㑹无事可见不乆即为人所弑当时依其故称曰郑世子忽而已故春秋亦因其实而书之葢知郑伯世子非予夺之义所存则知亦非鲁史故崇突而卑忽而春秋因之矣诸家泥于爵号褒贬之例故未免文致忽之罪而以为力不足以君国故不成乎为君呜呼君与不君果视其力与援也而成不成因之则曹马诸雄孰非国人君之诸侯助之者也其亦害于义而伤于教矣岂春秋之㫖乎 杜氏曰栎郑别都在河南阳翟县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宋公之上公羊有齐侯袲昌氏反公作侈
  左传㑹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 穀梁传地而后伐疑词也非其疑也 胡传忽弱突强诸侯不顾是非而计其强弱始疑于辅正终变而与邪穀梁所谓非其疑者非其疑于为义而果于为不义相与连兵动众纳篡国之公子也 张子曰鲁桓宋庄卫朔皆以不正得国其为突谋乃水流湿火就燥独陈侯疑之耳然寡不胜众所以疑而遂合也 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而既出也宋惧无所得故求纳之始宋不和而公以郑伐宋及突已奔而公与宋伐郑向者相戾之深今也相同之固岂无自而然哉葢以正继正礼之常诸侯无所求以乱易乱国之衅诸侯有所责故利其乱幸其危贪其贿党其邪自突入栎公与宋公三㑹诸侯而再伐郑无他贿故也 陈氏曰㑹伐㑹盟㑹救㑹侵皆前定之词也未前定则书㑹于某而后伐㑹于某而后盟㑹于某而后救㑹于某而后侵前定同欲也未前定继事也 杜氏曰袲宋地在沛国相县西南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左传谋伐郑也纳突
  夏四月公㑹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
  胡传蔡尝先卫今序陈下者先儒以为后至也以至之先后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诸礼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此致伐之始
  冬城向失亮反
  啖氏曰按左氏曰书时也下有十一月则此乃十月夏之八月农功未毕未可兴役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左传初卫宣公烝上淫曰烝于夷姜宣公庶母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左右媵之子因以为号夷姜缢宣姜宣公所取急子之妻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卫地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群公子惠公奔齐 公羊传卫侯朔何以名绝曷为绝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卫朔朔十二朔政事也朝庙告庙是也谓卫侯见使守宗庙告朔行政起下不能奉天子之命而不能使卫小众时天子使发小众不能使行越在岱阴齐越走也泰山之阴齐地属负兹舍不即罪尔属托也诸侯有疾称负兹舍止也托疾而止不就罪也 穀梁传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按公谷皆谓朔获罪于天子公羊文意迂晦不明有类传闻之词未审然否是时王灵不振不发小众与召而不往天王岂能遽行讨慑朔而至于出奔哉葢谋出左右公子而王与闻焉尔观庄六年王人子突救卫朔之复入放黔牟于周则朔之出黔牟之立谋出二公子而王与知明矣然惜乎其为此举之未尽也夫宣公之淫乱不容诛矣先儒以为此卫为狄所灭之因也惠公构杀其兄窃位不道观纪之战父死未几吉服从戎其视彛伦人纪不知为何物世类非人理所容以是声其罪而废之孰曰不可乃舍其大而问其小迟迟于五年之后二公子固无足道天王无亦未之思乎后之说春秋者亦复不能明此义惜哉陆氏曰失地诸侯皆名之公榖强生义非也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齐侯纪侯盟于黄
  左传平齐纪且谋卫故也 杜氏曰黄齐地黄纪地后属齐今登州黄县 张氏曰公十三年㑹纪败齐以益其怨今乃盟之岂足以释憾又欲纳朔一动而二失也 按朔在齐纳朔齐志也以是㑹鲁而鲁因欲以平纪其后齐卒纳朔而纪不果平葢齐志在灭纪特以虚言役鲁而鲁为所愚耳大抵鲁于时事不能先倡而常从人夫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国为之以道岂不能自强而我所欲者常制于人而不能自必人所欲者常为所使而不能独违惟其不强为善耳孔子一行乎定公齐人归田岂非为之以道足以自强之明验乎
  二月丙午公㑹邾仪父盟于趡㑹公谷作及趡翠轨反
  左传寻蔑之盟也 杜氏曰趡鲁地 汪氏曰下书伐邾则趡盟不待贬而恶自见矣隠桓皆盟邾而背盟皆以宋故以国君之重而其心无所适主尚足贵乎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公阙夏字奚谷作郎齐鲁交兵之始左传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虞度也不度犹不意也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愚按自入春秋隠六年公㑹齐侯盟于艾此齐鲁交好之始至今年及齐师战于奚此齐鲁交兵之始夫齐大国也变诈无常佚荡而不好礼其习俗也鲁与之邻敬而勿昵介而勿绝固其封疆守其礼信斯得待之之道矣奈何秉礼不坚自失其故一诱于郑而结怨兴戎再诱于齐而骄奢淫佚昏姻之后鲁之气类日变而齐矣善乎郑忽之言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夫耦大则声气强相应随不惟易以自失而因好生隙其流毙有不可胜言者郑不耦齐郑无齐援亦无齐祸鲁一耦之得齐祸无如鲁之甚者般卒闵弑鲁再罹妇祸也杀恶立接齐三成鲁乱也岂非不善自守轻与人比之明戒哉 杜氏曰奚鲁地 不言及者主名葢疆吏得公命而与战也以微者故不书不书败葢鲁败也或谓此公战而讳不言公考明年公㑹齐侯于泺则齐鲁之怨未深其非公与战明矣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传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杜氏曰桓侯无子故召季而立之季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故书字以善得众称归以明外纳 何氏曰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䘮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 今按杜氏谓桓侯无子召季而立之与何氏异诸家多从何氏胡传季字也归顺词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
  癸巳葬蔡桓侯
  啖氏曰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谥为公正礼诸侯皆合请王谥从而书之以见非礼 按史记世本左氏传蔡之诸君皆谥为侯经则皆称公者以其私谥与僭同也唯蔡桓称侯葢告王请谥葢蔡季请王谥故特书之明得礼也 问书蔡桓侯胡文定以为蔡季之贤知请谥如何朱子曰此只是文误
  及宋人卫人伐邾
  左传宋志也邾宋争强鲁从宋志背趡之盟 正月与齐为黄之盟五月战焉二月与邾为趡之盟八月伐之反顾前日刑牲诏神弃如敝屣屡盟之无益而适以长乱岂不信哉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曰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天子掌历者居卿不在六卿之数而位从卿以底平也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赵氏曰此说非也凡不书日史官阙之或年深写误何关日官日御乎史官岂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 穀梁传言朔不朔日食既朔也 杜氏曰甲乙者历之纪也晦朔者日月之㑹也日食不可以不存晦朔晦朔须甲乙而可推故日食必以书朔日为例
  附录左传初郑伯将以髙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聴昭公立惧其杀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昭公弟
  十有八年春正月公㑹齐侯于泺卢笃反一音洛
  杜氏曰泺水在济南历城县西北入济
  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羊无与字
  左传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𦈡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黩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㑹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 范氏曰公本与夫人俱行至泺公与齐侯行㑹礼故先书㑹泺既㑹而相随至齐故曰遂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䘮至自齐
  左传公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庄元年公羊传曰夫人谮公于齐侯齐侯恐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乘焉搚干而杀之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脩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按鲁之告词如此鲁国之无人可见齐人杀彭生 按春秋书鲁公见杀之例有二在内则以不地见其弑凡公薨必书其所如小寝路寝高寝之类详内事重凶变也若遇弑则不地穀梁云公薨不地故也在外则不容不书其地赵氏曰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其地而以上下文之特异者见之此书公㑹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薨于齐公之䘮至自齐夫人孙于齐读此经虽无传亦知公之不得其死贼在齐侯而衅由夫人矣泺之㑹书与夫人如齐而不言其反以下文孙于齐见之知夫人曾从公䘮而反矣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齐侯师于首止陈师首止讨郑弑君也首止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子亹㑹之髙渠弥相不知齐欲讨己齐人陈师欲讨己乃不知而往㑹之事亦可疑葢齐师诱之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辕车裂髙渠弥齐以诈诱而杀之故不成为讨祭仲逆郑子昭公弟子仪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去声免仲曰信也初祭仲出忽立突既而突患其专欲除之而为仲所逐而忽入忽不能君而突入于栎祭仲中立无所助髙渠弥弑忽而立子亹仲亦若无闻焉者观其衅也高渠弥与子亹为齐所杀仲先知之仲真奸臣也 周公欲弑庄主而立王子克庄王桓王太子王子克庄王弟子仪辛伯周大夫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妾如后匹嫡庶如嫡两政臣擅命耦国都如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仇在外也穀梁意同 赵氏曰葬称我君举其谥也将葬方作谥若只言桓公则恐涉他国君故明言我君以举其新加之谥也臣子之敬辞也 陆氏曰贼在异国故可葬朱子曰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者正以
  复雠之大义为重而揜葬之常礼为轻以示万世臣子遭此非常之变则必能讨贼复雠然后为有以葬其君亲者否则虽棺椁衣衾极于隆厚实与委之于壑为狐狸所食蝇蚋所嘬无异其义可谓深切著明矣 今按朱子发明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之义诸家所不及然则在内不书葬者示臣子急于讨贼之意雠在外书葬者雠在外势或未可以遂讨难于乆暴露其亲必俟贼讨而后葬耳葬者权也必讨者义也不讨则义犹不葬也非许其可缓也








  春秋辑传巻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三
  明 王樵 辑
  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啖氏曰榖梁是也左氏不逹曲为说曰庄公不言即位文姜岀故也母以得罪去国犹曰不忍父为他国所杀其情若何不举其大而举其细非通论也且三月文姜方孙何妨正月即位乎 按同虽嫡长未誓于天子犹不得称世子况不请命可以为诸侯乎父以弑逆得位又不以道终于他国无所受之可知先儒谓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然朱子则以不书即位者非圣人绌其即位自是鲁君元不行即位之礼其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也如此则庄公不行即位之礼公榖以为继故而有所不忍焉得之矣然以此示训可也其实庄公主王姬闵公盟落姑僖公㑹柽三公不书即位皆以㷀然在疚之人而与于嘉事未见其创巨痛深之意其不行即位之礼者或自縁国乱倥偬而废耳
  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 公羊传内讳奔谓之孙夫人何以不称姜氏与弑公也 杜氏曰鲁人责之故出奔 胡传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鲁臣子者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徇私情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谓绝不为亲礼也夫绝不为亲即凡人耳方诸古义宜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故通于春秋然后能权天下之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 汪氏曰文姜与弑桓公哀姜与弑二君皆罪大恶极不可复居鲁国故皆书孙虽不曰奔使若自知愧耻而去然亦可见其无所容则其绝之也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齐人讨而杀之得讨贼之义矣文姜复归于鲁而或㑹或享如齐如莒一书再书而又再书春秋非与其归鲁也所以深恶鲁之臣子无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义以诛之也先儒谓唐武后废中宗而移其宗庙张柬之等当废为庶人而赐之死引春秋绝文姜之义以为断可谓得圣人之意矣春秋于文姜不曰姜氏而曰夫人纲目于武后不曰太后而称武氏盖称姜氏则疑于妾媵而其罪不彰称太后则犹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矣况圣人笔削父母国之史而朱子笔削前代之史师其义而不袭其文岂非得传心之要乎 啖氏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念母也岂有先在齐而今书孙乎盖见无夫人至文故云耳不知夫人随丧而归矣榖梁亦言夫人先在齐至练祭时感母不预故录之亦非也
  夏单伯逆王姬单音善后同逆左作送
  公羊传单伯者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陆氏曰诸国大夫王赐之圻内邑为号令归国如单伯祭仲是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天子嫁女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 榖梁传命大夫故不名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范氏曰单姓也伯字也 孙氏曰天子命庄公主雠婚而公不辞故交讥之单伯左氏以为王卿士逆作送下王姬归杜云不书逆公不与接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穀梁曰于庙则已尊于寝则已卑赵氏曰庙者非所当居何论尊乎王姬不可居公寝何论卑乎公羊是也
  群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改筑礼也其书讥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鲁忘仇雠安与之接婚姻而不辞春秋以为是无人心而天理灭矣一书再书不曰筑王姬之馆而曰筑王姬之馆于外所以深著之也其筑之于外何也惧齐也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辞焉乃馆于外将以众逆子羽曰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齐强鲁弱桓公如齐不返鲁不能雠而犹虞其包藏祸心如楚以众逆之事故筑于外耳胡氏谓鲁人知仇雠接婚姻之不可故异其礼而筑于外曾不若辞而弗主之为正斯意则善矣然考其实则自主王姬之后今年㑹伐卫明年同狩又明年复㑹伐卫雠齐之意无几㣲见于举动乌在知接嘉礼之不安而筑之外乎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此书锡命之始
  礼诸侯嗣位三年丧卑以士服见天子天子锡之黼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桓篡弑未尝入朝受命今以王命宠篡弑又死而追锡之不正甚矣或书天王或书王范甯以为非义所存是矣 榖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
  王姬归于齐
  赵氏曰凡外女归者皆以非常乃书合礼则不书两书王姬归此年及十一年皆非常讥与雠为婚主也 书外女未有详于此者书逆书筑馆书归书卒皆以病庄公也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此书迁之始
  啖氏曰齐欲灭纪故迁其三邑公羊云迁者何取之也曷为不言取为襄公讳也按取人邑非善事若为之讳是掩恶也榖梁云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按下有纪侯大去其国明此时未迁故知郱鄑郚是纪之三邑尔 赵氏曰凡非所迁而迁之其恶著矣能以国迁曰某迁邢迁于夷仪之类言存为列国徙而臣之曰迁某移入封内以为附庸也宋人迁宿之类 今按赵氏曰徙而臣之曰迁某如宋人迁宿之类然则迁邑义亦同此杜预谓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自古迁灭人国邑未有弃其人但取空地者盟向之民不肯从郑主迁其人于郏此王自迁也若齐取纪邑肯如是乎杜氏曰郱在东莞临朐县南鄑在朱虚县东而北海都昌县西有訾城
  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馀丘
  杜氏曰于馀丘国名也庄公时年十五则庆父庄公庶兄王氏曰于馀丘小国盖其后属邾 胡传按二传公谷于馀丘邾邑也于发语词犹曰于越国而曰伐此邑尔其曰伐何也志庆父之得兵权也 愚按是时庄公幼在丧庆父専兵假词侵小直书而罪恶见矣
  秋七月齐王姬卒
  榖梁传主之者卒之也范氏曰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死则服之服之故书卒礼记曰齐告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 孔氏曰他国夫人之卒例皆不书唯鲁女为诸侯之妻书其卒耳王姬非是内女亦书其卒为比之内女故也檀弓曰齐告王姬云云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是其比内女也 汪氏曰周礼为王后齐衰解之者曰诸侯为之不杖期固未闻主婚王女而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崩不见于经则当时诸侯于王后之丧礼略矣而顾为王姬服其重在齐而不在周也或者以为尊王命过矣 按后此齐桓王姬亦鲁主之而其卒不书盖庄公之举为齐而非为周至桓而势自废可见主婚修服之非礼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齐侯于禚禚诸若反公作郜
  左传书奸也 诗序猗嗟刺鲁庄公也庄公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 赵氏曰姜氏齐侯之恶著矣亦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尔 杜氏曰夫人行不以礼故还皆不书禚齐地
  乙酉宋公冯卒冯皮冰反
  高氏曰观宋庄忮求败类穆公之不以国与子有以知之矣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齐师伐卫
  公羊传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赵氏曰左氏穀梁皆以不称氏为贬按例不命之卿不书氏不可别为义 榖梁传恶其㑹仇雠而伐同姓 高氏曰卫朔奔齐齐欲纳之然天王已绝朔而立公子黔牟为卫侯鲁辄兴师㑹仇雠之人抗天子之命纳不义之君其罪大矣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葬桓王
  按左氏曰缓也葢王崩至是七年矣观子仪黑肩之乱则王室或多故矣故七年而葬鲁往㑹之而书夫以天下葬一人何故之能淹至于七年之乆见周臣子之慢也㑹葬不书其人见鲁之慢也庄王以后无有以缓葬书而有速葬者王室益弱礼滋略矣榖梁言天子志崩不志葬曰必其时也事孰有大于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刘敞言公亲㑹之不书葬常事也曰不亲㑹之则书葬非常也死生终葬之际人道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公榖皆以为改葬诚改葬则圣人明书之矣世之末也何事不有岂能必桓王前已葬哉况是时诸侯无王同轨毕至之礼尚不能行于初丧七月之期况改葬乎葬未尝㑹而改葬㑹乎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反
  左传纪于是乎始判 公羊传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 杜氏曰季纪侯弟𨟎纪邑在齐国东安平县齐欲灭纪故季以邑入齐为附庸先祀不废社稷有奉故书贵之 赵氏曰此乃纪侯之命
  冬公次于滑滑公榖作郎
  左传公次于滑将㑹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乃旦反 厉公在栎故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为经书次例也舍宿不书轻也言凡师通君臣 杜氏曰滑郑地在陈留襄邑县西北 榖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胡传春秋纪兵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救而书次以次为讥次于滑讥之也鲁纪有婚姻之好于齐不共戴天苟能救纪抑齐两善并矣见义不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恶也 纪在鲁东北滑在鲁西南果欲救纪道不出于滑况庄公方幼唯齐是从岂暇谋纪左氏将㑹郑伯之说殆意之耳是年正月溺㑹齐师伐卫谋纳朔盖仍以此事出耳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享公谷作飨榖梁传飨甚矣 杜氏曰祝丘鲁地
  三月纪伯姬卒
  榖梁传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卒之也 范氏曰礼诸侯绝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尊与己同则变不服之例为之服大功 孙氏曰伯姬𨼆二年纪裂𦈡所逆者内女嫁国君则服大功常事也此卒者为下纪侯去国齐葬伯姬起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苏子由谓郑伯子仪也胡康侯谓郑伯实厉公非子仪也按前年次于滑郑伯辞以难杜预为厉公在栎故则苏说是矣 春秋有一国而二君郑突仪卫衎剽是也须在国者得主事
  纪侯大去其国
  大者纪侯之名齐灭不书而以纪去为文宗祀尚存也 以大去为义皆凿说也公羊复雠之说无稽害教致汉武穷兵匈奴援以为说公羊之得罪于圣经也大矣 榖梁云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词民之从之者四年而后毕也果若其言太王之迁岐未之过也纪区区者之有是也有是纪不亡矣 程子云责在纪也非齐之罪也齐师未加而己去夫灭国者无罪而不争而先去者有责则太王之去邠亦非矣葢程子执死社稷之义然以𨟎入齐委曲存祀然后委而去之春秋详书盖亦原其情矣未见责其不死也胡氏谓圣人与其不争而去而不与其去而不存是以太王望人人乎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胡传葬纪伯姬不称齐人而目其君者见齐襄迫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葬然后襄公之罪著矣或曰葬之礼也而以为著其罪何也戕鲁君灭其婚姻之国而葬其女是犹加刃于人以手抚之也而可以为礼乎斥言齐侯恶其诈也存季似义葬伯姬似仁恶似而非者此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公谷作郜
  公羊传公曷为与㣲者狩齐侯也雠者无时焉可通与雠狩甚矣 按邻国市援立之恩强公子伺图嫡之衅当时之习为而不怪者也 季友之祥庆父之材皆非人下同无齐援将不得立故康节经世书云齐杀桓公立其子同得其事之实矣如是而望其能雠齐得乎人盖㣲者若是齐侯无縁不书也 此即猗嗟之诗所为刺者庄公射则贯舞则选见夸于齐人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人以为齐侯之子焉不惟不之雠出国与齐人狩直书而义自见也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秋郳黎来来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犁
  左传名未王命也 杜氏曰附庸国也东海昌虑县东北有郳城黎来名未受爵命为诸侯传𤼵附庸称名例也其后数从齐桓以尊周室王命以为小邾子今能修朝礼故特书曰朝
  冬公㑹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左传纳恵公也 桓十六年朔出奔齐书名已以王命绝之矣今鲁与四国又党有罪以纳之榖梁谓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啖子谓若贬之而反书曰人则后人安知其齐侯宋公乎乃隠其恶而非贬矣此四国人与上狩禚齐人啖赵皆谓非其君也
  六年春王正月正月公榖作三月
  王人子突救卫书救始此
  榖梁传善救卫也 按王人㣲者而称字尊王命也尊王命所以甚诸侯之恶也终春秋王旅之出而合司马九伐之法者惟此耳救虽无功大义己正何休乃谓王遣贵子突卒不能救为天下笑故为王讳误矣
  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左传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卫大夫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 胡传入有二义一难词一逆词也朔藉诸侯之力连五国之师距王官之㣲者以复归于卫其势宜无难矣而书入者逆王命也
  秋公至自伐卫
  书至犹公至自唐之意
  
  冬齐人来归卫俘俘公榖作宝
  俘军所获也公榖作宝所获重器也朔之奔也齐侯容之其入也连诸侯纳之故以宝赂齐而齐以分于三国焉故主齐言之左传谓文姜请之也数出淫齐侯愧于其子若曰由姜之请多得卫宝以悦庄也以愚庄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齐侯于防
  左传齐志也 杜氏曰防鲁地文姜数㑹齐侯至齐地则奸𤼵夫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故传略举二端以言之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辛卯夜谷夜作昔见音现陨于闵反公作霣凡陨字后同
  左传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 榖梁传恒星者经星也日入至于星出谓之昔不见者可以见也 公羊传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陨如雨 杜氏曰恒常也谓常见之星辛卯四月五日月光尚㣲盖时无云日光不以昏没如而也夜半乃有云星落而且雨其数多皆记异也 啖氏曰星陨如雨为奔流者众如雨之多自汉以来史籍频有诗曰有女如云李陵曰谋臣如雨皆言多尔左氏不达此理故说之凿 按星陨如雨语本易晓止缘左氏读如为而故有与雨偕之说其误可不必辩惟恒星不见终属难明左氏以为夜明杜氏以为日光不以昏没何得春秋以来历代更不见有此异耶
  秋大水无麦苗
  杜氏曰周之秋今五月平地出水漂熟麦及五稼之苗 刘氏曰左氏云不害嘉榖也无麦苗矣犹谓不害嘉榖妄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麦而后言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 何氏曰苗者何也生曰苗秀曰禾据是时苗㣲麦强俱遇水灾苗当先亡按榖梁云麦苗同时也谓麦与五稼之苗同为大水所漂而无收故书曰无麦苗据今之五月乃麦成之时而禾则始苗耳麦先苗后安得言待无麦然后书无苗哉
  冬夫人姜氏㑹齐侯于榖
  杜氏曰榖齐地济北榖城县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治 穀梁传妇人不㑹㑹非正也 叶氏曰夫人与齐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孙于齐见一贬其后不复贬恶恶不再贬也 汪氏曰齐诗南山载驱刺襄公而皆曰鲁道有荡不一言之圣人于春秋一则曰夫人姜氏㑹齐侯再则曰夫人姜氏㑹齐侯而于国恶无少讳焉其垂戒岂不逺哉 张氏曰二年于禚书冬十有二月四年于祝丘书春王二月此犹书月也五年夏如齐师则书时矣七年于防书春于谷书冬则时而数矣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穀梁传次止也俟待也 公羊传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 胡传用大众曰师次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战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楚
  次于陉是也救而次者有缓师畏敌之意其次讥之也次于匡于聂北于雍榆是也俟而次者有无名妄动之意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是也何俟乎陈蔡或曰陈蔡将过我俟而邀之也或曰鲁将与陈蔡有事于邻国而陈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若是皆非义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贬之也 杜氏预曰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驻师于郎以待之
  甲午治兵
  左传治兵于庙礼也 公羊传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为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 榖梁传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善死者不亡 胡传此治兵于郎也非善之也讥黩武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左传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徳徳乃降姑务修徳以待时乎 范氏曰郕同姓之国而与齐伐之是用师之过也 湛氏曰荘公舎复仇之义而反同以伐郕宜郕人之不服也
  秋师还
  左传君子是以善鲁荘公 榖梁传还者事未毕也遁也 崔氏曰历三时而师还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
  冬十有一月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左传齐侯使连称管至父皆齐大夫守也葵丘齐地临淄县有地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音基戍公问命也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适太子襄公绌之二人连称管至父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宣无知之言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姑棼贝丘皆齐地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此与汉吕后见赵王如意为乐事同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直类反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诈欲助贼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齐小臣死于阶下亦鬬死遂入杀孟阳于床孟阳亦小臣代公居床 今按三人可谓贤矣徒人费不怀诛屦之怨以死捍君尤贤也齐襄虽无道然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此出于天性民彛不容自已故以小臣徒人而著其节彼居崇据厚号卿大夫者平日从君于昏临难又偷生苟免视此何如哉胡氏谓费等不以死节书乃皆便嬖私昵之臣逢君之恶田猎毕弋使百姓苦之者也夫不书自以㣲故尔胡自见三人逢君之恶乎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鲍叔牙小白傅乱作管夷吾召忽皆子纠傅奉公子纠来奔来不书皆非卿也 赵氏曰榖梁云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按例不命之卿例不书氏既不书氏自然以名连国 又曰莒近齐之小国而齐襄强而无道大夫如何辄敢将公子奔之而获安乎榖梁以襄被弑二公子乃出奔此说为正
  九年春齐人弑无知
  左传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齐大夫九年春雍廪杀无知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蔇其器反公谷作暨
  左传齐无君也 杜氏曰齐乱无君故大夫得敌于公盖欲迎子纠也来者非一人故不称名蔇鲁地琅邪缯县北有蔇亭赵氏曰纳雠人之子屈礼而盟大夫故书公及大夫盟
  夏公伐齐纳纠左作纳子纠
  齐小白入于齐
  左传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程子曰桓公子纠襄公之二子也桓兄而子纠弟襄公死则桓公当立春秋书桓公则曰齐小白言当有齐国也于子纠则止曰纠不言齐以不当有齐也不言子非君之嗣子也公榖并注四家皆书纳纠左传独言子纠误也然书齐人取子纠杀之者齐大夫尝与鲁盟于蔇既纳纠以为君又杀之故书子是二罪也 胡传纳者不受而强致之称入者难词襄公见杀纠与小白皆以庶子出奔而纠弟也又未尝为世子按史称周公诛管蔡以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是纠㓜而小白长其有齐宜矣宜则何以不称公子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以王法绝之也 今按不称公子说又见昭元年莒去疾下 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而荀卿尝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公榖春秋所书之文为据参以夫子答子路子贡之言断之盖圣人之于人功罪不相掩今但称管仲之功而不言其罪则可见不死子纠之难无害于义而桓公子纠之长少亦从以明矣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乾音干
  左传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兵车传乘乘他车而归秦子梁子二子公御及戎右也以公旗辟音璧于下道以误齐师是以皆止 杜氏曰小白既定而公犹不退师历时而战战遂大败不称公战公败讳之干时齐地时水在乐安界岐流旱则竭涸故曰干时 赵氏曰内败不书此书者纳雠丧师以恶内也 按庄公以千乘之国周公之𦙍不能及仇人之在一帅义旅问礼成不返之由以泄不共戴天之愤今雠幸恶盈贯其身殱贼手乃又以徳报怨欲为之图其后嗣毒众劳民为雠人纳其所不当立之子以致丧师身几不免春秋讳之不足故明书以示讥也吴与楚战吴子之所乘舟馀皇为楚所得其臣耻而欲死之今鲁与齐战一败仅以身免今年之战丧戎路僖公升陉之战邾获公胄县诸鱼门不闻鲁人有耻而欲死之者甚矣鲁之无人也胡氏谓内不言败此其言败者为与仇战虽败亦荣也夫敌怨不及其身而谓与仇战无名丧师而谓败亦荣其义迂矣又言按左氏公亲在行不言公败不为复仇举事也使是时庄公不为纳纠而以复仇举事将问罪于何人乎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左传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鲍叔乘胜而进军志在生得管仲故托不忍之辞管召仇也请受而甘心焉管仲射桓公故曰雠甘心言欲快意戮杀之乃杀子纠于生窦鲁地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齐地而税土活反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徯齐卿高敬仲也言管仲治才过之使相可也公从之 胡传取者不义之辞前书纳纠不称子者明不当立也此书杀纠复称子者明不当杀也或夺或予于义各安春秋精意也纠虽争立越在他国置而勿问可也必请于鲁杀之然后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赵氏曰左氏谓鲁杀子纠按论语云桓公杀公子
  纠则知齐自杀之非鲁也
  冬浚洙洙音殊
  杜氏曰洙水在鲁城北下合泗浚深之为齐备 胡传见劳民于守国之末务而不知本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勺上酌反
  左传齐师伐我公将鼔之曹刿古卫反鲁人曰未可齐师三鼔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杜氏曰长勺鲁地 胡传齐师伐鲁不书责鲁也诈战曰败败之者为主 按此齐报九年纳纠之役也干时之战我师败绩齐人取子纠杀之鲁为齐弱而又负曲齐以直责而又乘胜是以师至于长勺深入鲁地鲁不能有辩谕之辞以服敌心又无制敌之长算以正取胜乃以诡道掩获虽胜不贵矣故书公败齐师于长勺而贬自见曹刿事恐非实
  二月公侵宋
  公羊传曷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国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汪氏曰赵氏驳三传侵伐之说而谓称罪致讨曰
  伐无名行师曰侵然齐桓侵蔡刘文公侵楚岂可谓无名行师乎文定改之曰潜师掠境曰侵其义当矣详见隠二年
  三月宋人迁宿此迁国之始
  穀梁传迁亡词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杜氏曰宋强迁之而取其地故文异于邢迁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乘绳正反左传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鲁大夫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雩门鲁南城门蒙皋比虎皮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杜氏曰乘丘鲁地 陈氏曰书齐师宋师次于郎以志齐伯之难书楚子蔡侯次于厥貉以志楚伯之难于此可以知人心矣不苟于从齐是人心犹有周也不苟于从楚是人心犹有晋也有王者作天下往归之矣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莘所巾反舞谷作武左传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賔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榖梁传荆者楚也何为谓之荆狄之也何为狄之圣人立必后至天子弱必先叛故曰荆狄之也蔡侯何以名获也啖氏曰晋侯之获何以不名乎故知其以失地故名耳 按息妫事恐未实 此年荆败蔡师与十四年荆入蔡自是以夷夏消长之大势而书蔡最近楚楚图北方蔡必首受祸是时齐桓方图伯未集而荆人之势己如此矣左氏琐琐记一息妫之事假令其有亦岂足书哉 杜氏曰荆楚本号后改楚莘蔡地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此灭国之始
  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啖氏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谭子奔莒弦子奔黄之类则两罪之且责其不死社稷也诸侯失地则名国灭而奔者何以不名既书其灭罪己昭矣縁随敌人归者书名以重其罪故奔者不名以示等差也凡书灭又书以归及书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既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楚灭顿以顿子牂归灭胡以胡子豹归之类奔所以不名者位或未绝也以归者则位必绝矣 今按灭国之义啖氏详尽桓文皆有反国而讨不见礼之事葢其既霸之后人为之传㑹入而诸侯皆贺亦未应有此 齐桓图伯之初灭谭灭遂降鄣迁阳专以威力虐小侮弱其后虽能存三亡国而功不足以掩罪矣春秋书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齐师灭谭谭子奔莒荆子所为齐亦为之不待贬绝而恶自见矣 陈氏曰书灭始于此然则灭国自齐桓乎前乎此矣曷为以首乱罪齐春秋灭国三十六五伯为之也 按五伯为之谓其自为则无以禁人自是接迹无忌耳 杜氏曰谭国在济南平陵县西南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子斯反
  左传夏宋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隽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 啖氏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榖梁云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举败彼足知战此说是也 又曰左氏云未陈而薄之曰败某师此说为外战例则可通如内战若是未陈则曰败某师据鲁败外师凡八皆言败某师岂是尽未陈乎  杜氏曰鄑鲁地
  秋宋大水
  左传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不为天所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言惧罪己名礼称孤其庶乎 李廉曰外灾告则书吊则书左氏注是杜曰公使吊之故书公榖非公羊曰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穀梁曰外灾何以书王者之后也
  冬王姬归于齐
  左传冬齐侯来逆共姬杜氏曰鲁主昏不书齐侯逆不见公 按亲迎常事得礼不书则不书齐侯逆实非以不见公矣前筑王姬之馆于外不见齐侯为在丧也今使实齐侯来迎无容不见 陆氏曰公榖皆云志其过我也按书其归为鲁
  主婚耳榖梁他处即云为之中者归之与此自相反矣 胡传按周制王姬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礼亦隆矣春秋书王姬下嫁曷为与列国之女同辞而不异乎曰阳唱而阴和夫先而妇从天理也虽以王姬之贵其当执妇道与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异哉谓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阴阳之位故王阳条奏世务以此为失而长乐王回亦以其弊至父母不敢畜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妇使人伦悖于上风俗坏于下其流至于此然后知春秋书王姬侯女同词而不异垂训之义大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胡传庄公四年纪侯去国至是纪侯方卒故叔姬归于酅归者顺词酅者宗庙所在归奉其祀也鲁为宗国妇人有来归之义不归于鲁者所谓全节守义不以亡故亏妇道也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捷公作接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传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矢名射南宫长万宋大夫公右歂市専反孙生搏之不书获万时未为卿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戏而相愧曰靳鲁听其得还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十二年秋万弑闵公于蒙泽宋地梁国有蒙县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太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杀督不书宋不以告立子游宋公子群公子奔萧宋邑今沛国萧县公子御
  说奔亳宋邑蒙县西北有亳城南宫牛万之子猛获其党帅师围亳冬十月萧叔大心萧大夫名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御说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宋人请猛获于卫卫人欲勿与石祁子卫大夫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卫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按贼己讨矣不书何也春秋书逆贼出奔一以责国人之失贼一以责邻国之不当受也陈人始不以为贼而纳之后又因以为利而始杀之故书万出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以见其不得为正讨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齐侯谷作齐人
  夏六月齐人灭遂
  秋七月
  冬公㑹齐侯盟于柯
  左传㑹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齐人灭遂而戍之盟于柯始及齐平也 胡传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㑹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后宋襄晋文楚庄秦穆迹此而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诸侯自相戴以为盟主故四国称人以诛始乱正王法也齐侯称爵其与之乎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有能㑹诸侯安中国则虽与之可也 按此与晋文公初伯书曰晋侯齐师宋师秦师文意正同齐晋之称爵皆始伯之辞非与之也桓之始事左氏不详而详具国语管子如作内政而寄军令皆权谋也自是无特相㑹者矣 仁山金氏曰按左氏于庄公之篇多缺无传虽有不详独晋楚之事虽未见于经而传独详焉然终春秋之传晋楚事独详于诸国葢其时晋之乘楚之梼杌与鲁春秋并行故晋楚之事左氏得以参考备书之齐桓始霸左氏于其事独略岂齐之史策有未备耶如北杏之㑹左氏以为平宋邵氏以为伐鲁经世书曰齐㑹宋陈蔡邾之师伐鲁三败之取遂又㑹鲁于柯遂复其侵地遂之灭左氏以为北杏之不至史记以为鲁之献邑世家曰齐桓公伐鲁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许与鲁柯而盟邵氏以为取鲁之邑见上柯之盟史记公羊以为曹沫之劫也皆载曹沫劫盟反侵地事以愚论之遂在济北必鲁之附庸也齐未得鲁必有来伐之师伐遂而卒灭之邑不言伐故知附庸也以威鲁也是以鲁忍而与齐平为柯之盟此其事实也故当从邵氏之说 按外传载桓公之言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潜然则反诸侯之侵地乃桓公之素志定霸之本谋盖欲以是结与国之心耳知此则知无曹沫劫盟之事矣王伯厚谓曹沫即曹刿观其问战谏观社蔼然儒者之言公羊乃有盟柯之事太史公遂以沫列刺客之首此乃战国之风春秋初所未有也盟柯之事盖游士之虚语而燕丹又欲袭而用之其遣荆轲是以齐桓待秦政又愚之甚者也 杜氏曰北杏齐地遂国在济北蛇音移丘县东北柯今济北东阿齐之阿邑犹祝柯今为祝阿 赵氏曰按桓公未尝侵鲁地及盟后未尝归鲁田且庄公与齐大仇襄公之时犹欢好不绝不应至桓公却生仇怨公羊之说非也
  附录左传宋人背北杏之㑹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左传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单伯㑹之取成于宋而还 程子曰春秋之法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卑师众曰某师将卑师少曰某人将尊师少曰某伐某齐自管仲为政庄十一年而后未尝兴大众也其赋于诸侯亦寡矣终管仲之身四十年息养天下厚矣惟救邢称师讥其次也至于秦晋使之不竞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其功卑而易成
  夏单伯㑹伐宋
  伐宋之役齐止用陈曹不烦逺兵然鲁方从霸故齐虽不徴而鲁自往㑹非既约而后期也公榖以为后㑹非 㑹王臣之例成十六年秋书公㑹尹子十七年夏书公㑹尹子单子冬书公㑹单子定四年三月书公㑹刘子皆特见其为王臣今书单伯㑹伐宋而已则单伯为鲁大夫明矣
  附录左传郑厉公自栎侵郑获傅瑕郑大夫与之盟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郑子庄四年称伯㑹诸侯今见杀不称君无谥者㣲弱臣子不以君礼成丧告诸侯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寡人出伯父无里言纳我之言寡人憾焉对曰臣无二心天之制也
  子仪在位而谋召君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秋七月荆入蔡
  左传蔡哀侯为莘故绳誉也息妫以语楚子楚子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 李廉曰蔡为周室宗盟之长近于楚而常受楚祸中国之力有不及焉故自北杏之后齐之盟㑹蔡不复与矣蔡之始录于经则㑹邓以惧楚终录于经则迁州来以避楚楚之始见于经曰败蔡终录于经曰围蔡齐晋之伯其极盛则侵蔡以伐楚其极衰则㑹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终于柏举之战吴操中国之权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终而中国消长之形荆楚强弱之变皆可见矣经世书曰自是江汉之国皆服于楚
  冬单伯㑹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单音善鄄音绢
  左传宋服也 杜氏曰鄄卫地东郡鄄城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㑹于鄄
  左传齐始霸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文姜不如齐八年矣至此复如齐桓公欲求鲁好以定伯业而不之拒也自是不复如齐而再如莒葢齐恶而绝之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郳五兮反公作儿
  郳即小邾齐为宋伐故宋序齐上
  郑人侵宋
  左传诸侯为宋伐郳郑人间之而侵宋 杜氏曰郳附庸属宋而叛故为之伐宋主兵故序齐上 按郑不诚服齐背二鄄之㑹而侵宋桓公若能声突篡夺之罪而废之择立庄公之子原繁曰庄公之子犹有八人岂不为伯业之光哉不此之顾二鄄之㑹既列诸同好及其反复三国伐之又以宋故为词其义浅矣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左传宋故也 杜氏曰宋主兵也
  秋荆伐郑南北争郑于是始
  左传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 按齐方图伯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陈蔡郑许适当其冲而郑尤要领之国中国得郑则可以拒楚楚得郑则可以窥中国故郑者伯与楚之所必争也自是郑被兵于中国者三十有九于楚者二十春秋备书以见夷夏之盛衰焉
  冬十有二月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氵⿱口肯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㑹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左传冬同盟于幽郑成也 公羊传同盟者何同欲也 程子曰上无明王下无方伯列国交争桓公始伯天下与之故书同盟志同欲也 按杜氏云书㑹鲁㑹之不书其人㣲者也此说非也诸侯皆序非㣲者明矣他时犹不敢以㣲者㑹公侯况斯举乎 又按赵氏曰不言公讳与仇同盟也此说无理敌恵敌怨不在后嗣况人方以尊天王安中国为名以合诸侯而吾欲拒之是逃义也非能仇也 胡文定云不书公讳也恶失信也据十七年受郑詹此只縁经文脱公字而转生说耳公羊本有公字从公羊为是杜氏曰陈国小每盟㑹皆在卫下齐桓始伯楚亦始强陈侯介于二大国之间而为三恪之客故齐桓因而进之遂班在卫上终于春秋滑国都费河南缑氏县幽宋地
  邾子克卒
  榖梁传其曰子进之也 范氏曰附齐而尊王室王命进其爵 杜氏曰克仪父名称子者盖齐桓请王命以为诸侯 赵氏以仪父与克为二人见隠六年
  附录左传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 按此左氏之特笔也而不见于春秋是时晋未与诸侯之㑹盟鲁史所无则春秋不得而书也然夫子删诗于唐风无衣见之 王命大夫为诸侯自此始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詹公作瞻下同
  左传郑不朝也 胡传书齐人执恶齐也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为执政见执宜矣恶齐何也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此春秋之意也 赵氏曰左氏云郑不朝也若以国事见执据例当称行人 李廉曰郑詹左氏说是公榖皆以詹为佞人此无据之言
  夏齐人殱于遂殱子廉反公作瀐
  左传遂因氏颌乌纳反又苦答反氏工娄氏须遂氏四族遂之强宗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
  秋郑詹自齐逃来
  杜氏曰詹不能仗节守死以解国患而遁逃苟免书逃以贱之
  冬多麋亡悲反
  杜氏曰麋多则害五稼故以灾书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榖梁传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 范氏曰天子𤣥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故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是以知其夜食也 家氏曰夜食者必在丑寅之间故晨兴而犹见
  夏公追戎于济西
  杜氏曰戎来侵鲁鲁人不知去乃追之
  秋有𧌒𧌒又作蜮音或
  榖梁传一有一亡曰有𧌒射人者也一有一亡言不常也故书曰有含沙射人此物生扬粤乃鲁之所无而今有之故曰有上十七年麋鲁之常兽是岁偏多若螟螽之类则在所生之又㣲细之物不可以数言故不言有不言多 沙随春秋例目云有蜮或考隶古春秋作有蜮尔雅食叶蜮音特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之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传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必以侄娣从之者欲使一人有子二人喜也所以防嫉妒令重继嗣也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 杜氏曰公子结鲁大夫公羊榖梁皆以为鲁女媵陈侯之妇其称陈人之妇未入国略言也大夫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结在鄄闻齐宋有㑹权事之宜去其本职遂与二君为盟故备书之 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因与齐宋盟罪其为媵而往盟为遂事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未讨齐宋在鄄将以陈人伐我而结知之故权国重而与之盟示先下之以礼齐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结成也故卒来伐而取服焉 愚按此说近诸家多谓齐宋怒结因媵事遂盟伯主而来伐若止怒结之不恭不受其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谋耳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附录左传初王姚庄王之妾嬖于庄王生子颓有宠𫇭国周大夫为之师及恵王庄王孙即位取𫇭国之圃以为囿边伯周大夫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三子周大夫而收膳夫之秩膳夫石速也秩禄也故𫇭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苏氏周大夫桓王夺其十二邑以与郑十九年秋五大夫奉子颓以伐王石速士也故不在五大夫之数不克出奔温苏氏邑苏子奉子颓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燕南燕冬立子颓二十年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燕仲父南燕伯为伐周故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邬王所取郑邑遂入成周取其宝器而还冬郑伯见虢叔曰子颓奸王之位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为明年胥命起
  夏齐大灾
  杜氏曰来告以大故书天火曰灾 啖氏曰公羊云大灾何大瘠也按灾天火也大之者其灾大也若以大灾为大瘠新宫灾亦是新宫瘠乎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戎谷作我
  张洽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 家氏曰周有子颓之乱齐桓为伯主若罔闻知郑伯虢公胥命于弭以兵讨乱杀子颓王入于王城齐亦不能预也齐桓之失于为义也多矣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左传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郑国以纳王相命弭郑地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颓及五大夫五月郑厉公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金氏曰突与忽争国忽正而突不正然突得称郑伯卒葬皆书于春秋葢终有王室之功也功罪自不相掩春秋其为诸侯之无王假郑以示训乎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眚所景反公作省
  杜氏曰赦有罪也 啖氏曰肆者放也眚者过也如今之赦尔公羊云忌省有何义乎何休谓子卯日为省日时鲁有夫人丧忌省日不哭省日本以忌吉事不以忌凶事按赦古有之原小过耳大眚亦肆则有罪皆赦矣书讥惠奸也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按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易之以谥末世滋滥谥不应实爰及妇人妇人无外行于礼当系夫之谥取其夫谥冠于姓之上诗称庄姜宣姜共姜春秋宋共姬即其义也妇人法无谥也生以夫国冠之韩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谥冠之庄姜定姒是也定姒哀公妾母系夫谥者也若襄公妾母定姒则别谥也末世别为作谥如景王未崩妻
  称穆后皆非礼也鲁文姜弑逆淫乱之人得罪宗庙国人之所不容今不诛而死纵以子母之故不忍弃绝葬之足矣又别为之谥曰文而不复系于桓公可乎自是鲁国从而效尤哀姜成风声姜敬嬴齐姜穆姜齐归皆别立谥不复系于夫且妾母当之不正益甚矣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御音遇公谷作御
  左传春陈人杀其太子御寇陈公子完奔齐齐侯使敬仲即公子完为卿辞使为工正 按据左氏御寇太子也而经书公子杜云陈人恶杀太子之名故以国讨公子告非也苟杀太子而赴以公子圣人安得不改而正之邪 胡传公子之重视大夫杀而或称君或称国或称人何也称君者独出于其君之意而大夫国人有不与焉如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是也称国者出于君大夫而不请于天子如郑杀其大夫申侯之类是也称人者有二义其一国乱无政众人擅杀而不出于其君则称人如陈人杀其公子御寇之类是也其一弑君之贼人人所得讨背叛之臣国人所同恶则称人如卫人杀州吁郑人杀良霄之类是也考于传之所载以观经之所断则罪之轻重见矣
  夏五月
  按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葢下有脱事不然则四讹为五也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傒音奚
  公羊传齐高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㣲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 赵氏曰盟不自内皆指公也明书高傒见其伉敌之罪也
  冬公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榖梁传纳币大夫之事也 何氏曰纳币即纳徴纳徴礼曰主人受币士受俪皮是也礼言纳徴春秋言纳币者春秋质也凡婚礼皆用雁取其知时候唯纳徴用𤣥𫄸束帛俪皮𤣥𫄸取其顺天地也俪皮鹿皮重古也俪两也 范氏曰公母丧未再期而图婚传无讥文但讥亲纳币者䘮婚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赵氏曰婚礼有六春秋独书其二逆女即亲迎也纳币即纳征也
  以纳币方契成逆女为事终举重之义也 程子曰齐疑婚议故公自行纳币后一年逆齐难之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公羊传桓之盟不日其㑹不致信之也此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 赵氏曰凡公行及告庙则书公羊云桓㑹不致有何义乎
  祭叔来聘
  榖梁传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陆氏曰不言使者原其来意非天子之命尔非谓责其外交则去使字也 胡传祭仲来朝而不言朝祭叔来聘而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刘卷来讣而不书其爵秩皆所以正人臣私交之非也祭采地叔字 啖氏曰私行假言聘故不言王使以讥之 按聘非自行之礼今曰祭叔来聘则知私行假言王聘矣
  夏公如齐观社
  左传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按社者诸侯祭其土⽰之常事未闻邻国之君往观之者如齐观社此何礼哉按襄二十四年齐社蒐军实使客观之盖齐俗每因祭社则蒐军实因以聚人而为观游也如后世里社赛祭陈百戏之意故外传载曹刿之言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为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闻诸侯之相㑹祀也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内外传之言有足相𤼵者 程子曰婚议尚疑故公以观社为名再往请
  附录左传晋桓庄之族逼桓叔庄伯之子孙献公患之士𫇭晋大夫曰去富子富子二族之富强者则群公子可谋也己公曰尔试其事士𫇭与群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以罪状诬之同族恶其富强故士𫇭得因而间之用其所亲为谮则似信离其骨肉则党弱
  公至自齐
  荆人来聘楚交中国始此
  胡传荆自庄公十年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皆以州举者恶其猾夏不恭故狄之也至是来聘遂称人者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 杜氏曰不书荆子使某来聘君臣同词者葢楚之始通未成其礼 啖氏曰若言荆来聘则似举州皆来故加人字以成文耳无他义也 按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狄称人亦岂进之而书人邪蛮荆之情每假礼以行其诈故今年聘鲁二十八年伐郑矣蛮荆之日近中国之忧也果有慕义之心固当不拒若其怀诈窥觇岂可不备书荆人来聘谨之也继书楚子使椒楚子使薳罢彼浸浸乎中国之物章矣则亦实录之矣非渐进之也使彼渐染于中国之礼义圣人从而渐进之可也其文则华夏矣其俗则故也春秋所谨而忧也乌在其进之以渐邪荆楚本号后改曰楚非州名
  公及齐侯遇于榖
  萧叔朝公
  杜氏曰萧附庸国叔名就榖朝公故不言来凡在外朝则礼不得具嘉礼不野合 刘氏曰为礼非其时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处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义犹非其礼也九月郊五月烝此之谓非其时萧叔朝此之谓非其处祭叔来聘齐侯来献捷此之谓非其义虽有肃敬之心繁饰之容而君子不受也故礼非其礼而犹不受必归之正而止又况乎未始有正者乎
  秋丹桓宫楹
  榖梁传礼天子诸侯黝垩黒色大夫仓士黈他苟反黄色也又张斗反丹楹非礼也楹柱也 何氏曰为将娶齐女欲以夸大示之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射音亦
  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齐侯盟于扈音戸
  杜氏曰扈郑地在荥阳卷音权县西北 孙氏曰扈齐地 胡传庄公生于桓公之六年至是生三十有六年矣以世嫡之正诸侯之贵尚无内主同任社稷之事葢制于文姜使必娶于母家此于传无明文孙明复陈君举有此说或又举汉吕后使恵帝娶鲁元公主女为证而齐女待年未及故庄公越礼
  不顾如此其急齐人有疑如此其缓而遇于榖盟于扈要结之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左传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并非丹楹故言皆御孙鲁大夫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榖梁传礼天子之桷音角榱也方曰桷图曰椽斵之砻之加宻石焉以细石磨之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庄也 范氏曰以桓见杀于齐而饰其宗庙以荣仇国之女恶庄不子
  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榖梁传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秋公至自齐
  榖梁传迎者行见诸舍见诸诸之也言瞻望夫人乘车先至非正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羊传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偻疾也夫人稽留不肯疾顺公不可使即入约约逺媵妾也 杜氏曰公羊传以为姜氏要公不与公俱至盖以孟任故丁丑入而明日乃朝庙榖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进也置也于前其义不可受也 按榖梁宗庙弗受之义甚精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左传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杜氏曰宗妇同姓大夫之妇礼小君至大夫执贽以见明臣子之道庄公欲奢夸夫人故使大夫宗妇同贽俱见传不言大夫唯举非常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小栗栗枣脩以告䖍敬也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公羊传宗妇如何大夫之妻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腶脩云乎榖梁传觌见也礼大夫不见夫人刘氏曰不见谓其常耳夫人始至而大夫见于庙礼也何得非乎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男子之贽羔雁雉腒腒其居反鸟腊曰腒妇人之贽枣栗腵脩腵丁乱反脯也腵而加姜桂曰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国体也谓为君股肱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附录左传晋士𫇭又与群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亦桓庄之族士𫇭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胡传杜预谓羁葢曹世子也曹伯己葬犹不称爵者以㣲弱不能君故为戎所逐耳赤者曹之庶公子归易词也 陈氏曰君在丧称子其曰曹羁不能为子也侵浅事也以千乘之国不能守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犹愈于自奔也 按戎而専制诸夏废置人君亦以病齐桓也 陆氏曰曹羁者义同郑忽公羊云是曹大夫非也
  郭公
  阙文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女音汝 此诸侯交聘之始左传始结陈好也 榖梁传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杜氏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有旧故女叔来聘季友冬亦报聘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胡传按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修省以答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鼔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
  伯姬归于杞
  榖梁传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㣲无足道言尔 胡传不言逆逆者非卿书归者以别于大夫之自逆者也自逆者若莒庆齐高固是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左传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亦非常也失常礼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杜氏曰门国门附录左传晋士𫇭使群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晋邑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群公子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无春字
  附录左传春晋士𫇭为大司空夏士𫇭城绛以深其宫
  夏公至自伐戎
  张氏曰庄公治国家之政多阙而劳师于戎虽能复怨何益于内治乎逾时书至危之也
  曹杀其大夫此専杀大夫之始
  胡传称国以杀者国君大夫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曹杀其大夫宋人杀其大夫是也义系于人则兼书其名氏楚杀其大夫得臣陈杀其大夫泄冶之类是也 羁出赤归之际必有不附于赤者故杀之耳
  秋公㑹宋人齐人伐徐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𨝯县 张氏曰嬴姓国近齐鲁胡传不致者役不淹时而齐人同㑹则无危殆之
  忧矣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㑹𣏌伯姬于洮
  左传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巡狩天子巡狩所以宣布徳义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 杜氏曰洮鲁地胡传伯姬庄公之女非事而特㑹爱其女之过而不能节之以礼 戴氏曰夫人㑹诸侯古无是事也文姜数㑹齐侯不以为异𣏌伯姬踵而行之
  夏六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传陈郑服也 榖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伯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则谓授之诸侯者非也诸侯岂桓公所得有哉其授之诸侯何也齐侯得众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尝有㰱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㑹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李廉曰衣裳兵车本只穀梁一家之说陆氏深所不取 啖氏曰凡同盟者谓其盟辞同也若言大而侵小尔无我诈齐人出师鲁以兵革从如此之类彼此之辞非同盟也若言同奖王室之类载书之内众国共其信誓无彼此之异乃同盟也 赵氏曰公羊云同盟者同欲也予谓小国被制而至岂皆同欲榖梁云同尊周也同外楚也且盟㑹之辞固当云同救灾恤患及劝善正恶等辞岂止尊周外楚一辞而已故知啖氏说同盟之理当矣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左传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啖氏曰陈原仲之葬书者见季友私事出竟也 按直书公子友如陈葬原仲不待贬而义自见者也胡氏谓通季子之私行而无贬者乃春秋端本之意谓王臣私交乃始乱而末流至于大夫交政于中国恐非经本㫖 刘氏曰公羊云何通乎季子之私行避内难也非也是时内难未作何避之有若季子见几逺举是忘宗国之乱也况去庄公没尚数年而遂云避内难乎
  冬𣏌伯姬来
  左传归宁也问父母宁否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归不反之词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胡传礼父母在岁一归宁若归而合礼则常事不书其曰杞伯姬来者不当来也春㑹于洮冬又来鲁故知其不当来也来而必书春秋于男女往来之际严矣 按夫人归宁说见总例左氏说未是
  莒庆来逆叔姬
  胡傅莒庆莒大夫也叔姬庄公女也何以称字大夫自逆则称字为其君逆则称女尊卑之别也何以书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礼也
  杞伯来朝
  𣏌姒姓夏禹之裔或称伯或称子义见滕子诸家谓王者之后本称公因贬绌而称伯称子此恐未然又见僖公二十三年 李廉曰切尝考之周封三恪㣲子以三仁之贤得统承先王修其礼物故其命之曰庸建尔于上公尹兹东夏杞虽王者之后然东楼公本无大功徳岂遽锡以公侯之上爵乎
  附录左传王使召伯廖力雕反王卿士赐齐侯命赐命为侯伯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颓也在十九年
  公㑹齐侯于城濮
  杜氏曰城濮卫地将讨卫也 汪氏曰鲁兵不与伐卫者亦犹鲁济谋伐戎而鲁不与伐戎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左传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胡传春秋纪兵及者为主齐人伐卫则其以卫及之何也齐人奉王命讨卫立子颓之罪卫不徴词请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师直与交战则是卫人为志乎此战故以卫主之也战不言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者战之日也见齐人奉辞伐罪方以是日至而卫人不谋其故直以是日与之战所以深疾之也齐称人将卑师少也 按卫立子颓其罪固不容诛然己越十年而卫君己易世矣当其时桓公方图伯事不能声罪致讨及郑伯纳王王来锡命使讨而后行虽曰己晚然奉王命以从事必使卫服其罪请归司寇斯得为伯讨矣乃姑取应文数以王命取赂而还是何异于春秋之季赵盾诸人之为乎考之去年同盟于幽卫己不至桓公无亦本有怒卫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夫非诚以从王非正乎伯讨则卫之不服敢抗伯主而与之战其罪亦当有分其亦不待贬绝而恶自见矣
  附录左传晋献公娶于贾姬姓国无子烝于齐姜武公妾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大戎唐叔子孙别在戎狄者晋语云狐氏出自唐叔狐伯行之子实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小戎允姓之戎子女也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骊戎在京兆新丰县其君姬姓其爵男也纳女于人曰女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闗嬖五姓梁名五在闺闼之外者东闗嬖五别在闗塞者亦名五皆大夫为献公所嬖幸视听外事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曲沃桓叔所封先君宗庙所在今平阳蒲子县与二屈今平阳北屈县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章也君伐功也晋侯说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皆鄙边邑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二耜相耦广一尺共起一伐言二人俱共垦伤晋室若此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琐素果反
  琐在位十二年子籧篨嗣是为文公
  秋荆伐郑公㑹齐人宋人救郑
  榖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州举之者狄之也 程子曰齐桓伯主鲁望国宋王者之后此救郑制楚之始葢天下大势所在 胡传书救郑善之也齐宋称人将卑师少桓公主兵攘夷狄安中国之事见矣朱子曰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则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按左传所载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之事不可信夷夏大故经文自有本末左氏多采杂说以附其间殊汨乱经意
  冬筑郿忘悲反公谷作㣲
  杜氏曰郿鲁下邑 郿公榖作㣲王氏曰帝乙子封于㣲东平寿张县西北有㣲子乡 按左氏云邑曰筑都曰城非也邑都相较无几而城筑殊名可乎凡土功大曰城小曰筑完旧曰城新创曰筑筑郿所以志者不视岁之丰凶而轻用民力冬虽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时屈可知矣
  大无麦禾
  杜氏曰书于冬者五谷毕入计食不足而后书也孔氏曰麦熟在夏禾成在秋而书于冬者计食不足而后总书之此年不言水旱而得无麦禾者服䖍曰阴阳不和土气不养故禾麦不成也 啖氏曰公羊云曷为先言筑㣲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按筑㣲冬之初也无麦禾岁终诸榖皆入无此二榖乃书依先后记事耳何闗讳乎 董仲舒曰春秋于它榖不书至无麦禾则书之以此见圣人于五榖最重麦与禾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公羊传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榖梁传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败谓凶年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麇信云艾获也而百姓饥君子非之 按外传鲁饥臧文仲言于公曰国病矣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公使往则臧孙实以公命行谓讳之以为臧孙之私行者非也其书之意则公榖之所言者是矣左氏云礼也则不知春秋非以为得礼而书也榖梁云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不知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乎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厩
  左传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也治厩当以秋分因马向入而修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时 啖氏曰马虽出入有时厩何妨农隙修之 公羊传新延厩者何修旧也缮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筑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
  修 榖梁传延厩者何法厩也其言新有故也言改故而新之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㣲春新延厩以其用民力为己悉矣
  夏郑人侵许
  凡侵例见隠二年 张氏曰许郑世仇也然许自盟幽之后不与齐桓之㑹郑人侵之或齐之命与自后许始从中国
  秋有蜚蜚扶味反
  左传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刘歆曰负蠜性不食榖食谷为灾介虫之孽刘向曰蜚色青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
  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是时庄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于两叔故蜚至天戒以为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也 新安罗氏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稲上食稲花田家率以蚤作掇去之日出则散去既食稲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稲使不蕃春秋书之当由此耳 啖氏曰左氏云凡物不为灾不书春秋记异多矣何必为灾乃书 尔雅蜚蠦蜰郭璞注蜰即负盘臭虫刘歆以为负蠜误矣江休复杂志唐彦猷有旧本山海经说蜚处渊则涸行木则枯疑春秋所书即此物若是负矾不当云有谓之多可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杜氏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录之
  城诸及防
  左传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 杜氏曰诸防皆皆邑传例曰书时也诸非备难而兴作传皆重云时以释之他皆放此诸今城阳县 释例曰都邑者人之聚也国家之藩卫百姓之保障不固则败不修则坏故虽不临寇必于农隙备其守御无妨民务传曰龙见而毕务戒事也谓夏之九月周之十一月龙星角亢晨见东方于是纳其禾稼三务始毕而戒民于土功事也火见而致用大火星次角亢而晨见于是致其用也致筑作之物水昏正而栽谓夏之十月定星昏而中于是树板干而兴作焉五行北方水为北方之宿为水星言水昏正者夜之初昏水星有正中者耳非北方宿皆中也日至而毕谓日既南至㣲阳始动故土功息 榖梁传可城也以大及小也啖氏曰此但以先后次第何必大小乎 范氏曰传列凡城之志皆讥此之可城者得土功之节则讥之浅失土功之时则责之深不谓作城无讥也 春秋重民力亟兴土功不系乎时与不时皆贬也筑郿告籴新延厩城诸及防不已亟乎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师次于成左无师字张氏曰当从公谷书师
  榖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 赵氏曰据齐霸己成鲁为之弱何敢议救葢欲㑹齐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己降故不行耳然疑事勿质阙之可也 成鲁地
  附录左传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 秋申公鬬班杀子元申楚县楚僭号县尹皆称公斗榖奴走反音乌音徒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秋七月齐人降鄣降户江反鄣音章
  杜氏曰鄣纪附庸国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小国孤危不能自固葢齐遥以兵威胁使降附  公羊曰鄣者何纪之遗邑也 啖氏曰纪之全国犹不敢敌齐岂有一邑之民而能二十馀年独拒齐乎故鄣自是小国耳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杜氏曰以贤录也无臣子故不谥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子礼反
  左传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杜氏曰济水历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葢鲁地 汪氏曰齐侯入鲁境则齐侯之意也
  齐人伐山戎
  陆氏曰公榖皆云此齐侯也贬而称人按例无有诸侯自伐改为人者赵子曰二传不知谬文之义妄穿凿耳啖子曰葢齐侯谬文耳说见明年 榖梁传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善之也何善乎尔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山戎为之伐矣 按言由山戎病燕使不能通职贡于周故伐之桓公此举多以勤逺略为讥然此时桓事新集楚势方张岂兴得己之师据史记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则不得不救然春秋不以救书而下书献戎捷则齐侯之志实在逺略宰孔己知之矣 杜氏曰燕国今蓟县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杜氏曰刺奢且非土功之时 徐氏曰郎泉台也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 何氏曰礼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不为也 孙氏曰庄比年兴作又一岁而三筑台妨农害民甚矣
  夏四月薛伯卒
  筑台于薜
  公羊传讥逺也 杜氏曰薛鲁地 何氏曰礼诸侯之观不过郊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左传非礼也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虽夷狄俘犹不以相遗 赵氏曰据齐未霸之时尚不曾朝鲁今既为霸主岂肯自献戎捷乎必无此理但文误尔二传皆言齐侯亲伐山戎又僖九年葵丘之㑹宰孔曰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㑹皆论齐侯亲行之事则知去年伐山戎当书齐侯今献戎捷当书齐人交互致误尔榖梁云军得曰捷戎菽也齐桓分戎菽与诸侯不近人情又捷者军得而安知是菽乎公羊传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捷威我也旗获而过我也旗获建旗县所获 今按齐鲁方睦何威我之有旗获过我又妄说也
  秋筑台于秦
  范氏曰秦鲁地 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
  冬不雨
  程子曰一岁三筑台明年城小榖故冬书不雨闵之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榖
  范氏曰小榖鲁邑泰山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榖城五峰胡氏曰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惟左传曰为管仲也杜氏谓公感齐桓之徳故为管仲城私邑小榖者济北榖城县也中有管仲井不系之齐者大都以名通则不系国也按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桓公城榖而寘管仲焉杜预葢附此而为说然经文自云城小榖未尝云城榖何以知小榖之为榖城邪齐自有榖如文十七年公及齐侯盟榖宣十四年归父㑹榖皆济北之榖也此城小榖自是鲁之小榖耳何与于齐邪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榖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㑹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赵氏曰按荆伐郑经今五年岂有许时方报之乎 杜氏曰齐善宋之请见故进其班赵氏曰假令郑先见亦得在上乎 杜氏曰梁丘在高平昌邑县西南今按穀梁谓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百里恐未是又曰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并无稽之说 汪氏曰盟㑹之序主㑹者居上若遇则以简礼相见比于不期而遇者莫适为主故以爵之尊卑为序爵同则以国之大小为序耳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初公筑台临党氏鲁大夫见孟任党氏女从之言欲与通也不从公而以夫人言许之许以为夫人而曰以夫人言许之者后不果如盟姑为是言割臂盟公生子般音班焉雩祭天也肄也于梁氏鲁大夫女公子子般妹观之圉人荦力角反掌养马者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门稷门鲁城门投葢于稷门未详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庆父牙同母兄问于季友传曰季友文姜之爱子与公同生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季友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针巫氏鲁大夫使针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逵泉鲁地不以罪诛故得立后世其禄 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縁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父死子继曰生兄死弟继曰及言隠公生桓公及今君生庆父亦当及是鲁之常也庆父也存庄公辞 此承班也存之语而应之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时牙实自欲弑君兵械巳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时世大夫诛不暴扬子当继体如故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或是大夫家或是地名至乎王堤地名而死公子牙今将尔将欲弑君事未行也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避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鸩之行诛乎兄隠而逃之使托若以疾终然亲亲之道也 陆氏曰公羊云何以不称弟杀也按书公子常例也叔肹书弟自特书耳不得引以为义按叔牙之事公羊得之若如左氏则只以庆父材
  一语而遂杀之亦无此理牙以卒书者虽鸩之以立叔孙氏丧以大夫之礼也周礼小司寇同族有罪不即市文王世子曰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鲁之处牙自是遵用此故事耳诸家皆有褒美成季之说恐经无此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公羊传路寝者何正寝也 榖梁传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啖氏曰凡公薨必书其所小寝路寝髙寝之类详内事重凶变也 赵氏曰公必薨于正寝以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隠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庄公正终而嗣祸分位不明而闺闱不修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权散主之闺闱严饬之小人女子不尸重任贤良受托鼎足交辅则篡弑之祸曷由而至哉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巳未公榖作乙未般音班
  左传冬十月己未共仲庆父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出奔不书国乱史失之立闵公庄公庶子时年八岁 又曰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 公羊传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据子赤不言子赤卒君存称世子明当世父位为君君薨称子某明继父也名者以尸柩尚存君前臣名也既葬称子不名者无所屈也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立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啖氏曰凡逾年君卒皆称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故不书薨而曰卒先君未葬则名之父前子名义也既葬则不名子赤是也 何氏曰称卒不地降成 赵氏曰子般子赤以被杀故不书地义与隠同子野非被杀而亦不书地阙文也
  公子庆父如齐
  杜氏曰庆父既杀子般季友出奔国人不与故惧而适齐欲以求援时无君假赴告之礼而行 啖氏曰榖梁云此奔也其曰如讳之也若实奔而曰如乃是掩其恶岂然乎 按庆父窃国之谋乆矣叔牙弑械己成使非季子应时诛之则庄公且不得以道终而子般之贼不待今年矣既弑子般犹不能遂有之见鲁俗秉礼人心未尽从也故因闵公之立告于霸主以为自托之计齐桓大则方伯亲则比邻甥舅之国也岂不知庆父之为贼而容其来使纵其复归以贻鲁国累世之祸谓之何哉春秋书之一以见其得兵权出入自如而莫之制亦以见时无明王贤伯故使乱贼纵横而其端未已也桓文之事圣门所以不道也有以哉
  狄伐邢此狄入伐之始
  杜氏曰邢姬姓周公之𦙍国在广平襄国县















  春秋辑传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四
  明 王樵 辑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不书即位乱故也国乱不得成礼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复发传者嫌继未逾年君义异故也孰继据子般弑不见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狱有所归谓罪归邓扈乐也此与左传所载事异今从左传 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兄也尊之非君也未逾年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赵氏曰公羊云庆父不诛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非也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季子初至威令未着力不能尔非不讨也
  齐人救邢
  左传狄人伐邢在往年冬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侯亲昵女一反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诗小雅美文王为西伯劳来诸侯之诗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榖梁传善救邢也 朱子曰齐桓公较正当只得
  一畨出伐谓召陵之师管仲亦不见出有事时只是遣人出整顿春秋毎称齐人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左传乱故是以缓 汪氏曰鲁君之葬皆不过五月之期惟桓公见戕丁齐九月而后葬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后葬庄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葬盖以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葬也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谷作洛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穀梁传盟纳季友也 杜氏曰落姑齐地
  季子来归
  左传嘉之也 穀梁传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陆氏曰季子之出不书者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
  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其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 问季友之为人朱子曰此人亦多可疑诸家多言季友来归为圣人美之之辞据某看此一句正是圣人著季氏所以専国为祸之基又成风闻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记此数句亦有说话成风没巴鼻事他则甚 按是时庆父最强庄公属疾庆父遂有代立之势叔牙则显谓庄公曰鲁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以庆父之强而叔牙附之庄公拱手听命于其手而已俄而叔牙弑械己成或欲寄恶名于庆父而自取之也季友得先事诛之而庆父不敢阻乃立子般庆父弑子般而季友奔陈然庆父不能遂有鲁国者国人未之与也故如齐自托不择立庄公诸子之长者而立闵公一利其幼二亦以其齐之甥也哀姜通乎庆父成风私事季友其事一也哀姜无子而欲立庆父其名不顺又弑闵公国人所不容故季友乘其后而定立僖之䇿所谓后出者胜也自是季氏得鲁政而常为三桓先矣朱子谓春秋书季子来归著季氏得政禄去公室之渐可谓深得圣人之㣲㫖矣
  冬齐仲孙来
  左传齐仲孙湫湫子小反仲孙名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时庆父亦还鲁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己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有礼则国重有礼则基固若是者不可动也故曰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 愚按书来讥也仲孙之来觇鲁也庄公薨子班弑闵公幼落姑之盟尝请于齐借能复季子而已而庆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𢢀然使人以觇鲁曰是可取乎夫职为方伯义在以救灾恤难讨逆定乱率诸侯而将因人之难以为利书来不书事所以病桓也然则仲孙不名其无贬乎或言湫知鲁秉周礼未可动劝桓公务宁鲁难而亲之是以春秋嘉之而书字其然乎曰非也仲孙者孙氏以为天子之命大夫也书仲孙与文十五年宋华孙同昭四年传云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葢仲孙乃无知之后也与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杀无赦而况受命専政之方伯近在邻国者乎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时事之情仲孙知之悉矣当劝桓公速出师以诛之则一举而鲁国定矣救邢封卫之功当不能复伟于是举矣计不出此而乃曰难不己将自毙君其待之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则斯言为之也故直书曰齐仲孙来交讥之也崔铣曰齐桓之伯佚宋万庆父之诛若讨二贼则不待谕而人纪明良心奋功近于伐楚矣夫知攘夷而忽于正中国知存亡而忽于存人心失本末矣
  附录左传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赵衰兄御戎毕万魏犨祖父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平阳皮氏县东南有耿乡宋安县东北有霍太山三国皆姬姓还为太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𫇭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位以卿谓将下军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有让位之名与其及也胜于留而及祸且谚曰心苟无暇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杜氏曰阳国名齐人逼徙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胡传程氏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礼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馀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太祖之庙合祧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天子禘诸侯祫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鲁诸侯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使用诸太庙以祀周公鲁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何氏曰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 杜氏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逺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庄公丧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太庙故详书以示讥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一举而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葢礼文交错之失  赵氏曰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庙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义故又推尊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谓于始祖庙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群庙之主为其踈逺不敢凟也其年数或毎年或数年未可知也然则春秋书鲁之禘何也曰成王追宠周公故也鲁之用禘葢于周公庙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惟得于周公庙为之闵公时遂僭于庄公庙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庄公而不言庄宫明用其礼物耳不追配文王也若言吉禘于庄宫即似于庄庙祭及文王今既不尔故指言庄公以明之也 李廉曰春秋书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太庙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而书也吉禘之说三传皆知丧禘之失礼而不知鲁本不当禘程氏胡氏能𤼵明鲁禘之非礼而不知禘本无合食唯赵子得之 魏子才曰大祫乃群昭群穆已毁未毁之庙皆升合食于太祖礼盛而繁禘则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群庙礼大而简特縁太祖起此义若又旁及群庙则凟矣 赵氏曰问者曰左传云烝尝禘于庙何也答曰此为见春秋经前后祭祀惟有此三种以为祭名尽于此但据经文不识经意所以云尔又见经中禘于庄公以为诸庙合行之故妄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皆妄引禘文而说祭耳问者曰若禘非时祭之名则礼记诸篇所说其故何也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祭统曰春礿夏禘王制曰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郑𤣥云虞夏诸侯岁朝废一时祭也略举一二曰礼记诸篇或孔门之后末流弟子所撰或是汉初诸儒私撰之以求购金皆约春秋为之见春秋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之言见春秋惟两度书禘一春一夏闵二年五月吉禘于庄公今之三月僖八年七月禘于太庙今之五月也所以或谓之春祭或谓之夏祭各自著书不相符㑹理可见也按此胡氏所谓四时之祭有禘之名乃礼文交错之失者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𬺈鲁大夫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宫中小门谓之闱 公羊传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孰杀之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今按卫州吁弑君而石碏大义灭亲文姜与弑桓公而国人绝不为亲礼也孰为庆父弑二君而犹可以亲亲待之乎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以论郑庄公之于叔段可也季子之于庆父乃怠缓纵贼大乱之道也榖梁传不地故也其不书葬不以讨母葬子也谓凡
  君弑贼讨则书葬哀姜实被讨而不书葬者不以讨母葬子 啖氏曰凡公葬皆书惟隠公闵公不书者言贼不讨如不葬然也公羊云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榖梁传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此说皆是也 今按闵公再弑哀姜虽见讨于齐鲁之臣子竟何以自伸于大义哉公羊所谓无臣子榖梁所谓以罪下者观是亦深切著明矣既云绝不为亲又云不以讨母葬子曲说也啖子谓三传所记本皆有所受为经生未学转以滥说附益其中非纯是本说岂非此类之谓乎观庆父谥共而公孙傲为卿则庆父之诛亦不以贼讨矣夫哀姜诛于齐则请其丧以归而葬以小君之礼庆父缢于汶水之上则不以贼讨而为之立后且知必又纳其丧矣鲁人自如此其如彼何哉圣人不书闵公之葬以见其贼之实未讨于庆父书奔而不志其死以见鲁之不能以贼讨使鲁能讨则当书刺庆父以正讨贼之法矣丧归削而不书不与穆伯同以见弑逆之贼生不可立于天地之间死不可容于宗国之壤其绝之也甚矣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按文姜淫乎齐侯与弑桓公复孙于齐不去其姜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通乎庆父与弑闵公乃孙于邾虽不去其姜氏而绝之之义己著矣胡氏乃谓不去姓氏降文姜也范氏谓文姜有杀夫之罪重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此轻重之差其说皆非也哀姜之不奔齐畏齐桓也君子诵其文则曰邾非姜之宗国也此姜氏也胡邾之适乎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僖公闵公庶兄成风之子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鲁地琅邪费县北有宻如亭使公子鱼奚斯也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鲁地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愚按书庆父出奔讥失贼也或言庆父巨奸鲁大夫而三十年执其兵柄其植根深矣其耳目广矣势未易除而乃可以缓不讨贼责鲁人乎是殆不然庆父之强孰与卫之州吁州吁未能和其民石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莫若朝陈使请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而执之卒杀州吁君子曰石碏纯臣也大义灭亲使季友有石碏之志纯以至公大义为心不分于市恩逺怨树私家以立党之念内因国人之忿外结伯主之盟明君父之雠以诛篡弑之贼宜若拉朽之易也而季友不然乃以赂求于莒不许其入而已讨贼之义黯暗委靡如此欲逃失贼之责岂可得乎不惟是而已又立孟氏与叔牙同使鲁人谓弑君者不失为有后故异时东门遂复踵其为乱臣贼子接迹而莫之创则谁为之哉胡康侯舍见在之党奸者不诛而追咎于庄公之忘亲释怨使臣子则而象之以为常事则可谓迂矣
  冬齐高子来盟
  公羊传高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曽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高子也久阔思相见者引此为喻美谈至今不绝也 愚按齐桓因仲孙省难归从其言専意于宁鲁之难故继使高子来图之立僖公而城鲁如公羊所载盖有所传矣或者泥鲁可取乎及榖梁不以齐侯使高子之说乃曲为之说美不归于齐侯而归于高子谓高子之来也桓公之命必曰鲁可取则兼其国以广地鲁可存则平其乱以善邻非有扶危继绝一定不可易之计也高子至则平鲁难定僖公鲁人赖焉故特称高子以著其善不曰齐侯使之者权在高子也斯论亦近于舞文矣
  十有二月狄入卫
  左传狄人伐卫懿公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初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恵公庶兄公子顽也烝于宣姜不可昭伯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迎卫败众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共及滕卫别邑立戴公以庐于曹庐舍也曹卫下邑戴公名申其年卒而立文公许穆夫人赋载驰诗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 胡传卫康叔之后葢北州大国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尝谓河南刘奕曰史氏记繁而志寡如班固书载诸王淫乱等事尽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诗如墙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诸篇何以录于国风而不削乎臣不能答后以问延平杨时时曰此载卫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说考于历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致于杀身败家而亡其国者也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㫖矣
  郑弃其师
  左传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高克郑大夫乆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 胡传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生杀予夺惟我所制使高克不臣之罪己著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退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亦可也乌可假以兵权委诸竟上坐视其离散而莫之恤乎春秋书曰郑弃其师其责之深矣 高克奔陈不书不足书也
  附录左传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赤狄别种也皋落其氏族里克晋大夫谏曰太子奉冢大也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専行谋帅师者必専谋其军事誓军旅宣号令也君与国政正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己命将军所制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谓居曲沃教之以军旅谓将下军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此下有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一 今按此举也狐突梁馀子养先丹木皆劝段今删 申生逃难羊舌大夫劝其死之要之里克之论正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音审告也周桓公曰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指骊姬等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国之奉身为孝不战为安民与其危身以速罪也有功益见害也去则孝而安民留则危身召罪与其危身而召罪也岂若孝而安民乎劝使逃也 成风闻成季之繇繇直救反卜兆之占辞也乃事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卫文公大布粗布之衣大帛厚缯之冠盖用诸侯谅阍之服务材训农通商恵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方百事之宜也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春秋辑传卷四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五
  明 王樵 辑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不称即位公岀故也公岀复入不书讳之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 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按左氏以为闵公弑后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经无僖公出入之文者讳之也然去年八月闵公遭弑僖公自邾入为君至此乆矣国内已粗定不应犹以出奔之故不行即位之礼也身出复入耻不在公何嫌而讳若君出讳而不书昭公何以书乎
  齐师宋师曺师次于聂北救邢曺师左作曺伯聂女辄反
  公羊传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邢已亡矣孰亡之盖狄灭之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 赵氏曰公羊云邢已亡矣盖狄灭之按邢实未亡何得云亡又云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按齐宋曺三国君实不在但使师救耳邢实未亡又何封乎 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皆美也救而次失救道也救邢之师讥不速赴故先书次于聂北邢竟得其援故又言救邢言有成事也 杜氏曰次于聂北者按兵观衅以待事也聂北邢地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左传诸侯救邢实大夫而言诸侯总众国之词也邢人溃出奔师奔聂北之师也邢溃不书不告也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夏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州长救患分灾分甫问反又如字谓分之谷帛讨罪礼也 公羊传迁者何其意也迁之者何非其意也 榖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复见也非若宋人迁宿灭不复见 杜氏曰邢迁如归故以自迁为文夷仪邢地
  齐师宋师曺师城邢
  公羊传此一事也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曺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 糓梁传是向之师也使之知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陆氏曰三国先救邢邢迁后乃城之各一事据实书耳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杜氏曰传在闵二年不言齐人杀讳之书地者明在外薨闵二年传曰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 公羊传夷者齐地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桓公召而缢杀之 赵氏曰穀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此说非也假如夫人归宁在路遇疾而薨岂得不书地乎且君薨者皆记其寝被杀即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齐被杀而亦书地故知在外薨不论有故无故皆当书地理甚昭然 愚按此春秋正哀姜之诛予齐桓以讨贼之义也本国之辞理不得直言故书薨于夷而曰齐人以归所以著齐人杀之也左氏乃谓君子以齐人杀哀姜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何物君子而为是言女子从人在夫家有他罪谓非父母国所讨可也与弑二君大义灭亲使哀姜在鲁鲁不能讨桓公犹不可但已况其逸而在于邾乎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桓公之意盖以其义已绝于鲁不可反葬于鲁故也以归之义胡文定程沙随皆谓齐以丧归鲁窃详若果归其丧齐鲁邻境岂得七月死至十有二月丧始至乎经凡言以归者以归其国也左氏是矣 崔铣曰齐桓戮哀姜晋文纳王晋悼讨鱼石乃定伯之柄乎人伦稍明纪纲粗立所谓假之也与是故儒学王道修彛伦而已矣
  楚人伐郑荆始书楚
  左传郑即齐故也
  八月公㑹齐侯宋公郑伯曺伯邾人于柽柽敕呈反公作朾左传盟于荦谋救郑也荦力角反即柽也地有二名 杜氏曰柽宋地陈国陈县西北有柽城公及其㑹而不书盟还不以盟告 汪氏曰经书㑹而左氏言盟传误耳按楚兵已退郑已在㑹则此举非为谋救郑也谋却楚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败必迈反偃公作缨
  左传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杜氏曰偃邾地又曰虚丘邾地邾人既送哀姜还齐人杀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鲁公以义救齐齐归姜氏之丧邾人惧乃归故要而败之 按柽之盟邾人在焉越月而败其师传亦不能详其故不知虚丘谁地何故戌之杜氏亦不过以意言之耳盖以哀姜尝逊于邾邾人或有所要于鲁鲁自求于齐齐人许归其丧邾欲侵鲁鲁败其师败之者为主讥在鲁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郦力知反公作犁谷作丽挐女居反又女加反
  左传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汶阳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西入济 公羊传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大季子之获也何大乎季子之获季子治内难以正谓拒庆父御外难以正其御外难以正奈何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反却舍子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涘音俟水涯也北面而哭时庆父在汶水之北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已诺已自毕竟之词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舟竹由反小车辕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于鲁鲁人不与为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师 按左氏公羊皆谓予季友之获今考经书郑获蔡公子燮宋华元呉获陈夏啮齐国书未有以书获为善者此于友书败书获自责在友耳若夫莒逐庆父死于汶水之上而不书莒人杀庆父与宋万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同义其纳奸要赂之罪盖在其中矣何必谓嘉季子之获哉凡诈战曰败观经书败某师则知其非以正胜榖梁乃有屏左右而相搏之说大谬可笑者也 陆氏曰三传皆谓挐非卿以鲁获故书之按例凡不命卿事执于鲁以及执杀奔放皆书莒庆郑宛之类是也何乃于获别生义乎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公羊曰贬必与其重者莫重乎以丧至也 赵氏曰文姜何不于死及葬贬之乎 榖梁曰不言姜为齐侯讳杀同姓也 赵氏曰文姜不言姜亦是为齐讳乎 杜氏曰僖公请而葬之故告于庙而书丧至也齐侯既杀哀姜以其尸归绝之于鲁僖公请其丧而还不称姜阙文 今按杜说是也齐桓治哀姜之罪取而杀之于夷以其丧义不可归于鲁故遂以归焉齐桓之为义也尽矣使鲁有知义者因使告于齐曰夫人氏实与弑寡君幸君讨之若君以先君之故不忍肆诸市朝敢请其丧齐人许之则即其死所而葬之可也今乃请而还之于鲁葬以小君之礼大义灭矣春秋详书之所以深著鲁君臣之罪也胡氏乃谓书齐人以归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者讥桓公也夫不讥僖公而讥桓公何倒见乎 上文败邾师于偃三传俱无明说惟何休云公怨邾人以夫人与齐恐得事之情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公羊传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赵氏曰按经文但言入无灭文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 赵氏曰按经文自为卫筑城耳如何谓之封乎 榖梁传楚丘者何卫邑也其城何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 愚按桓公之于卫实有存亡继绝之功故木瓜之诗夫子录之然以小惠评之则齐桓为有徳以大法论之则诸侯无专封故城楚丘城者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功故反循吾之常义而称城焉耳犹晋文使诸侯朝王朝者亦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义故反循吾之常道为朝焉耳贵义而不贵惠贵正而不贵功亦略小善而优大节抑霸权而尊王室斯春秋之㫖也宋子鱼曰齐桓存三亡国义士犹或薄之夫薄之者非小其功也记曰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留处也焉诗曰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又曰经营四方告成于王斯春秋责桓之意也
  夏五月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公谷作夏阳晋始见经
  左传晋荀息将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荀叔也屈地生良马垂棘出美玉故以为名四马曰乘自晋适虢途出于虞故假道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虞忠臣存焉对曰宫之奇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諌将不聴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𫐉音零伐鄍亡丁反三门前是冀伐虞至鄍鄍虞邑河东大阳县东北有颠𫐉坂冀之既病则亦惟君故言虞报伐冀使病将欲假道故称虞强以悦其心冀国名平阳皮氏县东北有兾亭是也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逆旅客舍也虢稍遣人分依客舍以聚众抄晋邉也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问虢伐已以何罪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奇諌不聴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㑹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下阳虢邑在河东大阳县公羊传虞㣲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赂柰何献公朝诸大夫而问焉曰寡人夜者寝而不寐其意也何诸大夫有进对者曰寝不安与其诸侍者有不在侧者与献公不应荀息进曰虞虢见与献公摄而进之以手通指曰摄遂与之入而谋曰吾欲攻虢则虞救之攻虞则虢救之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对曰君若用臣之谋则今日取虢而明日取虞耳君何忧焉献公曰然则柰何荀息曰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往必可得也则宝出之内府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厩系之外厩耳君何丧焉献公曰诺虽然宫之奇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奇知则知矣虽然虞公贪而好宝见宝必不从其言请终于往于是终以往虞公见宝许诺宫之奇果諌諌曰唇亡则齿寒虞虢之相救非相为赐则晋今日取虢而明日虞从而亡耳君请勿许也虞公不从 榖梁传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则虞虢举矣 其载荀息之言曰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 愚按左氏云先书虞贿故也公羊云先书虞使虞首恶也二家皆未尽设谋在晋春秋乃以虞公饵贿而使虞首恶非公论矣据左传虞先起师晋侯㑹之春秋从其先后书之耳无他意也 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晋伐虢虢之亡虞实致之故以虞为主下阳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书灭 按以虞首兵犹邾之导郑又如以宋首州吁徐彦曰虢之灭由于下阳之亡郢之入由于州来之亡故皆书灭 张氏曰下阳与上阳为对虢之塞邑在今陕州平陆县上阳在陕县虢所都也虞仲雍之后虢文王弟虢叔之后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公贯下有泽宇
  榖梁传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 按管仲逺虑卓见 张氏曰江在汝南安阳县今蔡州新息县今蔡黄嬴姓国在汝南阳县今光州定城县也贯今兴仁府济阴县有贯城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近楚之国也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惟宋预盟不烦诸侯也今按张氏此说最是杜氏亦谓江黄楚与国也始
  来服齐故为合诸侯此得事之情但诸侯唯齐宋盖宋王者之后中州之大国自齐桓初霸即与宋同力常推先焉今诸侯无异志者逺盟江黄独与宋俱张氏所谓不烦诸侯也阳榖之㑹亦同公榖皆以为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则以其馀为莫敢不至也此盖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春秋序盟㑹皆从其实无包举之例 此举不出于管仲而诸家盛称为制楚之奇䇿恐未然
  附左传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寺人内竖貂名多鱼地名阙为齐乱张本 虢公败戎于桑田桑地虢地在宏农陕县东北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鉴所以自照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熟也
  冬十月不雨
  榖梁传不雨者勤雨也欲得雨之心勤也
  楚人侵郑
  左传楚人伐郑斗章囚郑聃伯经书侵传言伐本以伐兴权行侵掠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榖梁传不雨者勤雨也
  夏四月不雨
  榖梁传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经一时辄言不雨忧民之至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按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系乎人时闗乎民命故灾则书旱僖二十一年夏大旱宣七年秋大旱勤雨则书不雨闵雨则每时而一书不雨喜雨则书雨今年示人君恤民也文公之篇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二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十年十三年皆著其慢也或者乃縁榖梁闵雨之言欲饰成僖公恤民之实则亦过矣何休有省百官放佞臣理𡨚狱四百馀人之说 杜氏曰一时不雨则书首月传例曰不曰旱不为灾 五行志庶徴之恒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刘向以为春秋之大旱也不伤二榖谓之不雨
  徐人取舒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舒国今庐江舒县胜国而不用大师亦曰取 孔氏曰诸侯相灭亡者多是王壤邻接思启封疆徐在下邳舒在庐江相去甚遥而越境灭国不知所以 李廉曰外灭国书取者惟此左氏公羊皆以为易赵氏以为不绝其祀也夫用兵虽有难易而灭人之罪无重轻何得以易而减其灭罪乎以为不绝其祀则书降书迁足矣以为舒自取灭亡则书溃书亡足矣何得称取称取者与鲁兵书灭曰取同文先儒林氏以为舒者楚之党徐人取舒为齐桓通伐楚之径也春秋以其效顺于中国也故书人书取此说疑得之
  六月雨
  左传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 杜氏曰亦旱不竟夏周六月夏四月于播种五稼无损 榖梁传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髙氏曰建巳之月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尤为可喜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阳榖
  左传谋伐楚也 杜氏曰阳榖齐地在东平须昌县北 赵氏曰据明年伐楚江黄不与则知此说非也按胡传诸侯之帅同次于陉所谓聚而为正也江
  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谓分而为奇也此类举业铺张之辞江黄小国实不能为中国掎角桓公不用管仲之言乃其失䇿无济于事适促二国之亡耳 公羊云此大㑹也曷为末言尔按此义同盟贯诸侯无包举之例其载桓公之言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者此盖闻葵丘五命之略而剿𫝊之焉耳兼此文亦不完上下意不属也 榖梁云阳谷之㑹桓公端委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并附㑹之浮辞 两与盟㑹一从伐陈灭亡继之况敢犯楚乎胡氏谓次陉之役江黄守境按兵以为八国之援以此为克敌制胜之谋并非其实
  冬公子友如齐莅盟榖作公子季友莅公谷作莅后同
  公羊传莅盟者何径盟乎彼也来盟者盟于我也公盖有故不㑹阳榖是以季友往莅盟或曰聴伐楚之期也 莅盟对来盟为义公羊得之
  楚人伐郑
  左传郑伯欲成孔叔郑大夫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左传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问师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周太保召公奭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五等诸侯九州之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尔贡包裹来菁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所六反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昭王南巡守涉汉船坏而溺周人讳而不赴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 杜氏曰民逃其上曰溃遂两事之辞陉楚地颖川召陵县南有陉亭 按齐桓图伯二十馀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已易世不通中国今二十有四年矣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户也故齐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公怒蔡姬归之未绝而蔡嫁之说者遂为齐侯以私憾加兵者谬也因诸侯之师震而溃之遂事伐楚不与角力示之以形势以全取胜故一问而楚词屈兵不血刃孔子称其一匡天下遂以仁许之春秋举重凡师再有事不悉书茍悉书则以遂言之兵事言遂必关于天下之大故也楚入春秋浸强而诸夏之交兵非以定篡弑则修怨而已问不及楚也桓公始有志于制楚合九国之众兵莫盛焉楚虽强足以一战乃次陉不战以待其来折以话言而楚即服虽然荆楚僭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复则非其罪矣管仲乃舍其大而问其小且及于事之乆逺不明而非其罪者仗义执言固当如是而已乎吁此其所以为霸者之师也禹之征苗汤之伐桀皆明徴其辞盖有诸已而后可求诸人无诸已而后可非诸人齐桓之霸所谓以力服人而已内嬖如嫡同产不嫁内之失徳多矣灭谭灭遂迁阳降鄣外之失义多矣楚大国也僣王其大恶也我以大恶责之彼肯弭然受责者哉攻之弗克围之弗下将何辞以退师乎故舍其所当责者而及其不必责者庶几楚人之为辞也易不尽力以抗我我之服楚也亦易不劳师而有功鸣呼此其所以为霸者之心也孔子曰管仲之器小哉孟子曰管仲功烈如彼其卑也泛而观之则圣贤之贬伯功若以存教而绝人之趋于功利也唯以是而深考之则其实卑而小也犹斗筲之不可强以誉为钟鼎春秋尊王贱霸犹首冠足履之不可以易置也岂唯存教云乎哉 胡氏谓齐师虽强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能以礼下之而不骄庶几乎王者之事此等并过论也
  夏许男新臣卒
  刘氏曰诸侯卒于外者在师则称师在㑹则称㑹今许男一无称者此去师与㑹而复归其国之验也召陵地在颖川去许宻迩是以许男复焉古者国君即位而为椑音辟棺衬尸也岁一漆之出疆必载椑卒于师曰师卒于㑹曰㑹正也许男新臣卒非正也 按许男春在陉而夏卒师未退不言卒于师故先儒以为归国而卒未见非正之意刘氏之说过矣榖梁则谓死于师而不地内桓师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居忽反完音完召上照反
  左传夏楚子使屈完楚大夫如师观齐 屈完睹齐之盛因而求盟师退次于召陵因楚已服退舍以礼之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共载而观之齐侯曰岂不榖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榖同好何如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之辞礼故屈完之对亦谦虽非情而不得不顺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齐侯于是乎失言矣使管仲侍行其为斯言乎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齐侯亦屈而不能对矣 是时齐为虚礼善词以柔楚故楚亦虚礼善词以退齐取完师却敌而已意不欲生事盖令尹子文之谋也而屈完亦俊士也折桓数言楚之雄壮抗衡中夏不为人下之气具见于此矣桓公之不能终定楚亦坐判于此 方城山在南阳叶县南以言竟上之逺汉水出武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险固以当城池屈完及诸侯盟 召陵颖川县 公羊传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而亟病中国南夷与此夷交中国不绝若线桓公起中国而攘夷狄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 赵氏曰若不重言盟于召陵则无以知退军乃似盟于陉也若惟言盟于召陵则莫知与谁盟又无以示退军之礼 榖梁曰以桓公得志为仅矣 按是时北有狄人之患南伐至于邢卫矣南有荆楚之难北伐至于郑矣所谓南夷与北夷交而中国不绝若线桓公此却狄而南帖荆其有功于诸夏大矣然其却狄也缓而帖荆也仅狄已蹙邢而始次于聂此以救邢狄已入卫而二年之后楚丘始城卫北州之大国也及其庐于曺也止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亡而后存之齐将以为非是不足以见徳也乎若夫楚之为患又有百于狄者始而吞噬群蛮继而凭陵中夏已尽汉阳之诸姬睥睨宗周之九鼎入蔡灭息比年伐郑始专意北方矣郑之为国也前嵩后河右洛左济虎牢之险天下所耸中国有郑则足以据北面南而为政于天下周召之所以分陕而治徳化大成于内而南方之国莫不从教者也及其衰也荆楚抗衡中夏则必争郑桓文攘却荆楚则必服郑不然不克天下大势之所在亦可见矣惜乎桓文无周召之心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郑之受兵亟矣齐未尝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柽于贯阳榖之㑹皆为谋郑故也桓公之于却楚谋中夏也仅仅焉耳不于斯见之矣乎召陵之后仅得屈完之盟故保不战之胜榖梁氏曰以桓公得志为仅矣可谓辞约而义深矣然则曾西所谓功烈之卑也岂无见哉
  齐人执陈辕涛涂辕公谷作袁
  左传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当有供给之费故若出东方观兵于东夷而循海而归其可也东夷郯莒徐夷也观兵示威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供其资粮屝符费反革屦也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 公羊传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途于陈而伐楚陈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 啖氏曰公羊云涛涂说桓公令师滨海而归师陷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若然则是军失路致陷非涛涂之罪故左氏说是 李廉曰涛涂误军之罪疑公羊得之如左氏之说则仍从陈郑而归足矣执其卿而又侵伐其国者至是甚乎 按齐实未尝滨海而归安从有陷师沛泽之事秋及江黄伐陈江黄皆汝旁国而近陈自伐楚归就令伐陈则路由陈郑明矣涛涂之言虽私其国然不聴则已何至勤师以讨盖陈蔡二国终以近楚常有二心今不欲齐师反而由已有厌苦之之心齐人以为此叛齐即楚之渐故因归师以威之坚其意耳观再侵而陈乃成则陈初未肯服也陈不心服桓再兴师得其成而后已盖定陈之从齐非专以涛涂故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 榖梁传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师也 汪氏曰或谓书及者蒙上文齐人执辕涛涂之文乃齐及之非鲁及之也然求之一经书法他国再有事必书遂如遂灭逼阳遂灭赖之类此不言遂实鲁及之耳 愚按江黄虽从齐然不敢明出师以助伐楚故陉之师江黄不与顺小国之情且使整旅保境以待事也至有讨陈之举而用之然齐桓之计失于是矣小国使之侵伐结怨深雠而我救或不能及则反以快敌而负小国效顺之初心矣
  八月公至自伐楚
  榖梁传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范氏曰楚强莫能伐故以伐楚为大事 啖氏曰或致前事或致后事盖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 李廉曰致先事致后事之说榖梁传得之啖氏之说亦榖梁意也然则以伐楚盟召陵致伐而不致㑹对侵楚盟皋鼬致㑹而不致侵论之则伐楚之义大而侵楚之事浅矣又以侵蔡遂伐楚致伐而不致侵对伐郑遂救许致伐而不致救论之则伐楚之功美而讨郑之事亦重矣其公羊以为得意致㑹不得意致伐者独于伐郑㑹萧鱼致㑹则可通于此不通则以为楚复叛盟故不以㑹致皆强生论也 刘氏曰诸致例有可通者有不可通者不足泥也
  葬许穆公穆公作缪
  左传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 按许男实不卒于师已见前卒下同盟重其从伐楚也过以加等之礼褒之耳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㑹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兹公作慈后同
  杜氏曰兹叔牙子叔孙戴伯 左传叔孙戴伯帅师㑹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 胡传桓公识明而量浅管仲器不足而才有馀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恊其身见执其国再见侵伐桓徳于是乎衰矣 张氏曰是时大兵之后复以师出重困诸侯况兵以愤兴则后有当讨者应之必怠人亦侮之故楚终不服郑伯逃盟以至弦灭而不能救皆怒陈之过致之也故详书伐侵以著其罪
  附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物生而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龟象筮数故象长而数短也弗聴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毒酒经宿辄败而经六日明公之惑 穀梁云君将食骊姬跪曰食自外不可不试也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穀梁云骊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太子奔新城曲沃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子辞君必辨焉以六日之状自理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自理则姬死姬死则君不乐是不乐由吾也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五年春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士𫇭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对曰诗云大雅懐徳唯宁宗子唯城以徳安国则宗子之固若城君其脩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挍逾垣而走披斩其袪袂也遂出奔翟 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此传之极简明得经㫖者穀梁传日晋侯斥指斥杀恶晋使也 按太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前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 按外传公之优曰施通于骊姬骊姬问曰吾欲为难安始而可优施曰必于申生其为人小心精洁精洁易辱甚精必愚是故先施谗于申生又优施教骊姬夜半而泣谓公曰吾闻申生甚仁而强今谓君惑于我必乱国无乃以国故而行强于君盍杀我无以一妾乱百姓公曰夫岂惠于民而不惠于父乎骊姬曰为仁与为国不同为仁者爱亲之谓仁为国者利国之谓仁故长民者无亲众以为亲茍众利而百姓和岂能惮君公惧曰若何而可骊姬曰君盍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乃释君公曰不可我以威与武是以临诸侯未没而亡政不可谓武有子而不胜不可谓威尔弗忧我将图之骊姬曰以皋落翟之苛我邉鄙君盍使之伐翟以观其果于众也若不胜翟虽济益也其罪可也若胜翟则善用众矣求必益广乃可厚圗也公说故使申生伐东山申生败翟而返谗言益起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太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柰何优施饮里克酒中饮起舞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乌乌人皆集于菀木茂貌已独集于枯讥里克不能择所依如乌鸟能择茂木而捿之吾吾自得也里克曰而言戏乎抑有所闻之乎优施告之故里克曰阿君以杀太子吾不忍拒命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西山真氏曰骊姬之杀申生也其机变亦甚巧矣夫父子之情日相亲近则间言不得而入惟以术离之然后可故骊姬首赂二五说献公出三子于外此离人之术也献公者喜功贪得之人以辟地启土中其情安得不悦而从之三子既出则图之易矣既又与优施谋作难之先后优施知申生之可陷也则请先之其言曰精洁易辱又曰甚精必愚盖精洁之人惜名矜行惟恐㸃污故曰易辱以节自励不以术自全故曰必愚若是者可以术激之而使死石显之陷萧望之亦犹是也申生轻死重名故优施欲先陷焉然恐献公犹未忍果于杀也则又夜半而泣以危言动之谓申生有将为逆之意自请先死公惧而谋之则又劝授之政而避祸焉夫献公刚猛人也肯为其子屈乎懐怒必杀之心自此启矣然犹患无隙以加之罪也则使将兵而伐翟胜则加以得众之名而败则绳以覆师之罪申生至是无逃死之所矣然又虑大臣或守正力争则公之意未可知也则又使优施以杯酒从容歌舞㣲词讽其为附丽之计里克大臣也许以中立则无复事矣献公之意其成也已乆故归胙之诈至易辨而不复辨申生之仁恐伤公意又不忍自辨则有死而已申生死而二子奔无不如优施之所料者然奚齐立里克弑之卓子立又弑之夷吾不终迨重耳立而后定晋国之乱垂二十年由骊姬之谗而三嬖二五优施助之也故女子小人表𥚃交缔者危国亡家之本也 东莱吕氏曰晋杀其世子申生孰杀之士𫇭杀之也杀申生者实骊姬之譛士𫇭何与焉士𫇭开其隙骊姬乘其隙也群公子之出于桓庄者岂他人哉非献公之诸父则王父昆弟也士𫇭逢献公之恶使屠其宗族昆弟如艾草菅略无㦧怛不忍之意其于宗族昆弟既如此何独难于其子乎骊姬之譛即袭吾前日譛富子之术也城蒲与屈即前日城聚之意也吾尝考晋国之本末又知开祸端者非独士𫇭其所从来逺矣晋穆侯之二子长则文侯而桓叔其季也自桓叔以来视文侯之子孙不啻冦雠必锄其根夺其据而后已者良欲启子孙之业耳殊不知吾私其子而杀其昆弟则吾之子亦私其子而杀其昆弟矣当桓庄翦害文侯子孙之时其心必谓是本既除则吾子孙无复有患矣岂知害其子孙者乃吾子孙即当献公翦害桓庄子孙之时其心亦谓是逼既除则吾嗣子无复有患矣而岂知害其嗣子者又吾也即呜呼私生于爱而害爱者莫如私天下未有私而能爱者也将立奚齐乃定之矣必死申生夺夷吾重耳而后安者为奚齐虑也而奚齐以弑卓子又弑使二子不保又非献公为之也邪徒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馀年所谓为人君父而不知春秋之义必蒙首恶之名者岂不信哉岂不信哉 朱子谓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而以卿之子为公族大夫这个便是六卿分晋之渐 晋无公族语在宣二年
  𣏌伯姬来朝其子来字句绝
  相朝诸侯之礼也𣏌伯在无使其子行之礼鲁无以待人父之道待人子之礼又俱无使妇人参之之礼书𣏌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之也伯姬归𣏌方十三年有子必尚㓜是年𣏌惠公卒昔曺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来是时惠公疑亦有疾朝其子而伯姬俱来盖托之于鲁也 杜氏曰伯姬来宁宁成风也时子在十岁左右不成朝礼故系于母而曰朝其子
  夏公孙兹如牟
  私交也左氏以为如牟娶焉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㑹王世子于首止公谷作首胾后同
  按史记周惠王太子郑母早死后母曰惠后陈妫惠后生叔带封于甘故左传称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太子而立之故齐桓帅诸侯㑹王世子以定其位左传㑹于首止㑹王太子郑谋宁周也 公羊传
  曷为殊㑹王世子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 穀梁传及以㑹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王之贰也 杜氏曰世子不名而殊㑹尊之也王之世子尊与王同首止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 按据史记则叔带与襄王异母僖二十四年传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注云叔带襄王同母弟此盖因母弟字而误说依史记为是左传此处载事只云谋宁周也而不明言惠后欲立带事至郑忽辞昏鲁为其班后郑此等小事却两处见之 汪氏曰齐桓㑹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而王室宁使惠王无易树子之过若景王不能早正国本而王室乱使诸侯有戍周城成周之勤晋顷宁王室于已乱之后不若齐桓能弭难于未乱之先也或言世子无王命而出㑹诸侯是世子外交霸国以胁制其君齐桓不请于王而率诸侯以㑹王世子是为世子私植党以拒父也是不然汉髙欲易太子张良招四皓与逰卒定惠帝程子与之以为得纳约自牖之义彼四皓非以髙帝之命而至惠帝亦非以父命而招四人也春秋许㑹首止之意亦犹是也 陆氏曰齐侯非㑹主故言及齐侯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 榖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天子㣲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子尊王世子于首胾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变之正也天子㣲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郑伯逃归不盟
  左传王使周公宰孔也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王恨齐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郑伯使叛齐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孔叔郑大夫亲党援也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聴逃其师而归 赵氏曰凡言逃者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故榖梁云逃义曰逃君臣同辞逃者匹夫之事也 按是时齐桓攘楚诸侯服从㑹于首止匡戴王室大义明于天下周室积衰之势自此可振而惠王以嬖孽之私弃义理之正抚郑从楚惎间中国自是楚复张矣故知中国之卒不竞于楚非独楚之强与诸侯之罪亦王室有以启之也可胜叹哉春秋逃郑伯则王之畔义弃忠不待贬而恶亦见矣 孔氏曰逃在盟前避盟而逃故曰逃归不盟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楚始灭中国
  左传楚鬬榖於菟灭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弦姻也姻外亲也道国在汝南安阳县南柏国名汝南西平县有伯亭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按召陵之盟楚非诚服也侵陈之役诸侯有叛心矣观郑伯以不朝于齐而惧夫其不朝也端有故乎又疑于见讨而惧则其生心乆矣故一闻惠王抚汝以从楚之言遂喜于王命而逃归不盟自是窃与楚通也楚窥此间遂灭弦以尝齐夫召陵之盟与不穀同好此言皎如白日而楚敢畔之盖有以知齐间之可乘耳使齐之为义出于诚饬躬正已上事王室内抚其民外绥诸侯莫不尽其道上下内外皆中心悦而诚服之也则以背盟灭弦问楚之罪可也杨雄有言为政有几曰思斁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其思矣夫齐欲径陈陈不果纳执辕涛涂其斁矣夫夫桓徳既斁于人义不信于天王气不聨于与国此所以不能再兴问楚之师也江黄道柏齐之睦而弦之姻也灭弦者图四国之渐也齐将仆仆然救之乎彼处南海而吾处北海彼威之旦夕耳而吾救在千里之外岂所能及不救则盟楚之功堕矣齐桓之失在于积义不以平素而假其一二以为名故无以充其类而不在于灭弦不救之日也 杜氏曰弦国在弋阳驮县东南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晋人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冦不可玩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谤所谓辅颊辅牙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司盟之官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逼乎亲以宠逼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弗聴许晋使宫之奇以其族行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上阳虢国都在宏农陕县东南冬十二月丙子朔灭虢虢公丑奔京师不书不告也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公羊传虞公抱宝牵马而至荀息见曰臣之谋何如献公曰子之谋则已行矣宝则吾宝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已长矣盖戏之也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不与虞公以见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者也 杜氏曰称人以执同于无道于其民之例所以罪虞公且言易也晋侯修虞之祀而归其职贡于王故不以灭同姓为讥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 按公羊谓虞不言灭不与虞以亡国之善辞可也杜氏谓晋侯脩虞祀归职贡于王故不以灭同姓为讥非也啖说得之
  六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晋侯使贾华晋大夫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嫌与重耳同谋而相随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亲幸焉乃之梁秦既大国且穆姬在焉故欲因以求入
  夏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曺伯伐郑围新城
  左传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宻郑所以不时城也实新宻而经言新城者郑以非时兴土功齐并以为讨 杜氏曰新城郑新宻今荥阳宻县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
  按伐而不服故围新城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围而不举见桓公以徳绥郑心不在于为暴也楚人围许以救郑也诸侯遂救许皆伐郑之诸侯故不复更叙也凡言救未有不善之也书遂救许善之尤者也其致以乆也左传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面缚御璧夫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则郑已解围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容得不争乎八年许男即㑹盟于洮岂得尝降楚而又即齐如是之速乎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失之诬明矣况面缚者围息而出降之事也秋救许楚子已还至冬迄围解在数月之后乃无故而行此乎且引㣲子面缚尤妄也纣之末年㣲子行遁商书有明文矣谓之出迪谓之行遁则去于商未亡之前其踪迹必不可物色矣周师至而面缚衘璧非㣲子之事也武庚也左氏于此下诬许男上诬㣲子信乎文胜之史记多而志寡之有害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左传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心则弱于齐矣何外惮屈服之病而不肯下乎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说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小邾子朝公作小邾娄子后同
  杜氏曰郳黎来始得王命而来朝邾子别封故曰小邾
  郑杀其大夫申侯
  按左氏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为出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政狭法峻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信斯传也则申侯故楚臣而乆用事于郑郑伯近欲从楚盖申侯有谋焉不然则所谓欲以申侯说于齐者何事乎左氏好旁采小事谓陈涛涂怨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而美遂譛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至是杀之以说于齐夫齐以申侯为忠赐之虎牢以涛涂误军道至于见讨今郑以涛涂之譛杀申侯正忤齐侯之意矣何得谓说于齐乎说之云者盖以逃盟从楚归罪于申侯以自解于齐也春秋前书郑伯逃归不盟郑伯之罪已不可文矣此书郑杀其大夫申侯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上下皆失不知自返移过于下茍以自免于大国而擅杀其大夫不待贬而见矣如申侯者专利反复为佞不忠是足以杀其身而已
  秋七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无谷作宁毋音同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逺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诸侯官司各于齐受其方所当贡天下之物郑伯使太子华聴命于㑹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君其勿许郑必受盟齐侯辞焉冬郑伯使请盟于齐 榖梁传衣裳之㑹也 杜氏曰甯母鲁地髙平方与县有泥母亭音如甯
  曺伯班卒班公作般
  公子友如齐
  杜氏曰罢盟而聘谢不敏也
  冬葬曺昭公
  附左传惠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𤼵丧而告难于齐
  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曺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陈世子款下公有郑世子华
  左传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𤼵丧 公羊传王人者何㣲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 榖梁传兵车之㑹也 按左氏谓去年冬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去声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𤼵丧而告难于齐今年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𤼵丧据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恐秘不𤼵丧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逺人亦难以秘丧为欺也且既云定位而后𤼵䘮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得至十二月乎秘不𤼵丧盖后世之事取权一时信史书之亦必从其实历考后史可见岂春秋乃有此事因其权秘一时遂从其虚日而不改乎襄王有子带之难此盟为谋王室即不可知惟秘䘮则决不可信或曰甯母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 杜氏曰王人与诸侯盟不讥者王室有难故洮曺地
  夏狄伐晋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传禘而致哀姜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 杜氏曰禘三年大祭之名太庙周公庙致者致新死者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预弑不薨于寝于礼不应致故僖公疑其礼历三禘今果行之寝小寝同同盟 公羊传夫人何以不氏讥以妾为妻也盖聘于楚而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 榖梁传成风也言夫人而不言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 范氏曰夫人者正嫡之称非崇妾之嘉号以妾体君则上下无别虽尊其母是卑其父 刘氏曰春秋虽乱世未有妾母称夫人者也自成风始矣 孙氏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不言风氏者成风僖公妾母嫁非庙见不得与祭僖公既为君欲专其母故因此秋禘祭用夫人之礼致于太庙使之与祭也妾母称夫人僣之大者故不言风氏以贬之 苏氏曰公羊之说非人情以齐楚之强齐能胁鲁使以其媵女为夫人而楚乃肯安然使其女降为妾哉成风之为夫人非正也春秋以为非正而不可以废焉故与之不足之文而已矣方其存也不可以不称夫人而去其氏及其没也不可以不称谥而去其夫人皆所以示不足于成风也况乎禘于周公而用致焉则其罪已不容于贬矣今按夫人之说左氏以为哀姜哀姜以元年见讨于齐僖公为之请其丧而葬以小君之礼乆矣乌见疑其礼至今方致于庙乎或言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㑹齐侯于阳谷则夫人为姜氏而僖娶于齐审矣此禘而致之者夫人庙见也按纳币逆女不见于经无上事而遽书庙见又没其姜氏亦无此理公羊盖因疑此而遂有胁于媵女先至者之说苏氏辟之当矣孙明复从榖梁以夫人为成风其说明尽至于礼不王不禘而行之于周公之庙举大事于祖庙而用之以崇妾母以妾体君是卑其父致于太庙是诬其祖其罪皆不待贬绝而见矣初成风闻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属僖公焉故僖公立而季友受费以为上卿自是季氏世专鲁政惠公仲子犹别立宫至成风乃有二夫人祔庙是私门之强嫡妾之乱皆自僖公始也故春秋谨而志之
  冬十有二月天王崩
  据传实以前年冬崩今始来告
  九年春王正月宋公御说卒正月公作三月御鱼吕反公谷作御说音悦左传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请曰目夷子鱼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九年春宋桓公卒襄公即位以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聴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仁山金氏曰宋故国也得一子鱼为政遂足以霸惜其不能尽用子鱼所以不能遂霸耳 不书葬鲁不㑹公羊云为襄公讳盖见未葬而㑹诸侯故强生说
  夏公㑹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于葵丘左传宋桓公卒未葬而㐮公㑹诸侯故曰子凡在䘮公侯曰子㑹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胙祭肉尊之比二王后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天子谓异姓诸侯曰伯舅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榖梁传宋称子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㑹以宋子为无哀矣 程子曰天子之宰与世子礼异故不殊㑹 杜氏曰陈留外黄县东有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穀梁传内女也未适人何以卒许嫁而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蜀杜氏曰嫁为夫人则系国 啖氏曰内女为诸侯夫人书卒许嫁为夫人者亦然
  九月戊辰诸侯同盟于葵丘
  孟子曰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㑹诸侯束牲载书而不㰱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㤀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 按左传止载凡我同盟之人三句岂前有佚邪 穀梁传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 㑹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盟称诸侯前目后凡且见不敢上盟周公也 杜氏曰宰孔先归不与盟 赵氏曰公羊云贯泽之㑹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按此㑹唯六国㑹咸牡丘皆七国㑹淮八国并旧盟之国宁有九国叛乎按九国叛之说固无据但桓公之心至是满甚宰孔料其将乱矣 左传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㑹也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略此一语断尽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㑹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 按宰孔之料齐桓可谓智矣然齐桓素以尊周攘楚为心晋于周莫亲于国莫大以齐之才辅之以晋帖楚有馀矣而晋藐然于王室唯知狡焉启其封疆为心而已今风动于齐桓之义而来宰孔正宜因其善心劝以同奖王室是时齐之六嬖五公子晋之骊姬奚齐卓子齐晋之家政盖兄弟也其曰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盖知齐乱已成因以讽晋然晋自有乱岂能靖齐之乱惜乎宰孔为言之不尽使晋侯泛然聴之徒败其从伯之志而已其后楚卒横于中国正縁齐晋之常不同志也然则晋侯斯行宰孔斯言其闗于盛衰进退之故岂细也哉
  甲戌晋侯佹诸卒甲戌左作甲子以前戊辰推当从公谷作甲戌为是
  左传九月晋献公卒里克㔻郑欲纳文公丕郑晋大夫丕普悲反故以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藐妙小反又亡角反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往死者居生者耦两也送死事生两无猜恨所谓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践也言而爱身乎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作弑
  左传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公羊曰未逾年君之号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穀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按奚齐齐舍皆未逾年书奚齐曰其君之子书齐舍曰君舍正而奚齐不正也不正者国人实不之君非春秋故夺之也
  附左传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晋地在平阳县西南而还令不及鲁故不书 按晋之乱使齐桓公所藏乎身者恕奉辞以正其乱而定立其君可也此实一大有为之几而桓公不能也已徳如晋何以能正晋之乱乎师及髙梁而还其不克强于为义也由无其本也 晋郤芮郤克祖父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言国非已之有何惜不以赂秦入而能民得民土于何有不患无土从之齐隰朋齐大夫帅师㑹秦师纳晋惠公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左传始朝齐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左传谓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 苏子司冦苏公之后国于温故曰温子国名为苏所都之邑名为温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杜氏曰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书者从赴按当从经是今春弑也献公既葬卓以免䘮故称君按称君说见下 按外传里克见㔻郑曰优施告我君谋成矣将立奚齐㔻郑曰子何谓曰吾对以中立丕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䟽之亦固太子以携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疏乃可间也今子曰中立是固其谋也彼有成矣难以得间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难乃成观㔻郑所谓乃可间也难以间矣岂里克欲中立之意犹欲有所图乎汉髙帝欲易太子叔孙通周昌等则强諌留侯则从容招四皓使髙帝之意自回此二者皆是也大臣之义力能为张良则为张良不能则秉义力争执节无贰以固太子济则国之福不济死之亦于分毕矣于心无憾矣唐髙宗欲立武后待李𪟝之一言晋献公骊姬之计深矣亦待里克之一言今曰中立则㔻郑知之矣曰固其谋也彼有成矣胡间之俟甚矣里克之愚也以智自免而终亦不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所谓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必陷于篡弑诛死之罪里克是也夫奚齐卓子一耳国人不子奚齐则不子卓子矣而书曰弑其君卓何也二子虽不正而有先君之命则固里克之君也不正既于奚齐见义则于卓子成其君臣之名以正里克之罪非圣人不能修此类是也仇牧荀息书法说见孔父经下 荀息召忽同 公羊传献公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弑奚齐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司马公曰左氏书荀息死之引诗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杜元凯以为荀息有此诗人重言之义元凯失左氏之意矣彼生言而死背之是小人穿窬之行君子所不讥也晋献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不能諌正遽以死许之是其言玷于献公未没之先而不可救于已没之后也左氏之言贬也非褒也 按荀息尝为献公为取虞虢之计此其人可知矣胡康侯取其节不如柳子厚曰春秋进荀息非圣人之情也进荀息以甚茍免之恶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当是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近又国乱狄入卫逼邢前年伐晋近灭温召陵之后楚灭弦围许所当问者多矣曽不之及而北戎之为事君子以桓公为失所事矣况许方患楚而驱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杜氏以北戎为山戎然春秋书戎有茅戎雒戎之属书狄有白狄赤狄皆以别其种部前书山戎而此言北戎则北戎非山戎明矣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传夏四月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党周大夫㑹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自解说不篡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㣲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㔻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榖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柰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 按里克弑二君其罪显矣惠公申生之介弟于次当立齐秦纳之周公忌父王子党临之不可谓不正使能觐于天王而后受命然后治晋之乱以告先君求世子之所以死则骊姬二五优施之交构犹当穷治其党里克之罪人之所知者弑二君惠公之所疾者怀二心而不知其在献公时志在中立此尤其罪之本而不可不问者也如是则一举而君臣父子兄弟之义明晋国百世之基定矣而惠公曽无家难之恤方且因乱以为利纳赂以求入外因秦伯内因里㔻则奚齐卓子之见杀实夷吾心所利耳观其告里克曰㣲子不及此则初未尝有讨里克之心特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故榖梁载其言曰是又将杀我乎此之谓怀私而讨虽死不服故春秋不以讨贼之辞书 惠公之入不书者晋不告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
  附左传晋侯改葬共太子 㔻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兾芮三子晋大夫实为不从不与秦赂若重问以召之问聘问之币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冬秦伯使泠至秦大夫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㔻郑祁举晋大夫及七舆大夫左行户刚反下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音佳市专反累虎特宫山祁侯伯七命副车七乘七子七舆大夫也皆里㔻之党也㔻豹奔秦豹㔻郑之子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秦也而忌小怨里㔻民弗与也伐之必出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㔻郑父㔻普悲反
  杜氏曰书春从告 按称国以杀罪累上也㔻郑里克之党也言于秦伯请出晋君纳重耳则郑有罪矣其累上何也使夷吾有君人之徳将举晋国愿以为君里㔻虽桀其何敢贰重耳虽才其何能使人贰哉不此自反既杀里克不以其罪㔻郑之徒又以一言罪状未明而皆死滥刑甚矣郤芮背惠不与秦赂诖误晋君怀复私怨赞其滥杀其罪亦安可辞胡氏谓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得之矣
  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齐侯于阳榖
  杜氏曰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㑹齐侯非礼 髙氏曰公之娶夫人之归皆不书者合礼故也此㑹于阳榖则非礼矣公稔闻桓庄之失而不改其辙齐侯亲见两国之事亦躬蹈其非以两君相㑹而使夫人参于其间何以示侍御仆从之臣乎家氏曰桓公之始霸愤齐女之无度以哀姜为首
  戮诸夏肃然知中国所以严于礼义实在于是齐㐮卫宣污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古方伯之遗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骄乃复与僖姜为阳榖与卞之㑹霸业已衰矣乎
  附左传夏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扬拒泉皋皆戎邑及诸杂戎居伊水雒水之间者今伊阙北有泉亭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
  秋八月大雩
  榖梁传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雩曰旱 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僣也
  冬楚人伐黄
  左传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楚之强暴凡近楚之国皆责之以纳职贡如事天子之礼黄既从齐故不归楚贡而楚伐之灭不书伐今年冬伐明年夏灭经历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故特书伐以责齐 胡传按穀梁子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逺国慕贤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历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故灭弦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书伐者罪桓公不救也以贯之盟阳谷之㑹徒足以亡其国耳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胡传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其罪为重许斯顿牂作郎反之属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兴复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其罪为轻弦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为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寡民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也
  秋七月
  附左传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 愚按王子带召戎伐京师入王城图危王室在王室则管蔡之比也属籍当绝在天下则王室之贼天下之所当共讨也今王以戎难之故声其罪而讨之齐侯不闻其助王而反受其贼之奔又不执以归京师执以归于京师有文武之典刑在焉当使司冦议其辟纵王以懿亲之故不忍行诛人臣犹当执法以请齐侯推首止之心为王室永除祸本岂至其乱迄十馀年而不定致襄王播迁出居于郑哉况是时戎患尤亟前年秦晋伐戎以救周齐师不出今年王讨戎难而齐受其贼谓之何哉戎伐王室天下古今之大变自幽王以来遂狃以为常事诸侯脩方伯之职谓宜以是为勤王之首不在射肩问鼎之次而齐桓之徒曽莫之恤其昧于义而缺于职也甚矣方且使管仲平戎于王夫邻好和合之谓平戎犯王室而平焉恶用方伯连率为矣戎狄豺狼不可厌也独不忆是言乎诸夏亲昵犹不可弃而况王室天下之元首腹心乎 左传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节时也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㤀往践乃职不言位而言职者管仲位卑而执齐政故欲以职尊之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不敢以职自髙卒受本位之礼明年春齐侯使仲孙秋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王怒未息其十年乎不十年王
  弗召也 按以平戎及言子带二事观之则齐侯之志盖亦荒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作处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楚灭弦黄戎伐王室狄今年侵卫明年侵郑淮夷亦来病杞而不忌交有所侮而动也文武以至诚无息仁义礼乐化成天下而其效犹足以维持于数百年之后五霸以假借仁义收威取胜驩虞一时而其缺露败壊已见于其身未死之时其事则直书于䇿其义则讲于圣人之道者自知之矣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于咸
  左传夏㑹于咸淮夷病𣏌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戌周齐仲孙湫致之 榖梁传兵车之㑹也杜氏曰咸卫地东郡汉阳县东南有咸城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阳榖甯母及咸之㑹其后公子友皆如齐僖公委国以聴季氏而季友能善事齐桓数年之间鲁国几治而僖公称为贤君季友之力也
  附左传冬晋荐饥麦禾皆不熟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百里秦大夫其即百百奚乎自虞适秦者乎对语正大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去其行道有福一句㔻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汎舟之役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此㑹咸之诸侯也再言诸侯者间有事也不再叙者前目后凡也左氏云不书其人有阙也穀梁云其曰诸侯散辞也并妄缘陵𣏌邑左氏谓辟淮夷迁都淮去杞逺恐无病杞之事公羊谓徐莒胁之徐方属中国明年楚见伐则必不胁𣏌而敢劳霸主为之城邑而迁矣况莒又素在齐之宇下而敢乎然则𣏌自惧楚而迁耳 齐桓城三国而书词不同胡氏谓城楚丘则殁诸侯而不书城縁陵则书诸侯而不序城邢则再序三国之师何也邢以自迁为文故再列三师而书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灾之义无封国之嫌也淮夷病杞诸侯㑹于咸城缘陵而迁𣏌焉则其事专矣故前目后凡直书诸侯而不序也卫为狄灭东徙渡河野处曺邑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之祭服乘马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専而春秋责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书诸侯正王法也今按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能救而存之治乱持危使不失祀此齐桓之美也然此王事也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凡相救相援皆以奉王职非以相为徳而以私惠自留也五霸者假之以为功者也故卫庐漕而楚丘城邢奔播而夷仪迁亡而后存之非是不足以见徳桓公有是心焉城𣏌之及事与不及事虽不可考然此城一杞而彼之灭黄围许与侵卫侵郑者纷然与吾交骋而莫吾忌也则有以窥吾之不诚而谓吾之为义有所不给故耳至是力亦不赡矣孰谓伯者终能以力服人哉此则桓公之罪也桓公之功罪三处同㫖初无差别春秋亦非以详略见义也胡氏论之过矣专封之说起于公羊以今论之昔未有国今始有国者封也周公之封鲁大公之封齐宣王封其母弟于郑是也若邢若卫若𣏌建国旧矣不幸以王室衰㣲为外域所侵陵虽都邑残破而人心未散桓公因而修捍为之改营而植社稷焉此乃救患之常事安得谓之封而以专封为罪哉盖伯者欲自侈其事自尊其名以为恩比于再造故自谓之封而齐鲁诸儒亦眩于其名实阳贬而阴张之曰不与诸侯专封也曰实与而文不与也文不与而实与何异朝四而暮三乎是以圣人之笔为苏张之口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鄫似陵反谷作缯后同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来宁不书而后年书归鄫更嫁之文也明公绝鄫昏既来朝而还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谷皆谓季姬鲁未嫁女使鄫子来请已范氏以为非以左传为是
  秋八月卒卯沙鹿崩
  公羊传为天下记异也 左传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胡氏曰书沙鹿崩于前书获晋侯于后虽不指其事应而事应俱存 杜氏曰沙鹿山名在平阳元城县 赵氏曰凡山崩不系国者以其自有常处不比陨星退鹢也 按沙鹿崩与梁山崩一例沙鹿是山名不是疑故不言山从省文也公羊以为河上之邑言崩者袭邑也何注云袭者黙陷入地中榖梁谓林属于山为鹿无崩道而崩故志然则当云陷不得言崩此并妄也
  狄侵郑
  冬蔡侯盻卒盻许乙反
  臣子慢则赴不具日月春秋因旧文耳先儒谓盻父哀侯为楚所执盻不附中国而常事父雠故恶之而不书日非也
  附左传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楚人伐徐
  左传徐即中夏故也
  三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帅公作率后同左传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榖梁传兵车之㑹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 郑氏曰牡丘齐地与匡近 杜氏曰匡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公孙敖庆父之子诸侯既盟次匡皆遣大夫将兵救徐故不复具列国 按徐素不柔之国宣王常南征焉今慕义而即诸夏尤难得而可嘉也郢在江南徐在淮北越国而伐之楚之凭陵著矣楚志非徐而已也徐齐之南土也伐徐所以震齐之邻耳齐桓于此谓当朝告而夕救尤以为迟今书盟于牡丘则见诸侯有不协者矣书次于匡则见其宿留无急难之心矣卒之君皆不亲而使大夫行惟桓公之志自不足以帅其气故不能一诸侯之志而作其气假之者之功烈所以卑而不足道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 范氏曰夜食此据传云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故云
  秋七月齐师曺师伐厉
  左传谓以救齐也 杜氏曰厉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 按继此楚败徐于娄林则伐厉不足以解徐左氏盖意之也九日齐曺偏师伐厉冬宋人伐曺不请不待终齐桓之世而诸侯散矣
  八月螽公作𧑄
  九月公至自㑹
  季姬归于鄫
  已卯晦震夷伯之庙
  晦者晦朔之晦据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并书晦朔则知古史之体应合书曰而遇晦朔必书之以为历数之证公榖皆云晦𠖇也非也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谥伯字也震者雷击之公羊曰记异也左氏曰震伯夷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杜氏谓隠恶非法所得尊贵罪所不加圣人因天地之变以设教使人自惩肃此意甚佳然震不出于它处而于夷伯庙故榖梁又以夷伯之庙过制故震之未有以知其然否至公羊以夷伯为季氏之子又曰㣲者以天戒之故大之而称夷伯则诞矣大夫既死加谥之后不更称名如原仲夷伯是也
  冬宋人伐曺
  左传讨旧怨也 按庄十四年曺与诸侯伐宋迨今几年矣而讨旧怨乎宋自畔伯违盟以私略耳盖至是而齐伯衰诸侯散矣
  楚人败徐于娄林
  左传徐恃救也 杜氏曰娄林徐地下邳僮县东南有娄亭 按齐桓大合诸侯以救徐而三出三时无功而返故书楚人败徐以病之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秦始见经左传晋侯之入也在九年秦穆姬申生姊秦穆夫人属贾君献公次妃贾女也焉且曰尽纳群公子群公子晋武献之族宣三年传曰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人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国内执政里㔻等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按赂上合有许字东尽虢略从河南而东尽虢界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今河东解县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晋侯谓庆郑曰冦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郤犨之父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晋侯逐秦师使韩简晋大夫韩万之孙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忕也言辟秦则使忕来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諌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五嫁反迎也秦伯将止之止获也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获晋侯以归经书十一月壬戌十四日经从赴晋大夫反首髪下垂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戚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车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界秦 按夷吾改葬加谥于申生不薄矣申生有灵不加于肆谗交构之徒而夷吾是怨误矣盖晋人妄托也以至至秦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莹廉公名𢎞其母弟与女简璧莹𢎞姊妹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在京兆鄠县周之故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䘮归焉用之若得晋侯入则夫人或自杀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戚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秦大夫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太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乃许晋平十月晋阴饴音怕甥㑹秦伯于王城阴饴甥即吕甥也食采于阴故曰阴饴甥王城秦地冯翊临晋县东有王城今名为武乡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䘮其亲亲谓父兄为秦所杀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仇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牛羊豕各一为一牢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岁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 按君子喻于义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逺怨矣以徳报徳若是者无入而不自得也晋惠公以赂求入背秦三施秦伯以责报而兴戎皆失也以君子聴其轻重则晋之失许食言在先而其应于人也又甚夫名位公器而欲因乱取土地世守而许以赂人本既不正矣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而一旦倍之非唯秦之觖望虽晋人固不直惠公矣然则召秦师者惠公也两国非有父兄之怨疆埸之争也彼涉吾境我固不得不应然独不可先之以一介之使以礼义再三辨喻安知秦伯之不悔而还乎下之不获而后战则我之士气亦倍矣而惠公辄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躁而用罔如此乌得不败而见获乎程子曰春秋之时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圣人直书其事而常责夫被侵伐者盖兵加于已则引咎自责或辨喻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诉之方伯近赴于邻国必有所直矣茍不胜其愤而与战则以与之战者为主责已绝乱之道也斯言可以断惠公之事矣 凡战之道以主及客主人服则客不战故战由主人而成如韩之战以晋及秦是也凡战不言及交为主也如秦初伐晋而退晋复追之至河曲交战之类是也 秦伯伐晋而不书伐战不言伐也胡传谓専罪晋非是获晋侯舍诸灵台而不书以归异乎以归也实未尝以入国又未乆即改馆而归之故异乎以归胡传谓以归而不书归免秦伯也非是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大夫战而见获败必书师败绩师与大夫敌也如战于大棘书宋师败绩获宋华元之类 公羊曰君获不言师败绩此说是惜不竟陆氏曰按左氏晋侯以戎马还泞而止师实不败
  也 今按陆说非是安有两国未尝交锋而可以言战乎戎马还泞自纪晋侯之所以见获耳无以见师实不败也阴饴甥曰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䘮其亲失其君为君获䘮其亲非师败乎榖梁亦有民未败而君获之说俱妄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陨公作霣于敏反左传陨星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据星霣后言霣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 杜氏曰陨落也闻其陨视之石数之五各随其闻见先后而记之庄七年星陨如雨见星之陨而坠于四逺不见其在地之验此则见在地而不见始陨之星史各据事而言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鹢五历反谷作鶂过五禾反
  左传风也 杜氏曰是月陨星之月重言是月嫌同曰鹢水鸟髙飞遇风而退宋人以为灾告于诸侯故书 公羊传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据陨石后言五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程子曰陨石于来自空凝结而陨六鹢退飞必有气驱之也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有致之之道人以浅狭之见便以为无应然汉儒拘于事应又皆牵合不足信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如郑穆公之子曰公子𬴂字子驷其子曰公孙夏其孙则曰驷带驷乞宋桓公之子曰公子目夷字子鱼其子曰公孙友其孙则曰鱼莒鱼石是也亦有以王父名为氏者鲁孝公之子曰公子展其子曰公孙夷伯其孙则曰展无骇展禽郑穆公之子曰公子丰其子曰公孙段其孙则曰丰卷丰施是也亦有不以王父字为氏而以父字为氏者如公子遂之子曰公孙归父字子家其后为子家氏是也又如公孙枝字子桑其后为子桑氏亦是也亦有以父名为氏者如公孙牙之子曰公孙兹字戴伯其后为兹氏是也又如季孙锄字子弥其后为公锄氏亦是也以名字为氏者甚多左氏但记王父字而已其二曰以次为氏次者长幼之次伯仲叔季之类是也次亦为氏人生其始也皆以长幼呼及乎往来既多交亲稍众则长幼有不胜呼然后命氏焉长幼之次可行于家里而已此次与字之别也所以鲁国三家皆以次命氏而亦谓之字焉良由三家同出其始也一家之人尔亦不止如鲁三家他如丁氏癸氏以先后别也祖氏祢氏以上下别也第五氏第八氏同居之别也南宫氏南伯氏同称之别也礼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东徙诸侯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之初如无骇侠之类不书族者未赐也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而已卒而后赐氏故无骇卒不书氏自宋立华氏于是有未死而赐族者矣赐族者皆命之世为卿也季友立僖襄仲立宣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遗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成逺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内女为诸侯之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故也内女之葬不书书者皆非常也庄四年三月纪伯姬卒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二十九年冬十二月纪叔姬卒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纪叔姬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皆以非常而书也胡氏谓纪其卒则必纪其葬有不纪者此笔削之㫖非可以例求也恐未是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附左传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徴诸侯而戍周 冬十一月乙卯郑杀子华
  冬十有二月公㑹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曺伯于淮
  左传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杜氏曰淮临淮郡左右 怠于勤王而勤逺略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左传春齐人为徐伐英氏楚与国以报娄林之役也附左传夏晋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
  夏灭项
  左传师灭项淮之㑹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内讳执皆言止 按公犹在齐灭项非公命也向也费伯帅师城郎非公命不书此何以书城郎常事灭项非常事也僖公徳季氏拥佑之私假之以权待之不疑其后遂至不可制襄在楚而宿取卞昭在晋而意如纳邾莒叛人皆此年灭项启之故书此志鲁君失权之渐也 公谷以灭项者齐也曰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绝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事虽非是以其语而存之 杜氏曰项国今汝阴项县
  秋夫人姜氏㑹齐侯于卞卞皮彦反
  左传秋声姜以公故㑹齐侯于卞 杜氏曰卞鲁国卞县
  九月公至自㑹
  左传九月公至书曰至自㑹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耻见执故托㑹以告庙 按臣灭项而止其君非讨也㑹夫人而归公非礼也由臣得罪霸主而反国不讨无政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公子无亏少卫姬生惠公公子元郑姬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宻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华子华氏之女子姓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雍人名巫即易牙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已夜殡六十七日乃殡史记曰五公子各树党争立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无亏立乃棺赴 东莱吕氏曰管仲始进说于桓公盘逰纵佚之属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绝以为害伯者独参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谓有抑必有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有操必有纵故其得政之始首与君约举一国之乐皆归君举一国之权皆归已其所以得有为者固以此抑不知资人君之乐者君子乎小人乎名曰佚乐未有不资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贪权势者已许其纵佚乐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权势必不之能也仲急于功利亟欲得齐之柄不暇长虑而为是约至寺人貂漏师多鱼恃宠干政正犯仲之约而不能诛则固已阴悔初约之谬矣迨仲将死始言竖刁开方易牙之奸欲并逐之平时则不敢排击以为保自之计将死则尽言不讳以取知人之名其自为谋亦巧矣呜呼管仲辅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邪卒使桓公不能自定其子区区与仲属所欲立于宋襄公者乃内嬖郑姬之子于次未当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国统殆绝自死不殡虫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鉴也夫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曺伯卫人邾人伐齐宋公下公羊有㑹字
  左传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 榖梁传非伐䘮也
  附左传郑伯始朝于楚 按此特笔也
  夏师救齐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甗鱼免反又鱼偃反又音言一音彦
  左传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无亏已死故曰四公子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榖梁传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 程子曰书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夺长其罪大矣齐师败绩书败责齐臣也 杜氏曰无亏既死曺卫邾先去鲁亦罢归故宋师独与齐师战甗齐地 何氏曰战言及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 郑君曰及者别异客主耳不施于直与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 李廉曰郑说固足以辨何氏之失然兵凶战危不得已而用之何得汲汲欲战故凡志乎是战者春秋皆贬之
  秋救齐
  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赵氏曰十一月而葬乱故八月无丁亥日误 西山真氏曰嫡庶不分继嗣不定此有国之大患以桓公管仲之君臣而昧于此及诸子争立无亏为国人所杀孝公立十年而其子为公子潘所杀潘立是为昭公十九年春卒子舍立又为公子商人所杀商人立是为懿公四年而遇弑国人迎公子元立之是为惠公盖变乱相寻三十馀年而后已夫子颓子带之祸桓公管仲所亲见也而不之戒卒使祸流后嗣甚于王室岂非来世之永鉴哉 家语子贡问于孔子曰今之人臣孰为贤子曰吾未识往者齐有鲍叔郑有子皮则贤者矣子贡曰齐无管仲郑无子产乎子曰赐汝徒知其一未知其二也汝闻用力为贤乎进贤为贤乎子贡曰进贤贤哉子曰然吾闻鲍叔达管仲子皮达子产未闻二子之达贤已之才者也按苏胡允尝有论责管仲不因桓公之问举天下之贤者以自代盖祖之家语
  冬邢人狄人伐卫
  左传邢人狄人伐卫围菟圃 陆氏曰凡夷狄用兵唯举国号如与诸侯列叙侵伐盟㑹则称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辞他皆放此 按陆说甚是榖梁谓狄称人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此说非也狄懐祸心于中国乆矣桓公在已尝侵卫今乘齐乱又以救齐为名而兴师伐卫宋襄之徒奉少夺长伐齐之丧而反使狄得以为辞邢卫皆尝亡于狄赖齐而存今邢㤀仇弃亲而聴其驱以伐兄弟同难之国春秋书之所以伤列国之无人见狄人之益横以为诸矦不能自强于礼义之明戒也或者反谓善其救齐失夫春秋之㫖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以私相执不归京师 赵氏曰被执失地则名不然则否滕婴齐戎蛮赤失也凡执不言释唯言释宋公 杜氏曰传例不以名为义书名及不书名皆从赴 今按称人啖氏说是书名杜氏说是
  夏六月宋公曺人邾人盟于曺南公作宋人蜀杜氏曰公羊宋称人误按春秋诸㑹在国者即以国地而地主不列见㑹其国即地主与焉不言可知也此㑹地于曺南而曺人在列杜预因谓曺虽与盟而不心服不肯致饩无地主之礼此盖因下文宋人围曺传云讨不服而生此说耳
  鄫子㑹盟于邾
  杜氏曰不及曺南之盟诸侯既罢鄫子乃㑹之于邾故不言如㑹盖鄫子如㑹适遇宋公归国及邾之境故言㑹盟于邾
  已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汴从河出睢从汴出此水次有妖神东夷皆社祀之次水旁也司马子鱼公子目夷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谓若祭马先不用马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享之齐桓公存三亡国鲁卫邢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谓欲因乱取鲁缓救邢卫今一㑹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淫昏之鬼将以求伯不亦难乎得死为幸 陆氏曰执鄫子用之取其血与之盟 赵氏曰縁盟用之同于牲也杜氏曰不书宋使邾而以邾自用为文南面之君
  善恶自専不得托之于他命 按用之据左氏是杀人以致祭二传皆谓叩其鼻以衈衅也音二社陆氏谓取其血与之盟陆说颇合情理鄫子后㑹非大罪逆杀而用之如牲以祭社宋公邾人虽无道恐不至如是之残忍也 赵氏曰曺南之盟自是大夫盟耳若宋公自曺还宋何得路出于邾哉左氏云用之次睢之社以睢水在宋附㑹为此说据鄫子㑹于邾何得至宋哉 按曺南之盟宋公当从公羊作宋人为是若霸主在曺邾无使大夫与盟之理
  秋宋人围曹
  左传宋人围曺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崇崇侯虎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伐之因垒而降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
  卫人伐邢
  左传卫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霸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按雨乃偶然天岂助虐甚矣甯庄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诬也 按邢舍狄怨而从狄伐卫卫舍狄怨而専伐邢邢或被胁卫则肆忿也其恶大矣
  冬㑹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公作公㑹楚始与夏盟
  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㤀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宋襄暴虐故思齐桓 杜氏曰地以齐齐亦与盟 按此盟以不㤀齐桓之徳为辞齐桓仗义以伐楚屈完来盟于师得尊中国攘夷狄之义未尝引楚而内之也内楚而列于齐盟自此㑹始或者皆知合南北之成自向戌始而不知此㑹已为之权舆矣陈合齐楚之成而楚执宋公宋合晋楚之成而楚争为长楚人衷甲冦不可启渐不可长此之谓也
  梁亡
  左传梁亡不书其主不书取梁者主名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成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冦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左传书不时也失土功之时凡启塞从时门戸道桥谓之启城郭墙堑谓之塞 榖梁曰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 啖氏曰作门戸为启当用春分以后城郭为塞当用秋分以后顺天时以开闭也 杜氏曰鲁城南门也本名稷门僖公更髙大之今犹不与诸门同 胡氏曰南门者南非一门也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天子五门皋库应雉路鲁有库雉路鲁之库门制似天子皋门雉门制似天子应门
  夏郜子来朝郜古报反
  陆氏曰公羊云失地之君也按经无异文无所据也杜氏曰郜姬姓国 后汉志济阴城武北有郜城
  五月乙已西宫灾
  公羊传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 杜氏曰公别宫天火曰灾 何氏曰礼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东宫少在后
  郑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郑文公子泄堵冦郑大夫帅师入滑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传秋盟于邢为邢谋卫难也于是卫方病邢 榖梁传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按齐已定何救齐之有左氏是
  冬楚人伐随
  左传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鬬榖于莵帅师伐随取成而还
  附左传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按臧文仲之言天下之名言也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杜氏曰为邢故 按有他国则狄同称人无他国则狄还本号而止称狄益见进之之说非是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左传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杜氏曰鹿上宋地汝阴有原鹿县宋为盟主故在齐上 按齐楚力敌齐义方著楚少懦焉故楚服而齐霸晋楚力敌楚势方张晋少懦焉故南北合成而晋楚两霸宋不强于鲁卫而常有先诸侯之志前之襄公后之王偃其辙一也襄公徒慕齐桓假借仁义之迹而欲效之故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以为仁立孝公以为义徒慕齐桓以不战屈楚之迹而欲效之故为鹿之盟以求诸侯而楚阳许之致而执之直以儿戏视之耳偃之王政襄之王道也偃之射天襄之用鄫子也
  夏大旱
  经书大旱二此年及宣七年秋孔氏曰春秋之例旱则修雩雩而得雨喜雩有应则书雩不书旱雩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 按郎觊谓鲁僖遭旱脩政自敕时雨自降然考于春秋初书不雨书雨已而书大旱公之晚政荒矣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曺伯㑹于盂执宋公以伐宋盂公作霍谷作雩或作宇楚始书子
  左传秋诸侯㑹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 榖梁传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 按鹿上之盟楚尝许宋以诸侯故为今㑹以定之执宋公以同执为文榖梁谓不与夷狄之执中国胡氏谓诸侯皆在㑹而蛮夷执其㑹主拱手以聴而莫之违故以分恶于诸侯也此皆得之抑宋襄一㑹而虐二国之君先为中国诸侯之所共嫉故楚得以乘间而诸侯莫违亦以见徳义尊则人聴制命于已徳可贱则已聴制命于人求诸侯志将以为雄也而其道一失非唯强楚得而加之陈蔡郑曺许皆得而加之矣此春秋书法之意也 鹿上之盟固楚人将诱而致之未容有他亦恃有齐在焉今之㑹齐不至事可疑矣陈蔡郑许皆楚之党而曺又宋之雠也见执乌乎疑 春秋书呉楚之事初举号继而书爵皆曰子盖因事异文有不得不然者非渐进之也蛮夷之君虽大曰子此周之旧典故呉楚僣王而春秋书之曰子以从旧典正大分也
  冬伐邾
  左传任今任城县宿须句在东平须昌县西北颛臾在太山南武阳县东北风姓也实司太皥伏羲也四国太皥之后与有济之祀四国封近于济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滑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皥济而修祀纾祸也 按此伐邾杜氏曰为邾灭须句故至二十二年复伐邾取须句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为执宋公贬之也宋公与楚子期以乘车之㑹公子目夷諌曰楚夷国也强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㑹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乘车之㑹自我为之自我堕之不可终以乘车之㑹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吾不从子之言以至此公子目夷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公子目夷逆襄公归 榖梁传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 按楚执宋公以伐宋将求诸侯也鲁初不与故献捷以威之晋景公使巩朔献齐捷于周天子犹责其奸先王之礼况于蛮夷陵暴中国而可受其捷乎鲁义不能自强而遏楚之横礼不能正乱以拒楚之使直书不待贬而义自见者也不言宋捷者杜预谓秋伐宋冬来献捷事不异年从可知此说是也公羊谓为襄公讳胡康侯谓为鲁讳此皆过矣不称楚子使来不称君命行礼或谓楚子贬而称人亦误
  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左传冬㑹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 榖梁传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 按义同执杜氏曰薄史记作亳汉山阳薄县即汤都 张氏曰拱州考城汉薄县 按宋公先伐之后方修衣裳之㑹欲赴楚而纳之而楚人包藏祸心潜伏兵车执之坛坫之上义甚不直而悬车深入淹历秋冬师亦已老矣使中国有人焉以大义责其曲以重兵乘其老则走蛮荆释宋公在我掌握耳岂至反与㰱血要言求而释之哉凡书诸侯见执而不失国例曰某侯某归于某今不书宋公归于宋而曰释宋公见诸侯之失也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句其俱反公作昫
  左传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张氏曰须句今东平府须城县 按左氏谓须句国也邾灭之公伐邾而取之反其君焉礼也若是则鲁之美事春秋当书邾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公伐邾归须句子于须句如归邾子益之文然后明白今直书公伐邾取须句如莒人伐𣏌取牟娄之类则须句为邾所灭而国为邑乆矣鲁伐邾而取邑耳未见反其君而修皥济之祀也直书于䇿以见其无崇明祀保寡小之实至文公七年又书伐邾取须句是须句尝反之邾而文公又伐取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传三月郑伯如楚夏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杜氏曰怒郑如楚故伐之为下泓战起
  附左传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辛有周大夫伊川周地伊水名见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二国诱而徙之伊川遂从戎号至今为陆浑县也 晋太子圉为质于秦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富辰周大夫言于王曰请召太叔王子带十二年奔齐诗曰小雅协比其邻和合近亲昏姻孔云昏姻甚相归附也云旋也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陉音刑
  左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偹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偹虽众不可恃也君其无谓邾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兜鍪县诸鱼门邾城门 杜氏曰升陉鲁地 啖氏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榖梁云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举败彼足知战此说是也败则但书战而已不可斥言也公羊云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也榖梁云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二说并通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榖梁传日事遇朔曰朔 左传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諌曰大司马固庄公之孙公孙固也天之弃商乆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言违天必取祸弗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子鱼彼众我寡及其未及济也请击之司马此言非也或者以咎襄公不从司马之言而致败殊非理襄公自有以致败耳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守门者师行则在君左右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头白有二色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馀不鼓不成列耻以诈胜军法鸣鼓以战因谓交战为鼓彼未成列则此不鼓也 公之所言并是正道 杜氏曰泓水名 按襄公甫脱衅鼓之馀以归不能引咎责躬脩徳勤政内辑其国外和四邻蓄威养重待时而动而伐郑以挑楚不度徳不量力不徴词欲无败得乎司马子鱼于其用鄫子也曰齐桓公存三亡国义士犹曰薄徳今一㑹而虐二国之君将以求伯不亦难乎于其围曺也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于其盟鹿上也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于其㑹盂也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于其释于薄也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于其伐郑也曰所谓祸在此矣凡襄公之举皆其所以败也而子鱼必有言其言也不违于道义而尽利害之情使襄公能聴其一犹及有所救柰之何其皆弗聴也则不待于泓之战而知其必败矣以子鱼平日之言则知迨其未毕济而击之未毕陈而击之者非子鱼之言也襄公犹耻以诈胜仁且知如子鱼而肯反以此劝之乎子鱼筹所以胜楚者岂他无其道乎襄公自用而不委之以师临战而子鱼无言盖知不可言矣若掩击之言则决非子鱼之言也左传子鱼曰君未知战以下今并削之司马恐是公孙固子鱼字误也楚称人战以宋主见城濮经下 榖梁曰过而不改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缗亡巾反穀梁作闵后同
  左传以讨其不盟于齐也 榖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不正其以恶报恶也 杜氏谓十九年盟于齐以无忘桓公之徳而宋独不㑹复召齐人共盟鹿上故今讨之按此盖受指于楚也宋襄公争霸陵弱虽不义奉少夺长虽不顺然于齐孝公不可谓无私徳矣况鹿上之盟昭如也今乘其败于楚而背之且㑹盂不来盟薄不与执宋公而齐坐视释宋公而齐无力则齐之负宋也多矣于时荆楚之势方张既无尊中国攘夷狄以纉父遗烈之志又无恤灾患畏简书以申固邻好之心乃受指于人伐国围邑春秋所恶也故书以著其罪凡书伐国围邑讨得其罪桓公伐郑围新城是也讨得其罪则诸侯遂围许围宋彭城同围齐皆非讥也徒恃兵力则虽攻其内邑之背叛如围棘围费围郓围郈春秋未尝与之也 杜氏曰缗宋也髙平昌邑县东南有宋缗城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兹公作慈
  左传夏五月宋襄公卒伤于泓故也 鲁不㑹故不书葬
  秋楚人伐陈
  左传秋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成得臣子王也遂取焦今焦县一名城父今谯郡城父县二地皆陈也城顿而还顿国今汝阴南顿县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楚大夫薳吕臣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音馀句绝有几 西山真氏曰此言有得有失有功当赏固也然令尹相职也岂赏功之官乎其后子玉讫不胜任䘮师而死若多与之邑则可矣薳吕臣知子玉之不可为令尹及其自为也乃奉已而不在民何责人之易而尽已之难也近世武臣有以劳而求节钺者当国者抑而不与卒以召祸正如子文之言是亦不可不戒也 按楚伐陈左氏以为讨其贰于宋恐未是曺南之盟伐郑之役陈皆不与㑹盂执宋公盟薄释宋公陈皆从楚考之经唯见陈之服于楚未见其贰于宋也盖陈蔡与郑皆楚之所欲服属而不欲其贰于中国者也伐宋之后郑既朝楚则威陈蔡以及曺许里所必至故以讨贰为名而伐取其二邑陈顿之争始此
  附左传九月晋惠公卒经在明年从赴懐公子圉命无从亡人重耳如字音基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子犯从重耳在秦弗召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䇿名名书于所臣之䇿委质屈膝而君事之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曰乃大明服已则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徳而唯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冬十有一月𣏌子卒
  左传𣏌成公卒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谓未同盟不然则否谓同盟而不以名告辟不敏也 赵氏曰左氏云𣏌成公卒书曰子𣏌夷也按蛮夷之君虽大曰子降而称子似亦有理薛乃称伯𣏌亦多称伯有何理哉左氏不达国小降名之意误为此说旧说皆云赴告废先王之礼故贬之且升降名位当由王者若鲁史专自贬降爵位乃春秋自为乱也且春秋若实以削黜为义则诸侯恶事非一何不黜其名位哉又以后𣏌或称伯即云舍夷礼或称子即云复用夷礼彼二王之后常预大国盟㑹岂是儿童屡舍屡行哉盖知是伯主升降之耳
  附左传昔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赵夙弟颠颉魏武子魏犨司空季子胥臣臼季也时狐毛贾佗皆从而独举此五人贤而有大功处狄十二年而行将适齐三字在前今有删节移置之此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及曺曺共公闻其骈胁合干欲观其祼浴薄迫也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为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曺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飧置璧焉公子受飧反璧及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及郑郑文公不礼焉及楚楚子享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榖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馀也其何以报君此问此对良非偶然夷吾之人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多以土地许秦而后倍之所以起衅者矣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弭弓末无縁者右属櫜古刀反以受箭九言及以受弓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子圉妻他日公享之公子赋河水逸诗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六月诗小雅道尹吉甫佐宣王征伐重耳敢不拜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绁羁马络首绁马缰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子犯重耳舅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在河东解县西令力丁反取臼衰衰初危反解县东南有臼城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柳懐公追军距重耳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解县西北有郇城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懐公于髙梁懐公奔髙梁髙梁在平阳县西南不书亦不告也吕却吕甥郤芮惠公旧臣畏逼害也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干时之役管仲射桓公中带钩君若易之反齐桓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㑹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秦穆公女文嬴也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文公臣之语助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遂隠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西河界休县南有地名绵上
  夏狄伐郑
  左传郑之入滑也在二十一年滑人聴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堵俞弥郑大夫帅师伐滑王使伯服㳺孙伯如郑请滑二子周大夫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事在庄二十一年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怨王助卫为滑请故不聴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止以徳抚民无亲疏也其次亲亲以相及也先亲以及疏推恩以明义昔周公吊伤也二叔管叔蔡叔或云夏殷之叔世之不咸同也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曺滕毕原鄷郇十六国皆文王子文之昭也䢴晋应韩武之穆也四国皆武王子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周卿士名虎召采地扶风雍县东南有召亭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鄂不𩋾𩋾以喻兄弟和睦则强盛而有光辉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平王东迁晋郑是依惠王出奔虢郑纳之又有厉宣之亲郑始封之祖桓公友厉王之子宣王母弟弃嬖宠申侯子华而用三良叔詹堵叔师叔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当周公时故言有懿徳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捍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故言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民未㤀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颓完桃子出狄师二子周大夫夏狄伐郑取栎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諌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施功劳也有劳则望报过甚狄固贪婪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聴初甘昭公王子带也食邑于甘河南县西南有甘水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所立狄后王替隗氏颓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圗之王遂出及坎欿坎若感反欿大感反坎欿周地国人纳之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原毛皆采邑王出适郑处于汜郑南汜也在襄城县南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秋七月宋及楚平宋公如楚
  诸侯朝楚者有矣宋故霸国霸国朝楚未之有也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冬王使来告难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氏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鄙野也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二子周大夫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素服降名称不穀礼也 郑伯与孔将锄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三子郑大夫省官司具器用而后聴其私政礼也
  晋侯夷吾卒
  杜氏曰晋文定位而后告惠公之丧故书于今年永嘉吕氏曰左氏记惠公卒在去年九月盖春秋所据者鲁史也左氏所据者他国之史也年月不同不可得而考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
  左传卫侯毁灭邢同姓也故名 按诸家皆谓卫灭同姓故罪而生名之朱子谓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毁卒恐是因而传冩之误此不易之见也记曲礼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小戴礼多汉儒杂说援春秋三传以立文耳
  夏四月癸酉卫侯毁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杜氏曰伯姬鲁女为宋大夫荡氏妻自为其子来逆称妇姑存之辞妇人越境逆妇非礼故书 胡传伯姬公女也而配荡氏其往嫁不见于经者国君不与大夫敌也今来逆妇而史䇿书之见公失礼下主大夫之昏是慢宗庙卑朝廷姑自逆妇其失明矣
  宋杀其大夫
  附左传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文侯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 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既行飨而设醴酒又加之以币帛以助劝也宥助也请隧阙地通路曰隧王之葬礼也诸侯皆县柩而下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攅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在晋山南河北故曰南阳阳樊不服围之苍葛阳樊人呼曰徳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取其土而已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传秋秦晋伐鄀音若国名秦楚界上小国其后迁于南郡鄀县楚斗克申公子仪屈御冦息公子邉以申息之师戍守也商宻鄀别邑今南乡丹水县二子屯兵于析以为商宻援秦人过析隈析楚邑一名曰科今南阳析县隈隐蔽之处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宻昏而傅焉系舆人诈为克析得其囚俘者昏而傅城不欲令商宻知囚非析人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邉盟者掘地为坎以埋盟之馀血加盟书其上商宻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邉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秦纳顿子于顿 杜氏曰顿迫于陈而出奔楚故楚为顿围陈以纳顿子不言遂一事也顿国汝阴南顿县 按楚围陈纳顿子于顿书法如楚伐吴执齐庆封杀之盖一事耳夫顿小弱而介于陈楚陈欲迫而并兼之故前年楚伐陈城顿而还此年纳顿子以保恤小寡示恩以大义责陈而摄服之皆争主夏盟之意纳者不与纳也
  葬卫文公
  附左传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兾赵衰为原大夫狐溱狐毛之子为温大夫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传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按莒以元年获挐之故怨鲁未尝通卫文公将平之未及而卒成公斩然衰绖中为洮之㑹平莒于我成父志也然莒子不至以庆如㑹庆鲁婿故盖平之意出于卫莒疑鲁之未肯平故以大夫聴命至明年向之盟而始成焉卫成公称子未逾年也是时诸侯䘮柩在堂而孤有外事者习以为常至如此区区者非甚不得已而亦越礼以为之甚矣事接于我虽非命卿皆书名榖梁云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以公之㑹目之也凿说也君盟大夫自浮来而已然矣此不贬者从同 杜氏曰洮鲁地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㑹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后同
  左传公㑹莒兹㔻公兹㔻时君之号莒夷无谥以号为称甯庄子盟于向寻洮之盟也 莒今知鲁肯平故莒子亲来卫知鲁莒已可平故在䘮不再行而使大夫左氏言寻洮之盟洮之盟才一月何寻之有僖公以前盟莒子不亲至故复为此㑹向者盟其大夫今卫又使大夫盟公皆失也 杜氏曰向莒地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𨟎弗及𨟎户圭反公作巂谷作嶲弗左作不左传齐人伐我西鄙讨是二盟也 按是时晋文初起诸侯无伯齐侯是桓公之子以盟主自居故以洮向二盟来讨无名兴师可见故书侵以𮗸之于例将卑师少称人将卑师众称师此来去一也而师人异文者据人本㣲者之称侵曰人追曰师自不容不变文耳无他义也榖梁言美公能逐其师故大之而曰师非也 胡氏谓前见弱以诱鲁后伏众以邀鲁并非本义公逐齐师逺至齐地𮗸不言而可见 赵氏曰冦至不知追而不及言内之无戎备也 按此夏齐再来伐展禽有辞齐侯乃还比事而观得失见矣杜氏曰济此榖城县西有地名𨟎下 非纪季所
  入之𨟎
  夏齐人伐我北鄙
  卫人伐齐
  左传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主也太公为太师兼主盟载之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公子遂如楚乞师书乞师始此
  左传东门襄仲襄仲居东门故以为氏臧文仲为襄仲副故不书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不臣事王室 按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古人重师重人之罪也非所乞也征伐自天子出国之大小师之众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故凡乞师与以某之师皆罪也而况乞师于南蛮导南蛮以伐中国乎夫子尝罪臧文仲窃位观其从襄仲借兵强夷为国之无谋可见矣展禽一言足以却齐则所以折冲御侮必有道矣乃知其贤而不与立也一僖公也其先任公子友而从齐桓公则智其晩任公子遂而天下无伯则愚其始也颂于诗曰公车千乘公徒三万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以其从桓伐楚也其终也春秋书曰公子遂如楚乞师公以楚师伐齐取榖下乔木而入幽谷其斯举之谓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夔求龟反公作隗
  杜氏曰夔楚同姓国今建平秭归县 左传夔不祀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与鬻熊祝融之十二世孙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摰楚嫡子有疾不得嗣位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别封为夔子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令尹子玉鬬宜申司马子西帅师灭夔以夔子归 按楚祖鬻熊夔祖熊挚诸侯祀不过其祖夔子之对楚问正也其激楚怒而见灭者以激之忿而夺言之正耳乃若楚本志在贪其土地而假不祀以为名灭同姓而以归书以甚楚之恶不待贬而义见矣
  冬楚人伐宋围缗缗亡巾反谷作闵
  左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 按宋襄公伤于泓而死为之子者有越勾践之志则楚者必报之雠也前年乃与之平而往朝之晋文初兴宋所依以雪雠耻者莫如晋从晋得矣曷若遂以楚陵中国有无王室之心告之天王协诸夏以讨之乎大义既明不待晋重耳区区谲胜以为功矣 左传谓叛楚即晋何其乖又谓宋以其善于晋侯何其陋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榖
  左传公以楚师伐齐取榖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按世世子孙无相害也鲁以先王之命退齐师而又自犯先王之命谓之何哉楚方西灭夔北讨宋贰东讨齐强㣲晋文则楚遂伯矣楚志欲逞鲁又导之书以楚师书伐取不待贬绝而恶自见矣
  公至自伐齐
  穀梁传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二十有七年春𣏌子来朝
  左传春𣏌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𣏌不共也 杜氏曰𣏌迫于东夷风俗杂壊言语衣服有时而夷然异于介葛卢故有爵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左传齐孝公卒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 弟潘弑其子而自立是为昭公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𣏌
  左传责无礼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十有二月甲戌公㑹诸侯盟于宋
  左传冬楚子及诸侯盟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伯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曺而新昏于卫若伐曺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前年楚使申叔侯戍谷以逼齐于是乎蒐于被庐晋常以春蒐礼改政令敬其始也被庐晋地作三军闵元年晋献公作二军今复大国之礼谋元帅中军帅赵衰曰郤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徳之则也徳义利之本也上二句是此一语便错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郤縠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偃之兄也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贞子也栾賔之孙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为右荀林父中行桓子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懐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不诈以求多明徴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礼作执秩主爵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伯文之教也桓文圗伯之始亦皆务农训武足食足兵素教之士节制之兵故一用则足以取威定伯传不无侈辞 家氏曰春秋之法盟主爵而诸侯人者有矣未有盟主人而诸侯爵者也人楚子而爵诸侯不与楚子以主诸夏之盟也亦以正诸侯从夷之罪也 陆氏曰凡称人为恶者唯楚子称人以围宋既在诸侯之上明贬之同于荆蛮也所以然者罪诸国从荆蛮也榖梁云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音申夷狄而伐诸国也榖梁义是杜氏曰诸侯伐宋公与楚有好而往㑹之宋方见
  围无嫌于与盟故直以宋地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曺晋侯伐卫
  左传春晋侯将伐曺假道于卫曺在卫东故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从汲郡南渡出卫南而东侵曺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卫地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以丅军佐超将中军胥臣司空季子佐下军上徳也晋侯与齐侯盟于敛盂卫地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卫地 杜氏曰再举晋侯者曺卫两来告 按再举晋侯自是文势当然侵曺一事也伐卫一事也一出兵为两事故不可云晋侯侵曺遂伐卫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可以言遂遂侵蔡遂伐楚可以言遂遂继事也 据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两事也再出楚人则赘此侵曺伐卫两事也不再出晋侯则缺故知自是文势宜尔不必字字有义也然晋文之伯功与齐桓同而势与齐桓异齐桓之兴天下习衰周之弊莫适为主故齐桓之求诸侯为难故屡㑹屡盟训谕招懐而后诸侯服从晋文之兴则诸侯盖习于从伯晋文起而号召之一麾而至然楚之强则非齐桓之时也齐桓之时楚不出蔡郑今则直蹈齐鲁之郊自南以东皆楚矣晋文起而收之不其艰哉故齐桓伐楚至于召陵楚地也晋文败楚止于城濮卫地也自楚及卫盖千里而遥却楚千里而外以收鲁宋曺卫陈郑许蔡半天下之诸侯其用力为如何论者不察而妄訾晋文以为不及齐桓此不识天下之势书生语也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此二语指桓文之用兵而言乃春秋书法之断也桓公曰伐楚则伐楚仗义执言不由诡道文公则匿其机于伐楚而试其端于救宋匿其机以救宋而出其不意于侵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声于伐卫而阴以致楚观春秋所书而其谲宛然在目也夫子盖即其用兵而论之非为伯功之优劣言也其罪则孟子知之矣曰春秋无义战五伯三王之罪人也明于五伯之功罪始可以言春秋区区起褒贬之义于一字之间者皆不知春秋者也 公羊曰不言遂未侵曺也未侵曺言侵曺致其意也圣人不逆诈岂未行其事而先致其意乎穀梁曰再称晋侯恶也弃其攘楚之大功而穷其报怨之小恶岂圣人与一匡天下之意乎如是则桓公侵蔡亦以蔡姬之怨亦当恶桓公乎或言卫已请盟而晋人弗之许则已甚矣夫卫已服而不许其自新诚若过甚然晋之志在于致楚则安肯遽许卫盟乎或又言楚之围宋也陈蔡郑许举兵而从而曺卫则君不在㑹师不与围方于诸国不犹愈乎此不知陈蔡郑许被楚近驱势不得不从此可后图鲁齐曺卫则吾与也得曺昏卫断吾右臂矣故晋文之䇿莫急于收齐鲁而治曺卫是时楚深入千里顿兵于宋坚城之下而吾不即近以乘其弊攻其所必救以致其来以逸待劳以主待客以收万全必胜之绩而欲亲帅三军逺造陈蔡之国都讨其从夷之罪且以扼楚人之归路岂不愚哉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刺敕赐反
  左传公子买戌卫晋伐卫卫楚之昏姻鲁欲与楚故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买字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此欺楚之词谷子丛在楚救卫下经在上者救卫赴晚至 啖氏曰内杀大夫谓之刺唯有二人此年买成十六年偃皆非卿而特书明其是公子也偃则直书刺者有罪当杀也买则上言晋人伐卫下言买不卒戌明不胜而还非其罪也
  楚人救卫
  楚为晋所致也凡书救皆善之也为中国救患分灾而言也中国攘夷夷自救其与国不在此例 晋文不许卫之请盟所以必致楚也盖若许卫之盟楚或知难而退解宋之围全师而去则无以大创之而绝其再来故不许卫之盟而攻之益急卫楚之昏也卫急矣楚近宋而亦不能救则楚弱矣楚岂能但已乎此狐偃所以坐䇿其必来也抑文公是举专为救宋也向使直趋宋郊楚锋方锐而我迎而与之角非万全之道也孙膑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拳救鬬者不搏橶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之轻兵锐卒竭于外而老弱疲于内若引兵疾走其都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此即晋文之术也
  三月丙午晋侯入曺执曺伯畀宋人
  左传晋侯围曺门焉多死曺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聴舆人舆众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曺人凶惧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曺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绝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晋欲战而齐秦未可汉追项羽而信越不至此正事机不可忽也汉有张良计出捐梁楚地许信越两人使各自为战正晋使宋舍我而赂齐秦之意也于此见晋不唯能致楚而又能使齐秦齐秦自欲战则吾事济矣当时使不顾而遂战而齐秦前却其事必败藉之告楚我执曺君而分曺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曺卫必不许也必不许齐秦齐秦自怒矣喜赂怒顽能无战乎言齐秦喜得宋赂而怒楚之不可告请必自战也公说执曺伯分曺卫之田以畀宋人 按楚方救卫晋遽舍卫又出曺之不意入其国执其君分其田畀其雠所以怒楚藉齐秦阳告楚楚必不许又所以怒齐秦也 自晋侯侵曺至此皆春秋著文公致楚与战之由也胡氏节节为之论今不取
  夏四月乙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传楚子入居于申申在方城内故曰入使申叔去榖使子玉去宋前救卫盖分兵也 据左传自初围宋楚子即亲来至是入居于申以制师之进退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献公之子九人唯文公在而除其害惠懐吕郤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不求过分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子越椒也鬬伯比之孙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犹塞也谗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楚子还申遣此兵以就前围宋之众楚有左右广又太子有宫甲分取以给之若敖楚武王之祖父葬若敖者子玉之祖也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曺卫侯出居于襄牛未逾竟故曰复曺伯见执在宋已失位故言封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释宋围事归晋臣取二复卫封曺事归子玉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雠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曺卫不因楚请以携之离曺卫心于楚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乃拘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曺卫曺卫告绝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所谓既战而后圗之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乆乎㣲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雠我曲楚直其众素饱正义有曰忿怒之深空腹不食直气盈饱也今按素饱者言楚素资粮有馀耳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天皆齐大夫秦小子慭秦穆公子次于城濮楚师背𨟎邱陵险阻名而舍晋侯患之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曰汉阳水北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㤀大耻不如战也子玉使鬬勃楚大夫请战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诘朝将见已已晋师陈于莘北莘故国名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子西闘宜申将左子上闘勃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晋侯使齐秦贪赂怒顽而齐秦因胥臣先犯陈蔡而陈蔡奔坚瑕之分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二斾大旗而退之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曵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奇兵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三军唯中军完晋师三日馆榖及癸酉而还 汪氏曰唯此战与柏举皆书楚师败绩则楚非将卑而称人矣此下书楚杀得臣则知楚人为得臣矣柏举之战下书囊瓦奔郑则知楚人为囊瓦矣中国及楚君大夫战皆称人故宋襄及楚子战于泓晋文及楚得臣战城濮蔡侯以吴子及楚囊瓦战柏举皆称楚人中国大夫及楚子战称名氏故邲之战称荀林父帅师此华夷尊卑之辨也唯鄢陵称楚子以败绩在君不得不称楚子也 按何休曰战言及所以别客主直不直也郑君曰及者别异主客耳不施于直与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说者以郑言为是此经书及在晋亦当以郑君此意观之 杜氏曰城濮卫地 唐应徳曰春秋书荆入蔡此伯之未兴而楚猾中国之始春秋书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窥中国之始盖桓公之所以扼楚者其力有难易而楚与中国之所以盛衰其机有倚伏桓起于海滨而从者宋卫陈蔡皆弱国故谋之十馀年结江结黄连十二国之师而后能服楚于召陵文据表𥚃河山之固而所从者齐秦皆劲国故反国一年仅连三国之师而遂能克楚于城濮一战而杀其专兵之将然晋之克楚也得䇿于结秦而晋之不竞于楚也失䇿于雠秦自殽之役而秦晋相雠杀者历四五世战彭衙战令狐战河曲积十馀战而不解是晋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敌失一强援则其气力不完强敌伺近则其势不暇于略逺故晋伯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实然说春秋者乃曰殽之役许晋襄继伯吾不知也 宋公齐国归父秦小子慭既次城濮以师属晋不与战也 陈蔡属右师失位故贱而不书
  楚杀其大夫得臣楚始书大夫
  左传楚子玉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申息二邑子弟皆从子玉而死言何以见其父老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孙伯即大心子玉子也及连榖而死至连谷王无赦命故自杀连谷楚地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𫇭吕臣实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
  卫侯出奔楚
  陆氏淳曰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也 按叔武摄君事以受齐盟而自出奔其位未绝若曺伯负刍之类故陆氏云云盖晋文虽绝卫侯之位而春秋不绝其位罪文公不当废卫侯也 按败楚之后曺卫可复矣而犹不复曺卫之所以疑也曺卫同见侵伐讨已行矣曺伯又执而畀宋卫侯见曺伯之未释也故惧而出奔至是晋侯之恶著矣卫侯不名位实未绝书以甚晋也
  五月癸丑公㑹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践在演反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郑地今荥阳卷县作王宫于践土襄王闻晋战胜自往劳之故为作宫去声属也役之三月城濮役前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子人氏九名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四马被介百乘徒兵歩卒千郑伯傅相也王用平礼也周平王享晋文侯仇之礼已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皆王卿士内史叔兴父大夫䇿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金辂之服戎辂戎车之服二辂各有服彤弓一赤弓彤矢百玈弓矢千玈音卢黑弓也弓一矢百则弓十矢千矣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黑黍香酒所以降神一卣器名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逖逺地有恶于王者纠而逺之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天子之丕显休命受䇿以出出入三觐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奖王室无相害也 榖梁传讳㑹天王也 杜氏曰践土郑地王子虎临盟不同歃故不书卫叔武摄位受盟从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郑伯之下 胡𫝊践土之㑹天王下劳晋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祭耳其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晋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几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故天王下劳晋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去其实以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晋侯以臣名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其名以统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 或曰践土之盟于温之㑹天王皆在践土之盟圣人唯书公朝于王所不书王所在及所以出之故 按经于僖二十四年书天王出居于郑自后未尝书归践土郑土则天王盖居于是乆矣何下劳之有左氏有晋侯纳王之事夫春秋以周室为重安有晋侯纳王而不书者哉天王之归盖因今践土之盟也冬书河阳之狩则天王既归而出狩也文公非缓于纳王也盖先胜楚而后纳王也此亦一说
  陈侯如㑹
  公羊传其言如㑹何后㑹也 榖梁传如㑹外乎㑹也不及序也于㑹受命也 杜氏曰来不及盟故曰如㑹
  公朝于王所
  公羊传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榖梁传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按受摰于朝受享于庙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此朝于京师之礼也京师之外则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时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未有非时出王畿见诸侯诸侯亦即其所而朝焉者有之自襄王始其名则劳晋侯也其迹则若从诸侯之㑹也故穀梁曰讳㑹天王也则名为朝也其实致天子也故公羊传曰天子在是而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榖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诸侯见天子于京师于方岳皆言朝春秋书公朝于王所者二书朝而不至京师则非其所书公如京师者一虽至京师而不书朝则非其礼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卫元咺出奔晋
  左传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元咺子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夷谥六月晋人复卫侯以叔武受盟于践土故甯武子甯俞与国人盟于宛濮陈留长垣县西南有宛亭近濮水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捍牧圉牛曰牧马曰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不信叔武甯子先长牂卫大夫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甯子患公之欲速故先入欲安喻国人公子歂市耑及犬华仲前驱卫侯遂驱掩甯子未备二子卫大夫叔武将沐闻公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公以叔武尸枕其股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公羊传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位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篡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 按如左氏之言则杀叔武者歂犬也而非卫侯之意知其无罪而哭之即诛𤟮犬亦足以自白矣元咺复何诉乎吾观卫侯在外则杀元咺之子返国则已盟而先入是皆有忌叔武之心𤟮犬之徒盖探㫖承意者耳其使二人为前驱前驱云者即汉人清宫诛少帝之意也归罪歂犬犹以彭生除之之谓也枕之股而哭之遂杀歂犬盖欲以此欺晋而免其讨次必杀元咺以灭口而不料元咺之觉而先奔也晋侯所以疾卫侯之深盖以叔武也而后儒皆以为偏信元咺之诉否则又谓以不礼之旧怨妄矣胡传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国则何以名
  杀叔武也
  陈侯款卒
  秋杞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冬公㑹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晋侯下谷无齐侯秦与中国㑹始此
  左传冬㑹于温讨不服也 杜氏曰讨卫许中国诸侯伐楚而同围宋者陈蔡郑许也楚败之后蔡郑即从晋陈亦如㑹唯许不至故讨许卫侯既赦之复国矣犹欲讨卫者元咺有讼也陈共公称子先君未葬例在九年宋襄公称子自在本班陈共公称子降在郑下陈懐公称子而在郑上传无义例盖主㑹所次非褒贬也
  天王狩于河阳狩谷作守
  左传是㑹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 公羊传不与再致天子也 榖梁传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 杜氏曰河阳晋地今河内有河阳县晋实召王为其辞逆而意顺故经以王狩为辞 程子曰晋文公欲率诸侯以朝王正也惧其不能故谲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独见其召王之非而不见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谲而掩其正也 按孟子曰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足以待诸侯周之衰其地不及一小国之诸侯朝觐㑹同之礼乆废不讲非但诸侯骄惰怠于臣礼而王室之力亦自以不足以待诸侯而安于废弛矣晋文公欲率诸侯朝王不至王城乃致王以就焉盖为此故也杜预谓若令朝于京师恐诸侯不从夫诸侯从于伯令无敢后至岂有已㑹于温而惮至王城者乎又谓晋已强大率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夫晋虽强大唯其无忠顺之实心则已矣果有是心何嫌何疑况前此纳王亦尝朝京师矣而后此齐威王亦尝朝周矣而何独今时则不可朝乎其非为是也明矣齐桓公葵丘之㑹天王使宰孔劳之赐胙命无下拜其隆之亦至矣而不亲出奚独践土乃亲下劳哉盖自晋侯纳王亲奉王入于王城王享醴命之宥赐之田其待之之隆更有加故为之而不自以为异而岂知稍逾于礼则下堂而见诸侯已遂为上替之端而况至于践土乎天王既为是过越之礼晋侯与诸侯之心盖不安也故又为温之㑹将相率朝王以上答天王之宠且假王灵以讨不服焉王闻晋侯之来而重其入也故狩于河阳而就见之诸侯因顺天王之意朝于王所此事之实也践土之下劳不书而河阳书者诸儒所谓践土王自来故没而不书存君体也河阳晋召王故书天王自狩存臣礼也其说是也夫王重晋侯之来而狩以就见之又谓晋侯召王何也曰晋侯不务尊王以诚招携以徳而数数于㑹屑屑于弥文以勤君父非召王而何哉温者河阳之邑也于诸侯之㑹以其邑言于天王之狩以其方言夫天子之狩故言其方而不定其地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榖梁传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 杜氏曰壬申十月十日有日而无月史阙文 陈氏曰朝系日见先狩而后朝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左传卫侯与元咺讼争杀叔武事甯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大士治狱讼也周礼命夫命妇不躬坐狱元咺又不宜与其君对坐故使叔针庄子为主又使卫之忠臣及其狱官质正元咺辅辅庄子也卫侯不胜观此则所谓歂犬杀之者承卫侯之意明矣杀士荣狱官不能以法直君故罪重刖针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槖𫗴焉槖衣囊𫗴麋也 赵氏曰公羊云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按归于与归之于其义一也或传写衍缩耳按之于皆语助文势有舒约耳非关传写也不烦妄释又云卫侯之罪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据理反是为卫侯讳是掩恶也何名为叔武讳且凡褒贤之义不闻讳杀也又云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按例执诸侯皆称人不必别生义 按是时诸侯其心一没于宠利至有视兄弟如仇雠剪骨肉如草菅虽以桓文之贤而杀纠于鲁杀懐公于髙梁不能无遗憾焉而亦未闻有以意忌信谗戕害骨肉为当世人伦之大不美而欲问其罪者至文公始治卫侯杀叔武之罪虽非尽出于公然亦足以警愦愦之耳矣且执以归于京师亦得讨罪之礼乃春秋之意则若不与之何哉岂非启君臣之讼其所伤反多邪且虽归之京师而实专聴其狱囚诸深室使医鸩之皆晋侯之意未尝取舍决于天王而轻重付之公论也则安得而与之哉故称晋人以其受臣之诉以执其君同之以强暴弱执诸侯皆称人之乱辞而不殊也啖子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又注云以私相执不归京师 今按晋虽归京师讨不尽义故同而不殊曰归之于京师者强致之之词也且其君既坐其臣亦安得无罪而纵释元咺君囚臣归复擅立君无礼如此而晋懵如也是可忍也其孰不可忍也哉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传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公羊传自者有力焉者也 陆氏曰按例凡大夫还悉书所自无他义按逆臣藉强伯为主故曰归则归甚易而无难视易置其君如奕棋然书自以罪晋公羊之义亦不可废国语晋侯执卫成公归之于周请杀之王曰不可
  夫君臣无狱今元咺虽直不可聴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政余惧其无后也不然余何私于诸侯 按王之言至言也据外传晋之归卫侯以王之言也
  诸侯遂围许
  㑹温本为讨卫许也故于是遂围许许之沦于楚深矣欲其自拔也难矣故以蕞尔之国合十一国之众逾时阅岁而不能成功虽曰难变其亦有惩于江黄也欤抑晋侯是时伯业成矣是后当休兵息民増修其徳以服诸侯之心而礼繁威黩外骛不已践土之盟血未干又徴㑹城濮之大劳甫息又围许诸侯亦罢于应命矣诸侯强从而非心乐晋伯之所以遂衰也与 胡氏谓讨其不朝于王所盖误
  曺伯襄复归于曺遂㑹诸侯围许
  左传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曺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曺为解齐桓公为㑹而封异姓今君为㑹而灭同姓曺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城濮许复二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公说复曺伯遂㑹诸侯围许 按专执而罪之专释而归之晋罪见矣叔孙豹叔孙婼见执于晋或求货而为之言豹婼不与而拒之大夫且耻以货求免况诸侯乎名贱之也附左传晋侯作三行尹𭅺反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晋置上中下三军今复增置三行以避天子六军之名三行无佐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左传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鲁国东南有昌平城公在㑹馈之刍米礼也 杜氏曰介东夷国也在城阳黔陬县葛卢介吾名也不称朝不见公且不能行朝礼虽不见公国賔礼之故书
  公至自围许
  前年书公朝于王所诸侯遂围许不以王所致而致围许亦犹成十三年如京师㑹伐秦不以京师致而致伐秦皆所以著其本心不在于尊王也
  夏六月㑹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㑹上公有公字翟亭历反公作狄
  左传夏公㑹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慭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也且谋伐郑也经书蔡人而传无名氏即㣲者秦小子慭在蔡之下者若宋向戌之后㑹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 杜氏曰晋侯始霸翼戴天子诸侯辑睦王室无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国以渎大典诸侯大夫上敌公侯亏礼伤教故贬诸大夫讳公与盟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可以㑹伯子男诸卿之见贬亦兼有此阙故传重𤼵之翟泉今洛阳城内太仓西南池水也 程子曰晋文连年㑹盟皆在王畿之侧而此盟复迫王城又与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讳公诸侯贬称人恶之大也胡传兼用杜氏及程子之意诸侯当作大夫 李廉曰晋文公三大盟㑹本皆非礼践土于温致天王翟泉盟王子其视齐桓之尊王人不敢盟世子周公者大不侔矣然春秋原情之法则践土王实自劳非晋之罪于温召王事虽逆而情顺故皆讳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则群然㑹于王都之侧上与王子虎歃血以约言既非践土子虎莅盟之比又无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贬之以显其慢王之实矣盖至此方结正晋文之罪是亦望其始而不足其终也 或曰此经缺公字如庄十九年之说为是 盟不寒则不必寻也践土之盟有齐宋蔡郑及后至之陈今齐宋陈蔡皆在而郑独不至郑已怠于从晋矣文公于此盍亦姑自反乎卫既归而复执曺纳赂而后归诸侯之不心服宜矣卒之围许而竟不能服许围郑而竟不能得郑故曰以力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五伯假之也功烈之所以卑而不足道者也 大夫之交政于是始文公为之也
  秋大雨雹雹弼角反
  胡传正蒙曰凡阴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阴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雹者戾气也阴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僖公即位日乆季氏世卿公子遂专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按雹雨冰也刘向曰盛阳雨水温暖而汤热阴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盛阴雨雪凝滞而冰寒阳气薄之不相入则散而为霰故沸汤之在闭气而湛于寒泉则为之冰则雪之消亦冰解而散此其验也故雹者阴胁阳也
  冬介葛卢来
  左传以其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胡传左氏曰晋人伐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遂侵齐诗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四夷交侵所当攘斥晋文公若移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左传晋侯使医衍鸩卫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鸩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㲄双玉曰瑴王许之秋乃释卫侯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公子瑕子仪瑕母弟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服卿服将入庙受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见周歂死而惧 公羊传卫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时已得天子命还国于道路遇而杀之 此非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榖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此是 范氏曰元咺讼君之罪于伯者君忌之使人杀之而后入案宣九年陈杀其大夫泄冶传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此传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凡称国以杀大夫或杀无罪或罪累上参互不同略当近半然则称国以杀有二义泄冶忠贤而君杀之是君无道也卫侯虽有不徳臣无讼君之道元咺之罪亦已重矣然君子之道譬之于射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卫侯不思致讼之愆躬自厚之义过而不改而又怨忌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 赵氏曰公子瑕即元咺所立瑕立而自秉国权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反在元咺之下以咺罪重于瑕也胡氏谓瑕不与卫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不与陈佗同者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也 今未见得此义 按今法子孙告祖父母父母者杖一百徒三年但诬者绞此可以定元咺之狱矣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贼杀其亲则正之卫侯宜正此罪而当时王法不明伯讨不正使大义反为私曲此则文公不能无罪也君臣无狱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周王此数言者义理分明圣人复起不能易也然则秉彛之在人心何间于衰时末运而时之所以衰而不复能振者不自达其所明耳使王遂以是决正卫侯之狱而归之岂不休哉故曰不为也非不能也吾身不能居仁行义谓之自弃也以外传晋侯请杀卫侯而王不可推之则知必无使医衍鸩之之事晋侯虽鸷忍既不专杀之又岂阴行鸩之哉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㲄此亦诬也当因侯獳货筮史而聨饰之耳曺事容有之晋侯必不亲受赂而释卫侯也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称卫子公子瑕乃元咺伪立之而咺实自秉国权瑕固未如君春秋亦不与咺君之也瑕因咺而得诛故言及赵子谓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反在元咺下以咺罪重于瑕也此言是也
  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按践土于温之㑹郑伯皆在越五年两同盟岂至是而始责旧怨哉乃讨翟泉之不㑹耳以左氏此处之不足信则他处言以不见礼之故者不足全信可知矣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此东汜也在荥阳中牟县佚之狐言于郑伯曰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佚之狐烛之武皆郑大夫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悬城而下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设得郑以为秦邉邑则越晋而难保焉用亡郑以倍益也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使人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晋君谓惠公也焦瑕晋河外五城之二邑朝济河而夕设版筑以距秦言背秦之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圗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𣏌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三子秦大夫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㣲夫人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秦晋各整其旅而出今反相攻是以乱易整也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穆公子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晋东界郑石甲父侯宣多二子郑大夫逆以为太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秦晋之争始此 今按昔管仲言于桓公曰招携以礼懐逺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懐今郑贰于楚无乃晋之徳犹有所阙懐之以徳招之以礼未有不格者也乃黩武不已既失之于郑矣秦西州之竞国也齐桓之所不能致而晋以甥舅之好土壤之接得以同力以挫强楚此计之最得者也况穆公之贤可以义动晋不能以信义固其亲而常以诈谖启其贰城濮之役齐秦之未肯战无亦晋义之有未孚乃使宋阴赂之而激之使战今与秦围郑而秦伯私与郑盟盖亡郑以倍邻阙秦以利晋晋之心人皆窥见之矣我信之不足而彼亦背我不难固其所也齐桓公不从郑子华之请而郑伯受盟今晋文公乃以郑公子兰从于伐郑何以训乎以礼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犹曰不可况终始以无礼不信乎无怪秦伯之先畔而又何以责郑焉
  介人侵萧
  杜氏曰萧宋附庸国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左传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昌蒲菹熬稻熬黍形盐盐形象虎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足威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榖塩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
  公子遂如京师此聘周之始遂如晋此聘晋之始
  左传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 杜氏曰如京师报宰周公既命聘周未行故曰将又命自周聘晋故曰遂自入春秋鲁始聘晋故曰初 胡传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谓本受二事之命也穀梁云遂继事之辞有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谓但受一事之命而复专再行一事公羊云遂者何生事也 注专事也其书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晋与祭公自鲁逆王后皆所谓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往媵而及齐宋盟则专继事者也季孙宿救台遂入郓亦是是非得失则存乎其事矣宰周公聘鲁鲁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国此大不恭之罪春秋之所诛也按晋未聘鲁鲁昉往聘故左传曰遂初聘于晋周
  先聘鲁鲁本欲往报故左传曰将聘于周以将字起下遂字因来而报不专于王室而以二事遣使直书而义自见矣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左传春取济西田分曺地也 公羊传取之曺也晋侯执曺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 杜氏曰济水自荥阳东过鲁之西至乐安入海 按济西田不繋曺鲁故田也汶阳田不繋齐亦鲁故田也非吾田则繋国邾田是也漷东沂西田不繋国者承上伐邾文也凡力得之田取无王命以正疆界虽取吾故田邑亦无异辞不当取也况晋夺之曺以与鲁非以义讨乎郓讙龟阴讙阐言归言归者其所欲也
  公子遂如晋
  左传襄仲如晋拜曺田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公羊传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求吉之道三鲁郊非礼也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侧手为肤按指为寸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也可以已也讥不郊而望祭也 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左传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榖于上帝礼行于郊故谓之郊鲁以周公之故特得以孟春周之三月祈榖于上帝亦谓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孟献子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
  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古启蛰在正月 礼曰养牲必在涤三月涤者养牲之宫名故自周之十一月下旬而养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辛也 凡养牲必养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变变谓伤食之类则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为稷牛礼曰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 凡卜三旬皆不吉则不郊牛死及牛有灾害则卜稷牛而代之若卜稷牛不吉及既养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不郊皆卜免牲免犹纵也穀梁所谓为之缁衣熏裳者云云是也榖梁
  曰卜免牲吉则免之不吉则系而待庀牲庀具也待明年具牲时卜也然后左右之随所用也凡未成牲曰牛穀梁曰牲伤者亦曰牛已牛矣而又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置之涤宫故也卜而免之不敢专也 赵氏曰郊者天子所以事上帝也鲁曷为之周公故也成王尊周公之徳故赐天子之礼焉不于日之至避王室也卜周夏正于农耕之始也比旬而卜之逺怠慢也必更二旬礼尽于三也且郊之月殚矣 李廉曰三望说左氏者以为分野星及国内山川然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及分野之星三望既鲁之封内鲁所得祭则常事又何书乎盖因郊而望皆僭礼故河海虽不在其封内而亦祭耳 按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韩宣子谓子产曰寡君寝疾并走群望记曰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有事于配林又曰周公祀泰山召公为尸此并诸侯望祭之事鲁三望之名不知所始疑祀泰山者周公之旧越望而祭及河海者僣礼之后也三正记曰郊后必有望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
  巡狩而望因于柴此天子之礼若诸侯则有望而已望不越境非所主者非所祭也鲁僭天子之郊故亦于郊后而望又越望而祭及河海凡鲁之郊禘望皆非礼也春秋欲削而不书则无以见其失尽书之乎则不可胜书故因其失礼之中又有失焉者因事书之以垂鉴戒
  秋七月
  附左传秋晋蒐于清原河东闻喜县北有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二十八年晋作三行今罢之更为上下新军二十七年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今始从原大夫为新军帅
  秋𣏌伯姬来求妇
  胡传荡伯姬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之主失其班列书也杞伯姬敌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命不书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国中昏姻大事也𣏌独无君乎而夫人主之也
  狄围卫
  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胡传帝丘东郡濮阳颛顼之虚亦卫地也狄尝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而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戎尝伐凡伯于楚丘而卫不救王臣之患其后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齐桓公攘夷狄封之而卫国忘亡今又为狄所逼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列国衰㣲外域强盛卫侯不能自强于政治晋文无却四夷安诸夏之功皆见之矣
  附左传郑泄驾恶公子瑕郑伯亦恶之故公子瑕出奔楚瑕文公子传为纳瑕张本泄驾非隠五年泄驾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春楚斗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晋大夫报之晋楚始通 杜氏曰晋楚自春秋以来始交使命为和同 按楚昔闻齐伯之渐衰而灭黄伐徐今闻晋伯之渐衰而请平于晋其不忘逞于中国一也楚非衰弱不振畏我而请平也我与之平非能使之受齐盟而遵约禁也攘讨之义怠故和同之说入焉晋文之志荒矣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捷公作接
  卫人侵狄
  秋卫人及狄盟
  左传夏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秋卫人及狄盟杜氏曰不地者就狄庐帐盟
  冬十有二月已卯晋侯重耳卒
  左传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曲沃有旧宫焉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声自柩出故曰君命大事戎事也卜偃闻秦宻谋故因柩声以正众心𣏌子自郑使告于秦三十年秦使大夫𣏌子戍郑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钥也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逺非所闻也蹇叔秦大夫师知所为郑必知之公辞焉召孟明百明孟明视西乞西乞术白乙白乙丙 世族谱以百里孟明视为百里奚之子则姓百里名视字孟明也古人之言名字者皆先字后名而连言之其术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明也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合子曰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在宏农渑池县西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夏桀之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此道在二陵之间南谷中谷深委曲两山相嵚故可以辟风雨古道由此魏武帝西讨巴陵恶其险而更开北山髙道必死是间以其深险故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传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兵车非大将御者居中故左右下御不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谓过天子门不卷甲束兵超乘示勇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弦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四韦先牛十二犒师先韦乃入牛古者将献遗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传车告于郑则束载厉兵秣马矣告于郑下有脱句盖𣏌子本约潜师以来已为内应故束载厉兵秣马以待者谓杞子之徒待秦师也弦髙使遽告于郑郑始知其事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以待矣乃使皇武子辞焉曰云云三子知事露故𣏌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也杜氏此等处殊愦愦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乆于敝邑唯是脯资粮也生曰饩牛羊豕可牵行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原圃具囿皆囿名吾子取其麋鹿以间音闲敝邑若何使秦戍自取麋鹿以为行资敝邑得闲暇荥阳中牟县西有圃田泽𣏌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 按滑国伯爵近于郑经书入未灭也传言灭杜预曰灭而书入不能有其地此正如狄入卫而传亦言灭卫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左传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迎来曰郊劳送去曰赠贿敏审当于事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秦下公羊无师字左传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䘮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𤼵命遽传车兴姜戎调𤼵文公未葬故称子墨衰绖以凶服从戎故墨之泓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晋文公夫人秦女襄公嫡母请三帅曰彼实构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冦雠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欲使孟明还拜谢因而执之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衅鼔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眚过也杜氏曰姜戎姜姓之戎居晋南鄙戎子驹支之先也殽在𢎞农渑池县西 按秦固不义晋子在䘮要击败其师亦非礼弃亲为仇晋卒不竞于楚以失秦也殽之役为之也 围郑之役秦与郑盟子犯请击之文公不可盖知大计也 公羊经脱一师字诸家遂有狄秦之说蹇叔诸人諌秦伯但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不知纵使幸而捷秦岂能越晋而邑郑乎故烛之武曰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秦伯非不知此然而为之竟不可晓 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不同陈故言及 按书及姜戎贬也晋子称人
  癸巳葬晋文公
  狄侵齐
  左传因晋䘮
  公伐邾取訾娄訾子斯反訾娄公作丛谷作訾楼秋公子遂帅师伐邾左传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晋人败狄于箕
  左传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狄别种也故西河郡有白部胡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谓不頋而唾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初臼季胥臣使过冀晋邑见冀缺耨锄也其妻馌野馈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弑文公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诗国风也葑菲之菜上善下恶食之者不以其恶而弃其善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先轸之子其父死敌故进之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先茅绝后故取其县以赏胥臣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还其父故邑亦未有军行 按狄为列国患甚矣移邀秦之师为挞伐之武使匹马只轮无反者可也乃十人而九得志仅此一败其师获白狄子在晋为俊功而春秋不贵也故书晋人败狄于箕 杜氏曰太原阳邑县南有箕城郤缺称人者未为卿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乙巳公薨于小寝
  左传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 榖梁传小寝非正也 胡传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视朝退适路寝聴政使人视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鲁子以诸侯有三宫则列国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非正矣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陨公作霣
  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陨霜不杀物李梅冬实阴假阳威之应 陨霜二此年不杀草定元年杀菽榖梁云未可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重谓菽轻谓草轻者不死则重者可知 程子曰雨木冰上湿而下冷陨霜不杀草上冷而下湿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传讨其贰于楚也
  附左传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侯夹泜而军泜水出鲁阳县东经襄城定陵入汝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太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














  春秋辑传卷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六
  明 王樵  辑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穀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胡传即位者告庙临群臣也国君嗣世定于初丧必逾年然后改元书即位者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按书载舜禹受终传位之事在舜则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在禹则曰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夫格于文祖神宗则告庙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则临群臣也自古通丧三年其以凶服则不可入宗庙其以吉服则斩焉在衰绖之中不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张问于孔子曰髙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年则告庙临群臣固有摄行之礼矣按商书称太甲元年伊尹祠于先王则摄而告庙之证也百官总已以听冢宰则摄而临群臣之证也其曰祗见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之事祗见太甲之祖也至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事嗣王则免䘮从吉之证也然顾命康王之诰记成王之崩其君臣皆冕服何也当是时成王方崩就殡犹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顾命已受命诰诸侯而后释冕反䘮服者于是成服而宅忧也或以为康王释服离次而即吉则误矣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公日上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㑹葬
  公羊传其言来㑹葬何㑹葬礼也 杜氏曰叔氏服字诸侯䘮天子使大夫㑹葬礼也 胡传凡崩薨卒葬人道始终之大变也不以得礼为常事而不书其或失礼而害于王法之甚者圣人则有削而不存以示义者矣失礼如成公亲葬晋景公害于王法如见弑贼不讨呉楚僣王之类 或曰吊赙可也㑹葬非礼也
  附左传于是闰三月非礼也于历法闰当在僖公末年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歩历之始以为术之端首期之日三百六十有六日日月之行又有迟速而必分为十二月举中气以正月有馀日则归之于终积而为闰故言归馀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四时无愆过举正于中民则不惑斗建不失其次寒暑不失其常故无惑归馀于终事则不悖四时得所则事不悖乱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传葬僖公缓前年十一月薨并闰七月乃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穀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 杜氏曰毛国伯爵诸侯为王卿士者 胡传诸侯终䘮入见则有锡岁时来朝则有锡能敌王所忾则有锡黼冕圭璧因其终䘮入见而锡之者也礼所谓䘮毕以士服见天子已见赐之黼冕圭璧然后归是已车马衮黼因其岁时来朝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𤣥衮及黼是已彤弓玈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享之是已今文公继世䘮制未毕非初见继朝与献功也何为来锡命乎故穀梁子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来锡命非正也
  晋侯伐卫
  左传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卫大夫侵郑伐绵訾及匡匡在颖川新汲县东北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及南阳今河内地先且居曰效尤祸也尤卫不朝故伐今不朝王亦卫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卫大夫食戚邑 杜氏曰晋襄公先告诸侯而伐卫虽大夫亲伐而称晋侯从告辞也
  叔孙得臣如京师
  左传叔孙得臣如周拜得臣叔牙之孙谢锡命
  卫人伐晋
  左传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见伐求和不竞太甚故使报伐示已力足以距晋卫孔达帅师伐晋
  秋公孙敖㑹晋侯于戚此大夫専㑹诸侯之始
  左传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㑹之晋取卫田正其疆界 杜氏曰戚卫地在顿丘卫县西礼卿不㑹公侯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𫖳𫖳俱伦反公谷作髡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蜂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芊而勿敬也江芊成王妹嫁于江 芊亡氏反史记以为成王妾从之江芊怒曰呼役夫呼发声也役失贱者称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问能事职不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蹯音烦熊掌难熟冀乆将有外救弗听丁未王缢谥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目𡨋言其忍甚未敛而加恶谥穆王立以其为太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宫卫之官 胡传书世子弑君者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杀诛死之罪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也传者案也经者断也考于传之所载可以见其所由致之渐矣嫡妾必正而楚子多爱立子必长而楚国之举常在少者养世子不可不慎而以潘崇为之师侍膳问安世子之事而多置宫甲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乃欲黜兄而立弟谋及妇人使江芊知其情是以不仁处其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其及宜矣楚𫖳僭王冯陵中国战胜诸侯毒被天下祸𤼵萧墙不善之积岂可揜哉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春秋书世子弑其君者推本所由而著万世之大戒也然则商臣无贬矣曰弑父与君之贼其恶犹待于贬而后著乎
  公孙敖如齐
  通嗣君也废䘮而聘非礼也左氏谓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此语尤陋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左氏于此等不察其不能谨天下之通䘮又不考其尊周交邻之䟽数而概以为礼杜预又从而实之云诸侯谅暗国事皆用吉礼何违经诬礼之甚也
  附左传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为政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左传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代郤溱王官无地御戎代梁𢎞狐鞫居为右鞫居续简伯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 秦伯犹用孟明赵成子赵衰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 初狼瞫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 按狼瞫前日为右死敌可也既不为右固可以止今乃无职而侵在职者之忧轻进而死于敌则是心不止于事而思出其位矣 程子曰秦越国袭人虽忿为晋所败而无以为辞故来不称伐晋不谕秦而与战故书晋及秦縁忿以再取败故书败绩孟明名氏不见非命卿也 杜氏曰彭衙秦地冯翊郃阳县西北有彭衙城
  丁丑作僖公主
  左传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 公羊传作僖公主者为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礼平旦而葬日中反而祭曰虞其主用桑期而小祥练祭埋虞主于两阶之间易用栗主用栗者藏主也藏于庙室中堂所当奉事也作僖公主何以书讥不时也记云十三月而练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 穀梁传立主䘮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壊庙有时日于练焉壊庙壊庙之道易檐以占反可也改涂可也 高氏曰周人卒哭而祔祔而易主是谓虞主既期而练练而易主是谓练主僖公薨十有五月过虞练之时而方作主犹未祔庙也犹未祔庙者欲跻之故也 张氏曰事亡如事存故作主以象神而祭之礼既葬作主于墓不终日而虞祭不忍一日忘亲也僖公元年四月葬今始作主慢而违礼甚矣 杜氏曰主者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三年䘮终迁入于庙 按䘮礼葬日而虞虞后明日为卒哭之祭卒哭之明日作祔祭以新死者之神祔于祖父于此祔祭而作木主以依神其主在寝特用䘮礼祭祀于在寝之主其四时常祭礿祠烝尝及三年䘮毕之禘祭并行之于庙凡国君薨之正礼当如是也今僖公葬后十月始作木主是作主太缓故为非礼也 朱子曰先王制礼本縁人情吉凶之际其变有渐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礼既卒哭祔庙然后神之然犹未忍尽变故主复于寝而以事生之礼事之至三年而迁于庙然后全以神事之也又曰穀梁谓练而壊庙乃在三年之内似恐太速
  左氏谓祔而作主则与礼经虞主用桑者不合谓烝尝禘于庙则与王制䘮三年不祭者不合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因朝而盟始此
  左传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经书三月乙巳恐传误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损也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 公羊传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 穀梁传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不言公之如晋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按文当是脱一阳字 陆氏曰义同高徯凡大夫与公盟若非彼强逼我而盟例但书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与大夫盟故特书其名以见其罪 杜氏曰不地者盟晋都 赵氏曰此乃深责晋之无礼非为公讳也
  夏六月公孙敖㑹宋公陈侯郑伯晋士谷盟于垂陇谷户木反谷作糓垂陇公谷作垂敛
  左传公未至六月穆伯㑹诸侯及晋司空士縠士为子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讨元年卫伐晋书士縠堪其事也晋司空非卿也以士谷能堪卿事故书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说杜氏曰垂陇郑地荥阳县东有陇城陈始与卫谋
  谓可以强得免令晋不听故更执孔达以茍免也陈氏曰大夫而敌诸侯于是始然士縠主盟曷为序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翟泉贬此何以不贬贬不于其甚则于其事端馀实录而已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以不言旱大旱以灾故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穀梁传历时而言不雨不忧雨也 杜氏曰周七月今五月也不雨足为灾不书旱五谷犹有收 胡传书不雨至于秋七月即八月尝雨矣不书者见文公无意于民不以民事系忧乐也 按凡书旱著灾也书不雨有二有以闵雨而书者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夏四月不雨六月雨是也有以慢而书者此年十年十三年三书自某月不雨至于某月是也公羊云记异不雨何异乎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左传逆祀也礼无不顺子虽齐圣不先父食 公羊传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合祭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殷盛也三年祫五年禘跻僖公讥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祢而后祖也 何氏曰僖公以臣继闵犹子继父故闵公于文公亦犹祖也 穀梁传大事者祫祭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 范氏曰僖公虽长尝臣闵矣臣不先君犹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而喻 按䘮未终而吉祭又逆祀一书而再讥也高氏曰父子相继礼之常也至于传之兄弟则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国则所传虽非子亦犹子道也传之者虽非其父亦犹父道也汉之惠文亦兄弟相继而当时议者推文帝上继高祖而惠帝亲受高祖天下者反不得与昭穆之正至于光武当继平帝又自以世次当为元帝后皆背经违礼而不足示法者也凡人君以兄弟为后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为嗣臣子一体矣而当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继所受国者而继先君则是所受国者竟莫之嗣生则以臣子事之死则以兄弟治之人民土地则归之已父子之礼则耻而不为皆不可之大者也 按跻僖公以僖兄而闵弟也而僖尝臣闵矣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兄弟之不先于君臣礼也故以为逆祀谓臣不可以先君也公羊穀梁以臣不先君犹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为喻非实以闵僖即当以传位为父子也春秋之义止于如此至于宗庙世及昭穆之序又当别论孔子曰礼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闵不得
  为父子同为穆耳今升僖先闵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鲁语云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乱假昭穆以言之非谓异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为君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知其理必不然也如齐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继卫之懿戴文兄弟三人相继茍各为一世而异昭穆则齐顷不得祭其祖卫成不得祭曽祖矣 李廉曰古者戎祀皆国之大事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此以兵事为有事也天子有事于文武此以祭祀为有事也故春秋书大祫为大事书禴祠烝尝为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于祭无讥故不书祭名其郊禘大雩皆书祭名者祭之僣也烝尝有书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之为祫公谷皆同杜氏以为禘者非也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 程子曰秦以忿取败晋可以已矣而复伐秦报复无已残民结怨故贬 自入春秋以来至此除大夫帅师外外兵非君将者皆称人 左氏云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杜氏云四人皆卿秦穆悔过终用孟明故贬四国大夫尊以秦伯按尊秦伯非经㫖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䘮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䘮娶据逆在四年三年之内不图婚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娶者大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已以为有人心焉者宜于此焉变矣胡传婚姻常事不书其书纳币者讥在䘮而图婚
  僖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满二十五月婚礼先纳采问名纳吉乃纳币四者皆行于禫前夫娶在三年之外矣则何讥乎春秋论事莫重乎志志敬而节具与之知礼志和而音雅与之知乐志哀而居约与之知䘮非虚加之也重志之谓也此皆使人私欲不行闲邪复礼之意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㑹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大夫㑹诸国大夫伐国始此
  左传荘叔㑹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国君轻走曰逃 杜氏曰沈国名张氏曰姫姓汝南平舆县北有沈亭 按楚商臣负覆载不容之罪于今二年使晋襄仗义而前师壮辞直天下诸侯孰不鼓勇而从诛其人污潴其宫使楚更立君而听命于中国则晋之伯业有光于前人矣乃舎其大而事其细结怨于秦讨不朝于鲁报侮于卫中夏未定又为此举夫沈越在南服未尝接文告之辞通㑹盟之礼素知中国之约束也一旦以服楚为罪而伐之溃散其民播越其君沈亦何辜乎避豺虎而猎狐兔虽溃百沈何益于事多见襄公之不知类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夏四月乙亥杜氏曰经书五月又不书日从赴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王子虎与僖公同盟于翟泉王臣无外交以其尝与鲁同盟故来赴然非礼也 赵氏曰左氏云吊如同盟礼也按天子大夫无与诸侯盟之礼而曰礼也岂春秋之意乎 啖氏曰穀梁云叔服也叔服若是王子则来㑹葬之时在元年何不书王子乎 汪氏曰左氏于王子虎称王叔文公于叔服称内史叔服则非一人明矣 后十四年星孛之变又载叔服之言则与王子虎分明两人矣
  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郊皆晋地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在河东大阳县西封殽尸而还 程子曰构怨连祸残民以逞晋人畏之而不敢出秦人极其忿而后悔过圣人取其终能悔耳 史记秦纪曰穆公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䘮哭之三日乃誓于军以申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令后世以记余过仁山金氏曰按秦誓秦穆公晩年悔过之书也左
  氏记秦晋之故甚详而不记作誓之事书序误以为败殽还归之作惟史记系于取王官封殽尸之后盖穆公自是不复东征矣见伐不报
  秋楚人围江
  雨螽于宋
  左传队而死也来告故书 穀梁传灾甚也茅茨尽矣按螽非上队之物来多如队故书雨见灾甚耳既为灾则非队而死也左氏因雨字而生说耳徐邈云禾稼既尽又食屋之茅茨验尝有之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此书公如晋之始左传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 按向者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召而盟之晋之不能以礼谢过鲁之不能以礼进退皆见之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无以字
  左传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桓公周卿士王叔文公之子不书者示威名不亲伐也子朱楚大夫伐江之帅也江兵解故晋还 愚按春秋无义战以皆为利为怨而擅兴也伐楚以救江而又知请于周可谓义举矣然以其名则是以其实则非为其实者以王法正诸夏以诸夏攘夷狄荆楚虽大以当中国之全力所谓以一服八无异于邹之敌楚也齐桓公建一匡之烈为五伯首未尝有资于秦晋之力况晋国天下莫强焉奉王命帅齐鲁宋卫陈郑之师讨楚弑君僣王猾夏之罪复楚所灭之诸国宜皆若有馀者而况区区救一江而不赡乎襄公藉文公之馀挟大国之力有虚志骄气而无其术失所先后不能自养以图其实屡战胜秦不胜满溢又欲勤远略以为名耳本畏楚兵之强不敢径趋江之城下乃扬声伐楚救江偏师渉其境而不敢入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无异于秦兵出关而五国之师皆遁走也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亦可笑矣杜预谓子朱者伐江之帅也闻晋师起而解江围夫四年楚灭江江围何尝解也楚势方张岂为晋师一闯其境而即解去乎盖阳处父之徒借口以退师犹夹泜诳子上之故智耳㐮公实无制楚忧诸夏之诚心故仅遣偏师以塞责胡氏乃议其宜合诸侯以秦甲出武关以齐兵略陈蔡而南是时秦方为怨耦岂所能合然使㐮公有真志而务其实则亦无赖于秦也 公羊云为谖也谓救江而反伐楚张虚声示虚惠耳无救之之实也
  四年春公至自晋
  附左传晋人归孔达于卫 夏卫侯如晋拜曹伯如晋㑹正㑹受贡赋之政
  夏逆妇姜于齐
  左传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𠃔于鲁也𠃔信也始来不见尊贵故终不为国人所敬信也文公薨而见出故曰出姜 穀梁传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妇有姑之辞也赵氏曰此义自施于书至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啖氏曰凡夫人加氏字便于言耳今既曰妇姜故不须言氏无他义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 按不书逆者左氏盖以为㣲者云卿不行非礼也又云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穀梁以为公自行而贬其成礼于齐左氏义浅穀梁义迂据荘公如齐逆女皆书穀梁曰亲逆恒事不志此其志何不正其亲迎于齐也文公在䘮而图婚与䘮娶同使其实有成礼于齐之事则春秋尤当明书公逆以见其重失礼之罪矣以不书则恐无其事而左氏似得之也公羊谓娶乎大夫故略之亦非 程子曰凡事分明可见者圣人更不㣲文以见义只直书而已如桓三年及宣元年逆女皆分明在䘮服中成昏故只书逆女文公则但在䘮服纳币至逆女却在四年圣人欲显其居䘮纳币之罪故变文书妇姜便成之为妇也 张氏曰圣人严吉凶之辨盖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以有父子之亲而三年之䘮哀戚之至国君为风教之首而纳币于䘮中春秋变逆女为逆妇姜不成其夫人之礼以见人伦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国人为后嗣之基乎 唐陈氏曰吉凶之礼茍公不自行大夫不莅事则第书其事不书其人文公使卿纳币而使㣲者逆之是公以礼聘之而不以礼逆之宜其不终也 汪氏曰春秋一经书逆夫人惟此年最略不书逆者名氏不称夫人不言氏不书至岂非责文公自紊通䘮之礼而然与宣公之娶尤亟而书法加详事同已贬则从同同也
  狄侵齐
  秋楚人㓕江
  左传楚人㓕江秦伯为之降服素服出次辟正寝不举去盛馔过数邻国之礼有数今秦伯过之大夫諌公曰同盟㓕秦江同盟不告故不书 按江黄近楚知楚之无厌也有款中国之心自贯泽之盟从霸甚坚观江尝与秦盟则其为虑深矣其后亡也盖其自守犹有道与以逺国知自拔于蛮服而竟不免于虎口乃中国负之多矣其亦可伤也哉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 按使秦伯推此心以救江岂不贤于人远甚哉晋有救江之举而不诚秦有矜江之心而不救故楚有以窥中国之无人也是时诸侯秦穆公最贤有为善之资无贤臣师友之助故功烈止此岂不可惜哉 三年之秋楚人围江今阅一期矣其国竟㓕而晋褎如充耳为之出次降服不举而深自责者乃在秦伯晋亦可耻也夫世事亦可叹也夫公羊云入不言围书其重者江黄二国从中国而致㓕黄书伐江书围皆著中国之不能救也㓕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江黄之君不书奔不书以归则能固守待援而死于其位又可知矣
  晋侯伐秦
  左传围邧新城秦邑以报王官之役在前年 程子曰秦至此能悔过矣故不复报晋圣人取其能迁善也朱子曰胡氏谓书晋侯为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为以王事责秦穆恐未必如此程子所谓㣲辞隠义未易言也 按春秋有只据经文不待观传而其本末自可见者如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狄侵齐楚人㓕江晋侯伐秦晋坐视蛮服之横而不校江之遂㓕而不耻乃兴师亲将而以伐秦此其义至分明者也如晋侯重耳卒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葬晋文公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秦人伐晋晋人伐秦凡此六七条首尾若干年秦晋交兵报复曲直先后亦自了然可见盖秦纳文公城濮之战攘楚又同力焉秦之徳于晋也大矣私与郑盟秦伯之小过晋文公既隠讳之而不欲言矣迨秦潜师以袭郑机泄不果而还晋乃邀而败之于殽此秦人莫大之恨也盖秦晋之人皆强毅果敢不可屈辱雠耻所在以死必报韩原之败晋人之辱也甚矣特以惠懐无亲相继不终文公为秦所纳以仇为徳晋人无所纾其愤耳迨衅生于郑晋人之气遂不可遏殽师之邀匹马只轮无反者所以快韩原乆蕴不纾之愤懑而报之于此也晋人之报复也过当而意犹未巳秦自取王官封殽尸之后见伐不复报此秦晋曲直之辨也秦之负晋也小晋之负秦也大秦悔过而晋不悔过使有明王听之必不易斯言矣春秋不以常情恕晋亦未始以王道责秦诛怙终许改过固圣人待衰世之意也其文则史人与侯亦不必字字有义 秦自殽之败怨晋而即楚故穀梁曰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陈君举曰楚之伯秦之力也自㓕庸以后秦为楚役
  卫侯使甯俞来聘
  左传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诗小雅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习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朝而受政教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阳不晞言露见日而干犹诸侯禀王命而行诸侯敌王所忾恨怒而献其功王于是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明也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卫前此尝多事矣至是事大睦邻以安社稷皆甯俞之谋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程子曰自成风以后妾母称夫人嫡妾乱矣仲子始僣尚未敢同嫡也 胡传夫人嫡体之称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夫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䘮服传及服问不敢贰尊者也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为异辞者谨礼之所由变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含户暗反
  范氏曰荣叔天子之上大夫也荣采地叔字 汪氏曰礼天子诸侯于妾无服而周官职䘮掌诸侯之䘮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䘮亦不及邦国夫人之䘮也今王臣含赗则是鲁以成风之䘮赴于京师矣夫人之䘮犹不当赴于王况妾母乎王之赐以含赗其失已大而鲁之往赴其罪亦不可揜矣春秋王礼之施于鲁者惟桓文二公为数且盛而紊渎三纲有如此者亦可悲夫 赵氏曰公谷皆云兼之非礼也据礼含赗襚止一人兼行耳若每事须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䘮礼之使也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胡传仲子虽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为疑故别为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祔于姑犹有辨焉至是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
  王使召伯来㑹葬召谷作毛
  义与归赗同 杜氏曰召伯天子卿也召采地伯爵也
  夏公孙敖如晋
  秦人入鄀音若
  左传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 杜氏曰鄀本在商宻秦楚界上小国迁于南郡鄀县 高氏曰鄀盖㣲国秦以其叛而入之其后遂为楚所并楚昭王复国之后畏呉之强去郢而都鄀
  秋楚人㓕六
  左传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归子家帅师㓕六冬楚子燮㓕蓼燮息列反蓼音了字或作鄝音同蓼国今安丰蓼县臧文仲闻六与蓼㓕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二国皆皋陶后徳之不建其君不自修民之无援其民无辜无邻国之救援哀哉 杜氏曰六国今庐江六县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附左传晋阳处父聘于卫反过甯晋邑汲郡修武县也甯嬴逆旅大夫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渐似廉反犹滞溺刚克高明犹亢爽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徳犹不干时寒暑相顺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晋赵成子赵衰新上军帅中军佐栾贞子栾枝下军帅霍伯先且居中军帅臼季胥臣下军佐皆卒为六年蒐于夷起
  六年春葬许僖公
  左传晋蒐于夷舍二军僖三十一年晋蒐清原作五军今舍二军复三军之制夷晋地前年四卿卒故蒐以谋军帅使狐射姑狐偃子将中军代先且居赵盾佐之代赵衰也盾赵衰子阳处父至自温往年聘往过温今始至改蒐于董河东汾阴县有董亭易中军易以赵盾为帅射姑佐之阳子成季之属也处父尝为赵盾属大夫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政宣赵盾谥
  夏季孙行父如陈
  附左传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 赵氏曰若实如此则非礼经文当书之经既不书此说谬也 杜氏曰臣非君命不越竟故因聘而自为娶 按左氏曰臧孙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此因行父之私行而当时为之饰词陈卫非鲁之所畏陈又未先聘于鲁鲁何故遽远求好乎季友尝再如陈行父盖结先世之私好耳附左传秦伯任好穆公名卒以子车秦大夫氏氏之三子奄息仲行户郎反其廉反虎为殉以俊反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闻晋侯疾故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 敖与行父竞交于晋三家之张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驩唤官反公作讙
  左传晋㐮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懐嬴也嬖于二君懐公文公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杜伯之后祁姓以君故譲逼姞而上之逼姞姞姓之女生㐮公为世子故杜祁譲使在已上以狄故譲季隗文公托狄时妻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伯士㑹随季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晋地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
  杜氏曰卿共葬事文㐮之制 前此虽齐桓之伯止㣲者㑹葬凡诸侯葬鲁往㑹则书之其有书葬不书往者往非卿也
  葬晋襄公
  左传襄仲如晋葬晋襄公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谷作夜左传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本中军帅易以为佐而知其无援于晋也少族多怨九月贾季使续鞫居狐氏之族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鞫居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蒲贤反送其帑妻子夷之蒐贾季戮臾骈臾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臾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敌犹当也当犹报也敌惠及其身欲速报之也敌怨止其身不迁怒也夫子指宣子礼于贾季谓送其帑我以其宠臾骈为宣子所任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智也杀季家欲以除怨也而生宣子之忿是益仇以私害公非忠也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捍之送致诸竟 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谓作中军大夫穀梁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射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諌曰射姑民众不
  说不可使将于是废将穀梁曰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射姑仁其不可乎㐮公曰诺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穀梁曰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射姑曰敬诺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穀梁曰㐮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射姑使人杀之 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㐮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馀巳见上 胡传凡书杀者在上则称君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在下则称氏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楚公子弃杀疾公子比之类在众则称人陈人杀其公子御冦晋人杀其大夫先都之类在㣲则称盗盗杀郑公子𬴂公子发公孙辄盗杀陈夏区夫之类君与臣同杀则称国郑杀其大夫申侯楚杀其大夫得臣之类今杀处父者射姑耳君独以漏言故亦预杀焉所以为后世戒也或以处父为侵官非与曰人君用人失当则其国必危凡立于朝者举当谏况身为晋国之太傅耶若以为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在位者当拱黙自全阴听人主之所为至于颠危而不救则将焉用彼相乎率天下臣子为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误朝迷国者必此侵官之说矣据左氏则易中军者阳子还自卫而擅为之恐无此理据二传乃处父宻言于襄公公不能谨而漏言以致狐射姑敢动于恶故两下相杀而书以国杀 今按凡云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谓见杀者本有罪而君与执政者杀之不以其罪如晋里克楚得臣之役是也阳处父言狐射姑之不可使为将此为国忠计非有罪也㐮公漏言而狐射姑杀阳处父于朝狐射姑之罪不容诛矣今书阳处父以国杀反使处父蒙罪累之名书狐射姑之出奔反不正其贱杀之罪而可乎或者处父有它罪而射姑之奔亦别有故邪是不可知矣或言处父党于赵氏乌得无罪处父上赵盾意虽私而言则公未可逆诈而遂以为罪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告音牿
  左传闰月不告朔非礼也经称告月传称告朔明告月必以朔闰以正时置闰便四时不差时以作事事以厚生事不失时则民食足民用给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为民赵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班明年正朔于诸侯诸
  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于庙所谓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班也因以特牲荐谓之告月亦曰告朔故论语云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也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其朔日但身至庙拜谒而巳故曰犹朝于庙 告于庙则谓之告朔因以听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 啖氏曰公谷言不告月为是非也按经文言不告月明当告也 刘氏曰公羊以为不告朔礼也犹朝于庙非礼也穀梁曰闰月者附月之馀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皆非也闰虽无常而政有常可得勿告乎 汪氏曰考之经传凡言闰月多在岁终盖是时历法差谬每置闰于岁终故左传以闰三月为非礼则无中气者不谓之闰而名曰闰者非闰月矣秦之后九月实昉于此宜当时之卿大夫以天无是月而导其君以废告朔之礼也 按犹三望犹者可巳之辞也望郊之细也不郊矣以为无望可也犹朝于庙欲已而不尽巳之辞也朝庙为告月也朝庙视朔皆不可巳也犹朝于庙而朔可不告乎此经文之意也公谷㮣曰犹者可以巳非也
  七年春公伐邾
  左传间晋难也
  三月甲戌取须句句公作胊
  左传寘文公子焉邾文公子叛在鲁使为须句大夫非礼也 杜氏曰须句鲁之封内属国也僖公反其君之后邾复㓕之书取易也邾文公子叛在鲁故公使为守须句大夫绝太皥之祀以与邻国叛臣故曰非礼 僖公虽无崇明祀保小寡之实心然以母家之故犹依违其迹文公乘伯国之衰贪土地而舍逋逃其罪益甚矣
  遂城郚郚音吾
  杜氏曰因伐邾师以城郚郚鲁邑卞县南有郚城备邾难
  夏宋公王臣卒谷作壬臣
  其弟御杀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公之少子杵臼是为昭公
  宋人杀其大夫
  左传夏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为右师荘公子公孙友为左师目夷子乐豫为司马戴公𤣥孙鳞矔古乱反为司徒桓公孙公子荡为司城桓公子也以武公名废司空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华元父也传言六卿皆公族昭公不亲其亲所以致乱昭公将去群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阴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此诗人取以喻九族兄弟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㐮之族昭公所欲去者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譲公子卬昭公弟昭公即位而葬葬宋成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赵氏曰若以杀大夫众而不书名则晋杀三郤郑盗杀大夫何乃悉书乎左氏妄也 胡传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众人擅杀之也杜氏曰二子在公宫为乱兵所杀大夫不名义繋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师字
  左传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穆嬴㐮公夫人灵公母也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逼畏国人以大义来逼巳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克先且居子代狐射姑荀林父佐上军箕郑将上军居守故佐独行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阴晋邑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蓐音辱早食于寝蓐也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巳丑先蔑奔秦士㑹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及亡荀伯林父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㑹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失蔑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俱有逆公子雍之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 张氏曰河中府猗氏县有令狐城高氏曰先蔑以自令狐复如秦故不言出也左氏前年
  称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今年拒秦师又称先蔑将下军则知往逆后尝还矣 按晋国自奚齐之乱晋大夫习于废置君以收权宠故㐮公卒于是期年谋立君尚未定也有是理乎所谓以难故欲立长君果国人之同心乎抑二三执政之私也以穆嬴直言而宣子与诸大夫皆患之观之则为执政之私也明矣夫㐮公有适嗣舍之不立而外求君其义甚不直赵盾强臣也欲弑君则弑君何难于孤児寡妇宁变前计御秦师者义实不尔克也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或者犹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夫不明理不胜私而惟能之自用其有不为邪者鲜矣春秋以晋为志乎是战也故书及其罪盾也深矣乃若秦晋五年四战穆公晚而悔过康公亦可以知创矣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不能充是心乎身死未㡬扶庶孽而欲夺其子则亦不待贬绝而可并见矣 啖氏曰传云败秦师非也按经书战明二师相抗敌矣传云潜师夜起与经乖矣又上言背先蔑立灵公明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其自相背经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将下军非也盖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致误也 按啖子之辩是矣但先蔑若在秦未尝归则经安得书奔秦则先蔑是逆雍之后还至令狐乃复奔秦也惟先蔑将下军一句明是传误也
  狄侵我西鄙
  左传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鄷舒狄相且譲之鄷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秋八月公㑹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传齐侯宋公卫侯郑伯许男曹伯㑹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㑹谓不具列公侯及卿大夫爵氏凡㑹诸侯不书所㑹后也 杜氏曰扈郑地荥阳卷县西北有扈亭 刘氏曰左氏云公后至不书所㑹非也按经公与盟矣何谓后㑹乎杜云公后㑹而及其盟此饰非之言㑹盟同地㑹所以为盟也今及其盟不得云后㑹盟重㑹轻不当诮责其轻又巳称公㑹诸侯矣岂不及其㑹者乎 按经凡书诸侯者皆前目后凡惟此独前无诸侯之目若无左氏则不知其为齐宋卫陈郑许曹七国之君诸家皆祖左氏公后至之说然夫子明书公㑹安得自以为公后至耶刘氏辩之当矣惟许氏谓大夫而主诸侯之盟自扈之盟始君子恶之崔氏谓是时晋侯新立诸侯相与㑹于晋地而听事事焉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抗礼以盟诸侯此诸侯之耻而晋之罪也故不序诸侯不名晋大夫以略之此二说似亦可通但是时灵公幼冲赵盾专国谓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盟诸侯则误也直责赵盾之无礼则可耳
  冬徐伐莒
  公孙敖如莒莅盟公谷作莅
  左传穆伯娶于莒曰戴巳生文伯其娣声巳生惠叔穆伯公孙敖也文伯谷也惠叔难也戴巳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巳辞则为襄仲聘焉㐮仲公孙敖从父昆弟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且为仲逆及鄢陵莒邑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叔牙孙諌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寇雠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舍之舍不娶公孙敖反之还莒女复为兄弟如初从之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附左传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晋赵盾盟于衡雍盾徒本反雍于用反左传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㑹晋赵盾于衡雍报扈之盟也 按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两国之大夫自相㑹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又大夫之专盟自是始也前此盟翟泉犹有僖公在㑹也继此而有袁娄之盟鸡泽溴梁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则晋楚之大夫狎主齐盟而诸侯不复在矣张氏曰后汉河南卷县有恒颙城古衡雍也 高氏曰衡雍晋文公㑹诸侯朝王之处 按左氏以前年扈之盟为公后至故以今盟为晋人以扈之盟来讨故公子遂再往㑹晋盟也后至之说前已辨矣则今盟非为讨扈之盟而报也后至不当时见责乃逾一年而后讨乎
  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雒洛同雒戎公作伊雒戎
  左传遂㑹伊雒之戎 杜氏曰诸戎杂居伊水雒水之间暴郑地 何氏曰四日不能再出不卒名者卒竟也竟但举名非一事再见也 按宣元年公子遂如齐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传云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一事而再见谓如齐为逆夫人也故于其至也卒名而巳此盟晋盟戎非一事再见故两称公子遂以见晋戎同使又各举其地以谨华夷之辨也胡氏谓再称公子各日其㑹正其名与地以深别之是也自壬午至乙酉四日之间不能再出知再书公子遂者谨戎之盟也左氏云珍之也大夫无遂事权臣专行而莫之忌雒邑王都所在戎丑居之无制甚矣不能攘却又盟好是修乃以专命竟外为得事之宜而珍之可乎自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不惟乱华而其逼周亦甚自是伊雒之戎世为周患他日王谓晋人曰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魑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逼我郊甸戎有中国谁之咎也由此观之则秦晋之罪不可胜诛矣鲁以千乘之国戎在千里之外保境却敌无他䇿而以望尘纳好为得宜不亦悖哉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公无二字丙戌奔莒
  左传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巳氏焉 孙氏曰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以疾而还义犹不可况敖如京师不至而反乎 朱子曰只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往皆罪也文定只贬他从已氏之过经文元不及此事 汪氏曰敖以乙酉如京师而以丙戌奔则受命而不行可知矣天王之丧赴告及鲁已三越月仲遂盟戎近在王畿之侧若罔闻知徐遣敖方共吊事具文而往不至而复逃使而奔敖则不容诛矣鲁侯亦思先君成风之丧王使再临含赗㑹葬致礼于吾者如是之尽乎谓当亟遣大夫继之而亲送葬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得臣㑹葬不待贬绝而其罪见矣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左传宋㐮夫人㐮王之姊也昭公适祖母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华乐皇以杀㐮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印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符信以死示不废命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意诸公子荡之孙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请宋而复之司城官属悉来奔故言皆复亦书以官皆贵之也 按宋昭公下忌其公族上不能其祖母以致再乱为乱者戴氏之族而书宋人非一人也见昭公无政而臣庶得以擅杀大夫也大夫者孔叔公孙钟离也而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司马者公子印司城者荡意诸也又特以官举者昭公踈忌其族而欲宠其私昵故乐豫舍司马以譲公子印夫司马掌兵之官必选众举贤使素有威望为国人所畏服者居其任故华督欲为难而惮孔父子鱼在而㐮公㡬伯乐豫之言曰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荫矣又曰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使昭公用乐豫之言而不替其任则岂但无乱而已言既不用公又未有悛志乐豫知乱未已也故舍司马以譲公子卬卬之为司马昭公之欲也主兵而为人所杀若易易然夫已杀三子而奔意诸其奚难于君乎故书宋人杀大夫二子又以官举以示君失其道官非其官其效至于一国作乱之明戒也 左传司马握节以死司城效节于府人而出傅㑹之枝辞 公羊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之说无理之甚可置于不足辨彼乃言之至再何也
  附左传夷之蒐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登之于上军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士縠本司空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先克中军佐盖以军事夺其田七年御秦师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左传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杀先克不赴故不书杀先都经书二月从告 左传毛伯卫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 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 穀梁传求车犹可求金甚矣程子曰家父致命以徴车故书使来求毛伯风鲁
  以求金故不云王使
  夫人姜氏如齐
  赵氏曰凡夫人行皆书比于公也 赵氏曰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则归宁不然则否今则不尔故书曰如如者朝聘之名非妇人之事若合礼者之归宁则当云宁于某左氏例云夫人归宁曰如某此说非也据经文所书者皆以非礼故也 按此出姜也齐昭公之女或言其有所不安而归宁以诉于父母赵氏以父母在归宁即合礼不书此书者以非常故也要之书如书至有故存焉为十八年归齐张本则晓然者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
  辛丑葬㐮王
  左传荘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传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 穀梁传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不得备礼葬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胡传夫人与君敌体同主宗庙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则书于䇿然它有行者或曰享或曰㑹或曰如未有致之者则其行非礼以不致见其罪也出姜如齐以宁父母于礼得行矣其致者出姜至是盖不安于鲁故至而特书 家氏曰因归宁而见义非为归宁而得书也文公无正家之法强臣僣妾比而为奸庶子夺嫡有萌而不悟春秋特书以正之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左传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杜氏曰梁益耳蒯得不书皆非卿 胡传称人以杀者国乱无政众人擅杀之称也何以知其非讨贼之辞书杀其大夫则知之矣三大夫皆强家也求专晋不得挟私怨以作乱而使贼杀其中军佐则固有罪矣曷为不去其官当是时晋灵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赵盾而中军佐者赵盾之党也若狱有所归则此三人者独无可议从末减乎而皆杀之是大夫专生杀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称国讨不去其官而箕郑父书及示后世司赏罚者必本忠恕无有党偏之意其义精矣 按左氏言夷之蒐本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以阳处父之言而易其班故狐射姑杀阳处父又称是蒐也将登箕郑父先都使士穀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之言而止故箕郑父作乱使贼杀先克此一事也而两言之盖㐮公先欲用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又欲用士穀梁益耳而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㐮公因是而止而阳处父又荐赵盾之能曰不如使仁者佐贤者赵盾贤射姑仁于是㐮公又易其班使射姑佐盾是时诸大夫皆有不平之心矣狐射姑首起而杀处父射姑出奔而先克代之诸大夫滋不平矣故先都等以失职怨望而作乱左传首箕郑父而经重士縠盖士縠有元帅之望㐮公所先拟而赵盾所尤忌箕郑父先都等则倡谋拥和者耳前后阳处父先克之见杀狐射姑之奔士縠箕郑父先都梁益耳之死皆以盾之越次而为中军帅故也彼乱者固有罪矣盾为政不平以其私而皆杀之其可免于诛乎故春秋杀称人而死者不去其官杀称人以见非君意不得以累上之辞书之死者不去其官以见非国讨其权衡精矣
  楚人伐郑公子遂㑹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左传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范山楚大夫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陈师狼渊为伐郑援也颍川颍阴县西有狼陂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三子郑大夫郑及楚平公子遂㑹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华耦华父督曽孙 按楚自城濮之役不得志于中国兵不加于郑者十五年矣其君臣之心曷尝一日忘哉故灵公立赵盾为政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夫以晋君臣之志不在诸侯其迹未有形于外也犹主夏盟诸侯未叛范山奚自而窥知之哉盖于其他行事而得之也以经之所书而观之公㑹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晋侯立故也赵盾强诸侯为此盟也自是之外则二三大夫争于宠利报怨市权自相专杀而巳千载之下犹足以知之而况当时乎楚商臣弑君之贼身负讨而不忌见可侮而动师于狼渊以伐郑尝中国也宋杀申无畏也楚荘投袂而起履及于窒皇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彼蛮荆犹如此而赵盾以全盛未少挫衄之晋合四国之师名曰救郑乃迁延犹豫不及楚师而还楚得气去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晋遂不竞而楚荘伯也赵盾为之也故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皆国卿略而书人贱之也公子遂不在贬者诸鲁事自非指为其国褒贬则皆从国史然贱诸卿则遂可知矣
  夏狄侵齐
  附左传夏楚侵陈克壶丘陈邑以其服于晋也 秋楚公子朱息公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扶废反陈惧乃及楚平
  秋八月曹伯㐮卒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传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穀梁传震动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 杜氏曰地道安静以动为异 按周伯阳甫曰天地之气不过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升应劭曰阴迫阳使不能升也于是有地震刘向说此年地震曰臣下强盛者将动为害后宋鲁晋莒郑陈齐皆杀君京房曰臣事虽正专必震大要地道以静为体以顺为正安而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节焉则震而不安其所承矣诸侯变而不承天子大夫变而不承诸侯外域变而不承中国之象也是时诸侯无王天下无伯弑君篡国者比肩接迹至连宋鲁晋莒郑陈齐七国皆弑而楚子讨徴舒之乱遂以夷狄而正诸夏矣夷猾夏犹可言也夷正诸夏不可言也入春秋百馀年书地震始此世远史文略也自此至哀公五书
  冬楚子使椒来聘椒谷作萩 楚君臣始并见经
  左传楚子越椒来聘子越椒令尹子文从子 陆氏曰公羊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也不骤绳以中国之礼贵之也按例凡未命之卿来鲁皆书名无他义又文公以前不书楚大夫者好命未通耳有何许之乎赵氏曰穀梁云楚无大夫其曰椒何也以其来我
  褒之也圣人设教岂以来我则褒之盖不知内外异辞之理故妄说也 按楚始以号举狄之也既而书人至是其君书爵其臣书名而称使非渐进之也见其浸强耳范山曰晋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加兵于郑通使于鲁何为者哉假曰进之则楚子执宋公以伐宋亦从而楚子之矣岂进其虐中国耶 楚椒秦术秦楚未有族也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音遂
  僖公成风妾母系子之辞也左氏以虽不当事无忘旧好为礼公羊氏以兼之为非礼据王使荣叔归含且𮚐赵子曰讥天王厚礼妾母也此归禭穀梁曰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弗夫人言不称为夫人也僖公夫人其妾母而称诸异邦不能使人无异辞春秋因秦人之辞而实书之以见正其义严矣秦逺国因有翟泉之盟追赠僖公并及成风事理自是如此何得以兼之为非哉亦非以子而先母也 妇人夫死从子况妾母之于国君自当系子为称若曰不可以子先母则须曰成风僖公岂可乎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哀伯之孙文仲也其子许嗣为大夫是为宣叔
  夏秦伐晋
  左传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冯翊夏阳县夏秦伯伐晋取北徴征如字三苍云县属冯翊音惩又一音张里反 按秦下当有阙文或云晋舍适嗣而外求君既而悔之正矣秦不顾是非惟以报复为事故狄之恐非
  楚杀其大夫宜申
  左传初范巫矞似矞似范邑之巫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母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绝在僖二十八年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楚邑今上雒商县沿汉溯江将入郢王在渚宫水中小洲曰渚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陈楚名司冦为司败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斗宜申及仲归仲归子家不书非卿 宜申谋弑穆王而楚杀之讨罪也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何也曰穆王者即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义㣲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穀梁传历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传顷王立故也 杜氏曰女栗地名阙苏子周卿士僖十年狄㓕温苏子奔卫今复见盖王复之 赵氏曰公及之也不书公讳独与天子大夫盟 王氏曰襄王丧葬公未尝往顷王既立公又不朝乃及王臣私相要言臣子之义安在哉 陆氏曰畿内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㣲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称子皆畿内诸侯也苏子刘子单子尹子是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音同貉音麦
  左传陈侯郑伯㑹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华元父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大薮也在梁国睢阳东北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盂田猎陈名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复遂期思邑公今弋阳期思县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将猎张两甄故置二左司马然则右司马一人当中央命夙驾载燧燧取火者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无畏字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强之有敢爱死以乱官乎 厥貉之㑹麇子逃归麇九伦反 杜氏曰厥貉地名阙将伐宋而未行故书次陈郑及宋麇子不书者宋郑执卑苟免为楚仆任受役于司马麇子耻之遂逃而归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于诸侯宋郑犹然则陈侯必同也 按楚猾中国蔡未尝不从桓文之伯而终不能得蔡桓一侵蔡而蔡终不与桓之㑹晋文仅能致蔡于践土与温翟泉而寻复即楚蔡之与楚坚矣厥貉之㑹书楚子蔡侯而陈郑宋麇不书杜预谓麇子耻为仆役而逃归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于诸侯是也盖前年楚伐郑郑与楚平陈败楚偏师而惧不待其讨而又输平于是合三服国挟其威而徐以临宋宋人曰楚欲弱我也我实不能民何罪盍先为之弱乎乃逆楚子劳且听命此其异于降者特不肉袒牵牲面缚御璧耳使为左盂右盂以辱之司马令之又以违命刑之自入春秋以来有甚于斯者乎故三国以失位从其实而不书而书楚子蔡侯其义㣲而实显矣胡氏谓三国之从有不得巳者蔡无四境之患而志在从狄故专罪之夫蔡之为楚也乆矣岂至今日而始责之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俱伦反公作圈楚始书君将
  左传楚子伐麇成大心子玉之子大孙伯也败麇师于防渚麇地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麇地 杜氏曰麇水国近楚郑氏曰在均州郧乡县
  夏叔仲彭生㑹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郤去逆反筐公谷作匡 此大夫特相㑹之始
  左传夏叔仲恵伯㑹晋郤缺于承筐谋诸侯之从楚者 杜氏曰承筐宋地在陈留㐮邑县西 胡传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㑹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㑹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大与大夫㑹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篡齐六卿分晋三家专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虽欲正之其将能乎此传原在宣十五年无娄之㑹下 内大夫特㑹外大夫五郤缺承筐高固无娄荀首于谷士丐于柯荀跞适历
  秋曹伯来朝
  左传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公子遂如宋
  左传㐮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狄侵齐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音咸
  三传长狄之说无闗经义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郕公作盛
  左氏谓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锺郕邑国人弗徇顺也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锺与郕邽音圭二邑名来奔公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赵氏曰按诸侯嗣位未逾年犹称子岂有君父病而不视死而不丧身未即位以邑出奔而称郕伯且郑忽曹羁莒展皆巳即位及其出奔犹但称名况未嗣位乎且春秋正王纲之大节乃云为鲁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是乃春秋之紊王纲也一何厚诬哉失地之君例书名若以兄弟之国不名公羊曰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曹伯阳卫侯衎何以名乎 孙氏曰荘八年郕降于齐师入齐为附庸此又来奔为齐所逼耳
  𣏌伯来朝
  二月庚子子叔姫卒叔上左无子字
  赵氏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于先君之女也季氏曰公谷以为姊妹者非 啖氏曰左氏云𣏌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绝叔姫而无绝婚立其娣以为夫人也公许之二月叔姫卒不言𣏌绝也书叔姫言非女也此传大误当在成八年误置此尔义见成九年𣏌伯来逆叔姫之丧注穀梁传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筓
  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夏楚人围巢
  左传楚令尹大孙伯卒成嘉为令尹若敖曽孙子孔群舒叛楚群舒偃姓舒庸舒鸠之属今庐江南有舒城舒城西南有龙舒夏子孔执舒子平平舒君名及宗子遂围巢宗巢二国群舒之属 杜氏曰巢呉楚间小国庐江六县东有居巢城
  秋滕子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术公作遂
  左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㐮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圭璋也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宾客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节信也出聘必告庙故称先君之器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㐮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按中国有伯楚常为敌而秦不同盟今而使命交聘于鲁岂嘉其有礼而书之哉志事之渐也此衰彼进谨之也秦言将伐晋鲁主晋故为之礼外大夫来鲁未命者例书名公羊云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非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左传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邑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林父代先克郤缺将上军代箕郑㬰骈佐之代林父栾盾将下军枝之子代先蔑胥甲佐之臣之子代先都范无恤御戎代步昭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乆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㑹曰七年奔秦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㬰骈赵盾属大夫新出佐上军赵有侧室支子曰穿晋君之婿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肆暂往而退也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揜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上军不动赵穿独追之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僖三十二年晋侯以一命命郤缺为卿不在军帅之数然则晋自有散位从卿者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古名退兵为绥秦晋志未能坚战短兵未至争而两退故曰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慭缺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声放失常节惧我也将遁矣薄迫也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赵氏曰凡战不言及交为主也如秦初伐晋而退晋复追之至河曲传云从秦师于河曲交战之类是也穀梁云秦晋之战巳亟故略之盖不晓交为主之意遂妄为此说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晋亟战而楚伯矣晋主夏盟而君幼国偷军谋不一其始见于河曲之战其甚见于邲之败盖一辙也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郓公作运后同
  杜氏曰郓莒鲁所争者城阳姑幕县南有员亭员即郓也以其远逼外国故帅师城之 孙氏曰帅师曰城畏莒故也 李氏曰成九年楚公子婴齐伐莒入郓㐮十二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至昭元年取郓其秋叔弓疆郓田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齐侯取郓以居公二十九年郓溃此一郓之始终也其成四年城郓乃西郓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詹嘉晋大夫赐其瑕邑命帅众守桃林以备秦桃林在𢎞农华阴东潼闗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附左传晋人患秦之用士㑹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将欲密谋虑其漏泄故出就外野诸浮盖近郊地赵宣子曰随㑹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荀林父也僖二十八年始将中行故以为氏请复贾季能外事本是狄人习竟外之事谓知狄之情且由旧勲狐突之孙狐偃之子郤成子曰贾季乱性行不顺且罪大杀阳处父不如随㑹能才能愈于贾季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又言性行淳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寿馀毕万之后伪以魏叛者以诱士㑹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㑹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将取魏魏人在东寿馀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㑹士㑹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辞行示无去志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秦大夫赠之以䇿服䖍云䇿书杜预云马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士㑹尧后刘累之裔别族复累之姓
  邾子SKchar蒢卒SKchar其居反蒢文居反
  左传邾文公卜迁于绎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世室屋壊世左谷作大音泰
  左传秋七月大室之屋壊书不共也 公羊传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群公称宫曷为谓之世室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太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始受封时拜于文王庙也曰生以养周公生以鲁国供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鲁公为周公祭祀主也言曰者成王始授其茅土之词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世室屋壊何以书讥何讥尔乆不修也 穀梁传太室屋壊讥不修也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壊极称之不复依违其文志不敬也 何氏曰不月者蒙上月
  冬如晋
  卫侯㑹公于沓徒答反 㑹下公无公字
  狄侵卫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
  公还自晋还上公谷无公字
  郑伯㑹公于棐芳尾反谷作斐
  左传冬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㑹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㑹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 杜氏曰沓地阙棐郑地 高氏曰凡言公及诸侯㑹者皆公往与之㑹也沓之㑹公巳出鲁而卫侯因公之将如晋而来㑹棐之㑹郑伯因公还未至于鲁而就㑹之故皆曰㑹公 愚按此因承筐之㑹郤缺来谋诸侯之从楚者故公亲如晋而二国因之以求成也下泉小国困于大国之陵暴而思周之诗也曰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伤今之不然也观卫郑二国之情亦可见矣观卫郑二国之汲汲于晋则陈蔡诸国之不得巳于楚又可见矣惟无明王贤伯以收之耳晋之不在诸侯也乆矣救郑而不及宋伐而不救使三国折而从楚谁之咎也乃始以谋贰为辞求诸人者厚而在我无可恃之实徒勤诸侯盟亦何益矣故特书公如晋卫侯郑伯㑹公以明诸侯之情志晋政之偷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附左传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家氏曰鲁以七年伐邾取须句邾人不能报至是兴南鄙之师左氏乃谓邾人讨鲁之不敬谓邾文公之卒也鲁使吊焉不敬故来讨彼小国安敢责礼于大国亦修怨耳春秋聨书所以交责之也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商人桓公子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附左传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
  六月公㑹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传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谋纳捷菑 穀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杜氏曰新城宋地在梁国谷熟县西 蜀杜氏曰赵盾专政主诸侯㑹盟书日以谨其恶也按向也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诸夏之志
  也曰同盟众辞也且不与晋以主是盟也
  附左传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商人兄惠公也书九月从告元曰尔求之乆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不为君则恨多将免我乎尔为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音佩
  左传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穀梁传孛之为言犹弗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 杜氏曰既见而移入北斗 孙氏曰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 孔氏曰彗星长有尾入于北斗杓口
  公至自㑹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捷公作接菑侧其反
  左传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六万人纳捷菑于邾邾人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
  纳也赵氏曰此乃讥其不量事而劳师尔闻义能止差足补过何足大之哉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接菑于邾娄力沛若有馀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出外孙也子以其指指手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言俱不得天之正性 今按指手指接菑也四貜且也六言俱不得天之正性此何氏本注也文意自明疏乃妄说指麾邾娄又以四六为子之譬殊可笑也貜且盖枝指也庶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按此一假辞气从容而理自难夺可为辞命之法程子所谓理胜则事明气忿则招拂岂不信哉不烦干戈强敌自屈而退辞亦贵哉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 赵氏曰按例宣公以后侵伐多书卿名文公以前皆称人不应此独以人为贬也纵令诸侯岂得专废置君何但大夫此直讥之耳非实与而文不与也又曰若实用诸侯师经不合不书故知左氏妄也 按纳捷菑者左氏以为赵盾公羊以为郤缺穀梁以为郤克左氏是 楚方图中国而晋区区纳一亡公子于邾又以少夺长见辞于邾穀梁曰长毂五百乘绵地千里过宋郑滕薛敻入
  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晚也按捷菑之不当纳晋人非至城下而后知也直欲以大国之势强纳之耳无名兴师气先不壮又闻邾人之言直故阳为为义而却其实虑纳之而终不能定齐人来争后必多事故不得不已耳大凡赵盾之举措每如是也邾小国而云夐入千乘之国则知革车八百乘亦此类耳
  附左传周公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王匡王叛不与而使尹氏周卿士与聃启周大夫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 楚荘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黎及叔麇诱之庐今㐮阳中庐县戢黎庐大夫叔麇其佐遂杀斗克子仪及公子燮初斗克囚于秦在僖二十五年秦伯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无赏报也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左传穆伯之从已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之子谷也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㐮仲使无朝不得与政事听命复而不出终寝于家故出入不书二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孟献子年尚少请立难也谷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请以卿礼葬弗许 陆氏曰奔大夫不书卒非我臣也既许其归即我臣也故书之且明君臣之义死生一也 高氏曰敖废命奔莒此诚敖之罪也已而奔齐主齐而请复公于是乎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所以特书其卒以著典刑之壊且为齐人归丧起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左传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齐人不服故三月而后定故书以九月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巳氏犹言某甲 穀梁传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舎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 胡传州吁弑君以国氏商人称公子何也以国氏者累及乎上谓荘公养成其恶称公子者诛止其身 陆氏曰春秋之作本以惩恶若未逾年之君被弑而不曰君则逆乱之臣皆以未逾年而肆其凶恶故原情立义而以弑君书晋奚齐本不正故异于此 张氏曰嫌未逾年与成君异故诛商人为万世戒 高邮孙氏曰人子之心则未逾年而称子国人弑君则未逾年而称君此春秋所以辨君臣之分而防篡弑之祸
  宋子哀来奔
  左传宋高哀为萧封人宋附庸以为卿萧本宋邑荘十二年萧叔大心者宋萧邑之大夫也平宋乱立桓公宋人赏其劳以萧邑封叔为附庸荘二十三年萧叔朝公是也高哀仕于萧还升为宋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传㐮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公羊传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已执也 今按称行人而执者如楚人执郑行人良霄郑人使告服于晋故也晋人执卫行人石买责其伐曹也此并为使事而见执故称行人公羊所谓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如宋人执郑祭仲胁令立厉公也齐人执陈辕涛涂以误军道也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侨如譛之也有罪无罪并各以事不可概之于行人之例故并不称行人公羊所谓以巳执也公羊此传止可通于此二例若单伯子叔姬之事则其事异而经之书之也亦异不可以前说㮣也縁上既云单伯如齐则下不得复云行人左氏自以单伯为周大夫则又不得云我行人矣况下有叔姬则又不可云齐人执我行人单伯及子叔姬矣两书齐人正不欲以姬繋于单伯也不言及者不可及也别而言之若二事焉所以重齐人之罪也明年书单伯至自齐又书齐人来归子叔姬则知淫乎叔姬者其言诬矣齐人诬而执之又无辞可竟而归之公羊穀梁乃从而实之何其乖谬也商人弑其君执其君之母我以好请又执我使臣则其不书商人而以为齐人执之何也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是以克弑盖从之者多矣商人弑舎而譲元元曰尔求之乆矣尔为之曲沃桓叔将以倾晋而民为之隐曰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盖欲其成矣乱臣贼子欲行其志必先施小恵以收众情然后民翕然归之前之商人后之田氏其辙一也使有人焉正色而立于朝谁敢致难其君乎亲弑其君而莫讨执乎君母而莫救则齐人同乎恶矣举齐人则商人之罪在其中举商人则党乎乱贼者揜其奸矣 单伯明年书至自齐则是鲁大夫左氏以为周大夫非也岂有周大夫于鲁书至哉荘元年巳有单伯至今巳八十馀年未必一人或其子若孙欤晋栾书栾黡父子同称栾伯士渥浊士弥牟祖孙同称士伯 赵氏曰内女见执依内大夫例书之左氏言是齐君舍之母春秋例无他国自囚国内之人书执者舎母自是齐家人故知左氏误此乃鲁女嫁齐齐以非礼不肯受而执之耳按叔姬称子则公女也非舍母昭姬也齐昭公以
  僖二十八年即位我女归齐当在僖公末年及文公立而逆妇姜于齐乃昭公女则昭姬非其女明甚而子叔姬又非昭姬也赵说良是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谓为单伯子叔姬故 商人之恶谋于晋而讨之可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华户化反
  来盟彼欲之也称华孙者自督弑殇公诸侯以赂故立华氏使秉宋政犹季孙叔孙仲孙臧孙之类义不繋于名故曰华孙而不名也不称使者凡来聘来盟有不称使者言聘言盟则知君使矣从简之辞也有称使者以别乎不当称使者也不当称使者如祭伯来非王命也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故不言使也祭叔来聘私行假言聘也齐仲孙来非致成命也齐高子来盟义同仲孙也楚屈完来盟于师权在屈完也此华孙来盟赵氏以为义同齐仲孙楚屈完胡氏以为专行是时昭公无道㐮夫人公子鲍之徒内变将作华耦职为司马使有谋国之心必不泯泯焉坐视乱起而莫之能正矣春秋书其官而来不言使所以深罪之也
  夏曹伯来朝
  赵氏曰左氏云诸侯五年再相朝古之制也按周礼诸侯犹各以服数朝于天子若诸侯五年再相朝即须四面而往无停时也左氏妄也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传齐人或为孟氏谋孟氏公孙敖家庆父为长庶故或称孟氏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堂阜齐鲁境上饰棺不殡示无所归鲁必取之卞人鲁卞邑大夫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自敖卒则惠叔请之至今以未得命哀毁如初丧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殡于孟氏之寝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声巳不视帷堂而哭㐮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惠伯叔彭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各尽其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母绝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㐮仲说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敖在莒所生孟献子爱之闻于国献子谷之子仲孙蔑或譛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远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古侯反莫幸反一人门于戾丘皆死句鼆戾丘鲁邑有冦攻门二子御之而死 按庆父与敖父子之丑行同其死于莒同庆父削其丧归以绝之左氏曰葬视共仲则知庆父归葬矣葬礼葬也今书齐人归公孙敖之丧者非以末减于弑二君之贼而许其归也见鲁之失耳敖之死也告丧请葬鲁尝弗许矣正也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而惠叔犹毁以请之鲁之君大夫不得巳于其子之哀诚而容之则许难也收之可也葬视共仲则非也齐人以死于道路辱之鲁果取之而礼葬之矣敖之罪轻于共仲而以葬视共仲为非何也以前为逆贼立后纳其丧既失之矣而又复失之于其济恶不才之敖也典刑安在哉人无忠孝国无典刑虽有罪而获赦反加宠焉此三桓渐强之由乱臣贼子所以接迹于当世而莫之戒也或曰敖有子而贤故鲁人从其请国史书其事仲尼因而不革以敖著教也周公命蔡仲不曰尔尚盖前人之愆乎曰闻周公废蔡叔而庸蔡仲矣不闻以蔡仲而褒蔡叔也子之盖父之愆亦懋于徳而已未闻以非礼足以揜父之恶也华耦来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䇿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耦知以罪人子孙不敢辱鲁君之礼而惠叔以非分之请干国之典常求以宠其父而揜其恶不知适所以彰之耳曽是以为孝乎 公羊云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笋将而来也笋者竹箯一名编舆将送也 刘氏曰敖死殆十月岂可置之编舆以行哉公羊之说非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传非礼也杜氏曰得常鼔之月而于社用牲为非礼孔氏曰此与荘二十五年经文正同彼传云非常此传云非礼者彼失常鼓之月言鼓之为非常此得常鼓之月而用牲为非礼日有食之天子不举去盛馔伐鼓于社责群阴诸侯用币于社社尊于诸侯故请救而不敢责之伐鼓于朝退自责以昭事神训民事君天子不举诸侯用币谓以事神尊卑异制所以训民示有等威等级威仪古之道也
  单伯至自齐
  左传谓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 张氏曰若如左氏之说以单伯为周大夫则是齐执王使而春秋所书并不见此意直同之鲁之臣子是可疑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传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单伐蔡兼帅二军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绝其社稷有其土地获大城焉曰入之得大都而不有按入蔡是入其国都左氏得大城之义似疏 赵氏曰入而言伐言伐之
  不服而后入也所以兼恶蔡 高氏曰蔡侯既与楚故不与新城之盟晋伐之斯有名矣凡伐不言入伐之不服然后入焉见晋不修徳而暴小国以争诸侯欲使区区之蔡捍楚之强而不贰则亦难矣故言伐言入甚之也 按君弱不可以怠修徳以来蔡蓄威以制楚可也不能制楚而事蔡以为名则徳不足以绥懐威不足以定服交失之矣楚固当谋然弑君之商人目睫之近若罔闻知又安能图逺乎
  秋齐人侵我西鄙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传冬十一月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㑹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 按非一役再有事而不序诸侯散辞也晋盟主也不目晋侯不成乎伯之辞也大者天地其次君臣道莫先焉齐弑其君环视而莫能讨是曰纵贼兴诸侯而以赂还是曰与贼晋与贼而诸侯纵贼故同其文者同其罪也夫诸侯不专征者也田恒弑其君而孔子请讨邾定公时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盖君逾月而后举爵孰谓环八国之师君臣䩄然有面目相视乃瞀然而来瞢然而罢乎鲁受子叔姬之辱复见肆侮侵我西鄙设有丈夫之心者内雪雠耻外伸大义身先诸国可也而顾以齐难不㑹尤可怪也是时主纳齐赂者赵盾也右贼之心今将之兆显于此矣 赵氏曰左氏云凡诸侯㑹公不与即不书按诸侯㑹公不与而列㑹者非一左氏误矣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左传王故也 按子叔姬之归晋故也行父如晋晋诘齐而齐归之单伯亦然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音孚
  左传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此语最要以于扈之事观之诸侯实不能矣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 按以八国之师造齐之城下取赂而还宜商人谓诸侯之不能也有轻诸侯之心故再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盖鲁尝再诉于晋故再侵以报之十五年季孙行父如晋诉子叔姬之事也秋齐人侵我西鄙怒我之诉也是秋季孙行父复如晋诉齐之侵也盟扈将以讨齐而不果齐人归子叔姫又侵我西鄙怒我之再诉致兴于扈之役也扈之役曹伯与焉国小而近故乘侵鲁之势以伐曹名曰讨其朝鲁实以惩其从晋也公羊云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动我犹可乃动晋耳宁有伯主讨于前师甫退而复肆出侵伐于后者乎此犹官吏治人之罪虽不出于公然犹面服一受赃即反侮之矣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㑹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左传春王正月及齐平鲁受弱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间疾瘳 书病鲁也按程子曰被侵伐者兵加于巳则引咎自责或辨喻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诉之方伯必有所直矣齐两侵鲁鲁固诉之晋矣晋兴诸侯将讨之受赂不克而还鲁不得巳受弱而与齐平以公疾故使季文子㑹齐侯于阳谷齐将有所要也故托以公不在而辞之曰请俟君间如是则齐恶矣而以病鲁何也示立巳自强之道也扈之役鲁先不㑹鲁之偷巳甚何以责晋乎诸侯无成犹有周公之鲁在也齐有侵伐之师我有备御之固亦何歉焉而遽受弱以求平乎故曰病鲁也乃若齐之恶则不足责矣然既曰㑹齐侯则是齐许之㑹而下曰齐侯弗及盟弗者迁词恶齐侯也此不及盟六月㐮仲纳赂及齐侯盟不复责公之不至矣比事而观春秋深恶齐之意不亦可见乎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传疾也 公羊传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穀梁传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公
  四不视朔公不臣也以为公厌政以甚矣 范氏曰公自二月不视朔至于五月是后视朔之礼遂废赵氏曰若诚有疾则夫子不当讥之据文公于诸侯盟㑹三度不及又不视朔世室屋坏作僖公主缓皆是以此推之知公性寛賖而怠于国务非疾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公作犀谷作师公羊疏作菑左传公使㐮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 杜氏曰郪丘齐地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台
  泉台公羊以为即郎台也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郎之有台也不縁占候而以逰观筑者非则毁者得矣而何以书乎恶劳民也筑之劳毁之劳既筑又毁可谓劳矣孟献子曰毁之重劳是也公羊曰先祖为之巳毁之不如勿居而巳矣此未尽也先祖所为如夺民田以为苑囿壊民居以广宫室则毁之是也何得勿居而巳乎若泉台则可巳耳左氏谓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台在宫内 依左氏则国自有泉台非郎台也如先君之数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台此岂左氏因毁台之文次姜薨之下而附㑹与抑当时因夫人薨谓台不利于国而毁之也其亦皆不足凭矣穀梁云丧不贰事贰事缓丧也毁台公应不自行安得为贰事但毁一台何能令丧缓乎传盖以声姜九月而葬之故此目公之慢耳作僖公主缓岂因毁台乎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传楚大饥戎伐其西南又伐其东南庸人帅群蛮以叛楚庸今上庸县属楚之小国麇人率百濮夷也聚于选楚地将伐楚此假太辞费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备中国楚人谋徙于阪高楚险地𫇭贾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迁都避冦之利害决于此二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楚邑以往往伐庸发也仓也同食上下无异馔也次于句古侯反市世反 楚西界地使庐戢黎侵庸戢黎庐大夫分兵与之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县东有方城亭庸人逐之囚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戢黎官属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还复句澨师 以上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窗之言也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楚大夫潘尪也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鼢冒楚武王父所以服陉隰地名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鱼庸之三邑人实逐之轻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鱼鱼复县今巴东永安县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驿传车㑹师于临品地名分为二队部也两道攻之子越鬬椒也自石溪子贝浦盖反自仞以伐庸石溪仞入庸道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按楚恃其强御属国属夷素无道故一旦饥困则群起而攻之蛮夷之雄因多难之来乃能用谋臣之言转败为福离百濮走群蛮叱咤如志庸者先王之建国而灭之虽庸不自靖以挑之而楚之张益甚矣且使秦人为之用尤前所未有者城濮之役秦有功于攘楚今也秦与楚灭庸此春秋所以志也 秦为晋隔不通东诸侯楚北向而窥中国则晋当其胸齐格其胁秦尝窥郑即为晋所挫人咎㐮公启怨不知亦事机也秦东窥不遂又南通楚郁其锐以厚其力故至于战国而秦不可制晋分为三又适所以资秦也秦攻韩魏犹春秋楚之于郑也晋楚争郑而六国不知争韩魏故秦遂并天下楚乍起即张未尝郁其锐至七国时楚为秦弱七国之秦乃春秋之楚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公作处臼
  左传宋公子鲍昭公庶弟文公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㐮夫人欲通之鲍适祖母而不可夫人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督曽孙代公子成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代公子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冦代华御事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寿荡之子请使意诸寿之子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君祖母诸侯祖母之称哀十六年传蒯瞆告于周云蒯瞆得罪于君父君母谓母为君母则祖母为君祖母矣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㐮夫人周㐮王姊故称王姬使帅甸郊甸之帅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不书不告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须为司城代意诸华耦卒而使荡虺意诸弟为司马 公羊传弑君者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 赵氏曰左氏说被杀之由云夫人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按传例自云君无道也凡无道之人例皆强暴为人所畏祖母有何威权而能坐杀之乎若潜谋构祸犹或可疑今乃云公知之载宝以行尽赐左右而端然待死推之人情未之有也 按左氏所载诚可疑使其情如是则春秋不当蔽其罪于众人而使篡贼之主名不彰以许世子止与赵盾之事观之天下之事莫大于弑君圣人安肯疑其文以启后世之惑乎亦直书而巳矣许世子之事欧阳公之说是也惟赵盾则以左氏之记事考经文之所书其当书赵盾无可疑者宋昭公无道国人杀之义不系于主名则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而巳然则君无道而众弑之可乎曰天下之所弃若桀纣然桀之虐民欲与之偕亡成汤放之犹有惭徳以纣罪浮于桀亿兆离心而文王事之犹不敢违君非桀纣臣非汤武则其义无将将而必诛而况巳成乎春秋正其弑君则立教之意可知书曰万姓仇予予将畴依正其弑名而犹书宋人见失众也以此为训君不敢以一人肆于民上为下者知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虽不仁臣不可以不义圣人一言而万世之为君臣父子者定矣 荡意诸据左传则当以死节书经不书则传未足据胡氏谓意诸知昭公之将见杀而不能正故削恐非也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传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自闵僖以来终于春秋陈侯常在卫侯上今大夫㑹在卫下传不言陈公孙宁后至则宁位非上卿故也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犹字有意卿不书失其所也卿不书谓称人 程子曰行天讨而成其乱失天职也故不卿之 宣元年传谓是举亦受赂而还 啖氏谓书人者不命之卿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公作圣
  左传有齐难是以缓既葬乃有齐师传误也 高氏曰九月乃葬慢也不称僖姜而别为之谥非礼也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左传齐侯伐我北鄙㐮仲请盟六月盟于榖 按商人之无道亦极矣鲁之不自振亦甚矣皆将死之兆也明年商人戒师期使无申池之祸则兵又至鲁矣杜氏曰西当为北盖经误孔氏曰知非传误者鲁求与平即盟于榖榖是
  济北谷城县在鲁北知为北鄙是也
  诸侯㑹于扈
  左传晋侯蒐于黄父一名黒壤晋地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传不列诸国而言复合则如上十五年㑹扈之诸侯可知也公不与㑹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执讯通讯问之官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行朝晋也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宣多既立穆公恃宠专权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减损也难未尽而行言汲汲于朝晋十二年六月归生子家名佐寡君之嫡夷夷太子名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藏敕展反陈事藏敕也敕成前好十五年五月陈侯自蔽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宻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㐮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馀㡬又曰鹿死不择音音所庇䕃之处古字声同皆相假借小国之事大国徳则其人也不徳则其鹿也铤疾走貌而走险急何能择言急则欲䕃庇于楚如鹿之赴险命之罔极言晋命无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鯈直留反晋郑之竟言欲以兵拒晋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四年二月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婿池为质焉 杜氏曰昭公虽以无道见弑而文公犹宜以弑君受讨故林父伐宋以失所称人晋侯平宋以无功不序明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所以督大教
  秋公至自榖
  附左传周甘歜昌欲反周大夫败戎于邥于审反邥垂周地河南新城县北有垂亭乘其饮酒也 冬十月郑太子夷灵公石楚郑大夫为质于晋
  冬公子遂如齐
  左传㐮仲如齐拜榖之盟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左传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龟以卜事告龟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言君先齐侯终不及闻齐侯之死令龟有咎令龟者惠伯亦有凶咎三者俱见于卜兆二月丁丑公薨 榖梁传台下非正也
  秦伯罃卒罃乙耕反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左传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音丙昌欲反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御也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陪乘夏五月公㳺于申池齐南城西门名申门齐城无池唯此门左右有池疑此即是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棰也撃也欲以相感激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舎爵而行饮酒讫乃去言齐人恶懿公二人无所畏齐人立公子元桓公子惠公 杨隋之史曰太子广弑帝于其终也书宇文化及弑其君广与商人之事同据左氏弑者邴歜阎职合书盗而称国人以弑者与宋杵臼之例同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传六月葬文公秋㐮仲荘叔如齐惠公立故㐮仲贺惠公立且拜葬也荘叔谢齐来㑹葬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㐮仲宣公长而属㐮仲㐮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按使举上客而不称介礼大夫为卿介遂与得臣
  俱卿不当相介春秋列数而不殊者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按左氏㐮仲欲立宣公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许之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讳之何以传信乎曰遂及得臣如齐而子卒子卒而夫人姜氏归于齐姜氏归于齐而季孙行父如齐其义隠而彰矣遂得臣行父三人定谋而齐与闻乎故欲以定鲁为功而外为三人之主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故春秋亦于其前后如齐而详录之也 杜氏云书二卿以两事行非相为介盖㐮仲专为谋立宣公托以一卿贺立君一卿拜葬而巳以大事阴谋欲面见齐侯而决盖身在使外而托以使行耳
  冬十月子卒
  左传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恶太子视其母弟视不书以贱故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诈以子恶命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公羊传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据子般卒日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日据子般卒日不忍言也所闻之世臣子恩痛王父深厚故不忍言其日与子般异 榖梁传子卒不日故也故杀也 按子般子赤皆未逾年之君皆书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先君未葬则名之子般是也既葬则不名子赤是也子般子赤皆以不地见其弑与隠公闵公同君薨不地故也无成君未成君之异也公榖起不日之义胡氏因谓既葬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见其弑逾年而称君称君而遇弑者不地以见其弑此恐不必然夫称子与名不名所以施于君见人子嗣亲之礼也君薨不地以见其弑虽未成君亦同所以施于臣见大恶一也若谓成君弑不地子赤未逾年故不日以别之则子般何以日乎叔仲惠伯叔牙之孙叔彭生也㐮仲之邪谋行父
  得臣皆帖耳顺命独惠伯尝争之可谓无愧于大臣之义矣不克则死之大节皎然无可议者独经不书为可疑或谓不发㐮仲之谋令君及祸故不书者谬也是时君薨子幼逆臣当国叔仲言一出口即杀之奚自而发其谋乎荘十二年胡传谓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节书此亦责之过矣仲以君命召之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也非君命何听焉叔仲弗听而入弗听非叔仲之愚也非君命而不入犹不免也若君命而弗听则吾拒命矣君见弑而死之正也安得以为死于乱贼之诈命而苛议之乎董卓召皇甫嵩嵩在外故可以不入乃往见执而亡汉叔仲非是此也或谓㐮仲以诈杀惠伯而埋之盖隠其迹鲁史畏仲之威不敢书曰公子遂杀叔仲彭生夫子作春秋时宣公乃时君之祖考故亦仍旧史为国讳恶而不敢増也此尤以小人之腹而妄度圣人者若然则公孙于阳州何以不避三桓之怨而直书乎 成十五年公羊传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仲叔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 按左氏但言㐮仲欲立宣公叔仲不可而不详其不可之说幸公羊载之于此奸臣以君幼为名而谋废立叔仲一言足以折之令口塞奸臣不但忌其言叔仲正色而立于朝必不肯与奸臣同恶也故奸臣杀之
  夫人姜氏归于齐
  左传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嫡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榖梁传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绝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有子则喜乐之情均一曰就贤也若并有子则就其贤谓年同也传意谓宣公媵妾之子犹当尊养夫人今以非所生而致令大归违就贤之意孤缓带之心 赵氏曰言归不反之辞也左氏云夫人出曰归于某据文公夫人归于齐乃是㐮仲杀子赤后自归耳不可以此为例若夫人实有罪见出必当云出归于某以示贬不应但云归耳 问弑君而立古有之乎有矣天下之大变也弑其君出其母者古有之乎曰无也齐商人也鲁接也又天下之大变也 穀梁之义施之此则迂矣当于来媵之下耳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广嗣续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喜乐之情均侄娣之所以为亲而妒媢之衅不生焉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同姓则皆有兄弟之亲正夫人之于众妾义亦犹一人也子无问于所生故母无无子之戚故曰不孤子之意也榖梁谓宣公以出姜非其所生致令归齐然宣公与闻杀恶及视欲代其位故翦正嫡何论其不能事嫡母乎借使宣公能容出姜而事之则可以免于恶乎
  季孙行父如齐
  义见前
  莒弑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纪号也莒夷无谥故有别号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冦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目前之㐮仲何不见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则法也合法则为吉徳徳以处事处犹制也事以度功度量也功以食音嗣养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国用也为奸主藏之名以掩贼为名暗指纳莒仆赖奸之用指纳仆之宝玉为大凶徳有常无赦行父还周旋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兆域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按行父之言皆讥切宣公而把握之借莒仆以发
  之耳所谓有礼于君无礼于君与则其孝敬则弑君父则其忠信则窃宝玉此皆宣公襄仲所讳闻而直触之而不忌且公欲与之邑曰今日必授行父则使司冦出诸竟曰今日必达略无委曲何也㐮仲得行父之同以成事宣公赖二人之力以定位且为之两如齐请昏以自固纳赂以请㑹者又行父也行父之于宣公㐮仲其交深矣纳莒仆乃宣公之意四邻正欲生衅况又有此此必㐮仲诸大臣所共不愿故行父敢激直如此正权臣操纵之术也㐮仲虽专政然其人必粗暴而无深谋行父以术持之及其死也以杀适立庶追讨东门氏而逐之行父之奸可见矣按如左氏之言则是莒仆以太子弑其父也春秋何以书国弑乎且仆既与国人杀君则当自立矣又何以奔鲁乎㐮三十一年莒人弑其君宻州左氏亦谓莒公生弃疾及展舆展舆既立又废之莒公虐国人患之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事正与此同赵伯循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冩误为以字尔赵氏之说是也然当辨于此条不当阙于此而论于后也 公羊传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
  附左传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须以作乱十二月宋公杀母弟须及昭公子使戴华乐公孙师向鱼鳞荡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华耦之馆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孙师为司城公子朝卒使乐吕为司冦以靖国人公孙师荘公之孙乐吕戴公之曽孙








  春秋辑传卷六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七
  明 王樵 辑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言即位何其意也 榖梁传继故而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胡传䘮未期年遣卿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齐出也仲遂杀赤而立宣公惧于见讨故结昏于齐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者也 按自此至行父如齐公㑹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齐人取济西田六条只为一事皆因篡弑惧于见讨之故也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公羊传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卒竟也竟但举名者省文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䘮娶也丧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 榖梁传其不氏丧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縁姑言之之辞也 程子曰脱氏字 赵氏曰书以言不当以也 左氏曰尊夫人也释不称公子啖氏曰左氏不知有一事再见者卒名之义故妄为此说 刘氏曰左氏云称族尊君命舎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见卒名耳必若云然公子结遂及齐宋盟非受命亦称族归父豹意如其往也氏其至也不氏无有夫人居间也何以舎族耶 按此与文四年皆称妇姜皆有姑之辞氏字本配姓为辞陆氏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辞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赐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篪及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氏也既称妇姜则氏字可省非特去氏以示贬也公羊之说皆穿凿也丈夫制义妇人不专行安有舎公而贬夫人乎既曰内无贬于公之道不知贬夫人适所以彰公之恶矣此与文四年皆丧娶也皆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者也而以文较宣则宣之恶尤甚文公纳币在丧内娶在三年之外宣公篡立惧于见讨是以丧未一年汲汲于结齐援敢于越典礼忍于薄天亲春秋诛绝之意在于言外传者不知大义必曰不言氏者贬夫人也去一字以贬夫人何损于宣公之恶乎妇者有姑之辞此说是矣而榖梁于文四年曰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其成礼于齐也盖以经不言逆者姓名疑为公自行故以为成礼于齐而称妇姜此不可云成礼于齐则曰以丧娶不可贬公而贬夫人前后不一不过縁文生义初无定论其不足信明矣 胡氏亦有责夫人之说袭陋也惟于称妇曰责敬嬴也敬嬴私事襄仲杀适出正遂援成风故事当国用事斩焉在衰服之中请昏纳妇皆其志也故因夫人至特称妇姜以显之㮣指为有姑之词而不察其㫖则精义隠矣胡氏求加于三传而出新意其说亦善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传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㑹 胡传经书行父如齐而不言其故谓纳赂以请㑹者传也经有不待传而著者比事以观斯得矣下书公㑹齐侯于平州则知此㑹行父请之也又书齐人取济西田则知其请葢以赂也虽微传其事著矣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左传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而立胥克甲之子先辛奔齐辛甲之属大夫 公羊传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胡氏曰比于専杀者其罪薄乎云尔以为近正非矣大夫当官既不请于天子而自命以为有罪又不告于司冦而擅刑犹不逺于正乎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巳去三年待放啖氏曰三年待放之义乃三谏不从以礼而去今放名虽同而实殊传葢不见事迹而云耳君放之非也三年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丧则君三年不呼其门重夺孝子之恩也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闵子要绖而服事礼巳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既事毕言古者不敢斥君即近也退而致仕孔子葢善之也 穀梁传放犹屏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 啖氏曰放者宥之以逺依杀例言之则称国者罪累上也此年及昭八年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称人者宜放也哀二年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呉 胡传秦晋战于河曲挠臾骈之谋者赵穿也若讨其不用命则当以穿为首止治军门之呼偕贬可也而独放胥甲父则以赵盾当国穿其族子而盾庇之也 按河曲之役赵穿违命今八年矣当时赵盾既不能以军法治穿虑失穿而与之同出必讳其事岂至今始以为非而自表其为帅不能戢下之过师之进止在元帅不肯薄诸河亦赵盾自欲止耳虽无军门之呼吾知臾骈之谋必不用矣此葢以河曲无功归罪于胥甲父因以自解而欺灵公耳
  公㑹齐侯于平州
  左传㑹于平州以定公位 杜氏曰平州齐地在泰山牟县西 胡传篡弑之贼无所容于天地之间以列于㑹而不复讨是等伦纪于弁髦弃人类为禽兽此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㑹者外为志鲁宣欲求宠以定位宜称公及齐侯我所欲曰及而曰㑹者讨贼之法也凡讨乱臣贼子必深绝其党而后为恶者孤也
  公子遂如齐
  左传东门襄仲如齐拜成 杜氏曰谢得㑹也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左传取济西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 按史克曰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齐惠公之谓也疆邑社稷之本割之邻国以为弑君之赂于盗贼乎何诛齐商人之弑立也惠公恶之终不曰公曰夫巳氏羞恶之心亦可明矣及商人见弑而已代之为君也谓当推此心以自强于为善矣夫恶与视吾出也出姜先君之爱子也赤之死犹舎之死也接之立犹商人之立也出姜之归犹昭姬之归也出姜过市呼天之言虽鲁之市人犹为之哭而惠公曾无恻隠之动于商人则恶之于鲁之效啇人者则不之恶何初心之反耶不过入于襄仲之奸贪于济西之赂遂至忍心犯义安于为盗贼之主藏而助其成也故胡氏以为春秋讨贼尤严于其党举法如此然后人知保义弃利乱臣贼子孤立无徒而乱少弥矣 济西田僖三十一年以晋令而取之曹者
  秋邾子来朝
  邾旧虽附庸于鲁自升为子常属于齐每视齐为向背今鲁与齐好所以来朝义与桓公二年滕子来朝同文无贬者従同同此传家之说大率周末列国邦交惟知有小事大弱事强而已无合于中聘世朝之礼者且或不知逆顺之所在致礼于篡国之人桓宣之初之滕邾是也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传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㑹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文十五年十七年二扈之盟皆受赂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 按晋人二扈之盟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此左氏之特笔足以振发经意春秋之初郜鼎祊田赂以公行同恶相求如市贾焉譬之盗贼知贿而已宁知礼义之所不可法禁之所不许耶此所谓乱法法在也有齐桓晋文者起而此类皆革面矣桓公之亡诸侯力有不赡安为楚弱犹可说也文襄之后晋徳虽衰以大国之力再世盟主之威诸侯未敢以为不足与也郤缺一出于承筐而卫侯郑伯奔走求平以义服之于霸业有易于文公无不及焉夫何有赵盾者败之齐宋弑君合诸侯以讨之是义举也是霸令也皆以赂而还此犹士师将治人之罪而求请潜入钩考不竟两解俱散此所谓侮法法亡其慝害深于盗贼有王者起则不待教而诛之者也楚人曰北方可图也郑伯曰晋不足与也其应如响岂可诬哉然而为郑伯者则不善于择所从矣夫诸侯有能师文王者小国七年足以自强吾国岂缀旒岂必与人而后足以立耶修徳之至同徳者皆将与之何患乎无与知晋之不足与弃诸夏而与楚从之侵陈遂侵宋无名而肆暴不义不亦甚乎且陈耻楚之不礼而受盟于晋是悟而从正我轻晋之不足与而受盟于楚是迷而从夷以迷攻悟可乎宋鲍窃国吾不能与诸夏之可与者声其罪而讨之而与楚为侵暴无名之师前有贼而不知滋为中国患害而已非能为义举也故书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以罪之也 陈氏曰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又十五年而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分为晋楚之从于是始故谨而书之也
  晋赵盾帅师救陈
  左传晋赵盾帅师救陈宋 榖梁传善救陈也 胡传传称师救陈宋经不书宋此非阙文乃圣人削之也前方以不能讨宋上卿贬而称人诸侯㑹而不序今若书救宋则典刑紊矣 按诸家泥以书救为善辞甚至狄救齐亦以为善狄过矣楚侵陈宋赵盾自不得不救春秋据事而书亦何必一一为美恶乎使楚讨宋之弑君则义不可救楚若猾夏而已宋君虽有罪民则何辜攘夷以救民可也何遂紊典刑乎据经则实未尝救宋也左氏意之耳上书楚子侵陈遂侵宋则楚师已在宋矣盾始帅师救陈明不与楚师相及也盾师至陈楚已掠竟而过赵盾不过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兵而还耳葢自陈而即次于棐林㑹四国以伐郑矣盾必不又尾楚师而至于宋也遥以为名而左氏误信之经安得而书之
  宋公陈侯卫侯曹伯㑹晋师于棐林伐郑公作斐林
  左传楚𫇭贾救郑遇于北林荥阳中牟县西南有林亭在郑北囚晋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晋大夫晋人乃还 杜氏曰棐林郑地荥阳宛陵县东南有林乡 公羊传此晋赵盾之师也曷为不言赵盾之师君不㑹大夫之辞也 按上书晋赵盾帅师救陈此书四国之君㑹晋师则为赵盾之师明矣无他说也不曰㑹赵盾者公羊以为君不㑹大夫似为近之然春秋诸侯㑹大夫者非一亦不必于此独生义也榖梁云列数诸侯而㑹晋赵盾大赵盾之事也夫大夫用诸侯于盾始曷为大之耶又云于棐林地而后伐疑辞也救患宜速而㑹于棐林然后伐郑状似伐郑有疑须㑹乃定此其地何则著其美也美盾救患故详录其㑹地此并过于生义不足从也 胡氏用公羊君不㑹大夫之意至以地为美亦用穀梁之说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崇公作柳 侵书赵穿以后凡役书大夫
  左传晋欲求成于秦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崇秦之与国吾以求成焉冬赵穿侵崇秦弗与成 公羊传柳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乎周不与伐天子也 啖氏曰崇小国也公羊误为柳故妄说也 任公辅曰地谱商有崇国在京兆鄠县甘亭 按是时晋已不竞于楚故传者生欲求成于秦之说夫秦强国而与晋又深仇也以好结之犹未易成乃伐崇以怒之而曰以求成不亦逺于为谋乎赵穿虽狂赵盾虽惽或不为也胡氏谓赵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权托于伐国以用其众夫赵盾以骤谏激灵公之怒公潜使人贼之不克又伏甲将袭杀之于庭陛之间盾仓皇脱免赵穿遂有桃园之逆起于一时非素谋也赵盾自以无罪而不直在君故未出山而复所谓不知春秋之义而陷篡弑之罪蒙首恶之名者也非有齐商人宋公子鲍阴取国之心岂得灵公未有杀盾之意而盾穿先有逆心乎然桃园之事因穿握兵也盾寄腹心于穿又假之权故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
  晋人宋人伐郑
  左传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谏而不入故不竞于楚 榖梁传伐郑所以救宋也 按是时楚师去宋久矣故伐郑而宋与焉使楚尚在宋宋何暇伐郑乎自古未有国方受兵乃伐他国以自救之理穀梁亦可笑矣 棐林之伐无功不思修其未至而又兴不戢之师挟有瑕之宋欲以伐人不亦难乎书人书伐交罪之也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战皆书大夫帅师自此始
  孔氏曰此华元归生及哀二年赵鞅罕达客主各言帅师者皆是将尊师众故并具其文或于归生之下无帅师之字脱耳 左传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乐吕司寇获不书非元帅也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 左氏记羊斟及华元巡功城者讴讥之事啖氏曰皆近诬又非释经之体义实琐屑类于小说 榖梁云尽其众以救其将以三军敌华元虽获不病矣赵氏曰按军败身获而云不病此说非也但縁师先败绩身乃见获依次第书之有何褒贬乎 杜氏曰得大夫生死皆曰获大棘在陈晋襄邑县南 胡传将尊师少称将不称师师众将卑称师不称将将尊师众并书于策者示人君不可轻役大众又重将帅之选其义深矣 书法之意见下夏侵郑条下
  秦师伐晋
  左传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晋河外邑崇上恐合有侵字
  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
  左传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阴地晋河南山北自上洛以东至陆浑以报大棘之役楚鬬椒若敖之族自子文以来世为令尹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杜氏曰郑为楚伐宋获其大夫晋赵盾兴诸侯之师将为宋报耻畏楚而还失霸者之义故贬称人 按诸侯之从晋也谓晋之可恃也兴诸侯以伐宋问弑君之故与宋之不当立者宋人惧而纳赂晋遽失其所讨犹立文公而还诸侯笑之郑穆公于是曰晋不足与矣受盟于楚而侵宋侵宋者有所侮也晋乃芘宋以发郑是时赵盾奸于揽权而偷于为政实无斗心故棐林之役楚囚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晋师即还楚郑又益谓晋易与矣于是归生受命于楚以伐宋声其罪曰伐彼得晋宋之情矣直言以责其曲耳宋负瑕而敌为战之主遂至师崩将获为效如是亦可创矣乃赵盾复因救焦而侵郑潜师掠境稍欲洗大棘之耻塞宋意而还耳而不虞楚师之遽出也彼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先我师之未至也先人有夺人之心于是赵盾者气滑意沮谬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复引而去之夫以全晋之强合诸侯之师遇一鬬椒不暇交绥事之不收一至于此起于受赂释宋不讨而已春秋行事必正其本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
  秋八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皋公作獋户刀反又古刀反左传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画也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音而煮也熊蹯扶元反不熟杀之置诸畚以草索为之筥属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㑹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力救反屋溜也而后视之士季随㑹也三进三伏公不省而又前也公知欲谏故佯不视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衮君之上服阙过也言服衮者有过则仲山甫能补之君能补过衮不废矣常服衮也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锄麑晋力士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不解衣冠而睡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槐赵盾庭槐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军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猛犬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鬬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猎也于首山在河东蒲坂县东南舎于翳桑见灵辄晋人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音嗣之舎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宦学也孔氏曰曲礼云宦学事师则二者俱是学也但宦者学仕宦学者学经艺以此为异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诸槖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为公甲士倒㦸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此乃赵盾出亡耳杜注为灵辄非是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盾授之㫖也曰攻则有兵甲矣穿握兵也宣子未出山晋竟之山也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视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懐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逸诗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黑臀文公子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 穀梁传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残暴徒丹反又徒旦反之观其辟丸也赵盾入谏不听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招使还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回已易他谁作盾而当忍弑其君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谏不听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穿也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皋者过在下也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子止见孝子之至传意言盾非不忠以不讨贼见责以弑君止非不孝以不尝药见责以弑父按圣人所书因董狐也 程子曰圣人不言赵穿何也曰赵穿手弑其君人谁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 胡传盾伪出而实闻乎故以髙贵乡公之事观焉则盾为首恶明矣 刘侍读敞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竟乃免非也安在越竟则君臣之义绝乎吾以为此非圣人之言 胡侍𭅺铨曰盾弑逆之迹见于不讨贼所以正其罪不得言为法受恶 叶氏曰弑君天下之大恶使其与闻乎故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安取于越竟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谁敢责之 赵氏曰弑君者赵穿而春秋书曰赵盾者穿之手而盾之心耳 按三国志髙贵乡公纪帝见威权日去不胜自忿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遂率殿中宿卫官童数百鼓噪而出中䕶军贾充逆战南阙下太子舎人成济问充曰当何如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济抽戈刺帝刃出于背昭闻之大惊自投于地入殿中召群臣㑹议尚书左仆射陈泰曰独有斩贾充可以少谢天下耳贾充逆战而嗾成济下手充不自下手者知昭必归狱下手者以自解也逆战南阙下者魏主已至昭门则昭难于为御故充迎击以缓之使昭得为备陈泰欲斩充者以其逆战也充非不知当先逆战廷议必不赦而敢为者知权在昭也昭久之曰更思其次意在济也曰泰言惟有进于此不知其次至哉泰之言其即董狐之意也司马昭已无辞于泰而后世乃欲为赵盾辞乎欧阳永叔以传不足信谓经书赵盾弑君则弑者实盾耳非穿也此亦过于立论矣抑晋襄公托其子于赵盾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惟子之怨君言犹在耳而盾遽欲背之舎之不立而外求君不忠已见于此矣及患穆嬴之言不得已而立灵公使盾知大臣辅幼主之道早谕教而慎其防使非正之人不近于侧非正之言不闻于耳非正之事不接于前则灵公虽冥顽不亦可以免于过乎盾既逸其苙而欲以强谏收之于后难矣及君臣相拂积其忿戾以至于相贼乃犹曰吾非弑君将谁欺乎附左传初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无公子故废公族之官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宦仕也为置田邑以为公族大夫又宦其馀子嫡子之母弟亦为馀子亦治馀子之政其庶子为公行掌率公戎行晋于是有公族馀子公行皆官名 按晋自是公室孤而私门强三家分晋其来有渐矣东莱吕氏语见僖五年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公羊传其言之何缓也之助语耳曷为不复卜据定十五年牛死改卜牛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涤者养牲之宫名取荡涤洁清之意于稷者唯视其身体具无灾害而已不特养于涤宫所以降稷尊帝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左传不郊而望皆非礼也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胡传乃不郊为牛之口伤改卜牛而牛又死也赵氏曰养牲只养二牛既并死自然合废郊不然郊矣礼为天王服斩衰周人告丧于鲁史策已书而未葬也祀帝于郊夫岂其时而或谓不以王事废天事岂礼乎 张氏曰此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葢僣礼之中复有忘哀従吉之罪三年之丧乃臣子斩衰奔赴之时岂可僣天子越绋行事之礼春秋所以特书之 胡传三望者公羊曰祭泰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内名山大川皆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有一国则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于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责之为泰山鲁侯所主也季氏不得旅泰山则河海非鲁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
  葬匡王
  四月而葬简也㑹者不书微也或曰公亲往也以常事不书耳崩葬始终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
  附左传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㑹入盟郔郑地
  楚子伐陆浑之戎浑户门反榖无之字公作贲浑戎后同贲音奔或音六
  左传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雒水出上雒冢领山至河南巩县入河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王孙满周大夫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按逺方图物者图上山川地里耳铸鼎象物者象所图物铸之于鼎耳萧何入闗先收秦图籍得具知九州道里户口地形厄塞古人铸之于鼎取不朽也左氏因谓图鬼神百物之形使民知备入山林川泽魑魅罔两莫能逢之此不足信葢见后世钟鼎图鬼神物象而附㑹耳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今河南也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夏楚人侵郑
  左传郑即晋故也
  秋赤狄侵齐赤狄始见经
  宋师围曹
  宋文公逐武穆之族事在文十八年二族以曹师伐宋不书非讨罪也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书者宋有不赦之罪人莫能讨而兴戎以报人也直书而其义见矣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穆公作缪
  葬不月阙文也或曰葬速礼不备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杜氏曰莒郯二国相怨故公与齐侯共平之向莒邑东海承县东南有向城 按小邾射以邑归鲁鲁使大夫盟之辞曰使子路约我无所用盟推子路之心居郯莒之间安有不听者哉鲁于郯有婚姻之嫌于莒有积不相下之衅徒挟齐之力而要以必从其不肯也宜矣宣公遽以兵加莒而取其一邑以已之不平求人之平又因以为利乎春秋首书公及而终以取向深责之也及所欲也取者盗也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事不可考止据经文可也左氏所载猥陋不足信子公之鼋不类羊斟之羊乎公食大夫君臣礼㑹岂得遽有染指于鼎之事灵公初立岂应即以小故欲杀大夫借曰一时之怒言非不可解之罪子公何至遽与子家归生谋先乎怒者子公也子家无罪何事而与之谋子家闻此狂谋宁不骇异而顾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此与杀老牛莫之敢尸悖语同必其君素无道之甚积憾不堪而有之灵公初立子家无怨闻谋不诘而骤出此言尤非情也又谓子公反谮子家子家惧而从之譛者托何事以见信惧者因何危疑自度必不免而遂见从乎归生贵戚之卿当国秉权君臣无衅谓其自有妄图犹不可知而谓其以尝鼋之故从人弑逆虽病狂者乱不至此虽至愚者信不至此矣胡氏惑左氏而曲为之说呜呼说经者先入于所闻而㳺移前却以拟人之诛赦宜乎地下之赵盾得借口于归生而欲移其狱矣使人不信于此则并其可信者而疑之矣欧阳公不信赵穿之事由此类启之也
  赤狄侵齐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胡传君行告至常事不书宣公比年如齐而皆致危之也
  附左传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良子文弟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戚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而语助及令尹子文卒斗般为令尹子文之子子扬子越为司马椒也𫇭贾为工正譛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贾为椒譛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已得椒处子越又恶之恶贾乃以若敖氏之族圄囚也伯嬴𫇭贾于轑音辽楚邑而杀之遂处烝野楚邑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三王文成穆为质音致焉弗受师于漳澨市制反漳水边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楚地伯棼越椒也射王汰过也车辕及鼓跗车上不得置簨𥵂以县鼔故为之跗若殷之楹鼔著于丁宁钲也又射汰辀以贯笠毂兵车无盖尊者则笾人执笠依毂而立以御寒暑名曰笠毂此言箭过车辕及王之盖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射中王车由射之工不由矢善若其由矢王所有其一何不发以取越椒乎盖军人神伯棼之射故王托矢以强众心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初若敖娶于䢵国名生斗伯比若敖卒従其母畜于䢵淫于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诸梦泽名中虎乳之䢵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告女私通所生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如口反谓虎于音乌音徒故命之曰斗榖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鬬氏为令尹始于子文其孙箴尹官名克黄子扬之子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易其名也
  冬楚子伐郑
  左传郑未服也 胡氏谓三年书人书侵为罪之此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诸侯未能讨而楚师至故特书爵以予之非也楚师之来为郑未服非为讨贼也何得予之
  五年春公如齐
  左传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
  夏公至自齐
  左传书过也 杜氏曰往朝见止要昏于邻国之臣厌尊毁列辱其先君而于庙行饮至之礼故书以示过
  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子叔姬左无子字
  左传齐髙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 榖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谓不言逆女刘氏曰榖梁非也不曰逆女别于逆君夫人耳 杜氏曰适诸侯称女适大夫称字所以别尊卑也不书女归降于诸侯 胡传其曰来者以公自为之主称子者或谓别于先公之女也宣公逼于髙固降与之婚惟不知以礼为守身之干是以得此辱也
  叔孙得臣卒
  何氏曰不日者知公子遂欲弑君为人臣知贼而不言明当诛 按不日阙文也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左传反马也 杜氏曰叔姬宁固反马 按礼嫁女留其送马谦不敢自安三月庙见遣使反马髙固亲来非礼也叔姬初嫁未合归宁亟来亦非礼也大夫适他国必有君命与公事舎君事而従妇归宁皆非也
  楚人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 按晋救不书晋若讨郑之贼楚师不御而自去矣若楚能仗义亦孰能与之争惟志不在于讨贼而在于争强交罪之也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左传春晋卫侵陈陈即楚故也 公羊传赵盾弑君此其复见何据宋督郑归生齐崔杼后不复见 按弑君复见者多矣公羊立此义非也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而何赵盾之复国奈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辟九己巳诸大夫也是乐而已矣以是为乐笑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荷负也畚草器若今市所用量榖者自闺而出宫中小门赵盾曰彼何也始怪何等物之辞夫畚曷为出乎闺熟视知其为畚乃言夫畚者贱器何故乃出君之闺乎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恐灵公谓荷畚者泄死人事于大夫欲以见就为解也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赫然乍见可骇之貌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杀之摮五羔反犹摮也支解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诉而再拜诉者惊貌先拜者知其欲谏欲以敬拒之赵盾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堂不设守视人故不言堂焉者俯而窥其户方食鱼飧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也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飧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往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祁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従乎赵盾而入放依也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剑盖利剑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将进剑祁弥明自下呼之曰盾君前臣名食饱则出何故拔剑于君所赵盾知之由人曰知之自已知曰觉焉丑略反阶而走躇犹超遽不暇以次灵公有周狗周地所产者谓之獒犬四尺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祁弥明逆而踆之音存以足逆𨁴曰踆绝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赵盾而乘之赵盾顾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介甲也晋君谁为兴此甲兵岂不为盾乎子之乘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縁民众不说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黑臀 胡传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晋尝命上将帅师救陈又再与之连兵伐郑今而即楚无乃于已有阙而遽以兵加之故林父不书伐而盾免书侵以正晋人所以主盟非其道也
  夏四月
  附左传夏定王使子服周大夫求后于齐 秋赤狄伐晋围懐及邢丘今河内平皋县晋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骄则数战为民所疾以盈其贯将可殪也以缗穿物曰贯书曰商罪贯盈言纣之为恶如物在缗索之贯累而至于满也杜训为习非
  秋八月螽
  冬十月
  附左传冬召桓公王卿士逆王后于齐 楚人伐郑取成而还杜氏曰九年十一月传所称厉之役葢在此 按厉恐是地名此处传文似有脱略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传春卫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㑹晋也 胡传来盟为前定者尝有约言矣未足效信而释疑又相歃血固结之耳是盟卫欲为晋致鲁而鲁专事齐初未与晋通也必有疑焉而卫侯任其无咎故遣良夫来盟而公卒见辱盟非春秋之所贵义自见矣
  夏公㑹齐侯伐莱
  秋公至自伐莱
  左传不与谋也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㑹 莱国今东莱黄县
  大旱
  杜氏曰书旱不书雩雩无功或不雩
  冬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左传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㑹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周卿士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即黑壤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黑壤之盟不书讳之也按自文公以来晋以不朝讨鲁者再矣文公二年见辱以处父之盟直书其事者以诸侯之立当朝王耳非晋之所当责也今年黄父之㑹止公于㑹而不与于盟书㑹不书盟何也恭近于礼逺耻辱也每歳适齐而简于晋耻辱由宣公自掇之也春秋为尊者讳冬㑹而春书至考其故而义自见矣抑宣公篡立逭于天讨七年矣使晋成能一问之执而归诸京师正宣公襄仲之罪则霸义举而诸侯服矣乃直以其简已之故舎大而问小得赂而罢是其责又不在礼也夫仪不及物犹曰不享谓可货取侮孰甚焉以此连诸侯是盗贼之威而已矣奚霸之有 宣公因齐而得篡故事齐甚至由其专于齐也故忘其替于晋使晋讨其贼则杀恶及视之怨既正其典而比齐慢晋之故亦诛其心乱贼不复敢恃人以为恶矣
  八年春公至自㑹
  宣公篡立不朝未聘非实敢慢晋也懐疑而不敢自通耳晋成之立而不敢正赵盾赵穿之罪则亦安能讨鲁乎宜乎责朝取赂为诸侯笑而已然而因㑹见止改歳而始反使晋国有人天牖其衷事未可知矣独不思曰彼数数于齐繄何徳而亲乎使晋有疑者则事未可知矣故至者危其不得反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公羊传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闻丧者闻父母之丧徐行者不忍疾行又为君当使人追代之以丧喻疾者丧尚不当反况疾乎 范氏曰黄齐地 杜氏曰大夫受命而出虽死以尸将事遂以疾还非礼也 仪礼聘礼篇若有私丧则哭于馆哀而居不饔食归使众介先衰而从之又曰若宾死未将命则既敛于棺造于朝介将命 陆氏曰榖梁云还者事未毕复者事毕文正倒也当为还者事毕复者事未毕师还公还自晋归父还自晋士丐闻齐侯卒乃还皆不复更往故曰还事毕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仲遂至黄乃复皆事未毕而复也
  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龠大音泰去起吕反龠羊略反
  左传有事于大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杜氏曰有事祭也礼有一犆一祫之说或分享于五庙或合享于大庙合享则书有事于大庙分享则书四时祭名 凡祭而失礼则书祭名祭非失礼为下事张本则不书祭名仲遂卒与祭日同略书有事为绎张本不言公子因上行还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也垂齐地非鲁竟故书地大夫卒竟内不地竟外地绎又祭陈昨日之礼所以宾尸万舞名龠管也孙炎曰寻绎复祭也尔雅绎陈也是陈昨日之礼朱子曰宾尸以宾客之礼燕为尸者龠如笛而六孔所吹以节舞也犹者可止之辞鲁人知卿佐之丧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故内舞去龠恶其声闻 公羊传绎者何祭之明日也万者何干舞也龠者何龠舞也其言万入去龠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废置也置不去也齐人语存其心焉尔存其心焉尔者何知其不可而为之也明其心犹存于乐知其不可故去其有声者而为之犹者通可以己也 何氏曰礼大夫死为废一时之祭有事于庙而闻之者去乐卒事而闻之者废绎日者起明日也言入者据未奏去龠时书凡祭自三年丧以下各以日月废时祭唯郊社越绋而行事可 按曽子问诸侯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由废则知虽当祭必告所以然者天子后至尊无二君夫人于一国尊亲无二薨终大故岂容不告闻告则致哀无二所以废也大夫则不当告公羊谓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礼也非也榖梁谓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见昭十五年叔弓卒亦非也按檀弓卫太史柳庄寝疾公曰疾革虽当祭必告则知旧不告也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此记其失礼非善之也夫礼莫重于当祭大夫有变而不以闻则内得尽其诚敬之心于宗庙外全隠恤之意于大臣是两得之也卫当祭而告神明已接而礼不终乃以请于尸而往示全于祖鲁卒事而闻而不知废绎乃以万入去龠示全于臣是两失之也 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龠以为去龠之示变不如不绎之为愈也癸酉有事于武宫龠入叔弓卒去乐卒事盖叔弓在祭所龠入而卒縁先祖之心见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縁孝子之心神明已接不可以卑废尊故去乐卒事而可也书仲遂犹绎志礼之失也书叔弓去乐志礼之变也二者不同 檀弓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龠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告丧去龠非尽敬于宗庙存其心焉非致哀于大臣仲者遂之字卒而以字加于名之上者赐之族而
  以其字为氏豫命其子孙世世为卿如季友之例也干舞武舞龠舞文舞万者干舞也令尹子元欲蛊
  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则万为武舞明矣吕氏诗记谓万乃文武二舞之总名春秋万入去龠言二舞皆入去其有声者耳公羊乃以万为武舞与龠舞对言失经意矣按万入去龠谓武舞入文舞不入耳非二舞并行乃留万而去龠也公羊不误吕氏引公庭万舞考仲子之宫将万焉为二舞总名之证俟再考
  戊子夫人嬴氏薨公榖作熊氏
  按敬嬴文公妾也称夫人踵乎成风也哀姜淫乎庆父与弑二君齐桓讨而杀之僖公之心必以哀姜不可入宗庙配其父而不敢明言故于成风生则禘于太庙用致夫人既尊之以齐其父矣于其殁也岂肯别立宫如仲子乎有二夫人祔庙自成风始也虽由僖公欲尊其母而实因哀姜义绝于庙故当时得生此义也此犹汉吕后负刘氏称制王诸吕而文帝之后诸臣因尊薄姬以配髙帝事正同也敬嬴见成风之事欲自附以为尊襄仲縁季友之迹欲自文以非贼而岂知出姜无罪为贼臣悖妾所逐归死母家非以义绝而不得奉宗庙配先君既不与哀姜同而敬嬴私事襄仲与之杀嫡立庶逐嫡母僣夫人亦不与成风同惟王室不竞中国无霸故得肆行而无忌然哀姜庆父先后诛庆父知不容而自缢亦诛也而敬嬴襄仲亦后先殒何其相类也孰谓天道逺哉 汪氏曰春秋既书夫人姜氏薨于夷又书夫人风氏薨则知哀姜为庄公夫人而成风乃妾也既书夫人姜氏归于齐又书夫人嬴氏薨则知出姜为文公夫人而敬嬴乃妾也直书于策读者比事而观微传而见矣
  晋师白狄伐晋白狄始见经
  左传春白狄及晋平夏㑹晋伐秦 杜氏曰白狄狄别种故西河郡有白部胡 髙氏曰殽之役书及姜戎此不言及者以传考之白狄为主也经先晋者不与夷狄之㑹中国也 家氏曰不书及晋偶晋于狄亦狄晋耳 按成十三年晋绝秦书曰白狄与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之婚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汝伐狄寡君不敢顾婚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左氏谓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由此言之曲固在秦然安知非是役启之耶秦伐白狄晋不顾婚姻而従之秦有二心于狄狄又以其情告晋秦也晋也狄也同一不羞反复难保信者也春秋每狄秦狄晋无怪也然晋秦自河曲战后久已厌兵赵穿生事侵崇秦尝报晋至是秦共晋灵皆殁怨已易世而晋复伐秦知白狄昏姻之可与抑独不念秦之昏姻之尤亲中夏累世盟好之尤重耶傎悖亦甚矣
  楚人灭舒蓼公作舒鄝
  左传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正其界也及滑于八反水名汭盟呉越而还呉国今吴郡越国今㑹稽山阴县传言楚强吴越服从 吴越后大 杜氏曰舒蓼二国名 按春秋未有二国连书者虽狄别种尚书甲氏及留吁舒蓼不言及实一国耳舒同宗而异国曰舒蓼曰舒庸曰舒鸠皆舒也所谓群舒也蓼国文五年已灭故知云二国者非也 象山陆氏曰圣人贵礼义贱僣乱中国礼义之所在贵中国者贵礼义也蛮荆僣乱礼义将无所施矣此圣人之大忧也楚人灭弦灭黄灭江灭庸至是又灭舒蓼圣人是以悉书之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象山陆氏曰日者阳也阳为君为父为夫为中国苟有食之斯为变矣食至于既变又大矣言日不言朔食不在朔也日之食必在朔食不在朔历差也 杜氏曰月三十日食
  附左传晋胥克有蛊疾郤缺为政代赵盾秋废胥克使赵朔盾之子佐下军代胥克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敬嬴公谷作顷熊
  左传冬葬敬嬴雨不克葬礼也礼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卜葬先卜逺日辟不思念其亲似欲汲汲而早葬之也先逺日谓先下旬不吉卜次旬又不吉卜上旬旬之外曰逺日旬之内曰近日丧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 穀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 按左氏以雨不克葬为礼穀梁以葬既有日不为雨止为礼孝子慈孙当送终之大事备贵于豫而变难于期雨而无害如穀梁之说可也如雨甚而不可以即土汲汲焉葬反为不可追之悔则左氏之说亦未为失
  城平阳
  大丧之后亟用民力所以书 杜氏曰今泰山有平阳县
  楚师伐陈
  左传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有母之丧弁冕而朝于邻国乎
  公至自齐
  夏仲孙蔑如京师
  左传春王使来徴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勤齐至矣又冒哀而往而于京师缺如也因徴聘而大夫黾勉于一行象山陆子曰直书于策比而读之而无惧心者吾不知矣
  齐侯伐莱
  东莱有莱山莱东于齐之小国也
  秋取根牟
  杜氏曰根牟东夷国也今琅琊阳都县东有牟乡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㑹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左传㑹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㑹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 扈郑地公羊曰晋邑非也诸侯不卒于其国都例书地公羊曰卒其封内不地非也诸侯卒于师曰师卒于㑹曰㑹不言卒干㑹者㑹礼已毕故不言耳公羊云未出其地故不言㑹亦非也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晋成公何以不葬卫成公何以不葬鲁不㑹也
  宋人围滕
  左传因其丧也 伐滕之丧不仁间晋之丧以侵小不义曰围则师非少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左传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六年传止云楚人伐郑取成而还而不详厉役之事此云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则知前有阙失矣厉葢地名杜预谓取成于厉既成而郑伯逃归楚子恨之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郑地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按自厉之役郑南北无属楚未得志七年郑又及晋平㑹于黑壤故楚今年伐郑不以黒壤兴戎逺称厉之役者志恨在厉役也是时晋景方立郤缺救而不能定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然楚庄之立加兵于郑者凡四而两书楚子说凡例者纷然愚意书楚子者君为将也书人者大夫也僣乱内侵何可褒而以书楚子曲生意义耶 不务徳而兵争此一言断尽晋楚争郑之是非说经者乃方以一字为褒贬曰某事与之某事贬之屑屑较量吾知必为子良之所笑矣
  陈杀其大夫泄冶泄息列反作泄非唐人讳世字虽偏傍亦然改泄为泄冶音也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二人陈卿通于夏姬郑穆公女陈大夫御叔妻皆衷其衵女乙反近身衣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纳藏衵服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穀梁传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 按称陈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或讥泄冶荐圭璧于泥涂固已疏矣触虎狼以取死庸得为智乎夫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虽知不可谏而心不可已也比干谏而死比干岂欲徒死而沽名哉庶㡬吾言得行而纣改焉耳详泄冶之谏直而不激非鬻拳先轸国武子之比故灵公亦愧乎其言愧者良心之发也安知其终不能改改而君不死于徴舒陈不夷于九县泄冶之力也泄冶之谏胡可少哉或又曰仕于昏乱之朝异姓者如宋子哀洁身而去可也其贵戚而不食其禄如鲁叔肸善矣冶虽效忠其犹在子哀叔肸之后乎是又不然夫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惟其时而已必于洁身逺患非也必于出身犯难亦非也观泄冶之能谏知其非贪乎宠禄见㡬而不去者如皆欲为子哀叔肸则乱世何赖于有君子乎
  十年春公如齐
  公至自齐
  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传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 赵氏曰公羊云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绝于我也按已取之又言未绝何迂诞之甚言我者为济水长不必是鲁田以别他田尔榖梁云公娶齐齐由以为兄弟反之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按但言归我则足知其来也省文耳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齐侯元卒
  齐崔氏出奔卫
  左传夏齐恵公卒崔杼有宠于恵公髙国二家齐正卿畏其逼也公卒而逐之奔卫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典策之法告者皆当书以名今齐特以族告夫子因而存之以示无罪凡诸侯之大夫违奔放也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谓聘则告不然则否恩好不接故亦不告 公羊传称崔氏何讥世卿也胡氏曰此非公羊本㫖盖门人因尹氏武氏称世卿而附益之于此 穀梁传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胡传书曰崔氏以族奔也许翰谓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强于此举氏辨之早也其说得矣 按自此至崔杼弑庄公凡五十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使为一人则崔杼盖百歳矣以棠姜乱国以崔明灭家必非耋耄之人所为然则非一人也
  公如齐
  五月公至自齐
  左传公如齐奔丧
  癸巳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徴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胡传陈灵公之无道也而称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祸莫大于拒谏而杀直臣忠莫显于身杀而其言验泄冶直谏灵公不能纳又杀之卒以见弑亡其国此万世之大戒也以为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非经意矣
  六月宋师伐滕
  左传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六月宋师伐滕 滕小国也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不能两给非其心也大当字小恤其不及去年因其丧而围之今年动众而伐之故特称师以著其陵弱暴寡之罪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
  左传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 按晋楚交伐郑亦乍晋乍楚以应之子良所谓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子家曰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岂其罪也子驷曰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君子曰子家子驷之言郑国之情也晋可以察矣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逺粮食将尽必将速归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君子曰子展之言君子之道郑国不易之长策也晋可以省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左传刘康公来报聘报孟献子之聘王季子后食采于刘 胡传公羊氏曰王季子者王之母弟也宣公享国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齐不奔王丧而奔齐侯丧不遣贵卿㑹匡王葬而使归父㑹齐侯之葬縦未举法而使王季子来王灵益不震矣自是王聘春秋不书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绎公作蘱
  杜氏曰绎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 孔氏曰文十三年传称邾迁于绎则绎为邾之都矣更别有绎邑今鲁伐取之非取邾之都也亦因绎山为名葢近在邾都旁耳
  大水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
  左传季文子初聘于齐齐侯初即位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鲁侵小恐为齐所讨故往谢
  齐侯使国佐来聘
  左传国武子来报聘报行父之往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晋士㑹救郑逐楚师于颍北颍水出河南阳城至下蔡入淮诸侯之师戍郑郑子家卒郑人讨幽公之乱斵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谥之曰灵 象山陆氏曰当是时晋伯既不复可望齐鲁之间熟烂如此楚子之肆行其谁遏之伐郑之书圣人所伤深矣左氏所载士㑹逐楚师于颍北不见于经纵或有之亦不足为轻重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谷作夷陵 楚与晋狎主盟
  左传春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 杜氏曰辰陵陈地颖川长平县东南有辰亭 胡氏有与楚之说吾于入陈郑论之
  公孙归父㑹齐人伐莒
  秋晋侯㑹狄于櫕亟櫕才端反
  左传晋郤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赤狄潞氏最强故服役众狄秋㑹于櫕亟狄地众狄服也 按比事而观上则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成乎霸主矣下则楚人杀陈夏徴舒行乎霸讨矣而鲁方㑹齐伐莒晋方㑹狄于櫕亟其言外之意可谓深切著明矣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徴舒
  公羊以楚子称人为贬其专讨但检前后弑君见讨者皆称人以杀杀有罪也直书而义自见然杀徴舒之后即入陈而纳其乱臣比事而观则春秋非予楚明矣据传入陈而后杀徴舒经以讨贼之义为重故先书杀后书入耳
  丁亥楚子入陈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宁公作甯
  左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少西徴舒之祖子夏之名遂入陈杀夏徴舒轘音患车裂也诸栗门陈城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灵公子成公午申叔时使于齐齐楚通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徴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楚县大夫皆僣称公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音兮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曰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懐而与之也取人物于其怀而还之为愈于不还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州乡属示讨夏氏所获 程子曰人众辞大恶人所欲诛也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 胡传先书杀后书入者与讨贼故先之也 陆氏曰楚子之讨正也故书人入人之国又纳淫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不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纎芥无遗称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 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贾逵曰二子不系之陈绝于陈也 按使楚庄真有讨贼之心则辰陵之盟执徴舒而诛之一夫之力耳奚假动大师临其城绐入其国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陈人信之故不御而后为快哉夏徴舒不胜忿耻以弑其君其贼易知也而孔宁仪行父之为贼难见也何则公告泄冶之故宁行父请杀之公弗禁遂杀之然则躬杀泄冶者二贼也徴舒之耻发于似女亦似君之言然则激自廏之射者又二贼也平国既弑不他奔而奔楚葢志在以陈饵楚而杀徴舒矣楚庄动于利而兴师非申叔时之言则陈遂县矣然则致胡公大姬㡬不祀者又二贼也使尽乎天讨则二贼之诛不当在徴舒之后而反纳之楚庄之志可知矣抑申叔时之言固善然楚子之所以不遂取陈者实以陈侯之在晋耳晋率诸侯纳陈之故君而不泯其社稷陈人应之反楚如反掌矣此楚所以不敢取而复封之以为名知不能有也
  附左传厉之役郑伯逃归事在六年自是楚未得志焉自厉之役郑南北无属故未得志楚于九年伐郑十年又伐而郑及楚平郑平不书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晋辰陵盟后又徼事晋经亦不书传特发此以为明年楚围郑起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公羊传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巳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楚子围郑
  左传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哭也于大宫郑祖庙且巷出车吉出车于巷示将见迁不得安居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陴婢支反城上僻倪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涂方九轨郑伯肉袒牵羊以逆示服为臣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楚灭九国以为县愿得比之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㡬音冀言郑未可得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尪楚大夫入盟子良郑伯弟出质 按郑与陈皆服楚盟于辰陵矣口血未干楚先叛盟入陈而欲县之若以为讨于少西氏则徴舒之弑在宣十年之夏辰陵之盟在宣十一年之夏阅一期矣既盟其君借曰为君讨其先君之贼宜不待师旅直烦一介召之耳而躬帅师以入其国不曰利之其谁信之陈郑一体也入陈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陈之贤于县鄙无㡬耳郑安得不因而生贰心又徼事晋乎楚不自反而又肆而虐师旅所加有史所不忍记者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郑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无辜肝脑涂地者不知其㡬矣其君非有大恶于民而折伏困辱同于俘虏楚之无道亦极矣灭不言入陈尝县之矣而不书曰灭入不言围郑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矣而但书曰围此圣人之深意非人所易识也夫二国楚葢㡬于有之矣然而人心未去故家巨室犹存先圣神明之胄数百年有奉之社稷未易变而除之也故释之以示服此楚庄之谖也实不能有故录其卒而略其始其文则实录其义则存中国不使蛮荆尽其虐满其辞之㣲意也若曰与其能有讨于中夏故未减其慿陵之罪而曰入而围则大乖圣人之意矣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扶必反一音弼
  左传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代郤缺先縠在之彘季代林父士㑹将上军河曲之役郤缺将上军宣八年代赵盾为政将中军士㑹代将上军郤克佐之郤缺之子代臾骈赵朔将下军代栾盾栾书佐之栾盾之子代赵朔赵括赵婴齐皆赵盾异母弟为中军大夫巩朔赵穿为上军大夫荀首林父弟赵同婴兄为下军大夫韩厥万𤣥孙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桓子林父剿劳也楚归而动伐郑不后随武子士㑹曰善㑹闻用师观衅而动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彘子先榖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以中军佐济佐彘子所帅也济渡河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今郑属楚是失属彘子以偏师陷是亡师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朱子语录先生问人杰记左传分谤事否人杰以韩献子将杀人郤献子驰救不及使速以徇对先生曰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违命而济乃谓与其专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见识当时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动召先縠而诛之人杰曰若如此岂止全军虽进而救郑可也先生又云当时孙叔敖不欲战伍参争之事有合争处须当力争不可苟徇人情也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郑北地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公子侧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伍奢之祖父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歳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斾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苦交反之间荥阳京县东北有管城敖鄗二山名在荥阳县西北郑皇戌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栾武子曰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楚少宰官名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成王穆王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先王封唐叔于晋王子友于郑皆以王室懿亲使之夹辅周室当中国之枢盖有深意晋必恤郑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以先王之命也郑岂楚之所当训定哉无郑是无王命也晋容得不问哉此破郑是训定非求罪于晋之语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攘逐之异名也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单车挑战又示不欲崇和以疑晋之群帅晋人逐之左右角之张两角从旁夹攻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锜犨之子求为公族大夫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人知先縠之违命而不知魏锜之志之尤㦧也楚潘党尪之子逐之赵旃穿子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此等皆见荀林父为帅不能制命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诸侯相见军卫不撤警岂以两军相对和战未定而遽不为备乎果然则晋之偷甚矣彘子不可何冥至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为伏兵七处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既逐魏锜锜退赵旃夜至于楚军二人虽俱受命而不同行故旃后至席于军门之外布席坐示无畏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舒锐反舍也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飬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王更迭载之故各有御右二广王之亲兵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下曰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軘徒温反兵车名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言馀军皆移去唯上军在经所以书战言犹有陈工尹齐楚大夫将右拒陈名卒以逐下军楚子使潘党率游阙游车补阙者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唐属楚小国驹伯郤克也上军佐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同奔为分谤生民不战为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馀师不能军不能成营也宵济亦终夜有声兵非不众将不能用丙辰楚重辎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筑军营以章武功而收晋尸以为京观去声积尸封土其上也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文字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㡬危也而安人之乱以为已荣何以丰财兵动则年荒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王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大鱼之名以喻不义之人吞食小国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今罪无所晋国无所犯也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杜氏曰邲郑地 胡传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逼阳之举丐偃二将皆请班师荀罃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逼阳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按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厥分恶之言知难而冒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李廉曰春秋中国与楚战不以胜负皆以中国为
  主徐邈曰内晋而外楚是也公羊以为大夫不敌君荀林父称名氏以敌楚子者为恶林父非也此因得臣与晋侯战称人得臣未命之卿例不书名氏无他义也而穿凿耳
  秋七月
  附左传郑伯许男如楚 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士渥浊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榖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传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 萧宋附庸国灭萧盖以逼宋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此大夫同盟之始
  左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程子曰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既而皆渝故书人以贬之 杜氏曰清丘卫地今在濮阳县东南 按诸侯惧楚而区区于盟约已末矣况旋踵而皆渝乎原縠败邲师罪人主盟所从皆可知矣原縠先轸之后先轸或称原轸原其食邑也縠食采于彘故称彘子今又称原縠袭其先世之称也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左传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孔达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胡传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讨之虽曰县陈寻复封之其徳于楚而不贰未足责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徳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书救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待贬而自见矣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公作伐卫
  左传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
  夏楚子伐宋
  左传以其救萧也 楚有事于中国常自郑及宋宋不为固本之图轻为兵先而与之争于外今年之伐明年之围又明年之平而南北之势成矣
  秋螽公作𧑄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縠作榖音同
  按左传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而杀之尽灭其族邲之战三帅不欲也先縠愎戾专行以及于败至是以为讨然君不择将是以其国予敌也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敌国知之矣而晋侯懵焉又释赵旃魏锜不讨而独诛縠同罪异讨杀者不受治矣越椒将攻王楚庄尚思子文之治楚而复克黄之所今不念先轸之旧勲而尽灭其族不又过乎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大夫罪累上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左传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达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说春孔达缢而死卫人以说于晋而免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胡传罪累上也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
  晋侯伐郑
  左传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晋败于邲郑遂属楚告于诸侯蒐简阅车马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穆公孙代子良于楚郑伯如楚谋晋故也郑以子良为有礼故召之 按十二年晋救郑不及郑已从楚而晋徒败于邲故又责服于郑诸葛武侯之败于街亭也考微劳甄壮烈引咎责躬布所失于竟内厉兵讲武以为后圗戎士简练民忘其败使晋能然何难于制楚而服郑乎桓文之师犹以庙谋节制为本故能取威定霸晋成之师弟子舆尸出不以律败不知创而用罔无已春秋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传楚子使申舟无畏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文十年楚子田孟诸无畏抶宋公仆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申舟子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同我于县鄙与亡国同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屡及于窒皇寝门阙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按是时楚已得陈郑许蔡非得宋不已故灭萧以逼之不假道以挑之历三时而围不解卒得宋平而后已宋服则齐鲁可摇矣此楚围中国之序也郑在楚之彀中未易旦夕争也是时急莫先于救宋宋救捷则郑亦可招矣而晋不知所先后劳师于郑而缓于救宋乃比之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不知宋既去则楚威震及齐鲁而南北之势成矣岂但失郑而已甚矣晋人之顚冥也胡氏以端本为说专一责宋夫宋伐陈固有启衅之道然清丘之盟晋宋卫曹咸在以同惧楚为志而相要以恤病讨贰其策未为不善但诸侯不同心而遂败之耳春秋之义志内外消长之大机均责诸侯而首罪晋其所关者天下之势周公惩荆舒驱猛兽以宁百姓之道非为一国谋也
  葬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㑹齐侯于谷
  大夫㑹诸侯始于单伯㑹齐侯于鄄继见于公孙敖㑹晋侯于戚至此非霸事而私相㑹矣庄僖以下大夫未专政也文宣以下大夫始专政矣或曰谋楚也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㑹楚子于宋鲁大夫始特㑹楚
  左传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物玉帛皮币也于是有庭实旅百主人亦设笾豆百品实于庭以答宾朝而献功献其治国若征伐之功于牧伯于是有容貌威仪容颜采章车服文章嘉淑令辞称讃而有加货命宥币帛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说春公孙归父㑹楚子于宋 按以千乘之鲁为之以道犹可自强齐晋诸与国犹可责以信义互为声援也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何其卑乎昔楚执宋公以伐宋以献捷威鲁而鲁惧先诸侯而趋之今楚子围宋威未至鲁而鲁震先宋之未平而求媚焉何其益卑乎孟献子号贤大夫而谋国若此亦可鄙也已 以贿款夷晋魏綘施之于戎则其属也以此制御使仰我鼻息不敢叛者也赵宋施之于契丹则其敌也已非画矣犹曰休兵息战使饵于我而我不失中国之盛强也南宋施之于金人则其仇也我挟不报之憾势不并存彼有兼我之力岂以赂餍得我之宇其利岂不大于赂乎谋其不免而计出于此者亦可谓愚矣秦桧主和士子说春秋凡此类皆讳之如公孙归父㑹楚子于宋皆以罪其贰霸为说朱子曰春秋岂率天下以从三王之罪人哉特罪其叛中国耳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传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晋大夫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谚曰髙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山之有林薮毒害者居之瑾瑜美玉匿瑕玉之病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榖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欲为义者不行两信信无二命欲行信者不受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舎之以归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无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时仆御也曰筑室反耕者筑室于宋分兵归田示无去志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公羊传外平不书书平五宣四年平莒及郯昭七年暨齐平定十年及齐平十一年及郑平皆内平此何以书大其平乎已也已谓二大夫何大其平乎已据大夫无遂事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窥宋城宋华元亦乘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柑者以木衔其口不欲令食粟示有畜积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庄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先以诺受绝子反语舎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欲徴粮待胜也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大其有仁恩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据大其平平者在下也 穀梁传人者众辞也平称众上下欲之也 按楚之围宋九月于此不惟宋之惫也甚楚亦兵罢食尽而将去矣凡外平不书者彼既事解不来告也此书者宋幸得平以告诸侯故鲁史有其事耳暨齐平不称人此称人者围者与被围者两力俱竭华元子反因上下之意权事宜以生两国之民榖梁所谓上下欲之是也臣无专美而亦有従权应变以成君济国之义公羊谓大其平乎已则不知无专美之义谓贬其平者在下则不知有从权应变之道也夫宋之急至于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其望援如在水火而四邻环视莫之动心楚军亦止有七日之粮尔而晋不能出一师以撼之待其威单力尽徐自解罢书曰宋人及楚人平伤中国之失道也明王不兴贤霸不出强者恣其力贪者满其意人之类不将胥而尽乎此孔子所以惧而作春秋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传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酆舒潞相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不可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潞贤人而夺黎氏黎侯国上党壶关县有黎亭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徳兹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母乃不可乎晋侯従之六月癸卯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 按狄人与诸夏各有分域彼不自量而来犯则彼之不祥膺之可也彼不吾犯而我贪其土地灭而取之则我亦不祥也据左氏潞子与晋婚姻也其相酆舒伤君目弑君夫人而君不能讨晋人讨之则执酆舒而诛之可也其君无罪其民无罪乃灭其国而以其君归谓之何哉楚为封豕长蛇以蚕食上国天下岌岌乎有胥而为楚之势不此之惧而以广地于狄为得计悖亦甚矣荀林父败军之将不克报于楚而徒逞志于狄方以为功而受狄臣千室之赏春秋略而不书而书晋师以见其劳民动众縦大敌弃诸夏而施侮夺于裔夷之为可耻也 灭国以其君归皆称爵 言奔者不名以归者名 夷狄之君称子公羊云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耳穀梁云其曰潞子贤也皆谬说也
  秦人伐晋
  左传秋七月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晋地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略取也狄土稷晋地河东闻喜县西有稷山时新破狄土地未定度秦师之缓故别遣魏颗距秦而晋侯尚自东行定狄立黎侯而还狄夺其地故晋复立之及雒晋侯还及雒地雒晋地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传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三人皆王卿士使王子捷即王札子杀召戴公及毛伯卫卒立召襄襄召戴公之子 穀梁传王札子者当上之辞也王臣有书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书子而系名者王子虎是也此变文先名而曰王札子恶天子不以礼闲之而任以权也札葢天子之庶兄杀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按此谬说也凡杀大夫称其者皆君也此岂可云王札子杀其大夫召伯毛伯乎两下相杀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矫王命以杀之非忿怒相杀也故曰以王命杀也以王命杀谓言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知以王命而杀之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胡传邢侯专杀雍子于朝叔向以杀人不忌为贼请施邢侯君子以为义事见昭十四年王札子之罪当服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无政刑矣 杜氏曰王札子王子札也葢经文倒札字
  附左传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千家亦赏士伯以𤓰衍之县士伯士贞子曰吾获狄土子之功也㣲子吾丧伯氏矣伯桓子宇邲之败晋侯将杀林父士伯谏而止
  秋螽
  仲孙蔑㑹齐髙固于无娄公作牟娄
  同承筐 杜氏曰无娄杞邑
  初税亩
  左传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藉周法民耕百亩公田十亩借民力而治之税不过此以丰财也 公羊传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时宣公无恩信于民民不肯尽力于公田故履践按行择其善亩榖好者取之初税亩何以书讥始履亩而税也古者什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榖梁传古者什一藉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步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非责也吏田畯也私田稼不善是吏劝相无方使人不尽力故责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民当先公后私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以公之与民为已悉矣悉谓尽其力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韭尽取焉损其庐舎家作一园以种五菜外种楸桑 杜氏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馀亩复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吾犹不足遂以为常故曰初 赵氏曰穀梁云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按税亩盖公田租外又履步其亩十税其一论语云二吾犹不足是也若云公田而于一井中均行十一之税所得与藉何殊是又不得谓之二矣
  冬蝝生蝝帨全反
  胡传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详志之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 赵氏曰左氏注云未为灾而书之者幸其冬生不为物害喜而书之按此类生讫便为灾如蚕生而食叶也但为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为民灾故书穀梁云非灾亦非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传春晋士㑹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铎辰不书留吁之属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将中军且为大傅代林父将中军且加以大傅之官黻冕命卿之服大傅孤卿 天子大傅三公之官也诸侯大傅三孤之官也周礼典命云公之孤四命郑众云九命上公得置孤卿一人春秋时晋为伯主侯亦置孤卿有大傅阳子大师贾佗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谓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 胡传按左氏董是役者士㑹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辞也甲氏潞之馀种留吁其残邑也春秋于外裔攘斥之不使乱区夏则止矣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类岂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
  夏成周宣榭火榭公作谢火公谷作灾
  左传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杜氏曰成周洛阳宣榭讲武屋别在洛阳者 尔雅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有室曰寝无室曰榭谓屋歇前刘氏曰公羊云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非也
  穀梁云周灾不志亦非也宋灾犹志况周灾乎来告则书尔 啖氏曰公羊云宣榭者宣宫之榭也按宣王之庙毁已久矣纵不毁止当在王城不当在成周也 髙邮孙氏曰公榖皆云乐器之所藏榭藏乐器则何独名宣乎 汪氏曰榭既无室何以藏乐器乎李氏尧俞曰庙不应有榭榭不应藏乐榭者讲武
  之所宣者其宣王之所为乎 楚语云榭不过讲军实故知榭是讲武屋也窃疑宣王南征北伐讲武于此遂以为名
  秋郯伯姬来归
  左传出也 胡传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策所以正人伦之本也
  冬大有年
  七年大旱十年大水六年螽十五年螽又蝝生十年十五年皆饥而此年以有年书志民庆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许昭公
  葬蔡文公
  胡传日卒书名赴而得礼记之详也葬而不月其略在内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杜氏曰不书朔官失之
  已未公㑹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断音短左传春晋侯使郤克徴召也㑹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跛而登阶故笑之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郤克之介使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齐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晏弱桓子及敛盂髙固逃归夏㑹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即断道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执三子不书非卿野王县今属河内 穀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按郤克徴㑹本为谋楚榖梁之说是也胡氏以为谋伐齐此大误矣徴㑹在未见笑之先左氏载妇人笑于房自为鞍之战张本耳断道之盟同志于外楚此天下之大计也因小忿而忘大计舎攘夷匡世之功而雪一笑之耻晋之所以可罪也
  附左传秋八月晋师还 范武子请老初受随曰随武子后更受范郤献子为政
  秋公至自㑹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肸许乙反
  穀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于春秋 胡传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论情可以明亲亲言义可以厉不轨公孙婴齐与叔老皆肸之子叔老生叔弓叔弓生
  辄与叔鞅辄生叔诣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左传晋侯卫太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㑹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强为质于晋晋师还蔡朝南郭偃逃归
  公伐𣏌
  夏四月
  附左传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戕音墙鄫榖作缯
  左传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胡传戕者残贼而杀之也公羊语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难也
  甲戌楚子旅卒旅榖作吕楚始书卒
  左传楚庄王卒楚师不出既而用晋师成二年战于鞍是楚于是乎有蜀鲁地之役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呉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
  公孙归父如晋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笙公榖作柽
  左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文仲子武仲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武仲名请去之武仲时为司寇主行刑遂逐东门氏襄仲居东门故曰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子家归父字坛帏复命于介除地为坛而张帷将去使介反命于君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依在国丧礼设哭位公薨故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𫮃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 杜氏曰笙鲁竟也故不言出 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榖梁子曰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得经意矣 按行父因归父谋去三桓假杀适立庶之说以逐东门氏不臣之迹著矣始而与襄仲同谋以成宣公之篡使齐纳赂身为之役无所不至及君死未殡雠其预归父之谋乃发其恶而逐其臣视嗣君无如也季氏无君世济其恶岂不行父为之首哉然宣公出尔之报亦可谓昭然者矣臧孙许阳怒而不力争又代为去之奸臣之党也司冦掌国之平乃受权臣頥指气使始逐莒仆今逐东门氏不啻鹰犬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也为之子者为私门鹰犬可以愧死矣归父之去诸家皆善其有礼然不闻楚箴尹克黄之事乎使于齐还及宋闻若敖氏既灭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使归父能如是斯尽人臣之道矣或曰归父谋去三桓归必见杀矣曰去三桓以张公室其心虽未可知其事未见非正君死未殡季氏以私恨逐其家归父不忍死其君归复命而又杀之彼独不畏公义之讨乎死生命也心明义直进退皎然一以尽人臣之道二亦足以慑奸臣之心而惜乎归父之未足以及此也 或曰归父欲去三桓不谋于素厚之齐而谋于初交之晋及不克又不奔晋而奔齐左氏所载恐未必实葢三桓以向不事晋之罪归之 传云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此句可思行父专政宣公所忌归父用事又三家所忌故宣公薨而反







  春秋辑传卷七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八
  明 王樵 辑
  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冰
  杜氏曰周二月今之十二月而无冰书冬温 胡传无冰者常燠也按洪范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其象已见策书所载皆经邦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阴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
  三月作丘甲
  左传为齐难故作丘甲 杜氏曰周礼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出长毂一乘戎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赋今鲁使丘出之讥重敛故书 胡传为齐难作丘甲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与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积四丘而具一乘耳今作丘甲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则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乘乎每乘而増一甲乎鲁至昭公时尝蒐于红革车千乘则计甸而増乘未可知也楚人二广之法一乘至用百有五十人则鲁每乘而増一甲亦未可知也赋虽不同其实皆为益兵其数皆増三之一耳 按成公以前甸赋车一乘每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每甲士统二十四人即五伍为两也甲士为之长故亦名两为甲毎甸四丘共出三甲是为兵车一乘之数作丘甲则一丘出一甲其于赋増三之一也杜征南最号知兵及释此亦误 公羊云讥始丘使也何休云讥使丘民作铠也穀梁云古者农工皆有职以事上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丘作甲非正也范甯云甲铠也按以甲为铠以作丘甲为使丘作铠不待深于文义者始知其妄也杜氏云长毂一乘甲士步卒七十五人此甸所赋使丘出之按丘者十六井耳甸乃六十四井使丘供甸赋是加四倍恐无此理且经自云丘甲不云丘乘也此条惟胡氏得之葢司马法旧制四丘出三甲三甲七十五人今欲益兵或三甸而増乘或每乘而増甲大要是一丘出一甲四丘为百人矣四丘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也出百人视旧为増三之一故民犹可供若如杜氏之说岂有一丘十六井一百二十八家而使之出一乘之赋哉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𣗥
  左传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𣗥 按前年鲁乞师于楚欲以伐齐楚师不出今齐又将出楚师欲以伐鲁故惧而与晋盟赤棘晋地也称及鲁所欲也宣公之有国也襄仲谋于齐而立之自是疏晋而亲齐及其患三桓之专也归父谋于晋而欲去之不克见逐而奔齐自是三桓仇齐而媚晋矣归父本与晋谋去三桓及其不克乃不奔晋而奔齐者晋亦强家用事宁肯为鲁去强家哉此其议必有所不谐也幸而宣公遽薨使其尚在则昭公阳州之孙不待季平之世矣是时齐少懦矣三家本欲叛齐而事晋加以上怨宣公于是追治襄仲之事而逐归父此其所以叛齐之决而从晋之坚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经大故未闻拊循其民而作丘甲将以修怨于邻国且以反好为仇则昨齐今晋而无恧色乞师报怨则乍晋乍楚而无愧辞为操如此盟亦何赖而汲汲以干于大国又出于三桓忿戾之私罪可见矣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公谷作贸戎
  左传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刘康公邀戎将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必败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徐吾氏茅戎之别也 杜氏曰茅戎戎别种也不言战王者至尊天下莫之得挍故以自败为文不书败地而书茅戎明为茅戎所败 啖氏曰王师不书战无敌也敌则但书败而巳人臣无敌君之义也常山刘氏曰王者不能以义征四夷迺徼戎以取败圣人立法垂教一书王师败绩于茅戎而尊王之义与王自取败及诸侯不勤王之义咸见之矣
  冬十月
  穀梁传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说而去 郤克眇范氏从杜氏作跛 按恐无四国聘使秃眇跛偻适在同时之理此事当从左氏 范氏曰经冬十月下疑脱季孙行父如齐六字
  附左传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间晋之争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共也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传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鲁邑在泰山博县西南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磔也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取龙及侵巢丘不书其义未闻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左传卫侯使孙良夫林父之父石稷碏四世孙甯相甯俞子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齐伐鲁还而卫师与之遇也石子欲还卫本闻齐伐鲁而潜师侵之故遇其师而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如不如也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夏有阙文失新筑战事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成子石稷也卫师已败而孙良夫复欲战故成子欲使须救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卫地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大夫守邑以邑冠之呼为某人桓子是以免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音悬轩县也周礼天子乐宫县四面诸侯轩县阙南方步于反马饰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杜氏曰新筑卫地皆陈曰战 良夫不从石稷之言必进而战丧师辱国春秋所以罪良夫而以之主是战也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㑹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鞍齐师败绩郤去逆反首公谷作手鞍音安
  左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无能为之役使请八百乘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范文子将上军代荀庚栾书将下军代赵朔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㑹之师从齐师于莘齐地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山名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癸酉师陈于鞍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后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解张也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鼔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镇也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音患贯也甲执兵固即就也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去声辔右援枹音浮鼓槌也而鼔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华不注山名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韩厥执絷张立反马绊也马前示修臣仆之职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亦以示敬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隠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言欲以已不敏摄承空乏从君俱还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副车宛茷扶废反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赦之以劝事君乃免之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齐邑下同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国佐也赂以纪甗玉磬与地甗玉甑皆灭纪所得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同叔萧君之字齐侯外祖父子女也难斥言其母故逺言之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大雅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小雅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晋之伐齐循垄东行径易无回曲无顾土宜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四王之王也禹汤文武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夏昆吾商大彭豕韦周齐桓晋文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商颂曰布政优优和也百禄是遒在由反聚也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无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畏君之震师徒桡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欲于城下复借一战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仇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晋人许之对曰群臣率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禽郑自师逆公禽郑鲁大夫归逆公㑹晋师 张氏曰晋为盟主兴师讨齐非有救乱诛暴之名而起于郤克耻一笑之愤齐桓伐卫与卫人战先书伐而后书战此不书伐故春秋不以齐为主见晋鲁卫曹之大夫志乎是战虽得一朝之胜不足道也陈氏曰凡帅非卿不书虽卿非元帅亦不书书鲁四卿是各自帅也自文季年而无使介使举上客而不及其介将称元帅而不列其副春秋之例至是而无将佐鲁三家之势成矣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谷作援娄左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袁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 公羊传曷为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鞍之战齐师大败师还音环环绕也齐侯晋郤克投戟逡巡再拜稽首马前逢丑父者顷公之车右也面目衣服与顷公相似代顷公当左使顷公取饮顷公操饮而至不知顷公将欲坚敌意抑势未得去邪曰革取清者革更也顷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丑父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军者其法奈何顾问执法者曰法斮在略反于是斮逢丑父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音言反鲁卫之侵地使耕者东亩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舍子矣国佐曰纪侯之甗鲁卫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则是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齐君之母犹晋君之母也不可请战一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三战不胜则齐国尽子之有也何必以萧同侄子为质揖而去之郤克眣鲁卫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以目通指曰眣然后许之逮于袁娄而与之盟 穀梁传鞍去国五百里袁娄去国五十里一战绵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国齐国也雍门齐城门茨葢也侵车东至海 今按鞍之战当用左氏说盟于爰娄当用公羊氏说鞍与袁娄相去逺近不可知穀梁之言恐未可信齐之四竟不应过遥鞍已是齐地未必竟上之邑岂得去齐有五百里乎穀梁云一战绵地五百里又云侵车东至海皆侈辞也然国佐如师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则明是郤克恃战胜强力以非义要齐至欲质其君之母故国佐得以正义直辞折之郤克语塞国佐揖而去之郤克使鲁卫为国佐之辞以为之请追及乎袁娄而与之盟此则公羊之说为可信也萧同叔子公谷作萧同侄子公羊注谓萧同为国名侄子者侄娣之子嫁于齐而生顷公榖梁注谓萧为国同为姓侄子为字其母更嫁齐惠公而生顷公二家皆传闻有误因而衍说耳左氏是也鞍战之由亦惟左氏得之宣公十七年郤克征㑹于齐跛而登阶妇人笑于房郤克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归而请伐齐晋侯弗许葢知兴师之无名矣断道之盟执齐三子为见侮故也宣公薨季文子欲叛齐事晋作丘甲盟赤棘皆为齐也齐伐我北鄙衅于是乎遂构而卫孙良夫以新筑之败亦誓欲必报于齐故与季文子皆因郤献子以请师于晋以郤克憾齐而未有名以兴师故也郤克之答齐师一则曰大国朝夕释憾于鲁卫二则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足知是役也以鲁卫之请而鲁卫之请自各以见侵之故耳二传増鲁卫亦见笑之事者妄说也岂有三国因一笑之耻谋之三年始空国以伐人乎书齐侯使国佐如师而不曰来盟于师见盟非前定尚欲徐观可否齐非有诚服之心也书及国佐盟于袁娄见晋义曲师老而汲汲欲盟者反在晋也若此类见曲直之绳墨矣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传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殉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庚寅卫侯速卒速公作遫
  左传卫穆公卒晋二子自役吊焉
  取汶阳田汶音问
  公羊传汶阳田者何鞍之赂也 杜氏曰晋使齐还鲁故书取不以好得故不言归汶阳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西入济
  冬楚师郑师侵卫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婴齐于蜀楚书公子自婴齐始
  左传楚令尹子重救齐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王卒尽行故王戎车亦行虽无楚王令二君当左右之位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侵及阳桥鲁地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匠人执针女工织纴织缯布者皆百人公衡成公子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 杜氏曰蜀鲁地 胡传侵卫则书侵我致赂纳质没而不书非讳也杜氏云公赂之而退故不书侵书其重者则莫重乎其以中国诸侯降班失列下与夷狄之大夫㑹也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传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不书其名非卿盟于蜀卿不书匮乏也盟也于是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
  附左传楚师及宋公衡逃归 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巩朔上军大夫非命卿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巩朔不能对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传诸侯伐郑次于伯牛郑地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穆公子帅师御之使东鄙覆伏兵也诸鄤亡袁反败诸丘舆鄤丘舆皆郑地晋偏军为郑所大败故不书皇戌如楚献捷胡传宋卫未葬曷为称爵背殡越竟以吉礼从金革之事也 按前年冬楚师郑师侵卫故晋今讨之左氏以为讨邲之役非也邲之役晋救郑而自败于楚非郑之罪也奚讨乎若曰讨贰我克则来不克遂往我固知之矣不能争于当时而讨于今郑岂受治乎使晋有志于抗楚而服郑曷若移鞍之役于今日乎移八百乘之兵以距楚楚必却移七大夫之同心以争郑郑必服今兵力既尽于齐而区区搂诸侯于从楚之馀宜其不能得也乃若郑恃夷而抗中国蔑亲昵覆败晋师夫晋献齐捷于周天子犹以为奸先王之礼况败盟主兄弟甥舅而以为功乃献之于夷狄冦仇以取媚乎郑之罪不可胜诛矣
  辛亥葬卫穆公穆公作缪
  二月公至自伐郑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神主未迁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灾而哭礼乎礼称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今新宫神主未迁以上则不成乎庙以下则非先人之室也灾而哭于人情何居然则何以书宣公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缓于迁主可知矣又不戒于火而灾以为无慎重宗庙之心憯怛念亲致生神明所依之意是以书也
  乙亥葬宋文公
  夏公如晋
  左传拜汶阳之田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左传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
  公至自晋
  附左传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邲之战楚获知罃而知季则射连尹襄老获之而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于是荀首知罃父即知季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穀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身死而朽腐此恩不朽腐也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左传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侨如得臣子 公羊传棘者何汶阳之不服邑也 杜氏曰棘汶阳之邑在济北蛇丘
  大雩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廧在良反公作将谷作墙咎音羔
  左传讨赤狄之馀焉廧咎如溃杜氏曰经阙此四字上失民也晋尝灭赤狄潞氏甲氏及留吁矣其馀党散入廧
  咎如又欲尽殄灭之非仁人之心也段纪明请灭羌种羌虽灭汉亦亡后世岂尝绝羌患哉廧咎如溃削而不书圣人之情见矣惟不使之侵扰华夏斯止矣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晋来聘之始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左传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寻元年赤棘盟庚林父之子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寻宣七年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下卿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古制公为大国侯伯为次国子男为小国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春秋时以强弱为大小故卫虽侯爵犹为小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计等则二人位敌以盟主故先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刘氏曰诸侯有聘无盟聘礼也盟非礼也庚与良夫生事专命为非礼不信以干先王之典故不系于国以见其遂事之非也胡传其言及者公与之盟而不言公见二卿之抗
  也盟者春秋所恶于恶之中又有恶焉者此类是也今按公羊云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左氏亦云聘
  且寻盟是皆以为二子聘盟两受命惟刘氏以为生事专命 李氏曰聘而遂盟例五此年荀庚良夫十一年郤犨襄七年林父十五年向戌其皆书日一则以别于微者一则以别于前定也穀梁疏曰前定之盟不日则此非前定可知矣又曰卑者之盟不日则此非卑者可知矣以非前定则知其生事以非卑者则知其抗公
  郑伐许
  程子曰郑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许故夷之
  附左传十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新中军赵括佐韩厥巩朔新上军韩穿佐朔荀骓新下军赵㫋佐骓皆为卿赏鞍之功也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通嗣君也 为共公谋昏张本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杞伯来朝
  左传归叔姬故也 将出叔姬先修朝礼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
  葬郑襄公
  未五月
  秋公至如晋
  左传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城郓公作运
  杜氏曰公欲叛晋故城而为备 按鞍之役晋方有德于鲁曾未几日率先诸侯受盟于楚晋人无讨幸矣两如晋未足以救匮盟之过一不为所礼又将叛晋而即夷甚矣鲁之无义也夫国保于义杖莫如信鲁无信义城郓何益哉 家氏曰郓有三莒之别邑亦曰郓九年楚人入郓是也鲁自有二郓文十二年城诸及郓此东郓莒鲁所争者也成十六年公待于郓此西郓今此所城也
  郑伯伐许
  左传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亦许地郑伯伐许取锄任泠力丁反敦之田晋栾书将中军代郤克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汜音凡侧界反 汜祭郑地成皋县东有汜水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戍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 胡传悼公称爵丧未逾年以吉礼从金革之事所以著其恶也
  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来归
  穀梁传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杜氏曰出也
  仲孙蔑如宋
  左传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夏叔孙侨如㑹晋荀首于谷首公作秀
  左传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野馈诸谷
  梁山崩
  公羊传梁山者河上之山也梁山崩壅河三日不㳅音流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杜氏曰梁山在冯翊夏阳县北 张氏曰同州韩城县有禹贡梁山所谓治梁及岐胡传左氏载绛人之语绛人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
  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时晋侯将召伯宗谋之伯宗以告而从之于礼文备矣而未尽其实也夫不举去盛馔降服损盛服乘缦车无文彻乐息八音出次舍于郊祝币祝官主陈玉帛史辞史主为辞自罪贵七者礼之文也必有恐惧修省之心主于内若成汤以六事检身高宗克正厥事宣王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是也徒举其文而无实以先之何足以弭灾变乎夫国主山川主谓所主祭至于崩竭当时诸侯未闻有戒心而修德也故自是而后六十年间弑君十有四亡国三十二其应亦憯矣春秋不明著事应而事应具存其可忽诸
  附左传许灵公诉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穆公子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晋地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传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 程子曰天王崩而㑹盟不废书同见其皆不臣 杜氏曰虫牢郑地陈留封丘县北有桐牢 汪氏曰天子之丧人道始终之大变诸侯相见揖让入门而闻讣则不得终礼况已闻而犹相与㑹盟可乎 李氏曰郑自邲之役后皆从楚至此始从晋而晋人不能明尊王之义以示之汲汲于要之以盟誓此所以终不能训定郑虽再救而卒无功也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传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 公羊传武宫者武公之宫也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按宣十二年潘党劝楚子立武军楚子答以武有七德非巳所堪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巳为先君宫其亦立武宫之类也乎武宫者武公之宫武公伯禽元孙成公十一世祖礼过高祖不得复立庙今立之服䖍以为鞍之战祷武公以求胜故立其宫岂或然欤抑武公尝有伐齐之功故欤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俗儒习鲁之故遂夸而大之以僭为典然是时鲁有武宫炀(“旦”改为“𠀇”)宫晋悼公朝于武宫晋顷公时中行穆子献俘于文宫皆逺世应毁之庙则知当时诸侯之庙亲尽不毁者固多矣
  取鄟音专
  胡传鄟微国书取者灭之也内讳灭曰取项亦国也而书灭者以僖公在㑹季孙所为故直书而不𨼆根牟鄟邿皆微国也公羊皆曰邾邑然春秋未有取他国之地而不系国者苟曰讳亟公羊云不系于邾娄讳亟也谓甫盟虫牢而背信之亟也则僖取须句訾娄可谓亟矣何以系邾邪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传三月晋伯宗夏阳说亦晋大夫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河南新城县东有蛮城侵宋以其辞㑹也前年虫牢之盟诸侯谋再㑹宋以公子围龟之难辞 杜氏曰经唯书卫孙良夫独卫告也 按楚庄逞志于宋国几毙而晋不能救今宋盟于虫牢未有贰志诸侯未归又谋再㑹晋令实繁而尤宋之以国难辞遂使鲁卫两国兴师迭伐继书于策晋之恶见矣左氏载卫人不保夏阳说欲袭之伯宗不可曰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及师还卫人登陴此与经绝不相类且晋方与卫侵宋而反欲袭卫亦首尾自相戾然亦晋之素无信有以招是言也
  附左传晋人谋去故绛晋复命新田为绛故谓此为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城之地沃饶而近盬盬河东盐池袤五十一里广七里周总百一十六里字从盐省古声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民于是乎有沈溺湿疾重膇治伪反足肿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汾水出太原经绛北西南入河浍水出平阳绛县南西入汾恶垢秽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夏六月邾子来朝
  公孙婴齐如晋
  左传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晋命也
  壬申郑伯费卒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传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按鲁宋交好去年仲孙蔑方报华元之聘今遽为人役出二卿动大众不直无名民无信不立以千乘之国而背信弃好视如鸿毛将何以立乎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楚始书大夫将
  左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
  左传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郑地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楚二县救蔡御诸桑隧汝南朗陵县东有桑里在上蔡西南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栾书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荀首中军佐范文子士燮上军佐韩献子韩厥新中军将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申息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中军元帅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按晋师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则非不及事也楚师去我是晋无亡矢遗镞之费而救郑之义亦申矣于是全师而退三卿之善谋栾书之知择而有断均之乎不可揜也故春秋书以与之易曰师或舆尸凶言军旅之任不专一而众人主之覆败必矣河曲之师赵盾为将而令出赵穿邲之师荀林父为将而令出先縠舆尸之效岂不昭然也哉栾书葢有惩于邲之败而不狃于鞍之胜者夫有惩于败而戒不狃于胜而骄君子之心王者之道也圣人于栾书取节焉以立教也虽然晋不班师于绕角楚师既还之后乃迁戮而侵蔡则无名矣再致楚师不亦危乎使无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三人力主之则邲之覆辙未必不蹈之矣然则师固忌于众主而众谋亦不可以不尽也栾子曰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斯言可为听谋用众之法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鼷音奚
  胡传穀梁子曰郊牛日展视也音求角貌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不能防灾御患致使牛伤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非人之所能也改卜后宜知慎而又食知非有司之过非有司之过则变异也其应云何许翰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相继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 刘向曰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又食天重谴之也 按改卜牛卜稷牛而代之也稷牛不吉及有变伤食之类则皆不郊凡未成牲者曰牛牲伤者亦曰牛已牛矣而又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谓置之涤宫故卜而免之不敢专也免放也为之缁衣𫄸裳有司𤣥端送至于南郊也言免牛则不郊明矣下经复书不郊者为三望起
  吴伐郯音谈 吴始见经
  吴今平江府郯今淮阳军下邳县越江淮而伐郯吴始大也曰吴狄之也吴太伯之后以属则周之伯父也何以狄之僭王也
  夏五月曹伯来朝
  不郊犹三望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左传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音凡郑地在襄城县南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二子郑大夫军楚师军字疑囚郧公锺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莒本属齐齐服故莒从之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军藏府也 杜氏曰马陵卫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 程子曰同盟于马陵诸侯同心病楚也
  公至自㑹
  高氏曰诸侯㑹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至
  吴入州来
  左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适晋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司马法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两车九乘为小偏十五乘为大偏葢留九乘车及一两二十五人令吴习之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阵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㑹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陈氏曰吴楚之交兵不书至是始书之 王氏曰州来楚与国 杜氏曰州来楚邑淮南下蔡县是也高氏曰吴楚争强始见于此州来属楚吴以兵入之楚方强而敌已生其肘下矣 至昭十三年吴灭州来 刘氏曰州来小国世服于楚未通中夏谓真楚邑则背于经矣
  冬大雩
  穀梁传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 刘氏曰穀梁云冬无雩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不雩乎
  卫孙林父出奔晋
  左传卫定公恶孙林父良夫之子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戚随属晋卫侯如晋故晋还其邑 杜氏曰春秋中年诸侯之大夫外交强国以仇其君卫之孙氏鲁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为卫国患几四十年晋党叛臣为之羽翼卫献鲁昭所以失国晋实为之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传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诗卫风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图也之未逺是用大简谏也 诗大雅行父惧晋之不逺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传曷为使我归之鞍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恐无此事公羊葢意之耳 杜氏曰齐服事晋故晋来语鲁使还之杜说是按虫牢马陵之盟齐既服晋俾鲁归田所以坚齐也韩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宣子买诸贾人请诸子产子产曰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韩宣子辞玉子产能使韩宣子辞玉唯信义有素晋人重之故言出而服也鲁德二三素见轻于晋故不敢公言以却之而季文子私于韩穿亦何益乎来言缓辞葢晋知言之不顺归之于者易辞鲁之义不足以自直而不敢逆也已不能以王法正疆理保有周公之宇而由大国取之由大国归之亦不得不唯命是听而已矣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大夫楚师之还也谓六年遇于绕角时晋侵沈今汝南平舆县获沈子揖初从知韩范也自绕角之役常从三子之谋
  公孙婴齐如莒
  左传声伯如莒逆也自为逆妇而书者因聘而逆
  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伯姬贤所以殊于众女何氏曰隠二年传婚礼不称主人此称使者宋公
  无母自命之也 胡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公孙寿卿也纳币使卿非礼也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传晋赵庄姬晋成公之女赵朔妻朔盾之子为赵婴赵盾弟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赵婴通于赵庄姬原屏放诸齐原赵同食邑屏赵括食邑皆婴之兄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庄姬子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赵衰之勲宣孟赵盾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韩厥言必在他年传终言之 按赵同赵括好勇而轻观邲之役与栾书之救郑二人皆不度其可而锐于战非栾书有主则晋又败矣赵婴淫乱罪所当讨不请于君而擅放之专而无上不为无罪然晋侯听姬氏之谮一朝而尸二大夫以赵衰之勲不复念而夺其田禄则失政刑矣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按史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至景公之三年贾为司冦乃治灵公之贼遍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诛其后非先君之意贾不听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朔妻有遗腹走匿公宫朔客公孙杵臼谓朔友程婴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强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婴儿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曰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许之随攻公孙杵臼遂杀杵臼与孤儿然赵氏真孤乃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韩厥具以告于是景公召赵氏孤儿匿之宫中名曰武史记之说人多不信以左氏所不载也然左氏采杂记成书又历二千馀年岂容无所遗脱司马迁去春秋战国不逺必有所传不可废也人所以疑者以据左氏则赵氏之祸由庄姬据史记则赵氏之祸由屠岸贾其说抵牾不可强合然尝深考之则屠岸贾杀赵朔自一事也赵庄姬谮杀同括又一事也观郑人追讨归生弑君之罪斲其棺而灭其族则屠岸贾之事岂可谓无乎崔杼弑君庆封党之灭崔庆之族者卢蒲嫳及庄公之嬖人卢蒲癸王何也屠岸贾亦犹是矣但史记谓同括婴齐同见杀于下宫之难则传闻之误耳至于赵武畜于公宫则左氏史记又无不吻合夫晋杀同括因庄姬之言同括虽死赵盾之室自在使无他外患庄姬何至无依乃将武而畜于公宫乎景公何不念庄姬赵武之存忍即以其田与祁奚乎葢朔死于下宫之难赵盾之系几绝而盾之异母弟同括婴专赵氏之政赵婴通于庄姬同括因而逐之虽曰以罪然中心未必不出于争权故内则庄姬怨之而行其谮外则栾郤疾之而为之徴赵武之匿始则虞屠岸贾之害终则武之尚存必亦非原屏所利也故从姬氏畜于公宫及原屏既死韩厥始言于公而立之此事之实也 邲之役赵朔将下军宣十二年晋景三年屠岸贾之难左此年鞍之役栾书将下军代赵朔成二年晋景十一年朔死矣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赐公谷作锡锡命止此
  赐锡义同天王天子通称耳 陆氏曰书天子或依策命之文或传写误也
  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
  左传来归自𣏌故书 杜氏曰愍其见出来归故书若更适则不复书 出而书卒者为明年逆丧起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㑹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左传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士燮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㑹伐郯 按争郑于楚而不得又不能于吴而伐郯徒能虐小弱耳且聘而后言伐晋之为盟主可见矣不能以大义令诸侯吴初伐郯季孙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无日矣季孙能有后言而不能以正义匡赞盟主及晋来言伐郯而以赂请缓师何其卑乎
  卫人来媵
  媵贱事不书公子结为遂事起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故书诸侯娶一国嫡夫人也则二国往媵之是为左媵右媵所谓次妃以侄娣从所娶嫡夫人之国与往媵之二国俱以侄娣从诸侯一聘九女以上并公羊氏语礼也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三国来媵则十二女矣后世掖庭万人起于无礼以为之节也故备书三国以明逾制为后戒也左氏云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若然则莒姓已邾姓曹同姓至少孰为媵乎天子之内职百二十女于天子者曰备百姓也又可一姓乎若直为讥异姓不合来媵则止于明年书齐人来媵则知非礼何假先书卫晋乎公羊云录伯姬也穀梁云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春秋欲显伯姬之贤而哀其遇变岂假于辞之繁费于所不必书而书乎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传春𣏌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鲁强请之杞叔姬卒为杞故也示恩于杞未许其绝故卒之而为之服系之杞逆叔姬为我也已出而又逆其丧明为鲁故 按男女居室人之大伦王法所重宋襄公母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其母思之义不可往赋河广之诗而圣人取之则出妻固与庙绝无复反之理也𣏌叔姬之归传初不言其故然其来归也杞伯先来朝而言其故其卒也杞伯因鲁之请而逆其丧观其事推其情其与他人之大归者不同明矣疑叔姬无子心不自安而愿归故𣏌伯来鲁言其故鲁人许之而后归之迨其卒也鲁人请之而复逆之鲁人许之者以顺叔姬之情后复请之者以明不绝之义故左氏曰𣏌叔姬卒为杞也逆叔姬为我也以见鲁杞不知出母庙绝之义苟顺私情相为姑息之礼既逆丧归葬又知祔庙矣春秋书之著其非礼也
  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传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㑹于蒲以寻马陵之盟是行也将始㑹吴吴人不至 按晋德不足以宗诸侯而又常二三其命惧诸侯之贰己而即楚也故又为是举威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不知信不由中虽交质子犹无益而况盟乎于是郑鲁皆有叛意执郑伐郑止公盟公徒为是纷纷也晋以已之不信而要人之必信故特书同盟以罪晋也卒至㑹琐泽而与楚成㑹锺离而借吴援晋文襄霸主之馀势于是尽矣然岂止晋一国之故哉 杜氏曰蒲卫地在长垣县西南
  公至自卫
  二月伯姬归于宋
  杜氏曰宋不使卿逆非礼
  附左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㑹楚公子成于邓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杜氏曰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随加聘问谓之致女所以致成妇礼笃昏姻之好 赵氏曰公羊云录伯姬也按春秋之义以辨正是非但云录伯姬是何褒贬
  晋人来媵
  何氏曰朝廷侈于妒上妇人侈于妒下伯姬以至贤为三国所争媵 张氏曰纳币致女皆过乎厚观左传载穆姜之辞出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则前后越礼皆穆姜之意与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传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丁兮反晋别县在上党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按霸国失道蛮荆抗衡自文宣以来晋楚争郑郑从楚则晋师至从晋则楚师至邲之战郑之从楚者十年自虫牢马陵之㑹楚方备吴未暇争郑郑在晋者亦五年今年蒲之㑹郑方从晋楚以重赂求郑郑复㑹楚于邓夫惟利之从而不要诸义郑信有罪矣然旋即悔过而躬朝于晋即当原其不获已之情待之以礼斯得服贰之道矣岂有以礼来朝而反蒙执辱者哉况伐其国又杀其行人邪明年又使卫侵郑又㑹诸侯伐郑间楚之不争而肆暴无已故楚一求成郑即甘心于楚自是比楚以挠中国凡二十年间诸侯之役无宁岁鳃鳃然以失郑为忧尚谁咎哉故称人而执与执其君而伐其国皆直书而义自见矣杀伯蠲不书既执其君举重也楚侵陈以救郑不书不与其救也所以存中国而抑外裔也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左传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城恶众溃楚师围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 杜氏曰郓莒别邑 任公辅曰东郓也 按莒今密州在齐鲁之宇下楚师至于溃莒入郓中国之事可知矣抑楚之为是举非与莒有恶葢报晋之伐郑也莒同盟又非逺国坐视而不救何哉郑㑹楚则执其君而伐之莒困极于楚则视而莫恤盟主之道固如是乎
  秦人白狄伐晋
  左传诸侯贰故也 按秦晋之不交兵久矣今以晋政衰诸侯贰秦人白狄因而交伐土宇甲兵犹故也而气焰威灵已为人所窥小国叛之大国侮之矣白狄介秦晋之间秦晋迭挟之以互相伐宣八年晋师白狄伐秦不言及夷之也
  郑人围许
  左传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示不畏晋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勿亟遣使诣晋示欲更立君晋必归君
  城中城
  穀梁传城中城者非外民也讥公恃城自固不能卫其人民 按中城杜氏以为鲁邑在东海廪丘县西南或曰鲁之内城定六年城中城穀梁云三家张也以是观之非廪丘矣城中城葢惩莒而备楚与 赵氏曰若中城实摧坏岂得不修之穀梁以为凡城之志皆讥 唐陈氏曰凡书土功重民力也附左传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锺仪之使前年晋释锺仪而归之使合晋楚之成请修好结成
  十年春
  附左传晋侯使籴徒吊反扶废反晋大夫如楚报大宰子商楚公子辰之使也
  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称卫侯之弟与齐夷仲年同夷仲年之子无知黑背之子剽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 师氏曰卜至于五其渎甚矣皇天飨道果可以僭而徼其吉邪 李氏曰卜郊不从四条惟此年五卜详见僖三十一年左正义曰五卜者当是三月三卜四月又二卜皆不吉乃止也
  五月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传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谋改立君三月子如公子班立公子𦈡夏四月郑人杀𦈡立髡顽郑成公太子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㑹诸侯伐郑生立子为君有是理乎春秋亦从而书曰晋侯有是法乎此传妄也郑子罕穆公子赂以襄钟郑襄公之庙钟子然盟于修泽荥阳卷县东有修武亭子驷为质子然子驷皆穆公子辛巳郑伯归
  齐人来媵
  九女已足而又来媵鲁亦不辞交失也
  丙午晋侯獳卒獳乃侯反
  附左传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叔禽叔申弟
  秋七月公如晋
  左传秋公如晋亲吊非礼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是春晋使籴茷至楚结成晋谓鲁贰于楚故留公须籴茷还验其虚实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 按公亲奔丧因见止送葬不书葬晋景公此所谓讳其辱而不葬者也夫奔丧送葬诸侯事天子之礼也行之于晋是降等失列同于县鄙也纵使诸侯皆在犹辱也礼之所不得者圣人之所不与也故不书
  冬十月公无此三字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左传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
  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犨盟犨尺由反公作州后同
  左传郤犨来聘且莅盟 义与荀庚同
  夏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季文子如晋报聘且莅盟也 按杜氏谓郤犨文子交盟鲁晋之君其意一也意既同矣可书一以包二宜举重而略轻遣使为轻君亲为重故郤犨书聘书盟文子书如晋而盟略焉此恐未然郤犨之来以聘为名实要公降列而与之盟耳行父之往乃畏晋而报其虚礼岂敢亦言莅盟纵有亦使大夫耳岂能得晋君而盟之乎讳而不书皆鲁之耻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
  左传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鞍以前之好 按鞍之役齐疾鲁矣归汶阳之田则怨少损矣至是鲁激于晋之辱而往修好也齐亦知鞍之师由郤克以忿兴而外托鲁卫以为名也师败君几见获齐之怨晋深矣故至是因晋鲁有间亦乐于结鲁也
  冬十月
  左传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左传周公楚楚名恶惠襄之逼也惠王襄王之族且与伯舆周卿士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晋地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鄄周邑三日复出奔晋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 高氏曰周无出也天下皆周也周公天子三公乃与伯舆争政不胜而出王既复之又违命而奔于诸侯故书出以为万世之戒是时王室衰微号令不行于天下故逋逃之臣诸侯敢受之书此而晋罪昭矣 李氏曰王室书居三居皇居狄泉不书出惟襄王居郑书出王臣书奔三子瑕子朝不书出惟周公奔晋书出 陆氏曰公羊云王者无外此其言出自其私土而出也按周是畿内之国不当以私土为义穀梁云周有入无出上下一见之也按二百四十二年适有此二事耳非故见上下也
  夏公㑹晋侯卫侯于琐泽公作沙泽
  左传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㑹楚公子罢许偃二子楚大夫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此语甚鄙俚恐后人杂撰者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㑹于琐泽成故也 家氏曰晋楚为成关系不细春秋略而不书岂无意乎晋自灵成君昏暗而臣惰偷以避楚为得计至是因俘累以通意遂交聘而为成晋固苟安而楚益桀骜略无息肩之意后三年沦盟伐郑无所恤也又其后宋向戌复持弭兵之说为盟而长楚遂使中国诸侯北面于夷楚之庭申之㑹冠屦倒置其祸端实兆于此故琐泽之㑹书法如此不与晋为此㑹也汪氏曰僖三十一年楚斗章求成于晋晋阳处父
  报之晋楚始通然则南北之交晋文公开其端也今按左氏传全然与经不合经之所书㑹于琐泽者晋鲁卫也传之所载则宋合晋楚之成盟于宋西门之外者是晋人宋人楚人也而如晋听成㑹于琐泽者又郑伯也非卫侯也鲁又初不与也不知何年之事而左氏误附赵氏谓此若实事则无不告诸侯之理经不应不书也葢旧说有晋令锺仪归求成事竟不集左氏遂误附㑹为此传耳 葢晋厉公初立而求诸侯故为此㑹鲁因见止之辱有贰心焉至是复与晋为好㑹而卫侯与焉疑晋欲抚纳鲁而卫侯居间以成之也以宣七年卫孙桓子来盟欲为晋致鲁而知其然 又按传称华元克合晋楚之成谓之克合则必如向戌之事晋楚之上卿实来而诸侯皆㑹始足以证其成今乃三国各遣大夫而已犹秦晋为成将㑹于令狐晋侯先至而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秦大夫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犨盟秦伯于河西秦伯归而背晋成是二事适在一时葢皆无意于果成也赵氏谓事竟不集是也然则宜春秋之不书也晋㑹鲁卫于琐泽自又是一事左氏乃曰㑹于琐泽成故也此妄也又以郑伯如晋听成而为㑹使㑹有郑伯经何以不书邪成者晋楚宋郑㑹者晋鲁卫无异于风马牛之不相及也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败必迈反
  左传狄人间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郑氏曰交刚狄地 今按宋之盟止三国之大夫君不行师不从何虚之乘且狄盗晋之边自其出没之常未必皆窥晋之有事而动也狄入晋地岂容不设备左氏葢因败而生文耳凡中国与夷狄不言战皆曰败之穀梁说不欲以相敌与彼也左氏不达此义遂谬说
  冬十月
  附左传晋郤至如楚聘且莅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县钟鼓也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击钟而奏乐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言此两君相见之礼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遗去声焉用乐言晋楚必不肯相期唯战乃相见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音闲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王事缺暇则修私好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享有体荐设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饮肴干而不食所以训恭俭 共与恭同宴以示慈惠宴则折俎相与共食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不夕言无事此公侯之所以捍城其民也捍蔽也言诸侯交好兵革不兴人得安息所以蔽捍其民如城然干盾所以捍蔽故借言捍故诗曰国风周南赳赳武貌武夫公侯干城干盾也干与城皆所以为蔽捍言武夫御侮捍患足为公侯之干城也及其乱也诸侯贪冒莫报反又亡北反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八尺曰寻倍寻曰常喻所争之微少便相攻伐贪冒无厌也略其武夫以为已腹心股肱爪牙略取也言世乱则公侯取武夫为一已搏噬之用侵害邻国与干城相反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此借用也诗义本为同心同德之臣此借以为乱世诸侯用武夫为私腹心也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言为人捍患不私一已乱世则反之不能捍患而反为民患厌縦其心腹之欲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言以一矢相加遗是志于兵争而无意于捍患安人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莅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晋地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锜鱼绮反
  左传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礼以检于外耳目手足由于规矩故谓身之干敬以主于心邪妄不萌志气不乱故谓身之基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杜氏曰将伐秦也侯伯当召兵而乞师谦辞 按晋主夏盟征㑹讨贰用诸侯之师者多矣未尝书乞而此来乞师葢为卑辞以感鲁也然因是可见诸侯土地甲兵受之天子无王而擅兴有时而不直于辞矣
  三月公如京师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传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欲王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不加厚 周语载侨如至京师王孙说见其人而贱之言于王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介辅相威仪者献子 相公以礼故王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王季子成肃公㑹晋侯伐秦刘成二公不书兵不加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服䖍曰脤祭社之肉盛于蜃器故谓之脤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阴阳合徳是曰天地之中民受此以生乃所谓命也故凡动作礼义威仪皆有自然之凖则过之非中也不及非中也所以然者以其有定命也命出于天一定而不可易虽欲违之可得乎动作之则如出入起居礼义之则如辞受取予威仪之则如拜跪兴俯升降周旋能者养之以福虽有定命能不能在养不养养之者顺而致福败之者逆而取祸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此养之之道也成王曰思夫人自乱于威仪不能者败败其则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君子以道帅人所勤者礼以自养也小人严事于下所尽者力以自养也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敬之所施莫先事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音烦祭肉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按能者养之以福当作养以之福故孔氏云养其威仪礼法以往适于福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其乱两诬今不取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事在十一年秦伯不肯涉河一盟于河东一盟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秦伯归而背晋成详琐泽下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词多诬秦故传据此二事以正秦罪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庚代荀首士燮将上军代荀庚郤锜佐之代士燮韩厥将下军代郤锜荀罃佐之代赵同赵旃将新军代韩厥郤至佐之代赵括郤毅御戎郤至弟栾针其廉反为右栾书子孟献子曰晋帅军帅车士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初佳反及不更秦爵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泾水出安定东南径扶风京兆高陵县入渭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既战晋侯止于新楚故师还过迎之麻隧侯丽新楚皆秦地成肃公卒于瑕晋地 公羊传其言自京师何公凿造意也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不敢过天子而不朝故复生事造意修朝礼而后行程子曰不书朝王因㑹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以伐秦为遂事明朝为重 胡传诸侯每岁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觐之礼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礼书曰如京师见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又书公自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明朝王为重存人臣之礼也 按晋文公为践土河阳之㑹不敢入王都而㑹于其近地诸侯因而朝于王所意不失为尊王故犹书其朝此直九国连兵大㑹于京师朝王而行有若假道故不与其朝縁其本意非为朝王春秋安得而书朝哉秦师或不大败故不书杜预反谓经文阙漏者妄也或曰略之师者圣人所重岂容以秦晋之争不足详而略三军之命乎
  曹伯庐卒于师庐左作卢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二子皆宣公庶子秋负刍杀大子而自立诸侯请讨之晋人以役之劳请俟他年 穀梁传闵之也公大夫在师曰师在㑹曰㑹刘氏曰诸侯死于行则纪其所例自如此耳非闵之而书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孙氏曰不以京师至者明本非京师
  冬葬曹宣公
  左传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子臧公子欣时国人皆将从之不义负刍故成公负刍惧告罪且请焉请留子臧乃反而致其邑还邑于成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渠丘公即季佗也在位三十二年子密州嗣是为黎比公莒大于邾至此始书卒 徐邈曰莒行夷礼君终无谥故不书葬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
  左传春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欲归之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定公夫人曰不可是先君宗卿同姓之卿之嗣也孙氏出于卫武公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卫侯飨苦成叔郤犨甯惠子甯殖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飨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小雅兕觥以兕角为觥所以罚不敬其觩陈设之貌㫖酒思柔言君子好礼饮酒皆思柔德虽设兕觥觩然不用彼交匪傲彼之交于神而不惰傲万福来求乃万福之所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 高氏曰晋受卫国罪戾之臣又强归之故书自晋归 按林父此年归国襄十四年逐卫献公立公孙剽其冬晋㑹于戚而不能讨二十五年献公入于夷仪二十六年林父入于戚以叛晋㑹澶渊反为林父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此晋党孙氏之本末也归易词也自晋奉之故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左传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宣元年已发尊君命尊夫人之例今复发者彼以丧娶嫌非正礼且公子非族故重明之 刘氏曰左氏云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见卒名耳高氏曰公即位十有四年国家无事迄今始娶又不亲迎而使同姓之卿逆之援公子遂之例也故书以为戒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左传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四年郑公孙申疆许田许人败之不得定其封今许以是所封田求和 按郑逼许楚困郑以国大小兵力强弱更相吞噬人理尽矣楚争盟于中国欲诸侯之事已而已非能制其相侵也晋亦视而不问明年许迁于叶无依而依楚襄三年晋荀罃伐许犹讨其与楚也悲夫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左传舍族尊夫人也舍族谓不称叔孙 穀梁传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 称妇穆姜尚存赵氏曰书氏传写误増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左传卫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孔成子达之孙立敬姒定公妾之子衎献公以为太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呜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衎之母弟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置诸戚孙氏邑而甚善晋大夫
  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𫮃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 穀梁传此公孙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 李氏曰以仲遂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之说考之则仲固为族无可疑矣故刘炫曰仲遂受赐为仲氏故子孙称仲氏是也穀梁说尤失之 啖氏曰时有叔肹子公孙婴齐此故称仲以别之二传不知此而妄说
  癸丑公㑹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归于公作归之于
  左传春㑹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恶不及民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称人示众所欲执不然则否谓身犯不义者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胡传春秋执诸侯者众矣未有执得其罪如此者 张氏曰春秋爵厉公而执曹伯与其讨也然犹不掩曹伯之与盟者以为先执曹伯以令诸侯然后盟之乃尽善也观曹人请君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㑹矣由一举措之不当遂开释奸之门岂小失哉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郑
  左传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楚邑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共音恭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传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督𤣥孙为司徒公孙师庄公孙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冦鳞朱为少司冦鳞矔孙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轻公室以为弱杀公子肥文公子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华元华喜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荡泽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皆出桓公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恐并及六族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言畏桓族强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向戍桓公曽孙言其贤华元必不讨桓氏虽亡必偏偏不尽也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大夫山言背其族也荡氏宋公族还害公室故去族以示其罪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于睢上水名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五子不止华元还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骋而从之五子亦骋而从华元则决睢澨水涯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四大夫不书独鱼石告华元使向戍为左师老佐戴公五世孙为司马乐裔为司冦以靖国人 赵氏曰按经文云奔晋又云自晋归于宋传云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且鱼石自请讨荡泽则是处无过之地既讨之后何事鱼石又奔假如鱼石为与荡氏同族惭而自去则是知耻之人后不应却入彭城为乱考之事理无非乖缪鱼石直与荡泽同恶耳又左氏云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按国乱用兵相攻是仇敌也如何自止之乎 何氏曰不复省文再出宋华元者宋公卒子幼华元以忧国为大夫山所谮出奔晋晋人理其罪宋人反华元诛山言归者明出入无恶大夫山不氏者贬之明以谮华元故鱼石与山有亲恐见及故奔楚 李氏曰何氏此说近事情如左氏说则鱼石亦自知其罪又知华元之有大功宁自奔而反华元华元又立向戍以存桓氏矣何至后来鱼石亲为乱首直入彭城以披宋乎诛有罪而称国以杀者陈氏云不氏所以别其非无罪也以不氏见其罪则称国者有司法守之词也
  附左传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晋贤大夫伯州犁奔楚伯宗子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绝之不亡何待既杀伯宗又及弗忌故曰骤也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㑹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鳅邾人㑹吴于锺离咎其九反鳅音秋此㑹吴之始亦晋大夫与诸侯之大夫为㑹之始
  左传十一月㑹吴锺离始通吴也 公羊传曷为殊㑹吴外吴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 杜氏曰锺离楚邑淮南县 胡传吴以号举夷之也㑹而殊㑹外之也殊㑹有二义㑹王世子于首止尊王室也㑹吴于锺离于柤于向贱夷狄也陈氏曰于是大夫自为㑹矣 孙氏曰诸侯大夫
  不敢致吴子也吴子在锺离故相与㑹吴子于锺离尔 赵氏曰公谷皆曰再言㑹外吴按实再㑹依实书之何外吴之有徒为烦迂耳 按先儒因再书㑹而生外吴之说其实诸国之大夫先相约集而后㑹吴于锺离春秋据事直书耳若曰外吴独不外楚乎㑹楚何以不殊也赵氏谓再㑹亦非只一㑹也
  许迁于叶舒涉反
  左传许灵公畏逼于郑请迁于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 穀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许复见也 按许此年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白羽定四年迁容城皆避郑也又二年卒灭于郑杜氏曰许畏郑南依楚故以自迁为文叶今南阳叶县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传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穀梁传雨而木冰也志异也传曰根枝折 杜氏曰记寒过节冰封著树 何氏曰木者少阳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阴兵之类也冰胁木者君臣将执于兵之征也 朱子曰上温故雨而不雪下冷故著木而冰
  附左传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汝水之南近郑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左传郑子罕伐宋宋将锄乐惧败诸汋音酌败郑师也乐惧戴公六世孙将锄乐氏族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锄乐惧宋恃胜也汋陂夫渠汋陵皆宋地
  附左传卫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鸣雁在陈留雍丘县西北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黡于斩反一于玷反
  左传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代荀庚郤锜将上军代士燮荀偃佐之代郤锜偃荀庚子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罃居守荀罃下军佐于是郤犨代赵旃将新军新上下军罢矣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鄢音偃
  左传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子反令尹将左子重右尹子辛将右公子壬夫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众散败也箕之役先轸不反命死于狄也邲之师荀伯林父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子重子反王卒以旧罢老不代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晦月终阴之尽故兵家以为忌左陈而嚣喧哗也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巢车车上为橹子重使大宰伯州犁晋伯宗子前年奔楚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䖍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左将帅右车右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楚鬬椒子宣四年奔晋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于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吕锜魏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楚之善射者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他刀反弓衣以一矢复命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蒐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穀阳竖子反内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 公羊传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 穀梁传日事遇晦曰晦楚不言师君重于师也 杜氏曰楚师未大崩楚子伤目而退故曰楚子败绩鄢陵郑地今属颍州郡 何氏曰凡举师败绩为重众今亲伤人君当举伤君为重今按楚子败绩不言师君重于师也泓之战宋公伤股不书宋公败者泓之师亦大崩而鄢陵楚师未大崩也凡君将不言帅师以君重于师也战陈以师相敌死亡既多举师为重矣若君将被杀获则既书师败又书杀获韩之战获晋侯大棘之战获华元鸡父之败胡沈之君灭是也 按中国胜楚者城濮鄢陵二战而已城濮之胜文公之治国训武经营有年一战而霸犹且不喜而忧知一胜之未可恃也厉公鄢陵之捷岂其成谋不愆于素哉亦幸而已一胜之后无以居之反不为晋国之福也范文子葢知之矣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左传楚师还及瑕楚地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王引过亦所以责子反也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言以义命已不敢不受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秋公㑹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左传战之日齐国佐高无咎高固子至于师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坏𬯎鲁邑𬯎徒回反宣伯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锄趋过二子公庶弟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𬯎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㑹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鲁卫待于坏𬯎以待胜者郤犨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 杜氏曰沙随宋地梁国宁陵县北有沙随亭 唐陈氏曰公不及鄢陵之战宣伯诬于晋晋侯不察是罪不在公故直书不讳
  公至自㑹
  附左传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谓子臧奔宋是大泯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㑹矣君唯不遗德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
  公㑹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王臣始㑹伐
  左传公㑹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郑东地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侨如弟请逆于晋师侨如于是遂作乱豹因奔齐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戒叔孙以必须所逆晋师至乃食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使者豹之介诸侯迁于制田荥阳宛陵县东有制泽知武子荀罃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陈国武平县西南有鹿邑遂侵蔡侵陈蔡不书公不与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将主与军相失 杜氏曰尹子王卿士子爵宋卫不书后也 高氏曰晋为曹伯请于天子因假王命以再伐郑 家氏曰春秋于尹氏之卒与立子朝以朝奔走皆书氏以著世卿之讥于盟㑹侵伐称尹子则指其人而正其爵 陈氏曰春秋不以诸侯用王师阳处父之救江王叔桓公不书前年伐秦之役刘子成子犹不书也于是初以尹子与齐国佐邾人序
  曹伯归自京师
  左传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自宋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 胡传曹伯不名其位未尝绝也 啖氏曰诸侯在他国则是失地之君故反国则名之今曹伯在京师而王不黜之是不失国故不名也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舍如字苕音条公作招章遥上饶二反
  左传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献子时守公宫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鲁西邑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犨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侨如欲去季孟而取其室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谓齐楚亡而为仇治之何及郤犨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宣成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 杜氏曰苕丘晋地舍之于苕丘明不以归不称行人非使人程子曰置之于苕丘也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传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诸大夫共盟以侨如为戒侨如奔齐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
  左传十二月季孙及郤犨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
  公至自㑹
  郑康成曰伐而致㑹于伐事不成 啖氏曰有不致本事者葢本事非功也
  附左传齐声孟子灵公母通侨如使立于高国之间位比二卿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卫亦间于卿
  乙酉刺公子偃
  穀梁云先刺后名杀无罪也啖氏曰偃直书刺者有罪当杀也 按穆姜怒成公指偃与锄而谓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事止如是则偃无罪据经则上书侨如奔齐下书刺公子偃则偃葢为侨如所累不止于穆姜之一言矣然使偃有罪必不能大于侨如介弟之亲纵有大故而情有可原者犹有议亲之辟况罪状未明者乎今也出侨如而刺偃难言乎诛当其罪矣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括公作结
  左传春王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晋二邑滑故滑国为秦所灭时属晋后属周 按郑侵晋恐无此事卫北宫括救晋侵郑至于高氏在阳翟县西南
  夏公㑹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左传夏五月郑太子髡顽侯獳郑大夫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戌郑公㑹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今新汲县治曲洧城临洧水 杜氏曰晋为兵主而先尹单尊王命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左传寻戚之盟也 穀梁传柯陵之盟谋复伐郑也陆氏曰不重言诸侯讥尹单与盟 赵氏曰齐晋
  之盛天子之大夫㑹而不盟尊周也柯陵之㑹尹单始与诸侯之盟自是习以为常非礼也 薛氏曰前此征伐未尝出王官也未尝盟卿士也去年王官出今年卿士盟三伐郑而郑不服无益于事徒以为乱而巳
  秋公至自㑹
  左传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 不以伐致而以㑹致穀梁所谓二事偶则以后事致是也于此乃又曰不至自伐郑者公不周信也乎伐郑也自违前例
  齐高无咎出奔莒
  左传齐庆克庆封父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入于闳蒙衣亦为妇人服与妇人相冒闳巷门鲍牵见之叔牙曽孙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久不出惭卧于家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国子相灵公以㑹高鲍处守高无咎鲍牵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搜索备奸人孟子诉之曰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顷公子国人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高弱无咎子以卢高氏邑叛齐人来召鲍国牵之弟文子而立之初鲍国去鲍氏而来为施孝叔臣鲍国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
  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周之九月夏之七月天气上升地气下降又非郊时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三王之郊一用夏正 穀梁传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宫室不设不可以祭衣服不修不可以祭车马器械不备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备其职不可以祭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 吴氏曰九月乃夏时建申之月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礼故曰用非时之甚不敬之大也 或曰惧卜而不从始不卜而直用之故书曰用郊
  晋侯使荀罃来乞师
  冬公㑹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左传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左传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杜氏曰不书围畏楚救不成围而还 按夏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冬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晋自鄢陵之役兵威非不振而若此者君臣骄泰已甚无真忧诸夏之意直以兵为戏耳动以示威退以保胜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狸力之反胗市轸反公作轸谷作蜃
  公羊传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月日卒之据下丁巳朔知壬申在十月待君命然后卒大夫前此者婴齐走之晋公㑹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公许之反为大夫归至于狸轸而卒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卒之穀梁传十一月无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后录臣子之义也言婴齐实以十月壬申日卒而公以十一月还先致公而后录其卒故壬申在十一月下其地未逾竟也 杜氏曰十一月无壬申日误也狸脤阙 陆氏曰春秋编年月之书一例以先后书之言卿卒后言公至皆据实事何伤教意二传不达文有谬误之理遂妄说耳
  附左传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讨高弱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关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国佐子告难于晋以高氏难告待命于清清阳平乐县是齐欲讨国佐故留其子于外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貜俱缚反且子馀反
  定公也在位四十年子牼嗣是为宣公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
  左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外嬖爱幸大夫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克之子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宣八年郤缺废胥克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犨与长鱼矫争田执而牿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系之车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鄢陵战栾书欲固垒郤至言楚有六间以取胜也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鄢陵战晋囚公子茷以归以东师之未至也齐鲁卫之师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荀罃佐下军居守郤犨将新军乞师故言不具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孙周晋襄公曽孙悼公君楚王也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鄢陵战时楚子问郤至以弓君盍尝试也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进之于公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争死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阳五帅甲八百八百人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徒回反助之亦嬖人抽戈结衽衽裳际而伪讼者伪与清沸魋讼三郤将谋于榭榭讲武堂矫以戈杀驹伯郤锜苦成叔郤犨于其位温季郤至曰逃威也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逼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胥童劫而执之故云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游于匠丽氏嬖大夫家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丐士丐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少为赵盾所养孟姬之谗在八年吾能违兵晋将讨赵氏而厥去其兵示不与党言此者明已无所偏助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张氏曰郤氏虽多怨既为大夫则君之股肱也厉公不正其有罪无罪而用嬖幸胥童长鱼矫之计一朝杀三卿又劫栾书中行偃能无及乎此春秋所以列书而深罪之也
  楚人灭舒庸
  左传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釐虺巢驾釐虺楚四邑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橐师袭舒庸灭之 任公辅曰舒庸东夷偃姓之国地谱庐州城下舒成 薛氏曰舒庸舒之别种也诗曰荆舒是惩则荆舒之国皆非一种也春秋之始荆舒皆以名见舒庸舒蓼舒鸠之灭荆舒一于楚矣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左传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杜氏曰以其劫已故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杜氏曰厉公以私欲杀三郤而三郤死不以无罪书书偃以家怨害胥童而胥童受国讨文明郤氏失民胥童道乱宜其为国戮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左传春王正月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程滑晋大夫 此与赵穿何异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群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武公曲沃始命君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 问胡氏传栾书弑晋厉公事其意若许栾书之弑何也朱子曰旧亦尝疑之后见文定之甥范伯达而问焉伯达曰文定之意葢以为栾书执国之政而厉公无道如此亦不得坐视为书之计厉公可废而不可弑也张洽言传中全不见此意曰然文定既以为当如此作传虽不可明言岂不可㣲示其意乎今异数百言而其意绝不可晓是亦拙于传经者也 张洽曰闻之师曰称国以弑者众弑其君之辞也孟子论贵戚之卿曰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厉公之过大矣昵用小人杀戮无辜举朝诸卿不保首领书偃晋之世臣以社稷为心可以行易位之权而程滑遽弑之故称国以弑而不言二臣分其恶于众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诛书偃正以非里克甯喜之比故也 啖氏曰凡他国公子篡大夫弑必书名若州吁宋督之类志罪也称国以弑自大臣也州蒲之类凡四君有道则大臣称名卑者称盗君无道则大臣称国卑者称人 今按弑君未有不书其贼之主名者其不书者非史阙文则当阙疑未易率然立说也书人者三宋人弑其君杵臼齐人弑其君商人莒人弑其君密州也书盗者一盗杀蔡侯申是也书阍者一阍弑吴子馀蔡是也称国者四莒弑其君庶其晋弑其君州蒲吴弑其君僚薛弑其君比也阍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杀蔡侯申者公孙翩也非微者而书盗此则费于说矣宋昭公无道国人杀之正其弑名而书宋人见失众也弑齐商人者邴歜阎职也微而书人且商人无道不足录其主名也莒子密州虐国人弑之与宋昭公同莒弑其君庶其事亦与此同但省人字耳吴僚据左氏则公子光使专诸弑之也而称国此则又费乎说矣薛弑其君比胡氏曰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颍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葢商鞅之法耳按此论薛比之弑者亦即所以论晋州蒲之弑者也啖子之说固已如此矣理之长者也可无议矣若张洽氏之说恐未得圣经之意也自谓闻之师恐亦未必朱子之意也朱子固又尝谓晋之文下漏栾书二字矣拘于守文而敢于立说者不若阙文阙疑之为尊经也 陈氏曰弑不言故比事而见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晋杀其大夫胥童晋弑其君州蒲蔡杀其大夫公子驷蔡放其大夫公孙猎盗杀蔡侯申春秋书弑未有详于此者也 或曰厉公无道贵戚之卿不可坐视然可废而不可弑也信斯言也使书偃废之则无罪矣乎曰不然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则可书偃何人哉 杀赵同赵括谓其将为乱也栾郤为征杀三郤谓其召楚师而欲奉孙周以事楚也栾书征其有焉 或曰栾书中行偃执厉公杀胥童使程滑弑厉公使其果有之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诛书偃何也曰事难质言矣然悼公清原告大夫之言曰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斯固已指诸臣之无君矣使书偃心迹素顺而悼公有是言乎且盟而后入无疑又焉用盟乎逐不臣者如夷阳五之属致厉公之乱者耳若厉公之贼则未易讨也故不得不且置之然其事难质言矣
  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传齐为庆氏之难故前年国佐杀庆克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齐大夫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内宫夫人宫师逃于夫人之宫伏兵内宫恐不胜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弱胜弟王湫国佐党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冦皆庆克子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 按是时鲁有侨如齐有庆克然鲁君犹能知侨如之情不听穆姜去季孟之命齐灵直为娄猪艾豭之所不快刖鲍牵逐高无咎既盟国佐而复之而又杀之故弃命专杀以谷叛国佐虽不为无罪而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国胜何罪又杀诸清庆克死未正其讨又秩其子刑赏如是宜乎庆封稔祸政归陈氏其效岂不明哉
  附左传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朝庙五日而即位也厉公弑绝故悼公不以嗣子居丧始命百官施舍己责施恩惠舍劳役止逋贵逮鳏寡恩及微振废滞起旧德匡乏困救灾患匡亦救也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使民以时欲无犯时不纵私欲使魏相锜子士鲂㑹子魏颉颗子赵武为卿荀家荀㑹栾黡韩无忌厥子为公族大夫使士渥浊士贞子为太傅右行辛为司空辛将右行因以为氏弁纠御戎弁纠栾纠也荀宾为右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省卿戎御令军尉摄御而已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犨子为司马张老为候奄铎遏冦为上军尉籍偃谈父为之司马程郑荀氏别族为乘马御乘车之仆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
  公如晋
  左传朝嗣君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左传夏六月郑伯㑹楚子伐宋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谓本无位绍继而立复其位曰复归亦国逆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 胡传此伐宋以纳鱼石其不曰纳宋鱼石于彭城何也刘敞曰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诸侯世也大夫失位诸侯纳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诸侯托于诸侯礼也大夫托于诸侯非礼也其言复入者已绝而复入恶之甚者宋鱼石晋栾盈是矣 汪氏曰诸侯失国而诸侯纳之春秋皆不书惟书纳顿子纳北燕伯讥纳者之非正也况纳大夫乎楚庄纳宁行父于陈使之复为大夫春秋犹非之况纳叛臣而据地以逼其君乎书伐书复入而不言纳见鱼石之复入由楚郑之伐也 苏氏曰鱼石之书复入而先言楚郑之伐以著其纳乱臣也故不言自楚而言复入不言叛者将以乱国非直叛君而已故鱼石栾盈之罪重于赵鞅宋辰也 陈氏曰奔大夫复不书庄闵以上有书归若入者矣则皆不书奔者也奔而言归自卫元咺始咺讼其君者也虽然归犹言自也若宋鱼石晋栾盈是贼而已矣故鱼石不言自楚栾盈不言自齐 刘氏曰左氏归入之例事与例合者少与例违者多 左传宋人患之西锄吾宋大夫曰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德于我恶谓鱼石吾固事之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崇长也披分也以塞夷庚夷庚吴晋往来之要道逞奸封鱼石为快奸而携服诸侯见楚助贼服者皆携矣毒诸侯而惧吴晋隔吴晋之道故惧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言平日事晋何为正欲其患难相恤晋必恤之 按楚之为是举非直纳宋之叛臣其意尤在隔吴晋之道也晋之通吴葢惧吴楚之合为患于中国也葢是时楚方张而吴亦始大楚庄之世尝盟吴越非直欲服属之亦以已争衡于中国而虞其为患于后也而吴人之气不为楚下故晋用申公巫臣之计因而离之教之乘车教之叛楚楚欲合吴巫臣素知其情故因而行策于晋吴楚争强中国之利也吴既通晋明年遂兴鄢陵之师大败楚郑吴兴楚之肘也楚气夺矣晋得吴不附楚晋得气矣夫晋齐诸国不但中夏礼义声名文物之所在亦自古形势之区武勇强力之地也而顾患吴楚者诸夏处极盛之后文繁物伙渐生骄惰豢养之积虽强勇变为脆弱而蛮夷戎狄崛起僻陋鼓其全锐以乘中国之衰所以能为吾敌也荆楚地大人悍与中国襟带相接故窥便乘利为患最剧若吴则阻隔江海非中国引之吴岂能长驱于中原哉中国利其一时牵楚之助而忘其他日不制之害是为失耳然用吴牵制楚后实为得算惜不善用之而晋悼之后中国道消遂至以所以长楚者而长吴此非吴之能霸中国而中国诸侯实自为之也吴敝楚越敝吴此天使裔夷自相弱以保中国礼义之区而不使尽为荐食也令晋齐有人焉收诸侯如反掌矣陵夷不收遂为战国于是晋分为三此天下之大机也秦人曰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于是急攻韩魏既得其枢则以渐举此秦人之计也中国形势分裂敌则相持莫敢先动少懦则自救不暇天下大势于是归秦矣楚并吴越地益大而战国之楚反不如春秋之楚者沈酣豢养散越其精锐犹夫昔日之诸夏也而秦起西戎据有周兴之地形势之强力完气厚未尝渐染于诸夏繁曲淫靡之习又常为诸国所摈排而不与通以发其愤忘其骄而郁养其锐是时惟齐亦强国号东西帝然齐岂秦敌哉此天下大势所以归秦也 杜氏曰彭城宋邑今彭城县
  公至自晋
  晋侯使士丐来聘
  左传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
  秋𣏌伯来朝
  左传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杞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附左传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
  八月邾子来朝
  左传即位而来见也
  筑鹿囿
  左传书不时也 杜氏曰筑墙为鹿苑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 穀梁传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
  左传言道也在路寝得君薨之道 穀梁传路寝正也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冬楚人郑人侵宋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先遣轻军与郑人侵宋子重为后镇故称人而不言伐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于是栾书卒韩厥代将中军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地阙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宋地之谷楚师还
  晋侯使士鲂来乞师鲂音房
  十有二月仲孙蔑㑹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杼直吕反虚起居反朾他丁反
  左传孟献子㑹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不敢烦诸侯但请其师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㑹葬 杜氏曰虚朾地阙 或曰宋地 高氏曰诸侯师至而楚郑之师已退故宋人辞诸侯而请其师以围彭城而先为此盟也
  丁未葬我君成公
  左传书顺也薨于路寝五月而葬国家安靖世适承嗣故曰书顺


  春秋辑传卷八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九
  明 王樵 辑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杜氏曰于是公年四歳
  仲孙蔑㑹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莒邾滕薛始皆列于㑹
  左传春围宋彭城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登成也不与其专邑叛君故使彭城还系宋彭城降晋不书贱略之晋人以宋五大夫归置诸瓠丘晋地河东东垣县东南有壶丘齐人不㑹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大子光为质于晋 胡传楚已取彭城封鱼石戍之三百乘矣则曷为系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虽専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谨王度也 杜氏曰鲁与谋于虗朾而书㑹者禀命霸主非匹敌故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㑹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按晋悼公既禽五大夫于是伐郑以讨其从楚纳鱼石之罪然不重勤诸侯使韩厥将偏师而东诸侯次于鄫以为之援楚兵不出则韩厥足以当郑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挠楚此皆放于义合于节制而不轻用也悼公献子之贤著矣左氏谓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又谓自郑以鄫之师侵楚并与经不合 杜氏曰鄫郑地在陈留襄邑县东南书次兵不加郑次鄫以待晋师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救郑而侵宋攻其所必救也左氏谓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二邑属彭城盖即此也胡氏谓传书子辛救郑而经削之似以壬夫子辛为二人子辛壬夫字也救郑侵宋为二事误矣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来朝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
  天王崩赴告己及而小国朝大国聘左氏皆曰礼也此何礼乎杜预范甯谓赴未至然下无日未有以辨其久近也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郑师伐宋
  左传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睔古困反
  左传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兵役无休以负担喻兾从晋而得息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楚子任此患不为他人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言盟誓之言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郑伯睔卒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杜氏曰晋伐䘮非礼宋虽非卿师重故叙卫上
  秋七月仲孙蔑㑹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传㑹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旧郑邑今属晋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次于鄫时崔杼有不服晋之言献子曽以告武子左氏有缺文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以城事请齐以观其志得请齐人如命而告告诸侯㑹筑虎牢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 大夫専㑹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齐谥也左氏谓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妇人越疆送葬异哉
  叔孙豹如宋
  左传通嗣君也
  冬仲孙蔑㑹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传冬复㑹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按虎牢故东虢之邑郑灭虢为制邑岩险闻于天下楚郑倚之以抗中国故晋帅诸侯取而城之以扼其要害虎牢城而郑服郑服而楚失其所以争强于上国而诸夏息肩故城虎牢天下之大计也为天下之计而城之故不系之郑文自当然非圣人有意削之也彭城为宋之叛臣所据诸侯围彭城为宋也故可曰宋彭城若虎牢方为伐郑不服而城其岩邑以制之又岂可曰城郑虎牢耶况晋必以师取之而后城之则板筑兴之日虎牢固非复郑虎牢矣诸儒不知此义故或谓以霸主讨不服之国地非郑之所得私或谓郑叛华即夷辱天子之封守罪当削夺故不曰郑虎牢者削之于郑也此皆非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传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呉楚交兵始见经
  左传楚子重伐呉克鸠兹呉邑在丹阳芜湖县东至于衡山在吴兴乌程县南使邓廖侵呉呉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子重归呉人伐楚取驾
  公如晋
  左传始朝也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樗敕居反
  公至自晋
  六月公㑹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左传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呉好将合诸侯使士丐告于齐曰寡君使丐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丐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晋言愿相见以谋不协而齐不许是齐为不协也乃盟于耏外与士丐盟耏水名音而六月公㑹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单顷公王卿士晋侯使荀㑹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 榖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杜氏曰鸡泽在广平曲梁县西南 按前年城虎牢郑人请成故今年合诸侯郑列于㑹而同盟以坚服郑也坚服郑以同外楚也单子与盟盖自齐桓假王人为重然首止葵丘㑹王人而不敢援与同盟世变日降王人之同盟屡矣习俗既成虽以悼公之贤而不知革也而其失亦难掩矣然是役也左氏谓非惟为郑服之故固将以㑹呉也夫中国之于外裔制御有常道非有藉于外裔之有衅而自相制也使呉有慕义亲诸夏之心因其来而礼接之可也今乃因患楚而通呉呉未始先于上国而上国屈冠裳礼义之尊决内外藩篱之限勤诸侯而逺㑹之宿师停旅延望其来又使卿逆诸淮而呉竟不至则其为失又已甚焉嗟乎悼之诚与其才君子之所与也而未免乎前人之毙者以其求诸外者多而正其本事诸内者或浅也本正不在威强而在徳义事内则当先朝廷次华夏而后外裔也此春秋书鸡泽同盟之义也
  陈侯使袁侨如㑹侨其骄反
  左传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㑹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 杜氏曰陈侯疾楚政而来属晋本非召㑹而自来故言如㑹 榖梁传如㑹外乎㑹也于㑹受命也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诸侯在而大夫自为盟始于此
  杜氏曰诸侯既盟袁侨乃至故使大夫别与之盟言诸侯之大夫则在鸡泽之诸侯也殊袁侨者明诸侯之大夫所以盟盟袁侨也 按榖梁氏曰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㑹诸侯始失政矣啖子曰诸侯盟已毕而袁侨至故大夫与之盟耳无他义也愚谓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非大夫相与私盟也非大夫张也晋君方明六卿皆民誉诸侯和恊何得因一盟而失政自是始乎但践土之盟陈穆公如㑹文公未尝再要以盟而陈服于晋历三世而不叛袁侨受陈侯之指而来苟有诚服之心又何必汲汲以盟誓结之哉此则悼公不知本之过也
  秋公至自㑹
  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左传许灵公事楚不㑹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张氏曰荀罃悼公之贤大夫也见陈人之服不能辅悼益修徳以保陈陈固则许何患其不来今遽帅师以问罪于许规模欲速宜其并陈不能保也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左传春楚师为陈叛故前年何忌侵陈之师犹在繁阳楚地在汝南鲖阳县南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杜云知时未可争此陋说也一日之间天命未绝则为君臣已绝则为独夫知此时也今我易之难哉晋力未能服楚受陈为非时三月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䘮乃止陈人不听命
  夏叔孙豹如晋
  左传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下定姒同
  左传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亲身棺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 杜氏曰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 啖氏曰若如左氏所言则当不书薨葬此传文当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误在此耳
  葬陈成公
  陈即中国鲁㑹其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公羊传定戈者何襄公之母也定谥 死才三十三日 此定姒襄公之母也定十五年葬定姒哀公之母也襄哀越世未久不应皆谥曰定其必有误或云此年定姒当从公羊作弋
  冬公如晋
  襄公之立至是才七岁尔且有母之䘮 孟献子请鄫为属而晋许之
  陈人围顿
  按左氏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非处己寡怨之道也激楚怒耳 山戎无终子嘉父因魏绛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徳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因言和戎有五利公说从之
  五年春公至自晋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左传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子国子产父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传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太子巫如晋比诸鲁大夫也巫若自受鄫命则豹当言及今巫来至鲁鲁侯命之令与豹同行故不言及比之鲁大夫也鲁大夫两人同行皆不言及 刘氏曰鄫属于鲁为附庸故相与往见于晋也诸侯死社稷正也不能守其国以卑其宗庙鄫失正矣天子建附庸非天子命而私有之鲁失正矣 汪氏曰诸侯之世子未誓以皮帛继子男而亚于大夫之列非礼也然春秋时较强弱之势无君臣之分以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鄫国㣲弱而其世子次于鲁大夫也 杜氏曰鄫小国今琅邪鄫县
  仲孙蔑卫孙林父㑹于善道道公谷作稻
  左传呉子使寿越呉大夫如晋辞不㑹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更请㑹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先㑹呉且告㑹期故孟献子孙文子㑹呉于善道 杜氏曰鲁卫俱受命于晋故不言及呉先在善道二大夫往㑹之故曰㑹呉善道地阙 按此惩前日呉子之不至故重勤二大夫入呉地就呉子之所在而面㑹之
  秋大雩
  左传旱也 杜氏曰雩夏祭所以祈甘雨若旱则又修其礼故虽秋雩非书过也雩而获雨故书雩而不书旱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传楚人讨陈叛故杀公子壬夫贪也 杜氏曰陈之叛楚罪在子辛共王既不能素明法教陈叛之日又不能严断威刑以谢小国而拥其罪人兴兵致讨加礼于陈四年楚将伐陈闻䘮而止而陈恨弥笃乃怨而归罪子辛子辛之贪虽足以取死然共王用刑为失其节矣
  公㑹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左传九月丙午盟于戚㑹呉且命戍陈也杜云公及其㑹而不书盟非公后㑹盖不以盟告庙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㑹 公羊传呉何以称人呉鄫人云则不辞 胡传谓呉来㑹诸侯而不为主则进而称人诸侯往与之㑹而主呉则贬而称国恐经无此意要之公羊之说是矣
  公至自㑹
  冬戍陈
  杜氏曰诸侯在戚皆受命各还国遣戍不复有告命故独书鲁戍 程子曰非王命而勤民逺戍罪也而善于戍陈何哉盖陈附中国而楚争之则戌之者在于助陈而距楚与之可也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曹伯下公糓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左传楚子囊为令尹公子贞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代陈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公及救陈而不及㑹故不书城棣城棣郑地陈留酸枣西南有棣城 李氏曰范宣子忧晋之不能保陈与管仲忧齐之不能保江黄正相类甚矣逺人之来固不可不恤而中国之力亦不可不量也然晋之竭力以救陈与齐之坐视不救又有间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榖梁传善救陈也
  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传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在阼阶西乡宰庀家器为葬备庀具也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器备谓珍宝甲兵之物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
  左传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夏宋华弱来奔
  左传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乐辔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张弓以贯其颈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
  秋葬杞桓公
  滕子来朝
  莒人灭鄫
  左传鄫恃赂也  杜氏曰鄫有贡赋之赂在鲁恃之而慢莒 刘氏曰五年秋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人听命于㑹故经书吴人鄫人是鲁已绝鄫鄫无赋于鲁矣尚何恃赂取灭之有乎左氏之说非也 公羊此年无传五年传云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出谓鄫之甥莒之子也 榖梁曰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𦲷祭祀灭亡之道也 赵氏曰此盖因昭四年复有鲁取鄫之文以为若实灭之不合如此所以云立异姓也按莒今灭鄫以为附庸后鲁取得之何妨书取鄫乎且定六年郑灭许哀元年许复见经则鄫之灭而再见亦何足怪若鄫人实取外孙为国嗣罪自在鄫非莒之过则经文又当如梁亡之类而言鄫亡不得书灭且以人情物理言之鄫虽小国亦有君臣社稷岂肯居然取于异姓为后乎案其事情莒人以兵破鄫而立其子使守之其子鄫之外孙因令为附庸以奉鄫祀神不歆非类是使鄫绝祀事须书灭公榖但传得立鄫甥守祀之说而不知事实耳
  冬叔孙豹如邾
  左传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臧纥侵邾败于狐骀
  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赵氏曰据前年㑹于戚已令鄫听命于㑹即明不私属鲁今鄫亡自不闗鲁事何得来讨 按灭鄫者莒也晋不问莒而问鲁何耶盖灭鄫之说三传互异皆无的据妄说耳襄公幼弱政在季孙宿嗣父任䘮未期而执使命植私交也 鲁既世卿而大夫无复三年之䘮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齐图莱久矣自宣七年伐莱至是遂灭之莱姜姓例称灭同姓书名今齐灭莱不名则例之说不通矣公羊传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
  七年春郯子来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左传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夏正建寅之月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榖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 汪氏曰三卜虽礼而卜郊止于三月今书四月而三卜不从则过时不敬故书以讥非时而非讥其凟卜也 杜氏曰牛已称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礼也
  小邾子来朝
  城费音秘
  左传南遗为费宰费季氏私邑叔仲昭伯为隧正主役徒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李氏曰自南遗既城之后费邑强南蒯继为费宰非特季氏世卿而陪臣亦世其邑矣
  秋季孙宿如卫
  左传报子叔之聘聘在元年 赵氏曰岂有邻国之聘经七年始报乎但其间非卿故不书耳左氏不达此说诸称寻某之盟报某之聘多此类也
  八月螽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传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辞缓报非贰而寻孙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十有二月公㑹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于轨反
  左传楚子囊围陈㑹于鄬以救之 杜氏曰谋救陈陈侯逃归不成救故不书救也鄬郑地 汪氏曰书楚围陈书㑹于鄬书陈侯逃归而不言救陈所以著荆楚滑夏之强晋悼安攘之怠而陈侯弃夷即华之心不固也自是凡㑹同无陈矣
  郑伯髡顽如㑹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髡苦门反公榖作髡原鄵七报反又采南反字林干消反
  左氏谓郑僖公将㑹于鄬子驷相不礼焉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然诸侯方㑹其郊子驷其敢然乎胡氏曰弑而可以伪赴又顺其欲而不彰则乱臣贼子免于见讨而春秋非传信之书矣黎氏曰若君实被弑以疾赴遂徒而书之则弑君岂有以实告者乎赵氏曰若实弑而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 公羊云曷为不言其大夫弑之为中国讳也郑伯将㑹诸侯于鄬其大夫諌曰中国不足归也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䘮以中国为强则不若楚于是弑之榖梁云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指诸大夫欲与楚者加乎中国之君也按大夫欲与楚君不从而弑之此亦不近情理是时晋君方明岂不讨乎 赵氏曰按经文未见诸侯则是已出境临欲相见耳公羊乃云未出境益见其非也 公羊云未见诸侯其言如㑹何致其意也榖梁云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则何为加之如㑹之上见以如㑹卒也此并是 杜氏曰鄵郑地据赵氏说则昨郑地不欲再称郑伯故约文书其名于㑹上
  陈侯逃归
  左传陈人患楚庆虎庆寅二人陈执政大夫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哀公弟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㑹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 胡传为陈侯计者下令国中大申儆备立太子以固守亲听命于诸侯当是时晋君方明八卿和睦必能致力于陈矣奈何不顾而为匹夫之事乎故书逃归以罪之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传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赵氏曰㑹邢丘亦言听朝聘之数若朝时已受命何须更㑹左氏朝聘之下一切须言事由多非其实
  夏葬郑僖公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榖作湿后同
  左传郑子国子耳子耳之良之子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子产子国子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能寜矣 公羊传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 榖梁传人㣲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言公子病不任为将帅故获 郑人曰蔡人不从以讨于蔡春秋书曰侵则无名也言获甚之也晋楚狎至郑自启戎也
  季孙宿㑹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左传五月甲辰㑹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𡩋殖邾大夫㑹之郑伯献捷于㑹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榖梁传见鲁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㑹也 杜氏曰时公在晋晋悼难劳诸侯唯使大夫听命故季孙在㑹而公先归 邢丘故邢国河内平皋县也 胡传朝聘事之大者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无乃以姑息爱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又岂所以爱之也后此八年溴梁之㑹悼公初没诸侯皆在而大夫独盟君若赘旒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鲁公在晋而季孙宿㑹见鲁之失政也诸侯之大夫贬而称人谨其始也 啖氏曰左氏云大夫不书尊晋侯也按尊晋侯则季孙亦当不书且鲁君与他国大夫㑹例书名何独尊晋侯乎 李氏曰此条左氏得其事胡氏得其义论其事则不欲烦诸侯者晋侯之美意也论其义则不可委大夫者春秋之深意也左氏所谓尊晋侯者亦不过不以大夫敌诸侯之意耳
  公至自晋
  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以疆鄫田 按莒灭鄫伐鲁以疆鄫田其为奸齐盟大矣而伯讨不及晋方虑楚故也据此则莒以兵灭鄫明矣孰谓以其子后鄫为灭鄫也
  秋九月大雩
  左传旱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左传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穆公子子蟜子㳺子子展子罕子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逸诗云询多职竞作罗罗罔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㑹之信谓三年㑹鸡泽五年㑹戚又㑹城棣七年㑹鄬八年㑹邢丘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晋亲郑鄙我是欲楚欲以郑为鄙邑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上中下新军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逺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舍之子展名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小雅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彼也行迈谋谋于路人也是用不得于道众无适从请从楚𬴂子驷名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宁处悉索尽也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冯迫也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启小跪也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独使也行李行人也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 于是及楚平不书郑无信也
  晋侯使士丐来聘
  左传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
  九年春宋灾灾公作火
  左传春宋灾乐喜子罕为司城以为政素戒为备火之政使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篑笼土轝具绠汲索汲器备水器盆𦉞之属量轻重计人力所任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十尺为丈巡行其城以丈度之故云丈城缮守备行度守备之处恐因灾作乱表火道使华臣华元子为司徒具正徒后徒令隧正官名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阅亦华元子代元为右师讨治庀具也向戍左师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司冦庀刑器刑书亦如之使皇郧命挍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皇郧皇父充石之后挍正主马工正主车使各备其官使西锄吾太宰也庀府守六官之典令司宫奄臣巷伯寺人儆宫二师左右师令四乡正乡大夫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马祭于四城以禳火盘庚殷王宋之逺祖凡天灾有币无牲用马祀盘庚皆非礼晋侯问于士弱士渥浊之子庄子曰吾闻之宋灾于是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竹又反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谓火正之官配食于火星建辰之月鹑火星昏在南方则令民出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见则令民内火禁放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髙辛氏之子阏于葛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谓出内火时相土因之契孙商之祖也故商主大火相土始代阏伯之后居商丘祀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杜氏曰天火曰灾来告故书
  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报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公作缪姜
  附左传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冬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许冝反左传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罃士丐门于鄟门郑城门卫北宫括曺(“由”换为“田”,上有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亦郑城门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斩行栗行栗表道树甲戌师于汜东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示捋久师居疾于虎牢诸侯已取郑虎牢故使诸军疾病息其中缓也𤯝过也围郑不书围郑逆服不成围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荀偃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分四军为三部与诸侯之锐诸侯之锐士亦分为三部以逆来者逆楚于我未病楚不能矣晋各一动而楚三来故曰不能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言争当以谋不可以暴骨大劳未艾息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生之制也尚谋为劳心之劳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𬴂子驷公子发子国公子嘉子孔公孙辄子耳公孙虿子蟜公孙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门子卿之适子皆从郑伯晋士荘子士弱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𬴂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子驷亦以所言载于䇿故欲改之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按荀罃欲分兵以敝楚后来三驾即用此䇿也左氏于乃盟而还之下又记晋人不得志于郑十二月癸亥复伐之门其三门杜氏不悟其误因云晋果三分其军各攻一门与前注自相戾 杜氏曰伐郑而书同盟则郑受盟可知戏郑地 啖氏曰左氏云冬十月诸侯伐郑云云门于鄟门云云门于师之梁云云门于北门云云下又云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盖误重说也古史或有用周正者或有用夏正者故有两月不同盖作传者承两国之旧史月数不同遂两载之又十有一月己亥同盟于戏左氏云郑服也因载晋郑盟辞云云按此误也若是郑与盟何不书及郑同盟乎又左氏所载之辞乃是晋郑二国相要何闗诸国之事故知传所载者自是晋郑盟也经书同盟自是晋与诸国同盟郑不与也 永嘉吕氏曰按左氏同盟于戏郑与焉然柯陵之盟亦书于伐郑之后则郑服未可知今以经考之盟柯陵之后诸侯再伐郑则其未得志于郑可知盟戏之后楚子伐郑则为郑服可知十一年同盟亳城北亦郑受盟也㑹于萧鱼亦郑与㑹也皆书于伐郑之后比事而观可见矣 胡传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师遂屈得善胜之道矣故下书萧鱼之㑹以美之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主也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洁也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中分郑城中里名罢戎楚大夫楚荘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郑而归
  附左传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散在民亦无困人不匮乏公无禁利与民共亦无贪民礼让行祈以币更不用牲賔以特牲务崇省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十年春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㑹吴于柤柤庄加反
  左传㑹于柤㑹呉子寿梦也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诸侯于锺离夏四月戊午㑹于柤 杜氏曰吴子在柤晋以诸侯往㑹之故曰㑹呉柤楚地
  夏五月甲午遂灭逼阳逼音福又彼力反谷作传
  左氏谓晋荀偃士丐请伐逼阳而封向戍焉五月甲午灭之书曰遂灭逼阳言自㑹也以与向戍向戍辞乃予宋公 杜氏曰逼阳妘姓国今彭城逼阳县也按逼阳及柤皆在今沛县乃吴入中国之要路㑹
  吴于柤遂灭逼阳盖为呉开道也左氏封向戍之说无据
  公至自㑹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陈氏曰凡専将言帅师苟二国㑹则先序主兵者而不言帅师言帅师是国自为帅也
  晋师伐秦
  左传报其侵也 杜氏曰荀罃不书不亲兵也 按方劳师于㑹呉灭逼阳而又西伐秦可谓虐用其民矣诸侯惟宋事晋最谨今宋受兵不速救而且以报怨又不知务也据左氏实荀偃帅师而不书略之也文公帖楚资秦之力吾以为悼公通呉之不若好秦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曺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此三驾之一
  左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
  冬盗杀郑公子𬴂公子发公孙辄𬴂公榖作斐
  按左氏郑公子𬴂当国发为司马辄为司空𬴂与尉止有争及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䘮田故五族聚不逞之徒以作乱入西宫杀三卿于朝不称大夫程子以为失卿职也 杜氏曰以盗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左氏载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晋荀罃曰我实不能御楚郑何罪不如还也楚人亦还前城虎牢不言郑此戍虎牢则繋之郑者黎氏云城则取而城之故经有城楚丘城縁陵皆不繋之国戍者以兵守卫之故经有戍卫戍陈皆繋之国王氏云城虎牢不繋之郑者时郑从楚中国取其虎牢而城之为中国守险以制郑非为郑而城之也戍虎牢而繋之郑者时郑已从晋中国恐楚伐郑故置兵守卫以拒楚是为郑而戍之也按郑及晋平于戍虎牢之后则谓郑已从晋恐楚伐郑为郑而戍者亦未合左氏曰非郑地也言将归焉恐实有此意盖既欲驻师厄险以逼之亦兼欲断荆楚之路为郑屏蔽郑服则将归焉徳威并行以示懐纳于郑故春秋原其志而书之也城而不戍犹不城也楚来争郑徐合诸侯以救之无及于楚而剿民犹不救也此戍虎牢之意也戍则常宿兵峙粮据险退可守进可战郑服则保郑以拒楚郑贰则我扼其要而制其肩膂南向足以御楚而反向足以临郑 胡氏谓不繋郑者责在郑繋郑者罪诸侯不以义服书救者许楚皆非经意
  公至自伐郑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传春季武子将作三军鲁本无中军唯上下二军皆属于公有事三子更帅以征伐季氏欲専其民人故假立中军因以改作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征赋税也穆叔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政者伯国之政令礼大国三军鲁次国而为大国之制贡赋必重故忧不能堪耳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穆子知季氏将复变易故盟之乃盟诸僖闳僖宫之门诅诸五父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鲁国东南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说见下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说并见下 孔氏曰昭五年云舍中军明此年作而彼年舍故知旧有二军今増立中军也然则止是作中军耳而云作三军者传言三子各毁其乘则旧时属己之乘毁之以足成三军是旧军尽废而全改作之故云作三军也往前民皆属公国家自有二军若非征伐不属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为己之私乘如子产出兵车十七乘之类是其私家车乘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己有不须更立私乘故三子各自毁壊旧时车乘部伍分以足成三军也其乘之人即所分得者国内三分有一之人也役谓共官力役则今之丁也邑谓赋税若今之租调也以其役与邑皆来入季氏者则无公征不入季氏者则使公家倍征之设利病以惧民驱之使入已耳孟氏取其子弟之半四分其乘之人以三归公而取其一叔孙氏尽取子弟以其父兄归公昭五年传追说此事云季孙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臣其子弟谓以父兄归公取其半又如叔孙所取中更以半归公也彼传顺序此文颠倒 杜氏曰制军分民不如是则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此盖三家盟诅之本言 胡传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僖公之诗曰公车千乘车而谓之公车则臣下无私乘也徒而谓之公徒则臣下无私民也若有侵伐诸卿更帅以出事毕则将归于朝车复于甸甲散于丘卒还于邑不相系也文宣以来政在私门襄公㓜弱季氏益张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尽征焉而旧法亡矣是以谓之作 按杜氏谓鲁旧二军今増立中军縁三子各毁其乘旧军尽废而全改作之故曰作三军胡氏谓鲁本有三军今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谓之作三军胡氏发臣无私乘无私民之义甚中肯綮而说作三军处未莹盖依周制则鲁侯国止有二军耳僖公之车千乘徒三万亦僣也自周衰军制僣乱而言晋已六军矣观鲁成公作丘甲之后鲁之军亦逾制矣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以四卿并将于鞍之役则不止于三军可知已然制度既壊则増减分合亦无定虽晋军亦然而况鲁乎伯主之令军多则贡赋多鲁之军有时而为三有时而自减为二皆不可知也此作三军盖承乎自减为二之后杜氏谓增立中军其说是也増立中军止可谓之作中军而曰作三军者三家欲専其民人各毁其乘而改作之孔氏之说是矣 前书城费此书作三军明年书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著季氏之强也其后享范献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属公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榖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因四卜之凟以著鲁郊之僣 汪氏曰僖三十一年亦四卜郊不从但书免牲不书不郊盖免牲则不郊可知此云不郊则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也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左传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急也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晋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 按郑之谋国有二牺牲玉帛待于二竟欲唯强是从者子驷也晋君方明八卿和睦知必不弃郑欲仗信以待晋者子展也至是子驷既亡子展遂坚于从晋然犹必侵宋以致诸侯之师使晋师骤来而后固与晋者盖前此从晋则楚师至从楚则晋师至今故欲激使晋师致死于郑楚弗敌而后可固与也卒之晋师三驾而楚弗能与争可谓如子展之言矣然而子展未知本也子展所见者晋楚之力耳两强则争争则难于两与也一弱则吾与固矣此子展之见也然使郑一于信义以从晋致死不贰则以北方与国之多信好之重保郑却楚有馀矣何至为是凟武劳人以兾小定而仅给耶故为国在修徳政以自强敦信义以睦邻而待人之强有礼以为庇幸敌之少懦以苟安者愚而已矣
  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此三驾之二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蒲洛反公谷作京
  左传四月诸侯伐郑郑人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数伐郑皆罢于道路 程子曰郑服而同盟也旋复从楚伐宋云同见其反复 杜氏曰亳城郑地 任氏曰偃师也故汤都 啖氏谓郑不与盟
  公至自伐郑
  楚子郑伯伐宋
  楚未知郑阴附晋率郑伐宋而郑从之左氏谓楚乞旅于秦将以伐郑讨其从晋郑伯逆之因与伐宋
  公㑹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㑹于萧鱼此三驾之三
  左传九月诸侯悉师此夏诸侯皆复来以复伐郑观兵于郑东门郑人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候二盟不书不告十二月戊寅㑹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侯不相备也禁侵掠晋使叔肸叔向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杜氏曰萧鱼郑地 何氏曰中国以郑故三年之中五起兵至是乃服其后无干戈之患二十馀年故喜而详录其㑹 孙氏曰言伐言㑹者得郑之辞也郑自桓文后晋楚争之久矣晋悼比歳大合诸侯今始得之亦能有郑逾二十年此晋悼之绩也 陈氏曰有地㑹而后伐者矣未有伐而后地㑹者也地㑹而后伐未集事之辞也伐而后地㑹集事之辞也
  公至自㑹
  程子曰兵不加郑谓观兵于东门故书至自㑹 李氏曰厉公三伐终以伐致悼公三伐终以㑹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谷作良宵
  左传郑人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 杜氏曰书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所以通命示整或执杀之皆以为讥石㚟为介故不书 释例曰使以行言言以接事信令之要于是乎在举不以怒则刑不滥刑不滥则两国之情得通兵有不交而解者皆行人之勲也是以虽飞矢在上走驿在下及其末节不统大理迁怒肆忿快意于行人譬诸豺狼求食而已传曰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故夫子特显行人之文
  冬秦人伐晋
  报去年之役且秦景公之妹为楚共王夫人故为楚伐晋然楚既无以争郑秦亦安能党楚左氏记晋为秦所败而经不书者无伤晋之大体也
  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台谷作邰郓公作运
  莒五年之间三伐鲁鲁未暇治之今又围鲁邑故季氏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报之也自榖梁称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诸家自此争攻季孙之生事夫季孙固可责也然鲁政出乎季孙入郓固不受命救台亦果受命者乎 杜氏曰琅邪费县南有台亭郓莒邑 宿始继父为政即城费以固其私邑继而作三军分公室今而救台遂入郓又取邑以自广昭公逐定无正夫岂一朝夕之故哉 刘氏曰公羊云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非也伐一事也围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乱榖梁云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亦非也取邑不书有所避耳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左传来聘且拜师
  秋九月吴子乘卒吴始书卒
  左传秋呉子寿梦卒寿梦吴子之号临于周庙礼也周庙文王庙也周公出文王故鲁立其庙以郑祖厉王立所出王庙知其然也哀二年蒯聩祷云敢昭告皇祖文王是卫亦立文王庙也郊特牲曰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而诸侯得立王庙者彼谓无功徳非王命而辄自立之则为非礼鲁卫有大功徳王命立之郑祖厉王亦然凡诸侯之䘮异姓临于外于城外向其国同姓于宗庙所出王之庙同宗于祖庙始封君之庙同族于祢庙父庙也同族谓髙祖以下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六国皆周公之支子别封为国共祖周公临于周公之庙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附左传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不敢誉亦不敢毁故曰若而人此谓适者妾妇之子若而人此谓非适者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古人谓姑为姑姊妹若父之姊为姑姊父之妹为姑妹列女传梁有节姑妹入大而救兄子是谓父妹为姑妹也后始单称姑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阴里周大夫结之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 赵氏曰大国使聘即须自往拜之是公无宁歳也而左氏言礼也一何谬乎此自别事故须往耳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左传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赵氏曰从朝还非有军戎险难之事何书劳之有 杜氏曰还告庙及饮至及书劳三事偏行一礼则亦书至悉阙乃不书
  夏取邿音诗公作诗
  左传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不用师徒及用师徒而不劳虽国亦曰取用大师焉曰灭敌人距战斩获俘馘用力重虽虽邑亦曰灭弗地曰入谓胜其国邑不有其地 杜氏曰邿小国任城亢父县有邿亭 刘氏曰左氏曰凡书取言易也非也春秋褒善贬恶难易何足记乎 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报鲁取邿而不讨取无大乱而已附左传荀罃士鲂卒晋侯蒐于绵上以治兵为将命军帅也必蒐而命之所以与众共使士丐将中军辞曰伯㳺荀偃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七年韩厥老知罃代将中军士丐佐之习谓久熟故相佐请从伯㳺荀偃将中军代罃士丐佐之位如故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以武位卑故不听更命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自新军超四等代偃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黡亦如故绛自新军佐超一等代士鲂新军无帅将佐皆迁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冬城防
  左传书事时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㑹晋士丐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呉于向虿丑迈反公作虿后同
  左传呉侵楚楚败呉师呉告败于晋㑹于向为呉谋楚也 呉氏曰左氏以此㑹为为呉谋楚然呉在向而晋率诸侯之大夫往㑹之是晋有求于呉非呉有求于晋也疑左氏所载事迹非其实 杜氏曰叔老声伯子也鲁使二卿㑹晋敬事霸国晋人自是轻鲁币而益敬其使故叔老虽介亦列于㑹向郑地齐子叔老字言晋敬鲁使经所以并书二卿 胡传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季孙宿以卿为介叔老介于宿盖两失之
  附左传呉子诸樊既除䘮诸樊呉子乘之长子将立季札札诸樊少弟季札辞曰曺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曺人不义曺君负刍也杀太子而自立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曺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史记曰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馀祭次曰夷昧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立长子诸樊
  二月乙未曰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㑹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晋秦兵争止此左传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至于棫位逼反秦地不获成秦不服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有是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伯㳺曰吾今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髙氏曰春夏兴师烦扰列国将帅不和威徳两弛晋悼之政衰矣
  己未卫侯出奔齐公作卫侯衎
  左传卫献公戒孙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文子邑孙蒯文子之子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诗小雅之卒章其词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伯玉蘧瑗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未知当差否遂行从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三子卫群公子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公出奔齐丘宫近戚地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甯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剽穆公孙 胡传按左氏卫甯殖将死语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之䇿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今春秋书卫侯出奔齐而不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者盖仲尼笔削不因旧史之文也或曰孙甯出君众所同疾史䇿书之是也圣人曷为不暴其罪而反以归咎人主哉曰臣而逐君其罪已明矣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神之主民之望也所为见逐无乃肆于民上纵其淫虐以弃天地之性乎故卫衎出奔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为后世鉴也啖氏张氏说见桓十五年郑伯突出奔蔡下 按
  春秋唯弑君书某弑其君至于君为其下所出止书出奔而已如臣见逐亦止书某奔某上名下国也胡氏谓旧史书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而仲尼笔削称卫侯出奔恐无此理出之为言不容而见逐之谓也臣子施于君父而史臣直书于䇿则非辞也故但言出奔而已言出奔则或君无道或臣强皆可推上下比事而见之矣専以为归罪其君者害教之言也 师旷之言足以警其君而不足以训其臣信如其言是君可出矣曰君神之主也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是何言哉殆乱臣贼子之口实也
  莒人侵我东鄙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呉
  冬季孙宿㑹晋士丐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传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荀偃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重不可移就抚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冬㑹于戚谋定卫也 薛氏曰卫乱不讨㑹其贼以定之非义也 按荀偃本亦弑贼与栾书弑厉公故为逆贼林父谋而成其乱㑹地又贼之私邑也凡今年春列国之㑹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见人心之公而晋悼坐荀偃之误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衎归卫有二君者十年晋实为之也是时鲁有三家齐有崔庆卫有孙甯晋有荀范强家以类相庇以悼公之贤而无能为于此也惜哉盖公怠矣明年遂薨亦其不学而懵于人伦大义之所致也 张氏曰前书卫侯之奔此列孙林父于㑹晋为霸主抑君而臣是助具书于䇿则晋大夫之党林父其恶具见左氏所载师旷中行偃之言専罪其君情可见矣 高氏曰诸国书卿明皆林父之俦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刘
  杜氏曰报二年豹之聘寻十一年亳之盟 郑氏曰刘鲁地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传官师刘夏也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 杜氏曰刘采地夏名也天子卿书字刘夏非卿故书名天子无外所命则成故不言逆女又曰刘夏独过鲁告昏故不书单靖公天子不亲昏使上卿逆而公监之故曰卿不行非礼 赵氏曰若有单公经不应不书故知妄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
  公羊传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 杜氏曰遇鲁地书至遇公畏齐不敢至成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左传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㑹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㑹
  冬十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李氏曰悼公立于成公十八年凡十六年起四公之衰复文襄之盛入国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于民誉八年九合则勤于安夏也三分四军则谨于用民也驺御知训则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得诸侯服郑而驾楚也然能服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渐能得郑而不能掩失陈之责能驾楚而不能盖诱呉之非萧鱼以后凡三大㑹荀偃士丐俨然临之何谨于诸侯而纵于大夫乎陈不可弃犹郑不可舍也戍陈之役以为有陈非吾事无之而后可郑虽向晋陈竟归楚何工于抚郑而拙于懐陈乎吴不可启犹楚不可张也㑹向之役欲数吴不徳以退吴人亦已晩矣楚患少息吴忧复甚何明于治楚而暗于治吴乎不然悼公之霸过桓文矣 按不讨卫孙林父甯殖逐君之恶尤失之大者有闗中国之世教焉鲁之三家晋之六卿齐之崔庆陈氏视此而纵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三月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溴古閴反
  左传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平公悼公子彪羊舌肸为傅叔向也代士渥浊张君臣为中军司马张老子代其父祁奚韩襄无忌子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代程郑改服修官烝于曲沃既葬改䘮服修官选贤能曲沃晋祖庙烝冬祭也警守而下顺河东行㑹于溴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杜氏曰不书高厚逃归故也溴水名出河内轵县东南至温入河又曰邾莒在齐楚往来道中故并以此责之 苏氏曰卫侯剽也二十五年卫侯入夷仪衎也二君皆称卫侯 按晋悼公将为鲁讨邾莒未果而卒平公初立以父之志兼虞诸侯有异志故为是㑹以嗣霸而揽诸侯也然逾月而葬改服而烝其不懐亲也甚矣方在䘮称子之日而合诸侯接㑹享使诸大夫歌诗必类其越于礼也大矣国君风化之本人伦政事之基而所为若是不待大夫専盟而后可罪也 赵氏曰高厚若已在㑹弃盟而逃经不合不书僖五年㑹首止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㑹于鄬陈侯逃归并书以明其罪何得此不书乎
  戊寅大夫盟
  左传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公羊传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遍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 榖梁传溴梁之㑹诸侯失正矣诸侯㑹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张氏曰春秋荘十三年以前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而权未一也自桓文继霸中国之政齐晋専之然犹在诸侯也至今年以后则皆自大夫出矣故于此书大夫盟著世变之益降也陈氏曰文十五年盟扈十七年㑹扈霸主在而但曰诸侯者无霸也此盟君在而但曰大夫者无君也汪氏曰经书大夫不序者四救徐之役诸侯次匡不行而遣大夫往救则大夫之帅师实受诸侯之命也鸡泽之盟诸侯已盟而大夫又盟然犹受命而盟袁侨也溴梁之盟则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相与盟非诸侯之命矣于宋之盟则诸侯不在而大夫自为㑹盟矣然经于此年不以大夫系之诸侯著大夫之无诸侯也于宋之盟复以大夫系之诸侯不使大夫之终无诸侯也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执以归始此
  左传见溴梁条下杜氏曰既盟而后告故经书执在大夫盟下又云邾莒二国数侵鲁又无道于其民故称人以执不以归京师非礼也
  齐人伐我北鄙
  杜氏曰齐贰晋故
  夏公至自㑹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㑹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左传许男请迁于晋欲叛楚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唯以其师讨许之不肯迁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郑与许有宿怨故其君亲行穆叔从公从公归齐子帅师㑹晋荀偃书曰㑹郑伯为夷故也夷平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棫林函氏皆许地 按许小国也尝请迁于楚矣楚子徴求之重郑之陵逼之频闻晋悼之风义所以又请迁于晋也然以悼不能有陈而平又岂能保许乎亦不量力矣然小国来而抚之义也其君臣之谋未协许大夫不可盍谕之以徳而遽加之兵乎书伐许见不务徳而勤兵也不先书主兵之荀偃而书后至之郑伯臣不可过君也宋称人盖㣲者 按春秋之例用兵则主兵者为首大夫虽主兵不得在诸侯上此经所书正其明例左氏乃别生义曰为夷故也说者谓礼卿不㑹公侯而可以㑹伯子男此处欲示叔老可以㑹郑伯故荀偃在下殊为曲说无理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左作围郕
  大雩
  冬叔孙豹如晋
  左传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牼苦耕反公谷作瞷音闲宋人伐陈
  夏卫石贾帅师伐曺
  左传卫孙蒯田于曺隧饮马于重丘曺邑毁其瓶重丘人闭门而訽骂也之曰亲逐而君蒯与父共逐其君尔父为厉父为恶首故以恶鬼骂之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夏卫石贾孙蒯伐曺取重丘曺人诉于晋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齐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桃公作洮高厚左无齐字
  杜氏曰弁县东南有桃虚
  九月大雩
  宋华臣出奔陈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为齐故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白狄始来不言朝狄不能朝亦不与其朝也夷狄于天子世一见诸侯不得通也君子徳不及焉不享其贽天子而让也况守藩之臣乎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贾
  左传为曺故也 按石贾即前年伐曺者使晋治之以其罪则不当书行人传与经不合
  秋齐师伐我北鄙谷作齐侯
  冬十月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左传晋侯伐齐将济河中行献子以朱丝系玉二㲄古学反双玉曰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民神之主也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冬十月㑹于鲁济寻溴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平阴城在济北卢县东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门于门外作堑横行广一里故经书围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巫山在卢县东北晋人使司马斥侯也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䟽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曵柴以扬尘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脱不张旗帜丙寅晦齐侯夜遁 程子曰书同围见诸侯之恶齐 按鞍之战晋为鲁卫伐齐春秋不与也今年之役为鲁伐齐而与之者何鞍之役名为鲁卫出师其实大夫逞其私憾况顷公以不谨于礼妇人笑辱之小故而致兵非若齐环恃其桀暴虐邻残民四年之中至于六伐鄙而四围邑不道之甚为诸侯所共疾也晋讨得其罪与众同欲而非为其私也故书同围以与之
  曺伯负刍卒于师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左传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楚令尹公子午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榖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榖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榖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楚师伐郑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柯公作阿
  左传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即祝柯曰大母侵小杜氏曰前年同围齐之诸侯也 张氏曰后汉志平原郡祝阿春秋时曰祝柯地谱齐州禹城县齐邑孙氏曰诸侯不序前目后凡也
  晋人执邾子
  左传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杜氏曰称人以执恶及民也
  公至自伐齐
  㑹书围而致书伐书劳勚则围为重辨曲直则伐为善
  取邾田自漷水漷好虢反又音郭
  左传遂次于泗上疆我田正邾鲁之界也泗水名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 孔氏曰邾在鲁南田在漷水北今更以漷水为界取邾漷北之田归于鲁也十六年命归侵田此年正邾鲁之界则此田旧是鲁界邾人取以为己有今日使之归鲁故曰取邾田也公羊传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其意言邾鲁以漷水为竟漷水移入邾界鲁随而有之其说不可通也 杜氏曰漷水出东海合乡县西南经鲁国至高平湖陆县入泗
  季孙宿如晋
  谢讨齐并疆邾田也
  葬曺成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前讨齐未得志齐师自遁获其殿者二人而竟未得其成故荀偃卒而视不可含栾盈有所不嗣事于齐有如河之语则此卫之师其晋命与于强弗友无刚克之徳而以兴戎于服人之道末矣况卫侯播越在齐已不能正而又使其贼臣主兵以临之不亦甚乎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环公作瑗
  左传齐侯娶于鲁曰颜懿姬无子其侄鬷子公反声姬生光以为太子兄子曰侄颜鬷皆二姬母姓因以为号懿声皆谥诸子诸妾姓子者仲子戎子皆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太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废立嫡之常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列诸侯之㑹今无故而废之是専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太子光废而徙之东鄙使高厚傅牙以为太子夙沙卫为少傅齐侯疾崔杼㣲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卒经书七月辛卯光定位而后赴荘公即位大子光也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句古侯反渎音豆以夙沙卫易已卫奔高唐以叛光谓卫教公易已髙唐在祝柯县西北
  晋士丐帅师侵齐至榖闻齐侯卒乃还
  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䘮也此受命于君而伐齐何大乎其不伐䘮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榖梁传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䘮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専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丐外専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丐者宜柰何宜𫮃帷而归命乎介除地为𫮃于𫮃张帷反命于介介归告君君命乃还不敢専也 胡传使士丐未出晋境𫮃帷而归命乎介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丐矣况䘮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故至榖闻齐侯卒乃还善之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齐杀其大夫高厚
  左传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齐地而兼其室高氏曰齐高厚尝帅师伐我矣晋新行义于齐齐侯始立而欲亲晋故归罪于高厚而杀之以说于晋此明年所以与澶渊之盟也 张氏曰杀高厚者崔杼亦荘公之志也故以累上之辞言之 汪氏曰㣲崔杼之力荘公固不得立然崔杼杀高厚庆封讨夙沙卫明年复使庆佐为大夫诛牙馀党崔庆自是専权而射股之祸兆于此矣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左传郑子孔之为政也専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 胡传不称郑人者嘉则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能正以王法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尉止入西宫杀三卿子孔知而不言前年楚伐郑门于纯门子孔召之
  冬葬齐灵公
  城西郛
  左传惧齐也
  叔孙豹㑹晋士丐于柯
  左传齐及晋平盟于大隧地阙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齐晋平鲁惧齐故为柯㑹以自固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四章曰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叔向曰肸敢不承命 杜氏曰魏郡内黄县东北有柯城
  城武城
  左传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按随侯惧而修徳而楚不敢伐齐鲁皆千乘之国孔子行乎定公而齐人惧使是时鲁之君臣自立有道何至以百里畏人也乃君弱臣惰安于不竞内则疲民于亟城之劳外则徼惠于霸国之援亦何益哉杜氏曰泰山南武城县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㑹莒人盟于向速公作遬后同左传及莒平孟荘子㑹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杜氏曰向莒邑莒数伐鲁前年诸侯盟督扬以和
  解之故二国自复共盟结其好 速代父为卿未练而从政无复三年之䘮也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则始不三年其昉于速与
  夏六月庚申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澶市然反
  左传夏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按齐灵之不道诸侯围之而不服士丐帅师伐之闻䘮而还晋有礼矣加以荘公初立亦欲求成以自定是以为此盟也然感不伐䘮之义居䘮而出盟不已亟乎于经服异则书同盟此齐成而盟不言同者六月盟于澶渊方至自㑹而仲孙速已帅师伐邾诸侯之志不同可知矣杜氏曰澶渊在顿丘县南一名繁污卫地近戚田
  秋公至自㑹
  仲孙速帅师伐邾
  左传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荘子伐邾以报之 襄陵许氏曰祝柯之㑹既执邾子又取其田报亦足矣而复伐之不已甚乎且澶渊在彼何以盟为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燮谷作湿
  左传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徴发无凖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按燮盖尝为郑所获者欲舍乎楚而从乎晋正也追先君之志而成之顺也楚政无常求寛其民忠也用事者安楚弗欲而杀之故称国而不去其官言杀无罪也履其母弟不奔中国而独奔楚不与其兄同志书者罪之也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榖作先后同
  左传陈庆虎庆寅陈卿畏公子黄之逼恐夺其政诉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同欲之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欲自理也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専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 髙氏曰陈黄蔡履所以奔楚自理也黄以宠任太过权逼其卿庆氏譛之而陈侯不能为之辨明是以一国之大不能容一弟也襄陵许氏曰二庆执陈之权外介大国以奔其君
  之弟而哀公不能正则国何恃而不亡
  叔老如齐
  左传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杜氏曰齐鲁有怨朝聘礼绝今始复通故曰初继好息民故曰礼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
  左传报向戌之聘
  附左传卫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䇿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悼子甯喜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传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左传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庶其邾大夫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计公年不得有未嫁姑姊盖寡者二人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 榖梁传漆闾丘不言及小大敌也 杜氏曰二邑在高平南平阳县东北有漆乡西北有显闾亭以邑出为叛适鲁而言来奔内外之辞 汪氏曰定十五年城漆即庶其邑胡传小国之大夫不书其以事接我则书如莒庆秦术之
  类以事接我皆书名非専以重地漆一邑闾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见矣书来奔而鲁受叛臣纳其地之罪亦见矣 按昔莒仆以宝玉来奔季文子使出诸竟今宿乃自受庶其之奔盖纳莒仆者宣公也故行父假公义以匡君而实阴以揽权焉今已作三军分公室则纳叛人与其邑皆季氏之有尔故不复顾前日之言矣自受庶其其后莒牟夷邾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遂为盗薮然皆非公意也襄公如晋而庶其以漆闾丘来昭公如晋而牟夷以牟娄防兹来昭公在干侯而黒肱以滥来为盗薮者实季氏也季康子患盗子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盗与季氏其所取不同而其欲同也季氏以百乘之家而犹患贫患寡至富于周公而不自知其足彼小人贫而不胜其欲以至于窃又何怪焉孔子告康子之言则春秋书三叛人以戒为国者不可见利忘义之意也 附左传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锄来奔叔孙还奔燕三子齐公族言荘公斥逐亲戚以成崔庆之势终有篡弑之祸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传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懐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十四年晋伐秦栾针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丐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士鞅奔秦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桓子妻范宣子女盈之母也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惧其讨也诉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谓栾黡而専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士鞅奔秦后秦伯言于晋而复之言士丐不为黡责怒鞅而反与宠位也又与吾同官而専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専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徴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为下卿下军佐宣子使城著晋邑而遂逐之在外易逐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十子皆晋大夫栾盈之党也囚伯华叔向籍偃乐王鲋晋大夫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祁奚食来于祁因以为氏祁县今属太原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何能言皆得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曰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按栾书弑君而免于讨栾黡汰而以内乱亡其家
  盈奔虽非其罪而积恶有自来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石氏曰日食之变起于交也有虽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才三十六有频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连月而食者再也诸儒以为历无此法或传写之误然汉之时亦有频食者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天道至逺后世执推歩之术按交㑹之度而求之亦已难矣
  曹伯来朝
  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任音壬
  左传锢栾氏也 杜氏曰商任地阙 按栾盈实奔楚楚非晋令所行也然则合诸侯而锢之何益哉盖盈入楚必历诸国还而求入亦必历诸国晋知盈必求入故预约诸国使皆勿容其踪迹所向以杜其还尔 附公羊传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夏四月
  附左传夏晋人徴朝于郑郑人使少正郑卿官公孙侨子产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庙礼乐之器钟磬之属以受齐盟遂帅群臣随于执事以㑹歳终朝正贰于楚者子侯石盂石㚟归而讨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酒之新熟重者为酎尝新饮酒为尝酎直又反与执燔焉助祭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谓二十年澶渊盟间间厕之间四月又朝以听事期先澶渊二月往朝以听㑹期不朝之间无歳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荐仍也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口实但有其言而已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附左传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㑹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 九月郑公孙黒肱有疾黑肱子张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假子石黒肱子而使黜官无多受职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时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供祀尽归其馀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戒
  冬公㑹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邾子下公谷有滕子
  左传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按晋以栾氏之故期年之间再合诸侯见大夫之强也齐人终保盈是令不行也令不行者以栾氏世勲出不以罪士丐之义有不直也观春秋书二㑹见其以霸主之势而强诸侯以不顺之令后书伐卫遂伐晋见晋国自乱而盟主至于受伐其戒深切著明矣  自栾賔以靖侯之孙传桓叔至贞子枝佐文公霸业枝之子盾事灵公书盾之子盈书之孙也
  公至自㑹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传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御王车者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欲犯命取殡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杜氏曰传讥康王与人子谋其父失君臣之义弃疾之事与唐李懐光之子李璀甚相类璀尝谏
  其父力竭而不能回则劝徳宗为之备父败则与之俱死弃疾之事据传之所载岂亦尝谏其父而不从乎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𣏌伯丐卒
  左传杞孝公卒晋悼夫人晋平公母杞孝公姊妹丧之平公不彻去也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杜氏曰礼诸侯绝期故以邻国责之 孔氏曰杞孝公晋平公之舅也尊同不降于礼当服缌麻三月但缌服既轻其恩不过邻国故传言礼为邻国阙也
  夏邾畀我来奔公作鼻我
  杜氏曰畀我是庶其之党同有窃邑叛君之罪来奔故书
  葬𣏌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传陈侯如楚公子黄诉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二庆之族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屈建楚莫敖陈人城治城以距君板队而杀人队直类反板城筑之板也庆氏督役怒其板坠遂杀筑人言其虐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 按庆虎庆寅据国叛君其罪大矣不正其诛而称国以杀何也见陈侯之不能以罪讨也小人欲専其权宠而不能逺至欲去其介弟以除逼而不能保使肆诬于大国而不能辨幸而公子黄之理得申陈侯始得因楚之力以讨叛而二贼以城筑之虐自见杀于役人之手故不以讨贼之辞言之使陈能讨贼则必如栾盈良霄之例矣使楚能为陈讨贼则必如夏徴舒庆封之例矣 杜氏曰二十年二庆譛黄黄奔楚今陈侯往楚乃信黄言及史异辞无义例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杜氏曰诸侯纳之曰归黄至楚自理得直故为楚所纳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左传晋将嫁女于呉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藩车之有障蔽者若使媵妾在其中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胥午守曲沃大夫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遍拜之谢众之思已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魏舒以昼入绛晋国都或告曰栾氏至矣范宣子惧奉公以如固宫固宫宫之有台观备守者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骖乘必持带防队隋遂超乘跳上献子车右抚剑左援带劫之命驱之出仆请请所之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乘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鞅摄宣子戎车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 按纳栾盈者齐也不称所自譬如盗贼潜入之尔盈将不利于宗国非晋臣矣犹系于晋彼晋之世臣逐非国讨而出于柄臣之私意也入于曲沃则入于晋矣故自齐入曲沃自曲沃入绛而惟书复入于晋也自晋奔曲沃而特书入于曲沃也曲沃人愿为之死则其入于绛也曲沃有奉焉其退而奔也曲沃有受焉而书曰入深恶之也曲沃即桓叔所封尝以倾晋而其民为之隠曰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今为栾氏私邑复感其私恩莫知有君臣之分逆顺之理闻语栾孺子则泣以为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当是时强家得众皆以厚施于民使知有私家而不知有公室春秋所以书为后世戒也其亦深切著明矣 杜氏曰以恶入曰复入兵败奔曲沃据曲沃众还与君争非欲出附他国故不言叛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
  左传秋齐侯伐卫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弗听陈文子完之孙须无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群臣若急君于何有言有急不能顾君欲弑之以说晋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今属汲郡为二队分兵为二部入孟门晋隘道登太行山在河内郡北张武军谓筑垒壁于荧庭晋地戍郫邵取晋邑而守之封少水封晋尸于少水以为京观以报平阴之役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赵胜赵旃之子东阳晋之山东魏郡广平以北晏牦齐大夫 杜氏曰两事故言遂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雍于用反榆公榖作渝
  公羊传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 榖梁传言救后次非救也 杜氏曰豹救晋待命于雍榆雍榆晋地汲郡朝歌县东有雍城 苏氏曰聂北之役先言次而后言救按兵待时卒能救邢故以救终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后言次以救晋出兵而盘桓于雍榆不及于事故以次终之也 陈氏曰次而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次宣其救之之声也书救晋何晋遂失霸也以区区之鲁何救于晋书救晋则天下益多故矣盟于宋而南北分㑹于申而淮夷列战于鸡父而败于呉者六国于越入呉春秋终焉汪氏曰外传记子服恵伯之言曰栾氏之乱齐人间晋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宁处使叔孙豹悉帅敝赋踦跂毕行无有处人以从军吏次于雍榆与邯郸胜击齐之左掎止晏莱焉齐师退而后敢还则穆叔非无功于晋也然春秋不著其救患之功但曰次于雍榆盖穆叔与赵胜皆畏齐而不敢进待其已去而蹑其后耳
  己卯仲孙速卒
  杜氏曰孟荘子也 左传季武子无适子公弥公锄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季氏属大夫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犹必尔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纥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复絜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献酬礼毕通行而召公锄使与之齿使从庶子之礼季孙失色恐公锄不从季孙以公锄为马正家司马愠而不出闵子马闵马父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位处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废置在父无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𠖥之则可富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祸甚于贫贱公锄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飨燕之具尽舍旃故公锄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于公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㸃好羯也驺掌马之官兼掌御事谓之御驺羯孟荘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荘子疾丰㸃谓公锄苟立羯请雠臧氏公锄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当立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臧氏因季孙之欲而为定之今若专立孟氏之少则季氏有力过臧氏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锄奉羯立于户侧戸侧䘮主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锄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锄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欲择才焉而立之季孙之言也还以答之且夫子之命也遂诬孟孙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 汪氏曰鲁自仲遂杀适立庶公室于是乎失政鲁卿自季孙宿以私意废长立幼于是家臣效尤孟氏之丰㸃废秩立羯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而立舍皆托废立以擅其权而三桓微矣作俑之祸其流弊可胜言哉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传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欲为公锄雠臧氏故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为备冬十月孟氏将辟穿藏也藉除于臧氏于臧氏藉人除葬道臧孙使正夫助之正夫隧正隧正当属司徒臧氏为司冦而借之臧氏者葢兼掌之除于东门甲从已而视之臧孙畏孟氏故以甲士自从而视作者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见其有甲故乙亥臧纥斩鹿门鲁南城东门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国也济北蛇丘县所治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侄穆姜姨母之子与穆姜为姨昆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大龟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臧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为自为请臧孙如防臧氏邑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从已但虑事浅耳非敢私请为其先人请也苟守先祀无废二勲文仲宣叔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 孔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榖梁传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杜氏曰阿附季氏为之废长立少以取奔亡书奔罪之
  晋人杀栾盈
  左传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 公羊传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榖梁传恶之弗有也 何氏曰称人讨贼辞
  齐侯袭莒
  左传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莒邑伤股而退莒人行成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䑕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何如乃弗与田 按臧纥之言其喻齐也中传言武仲以智自免也 杜氏曰因伐晋还袭莒不言遂者间有事臧孙知齐侯将败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
  左传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丐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陶唐尧所治地大原晋阳县也终虞之世以为号故曰自虞以上在夏为御龙氏谓刘累也事见昭二十九年在商为豕韦氏豕韦国召东郡白马县东南有韦城在周为唐杜氏唐杜二国名殷末豕韦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迁之于杜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晋四世及士㑹食邑于范复为范氏杜今京兆杜县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立谓垂世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太上有立徳黄帝尧舜其次有立功禹稷其次有立言史佚周任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祊庙门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于杜氏曰贺克栾氏也
  仲孙羯帅师侵齐
  左传孟孝伯侵齐晋故也 豹如晋以雍榆之次为功晋照其伪而有言焉故羯侵齐以悦之鲁若移其侵齐之役于雍榆之次则豹不必往羯不必侵也豹之如晋贺克栾氏羯之侵齐为晋报伐夫当事而救不能致力既退而侵何益于晋何名于齐事大睦邻交失之矣
  夏楚子伐吴
  左传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齐崔杼帅师伐莒
  左传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薳启疆如齐聘且请期齐社蒐军实使客观之祭社因阅数军器以示薳启疆陈文子曰齐将有冦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还自害也秋齐侯闻将有晋师夷仪之师使陈无宇从薳启疆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莒邑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仪夷仪公作陈仪
  左传㑹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杜氏曰夷仪本邢地卫灭邢而为卫邑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左传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夷仪诸侯 汪氏曰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则书伐书救此书伐郑不书以救齐不予楚人之救也晋合十二国之君不能伐齐楚乃能合四国之君以伐郑此可以观夷夏之得失矣师克在和不在众岂不信然 又曰伐而不果救不及事晋霸之衰可知矣春秋所以不书诸侯之救郑也 按夷仪之役不能正齐之罚而徒致棘泽之师以为郑患其救不足录矣
  公至自㑹
  髙氏曰诸侯救郑不书故以㑹致
  陈针宜咎出奔楚针其廉反
  左传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针宜咎出奔楚 宜咎陈大夫针子八世孙在楚为箴尹宜咎
  叔孙豹如京师
  左传齐人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赐之大路按郏王城也于是榖洛斗毁王宫晋不能为王城之而齐为义举也
  大饥
  榖梁传五榖不升为大饥一榖不升谓之嗛二榖不升谓之饥三榖不升谓之馑四榖不升谓之康虚也五榖不升谓之大侵伤也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废侯不燕射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布修列也不制不更有造作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薛氏曰民有殍为大饥国无凶荒之备一大水而民有殍无政也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左传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不为冦害使民不严欲得民心异于他日齐师徒空也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左传齐棠公棠邑大夫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为已取也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丁公臣出自桓桓公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阿崔子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坎下兑上困巽下兑上大过困六三变为大过坎为中男故曰夫变而为巽故曰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风能陨落物者变而陨落故曰妻不可娶且其繇直又反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六三爻辞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言冠易得不足惜纵使馀人不为崔子者其无冠乎况崔子富贵自有冠也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欲使公来乙亥公问崔子问疾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戸出公拊楹而歌歌以命姜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为崔子闭公也重言侍人别下贾举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刅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不能亲听公命近于公宫言崔子家近公宫或淫者诈称公陪臣干掫行夜有淫者不知二命言行夜得淫人受崔子命讨之不知他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八子皆齐臣祝佗父祭于髙唐髙唐有齐别庙也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监取鱼之官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平阴大夫于平阴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飬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二子庄公党叔孙宣伯侨知之在齐也叔孙还齐群公子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太宫太公庙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莒子朝齐遇乱未去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侧瘗埋之不殡于庙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士孙人姓因名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按齐庄势陵大邦众暴小国而又躬乱巨室淫肆不君故使崔杼因民不忍以与敌市此足以为世鉴矣左氏所载晏子之言多非其实夫臣死君难无容议者间有不必死而无害于义则以所居之时与位而权之耳若晏子者位非正卿既无当国之责又无讨贼之权庄公虽殒宗社犹存以分实无可死之理然而闻难不辟入哭君尸其凛然之义犹足以寒乱贼之心故崔杼虽忌而不敢杀而时之鄙夫因晏子之不死遂从而附益其说人君遇篡弑者岂皆为社稷而为之臣者孰肯甘以私昵自处耶若是则弑君而及其大夫者非一人矣宋之殇公闵公晋之奚齐卓子非皆为社稷死而孔父仇牧荀息非三君之私昵春秋何以大书而深予之耶且死必有私昵则肯死君难者少矣君不为社稷死则曰谁敢任之则背死忘义者孰不借口以求自免乎吾故曰此非晏子之言鄙夫附益言之也
  公㑹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祀伯小邾子于夷仪
  左传晋侯济自泮泮阙㑹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锄隰朋之曽孙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宗器祭祀之器乐器钟磬之属自六正三军之六卿五吏文职三十帅武职三军之大夫自五吏之下皆军卿之属官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守国者皆有赂皆有货赂杜言皆以男女为赂恐非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按齐罪当讨而庄公既弑则罪不在其民晋之所当问者不在朝歌之役而在庄公不以其道终之故矣告于诸侯而改治焉诛其贼立其君则大义明而天下服矣苟大国见讨臣子杀其君以说而可听是灭天理而奖乱贼也况其说者又非其实乎不知其欺而受其说是许臣子可杀其君以与大国为市也知其欺受其说而又纳其赂是心乎成恶而与乱贼同情也故上书崔杼弑君下书夷仪之㑹而不书伐以深著晋与诸侯之罪也
  附左传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魏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舍如字
  左传初陈侯㑹楚子伐郑当陈隧径也者井堙塞也木刋除也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穿也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陈之司马曰将巡城不欲载公以巡城辞遇贾获陈大夫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虽急犹不欲男女无别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䘮服拥社抱社主示服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子产入数俘而出计获而已不将以归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兵符司空致地乃还陈乱故正其众官修其所职以安定之乃还 按陈以神明之胄元女大姬之贵备为三恪未尝有淫湎毁常侵败王略之罪特迫于强楚之令从于伐郑而过暴于疆隧者有司不戢武之罪也郑欲修怨不请于天王而兴大师焉至于车七百乘此晋文公城濮之赋也郤克伐齐至以八百乘当时已谓为倾国恐郑未合有此既声其罪岂不可待其服乃宵突其城而入之是志于残之使其君与太子匍匐奔墓寄乘以免其民亦何罪而男女别而累以待数俘而出承饮进献则曷如勿迫而辱之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正其官而还则曷如毋乱焉甚矣郑之为欺也其不免乎王法之讨而或者犹谓其入陈有礼而春秋无贬辞失之逺矣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重直龙反
  左传齐成故也 杜氏曰称同盟齐亦与盟 书同者见崔杼弑君之贼与焉春秋之微辞也 张氏曰曹州乘氏县有重丘故城
  附左传赵文子为政代范丐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公至自㑹
  卫侯入于夷仪
  杜氏曰晋愍卫衎失国使卫分之一邑 说见桓十五年郑伯突入于栎下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左传楚薳子冯卒屈建为令尹子木屈荡为莫敖代屈建宣十二年邲之役楚有屈荡为左广之右世本屈荡屈建之祖父今此屈荡与之同姓名舒鸠人卒叛前年辞不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舒鸠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先至舒鸠子疆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五人不及子木与吴相遇而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居楚两军之间子疆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虑水雨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简阅精兵驻后为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克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㑹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按群舒近楚为楚所蚕食至是尽矣先本与楚俱张曰荆舒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夏公作囆
  左传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舜之后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武王之长女配胡公阏父之子满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后得各自行其正朔用其礼乐既又封舜后谓之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言陈周之甥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事在桓五年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陈庄公宣公皆厉公子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奔晋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葢自晋因郑而入今陈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凭陵我敝邑不可亿度也尽也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国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初危反差降也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士弱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谢晋受其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 杜氏曰前虽入陈服之而已故更伐以结成 按晋为盟主得陈而不能保复弃之于楚而使郑修其私怨伯主之义安在乎子产对晋之辞皆曲而强为文饰不类其平日之言恐传者傅㑹之过也陈侯鲍卒而陈乱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乃篡贼也郑庄公奉而立之乃可以为功乎征伐之权出于天子敌国无相征之义而以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为先王之命何其诬也大国之地多数圻信非侵小不至然则皆欲效之可乎又以戎服受捷为城濮之命然定王于巩朔之献齐捷也则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郑无王命擅兴以侵小而以其捷私相献其为奸先王之礼尤大矣且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而子产今以将事于晋是以王事晋也乃自谓不敢废王命不亦重诬乎左氏乃谓士庄伯不能诘非不能诘也是时晋政偷矣赵文子谓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兵可以少弭葢志于合和南北以苟无事非复昔者同外楚禁暴讨贰之心矣观春秋一岁再书郑伐陈而诸侯之散也见于此矣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遏于葛反公作谒
  左传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隠于短墙以射之卒 公羊传入巢之门而卒也 榖梁传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以伐楚卒也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修守备而请罪恐已有阙而致师礼也吴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 何氏曰吴子欲伐楚过巢不假涂卒暴入巢门门者以为欲犯巢而射杀之 今按巢吴楚间小国庐江六县东有居巢城文十二年楚围巢至是巢属于楚矣吴伐楚至巢而攻之巢人诱之吴子果亲门焉见射而卒左氏所载是也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正与七年郑伯髡顽如㑹卒于鄵书法同皆以便文尔左氏凡云门焉皆谓攻其城门此经门于巢亦是而公榖乃谓入巢之门而谓之门于巢何氏又谓过巢不假涂皆无稽之妄说也榖梁谓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此自过国之礼今吴来攻巢而巢以一矢相加当责吴子之自轻安得又非巢也又谓虽有文事必有武备吴子之殪在于自轻非无备也
  附左传卫献公自夷仪使与甯喜言求复国甯喜许之大叔文子大叔仪闻之曰君子之行思其终也终可成思其复也可复行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甯子视君不如奕棋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匹妙反左传卫献公使子鲜为复使为己求反国辞不能敬似强命之敬似献公及子鲜之母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似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使在其间不然必败子鲜贤国人信之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闗出告右宰榖郑大夫右宰榖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榖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寛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榖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言子鲜为义多不过出亡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人文子之子二月庚寅甯喜右宰榖伐孙氏不克伯国伤伯国孙襄也父兄皆不在故乘弱攻之甯子出舍于郊欲奔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甯子甯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剽也及太子角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按孙甯均之当国秉权使黜君果非殖意二十七年传曰黜君非吾意孙氏为之则当其时以死勿听孙氏其敢哉既与之同恶又与之同立剽而事以为君乃将死而属其子以复旧君此不过以立剽之后政在孙氏夫逐君之恶则同受之立君之宠则孙氏专之此甯殖之所为不平也喜之纳献公岂真以欲免父逐君之恶哉观政由甯氏祭则寡人之约则喜父子之情可睹矣献公葢知之而后与之言也剽虽非正而春秋正其弑君之罪正为其意在己私故视置君曽奕者举棋之不若非但不思其终而已其为乱臣贼子之戒严矣岂曰使天下后世知慎于废立之际而不敢忽哉胡氏语 此与晋里克弑其君卓事同殖也出之喜也纳之欲掩前人之恶也殖也立之喜也杀之乃再陷弑君之大罪矣右宰榖曰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甯喜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喜不君其君而后敢动于恶以为由己家所立视如奕之置子春秋以义正其事而人心回乱臣贼子惧矣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书叛始此
  左传孙林父以戚如晋以邑属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专禄以周旋戮也 按林父逐君立君本为恶首今也衎入已出又披君之邑以市于大国罪不在弑剽者之下春秋书入于戚以叛以诛之也左氏乃止以其专禄周旋为罪杜氏又谓林父事剽而衎入义可以退皆昧于大义之言使林父不专邑自随则无罪乎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左传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本晋纳之夷仪今从夷仪入国嫌若晋所纳故发国纳之例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公至使让太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卫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在存问之公闻文子答甯喜之言故忿之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负羁绁以从捍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从近闗出公使止之 按春秋之义常以上下比事而见始也书卫侯衎出奔齐继书㑹于戚而卫孙林父在焉则知为强臣所逐矣终也书甯喜弑其君剽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继书卫侯衎复归于卫则知复归之故由甯喜矣夫君人者将葢之如天容之如地尊如神明爱如父母而逐于林父归以甯喜直书而义自见矣名与不名不必有义复归者复国之恒词而美恶形乎其中
  附左传卫人侵戚东鄙孙氏诉于晋晋戍茅氏茅氏戚东鄙殖绰伐茅氏齐人今来在卫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恶鬼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卫邑雍锄孙氏臣获殖绰复诉于晋 按言卫人侵戚则戚于卫如二国矣言孙氏诉于晋则孙氏于衎如二君矣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左传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
  公㑹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左传六月公㑹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因姓以名城取田六十井也赵武不书尊公也罪武㑹公侯向戌不书后也后㑹期郑先宋不失所也如期至于是卫侯㑹之晋将执之不得与㑹故不书晋人执甯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讨其弑君伐孙氏也遗北宫括之子女齐司马侯归晋而后告诸侯故经书在秋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民士弱晋主狱大夫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国景子国弱相齐侯子展相郑伯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乃许归卫侯 杜氏曰澶渊卫地近戚 胡氏曰春秋疑义先儒所传诚有未尽赵武称人为助孙氏贬也郑良霄不贬者子产新得政而郑伯为卫侯故如晋即知郑独不释君而臣是助矣 家氏曰天子方伯者无他主张名分而已晋自悼公奖大夫以伉其君而下陵上替有自来矣今林父据邑叛君晋不能讨而纳其叛又披公邑以益贼臣谓之疆戚田使卫戚如二国然甚又为之执其君平固甚愚亦何利而为此由晋之诸臣各为其私羽翼私门弱公室以为已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已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才何反榖作座音同
  左传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共姬宋伯姬也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平公共姬子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甚也姬纳诸御嬖生佐元公恶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师向戌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夫谓太子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徴之诈作盟处为大子反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夫人佐母弃也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讙也而与之语欲使失期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歩马习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传言宋公暗左师谀太子所以无罪而死 胡传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谗世子痤而杀之者寺人伊戾也然谗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匹嫡之惑其心又有大臣内结宫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春秋所以目君以著其恶也 家氏曰传言佐恶而婉痤美而狠婉者巧于自结狠者踈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踈以至于此也隋杨广倾勇之事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
  晋人执卫甯喜
  公羊传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 按晋非讨其弑君也为伐孙氏杀晋戍之故尔赵武为政叔向为谋臣晋无一事可称二子者崇虗誉而无其实也
  附左传初楚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子朝之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布荆坐地而言复故共议归楚事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在明年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𣏌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僣而刑不滥赏僣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僣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在文十四年晋人置诸戎车之殿后军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譛雍子君与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晋邑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遇楚于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子灵巫臣而雍上声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晋邑以为谋主捍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皆楚邑克棘谯国鄼县东北有棘亭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在宣四年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苖晋邑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苖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户郎反易行或曰变易卒伍或曰简易行陈少其兵备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子重子反皆出穆王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伤也师熸子潜反吴楚之间谓火灭为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苖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伍举子逆之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左传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入月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
  左传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产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快也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动也于勇啬贪也于祸以足其性乃求名焉者指欲与楚战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郑邑堕其城渉于乐氏津门门于师之梁郑城门县门发获九人焉渉于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葬许灵公
  附左传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时诸侯不能修朝聘之常礼有事多托聘以行故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起宣子名礼诸侯大夫入天子国称士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 齐人城郏之岁在二十四年其夏齐乌馀齐大夫以廪丘今东郡廪丘故城是奔晋袭卫羊角今廪丘所治羊角城是取之遂袭我髙鱼在廪丘东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馀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往
  二十有七年春
  附左传春胥梁带使诸䘮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周密也必密来勿以受地为名使乌馀具车徒以受封乌馀以众出出受封也使诸侯伪效致也乌馀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获其徒众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传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 杜氏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夏叔孙豹㑹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屈居勿反奂呼乱反公作瑗后同 晋楚使同主盟左传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蠹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㑹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六月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赵武命盈追已故言从赵武丙辰邾悼公至小国故君自来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晋时令尹子木止陈遣黒肱就晋大夫成盟载之言丁卯宋向戍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就于陈成楚之要言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诸侯从晋楚者交相见也更相朝庚午向戌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从陈还是夜也赵孟及子晰盟以齐言子晰公子黒肱素要齐其辞至盟时不得复讼争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二国大夫与子木俱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不筑垒堑示不相忌晋楚各处其偏晋处北楚处南伯夙荀盈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营在宋北东头为上故晋营在东有急可左𢌞入宋东门 杜氏曰㑹者十四国齐秦不交相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宋为主人地于宋则与盟可知故经唯序九国大夫楚先晋歃而书先晋贵信也陈于晋㑹常在卫上孔奂非上卿故在石恶下 按是时晋楚皆厌兵故向戌得迎两国之意㫖而和合为此举也告于小国而喜跃勇赴告于齐秦而齐秦许之曰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是可以见人情之所在矣战国之世衡人专构诸侯使相攻伐而从人则合东方六国为从以摈秦从人之意向戌之意也然而势如连鸡不能俱栖从之不可久也策士知之矣视此则向戌之说差愈而易成是以有因其罢兵息民之意而取之者则曰宋之盟中国不出外裔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百姓免兵革之患者十馀年赵武屈建之力可以当齐桓也其执乎内夏外夷之常而议之者则曰于溴梁而无君臣之分于宋而无夷夏之防南北二伯诸侯两事贽玉帛死生于蛮夷之庭以至于申之㑹蛮夷之君篡弑之贼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是举启之也盟鹿上楚始进也盂之㑹楚子与宋公并序于诸侯之上而二伯兆宋之㑹使晋楚之从交相见而二伯成皆宋为之也是二说者固皆一道而未可胶也楚诚南蛮然有弭兵之心则固善心矣圣人于此岂无用夏变夷之道而必绝之乎变之之道则孟子所谓仁义而已矣昔秦楚构兵宋牼将言其不利而孟子以为不可及孟子自言则曰杀一无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齐王不忍杀觳觫之牛则曰是心足以王矣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宋牼欲救世之战反以口舌为事利害为说强聒不舍而不知非本诸不忍不为之萌动以转其机则无益也向戌弭兵何异于宋牼使中国诸侯君臣父子兄弟怀仁义以相接则外裔自服兵革自息不知其本而弭兵何异于伏烬宿火幸其焰焰之暂息而以为安乎此既失之抑为㑹以弭兵而晋楚之从不交相见则中国之大势犹未尽失也故楚人此请其闗系甚大而赵武泛然应之无以拒之则以晋楚齐秦为说曰四国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赵武之答常不合机而楚人之应常得机于是楚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吁斯言一堕而中国事去矣甚矣赵武之愚也齐桓晋文数十年攘夷匡夏之业坏之者此役也而方且侈然自以为功向戌至于请免死之邑推赵武之心亦未必不以为从容于衣裳告命之间而偃兵息民为过于前人之用兵也然则武欲塞子木交相见之请则何辞而可亦告之曰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也谓同方岳之邦也越千里而相朝非天子谁敢当之虽先君文公及齐桓公皆未有也二三友邦咸有封疆之守社稷之事使废其常守阙其时事敝于道路或启他虞以为君忧亦君之所恤也君悯诸侯之道敝而苦于兵也欲安靖之甚大惠也终君之惠则莫如使晋楚之从各即其守敝邑获继先君之好以事君二三大夫固将朝夕于君者也其又奚必于诸侯以是应之楚必无辞而退矣
  卫杀其大夫甯喜
  左传卫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卫大大请杀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言政由甯氏事未可知祗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二公孙卫大夫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献公出时公孙臣之父为孙氏所杀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谷不书非卿也石恶将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杜氏曰书在宋㑹下从赴 榖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谓衎弑君谓剽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郑嗣曰若献公以喜有弑君之罪而杀之则不宜既入以为大夫书甯喜弑其君则喜之罪不嫌不明今若不言喜之无罪而死则献公之恶不彰今按无罪当作不以其罪 髙邮孙氏曰喜弑剽而纳衎衎反国而复用之既而以其私杀之喜虽有罪而卫侯杀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杀奚齐而立夷吾夷吾杀之二君之杀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见杀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杀其大夫 按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归为国人所纳则正大光明举无不顺首诛孙氏次问甯喜可也今乃舍孙氏之在戚而患喜之专昧轻重之所在矣畔政由之信弃纳我之惠其所不足道也或曰孙氏挟晋以抗君献公固无如之何非不欲讨也曰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国人思之国人纳之出入不制于强臣则命讨亦不制于大国矣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留焉使甯喜因国人之欲纳公也为公弑剽公讨之可也今也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由是以得归也甯喜专公患之由是以行杀也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公亦自知其不直也故春秋之书法如此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鱄市转反又音专榖作专
  左传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誓不还托于木门晋邑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谓治其事昭吾所以出也事治则明已出欲仕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䘮之如税服终身税即穗也音岁䘮服穗衰裳缕细而希非五服之常本无月数痛愍子鲜故特为此服此服无月数而献公寻薨故言终身公与免馀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司马法成方十里出革车一乘此一乘之邑每邑方十里也传曰百乘之家大夫之家邑有百乘是百乘为采邑之极此云唯卿备百邑知所言邑者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也论语称千室又云十室明大小通称邑也臣弗敢闻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按免馀辞邑辞卿亦何足录传见公之赏刑不知大计耳 公羊传卫杀其大夫甯喜则卫侯之弟鱄曷为出奔晋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卫甯殖与孙林父逐卫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女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苟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马绊执𫓧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孽之事也若夫约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 榖梁传专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据称弟则无罪专有是信者献公无信而专不肯失信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专之去合乎春秋 今按书弟罪卫侯也书鱄出奔于杀大夫甯喜之后见鱄为甯喜出奔亦以罪鱄也卫侯无君兄之道杀喜不以其罪使鱄至于出奔其罪昭矣其罪鱄奈何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已虽急纳其兄不思剽既立矣为复之道欲两得而无害则何地以置剽甯喜不愿盟而愿得子鲜之一言重其义也欲坚其意岂无君臣之大义可指陈以感动而乃从献公政由甯氏祭则寡人之云乎此信之不义言之必不可复者也而子鲜为之杀甯喜者固政由甯氏之一言也夫言必信行必果而不唯义之所在未有不至于贼者也重于失信而不知兄弟之恩之尤重也不忍负甯氏而不知君之尤不忍离也为子鲜者初决于出以感悟献公可也公再三止之则可止矣夫亦念国之无人公之无恒也而与大叔仪竭力以辅之劝公以立甯氏之后则亦无负于喜矣乃决于自绝止使者而盟于河终身不向卫国而坐不已甚乎鲁宣公弑立公弟叔𦙝非之而不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于春秋知𦙝之所以取贵于春秋则知鱄之去未合于春秋矣然榖梁以为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则亦过矣
  秋七月辛卯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传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甲在衣中欲因㑹击晋伯州犁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赵孟患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单尽也踣也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食言者不病言必死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僣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两事晋楚则贡赋重故欲比小国云以公命者季氏托之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晋楚争先争先歃血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更也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徳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小国主辨具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宋左师请免死之邑若使计谋不当则罪合死向戌自以为已谋可免死也请赏而曰免死谦言耳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徳也圣人以兴谓汤武乱人以废谓桀纣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赏左师之书左师辞邑 书先晋杜氏曰葢孔子追正之陈氏曰不以荆蛮先中国也 孙氏曰溴梁之㑹诸侯㑹而曰大夫盟者大夫无诸侯也此盟诸侯不在而曰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者不与大夫无诸侯也豹不氏前见也 胡传㑹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之也 汪氏曰是时晋楚皆怠于出师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犁之言则赵孟为所执矣况鲁帅师取郓晋帅师败狄兵亦未尝戢也楚围既读旧书未几篡国大合诸侯伐吴灭赖安在其能弭兵也哉 按赵武知楚屈建二子各执其国政鄢陵之败郑叛吴兴楚少懦矣而悼公之亡晋亦不在诸侯故二十五年赵武告穆叔有自今以往兵其少弭之语然则合和南北以苟数年之无事晋楚之同心也吴乘其后奔命不暇楚非昔日之楚矣使诚欲劫盟岂先使晋知之葢形我而使我惧则可以获所求耳是以欲晋楚之从交相见则许之争长则让之一一不较赵武叔向如婴儿寄玩于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虚为大语耳孔子相夹谷之㑹以为有文事必有武备具左右司马而行及㑹犁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齐侯遽辟之圣人之制事待人葢如此赵武信楚而以藩为军使楚乘其无备虽左还入于宋不亦晩乎唐浑瑊与吐番盟于平凉吐番劫盟即其事也彼不在坚城之下乎李晟深戒以盟所为备不可不严柳浑则谓戎狄豺狼非盟誓可结斯亦可以喻赵武矣公羊殆诸侯之说似有所受而上下语为讲师所乱曰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卫石恶在是也此殆似人梦寐中讝语虽儿童笑之矣豹及诸侯之大夫盟此乃一事再见前目而后凡耳何多说也榖梁大夫不臣也大夫臣也其臣恭也皆谬说也大夫盟文略尔亦非有意如此书之 豹不氏前见也左氏乃曰不书其族言违命也大可笑也视邾滕季氏之令也而豹以违命去族是春秋成季氏之君鲁矣
  附左传齐崔杼生成及强而寡偏䘮曰寡寡特也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有恶疾而立明成请老于崔济南东朝阳县西北有崔氏城成欲居崔邑以终老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宗庙所在必在宗主谓崔明成与强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谓崔杼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普结反庆封属大夫卢蒲嫳曰彼君谓庄公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按贼杼以棠姜之故刅其君寻以崔明灭家诚天道也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成强又告庆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强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恐灭家祸不止其身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谓新筑女墙而守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强而尽俘其家其妻缢东郭姜嫳复命于崔子且御为崔子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乃缢杀君之贼得祸未有如此之快人者也卜筮之言验未有如此之明者也吉凶岂外求哉兆于此心之动而已矣崔明夜辟诸大墓开先人之冢以藏之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崔氏之乱杼弑君申鲜虞来奔仆赁于野以䘮庄公为君服䘮令楚人召之遂如楚为右尹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传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历过也杜氏曰谓斗建指申周十一月今之九月斗当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闰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岁应有二十六闰今长历推得二十四闰通计少再闰 啖氏曰按经言十二月传言十一月又言再失闰依经当为三失闰进退不同不可得而考刘氏曰历家之术求闰进馀易求交朔难今司历
  能正交朔反不能正闰乎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左传春无冰梓慎曰鲁大夫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𤣥枵岁岁星也星纪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虚危之次十八年晋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岁岁星在亥至此年十一岁故在星纪明年乃当在𤣥枵今已在𤣥枵淫行失次以有时菑无冰阴不堪阳盛阴用事而温无冰是阴不胜阳地气发泄蛇乘龙蛇𤣥武之宿虚危之星龙岁星岁星木也木为青龙失次出虚危下为蛇所乘龙宋郑之星也岁星本位在东方东方房心为宋角亢为郑宋郑必饥𤣥枵虚中也𤣥枵三宿虚在其中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岁为宋郑之星今失常淫入虚耗之次时复无冰地气发泄故云
  夏卫石恶出奔晋
  左传卫人讨甯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石蜡有大功于卫
  邾子来朝
  左传时事也言非宋盟宋盟唯施于朝晋楚
  附左传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𣏌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
  秋八月大雩
  左传旱也
  仲孙羯如晋
  左传孟孝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左传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驿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不易言有饥馑聘于下执事言郑伯所以不得自朝楚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徳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按使赵武能止之于初则无是矣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
  冬齐庆封来奔
  左传齐庆封好田而嗜酒与庆舍封之子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宝物妻妾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卿大夫皆就嫳家见封使诸亡人得贼者诸以崔氏之难出奔崔氏名之为贼者以告以情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庆舍有宠妻之子之以其女妻癸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庆氏卢蒲氏皆姜姓曰宗不余辟言舍欲妻已余独焉辟之赋诗㫁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亲近兵伏而先后之公膳日双鸡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窃更之以骛音木鸭也御者进食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其器反肉汁也说文云灌釜也饔人御者欲使诸大夫怨庆氏减其膳葢卢蒲癸王何之谋子雅子尾皆惠公孙怒庆封告卢蒲嫳卢蒲嫳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言能杀而席其皮使析归父告晏平仲欲与共谋子雅子尾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出谓泄之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归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齐大夫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子车名之所能也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雠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丙辰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封卜之示之兆曰死奉归而泣无宇泣乃使归庆嗣封之族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庆封字速归祸作必于尝秋祭归犹可及也子家弗聴亦无悛志子息庆嗣曰亡矣言庆氏必出幸而获在吴越吴越纳齐之亡人齐不能让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不欲庆封得救难卢蒲姜癸妻庆舍女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太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公所麻婴为尸祭尸庆奊戸结反为上献先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庙在宫内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里名引行至于鱼里栾髙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栾子雅髙子尾陈须无鲍鲍国四家之徒衣庆氏之甲因庆氏之士释甲观优不在也子尾抽桷椽也击扉三以此为期卢蒲癸自后刺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屋栋以爼壶投杀人而后死言其多力遂杀庆䋲即庆奊麻婴公惧鲍国曰群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吐活反服而如内宫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陈鲍在公所故弗克反陈去声于岳里名请战弗许遂来奔齐人来让奔吴吴句馀吴子夷昧也予之朱方吴也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殱旃崔氏之乱䘮群公子故锄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在襄二十一年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齐别都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谓亡而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恶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幅边幅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书禹谟正徳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井田以厚其生工商以利其用五教以正其徳夫民生厚而利用而徳不正犹布帛之无幅故教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不可过幅使有度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还公之公以为忠故有宠释卢蒲嫳于北竟释放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拱合两手大璧也崔明夜辟诸大墓故不知其处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十二月戊戌朔乙亥误齐人还庄公殡于大寝路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始求崔杼尸不得嫌以他尸代之故言国人犹识其状见是真杼也此亦殆天显其戮也 按盟于宋以弭兵为辞兵之弭必各守其度无为不顺则争端绝矣鲁为望国首纳齐之亡人何以示诸侯乎崔杼弑君庆封党之盟于国曰所不与崔庆者有如上帝既而崔氏家乱庆封乘之以为利庆封当国嗜酒好田以政与子卢蒲癸王何者庄公之嬖人也杀庆舍逐庆封戮崔杼之尸于是庄公之贼亦少申其讨矣庄之弑也幸臣与之俱死者十人今为之讨贼者亦幸臣也身为国君所亲礼而为之效死者非国士而在私昵庄公固可羞矣而卿大夫不讨使枕戈伺雠出于君之私人亦卿大夫之耻也其后楚执庆封徇于诸侯使言曰无使如齐庆封弑其君中国弑君之贼得戴其首领淹历诸侯入于蛮夷而蛮夷讨之又中国之耻也春秋书齐崔杼弑其君光诸侯同盟于重丘齐庆封来奔楚子伐吴执齐庆封杀之所谓其义昭如日星者乎
  十有一月公如楚诸侯始旅见于楚
  左传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左传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带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公遂行宋公反 胡传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则闰月之验也然不以闰书见䘮服之不数闰也齐景公葬书闰月明杀恩之非礼也闰月不书闰承前月而受其馀日书其日系前月之下史策常体此范甯之说也杜预以十二月无乙未日误孔颍达以为甲寅乙未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闰之日系前月之下耳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传释不朝正于庙也孔氏曰公在本国每月之朔常以朝享之礼亲自祭庙今以在外之故阙于此礼国之守臣于此朔日告庙云公在楚史官因书于䇿 公羊传何言乎公在楚据成十一年公在晋不书正月以存君也何氏曰正月岁终而复始臣子喜其君父与岁终而复始执贽存之襄公久在夷狄危而录之 榖梁传闵公也范氏曰闵公为楚所制故存录 孔氏曰成十年秋如晋襄十二年冬如晋皆以次年至此等正月公皆不在其类多矣唯此一年书者释例曰凡公之行国之守臣毎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于庙每月必告而特于正月释之者葢岁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正也三始之正嘉礼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显以通他月也惟书此年者如楚既非常在楚又逾年故发此一例以示法也 唐陈氏曰如晋不朝正者常也故不书楚外夷也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书 孙氏曰公在中国犹可在义狄则甚矣公留于楚者七月故详而录之刘氏曰昭公去国寄于干侯季氏居君之位摄君
  之祭圣人嫌于国无公公无国也故因正月书公在以正之今襄公逺适楚而迟留季孙专擅政而不忌有公则无所复存存公则嫌于无君可知矣 董子繁露曰公在楚臣子思君无一日无君之意 髙氏曰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笃君臣之义以奔天王之䘮而徇夷狄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于楚迨夏乃归故圣人特书之 按先是公行及汉闻楚䘮欲还误之者叔仲昭伯也子服惠伯向戌之流饥寒之恤甘为小人之从迩固可鄙矣叔仲昭伯若知大义当赞公以奔王䘮夫臣子之情不尽于所当尽而非礼之礼施于所不当施是以或承之羞而不可悔未有居礼义而得耻辱者也葬灵王郑上卿有事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往弱不犹愈乎鲁则所谓莫往者矣 家氏曰公在干侯以内外言也公在楚以中国外服言也向戌售其邪说屈中国而伸外夷兵未及弭京师楚而泥涂鲁宋祓殡送葬春秋闵焉故于岁首书公在楚外楚也夫外服朝中国礼之常也中国旅朝于楚反常也春秋于事之反常者每变例而特书此类是也 啖氏曰左氏言楚使公亲襚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殡言以君临臣䘮之礼行之且以楚之强僣岂肯使鲁辱之又言楚人悔之则楚非不知礼而鲁罔之必当见讨何得全无事乎葢鲁以亲襚为辱故妄为此说以救其耻史因妄而记之耳按檀弓亦载此事但此言亲襚彼言亲袭此言祓殡彼言祓柩礼死而浴浴即袭袭后始小敛大敛乃殡康王之卒公尚在途及汉闻䘮欲反可证也迨公至楚则殡已久矣安得亲袭及柩仍在地而祓之乎襚所以衣尸既殡而使公亲襚恐亦无此理 按胡氏兼取三传及孙陈刘之义家氏又足以补其所未及董子繁露二语亦佳胜公榖矣
  附左传二月癸卯齐人葬庄公于北郭兵死不入兆域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郏敖即位郏敖康王子熊麋也王子围康王弟为令尹郑行人子羽曰是谓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传公还及方城方城山在南阳华县南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季氏属大夫问公起居玺书追而与之玺印也古者尊卑共之秦以来唯天子之印称玺书中之言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师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此皆玺书之词公冶初不与知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䟽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以卿服𤣥冕赏之固辞强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诗邶风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不入季孙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 榖梁传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归此致君之意义也
  庚午卫侯衎卒
  附左传葬灵王不书鲁不㑹郑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往弱不犹愈乎坚事晋楚以蕃王室也王事无旷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阍弑吴子馀祭阍音昏祭侧界反
  左传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馀祭观舟阍以刀弑之言以刀明其近 公羊传阍者何门人也守门刑人也刑人则曷为谓之阍刑人非其人也非其人言非合为阍之人曲礼曰刑人不在君侧祭统曰古者不使刑人守门刑人不自赖而用作阍由之出入卒为所杀轻死之道也故不书盗而书阍见其近刑人也贱之贱者称盗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则轻死之道也 榖梁传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杀吴子馀祭仇之也
  附左传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代父为上卿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在䘮故以父命饩国人粟戸一锺六斛四斗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为善宋亦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他代反使大夫皆贷司城贷而不书施而不徳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
  仲孙羯㑹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仪公作齐莒人下公谷有邾人左传晋平公𣏌出也姊妹之子为出故治𣏌理其地修其城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㑹之郑子大叔不书不亲事与伯石公孙段往子大叔见大叔文子世叔仪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诸姬之阙而夏肄𣏌也方言曰肄枿馀也秦晋之间曰肄是屏城也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榖梁传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𣏌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变之正也 杜氏曰公孙段伯石也三十年伯有死始命为卿今葢以摄卿行 按齐桓城縁陵封𣏌也事虽专而心则公故春秋不曰城𣏌而曰城縁陵明其志也周平王以申国近楚数被侵伐遣畿内之民戍之戍者怨思扬之水之诗所以作焉申者平王母家也父幽王死于犬戎申侯与焉说者谓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彼天王也以不知大义而得罪于纲常况晋平公以一诸侯至勤天下之众为治其母家而于王事则旷于恤周宗则偷乎其亦不待诛绝而见矣 李氏曰僖公为成风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之义平公为悼夫人城𣏌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则于公私之际审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传范献子来聘拜城𣏌也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公将以酬賔射者三耦二人为耦按燕礼云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如乡射之礼是燕有为射之时也此云公享之则享法亦有射也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颜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𣏌子来盟
  左传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𣏌田使鲁归前侵𣏌田所归少故不书弗尽归也晋悼夫人平公母𣏌女愠曰齐也取货谓叔侯受鲁赂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尚也先君有知尚须取女叔侯诛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八国皆晋所灭焦在陕县扬属平阳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𣏌夏馀也而即东夷行夷礼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职贡不乏何必瘠鲁以肥𣏌𣏌文公来盟鲁归其田故书曰子贱之也 按𣏌或子或伯义见桓二年
  吴子使札来聘吴始聘吴始君臣并见
  左传吴公子札来聘通嗣君也传言札见叔孙穆子说之规其好善而不能择人请观周乐语多不录又言聘于齐说晏平仲劝之速纳邑与政以免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识曰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适卫说蘧瑗史鳅公子荆公叔文子曰卫多君子自卫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曰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适晋说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及叔向朱子门人问季札观乐如何知得如此之审朱子曰此是左氏糚㸃出来亦自难信如闻齐乐而曰国未可量然再传而为田氏乌在其为未可量也此皆难信处 杜氏曰吴子馀祭既遣札聘上国而后死札以六月到鲁未闻䘮也不称公子其礼未同于上国 孔氏曰上云阍弑吴子此云吴子使聘传言通嗣君未知通谁嗣也贾逵服䖍皆以为夷昧案先君未葬嗣君不得命臣此与阍弑吴子文不隔月岂以君死之月即命臣乎且传称季札至鲁遍观周乐至戚闻钟声讥孙文子君在殡而乐自请观乐讥人听乐岂当若是故通嗣君通馀祭嗣也经传皆无札至之月知以六月到者以城𣏌在五月之下城讫乃有鞅聘𣏌盟若共在月中则不容札聘下文有秋知札以六月至也札去后吴始告䘮告以五月被弑故追书在聘上耳 公羊传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馀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子各反起也仓卒意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因祭祝曰天苟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余身故谒也死馀祭也立馀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先君之意季子使而亡焉季子自以义有不安辟之而不受僚者长庶也即之夷昧死季子亡国无嫡立僚夷昧长庶因而就立也季子使而反聘上国而反至而君之尔在途闻难至而君之阖庐谒之长子光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焉得为君子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杀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尔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尔杀尔兄旧作尔杀吾兄传冩之误也僚夷昧之子光谒之子僚与光从父兄弟而季子其诸父也故云然去之延陵吴下邑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 刘氏曰札何以不称公子辞国以生乱也夷昧之卒札宜受命以安社稷而徇匹夫之节辞位以逃于是僚代立光弑僚故因来聘去其公子以示贬 胡氏曰泰伯时中季子过中自众人观之过者为贤自道观之过犹不及故褒贬如此 今按有太王之父季历之弟文王之子则泰伯当让季历当受此所谓圣达节也若季札则亦当守节也寿梦之欲立季札与诸樊之舍子而立弟约以次传必及季子葢闻其先太王泰伯之事慕而欲效之者而不知其时义之非宜而徒启后日之争也不见宋宣公之事也假令夷昧也死季子不度而即之吴国其靖乎彼僚与光何人哉僚固不惮于袭光固不惮于弑徒以季子之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于二子故二子佯让之以为名而内不失其有国之实岂诚心死于先君之命而季子立则无辞者耶以后日之利害既如此以今日之事理则立长正也立少非正也寿梦过中而反谓季子之不成父之非正为过中古今有几太王乎立子正也传弟非正也诸君之轻死为勇饮食必祝为过中而反谓季子之不成兄之非正为过中古今有几季历乎穆公问于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嫡而立其次是何法也子思曰文王舍嫡立次权也圣人不以权教故立制垂法顺之为贵知圣人不以权教则知春秋不贬季札矣且春秋褒贬各当其事札辞国乃后日事而逆于来聘贬之史家有是法乎以字为美则祭仲非美以子为贤则髙子何贤 光弑僚在昭二十七年
  秋七月葬卫献公
  齐髙止出奔北燕北燕始见经
  左传秋九月齐公孙虿子尾公孙灶子雅放其大夫髙止于北燕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故难及之 榖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范氏曰南燕姞姓在郑卫之间北燕姬姓在晋之北杜氏曰止髙厚之子北燕燕国蓟县 按大夫有罪君放之正也臣放大夫是无君也
  冬仲孙羯如晋
  左传报范叔也
  附左传髙竖髙止之子以卢叛十月齐人立敬仲髙傒之曽孙酀十一月髙竖致卢而出奔晋 郑伯有使公孙黒子晰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晰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晰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薳于委反罢音皮公作颇后同左传通嗣君也 余氏曰且报朝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
  左传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公谷伯姬上无宋字
  左传或叫于宋太庙曰嘻嘻许其及热也出出戒伯姬鸟鸣于毫社如曰嘻嘻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女师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义从宜也公羊传宋灾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 何氏曰夜出谓有事宗庙 榖梁传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妇人中之伯夷也 刘氏曰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贞也然而不以已之可以全生而违天下之常义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左氏曰共姬女而不妇非也易曰恒其徳贞妇人吉共姬恒矣所谓妇也 按列女传宋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既嫁于共公十年共公卒伯姬寡三十五年至景公时伯姬之宫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傅来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遂逮于火而死此视三传尤备夫保傅不俱宵不下堂此伯姬所守之礼也岂无所见而徒守哉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此伯姬素定于心之见也天理人欲之间在乎此而已矣死生命也礼义之闲所欲有甚于生所恶有甚于死一下堂而此足之失不可悔也故傅母可待也臣子之救可待也不可待逮乎火而死则命也可待而不之待越礼以贪生而苟免于死在丈夫犹足羞也而况妇人乎故宁守义而死此伯姬之心也春秋书之所以风厉千古使夫不当避而避以失节于造次颠沛之际者知所警也岂曰小补之哉然是变也宋之臣子安在乃使君母逮乎火而死哉亦罪其臣子也 谓伯姬女而不妇犹谓季札辞国生乱使自私者借从权以自便必自斯言矣孔子于伯夷未尝论其过曰求仁得仁曰民到于今称之诚不以富亦祗以异其著教深矣至孟子始言其偏然对孔子言之也至其通论二子则曰百世之师也闻其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鄙夫寛薄夫敦其意犹孔子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左传初王儋丁甘反季卒周灵王弟其子括将见王而叹除服见灵王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灵王子景王弟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𫇭逐成愆成愆𫇭邑大夫成愆奔平畤周邑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括廖不书贱也 榖梁传传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王杀其弟佞夫甚之也 按王者之道亲亲而及天下则治有序称罪以明罚则政有经灵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不知景王立儋括围逐成愆佞夫不预则佞夫无罪也王之恩素笃罚有章而尹刘诸人敢以无罪而杀其介弟乎且括乱首而免则是所忌在佞夫耳故书王杀以见忍亲失刑虽天子不免于首恶而况其下乎
  王子瑕奔晋
  王子王臣书奔者三瑕也朝也周公也瑕与王子朝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绝于王故书出罪之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共姬上榖无宋字
  杜氏曰共姬从夫谥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葬事礼过厚 孔氏曰昭三年传曰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 陆氏曰为灾而死高其志行使卿往㑹所以书之 薛氏曰古者夫人无谥从夫之谥东迁之后其制隳矣如文姜衰姜穆姜声姜皆不系夫谥而自有谥共姬执礼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礼之谥一人守正天下莫之违也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传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分散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晰如楚归而饮酒子晰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郑地醒而后知之遂奔许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祖庙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郑城门伯有闻郑人之盟已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已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郑城门之渎入因马师颉子羽孙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驷带子西之子子晰之宗主伯有死于羊肆子产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郑地名羽颉马师颉出奔晋子皮以公孙锄子罕之子为马师代羽颉榖梁传不言大夫恶之也 胡传不言复入者其
  位未绝也 杜氏曰不言复入独还无兵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于澶渊宋灾故
  左传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㑹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㑹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戌卫北宫佗结之子郑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㑹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书曰某人某人㑹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 公羊传㑹未有言其所为者此言所为何录伯姬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䘮张氏曰父子君臣之变自文元年楚以商臣书此
  犹夷狄之事也及是年蔡以中国之臣子为之而鲁㑹其葬晋合诸侯而所恤者宋之火灾而已故于此章三致意焉既变例书蔡景之葬又人诸侯之大夫而讳鲁卿又特书曰宋灾故此比事属辞之所以为春秋也盟㑹之书其故者有二以稷考之则澶渊之所贬非为宋财之无归明矣 按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光下亦书十二国之诸侯㑹于夷仪不言其所为而其所为可求而知也前此齐尝伐晋两加兵于莒又伐鲁今又弑君则其为讨齐可知后书诸侯同盟于重丘则其为受赂而止而齐亦与盟可知悼公初死平公新立晋之故望未失人犹有望焉盟宋之后列国北面楚庭胥于沦䘮故葬蔡景公㑹澶渊宋灾故春秋直著诛贬遏人欲于横流也 李氏曰此条榖梁以为善之书人者众词固失之矣而左氏止非其不信公羊又以为卿不得忧诸侯夫春秋盟㑹之不信者多矣城杞亦卿之忧诸侯也何此独贬乎 仁山金氏曰城杞为悼夫人也㑹澶渊为宋灾也二者谓非恤小救患之举则不可然蔡般之事乱臣贼子天下之大故而晋不之问以有弭兵之盟也蔡即楚久晋人以为讨则惧有争蔡之嫌再启兵端若夫蔡则围为令尹亦将般矣此般之所以不讨也有弭兵之小信而忘拨乱之大义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其斯之谓与
  附左传郑子皮授子产政伯有死子皮知政以子产贤故让之辞曰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寛子产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侈者畏法所不敢服者畜之囊中取我田畴而伍之并畔为畴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何休曰公朝楚好其宫归而作之故名之云尔按左氏言公作楚宫穆叔曰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此非人臣之言且公淹恤于楚岂得已哉何欲楚之有作其宫不过慕其制而效之耳然楚宫必诡异非所当作也 按公淹恤于楚受亲襚送葬之辱归而不发愤自强修其徳政乃效蛮夷之居又章其号处而终焉其志可知矣小寝犹非正也况楚宫乎然此非止以即安不正书也公在楚公薨于楚宫皆襄之特笔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传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胡归姓之国敬归襄公妾也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稠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均择贤义均则卜古之道也先人事后卜筮也义均谓贤等非嫡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䘮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子野以毁卒昭公在戚而有嘉容天不幸鲁国也夫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此见干侯之事后撰餙之言与卫定姜见衎之不哀而忧孙文子闻而惧其事正同鲁宿即卫林父也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言其嬉戏无度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榖梁传子卒曰正也 孙氏曰子野襄公大子未逾年之君也名未葬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 按居䘮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礼也毁不灭性者先王之教也子野䘮致乎哀根乎至性岂不贤哉而不能辅之以教开之以礼以保其躬使至灭性大臣之罪也
  己亥仲孙羯卒羯居竭反
  冬十月滕子来㑹葬
  癸酉葬我君襄公
  附左传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䘮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壊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㑹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不可逾越若又勿壊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虽君之有鲁䘮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谢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 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左传莒犁比公莒子密州之号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犁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呉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锄密州之字言罪之在也 胡传经以传为案传有乖缪则信经而弃传可也若密州之事是已左传称莒子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莒子虐国人患之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则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书乎故赵匡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写误为以字尔
  附左传吴子使屈狐庸巫臣之子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延陵州来季札食二邑故连言之巢陨诸樊在二十五年阍戕戴吴在二十五年戴吴馀祭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谓夷昧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相卫襄公献公子以如楚过郑文子入聘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所欲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列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禆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禆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賔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㳺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使人不敢言怨怒之积有溃时若川也厉王监谤是也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通也吾闻而药之也以为已之药石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可子皮曰使夫往而学焉子产曰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也子皮曰善哉㣲子之言吾不知也 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言语瞻视行歩不常虽获其志不能终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邶风威仪棣棣富而闲也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大雅曰朋友攸摄佐也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徳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春秋辑传卷九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十
  明 王樵 辑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胡氏曰子野毁而卒穆叔不欲立昭公然则昭公受谁之命乎其书即位有子野之命矣
  叔孙豹㑹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曺人于虢国弱公作国酌齐恶公作石恶罕虎公作轩虎虢公作漷谷作郭
  左传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𫮃聴命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距违君命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示无弓而入许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㑹于虢郑地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谓先歃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宋之盟书加于牲上不歃血而已晋人许之三月甲辰盟 杜氏曰楚恐晋先歃故欲从旧书经所以不书盟 按宋
  之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是欲互为先也今以寻宋之盟则恐晋之先也故读旧书读旧书则楚仍先晋但不歃血耳楚意不在于盟取得志于晋而已赵武无辞以却而又从之夫盟不寒何事于寻却之可也况围初不为寻盟而出聘郑娶于丰氏而以寻盟为遂事也合诸侯大事也以大夫専之于境外围之无君其何足言唯聴于楚已为中国之耻而一呼而至群然以奉楚大夫之令赵武子产皆诸侯之良而不能出一辞是可怪也 胡传此陈侯之弟招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曰公子者其常称曰弟者因事而特称之也
  三月取郓公作运
  左传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㑹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凟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乐王鲋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焉难指求货故以带为辞弗与梁其胫叔孙家臣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㑹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壊谁之咎也虽怨季孙鲁国何罪赵孟闻之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言强弱无常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大谓纂弑灭亡之祸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强其可哉言可成虽可不终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获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 胡传不曰伐莒取郓者乘莒乱而取邑故不悉书为内讳也 李廉曰季孙伐邾取郓与归父伐邾取绎何异而书法不同程氏胡氏以为乘乱取邑故隠讳其词然则不乘乱而取之者不贬乎陈氏曰归父伐邾犹公命也此则専取邑而已此亦未当然则云何曰书伐莒是以讨贼子鲁也不书伐而书取则收夺而已矣
  附左传叔孙归季孙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天季氏臣谓曽阜曰叔孙氏臣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欲受楚戮不忍其内日中不出焉用之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乃出见之
  夏秦伯之弟针出奔晋针其廉反
  左传秦后子针也桓公子景公弟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选数也谓录其罪癸卯针适晋其车千乘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 公羊传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榖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
  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晋荀呉帅师败狄于大卤卤音鲁公谷作太原
  左传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山戎及群狄于太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更増十人以当一车之用困诸厄又克请皆卒去车为步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乘车者车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车更以五人为伍分为三伍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専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皆临时处置之名以诱之狄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杜氏曰大卤太原晋阳县 胡传太原近地而狄人来侵攘斥宜矣其过在毁车崇卒以诈诱而败之耳使后世车战法亡争以变诈相髙皆此启之书败狄讥之也 按魏绛尝言于悼公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毋乃不可乎故悼公之亡狄师不出戎狄犯疆埸而驱逐之边吏之事不足书亡者皆有义也箕与交刚皆称人至是卿帅师矣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去起吕反
  左传莒展舆立而夺群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齐秋齐公子锄纳去疾展舆奔呉 杜氏曰齐虽纳去疾莒人先召之故从国旧例书入 胡传其以国氏与去疾之讨有罪也此莒之公子曷为不称公子自谓先公之子可以有国不疑遂立乎其位而无所禀也其书入者难词也 按于次去疾为长本当立者也密州舍之而立展舆既立展舆而又废之国人患其虐而弑之展舆因而即之国本去疾之国也故春秋正之曰莒去疾入于莒不与密州之舍去疾也不与国人之君展舆也与去疾之讨则正弑者之诛矣君臣父子兄弟之乱于人者皆拨而反之正矣程子曰齐小白言当有齐也莒去疾亦其例也凡义当承国者名系国而不称公子以殊于大夫胡氏以为因不禀命而削其公子恐非也
  莒展舆出奔呉展下公谷无舆字
  程子曰为弑君者所立而以国氏者罪诸侯也 赵氏曰郑忽曺羁未逾年出奔不称爵言不能嗣先君也莒展虽逾年不称爵其罪大也 李氏曰罪诸侯之意似晦窃意卫衎与剽莒去疾展舆皆以二君书变例也彼既立逾年成君矣不书爵已见绝之不书莒何以见其已立乎陈佗见讨亦系国则展舆之系国不必求他义也若杀州吁无知之不国则上文已见矣
  叔弓帅师疆郓田
  左传因莒乱也 髙氏曰文十二年季孙行父尝帅师而城之复为莒所取今乘莒乱而取之又帅师以疆其田必帅师者惧不服也疆之者沟封之以别乎莒也
  葬邾悼公邾始书葬
  附左传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音胡音台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髙辛氏帝喾有二子伯曰阏于葛反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地阙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尧也不臧迁阏伯于商丘宋地主辰主祀辰星辰大大也商人汤先相士封商丘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今晋阳县主参唐人若刘累之等累迁鲁县此在大夏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唐人之季世其君曰叔虞也服䖍以为即下句邑姜所生者彼乃晋之始祖岂得以后世始封之君谓之前代之末世也当武王邑姜武王后齐太公女方震之慎反懐胎也太叔梦帝谓已余命尔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太叔焉故参为晋星叔虞封唐侯叔虞之子燮父改为晋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帝少皥有裔子曰昧为𤣥冥水官长也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二水障大泽以处大原晋阳台骀之所居颛顼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四国台骀之后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音咏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台骀汾神是山川之神实沈参神是星辰之神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聴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念所施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凡人形神有限不可久用神久用则竭形太劳则敝不可以久劳也神不用则钝形不用则痿不可以久逸也固当节其劳以宣疏其气朝以聴政久则疲疲则易之以访问访问久则倦倦则易之以修令修令久则怠怠则易之以安身安身久则滞滞则易之以聴政则气顺体畅勿使有所壅不行不通气聚气止以露其体气不散则食不消食不消则食少食少则肌肤瘦骸骨露也此也心不爽明也而昏乱百度形之与神相随而有形以神为主神以形为宅形强则神强形弱则神弱神常随形而盛衰也既露其体则神识亦弱致使此心不明照察失宜而乱百事之节也今无乃壹之同四时也驰骋田猎甘酒嗜音恒舞酣歌劳非所劳也深居简出日晏视朝逸非所逸也则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女在房室故以室言之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言公病之状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也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医和言女当有节然难言也故喻以乐先王制外乐以禁内情所以为百事之凖节也故为乐有五声之节为声有迟有速从本至末缓急相及使得中和之声降者声下而息也五声一周声下而息前声罢退以待后声非作乐息也乐曲成乃息非五声一周得息也五降之后声一成而曲未成当从上始不容更复弹作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聴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已无以生疾说降后不弹之意言不以后声接前声而容手妄弹击是为烦手此所击非复正声是为淫声淫声之慢塞人心耳乃使人忘失平和之性故君子不聴也物亦如之指女也烦乃舍已无以生疾则节女矣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仪法也为心之法使动不过度班固曰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及迷者勿顾以生疾而陨性命天有六气说见下文降生五味谓金味辛木味酸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五行在天为六气在物生五味谓之降者对天有而言也发为五色辛色白酸色青咸色黑苦色赤甘色黄发见也味尝而知色视而见征为五声白声商青声角黒声羽赤声征黄声宫征验也色既不同其声亦异也淫生六疾淫过也滋味声色所以养人然过则生害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六气并行无时止息但气有温暑凉寒分为四时春夏秋冬也序此四时以为五行之节计一岁每行得七十二日有馀土无定方分王四季故每季之末有八十日也过则为菑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末四肢也风为缓急雨淫腹疾雨湿之气为泄注晦淫惑疾晦夜也夜当安身女以宣气近女过度则心惑乱也明淫心疾明昼也昼以营务营务当用心思虑烦多则心劳敝也阴阳风雨四者虽各以其气与人为病若能自防䕶受之不多则不为病晦明天有常度不以病人但人用晦明过度则为病也女阳物而晦时女常随男故曰阳物家道常在夜故曰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蛊为蛊文字也榖之飞亦为蛊左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巽下艮上蛊巽为长女为风艮为少男为山少男而说长女非匹故惑山木得风而落皆同物也物犹类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九伦反公谷作卷音权
  左传楚公子围使公子黑肱围之弟子晰伯州犁城犨县属南阳今河南阳翟县县属襄城郑人惧子产曰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黑肱伯州犁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孙卿曰以冠缨绞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皆郏敖子右尹子干王子比出奔晋宫厩尹子晰出奔郑因筑城而去杀太宰伯州犁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楚人谓未成君为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问赴者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此告终称嗣不以纂弑赴诸侯楚灵王即位薳罢音皮为令尹薳启疆为太宰灵王围也即位易名熊䖍 按程子之论学春秋也曰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至于传可据而经不同则曷从乎亦当阙疑而已矣楚子麇卒是也必欲为之说则反伤于义理矣公子围之弑君以前则蒲宫自异执戈者前诸侯之大夫皆知之而明讥之于㑹所矣以后则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楚国之臣子公言之矣王弗聴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七国淮夷三军之众耳目所属明为庆封所讦军人粲然皆笑天下传以为口实不但赵盾董狐之笔崔杼齐太史之简矣近则左氏公榖逺则战国策载不修春秋之言皆曰围弑其君则传可信不诬也决矣经何以书卒而不正其弑也哉杜预以为楚以疟疾赴故不书弑商臣弑父其不以实赴也决矣春秋胡从而大书之乎胡康侯以为围弑君而自立中国力所不加不能致讨则亦已矣至大合诸侯于申与㑹者凡十有三国其臣举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齐桓召陵之礼圣人悯之甚愳之甚是故察微显权轻重而略其篡弑以扶中国夫中国之所以为中国不因乱贼而存亡也何扶之有隠公弑而书薨春秋鲁史故也若曰为中国讳申之辱书廪曰卒是君楚矣薨曰薨卒曰卒弑曰弑事各有实其文则史各纪其实圣人不能易亦不可易也有史从伪赴而圣人正之者矣未有史皆曰弑而圣人书卒者也今以书薨书弑为凡史皆可及唯或薨或不薨或弑或不弑裁自圣心为仲尼之所独此何异于走文弄法以为非狱吏守典者之所知乎阙疑阙文圣有明训强说无益于经而有害吾故曰传可据而经不同阙之可也
  楚公子比出奔晋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左传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赵氏曰霸国正卿无适诸国告为政之理止是聘耳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与周之所以王也
  夏叔弓如晋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
  左传郑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游氏太叔之族黑与游楚争室为游楚所击伤故欲害其族伤疾作而不果游击所击伤创子产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専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争徐吾犯之妹薰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郑为游楚乱故盟诸大夫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大史书其名且曰七子不速死大刑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书其罪于木加于尸上刘氏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黑伐良霄而逐之君
  弗诛也以为大夫又与公孙楚争娶徐吾氏黑乃楚之从兄徐吾氏归于楚君放楚也而盟诸大夫黑欲杀楚而娶其妻楚击伤黑子产以为直钧则幼贱当罪放楚于呉黑于是自以为卿又将为乱疾作而卧子产使吏数诸其家则幸而胜之耳夫君専杀大夫非王法所得为者也然而春秋或予之所以见君臣之礼扶上而抑下也圣王之罚不诛不教不诬无罪及其恶成而罪见诛之犹鹰鹯之发也无留狱矣岂幸而胜之哉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少姜卒齐女平公妾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遂致服焉襚服胡传举动人君之大节贤哲量之以行藏其道奸
  邪窥之以作止其恶四邻视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国者必谨于礼而后动此守身之本保国之基也礼虽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辱昭公不能据经守正失礼妄动躬吊邻国之宠妾见辞而还后之失国出奔旅死干侯兆于此行矣
  三年春王正月
  丁未滕子原卒原公作泉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滕始书葬
  杜氏曰卿共小国之葬礼过厚葬襄公滕子来㑹故鲁厚报之
  秋小邾子来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款出奔齐
  左传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而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罪之也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雹公谷作雪
  杜氏曰当雪而雹故以为灾而书之 左传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左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春分之中奎星朝见东方而出之朝之禄位宾食丧祭于是用之祭寒司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火星昏见东方谓三四月中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胡传阴阳之气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雹戾气也阴胁阳臣侵君之象申丰者季氏之孚所信任也不肯端言其事归咎藏冰之失夫山谷之冰藏周用遍亦古者本末具举燮调之一事耳谓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则亦诬矣
  附左传春王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前年十月郑伯如楚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君使举曰日君有恵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间君若苟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徳以待其归若归于徳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楚人将弃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岱华衡恒三涂山名太行轘辕崤渑也阳城山名河南阳城县东北大室即嵩髙也为中岳在阳城县西北荆山在新城沶乡县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徳音以亨神人亨通也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于国则四垂为宇宇屋檐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㔻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狄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徳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侯许之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楚子専㑹诸侯始此
  左传夏诸侯如楚鲁卫曺邾不㑹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㑹也夏启有钧台之享河南阳翟县南有钧台陂盖启享诸侯于此商汤有景亳之命亳即偃师周武有孟津之誓时伐纣也成有岐阳之蒐周成王归自奄大蒐于岐山之阳岐山在扶风美阳县西北康有酆宫之朝酆在始平鄠县东有灵台康王于是朝诸侯穆有涂山之㑹涂山在寿春东北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㑹公之礼六 何氏曰不殊淮夷者楚子主㑹故君子不殊其类所以病中国
  楚人执徐子
  左传徐子呉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左传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呉宋大子郑伯先归时晋之属国皆归独言宋郑者郑伯久于楚宋太子以后至不得时见故慰遣之宋华费遂郑大夫从从伐呉以答见慰 杜氏曰胡国汝阴县西北有胡城
  执齐庆封杀之
  左传使屈申荡之子围朱方呉邑庆封所封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聴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榖梁传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乎呉锺离言时杀庆封自于锺离实不入呉庆封其以齐氏何也据已绝于齐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卫人杀州吁蔡人杀陈佗楚人杀夏征舒皆讨贼之词此云执齐庆封杀之不与以讨贼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怀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与穀梁之义精
  遂灭赖赖公谷作厉
  左传遂以诸侯灭赖迁赖于鄢楚邑楚子欲迁许于赖使斗韦龟子文𤣥孙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为许城也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筑城外竟诸侯莫与争王心不违民其居乎言将有事民之不处其谁堪之 啖氏曰左氏云赖子面缚衔璧楚子焚榇按经但言灭是死位也他年赖降而舍之故误耳
  九月取鄫
  左传言易也莒乱著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著丘公去疾也
  附左传郑子产作丘赋杜氏曰丘十六井当出马一匹牛三头今子产别赋其田如鲁之田赋 田赋在哀十一年彼注云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浑罕子寛曰君子作法于凉薄也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左传初穆子去叔孙氏成十六年辟侨如之难奔齐及庚宗鲁地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已勿胜穆子梦顾而见人黑而上偻肩伛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穆子之兄侨如奔齐馈之馈宣伯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矣言凡始为乱已则有今日之愿盖忿言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女生曰姓谓子也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为䜿小臣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齐大夫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孟仲母子明取之故怒怒其妻其子长而后使逆之逆二子怒其母故不即逆田于丘莸音由地名遂遇疾焉䜿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强与孟盟不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际接也言孟未与诸大夫相接见飨大夫以落之以豭猪血衅钟曰落既具使䜿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宾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国姜之客谓公孙明穆子信之将往牛止之宾出使拘而杀诸外杀孟丙牛又强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莱书公御之名观私游观公公所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示叔孙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而何如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叔孙氏宰见告之饥渴牛不食叔孙授之戈使讨牛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言求食可得无为去䜿牛䜿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东西箱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㵼器令空示若叔孙已食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三日绝粮牛立昭子豹之庶子婼而相之季孙谋去中军䜿牛曰夫子固欲去之
  五年春王正月舎中军
  左传舍中军卑公室也杜氏曰罢中军季孙称左师孟氏称右师叔孙氏则自以叔孙为军名 孔氏曰初作三军十二分其国民三家得七公得五国民不尽属公公室已卑矣今舍中军四分公室三家自取其税减已税以贡于公民全不属公公室益卑也初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无所入于公叔孙氏臣其子弟以父兄归公孟氏取其半焉复以子弟之牛归公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季氏家臣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此与卢蒲嫳告庆封之语同䜿牛即叔孙之东郭偃棠无咎也孟丙仲壬则崔成崔疆也叔孙之季孙则崔舒之庆封也南遗使国人助䜿牛攻诸大库之庭攻仲壬也鲁城内有大庭氏之虚于其上作库司宫射之中目而死䜿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䜿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昭子不知牛饿杀其父故但言其见罪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䜿牛惧奔齐昭子无意决杀之故犹使得奔当时就执之以请于君大夫而诛之可也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齐鲁界上关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宁风齐地 按舍中军非独欲弱公室亦欲乘叔孙婼位之未定薄仲叔二家之厚以厚已也公谷以为复古复正非也苟曰后此二卿二军则十年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及哀二年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何以三卿并将三军并出邪荀恱云春秋之义舍中军则善之皆惑于公榖之说而未之考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左传楚子以屈申为贰于呉杀之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自郊劳至时至于赠贿去时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庄公𤣥孙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谓伐莒取郓利人之难因莒乱而取郓不知其私不知已国亦有衅公室四分民食于他他谓三家言公知民然仰给食于三家思莫左公不图其终群臣无为公虑而图其终者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修政用贤守信睦邻威福在已国家安定礼之大节也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逺乎时晋侯亦失政叔齐以此讽諌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左传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 公羊传莒牟夷者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 穀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重地也杜氏曰城阳平昌县西南有防亭姑幕县东北有兹亭 按取卞而襄公几欲适诸侯伐莒取郓而叔孙豹几戮于㑹今公在晋而所为复尔盖欲陷公使晋人执之也
  秋七月公至自晋
  左传莒人诉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乃归公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鼢泉鼢扶粉反公作𣸣谷作贲
  左传莒人来讨不设备叔弓败诸鼢泉莒未陈也杜氏曰鼢泉鲁地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越始见经左传冬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呉以报棘栎麻楚东鄙三邑名四年冬呉伐楚入此之役薳射以繁阳之师㑹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㑹楚子于琐楚地闻呉师出薳启疆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呉人败诸鹊岸庐江舒县有鹊尾渚楚子以驲至于罗汭罗水名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㑹楚子次于莱山薳射帅繁阳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南懐汝清皆楚界呉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呉蚤设备楚无功而还 此为楚通越制呉之始自合晋楚之成中国兵未及弭而荆楚搂吾诸侯以伐呉徒为不义役矣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
  葬秦景公秦始书葬
  附左传郑人铸刑书铸于鼎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徴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
  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拜莒田也谢前年受叛邑不见讨 宿之营私无礼甚矣左传反以其辞加笾为知礼
  葬𣏌文公
  宋华合比出奔卫
  左传宋寺人柳有宠太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亡人华臣也襄十七年奔卫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合比弟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征公使代之 按杀太子痤也以寺人伊戾之谗逐华合比也以寺人柳之谗刑人之能败人国家也如此然附伊戾者向戌比柳者华亥得外臣之合而其譛乃售刑人与小人阴类相合间人之父子兄弟以至于坠宗陨祀者多矣可不戒哉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罢帅师伐呉罢音皮
  左传徐仪楚聘于楚仪楚徐大夫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薳泄楚大夫伐徐呉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呉师于豫章而次于干谿在谯国城父县南楚东竟呉人败其师于房锺呉地子荡归罪于薳泄而杀之 按帅师非薳泄也而泄伏其诛故书薳罢伐呉以正之楚再不竞于呉乃移兵有事陈蔡至复伐徐而国乱矣
  冬叔弓如楚
  左传聘且吊败也 按四年公不㑹申将朝楚而使叔弓先聘耳楚恃其强必不告败于诸侯彼不来告吾何由吊之左氏之说非也
  附左传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晋侯许之
  齐侯伐伐燕
  左传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齐按晋人纳捷菑于邾则书弗克纳此纳北燕伯亦不克而还不书者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非奉少夺长之比但齐景受赂而退故止书伐耳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传齐求之也 贾逵何休以为鲁与齐平许恵卿以为燕与齐平杜云间无异事故不重言燕 左传癸巳齐侯次于虢燕竟燕人行成二月戊午盟于濡上濡水出髙阳县东北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玉也瓮玉椟匮也斝耳玉爵不克而还受赂不克果纳简公 李氏曰推之经例暨齐平正与及齐平及郑平句法相似而下文又有叔孙莅盟正与叔还莅盟之事相类且左氏下文明说燕人行成而上文又以为齐求之文法自相背今若截齐求之也四字正解齐鲁之平而以癸巳以下方终齐燕之事则两得之矣盖左氏本无误而许恵卿之误也五年传有齐燕平之月则谓濡上之盟耳疏强増暨字以实之非 胡传我所欲曰及不得已曰暨
  三月公如楚
  左氏谓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召公而公往也
  叔孙舍如齐莅盟舍左谷作婼丑略反后同莅音利人音类
  榖梁传内之前定之辞谓之莅外之前定之辞谓之来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附左传郑子产聘于晋 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驷带助攻伯有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公孙段丰氏党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子孔之子及良止伯有之子以抚之乃止立以为大夫使有宗庙杀子孔在襄十九年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太叔曰公孙泄何为子孔不为厉问何为并立泄子产曰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说伯有无义以妖鬼故立之恐惑民并立泄使若自以大义存诛绝之后者以解于民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中军佐赵成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孔氏曰此将说淫厉故逺本其初人之生也始变化为形形之灵者名之曰魄也既生魄矣魄内自有阳气气之神者名之曰魂也魂魄神灵之名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郑𤣥祭义注云气谓虚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聪明为魄是言魄附形而魂附气也人之生也魄盛魂强及其死也形消气尽圣王縁生事死制其祭祀别为之名改生之魂曰神改生之魄曰鬼刘炫云人之生也形必有气气形相合义无先后而此云始生曰魄魄阳曰魂有先后者以形有质而气无质寻形以知气故先魄而后魂其实无先后者也 朱子曰子产此论穷理甚精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不病也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宏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左传卫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孙林父而取其地戚地故诸侯贰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绝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说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左传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及元孟絷之足不良故孔成子孔达之孙立灵公
  八年春
  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皆哀公弟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偃师而立公子留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左招也 榖梁传乡曰陈公子招在元年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 孔氏曰招与公子过共杀偃师而立公子留及楚杀徴师留出奔郑招乃归罪于过而使陈人杀之及楚师来讨又推过为首得免重责不死而放之于越是以招为从罪也若其从招之诈如楚之意则宜书过杀偃师今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是仲尼知其实状以招为首也 今按称弟以杀世子者叔父之亲加戕于国储君贰之重以立庶孽致楚灭陈尽其亲所以甚其恶也哀有庶嫡矣又属其嬖孽于二公子戕其国本哀自为之也书曰陈侯斥君之辞也馀如孔氏说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传夏四月辛亥哀公缢忧恚自杀经书辛丑从赴
  叔弓如晋
  左氏谓晋筑虒祁之宫成而诸侯贺之未知信否然前年楚成章华之台召诸侯落之则晋成虒祁之宫而诸侯贺之固也及是时般乐怠敖可吊也而贺之史赵知之矣虒音斯虒祁地名在绛西四十里临汾水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
  左传干徴师陈大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诉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书曰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
  陈公子留出奔郑
  秋蒐于红蒐所求反书蒐始此
  左传秋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大蒐数军实简车马也根牟鲁东界琅琊阳都县有牟乡商宋地鲁西竟接宋卫也言千乘明大蒐且见鲁众之大数也 榖梁传因蒐狩以习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兰香草也防为田之大限置旃以为辕门旃旌旗之名通帛曰旃辕门仰车以其辕表门以葛覆质以为𣙗质椹也𣙗门中臬流旁握谓车两辖头各去门边空握握四寸也御轚者不得入轚挂则不得入门车轨尘尘不出辙马候蹄发足相应迟疾相投揜禽旅揜取众禽御者不失其驰不失驰骋之节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战不逐奔面伤不献嫌诛降不成禽不献恶虐幼小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馀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 杜氏曰红鲁地沛国萧县西有红亭刘氏曰蒐春事也秋兴之非正也蒐有常地于红
  亦非正也曷为不言公公不与蒐也 昭定之蒐不言公 按公羊云以罕书榖梁云正也皆非此三家既分公室假蒐礼以数军实阴择其才勇之士以强私党耳春蒐者猎之浅秋狝者猎之深比秋而行蒐礼姑浅猎而寡获示不贪于从禽其实则数军实而已诸家非时之论未尽其情也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古未反
  左传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奂公作瑗
  左传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呉偃师之子围陈宋戴恶㑹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壬午十月十八日传言十一月误使穿封戍楚大夫为陈公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臣闻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左齐其兆既存矣谓陈氏 杜氏曰孔奂招之党
  葬陈哀公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陈
  杜氏曰以事往非行㑹礼 此与宣十五年公孙归父㑹楚子于宋事同
  许迁于夷
  左传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此时改城父为夷故传实之城父属谯郡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 杜氏曰许畏郑欲迁故以自迁为文
  附左传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他历反率阴戎陆浑之戎伐颍周邑王使桓伯周大夫辞于晋责让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在夏世以后稷功受此五国为西土之长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童子垂髦始冠必三加冠成礼而弃其始冠故云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螭魅故允姓之奸阴戎之祖与三苗俱放三危者居于瓜州今敦煌伯父恵公归自秦僖十五年而诱以来僖二十二年使逼我诸姬入我郊甸则戎焉取之戎有中国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修封疆殖五谷今戎制之毁封疆践五稼唯以畜牧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墓原専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伯父犹然戎狄何责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徳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说王有姻丧使赵武如周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亦使宾滑周大夫执甘大夫襄以说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夏四月陈灾公谷作火
  公羊传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悲也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指公子招杀人之贼指孔瑗即孔奂此传以孔奂为招手杀偃师葬人之君此传以陈哀公为楚葬之若是则陈存悕矣 穀梁传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范氏曰陈已灭矣犹书火者不与楚灭也不可以方全国故不云灾 杜氏曰天火曰灾陈既已灭降为楚县而书陈灾者犹晋之梁山沙鹿崩不书晋灾害系于所灾所害故以所在为名孔氏曰以彼不系晋知法自不当系楚非是存陈 赵氏曰灾公榖皆为火按前后未有书外火者唯宣榭火以乐器所在见周之所司无人示讥耳此则不同其例也当依左氏为灾 按春秋地名系其本国者是其原封所有也灭国未有还系之者况陈以千乘侯封三恪之尊虽一时为强夷所乘后五年复封有其社稷者五十二年葬陈哀公列国犹㑹史犹书于䇿陈实未亡也春秋安得遽曰楚之陈乎陈灾与宋灾同亦直书灾异尔存陈之说固非本㫖以梁山沙鹿为比而谓其已降为县而不书楚者系灾所在为名此亦非也存陈之说虽非本㫖不伤教意汉建安二十五年通鉴已纪黄初之元朱子以为夺汉太速予魏太亟非春秋存陈之意以不与楚之灭而存陈此本可通但公羊家又以存陈为天意左氏亦有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之说皆诸儒以意衍说不足信也国曰灾邑曰火亦非
  秋仲孙貜如齐貜俱缚反
  冬筑郎囿
  左传季平子欲其速成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以剿民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按桓四年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又筑
  为囿禄去公室政在大夫而淫于游观昭公之志可知矣或曰意如虞君于耳目之玩而有其权也
  十年春王正月
  夏齐栾施来奔齐公作晋
  左传齐恵栾髙氏皆者酒栾髙二族皆出恵公信内信妇人言多怨强于陈鲍氏而恶之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鲍氏桓子受甲而如鲍氏见文子鲍国则亦授甲矣遂伐栾髙氏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髙败栾施髙强来奔陈鲍分其室 按此陈氏専国之渐也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意公作隠后同左传平子伐莒取郠 按舍中军是借二军复古之名以掩中分鲁国之实尔其平居也四分其民季氏择二二子各一至其出军则季氏専将一军身为元帅而孟仲各将一军之半以为之副此所以虽曰舍中军而三卿帅师盖旧额固存也八年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邾人告呉曰鲁赋八百乘则鲁军制非能复古可见矣叔孙婼居守故叔弓所将者叔孙氏之兵也取郠不书公见讨于平丘故讳之
  戊子晋侯彪卒
  左传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礼诸侯不相吊游吉遂如晋
  九月叔孙舍如晋葬晋平公
  左传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曺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既葬未卒哭故犹服斩衰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成公作戍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传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往蔡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于憾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飨蔡侯于申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孙呉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聴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而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 胡传世子般弑其君十三年矣楚子不以大义致讨乃诱杀之圣人深恶而名之也其虑逺矣后世讨乱者或畏其强或幸其弱不以大义兴师用诈胜之若事之捷反侧皆惧苟其不捷适足长乱如代宗之图思明宪宗之绐王弁昧于春秋垂戒之㫖矣 按楚奉孙呉以讨陈而遂县之今诱杀般其辞于人必又曰吾讨其弑君也春秋深恶之故名䖍于诱杀般之上言䖍与般等耳夫般弑其君诸侯与通㑹盟者十三年于兹以楚子为之㑹主也以弑君之贼㑹弑君之贼同恶相求诸侯非唯力不能讨亦势不敢讨矣今楚以得陈又欲举蔡故为此诈谖之举乌可于十三年之后以倡义致讨责之怀恶之人哉楚子未暇治也而责其讨般胡氏之义疏矣公羊传楚子䖍何以名绝曷为绝之为其诱讨也
  此讨贼也虽诱之则曷为绝之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予也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左传齐归薨大蒐于比蒲非礼也襄三十一年传言敬归之娣齐归则襄公之妾也妾母称夫人义见成风薨葬 按九月葬齐归晋士之送葬者归语鲁故叔向曰君有大丧国不废蒐不忌君也蒐于红不言公公不与蒐也此又在君夫人之丧公不与可知而大蒐不废是三家以驰骋田猎间君丧也叔向所谓不忌君也三家之罪不待贬绝而见矣其书大蒐又见僭礼也抑人亦有言为政不难其身正则巨室畏之巨室服则一国服矣昭公始即位在戚而有嘉容今齐归之丧又无戚容叔向以为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不顾亲也臣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然则书大蒐亦罪昭公薄于人伦其身不正故不为强臣之所忌而专国擅兵间国哀而耀武也
  仲孙貜㑹邾子盟于祲祥祲子鸠反又七林反公作侵羊
  秋季孙意如㑹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曺人杞人于厥慭鱼靳反公作屈银
  左传楚师在蔡晋荀呉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以无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㑹于厥慭谋救蔡也 按蔡世子有与楚义不同天坚守不下其志亦可悯矣厥慭合天下之兵畏而不敢救遣使乞请于楚卑辱己甚夫宋之盟以弭兵召诸侯故诸侯麇至今楚背盟肆暴欲逞无厌于陈蔡晋不能以义责之而反以姑息舍忍冀保前好岂不悖哉春秋备书诸国之大夫罪之也胡氏谓心欲救蔡而力弗加春秋恕其不能而不求备失圣人之意矣 祲祥厥慭地皆阙左传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左传楚子灭蔡用隠太子于冈山 按楚诱蔡侯般而杀之其世子有先是居守至是痛父饮血誓不与雠贼俱生被围八月抗敌不下力尽势竭终不肯屈服故为贼䖍所执而虐用之怒其拒师之久也有之于世子之道得矣故书之以闵而贤之也有受命居守父杀国围穷迫之中捍敌不暇固未暇立乎其位则世子者其本称也公羊以为未逾年之君非也又谓不君灵公不成其子故称世子圣人善善恶恶各以其身安得不君灵公不成其子耶
  附左传楚子城陈蔡不羮襄城县东南有不羮城定陵西北有不羮城使弃疾为蔡公
  十有二年春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杜氏曰三年燕伯出奔髙偃髙傒𤣥孙齐大夫阳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县不言于燕未得国都
  三月壬中郑伯嘉卒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左传通嗣君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取郠之役莒人诉于晋晋有平公之丧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慭遂如晋 穀梁传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
  五月葬郑简公
  楚杀其大夫成熊熊公作然谷作虎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慭出奔齐慭公作整
  左传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遗之子季氏费宰南蒯谓子仲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代也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以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言及郊解经所以书出
  楚子伐徐
  左传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颍尾颍水之尾在下蔡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五子楚大夫帅师围徐呉之与国以惧呉楚子次于干谿在谯国城父县南以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复陶秦所遗羽衣翠被豹舄执鞭以出仆析父从楚大夫右尹子革郑丹莫见王见之去冠被舍鞭敬大臣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楚始封君与吕伋齐太公之子丁公王孙牟卫康叔子康伯燮父晋唐叔子禽父周公子伯禽并事康王成王子四国皆有分分以宝玉我独无有今我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篮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言楚在山林少所出有齐王舅也成王母太公女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陆终氏生大子长曰昆吾尝居许地少曰季连即楚之祖今郑人贪赖其田而不我与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逺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乘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四国陈蔡二不羮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戚斧也柄也破圭玉以饰斧柄敢请命请制度之命王入视之析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讥其顺王心如响应声子革曰摩厉以须王出吾刃将斩矣以已喻刃言摩厉以待斩王之淫慝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过倚相楚史名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皆古书名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此楚灵王心事也既得诸侯又灭陈蔡必将观兵周郊以求九鼎以许田为名移兵临郑为改物之图矣左氏详记有意祭公谋父周乡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祈父周司马世掌甲兵之职招其名祭公方谏游行故指司马官而言此诗逸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言不见篡弑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安知貌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孔氏曰穆王之时有祈父司马官名招职掌兵甲常从王行祭公谏王游行设言以戒司马言祈招之愔愔美其志性安和愔愔然也女当用此职掌以明我王之徳音也思使我王之徳度用如玉然用如金然使之坚而且重可实爱也若用民力当随其力任不可使劳役过其所堪铸冶之家将作器而制其模谓之为形用民之力亦依模用之故言形民之力也醉饱是酒食餍足过度之名穆王用民之力不知餍足故令去其醉饱过盈之心朱子曰形字今家语作刑注云伤也极分晓盖言伤民之力而无餍足之心也 愚按作刑虽分晓但于上式如玉式如金意不接家语作刑亦与形同型铸器之法孔氏说已明尽不可破也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深感子革之言不能自克以及于难 愚按楚子伐徐此已灭陈蔡欲肆其心将有事于北方而患呉之挠其后故伐徐以威呉也然则曷不遂伐呉乎盖惩鹊岸房锺之两败且虑兵连衅结未易得解为北方诸侯之所窥故乘灭陈蔡之威加兵于徐欲以先声胁呉使不敢动尔何以知其将有事于北方曰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求伯父昆吾旧宅之许田于郑此非启其端乎且申之㑹所闻六王二公之事其心薰然歆美极其愿之所止固必如穆王周行天下皆有车辙马迹而后已也子革之言固其志矣动之以后祸其心暂而怵焉隋杨广之江都金完颜亮之江上与楚子䖍之干谿前后一也春秋书灭陈蔡伐徐弑于干谿比而观之乱贼可以知所戒矣然非自天罚之亦安知报复之不爽如是乎春秋畏天命责人事制治于未乱故谨严于乱贼之变以见意也
  晋伐鲜虞
  左传晋荀呉伪㑹齐师者假道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绵皋归晋伐鲜虞因肥之役也鲜虞白狄别种在中山新市县昔阳肥国都乐平沽县东有昔阳城肥白狄也绵皋其君名巨鹿下曲阳县西有肥累城 胡传书晋伐鲜虞狄之也楚奉孙呉讨陈因以灭陈诱蔡般杀之因以灭蔡晋莫能救则亦已矣而效其所为以伐人国是中国居而夷狄行也按当楚有事于中夏则晋常有事于狄不竞于楚无志于中夏也夫戎狄豺狼不可启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今亲昵翦于豺狼而无畏简书之志乃区区焉狄之为事又以狄道克之是狄而已矣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左传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鲁大夫曰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供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胡传费内邑也卿为主将举大众围其城若敌国然家臣强也语不云乎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季氏以所恶于下者事上攘夺其君至于四分公室有其二以所恶于上者使下不礼其臣使怨而谋逐之何辞可执而以讨于南蒯乎春秋之法不书内叛书围费罪意如也按南蒯之叛虽以不见礼之故然其谋一则曰归
  其室于公一则曰我以费为公臣盖亦不平季氏之所为而不忘乎公室云尔未始欲以邑附他国也故后虽以费入齐而君子不名其叛唯于此书围费则其罪之在季氏可见矣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告子路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夫子若往岂但使弗扰效顺于季氏而已君实有国大夫不得有其家反之正必使公室与季氏各安其所然后纪纲立而治化可与是春秋书围费堕费之意也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当时大夫党乎其类之私言尔若家臣心乎公室即为贰心于大夫是与大夫之専邑无君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谿谷作溪左传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薳掩而取其室在襄三十年及即位夺薳居掩之族田迁许而质许围许大夫蔡洧有宠于王洧仕楚王之灭蔡也在十一年其父死焉其父在国故死王使与于守使洧与居守楚而行王行至干谿申之㑹在四年越大夫戮焉王肃云越大夫常寿过也申之㑹经书淮夷而不书越以常寿过被罪不得列㑹故也戮者以令众不必杀也故下文常寿过作乱王夺斗韦龟令尹子文𤣥孙中犨邑名又夺蔓成然韦龟子邑而使为郊尹治郊竟大夫蔓成然故事蔡公弃疾有当璧之命故成然事之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许围蔡洧蔓成然因群丧职之族启越大夫常寿过作乱围固城克息舟楚邑城而居之观起之死也在襄二十二年其子从在蔡事朝呉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晰二子皆灵王弟元年子干奔晋子晰奔郑及郊而告之情告以蔡公不知谋强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使子干居蔡公之床食蔡公之食并伪与蔡公盟之征验以示众观从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诈言蔡公将以师助二子蔡人聚将执之辞曰失贼子干子晰已行成军蔡公助之而杀余何益乃释之朝呉曰二三子指蔡人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言若能为灵王死亡则可违蔡公之命以待成败如何灵王蔡雠也蔡人岂能为之死亡哉朝呉特以激之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蔡人决不为灵王死亡则莫如与蔡公可得安定蔡也且违上何适而可上谓蔡公言蔡公制命勿论所适当从众曰与之蔡人悟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颍川召陵县西南有邓城蔡公初不与谋至是同谋矣依陈蔡人以国国陈蔡而依之楚公子比子干公子黑肱子晰公子弃疾蔡公蔓成然蔡朝呉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因四族之徒四族薳氏许围蔡洧蔓成然以入楚及郊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先入二人皆楚大夫蔡公之党也因正仆人杀大子禄及公子罢敌蔡公志乎为君故杀灵王之二子特以长幼推比使立而因归恶名焉正仆大子之近官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次于鱼陂竟陵县城西北有甘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遂告之从干谿之师告使叛灵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金完颜亮之事类此王闻群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聴国人聴国人之所与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聴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子革乃归于楚王沿夏汉水别名将欲入鄢芋尹无宇之子申亥求王遇诸棘里名门也以归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芋尹申亥氏 苏氏曰乱始于观从成于弃疾以比为名而已然比动于利而随之则比虽不弑而弑君之名比尸之矣汪氏曰隋司马徳戡裴䖍通等与宇文智及弑炀(“旦”改为“𠀇”)帝推智及之兄化及而立之后史皆书化及弑君是亦春秋书楚比之义 按比之弑君以春秋诛心而言召之而来盟之而从帅陈蔡不羮之师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则躬为戎首略不辞避是比有争国之心明矣以春秋书法而言凡为弑君者所立而与闻乎故则以首恶书之讨贼而不能明正其罪则不以讨贼之辞书之䖍弑君而立比为是出奔及䖍罪贯盈国人内叛比归而正名讨贼夫谁曰不可乃志在于乘乱窃入因人成事初无讨贼之意则是以一亡公子争国而已䖍有覆载不容之罪而人莫之疾戴以为君者有年于兹起于二三失职怨望之徒因其在外反之于内则臣弑其君而已比无亲于楚无援于晋进不能正讨贼之义退不能为曺子臧呉季子力辞不受为人所用援之立则立书法得以加弑君之名怖之死则死弃疾得以归弑君之狱其又奚怪哉然罪比是矣而使弃疾逃诛则奸人之计推人使先而徐图其后人受其恶名而身享其利者是将为得乎曰春秋之文一事而兼众义其㫖甚深而人多不察今熟玩于经则得之矣曰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方自晋归于楚身未至于干谿则弑䖍于干谿者谁哉下书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则弃疾实当国而弑䖍杀比皆在其手也明矣当以弃疾为主则前而比之归中而䖍之弑后而比之杀皆弃疾所为尔春秋实未尝专归狱于比而漏弃疾之诛但读者不察耳 䖍之弑君以缢而䖍亦自缢䖍杀麇之二子幕与平夏而禄与罢敌亦先死焉自投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亦如余乎噫天道好还乃如是哉 或曰弑其君䖍上脱一楚字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杀公作弑
  左传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观从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相恐以灵王也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晰曰王至矣国人杀司马将来矣司马弃疾也言司马见杀以恐子干君若蚤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不成君无号谥者楚皆谓之敖郏敖訾敖并以地名冠敖又楚之先君有若敖在位多年亦称为敖不知敖是何义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蔓成然平王封陈蔡复迁邑复九年所迁邑施舍寛民宥罪举职召观从使为卜尹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龟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初共王无冢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星辰山川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祖庙之庭使五人齐侧皆反而长以长幼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晰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微见璧纽以为审识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音古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宠须贤人而固有人而无主二也内主有主而无谋三也䇿谋有谋而无民四也民众有民而无徳五也四者既备当以徳成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从子干游者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族属已尽亲者异心无衅而动可谓无谋灵王无道民心内离可谓有衅但子干无主于内无助于外轻信妄动故曰无衅为羁终世客于晋可谓无民亡无爱徴可谓无徳楚人无爱念之者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时穿封戌死弃疾并领陈事城方城苛慝不作盗贼伏隠民无怨心芉 -- or 𦍋 ?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当璧拜有民二也君陈蔡民无怨令徳三也无苛慝宠贵四也贵妃子居常五也弃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其贵亡矣位不尊其宠弃矣父既没故民无怀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 义已见上
  秋公㑹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左传晋成虒祈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徴㑹告于呉秋晋侯㑹呉子于良下邳有良城县水道不可呉地水行故言水道不可言水行值难呉子辞乃还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三十万人羊舌鲋叔向弟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 杜氏曰平丘在陈留长垣县西南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传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业贡赋之业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须礼而有次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礼须威严而后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威须昭告神明而后信义著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志识也岁聘问以互修其职业间朝以讲礼三年而一朝正班爵之义率长幼之序再朝而㑹以示威六年而一㑹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再㑹而盟以显昭明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义也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狩盟于方岳之下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依先王先公旧礼主诸侯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齐盟之牺牲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聴从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鄙哉叔向八月辛未治兵习战建而不斾斾斿也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军将战则斾故曳斾以恐之邾人莒人诉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不共晋贡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恵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绝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言牛倒豚上豚必死也谓鲁以晋无能故以瘠牛自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闲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聴命不敢与盟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子产争承承贡赋之次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位也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 按自晋楚为成晋之君臣自谓天下无事媮惰苟安无复四方之志楚由是虎视中夏肆其无厌熊䖍罪盈恶稔自底覆亡晋昭公诚欲于是而号召诸侯修复悼公之业无亦求之有本行之有序今揣己度徳未有以服人心改观聴而汲汲于㑹之是徴盟之是重未闻主夏盟奉齐牺求终事而矜其威力恐胁诸侯自喻牛虽瘠偾于豚上如此盟之卑者也词之不杀恶之也 晋自城𣏌之役于今十六年不得齐不能以徳结其心而徒示甲兵之威自鸡泽之盟于今四十二年不勤王不能以义示诸侯而上盟天子之老书同盟兼讥之也晋合诸侯止此鄟陵之后参盟复作矣 晋自重
  丘之后㑹盟皆大夫至此而再合诸侯晋昭初立楚国有乱有志于收诸侯也而叔向诸臣徳卑材下故卒于无成自是亦不复合诸侯穀梁以为善其因楚有难而反陈蔡之君公羊注又以为诸侯欲讨弃疾是皆不得其传而臆度之言也
  公不与盟与音预
  胡传臣子之于君父隠讳其耻礼也㑹于沙随不见公盟于平丘公不与曲不在我故直书而不讳也李氏曰胡氏全无贬鲁之文恐亦小偏黑壤之曲全在鲁故讳而不书沙随平丘之曲虽在晋然沙随以侨如之谮鲁实无罪平丘以邾莒之诉鲁亦不能无责焉于曲之中又分曲直则书法两通矣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左传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恵伯从 胡传称人以执非伯讨也季氏不臣何以非伯讨乎晋人若按其罪以大义废之选于鲁卿更意如之位收敛私邑为公室之民则方伯之职修矣今鲁与邾通好亦不朝夕伐莒而郓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之言曰我之不共鲁故之以遂辞鲁君而执意如则是意在货而不在义也何得为伯讨乎 按邾莒之怨大率皆季氏为之也昭之世邾虽通好非得已也前此受其叛人庶其以漆闾丘来奔亦季氏也其诉于晋岂一无事而诬之哉若莒曰朝夕伐我盖甚之之词虽不朝夕伐之然鲁之削莒亦甚矣不止郓郠一事也前此救台遂入郓元年取郓帅师疆郓田五年受其叛人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败其师于鼢泉十年伐莒取郠皆季氏主之也即邾莒所诉季氏之罪多矣而况攘夺其君又鲁之所未能诉者乎使举伯讨诛之可也沙随不见公则执行父平丘公不与盟则执意如晋人固知季氏之専鲁政矣而终不能讨晋君昏庸强家以气类相庇其执其舎但欲示威无心于行义也
  公至自㑹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六小国于荆荆山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隠大子大子有之子庐归于蔡悼大子偃师之子呉归于陈 公羊传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専封也 榖梁传此未尝有国也使如失国辞然者不与楚灭也 胡传归者顺辞不与楚灭也不言自楚不与楚封也
  冬十月葬蔡灵公
  穀梁传变之不葬有三失徳不葬啖氏曰按时君失徳而书葬不失徳而不书葬者多矣不可通也 今按丧葬人之常礼邻国往㑹则书岂以失徳而废常礼蔑丧纪何以为训哉弑君不葬啖氏曰贼未讨不书葬本施于鲁不及他国他国则从㑹不㑹之例但贼当国者多不得依常礼葬终不可为例也灭国不葬言无人葬之然楚灭陈葬陈哀公是葬礼犹行列国犹㑹或言楚葬之非然且葬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也范氏曰蔡灵公弑逆无道以至身死国灭不宜书葬书葬者不令夷狄加乎中国且成诸侯兴灭继绝之善也 赵氏曰据蔡既兴复以礼改葬鲁往㑹故书耳无多说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荀呉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文伯子弥牟辞公于河 按先是公子慭欲去季氏以告公而从公如晋事虽不遂公之欲除季氏明矣季氏见执而公复如晋人皆以为请季氏而讥其失进退以吾观之公之意殆不其然公之意谓此除季氏之机也邾莒之事托于请之阴以明之然晋之执意如本以我之不共鲁故之以之一言而已未暇深问相犯之曲直也晋之大夫亦鲁之季氏岂有为鲁讨不臣之事哉
  呉灭州来
  左传呉灭州来令尹子旗请伐呉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呉犹在楚也子姑待之令尹上当有楚字 州来属楚之小国成六年呉入之至是灭之
  附左传季孙犹在晋子服恵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穆子告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恵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晋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恵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恵于㑹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襄二十一年坐叔虎与栾氏党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季武子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先归恵伯待礼待见遣之礼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左传尊晋罪已也刘氏曰左氏之舍族为尊晋罪已非也一事再见卒名耳 孙氏曰不氏前见也 穀梁传大夫执则致大夫不致见执而后致致则名意如恶然而致见君臣之礼也
  附左传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为一人虑癸为一人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劫南蒯曰群臣不忘其君君谓季氏欲请送子遂奔齐侍饮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晰齐大夫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
  三月曺伯滕卒夏四月
  秋葬曺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
  左传莒著丘公卒郊公著丘公子不戚国人弗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舆蒲馀侯莒大夫兹夫也恶公子意心恢而善于庚舆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馀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 胡传卒自外录者也莒人来赴故鲁史书其卒葬自内录者也鲁人不往是以阙其葬自昭公以来𣏌薛微国无不㑹其葬矣何独阙于莒乎意如专国莒尝诉其疆郓取郠之罪故怒而不往也以此见意如之専恣矣若意如者其很然不顾敢施于邻国则废其丧纪不能少忍于其君则逼之出奔及在晋一闻除馆西河之言则恐惧逃归一匹夫不若何也小人无礼喜怒勇怯不中节皆若是耳苟不逺之其能国乎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左传冬十二月蒲馀侯兹夫杀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锄送之有赂田髙邮孙氏曰公榖皆以为曺莒无大夫盖曺莒小国其大夫之位才当大国之士春秋诸侯之士皆不书名故曺莒大夫之名不见于经其有事系惩劝法当书者则虽贱而名之邾庶其黑肱莒牟夷意恢是也襄陵许氏曰公子铎首乱而无见焉者韩愈曰春
  秋书王法不诛其人身此类皆所以表见王道若铎不书者多矣
  附左传晋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与雍子亦故楚人争鄐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晋理官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専杀其罪一也已恶而掠美为昏贪以败官为墨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墨贼杀逸书三者皆死刑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隠于亲






  春秋辑传卷十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十一
  明 王樵 辑
  昭公二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公作夷昧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龠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传春将禘于武宫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黒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祲妖氛也盖见于宗庙故以为非祭祥也氛恶气也其在莅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龠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公羊传其言去乐卒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臣闻君丧义不可以不即行故使兄弟若宗人摄行主事而往不废祭者古有分土无分民大夫不世已父未必为今君臣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賔尸事毕而往大夫祭谓之賔尸 穀梁传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杜氏曰略书有事为叔弓卒起也武宫鲁武公庙
  成六年复立之 孔氏曰祭必有乐乐有文舞武舞文执羽龠武执干戚其入庙也必先文而后武当龠始入叔弓暴卒故去乐不用而卒祭事也叔弓之卒当龠入之时故举龠入也及其去之则诸乐皆去故云去乐非独去龠舞也祭礼鼎俎既陈笾豆既设然后乐舞始入縁先祖之心以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又孝子之心不忍彻已设之馔故去乐卒事 按曽子问当祭而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皆废而未及大臣檀弓记卫大史柳庄寝疾君曰疾革虽当祭必告是知旧不告也不告礼也卫当祭而告神明已接而礼不终乃以请于尸而往示全于祖鲁㐮仲之丧卒事而闻而不知废绎乃以万入去龠示全于臣是皆失之今年有事于宗庙叔弓莅事龠入而卒去乐卒事得礼之变矣縁先祖之心以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縁孝子之心礼仪既行神明已交不可以卑废尊故去乐卒事而可也若叔弓殁于家则不可告公榖之说非也宗庙合礼者常事不书此记礼之变而书之者也左氏妄以禘为四时之祭故云禘于武宫说见吉禘于庄公
  夏蔡朝吴出奔郑朝公作昭无出字
  左传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圗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寘诸蔡且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非不欲善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言其多权谋吴在蔡蔡必速飞以鸟喻去吴所以翦其翼也 杜氏曰朝吴故蔡大夫公孙声子归生之子言吴在蔡必能使蔡速强而背楚 胡传朝吴蔡之忠臣虽不能存蔡而能复蔡其从于弃疾者谓蔡灭而弃疾必能封之也弃疾以其忠于旧君而信之使居旧国可谓知所信矣则曷为出奔费无极害其宠也无极楚之谗人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聪明卒使吴师入郢辱及宗庙谗人为乱可不畏乎为国有九经而尊贤为上劝贤有四事而去谗为首志朝吴出奔而入郢之乱机兆矣然朝吴身居旧国处危疑之地若能以忠信自达有功不居深避宠利而早杜谗嫉之谋则善矣费无极乃语之曰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也吾助子请是以宠利窥之而莫能先觉故特书其出奔示人居危疑之地立谗妒之所道不可不前定为后戒也 按朝吴忠于蔡亦有功于平王费无极害之者害其宠也朝吴安于下位似非贪于宠利者惜乎复蔡之后不早自谋焉推朝吴之心内不忍逺于旧君外不敢自踈于楚王此两难也则勿居其位可也张子房韩雠已报不赖汉宠翩然物外得其道矣朝吴有功两国见信两主而身两事焉此费无极所以来位下之言在其上者所以生及难之虑楚王所以信速飞之谤而不复诘也费无极固巧于谗然在君子不可不精于自处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左传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鼔白狄之别巨鹿下曲阳县有鼓聚鼓人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或以吾城叛吾所深恶也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脩而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以鼓子䳒鞮归 陈氏曰尝狄晋矣则荀吴何以无贬于其重焉贬馀实录而已
  冬公如晋
  左传平丘之㑹故也
  十有六年春
  左传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犹以取郠故
  齐侯伐徐
  左传齐侯伐徐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地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甲父古国名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公作戎曼
  公羊传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若不疾乃疾之也楚大蛮小皆以子称杜言河南新城县有蛮城则
  是内地之戎在楚北也戎是种号蛮是国名子爵也
  夏公至自晋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九月大雩
  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传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不举盛馔伐鼓于社责群阴诸侯用币于社请上公伐鼔于朝退自责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鼔用币礼也其馀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平子不识正月正月谓建巳正阳之月也于周为六月于夏为四月慝阴气也四月纯阳用事阴气未动而侵阳灾重故有伐鼔用币之礼也平子以为六月非正月故太史答言在此月也 正阳之月者十一月建子为阳始此后每月一阳息一阴消至四月建巳六阴消尽六阳并盛是为纯干之卦正阳之月也五月建午为阴始此后每月一阴息一阳消至十月建亥六阳消尽六阴并盛是为纯坤之卦正阴之月也日过分而未至过春分而未夏至三辰日月星有灾日月相侵又犯是宿故三辰皆为灾于是乎百官降物素服君不举辟移时辟正寝过日食时乐奏鼓祝用币于社史用辞自责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日月不安其舍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日食阴侵阳臣侵君之象故平子不肯救日食昭子知其无君也
  秋郯子来朝
  左传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鸟名官何故也少皥金天氏黄帝之子己姓之祖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黄帝轩辕氏姬姓之祖也受命有云瑞故以云纪事百官师长皆以云为名号缙云氏盖其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炎帝神农氏姜姓之祖也亦有火瑞以火纪事名百官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共工以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农前太皥后太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太皥伏羲氏风姓之祖也我髙祖少皥挚之立也鳯鸟适至故为鸟师而鸟名鳯鸟氏历正也鳯鸟知天时故以名历正之官𤣥鸟氏司分者也𤣥鸟燕也春分来秋分去伯赵氏司至者也伯赵伯劳也以夏至鸣冬至止青鸟氏司启者也青鸟仓庚也以立春鸣立夏至丹鸟氏司闭者也丹鸟鷩雉也以立秋来立冬去入大水为蜃上四鸟皆历正之属官祝鸠氏司徒也祝鸠鹪鸠也鹪鸠孝故为司徒主教民鴡鸠氏司马也鴡鸠王鸠也鸷而有别故为司马主法制鸤鸠氏司空也鸤鸠鴶鶵也鸤鸠平均故为司空平水土爽鸠氏司冦也爽鸠鹰也鸷故为司冦主盗贼鹘鸠氏司事也鹘鸠鹘雕也春来冬去故为司事五鸠鸠民者也鸠聚也治民上聚故以鸠为名五雉为五工正五雉雉有五种西方曰鷷雉东方曰鶅雉南方曰翟雉北方曰鵗雉伊洛之南曰翚雉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有九种也春扈鳻鶞夏扈窃𤣥秋扈窃蓝冬扈窃黄棘扈窃丹行扈唶昔宵扈啧啧桑扈窃脂老扈鷃鷃以九扈为九农之号各随其宜以教民事窃即古之浅字窃𤣥浅黒也窃蓝浅青也窃黄浅黄也窃丹浅赤也窃脂浅白也扈民无淫者也扈止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按上古朴略故因瑞纪事名官取大意而已中古文明渐开故因事正名命以民事如唐虞之四岳九官十二牧成周之六官乃万世不易之道非不能纪逺而纪近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失官官不脩其职也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公作贲浑戎谷无之字
  左传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雒水与三涂山名在陆浑南苌𢎞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周也周大获 按先王居允姓之奸于𤓰州自晋恵公诱以来逼诸姬入郊甸世为周患后稷封殖天下而戎制之晋之咎也使因王命驱而逐之庶乎可赎前咎矣今非为王室除患乃因其贰楚而阴袭之使非苌𢎞先见戎备素警则为王室之震惊也大矣书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罪之也无王命动大众掩戎狄之不备不顾郊甸之震惊言灭则是利而取之非攘之也凡此数者皆不待贬绝而见矣或者犹谓此役异于辟土服逺而得无贬者失之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传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夏之八月辰星见在天汉西今孛星出辰西光芒东及天汉申须鲁大夫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天道恒以象类告人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今火向伏故知当须火出乃布散为灾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征也征始有形象而㣲也火出而见前年火出时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随火行也其居火也乆矣历二年其与不然乎言必然也火出于夏为三月谓昏见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得天正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大辰大火宋分野陈太皥之虚也太皥居陈大火所自出郑祝融之虚也祝融髙辛氏之火正居郑皆火房舍也也星孛天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卫今濮阳县昔帝颛顼居之其星为大水卫居营室营室水也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丙午火壬子水水火合而相薄水少而火多故水不胜火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尚未知今孛星当复随火星俱伏不故言若不过其见之月火见周之五月郑禆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圭也玉爵玉瓉勺也郑必不火子产弗与杜氏曰大辰房心尾也 孔氏曰大火苍龙宿心
  在中最明故时候主焉 以候四时故曰辰 胡传大辰心也心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历数载而后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僣乱凭陵上国日敝于兵暴骨如莽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左传吴伐楚阳丐穆王曽孙令尹子瑕为令尹卜战不吉司马子鱼公子鲂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马令龟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得吉兆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馀皇舟名吴公子光曰丧先王之乘舟请取之以救死众许之使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馀皇则对师吴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馀皇以归 杜氏曰吴楚两败莫肯告负故但书战长岸楚地 胡传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传夏五月火始昏见火心星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东北曰融风融风木也木火之母故曰火之始七日其火作乎从丙子至壬午七日壬午水火合之日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禆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遂不与亦不复火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新来未入使司冦出新客新来聘者禁旧客勿出于宫为其知国情使子寛子上二子郑大夫巡群屏摄屏摄祭祀之位至于大宫郑祖庙巡行不使火及之使公孙登徙大龟登开卜大夫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祏庙主石函周庙厉王庙也有火灾故合群主于祖庙易救䕶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郑大夫儆司宫司宫巷伯寺人之官出旧宫人先公宫女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寇列居火道备非常也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县士各保其征谓所役之人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为祭处于国北者就太阴禳火禳火于𤣥冥水神回禄火神祈于四鄘鄘城也城积土阴气所聚故祈祭之以禳火之馀灾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 胡传禆灶所言葢以象推非妄也而郑不复火者子产当国方有令政此以徳消变之验矣是知吉凶祸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后言命也
  六月邾人入鄅音禹
  左传鄅人藉稻周之六月夏之四月种稻之时其君自出履行之藉履也邾人袭鄅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杜氏曰鄅今琅邪开阳县妘姓国
  秋葬曹平公
  冬许迁于白羽
  左传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于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丧地矣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 杜氏曰自叶迁也畏郑而乐迁故以自迁为文十五年平王复迁邑许自夷还居叶 孔氏曰十三年楚师灭蔡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则许从夷向荆也平王复之当从荆向夷自夷又请迁近楚楚以叶与之叶在楚界故为居楚地
  十有九年春
  附左传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举之子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欲譛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王自取之故称夫人
  宋公伐邾
  左传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宁向戌子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杜曰止独进药不由医 公羊传止进药而药杀也 榖梁传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 胡传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无此心故被以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弑之萌坚冰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弑君乃除恶于㣲之意也 张洽问于朱子曰尝读欧阳公论许世子止之事未免疑之及读胡文定公传未足以破其疑洽既而考之左氏公羊之传自明但后人因榖梁不尝药之说遂执此一句以为止之罪如此而已殊不考左氏曰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卒公羊曰止进药而药杀也此可以见悼公之死于药矣当是之时虽未有明文而洽尝观近世治疟者以砒霜煅而饵之多愈然不得法不愈而反杀人者亦多矣悼公之死必此类也不然当时所进非必死之药止偶不尝而已则公羊何以谓之药杀世子亦何为遽弃国而出奔孟子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以刃与政有以异乎进药而药杀可不谓之弑哉其所以异于商臣蔡般者过与故之不同耳心虽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之于君父不可过也如此观之似足以正近世传经之失而破欧公之疑不识先生以为何如朱子曰胡文定通㫖中引曽吉父说如律中合御药误不如本方造御舟误不坚固之类已有此意矣但考之于经不见许止弃国出奔之事不知果何谓也 仁山金氏曰履祥按古今乱臣贼子弑其君者葢亦多故有以药物弑者霍显王莽梁兾之徒是也又有虽无弑逆之意而以奇药误其君者山人柳泌之徒是也故律谓药不依本方致杀人者与故杀同而天子升遐侍医视疾无状者死葢谨乱贼之防也止虽无弑君之心然不幸而进药而卒故夫子因其所自咎者又立此法其诸以示万世之防也与
  己卯地震
  附左传楚子为舟师以伐濮南夷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霸也迩于诸夏而楚僻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今㐮城城父县而寘太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说从之故太子建居于城父 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
  秋齐髙发帅师伐莒
  左传齐髙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莒邑东海赣榆县东北有纪城
  冬葬许悼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乐正子春曽子弟子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脱然疾除貎也言消息得其节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明止但得免罪不得继父后许男斯代立无恶文是也 榖梁传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谓交午剪髪以为餙成童八岁以上不就师传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 按君弑贼不讨不书葬者非史䇿故不书也亦非孔子削之以为义例也大凡君弑贼不讨必是贼自当国不肯礼葬其君崔杼侧庄公于北郭之类不赴于列国列国无由往㑹其葬史䇿何由而书葬某公也哉间有书者或其人隠其罪逆自同继位之常礼葬其君如蔡般是也或贼已就讨或出奔而他人继葬之如礼列国往㑹如许止既奔而斯继之是也公榖不知此义乃以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为春秋定例至于悼公书葬谓之赦止恐非经㫖
  二十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谓纳建妻何信于谗王执伍奢忿奢切言 按费无极言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王问伍奢则奢犹可言也尽言明建之无他不入而见执则无如之何今乃直云王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方信谗又切言以激之奢亦未尽也使城父司马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杀太子未至而使遣之知太子冤故遣令去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奉初命以周旋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己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奢之长子为棠大夫谓其弟员音云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仁者贵成功择任而往知也员任报雠知死不避勇也尚为勇父不可弃俱去为弃父名不可废俱死为废名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州于吴子僚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雠不可从也光吴公子阖庐也员曰彼将有他志光欲弑僚不利员用事故破其议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计未得用故进勇士以求入于光退居邉鄙乃见鱄设诸勇士焉而耕于鄙
  夏曹公孙㑹自鄸出奔宋鄸莫公反谷作梦
  公羊传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曷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喜时子臧也子臧让国事见成十三年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 榖梁传自梦者専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何也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 刘氏曰公羊云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非也所以讳贤者之过者谓小不足以妨大短不足以毁长而可以成人之美者也若乃大恶至叛君専地而犹为之讳乎 汪氏曰春秋书大夫自叛邑出奔者皆先书叛故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南里出奔楚先书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萧来奔先书入萧以叛此书自鄸出奔而先不书叛则非叛也葢鄸乃公孙㑹继其父之食邑而得専制之如榖梁之说尔得罪待放君无赦命是以自其所食之邑而奔他国也 李氏廉曰此条书法与宋华向自南里出奔楚同左氏无传已不可考贾逵及公羊皆以为叛然经不书叛故公羊有为喜时之后讳之说夫叛逆而以其祖父故讳之是管蔡不当诛于周也大伤教矣惟刘氏意林曰春秋之时臣能専其邑无不叛其国者能使其众无不要其君者深察公孙归父之至柽奔齐公孙㑹之自鄸奔宋其贤于臧武仲逺矣此说葢本榖梁而胡氏亦取之然公孙㑹之书例之公孙手可矣胡氏亦谓为贤者之后讳之似凿 按公羊犹曰讳胡氏直谓其待放而后出奔得去国之礼而贤之矣又曰待放而后出奔臣子常礼免于贬足矣而何以贤之为公子喜时之后贤之也视公羊犹迂曲矣
  附左传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以诱群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八子皆公党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辰及地皆元公弟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公谷作辄
  左传卫公孟絷狎轻也齐豹齐恶之子为卫司冦夺之司寇与鄄豹邑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絷足不良故有役则以官邑还豹使行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㐮夫人宣姜灵公嫡母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闻难而逃是僣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丙辰卫侯在平寿卫下邑公孟有事于葢获卫郭名之门外齐氏伏甲焉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曲门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乘驱乘车而疾驱也阅门卫城门葢偏侧之门载宝以出如死鸟卫地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喜也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髙鲂出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 三十一年传曰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彰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 刘氏曰左氏以齐豹书盗为求名而不得非也豹挟怨愤为乱耳本无不畏强御之名不畏强御之名亦非豹所求也 榖梁传盗贱也其曰兄母兄也目卫侯卫侯累也然则何为不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庙辄者何也曰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踙女辄反卫谓之辄 李氏廉曰春秋书盗者四尉止也齐豹也公孙翩也阳虎也皆大夫也任公辅以为豹非卿故曰盗而陈氏亦曰既夺之司寇则非卿矣恐其说亦是其罪卫侯之说穀梁得之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宁公作寗
  左传宋公请于华费遂大司马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恐杀太子臣是以惧敢不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耻也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费遂之子奔吴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庐左作卢
  附左传齐侯疥遂痁痁疟疾期而不瘳诸侯之賔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二子齐嬖大夫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嚣以辞賔公说告晏子晏子曰不可为也言非诛祝史所能治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鲛虞侯祈望皆官名言公専山泽之利不与民共县鄙之人入从其政逼介之闗近闗暴征其私郑𤣥云古者竟上乃为闗自竟至国更无闗也齐于竟内更复置闗县鄙之人入从国役而又征其私也承嗣大夫世位者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僣令于鄙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齐西界也平原聊城县东北有摄城姑尤以西齐东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阳郡东南入海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徳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敛已责 十二月齐侯田于沛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犹梁丘据驰而造焉公曰惟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羮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𬊤之以薪𬊤炊也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书聘止此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叛公作畔
  左传宋华费遂时为大司马生华䝙敕俱反华多僚华登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公御士与䝙相恶乃譛诸公曰䝙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谓华登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言爱司马则当亡走失国死如可逃何逺之有言亡可以逃死勿虑其逺以恐动公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告司马使逐䝙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䝙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丐华䝙臣尤之怪赐之厚曰必有故使子皮华䝙承宜僚以剑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丐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丐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任翩亦华䝙家臣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梁国睢阳县南有横亭华氏居卢门宋东南城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故城及桑林之门城门名而守之胡传南里宋城内之里名也传称华氏居卢门以
  南里叛而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以守是华氏与宋分国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系之宋 汪氏曰榖梁云南里宋之南鄙非也不言邑而系之宋为宋城内之里名无疑矣又曰叛直叛也谓直叛而不作乱夫外挟吴楚之援将以覆其宗国其君几不免犹曰不作乱邪其书自陈陈亦有罪矣以奔亡之臣而能入国为乱非陈助之不能也晋荀吴㑹齐卫曹之师以救宋而不书围宋南里者悼公围彭城则以五大夫归荀吴救宋而逸贼使华向逭于诛故不以讨叛予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传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 二分日夜等故言同道二至长短极故相过理必相侵故言不为灾 按诗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秋分之月也而甚可丑恶七年四月甲辰朔日食春分之月也而云鲁卫恶之安在其不为灾邪梓慎不能因公之问告以省徳消变之实而为是说以滋其怠玩卒使出逐应阳㣲之象非忠臣也
  八月乙亥叔辄卒辄公作痤
  附左传冬十月华登以吴师救华氏齐乌枝鸣齐大夫戍宋厨人濮宋厨邑大夫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梁国睢阳县东有鸿口亭获其二帅华登帅其馀以败宋师公欲出出奔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难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待复战决胜负乃徇曰扬徽帜也者公徒也众从之国人皆扬徽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备长兵也彼多兵矣请皆用劔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华氏所取邑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前年奔晋今还救宋以晋师至曹翰胡曹大夫㑹晋荀吴中行穆子齐苑何忌齐大夫卫公子朝前年出奔晋今还卫救宋丙戌与华氏战于赭丘宋地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亥搏膺而呼见华䝙曰吾为栾氏矣䝙曰子无我迋恐也不幸而后亡使华登如楚乞师华䝙以车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入南里楚薳越帅师将逆华氏太宰犯谏曰诸侯惟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
  冬蔡侯朱出奔楚朱榖作东
  左传费无极取货于东国东国隠太子之子平侯庐之弟朱叔父也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诉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其子有二心故废之子谓朱也灵王杀隠太子其子与君同恶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 榖梁传东者东国也何为谓之东也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奔既罪矣又奔雠国恶莫大焉 汪氏曰或疑此书朱出奔楚后书东国卒于楚朱无归入葬之文东国无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东即东国而误为朱也然左传昭二十七年记沈尹戍之言亦曰出蔡侯朱而史记蔡世家亦曰隠太子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则朱东国固两人也岂榖梁经文因后书东国而误也与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
  左传春王二月甲子齐北郭启齐大夫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莒大夫谏曰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弗听败齐师于寿馀莒地齐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马灶齐大夫如莒莅盟莒子如齐莅盟盟于稷门齐城门之外莒于是大恶其君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传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华向公族故称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若恵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奖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圗之楚人患之知义不直故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䝙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孙忌为大司马代费遂边卬为大司徒代华定乐祁为司城仲几为左师代向宁乐大心为右师代华亥乐挽为大司寇以靖国人 按入春秋乱臣贼子有之矣未有劫其君杀其群公子质其太子母弟亡而再入圗危宗社与君分国而居君臣日战借敌国之援如宋华向之甚者也党乎乱贼为之羽翼者亦有之矣未有借之师以抗诸侯之讨如楚之甚者也楚荘王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君子犹恶之以为内弗受而强纳之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道况遣将帅师以逆邻国不令之臣曰寡君请受而戮之明为乱臣之地制其君使无讨是岂止于亢不衷奖乱人而已乎栾盈奔楚再入于曲沃而晋得诛之华向奔陈再入于南里而楚特脱之楚之右贼而蔑中国也至是极矣夫人之所以为人中国之所以为中国以有君臣父子也若楚人者淫名荐食多为不义九鼎可问则无君宫甲可围则无父无父无君禽兽而已矣而恃两广荆尸之众以主中国之盟㑹则可以制中国之君臣使不得其所于是宋华亥向寜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矣岂非禽兽逼人人将相食之明验乎卒之呉师入郢故臣鞭尸而楚遂以不振身为乱首又奖乱臣天之报施不爽也然薳越之使来告也宋之辞直楚人患之使中国有人秉吾理直之壮宋竭力必讨之于内诸侯协心必讨之于外区区南里之贼已搏膺而呼旦夕为栾氏之不暇楚知千里劳师以逆乱人得一二乱人何利于楚而徒失诸侯必亦遁矣而诸侯之戍遽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固请于宋而宋从之是怠于救患亦诸侯之罪而佚贼亦宋之罪也故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曹大夫皆略而不书而书自宋南里出奔楚交见之矣
  大蒐于昌间间公作奸
  八年秋蒐于红十一年夏大蒐于比蒲此年春大蒐于昌间皆三家假蒐礼以数军实择材勇强私党耳或于秋或于夏或于春不过以蒐事耳意非在应时礼也文王之时人伦既正爰整于旅朝廷既治无淫于田是以诗歌庶类蕃殖蒐田以时鲁昭之世大夫不有其君陪臣不有其大夫人纲人纪紊于朝廷军政之本亡矣而亟蒐之为务出于强家而公不与焉故屡书以为后戒也昌间鲁地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传王子朝景王之庶长子賔起子朝之傅有宠于景王王与賔孟即起也如字之欲立之刘献公刘挚之庶子伯蚠刘狄事单穆公单旗恶賔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子朝有非分之言以为乱愿去之夏四月王田北山洛北邙也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河南巩县有荣锜涧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见王猛遂攻賔起杀之盟群王子于单氏
  六月叔鞅如京师如京师止此葬景王
  王室乱
  左传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旧官百工百官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帅郊要饯之甲三邑周地以逐刘子壬戌刘子奔扬周邑单子逆悼王子猛也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子朝党夜取王以如庄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与召庄公召伯奂子朝党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必来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周地大盟而复刘子如刘单子亡乙丑奔于平畤周地 知王子还之谋故群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八子灵景之族子朝奔京丙寅伐之单子伐京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甘巩二公周卿士皆为子朝所败 胡传何言乎王室乱王者以天下为家则以京师为室京师者本也以京师为室王畿为堂诸夏为庭户四夷为藩篱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宠爱子朝欲以孽夺嫡使至争乱故言王室乱言其父子兄弟自乱之也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传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出次以示急 胡传凡称以者不以者也尊不以乎卑贵不以乎贱刘蚠扶粉反单旗臣也曷为能以王猛乎猛无宠于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刘单也按左氏景王太子寿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与丐皆其母弟礼无疑于当立然乆而未立者王爱庶子朝欲立以为嗣未果而王崩故诸大臣竞立君诸王子争欲立以正则有猛以宠则有朝猛虽正而无宠朝虽宠而不正二子废立皆恃大臣强弱而后定者也故特称曰以而景王弱后嗣轻宗社之罪亦著矣易曰王居旡咎称居于皇者明其有土当得位之称也 杜氏曰河南巩县西南有黄亭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左传刘子如刘单子使王子处守于王城距子朝盟百工于平宫平王庙辛邜𬩽肸子朝党伐皇大败获𬩽肸壬辰焚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丑以王师败绩于前城子朝所取邑百工叛己巳伐单氏之宫败焉百工伐单氏为单氏所败庚午反伐之单氏反伐百工辛未伐东圉百工所在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州乡属也五州为乡九州戎陆浑戎十七年灭属晋及焦瑕温原晋四邑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庚申单子刘蚠以王师败绩于郊前城人子朝众败陆浑于社周地 胡传猛未逾年何以称王示当立也既当立矣何以称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见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诸王子也君前臣名刘单不名而王名不嫌于例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礼也礼当其变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当称未逾年而称王名不当称立为君而称猛皆礼之变也惟可与权者能知其变而不越乎道之中再书刘子单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词繁而不杀者必有美恶焉刘子单子葢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専国柄者也 王猛在丧不称子而称王明正也书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书猛别嫌也 王猛未逾年是以不可称天王又不可以诸侯例称子也独言子则似鲁之子冠王于子又与他王子相乱故称王系猛 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党在焉故言入入者难词也公羊言篡辞榖梁云内弗受皆妄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传王子猛卒不成丧也释所以不称王崩敬王即位猛母弟丐馆于子旅氏周大夫十二月庚戌晋籍谈荀跞贾辛司马督帅师军于阴籍谈所军于侯氏荀跞所军于谿泉贾辛所军次于社司马督所次王师军于汜于解次于任人王师分在三邑闰月晋箕遗乐徴右行诡三子晋大夫济师渡伊洛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子朝所在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孙氏曰言王所以明当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见未逾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群王子也不崩不葬降成君也 安定胡氏曰生则书王明实为嗣死乃称子正未逾年未成天子之至尊 李氏廉曰公榖皆以子猛为篡故卒义不可从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婼敕略反公作舍下同癸丑叔鞅卒
  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
  左传邾人城翼邾邑还将自离姑邾邑从离姑则道经鲁之武城公孙锄邾大夫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至武城而还依山南行不欲过武城徐锄丘弱茅地三子邾大夫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蹶之遂取邾师获锄弱地邾人诉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讼曲直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示欲以身死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圗而以叔孙与其雠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分别叔孙子服回士伯听其辞而诉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欲使邾人见叔孙之屈辱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别都谓箕也叔孙旦而立期焉立待命也从旦至暮为期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留申丰不使得出不欲以货免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晋人围郊
  左传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师王师晋师围郊癸卯郊𬩽溃二邑皆子朝所得丁未晋师在平阴今河阴县王师在泽邑王使告间音闲庚戌还晋师还 按郊子朝邑也不书大夫之名氏又不称师而曰晋人㣲之也所谓以其事而㣲之者也天子蒙尘晋为方伯不躬率诸侯以赴其急直取子朝以定王位乃徐遣大夫帅偏师薄为之援勤王之义若是乎书晋人围郊而罪自见矣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因朝于楚而卒也榖梁有失徳不葬之说东国其是矣王父杀父见用奔而又奔之也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左传莒子庚舆虐而好劔苟铸剑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莒大夫帅国人以逐之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来奔齐人纳郊公著丘公之子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髡沈子逞灭获陈夏啮父公谷作甫髡苦门反逞公作楹啮五结反
  左传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帅师令尹以疾从戎故薳越摄其事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锺离子瑕卒即令尹不起所疾也楚师熸熸子潜反吴楚之间谓火灭为熸军之重主丧亡故其军人无复气势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夏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一帅贱薳越非正卿也军多王之宠人政令不一于越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揺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示之不整以诱之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馀帅左掩馀吴王寿梦子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髡沈子逞灭获陈夏啮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 公羊传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穀梁传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髡沈子盈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陈夏啮获者非与之辞也 杜氏曰不书楚楚不战也鸡父楚地安丰县南有鸡备亭胡传吴伐州来楚令尹帅师及诸侯之师与吴战曷为不书楚令尹既丧楚师已熸六国先败楚师遂奔是以不书楚也诸侯之师曷为略而不序顿胡沈则其君自将蔡陈许则大夫帅师言战则未陈也言败绩则或灭或获其事亦不同也或曰灭或曰获别君臣也君死曰灭胡子髡沈子逞是也生得曰获秦晋战于韩原获晋侯是也大夫生死皆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啮死也书其败不以国分而以君大夫为序书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为别皆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虽颠沛必于是也其义行而乱自熄矣 刘氏曰疑楚本与诸侯同救州来既而令尹卒楚军留而诸侯之师先至吴以诡计胜之楚师实未与吴相接故经不书楚也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朝如字
  杜氏曰敬王辟子朝也狄泉今洛阳城内大仓西南池水也时在城外尹氏周世卿也书尹氏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 敬王始立而遽称天王者景王崩已逾年不可旷年无君故称之且明正也立者不宜立也称立而目尹氏见世卿之擅权乱国为后戒也
  八月乙未地震
  左传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𢎞谓刘文公曰周之亡也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西王谓子朝南宫极其党 杜氏曰经书乙未地震鲁地也丁酉南宫极震周地亦震也为屋所压而死三川泾渭洛也地动川岸崩谓幽王时 楚太子建之母在郹召吴人而启之冬十月甲申吴太子子樊入郹孔氏曰吴子遏号诸樊王僚是遏之弟子何容僚子乃取遏号为名恐传冩误取楚夫人与宝器以归楚司马薳越追之不及将死众曰请遂伐吴以徼之薳越曰再败君师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缢于薳澨楚地 杜氏曰郹郹阳也平王娶秦女废太子建故母归其家郹古閴反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至河下公谷又有公字
  左传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
  附楚嚢瓦子嚢乏孙子常也代阳丐为令尹城郢沈尹戍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若敖鼢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
  婼至自晋公有叔孙字婼作舎
  按左氏榖梁无叔孙字左氏曰婼至自晋尊晋也杜预曰贬婼族所以尊晋婼行人故不言罪已葢以意如至自晋传言尊晋罪已意如以罪见执宜在罪已婼本使人不应见执故尊晋而已内大夫行还皆不书至异于公也今此二人执而见释更以书至见义也今按生事疆埸侵夺寡小罪在季氏而晋不能讨徒能加怒于使人君子葢贱晋之偷也何尊晋之有若以为推鲁之心鲁之于晋畏威而强服亦未必知罪而悔则尊晋罪已亦非鲁人之心也意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见卒名耳婼公羊作舍而有叔孙字胡氏因以为春秋特书氏以贤之恐亦未必经意也婼父子皆因季氏见执季武子伐莒取郓叔孙豹见执子㑹赵文子求货于叔孙而弗与至是邾人城翼未尝我犯而袭取其师葢亦季氏之谋也叔孙婼又见执于晋范献子求货而又弗与昔晋归意如子服恵伯曰合诸侯而执其老若曰无罪而恵免之请从君恵于㑹晋人患之使叔鱼见季孙曰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季孙惧而逃归叔孙婼闻将馆于箕则立而待命从旦至暮从容不屈晋人卒礼而归之由是观之婼与意如之贤不肖逺矣附左传三月庚戌晋侯使士景伯莅问周故就问子朝敬王知谁曲直士伯立于干祭王城北门而问于介大也众晋人乃辞王子朝不纳其使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传梓慎曰将水阴胜阳故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 按梓慎叔孙皆妄测天道或传者因时之旱而附㑹也日食之示戒逺矣非为水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此流行之气也日月阴阳之精也以精之盛衰相为亏蚀水旱之故不相及也
  附左传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敬王邑皆溃郑伯如晋子太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嫠寡妇也寡妇织不忧其纬之不继而忧周之陨为将及已今王室实蠢蠢动扰貌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之耻也吾侪何知焉献子惧而与宣子韩起图之乃徴㑹于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丁酉杞伯郁釐卒郁公作郁
  冬吴灭巢
  左传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略行也行吴界将侵之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水曲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寿梦帅师从王寿梦大夫王及圉阳楚地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锺离而还沈尹戍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谓守巢与锺离大夫几如是而不及郢胡传巢楚之附庸实邑之也书吴入州来着陵楚之渐书吴灭巢著入郢之渐
  葬𣏌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左传叔孙婼聘于宋宋公享昭子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以相近言改礼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乆季公若平子庶叔父之姊平子庶姑与公若同母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平子之外姊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从昭子谓曹氏宋元夫人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文子武子平子鲁君丧政四公矣宣成㐮昭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 杜氏曰平子人臣而因卿逆季氏强横
  夏叔诣㑹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诣五计反公谷作倪音诣后同大心公作世心后同父音甫
  左传夏㑹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太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譲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者天之经也道之常地之义也利之宜民之行也人所履行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日月星辰天之明也因地之性髙下刚柔地之性也生其六气阴阳风雨晦明用其五行金木水火土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滋味声色过则伤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使不失性为六畜马牛羊犬豕鸡五牲麋鹿麏狼兔三牺祭天地宗庙三者之牲曰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山龙华虫以下九章六采画绩之事杂用天地四方之色青与白赤与黒𤣥与黄皆相次五章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黒谓之黼黒与青谓之黻五色备谓之绣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九歌九功之徳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谓之九功八风八方之风七音宫商角徵羽变宫征也六律阴律六阳律六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君上治臣下承以法地之髙下为夫妇内外以经二物夫治外妇治内各治其物以法地之刚柔地事少故先言之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妻父重昏婿父两婿相谓以象天明日月星辰犹亲属之相系其明有大小之象其躔离逺近有亲踈之象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在君为政在臣为事民功曰庸治功曰力行其徳教务其时要礼之本也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雷电震曜秋冬杀戮天之威也刑象之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植长育春生夏长雨露滋培天之恵也徳象之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情志之感禀六气而生是故审则可否之宜宜类轻重之等以制六志使不过节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乆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犹言能自矫揉以合礼之节不径情也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 张氏曰黄父即黑壌晋地 按敬王初立子朝多党然晋一征㑹而诸侯响答是知邪不胜正乆矣然此王事也而无美辞何也王室不靖于今四年矣晋葢徐徐焉其君不亲又待来年迨王室之将定而窃其功故书辞如此
  有鸜鹆来巢鸜其俱反稽康音权本又作鸲音劬公作鹳音权鹆音欲
  左传书所无也传载童谣明言昭公出辱之事不足信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禽也宜穴又巢也 考工记鸜鹆不逾济注云不逾济无妨中国有也 何休曰自下居上之征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秋书再雩旱甚也 杜氏曰季辛下旬之辛也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己亥榖作乙亥孙音逊阳公作杨左传初季公鸟平子庶叔父公若之兄娶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即公若与公思展季氏族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公鸟妻鲍文子女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鲁大夫之妻公鸟妺秦姬也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平子弟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亦平子弟也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䜿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迎受杀生之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斗季氏介其鸡为鸡著甲髙诱注吕氏春秋云铠著鸡头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以其不下已益宫于郈氏侵彼以自广且让责也之故郈伯亦怨平子臧昭伯臧为子之从弟㑹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公为昭公子务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果贲皆公为弟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知字难下恐合有辞字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子家羁荘公𤣥孙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圗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鲁邑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鲁城南自有沂水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乆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奸恶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季氏众蓄而弗治将蕰蕰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仲孙何忌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众疑所助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陷公围也公徒释甲执冰而踞冰椟丸葢椟丸箭筒也其葢可以取饮遂逐之逐公徒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见叔孙氏之旌以告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使若非君本意者君自可止不出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辞先君且谋所奔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杜氏曰阳州齐鲁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 程子曰人君之尊虽屯难之世于其名位非有损也唯其施为有所不行徳泽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既膏泽有所不下是威权不在已也威权去已而欲骤正之求凶之道鲁昭公髙贵乡公之事是也故小贞则吉小贞则渐正之也若盘庚周宣修徳用贤以道驯致为之不暴也 按史记是年孔子适齐答景公问政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语斯言人但知其为景公而发不知其微意所在殆亦为鲁事而发也使齐能用孔子岂但齐国之君臣父子定鲁之君臣父子亦定矣圣人以此正天下王道可兴焉又岂但齐无陈氏之祸昭公可以速正反本不至于干侯再辱而已哉
  齐侯唁公于野井唁音彦
  左传齐侯将唁公于平阴公先至于野井齐侯曰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阴为近故也齐侯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二十五家为社千社二万五千家欲以给公以待君命待君伐季氏之命寡人将帅敝赋以从执事唯命是听君之忧寡人之忧也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祚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 杜氏曰济南祝阿县东有野井亭齐侯来唁公公不敢逺劳故逆之往至野井 公羊传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子家驹曰牛马维娄系马曰维系牛曰娄委己者也委食己者而柔焉言牛马之维娄乃呞已者实为之而服听焉物固受制于鼻息我者也鲁国之人维娄于季氏也乆矣季氏得民众乆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从其言而败焉走之齐齐侯唁公于野井昭公噭然而哭诸大夫皆哭以人为菑菑周埒垣也以幦为席幦车覆笭以鞍为几以遇礼相见榖梁传吊失国曰唁 赵氏曰吊生曰唁诗归唁
  卫侯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
  左传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从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恐从者知叔孙谋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昭子谋归安众而后纳公则独公得入从公伐季氏者不得入故欲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辟伏兵也平子有异志不欲复纳公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耻为平子所欺因祈而自杀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公徒执之展鲁大夫欲与公俱轻归古者服牛乘马马以驾车不单骑也至六国时始有单骑苏秦所云车千乘骑万匹是也曲礼云前有车骑礼记汉世书耳 李廉曰昭公之祸原于叔孙氏之司马昭子既归倘正鬷戾之罪而诛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为之圗今乃付之无可奈何不及甯俞逺矣祈死之说不可信按平子虽有异志改立君其所未敢也昭子而在
  则纳公之事昭子以身任之通内外安众心必克有成而后已此固昭子之心也何至遂祈死而自裁乎此年春昭子在宋乐祁已知其将死则昭子实寿终耳季氏逐君为之徒者众矣昭子谋归安众而后纳公葢欲安助季氏伐公徒之众也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三家同情使叔孙不如阚必不能助公以伐季氏矣而可望以诛鬷戾乎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传宋元公为公故如晋卒于曲棘 公羊传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 杜氏曰曲棘宋地陈留外黄县城中有曲棘里胡传宋元意如之外舅而求纳公是以正伦恤患
  为心而不匿其私亲之恶者也故虽卒于封内而特书其地以别之也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 榖梁传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家氏曰是时晋政已衰霸权未有所属齐景有志
  修桓公之业当请命天王号召与国纳昭公于鲁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举矣乃以取郓为首务姑塞已责勇于义者不尔 按取鲁邑以处公盖无意扵纳公也使移围郓之师直指鲁郊问昭公出故执意如归之京师复昭公于鲁则齐之义声振于天下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言鲁地也 杜氏曰入鲁竟故书至犹在外故书地 自是每岁公行必书至书居凡五见及郓溃乃书公在干侯曰居虽非其所犹吾土也曰在者非吾土矣
  夏公围成
  左传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二人皆季氏家臣以币锦二两二犬为一端二端为一两所谓匹也二两二匹缚一如瑱瑱充耳缚卷也急卷使如充耳易怀藏适齐师谓子犹梁丘据之人髙𬺈子犹家臣能货子犹为髙氏后粟五千庾言若能为我行货于子犹当为请使得为髙氏后又当致粟五千庾庾十六斗凡八千斛髙𬺈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𬺈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言鲁人买此甚多布陈之以百两为数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群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耶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棘十年传云柏子召子山而反棘焉杜云齐国西安县东有㦸里亭此即彼棘也本无曲字今世本误使群臣从鲁君以卜焉卜知可伐否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从之使公子锄帅师从公锄齐大夫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卫国也请我受师以成邑受齐师许之请纳质恐见疑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诈降以致齐师围成使鲁得为备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水出泰山梁父县西北入汶者曰将以厌众以厌众心不欲使知已降也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言众不欲降师及齐师战于炊鼻鲁地 按齐侯谋纳公幸臣梁丘据饵季氏之货献谋于齐侯而齐侯听之使公子锄帅师从公则当书公以齐师围成否则曰公及齐师围成可也而曰公围成者恶齐之为利回为义疚以为虽得其师不足以也为齐侯者当昭公次于阳州之时悉赋以从直造鲁都诘其罪人而戮之则一举而事定大义申矣而乃唁之野井是拒其适已也取郓以居之是示不急纳之也迁延而为是师身不自临将非正卿使公子锄帅师从公以卜可伐而已齐之无能为季氏知之矣故使成大夫伪降以牵留齐师成备而后薄与之战齐人皆无鬬心所谓若其无成君无辱焉持是以复于齐侯齐侯亦姑有所借口以塞鲁君之意而已夫以讨罪之举而区区围一邑昭公将其偏师不耻与大夫同事而亦区区自围其一邑季氏货饵幸臣遥制齐侯之心腹按兵国都以遥竟之一邑受其师吾君在焉而以有司常隶敌而与之亢齐之罪季氏之恶与昭公之无复反之兆也具见之矣 杜氏曰成孟氏邑不书齐师帅贱众少重在公
  秋公㑹齐侯莒子邾子𣏌伯盟于鄟陵鄟音专又市转反左传谋纳公也 杜氏曰鄟陵地阙
  公至自㑹居于郓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传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平王之长庶曰太子壬昭王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言王子建聘之是章君王之恶国有外援秦也不可渎慢也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仇不立壬秦将来讨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左传晋荀跞音历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寛晋大夫守阙塞洛阳西南伊阙也守之偹子朝王入于成周晋师使成公般晋大夫戍周而还 安定胡氏曰因狄泉故称入 孙氏曰子朝之乱甚矣悼王既死敬王即位于外四年始反正于宗庙不言归而言入者言归嫌与即位于内者同故变文言入以著即位于外也 陈氏曰惠王出入皆不书㐮王虽书出犹不书入也于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则曷为皆书入幸之也王室乱矣入无足讳焉尔 按汉河南县即郏鄏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为都是为王城汉洛阳县周公营下都以迁殷民是为成周王城曰东都葢以镐京为周之西都相对而言也成周为下都葢以王城为洛之上都相对而言也平王东迁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乱王城为所据故敬王入于成周而居焉后竟定都成周左氏叙王入成周在子朝奔楚之后今依经正之成周既天子之都则不曰入于京师何也京师众大之称自诸侯言则曰如京师归之于京师必以众大言之以示所尊也自天王自言则曰入于王城入于成周直以地名书之足矣或谓著其衰弱齐于列国故不称京师非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传晋师克巩知跞赵鞅之师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按经书召伯传言召氏之族杜预以召伯当云召氏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单旗刘狄剥乱天下晋为不道是摄是赞兹不榖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㡳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年钧以徳徳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太子寿早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间先王唯伯仲叔季圗之 何氏曰立子朝独举尹氏出奔并举召毛者明本在尹氏当诛首恶然后治其党
  附左传齐有彗星出齐之分野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祗取诬焉天道不謟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秽禳之何损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徳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区釡锺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公曰是可若何对曰惟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吾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乆矣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谏也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从不自専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忧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传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前年楚平王卒使公子掩馀公子烛庸二子皆王僚母弟帅师围潜楚邑在庐江六县西南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季子本封延陵后复封州来故曰延州来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王一作工尹麋帅师救潜二尹楚官然麋其名左司马沈尹戍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复除者王马之属王之养马官属校人也济益也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水名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寿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楚师强故吴不得退去吴公子光曰此时也不可失也欲因其师徒在外国不堪役以弑王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光吴王诸樊子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犹言我无若是何欲以老弱托光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堀地为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坐道边至光门门階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普皮反剑也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羞进食也献体解衣执羞者坐行膝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铍及进羞者体以传授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恐难作王党杀已素辟之鱄设诸寘剑于鱼中以进全鱼炙抽剑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使命于僚墓复位而待复本位待光命吴公子掩馀奔徐公子烛庸奔锺吾小国楚师闻吴乱而还言闻吴乱明郤宛不取赂而还 杜氏曰僚亟战民罢又伐楚丧故光乘间而动称国以弑罪在僚
  楚杀其大夫郤宛郤谷作郄宛于苑反又于元反
  左传郤宛直而和国人说之鄢将师为右领官名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譛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子恶郤宛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恵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酬献报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曰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此春救潜之役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群帅使退其师曰乘乱不祥吴乘我丧我乘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编菅苫也或取一秉把也槁也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定及佗令终阳丐子与晋陈楚大夫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専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
  秋晋士鞅宋乐祁犁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左传秋㑹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卫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宋乐祁也与北宫贞子卫北宫喜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启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说甲执冰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公虽在齐言齐不致力有天之赞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圗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图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胡传文十五年诸侯盟于扈将为鲁讨齐齐侯赂之而不克讨故在㑹诸侯略而不序今此谋纳公亦以赂故不克纳而诸国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纳公者宋卫之大夫也受赂而不欲纳公者独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略也以此见圣人取舍之大情而轻重审矣 按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欲何为哉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意如之奸深矣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徐邈曰自此以前邾畀我庶其并来奔今邾快又至三叛人俱以鲁为主邾鲁邻国而聚其逋逃为过之甚故悉书之以示讥也小国无大夫故但举名而略其氏 家氏曰庶其畀我来奔季孙宿始纳之今邾快又来奔意如复纳之宿意如世济其凶不君其君又诱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为之逋逃主罪可胜诛乎快邾之贱者不足录也而春秋录之诛季氏之无君也三十一年黑肱以滥来复受之而不疑推其无忌惮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详之非诛叛人实诛季氏也
  附左传孟懿子阳虎伐郓阳虎季氏家臣伐郓欲夺公郓使公不得居也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久矣慆疑也言弃居不疑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既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呜呼为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近郓地 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国中祭祀也莫不谤诅也令尹沈尹戌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廏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左尹郤宛也中廏尹阳令终戍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圗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谗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三不辜郤氏阳氏晋陈氏几及子矣子而不圗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光新立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说于国谤言乃止
  公如齐
  左传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比公于大夫也礼君不敌臣晏大夫使宰为主献献爵也请安齐侯请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鲁公子慭十二年奔齐之子曰重为齐侯夫人曰请使重见子家子乃以君出
  公至自齐居于郓
  附左传十二月晋籍秦籍谈子致诸侯之戍于周鲁人辞以难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听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言自使齐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 杜氏曰干侯在魏郡斥丘县晋竟内邑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宁公作甯
  六月葬郑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宁公作甯
  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左传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比公于大夫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 杜氏曰唁公至晋不见受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平子每岁贾买也马具从者之衣履而归之于干侯公执归马者卖之乃不归马卫侯来献其乘马曰启服马名堑而死公将为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帏裹之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玉名于齐侯遂入羔裘齐侯喜与之阳榖齐邑公衍公为之生也其母偕出之产舍公衍先生公为之母曰相与偕出请相与偕告三日公为生其母先以告公为为兄公私喜于阳榖而思于鲁曰务人公为为此祸也始与公若谋逐季氏且后生而为兄其诬也久矣乃黜之而以公衍为太子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榖梁传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秋七月
  冬十月郓溃
  孔氏曰公自二十六年以来常居于郓此时公既如晋必留人守郓郓人溃散而叛公使公不得更来当是季氏道之使然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范太史淳夫论唐事而及此曰季氏出其君鲁无君者八年春秋每岁必书公之所在不与季氏之専国也唐史列武后于本纪不没其实以著其恶窃以为不然中宗之有天下受之于髙宗天下者唐之天下也武氏安得而间之复系嗣圣之年黜武氏之号窃取春秋之义虽获罪于君子而不辞也 刘氏曰左氏云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征过也非也向者公虽去国然犹居郓古人所谓若在竟内则犹君也是以不岁首书郓耳去年公如晋次于干侯但是暂时次止之名犹以郓为居自然不得书公在干侯也今郓人溃散公无所入羁旅他国国非其有故书公在以系一国之事是圣人至意深浅各有所出岂但征过哉公虽有过不若季氏之悖也其宁纵释季氏専攻公身而已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顷音倾左传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吊葬共使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㤀共命言不敢㤀共命以所备御者多不及办之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绋挽索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恵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圗之晋人不能诘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公作禹
  左传吴子使徐人执掩馀使锺吾人执烛庸二十七年奔故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大封与土田定其所徙之居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二子奔楚楚逆之于竟也养即所封之邑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城之城养取于城父与胡田胡子之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谏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边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疆其仇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先王谓太王王季亦自西戎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逺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焉王弗听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锺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防壅山水以灌徐己卯灭徐徐子章羽断其发自刑示惧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夷城父也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劳也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啖氏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吴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 常山刘氏曰齐灭谭楚灭弦狄灭温君奔皆不名者强暴加于小弱力不能胜而奔义未绝也诉于天子方伯则理可申而国可复岂可遽绝之哉章羽既已服吴而后奔楚则既降矣安有兴复之志哉故名之以著其绝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传言不䏻内外也 杜氏曰公内不容于臣子外不容于齐晋所以乆在干侯
  季孙意如㑹晋荀跞于适历
  杜氏曰季氏出其君而纳邾快黒肱卒大夫㑹葬晋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虽卿有事不书必有诸侯之事而后书故文公在晋敖㑹垂陇襄公在晋宿㑹邢丘皆伯令也昭公在干侯意如㑹适历非诸侯之事也则何以书以晋之释君而助臣也士鞅㑹诸侯之大夫于扈将以纳公取货于季而遂不果荀跞复为此㑹昭公所以死于外也㐮昭之际大夫无君之祸晋人为之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左传夏四月季孙从知伯荀跞如干侯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公曰诺众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谓季孙也己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言恐获不纳君之罪今纳而不入何敢复知耶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
  附左传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皆楚邑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弦左司马戍右司马稽帅师救弦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
  冬黒肱以滥来奔肱公作弓
  左传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地也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见义即为之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冦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春秋叛者多唯取三人来适鲁者三人皆小国大夫故曰贱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物事也齐豹书盗惩肆也三叛人名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也 社氏曰黒肱邾大夫滥东海昌虑县不书邾史阙文唐陈氏曰不曰邾史阙文二传不言其阙互相穿凿汪氏曰习于公榖而不得其义者或以为通滥为
  国或以为别乎邾皆妄说也齐楚大国且未尝分其地以封子弟况蕞尔之邾乎苟别于邾而自为国又何为挟地以归他国乎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取阚
  杜氏曰阚鲁地在东平须昌县东南公居干侯遣人诱阚而取之 张氏曰昭公之难叔孙如阚定公元年将葬昭公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此鲁地而公取之也 蜀杜氏曰志公在外而得邑于季氏虽复得之如取诸外也 杜氏曰公羊云不系邾娄讳亟也凡春秋书取地而不系国公羊皆以为邾邑而讳亟抑何谬耶
  夏吴伐越
  左传始用师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存亡之数不过三纪岁星三周三十六岁故曰不及四十年越得岁而吴伐之必受其凶此年岁在星纪星纪吴越之分也岁星所在其国有福吴先用兵故受其凶
  秋七月 冬仲孙何忌㑹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世叔谷作太叔莒人下公有邾娄人谷有邾人
  左传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子朝之乱其馀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狭小故请城之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并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遑启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㤀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逺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圗之俾我一人无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韩不信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寻平丘盟且令城成周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髙卑度厚薄仞沟洫度髙曰揣度深曰仞物土方议逺迩物相宜也相土之方面逺近之宜量事期知事几时毕计徒庸知用几人功虑财用知费几财用书糇粮知用几粮食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付所当城丈尺书以授帅帅诸侯之大夫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榖梁传天子㣲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
  号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左传十二月公疾遍赐大夫从公者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玉器一环一璧轻服细好之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书曰公薨于干侯言失其所也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有三地有五行有五体有左右有两各有妃耦陪贰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小雅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嫡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车服与名爵号不可以假人 胡氏一桂曰昭公干侯之事人道非常之大变也史墨乃妄引陪贰之说而谓夫生季氏以贰鲁侯夫天使季氏贰君何尝使季氏逐君哉如墨言一归之天道则乱臣贼子接迹于世矣其与春秋书公薨干侯如青天白日昭昭乎不可欺蔽以诛季氏不臣之罪者岂不大戾哉

  春秋辑传卷十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十二
  明 王樵 辑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
  公羊传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之有罪焉尔 榖梁传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䘮在外也 孔氏曰凡新君初立必于歳首元日朝正于朝因即改元正位国史因书于䇿其或国有事故不得行即位之礼国史亦书元年春王正月见此月公应即位而有故不得隠庄闵僖四公元年无事而空书春王正月其义也此年不书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传称昭公丧及坏𬯎公子宋先入则正月定公犹从䘮在干侯不是即位缺礼故不须书正月也
  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大夫专执于是始
  左传春正月孟懿子㑹城成周不书公未即位庚寅栽设版筑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国代受功役薛宰曰宋为无道绝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常从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固曰从旧薛旧为宋役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下邳县仲虺奚仲之后居薛以为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言居周世不得以夏殷为旧为宋役亦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从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山川鬼神盟所告士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徴于人宋徴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神诬我也必以仲几为戮乃执仲几以归三月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齐髙张后不从诸侯公羊传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若今以草衣城是也其言于
  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 榖梁传曰人何微之也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李廉曰此条以事言之则以王事讨有罪以义言之则大夫专执人于王侧而不归之王吏故春秋亦不与也公羊以为大夫不得专执则是以京师为伯讨则非左氏序仲几不受功之事则实以为执以归晋复归诸京师则恐非事实矣杨士勋曰不书所归唯举其地者此晋自治之效是也 按周衰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唯号与祭仅城成周诸侯之大夫犹相帅以从王事得变之正也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犹以王事讨有罪亦得变之正也其归诸王吏与自治皆不可知但既执于京师则不可复云归之京师以大义而论则以王事执有罪固视其他之擅命者不同矣春秋不应舍仲几而专苛议晋人也然则称人葢全之也称君则不在㑹称臣则嫌与大夫之专执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左传夏叔孙成子婼之子不敢逆公之丧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从政子必止之且听命焉众事皆咨问子家子子家子不见叔孙易几而哭几哭㑹也不欲见叔孙故朝夕哭不同㑹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羁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出时成子未为卿君不命而薨羁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为实使群臣不得事君逐季氏本公为之谋季氏以公衍见为大子欲并诬而废之故云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群臣之愿也凡从公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听子家子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龟在羁弗敢知若从君者则貎而出者入可也貎出谓以义从公与季氏无实怨冦而出者行可也与季氏为冦雠者自可去若羁也则君昭公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丧及坏𬯎徒回反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坏𬯎反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诸侯薨五日而殡殡则嗣子即位癸亥昭公丧至五日殡于宫定公乃即位 公羊传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则曷为以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定昭公之丧礼然后即位榖梁传殡然后即位也定无正见无以正也逾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谓昭公在外故言即位是无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见授后君乃受故须棺在殡乃言在位先君无正终则后君无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何为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正君乎国然后即位也诸侯五日而殡今以君始死之礼治之故须殡而后言即位沈子曰正棺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著之也欲有所见何著焉逾年即位厉危也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先君未殡则后君不得即位未殡则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以轻喻重也虽为天子所召不敢背殡而往况君䘮未殡而行即位之礼以临诸臣乎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 按昭公有太子季氏以其与谋逐已废之而立定公定公受位于贼曾不曰有先君之适在故亦如其意而书即位比于桓宣夫岂与之亦以诛之也昭公薨至是阅七月矣已越葬期而丧始至丧至五日而定公始立葢意如无君不以礼正先君后君之终始逆之缓立之缓皆不以时其恶著矣凡公即位皆于遭丧明年之正月而定公以六月凡即位皆于朔日故不待书日而定公书日凡歳首必书正月而此年无正月所以著定公之制于强臣先君无正终已无正始也其义深切著明矣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左传季孙使役如阚口暂反公氏将沟焉阚鲁群公墓所在公氏春秋言氏犹如言家故谓公之墓地为公氏季孙恶昭公欲沟绝其兆域不使与先君同荣驾鹅曰鲁大夫荣成伯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纵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氏问于荣驾鹅曰吾欲为君谥使子孙知之为恶谥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为司冦也沟而合诸墓
  九月大雩
  榖梁传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为非正何也冬禾稼既成犹雩则非礼可知秋禾稼始苗嫌当须雨故问也地之所生谓之毛百谷之润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何谓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 啖氏曰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泽尽人力竭虽雨何救哉盖传以日月为例故有此分别
  [[#立炀(“旦”改为“𠀇”)宫|立炀(“旦”改为“𠀇”)宫]]炀(“旦”改为“𠀇”)羊譲反
  左传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旦”改为“𠀇”)公九月立炀(“旦”改为“𠀇”)昭公死于外季氏自以为获福 胡传炀(“旦”改为“𠀇”)公伯禽之子曰立者不宜立也丧事即逺有进而无退宫庙即逺有毁而无立
  冬十月陨霜杀菽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何氏日异者所以为人戒也重异不重灾君子所以贵教化而贱刑罚也周十月夏八月微霜用事未可杀菽 榖梁传未可以杀而杀举重菽强稼难杀举杀菽则杀草可知可杀而不杀举轻僖三十三年冬十二月陨霜不杀草是也其曰菽举重也传嫌独杀菽不害馀物故以轻重别之 五行志曰灾故言菽重杀榖一曰菽草之难杀者也言杀菽知草皆死也
  二月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观工焕反
  杜氏曰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也天火曰灾 何氏曰天子诸侯台门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外阙一观孔氏曰雉门公宫南门之中门也释宫云观谓之
  阙周礼象魏郑众云象魏阙也刘熙释名云阙在门两旁中央阙然为道也崔豹云葢为二台于门外作楼观于上然则其上悬法象其状魏魏然髙大谓之象魏使人观之又谓之观也是观与象魏阙一物而三名也观与雉门俱灾则两观在雉门之两旁矣何氏曰门为主观为餙 蜀杜氏曰鲁立雉门两观僭天子也鲁之僭礼圣人讥之必因其事而托义焉 李廉曰公榖惑于桓宫僖宫灾不言及遂谓灾起两观春秋不以微及大故后言之此说非也桓僖二庙分明故不必言及此若不言及则嫌于雉门之两观独灾耳文法合如此何疑
  秋楚人伐呉
  左传桐叛楚桐小国庐江舒县西南有桐乡呉子使舒鸠氏楚属国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教舒鸠诱楚使以师临吴我伐桐为我使之无忌呉伐桐伪若畏楚师之临已而为伐其叛国以取媚使楚不忌吴所谓多方以误之秋楚囊瓦伐吴师于豫章从舒鸠言呉人见舟于豫章伪将为楚伐桐而潜师于巢寔欲以击楚冬十月呉军楚师于豫章败之楚不忌故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守巢大夫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书新作侈而大之也雉门象魏之门其外为库门而皋门在库门之外其内为应门而路门在应门之内是天子之五门也鲁有库雉路其库门似天子皋门其雉门似天子应门而设两观僭也灾而不知以为戒又作而新之故脩旧不书据西宫灾复修不书书新作雉门及两观以为不警天变不正厥事之明鉴也灾自雉门延及两观及鲁人脩之理合先门门者出入处也乃及两观门餙各据寔而书耳公榖强生义皆非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左氏载邾子卞急事殊琐屑不足录也
  夏四月
  秋葬邾庄公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作枝
  薛氏曰鲁大夫盟诸侯邾丧未期而为㑹盟交失之附左传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恵侯之后有两肃所六反音霜骏马名也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遣蔡侯之礼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㑹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晋楚兵交止此
  左传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文公王官伯也晋人假王命以讨楚之乆留蔡侯故云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鲜虞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辞蔡侯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析羽为旌王者游车之所建郑私有之因谓之羽旄借观之明日或斾以㑹或贱者也继旐曰斾令贱人施其斾执以从㑹示卑郑晋于是乎失诸侯 按是时晋楚之德相似也其大夫用事而贪于贿又相似也诸侯两贰而夷侈无厌县视与国至以一裘一马拘唐蔡之君三年而后遣蔡昭侯乃隠太子之子也于是赫然奋其仇耻之志指汉而誓沈玉而济如晋请师以伐楚晋为之请命于天子天子为之特使其老以临之大合十有八国之君蔡陈郑许顿胡素属于楚齐桓晋文之所不能一时悉致而今皆在于㑹可谓盛矣若能奉辞伐罪仗义必往于以服楚而诸侯之散者复合岂不多于齐桓召陵之功哉而奈之何晋大夫皆隶材也求货弗得遂辞蔡人潜掠楚境而还是以伐号召而以侵终之故春秋从其实而书之其亦不待贬绝而罪恶见矣继此而蔡以呉师入郢夫蛮夷自相攻其常事也惟中国失救患之义而外裔借之于是始争衡于上国若楚讨徴舒而县陈呉救蔡而入郢是已 或曰是役刘子为之也刘子定内难复辟于周而楚纳子朝故合诸侯以侵楚也明年王人杀子朝于楚不可谓之无功而书侵者侵浅事也不敢深犯纪实耳 齐桓以八国伐楚而楚来盟晋文以四国战楚而楚大败今三倍于桓五倍于文才一侵而退卒之救蔡败楚之功乃出于吴终春秋之世诸夏不振吴越争长其机实失于此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姓音生后同公作归
  左传沈人不㑹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按沈不㑹于召陵者与楚故也晋求货于蔡而蔡携假羽旄于郑而郑贰大合诸侯以伐楚不能损楚之毫毛而潜踪略竟又肆虐于逺弱之小国蔡屡为楚所灭不思己之视楚犹沈视蔡也而藉晋威以弃不道又如此故书灭书杀以著其罪也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鼬由又反皋鼬公作浩油
  左传卫子行敬子卫大夫言于灵公曰㑹同难其使祝𬶍大祝子鱼从及皋鼬将长蔡于卫欲令蔡先卫㰱卫侯使祝𬶍私于苌𢎞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冦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五叔管叔鲜蔡叔度成叔武霍叔处毛叔聃也苌𢎞说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王伯厚曰是年三月㑹于召陵蔡侯已在卫侯之上五月盟不序诸侯经无长卫之文传不足信也 陆氏曰重言诸侯刘子不与盟也 程子曰公以不获见于晋故因㑹而求盟焉受国于季氏故因不获见于晋而惧则此盟公意也故书公及 按齐桓召陵之师伐楚不战而楚服故书伐书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以美之今召陵之师名曰伐楚实不能伐而空还楚人亦不遣一介行李问师来之故故书侵书诸侯自盟于皋鼬以陋之 杜氏曰繁昌县东南有城皋亭复称公者㑹盟异处故
  𣏌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
  不言卒于师者不成乎伐楚也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㑹
  不敢侵楚讥无功也
  刘卷卒卷音权
  杜氏曰即刘蚠奉命出盟召陵死则天王为告同盟故不具爵 赵氏曰畿内诸侯不同列国故不言刘子卷卒亦讥来赴故书之 刘氏曰王者之制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故生称爵其禄也卒称名从正也葬称公主人之事也 髙氏曰召陵㑹罢而卒则知皋鼬之盟以疾不与也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左传楚为沈故围蔡 何氏曰囊瓦称人者罪重异于凡围也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圉公作圄
  召陵之役荀寅谓无损于楚而失中山故兹蔡围不救而伐鲜虞也
  葬刘文公
  李廉曰天子三公称公曽为三公而有土为畿内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类是也天子卿大夫为畿内诸侯者皆曰子温子刘子单子尹子之类是也然周末畿内诸侯卒皆谥公如成肃公单平公春秋因刘文公之葬特书以志其僭耳生称刘子卒称刘卷葬称刘文公皆圣人谨严之笔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称公之故而谓刘子本外诸侯入为天子大夫故上系采邑下系本爵其说无据不可从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嚢瓦出奔郑柏举公作伯莒谷作伯举
  左传伍员为呉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普鄙反为呉太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呉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唐侯不书兵属于吴蔡舍舟于淮汭吴乘舟从淮来过蔡而舍之自豫章与楚夹汉豫章汉东江北地名后徙江南左司马戍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欲遮使勿渡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毁吴所舍舟还塞大隧直辕冥厄三者汉东之隘道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黒楚武城大夫呉用木也我用革也用军器不可乆也不如速战史皇楚大夫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沈尹戍若司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总名是独克呉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二别在江夏界三战子常知不可知吴不可胜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言致死以克吴可以免贪贿致冦之罪十一月庚午二师呉楚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子常名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概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公羊传呉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
  奈何伍子胥父诛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言其为贤士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嚢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河非楚蔡之间时盖北如晋请伐楚因祭河也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嚢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呉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雠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推刃之道也一往一来曰推刃 杜氏曰师能左右之曰以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吴为蔡讨楚从蔡计谋故书蔡侯以呉子言能左右之柏举楚地 按楚冯陵诸夏陈蔡尤被其毒葢尝灭而夷之为县其于蔡也诱般而杀之用隠太子于冈山逐朝呉出侯朱东国客死至呉又以囊瓦求美裘弗与拘于南郢数年而后归之雠耻极矣故蔡侯呉发愤请师于晋晋不足与请师于呉呉子为之兴师大败楚兵于柏举囊瓦奔郑于是蔡人累世之雠憾少伸矣春秋书蔡侯以呉子所以伸蔡也呉子亲行君重于师故不得不书以呉子也楚陵中国二百年中国不能制天厌之假手于呉国几亡然敝楚而呉继之此圣人之所伤也春秋书蔡侯以呉子所以伸蔡侯之义正中国之讨其曰以呉又以伤中国耳胡氏乃谓呉进而称子为善其伐楚解蔡围成伯讨之功失经意矣
  庚辰呉入郢郢公谷作楚
  左传呉从楚师及清发水名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鬬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鬬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呉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奔食食者走不陈故不在战数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渉睢睢水出新城昌魏县东南至枝江县入江是楚王西走针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呉师烧火燧系象尾以惊却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左司马戍及息而还息汝南新息也闻楚败故还败呉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尝在呉为阖庐臣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呉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司马己死刭取其首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渉睢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锺建负季芊以从锺建楚大夫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蔓成然之子昭十四年平王杀成然辛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鬬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呉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奖天衷君之恵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随公宫也呉人在其南子期昭王之兄公子结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呉曰以随之辟小而宻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惟一人一人楚王若鸠安集也楚竟敢不聴命呉人乃退初伍员与申包胥楚大夫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报也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呉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呉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秦风九顿首而坐无衣三章章三顿首秦师乃出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三月公作正月
  附左传王人杀子朝于楚
  夏归粟于蔡
  左传以周亟矜无资 公羊传孰归之诸侯归之曷为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榖梁传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 杜氏曰蔡为楚所围饥乏故鲁归之粟 按二传皆称诸侯归蔡粟然其略言之何也侵楚无功围蔡不救及呉既破楚入郢解蔡围然后相率而归之粟救灾恤邻从简书之道固如是乎故略而不序见其事之末矣
  于越入呉
  左传越入呉呉在楚也 杜氏曰于发声也 孔氏曰公羊传言越与于越立文不同事有褒贬左氏无此义越是南夷夷言有此发声史官或正其名或从其俗越与于越史异辞无义例 按于越犹云邾娄孔氏之说是也哀元年传言呉之入楚也使召陈懐公懐公召国人而问焉逢滑对曰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徳亦不艾杀其民呉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徳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呉其何日之有逢滑之言视史墨之言可谓徴于近而当于理要言不烦矣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左传六月季平子行东野季氏邑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玙音馀音烦玙璠美玉君所佩仲梁懐弗与懐亦季氏家臣曰改歩改玉昭公之出季孙行君事佩玙璠祭宗庙今定公立复臣位改君歩则亦当去玙璠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季氏臣费宰子泄也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为君不欲使僣既葬桓子意如子季孙斯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时从桓子仲梁懐弗敬慢子泄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行逐怀也胡传内大夫有罪见讨则不书卒公子翚是也仲
  遂杀恶及视罪与翚同而书卒者以事之变卒之也意如何以书卒见定公不讨贼复以为大夫全始终之礼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附左传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三万七千五百人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呉道道犹法术使楚人先与呉人战而自稷㑹之大败夫概王于沂稷沂皆楚地呉人获薳射楚大夫于柏举其子帅奔徒散卒以从子西败呉师于军祥楚地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概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自为呉王号夫概奔楚为堂谿氏呉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呉师呉师居麇地名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前年楚人与呉人战多死麇中言不可并焚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言焚呉复楚则祭祀不废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呉师败又战于公婿之谿楚地名呉师大败呉子乃归囚𬮱舆罢楚大夫𬮱舆罢请先请先至呉遂逃归遂逃归楚言呉惟得楚一大夫复失之 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文伯桓子从父昆弟也阳虎欲为乱恐二子不从故囚之而逐仲梁怀冬十月丁亥杀公何藐季氏族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鲁南城门庚寅大诅逐公父歜昌欲反即文伯及秦遄市专反平子姑婿皆奔齐楚子入于郢赏鬬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锺建斗巢
  申包胥王孙贾宋木斗怀九子皆从王有大功者子西曰请舍怀也以初谋欲弑王王曰大德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赏王将嫁季芊季芊辞曰所以为女子逺丈夫也锺建负我矣以妻锺建以为乐尹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左传报观虎之役也三年鲜虞获晋观虎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速公作遫后同
  左传春郑灭许因楚败也
  二月公侵郑
  左传周儋翩子朝馀党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周六邑二月公侵郑取匡郑邑取匡不书归之晋也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阳虎将逐三桓欲使得罪于卫舍于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卫嬖大夫追之公叔文子老矣公孙发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卫文公之鼎成之昭兆宝龟定之鞶鉴鞶带而以镜为餙也今西方羌胡犹然古之遗服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群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德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 按自宣公十八年书公伐𣏌之后鲁无君者将八十年至是而侵郑再侵齐一围成皆书公岂公室能张而兵权在公哉三桓既微陪臣执国命而挟公以行耳召陵之盟口血未干而郑受囊瓦之奔弱晋间楚之败而灭许又党王室之乱人加兵天子之六邑其罪大矣鲁于是奉辞以伐之夫谁曰不可而阳虎之徒衅于勇啬于祸以逞其私观季孙献俘于晋则鲁安有奖王室之实哉故书侵以志其卑也
  公至自侵郑
  是行也阳虎居中有异志焉往不假道还自南门入东门出以激怒于卫使微公叔文子之言公其危矣故致之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左传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聘礼执圭以致君命执璧以致享币其于夫人则聘用璋享用琮聘君与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阳虎欲困辱三桓并求媚于晋既使桓子报聘晋君又别遣正卿报夫人聘晋人兼享之贱鲁故不复两设礼明经所以不备书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 按春秋于鲁卿使邻国变文书介副者二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大夫擅废立而君始失政也此年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陪臣执国命而大夫受制也二子专国而听于阳虎行云则行止云则止立于房外致请于范鞅佯为阳虎道地而实以取入求哀于霸国吁何其衰也春秋之书皆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附左传四月己丑呉太子终累阖庐子夫差兄败楚舟师子期又以陵师陆军败于繁扬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知惧故也于是乎迁郢于鄀音若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
  左传秋八月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说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知晋政多门往必有难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乐祁子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绵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己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
  冬城中城
  榖梁传城中城者三家张也或曰非外民也陆氏曰三家张为日乆矣此时阳虎用事三家始衰何言张也入春秋过二百年矣城坏须筑何讥外民哉 杜氏曰公为晋侵郑故惧而城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杜氏曰郓贰于齐故围之何忌不言何阙文
  附左传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 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周地辟儋翩之乱也
  七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春二月周儋翩入于仪栗周地以叛 齐人归郓阳关阳虎居之以为政郓阳关皆鲁邑中贰于齐齐今归之不书虎专之
  夏四月
  附左传夏四月单武公穆公子刘桓公文公子败尹氏于穷谷尹氏复党儋翩共为乱也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诸侯始复特相盟
  左传齐侯郑伯盟于咸征㑹于卫 杜氏曰咸卫地陈氏曰特相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
  诸侯无主盟矣是故石门志诸侯之合也于咸志诸侯之散也 自是而后盟沙盟曲濮㑹安甫盟黄㑹牵㑹洮皆齐郑纠合之事与隠公初年事相似
  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公作沙泽左传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琐即沙也杜氏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沙亭 此齐卫合党之始自此以后次五氏次垂葭次渠蒢无非包藏祸心以图晋为事夫齐固伯国之馀业而卫亦中州之大国也使能脩其德政岂不足以自强乃间晋楚之衰逞为不义未几而屈于强呉曰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涕泣而女于呉兹非不义之明效哉
  大雩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传齐国夏伐我齐叛晋故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孟氏家臣成宰公敛阳御孟懿子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堕毁其军以示弱而设伏兵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言虎欲夜掩齐师入其伏内则己必杀虎苫夷曰季氏家臣虎陷二子季孟于难不待有司余必杀女虎惧乃还不败 按昭公逐于季氏羁栖郓邑惟齐是依而齐不能为之出偏师向鲁鄙问季氏之罪今间晋之衰结盟郑卫加兵于鲁觊觎代兴是知时之或可而不知己之不可也见义不为非分妄动无名弃好岂不愚哉
  九月大雩
  冬十月
  附左传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庆氏守姑莸大夫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周大夫而后朝于庄宫庄王庙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
  左传公侵齐门于阳州士皆坐列言无斗志曰颜髙鲁人之弓六钧百八十斤皆取而传观之言鲁无军政
  附左传二月己丑单子伐榖城刘子伐仪栗讨儋翩之党榖城在河南县西辛邜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 赵鞅言于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绝诸侯也将归乐祁乐祁归卒于大行晋东南山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诸州晋地
  二月公侵齐
  左传公侵齐攻廪丘之郛主人焚冲战车或濡马褐马衣以救之遂毁之毁郛主人出师奔
  三月公至自侵齐
  曹伯露卒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公㑹晋师于瓦公至自瓦
  左传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㑹晋师于瓦 杜氏曰将来救鲁公逆㑹之救不书齐师已去瓦卫地东郡燕县东北有瓦亭 按不曰㑹士鞅而曰㑹晋师君不㑹大夫且重师也棐林之㑹不言赵盾而言晋师瓦之㑹言晋师而不书士鞅
  秋七月戊辰陈侯桞卒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士公作赵
  左传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自瓦还就卫地盟赵简子曰群臣谁敢盟卫君者前年卫叛晋与齐简子意欲摧辱之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二子晋大夫卫人请执牛耳盟用牛耳卑者执之尊者莅之卫侯自以当莅牛耳请晋大夫执之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㰱渉佗捘子对反挤也卫侯之手及捥血至捥卫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卫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卫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问不入故公以晋诟语之诟耻也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卫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往群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绁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欲以激怒国人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卫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㑹成桓公周卿士不书监帅不亲侵也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六年郑伐周阙外遂侵卫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陈怀公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
  左传晋故也
  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
  杜氏曰结叛晋曲濮卫地
  从祀先公
  盗窃宝玉大弓
  左传季寤季桓子之弟公锄极公弥曽孙桓子族子公山不狃费宰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叔孙氏之庶子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叔孙带之孙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己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不于太庙者顺祀之义当退僖公惧于僖神故于僖庙行顺祀礼祭尊可以及卑后代之主宜上徙太庙而食今徙上世之主下祀僖庙凟也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都邑之兵车曰癸巳至将以壬辰夜杀季孙明日癸巳以都车攻二家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虎从弟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咋诈同惭语也仕驾反杜云暂也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欲使林楚免已于难以继其先人之良对曰臣闻命后犹晚也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徴犹速也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孟氏支子筑室于门外托筑室以聚众实欲以备难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阳虎劫公与武叔叔孙不敢之子州仇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鲁东城之北门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城内地名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喜于征死言喜于得脱上文林楚言违之徴死惧适孟氏不成而徒速死也今适孟氏成则征死之惧转而为喜矣故云然从者曰嘻叹声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欲因乱讨季氏以强孟氏孟孙惧而归之不敢杀子言季寤犹周遍也舍爵于季氏之庙而出示无惧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叛不书略家臣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谏不从而去之定公顺祀叛者五人谏不以礼去曰叛 榖梁传贵复正也 杜氏曰先公闵僖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顺非一故通言先公 胡传蜀人冯山曰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太庙其说是也三传皆以为顺祀闵僖二公惟冯氏以为从祀昭公于太庙季氏逐君薨不得以时归葬葬又绝其兆域在墓道之南则其主乆未得从昭穆而祔祭矣阳虎将杀季孙始以其主从祀太庙葢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于国人也 薛氏曰从祀者何顺祀也鲁之祭也跻僖公外昭公从祀之始正其礼也此兼用二说似优 刘氏曰阳虎将作乱而恶不得民心故于是为小正以售其大不正立小义以遂其大不义也 按既正闵僖之逆祀使昭公果未从祀亦在所正可知矣凡祭而失礼则书祭名祭非失礼为所举革之事而书者则书事此义重从祀故直云从祀先公而略其祭事也诸儒以为不书禘事与日者为事出阳虎而不正言之恐亦过矣 公羊传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微者也恶乎得国宝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何氏曰季孙逐昭公之后取其宝玉藏于其家阳虎拘季孙夺其宝玉季孙取玉不书者举逐君为重今按经书盗窃则明是取之公宫何说无据孟氏与叔孙迭而食之睋五多反而锓且审反其板以爪刻其馈器之上葢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姊妹之子为出或云从其家出而仕于公御之御季孙于其乘焉初上车时季孙谓临南曰初上车时阳越未在故得私语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为季孙车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乘至于孟衢临南投䇿而坠之䇿马捶也阳越下取䇿临南駷素勤反振马衔令马走也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著于庄门孟氏所入门名然而甲起于琴如地名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说他㑹反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季氏专鲁国故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夫指季孙也言季孙孺子耳得免而已不能圗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望见公敛处父之师而曰彼哉彼哉再言之者切遽意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其靳反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宝者何璋判白判半也半圭曰璋白藏天子青藏诸侯鲁得郊天故锡以白弓绣质质拊也龟青纯纯縁也谓縁甲𩑺也千岁之龟青𩑺 榖梁传宝玉者何封圭始封之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 苏氏曰阳虎将杀季孙斯不胜而出取宝玉大弓于公宫以行其称盗陪臣也宝玉大弓鲁之分器也是时阳虎以郓讙龟阴叛奔齐十年侯犯以郈叛及昭十二年南蒯以费叛皆以贱不书其书窃宝玉大弓何也分器重于地也分器重于地者贱货而贵命也 杜氏曰宝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孔氏曰公羊传曰宝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龟青纯
  彼不知鲁有先王分器谬为言耳且所盗无龟知其并是妄也
  九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虿赦迈反公作囆
  得宝玉大弓
  公羊传何以书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 榖梁传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六月葬郑献公
  附左传六月伐阳关讨阳虎也阳虎使焚莱门阳关邑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家必取之三加兵于鲁齐侯将欲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隶于施氏矣施氏鲁大夫文子鲍国也成十七年齐人召而立之至今七十四年文子葢九十馀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冨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阳虎将西奔晋知齐必反已故诈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若刻反刻也其轴麻约而归之刻其轴使易毁折麻约刻处而归之令人不觉欲追者不能及载葱初江反灵寝于其中而逃葱灵辎车名贾逹云衣车也有葱有灵然则此车前后有蔽两旁开葱可以观望葱中竖木谓之灵其内容人卧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晋适赵氏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赵氏曰凡师驻曰次恶兴师也言非奉王命以讨罪救乱而擅兴次犹不可次者无所用但次止耳经犹讥之况侵伐乎唯庄八年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俟冦为免讥耳即明无冦而次是欲自为冦也皆讥也 今按齐侯卫侯次于五氏未见所用正赵氏所谓无冦而次是欲自为冦也左氏言齐侯伐晋夷仪杜预谓不书伐者讳伐盟主以次告然襄二十三年书齐侯遂伐晋何不讳乎陈君举又谓中国无霸春秋重绝晋故不言伐然文元年书卫人伐晋何以不重绝晋乎 五氏晋地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
  夏公㑹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夹公谷作颊
  左传夏公㑹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夹谷即祝其也孔丘相相㑹仪也犁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齐所灭莱夷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以兵击莱人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于神为不祥盟将告神犯之为不善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婢亦反去也之将盟赵氏曰按经不书盟传何得云盟葢左氏欲以归汶阳之田归功于夫子故谬为此说殊不知要而得之非圣人之正也故自遽辟之以下至齐侯将享公悉不取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无还鲁大夫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 张氏曰夹谷鲁地汉东海祝其县有夹山 按阳虎奔齐请师以伐鲁齐侯将许之以鲍文子之諌而止至是鲁之君臣能用孔子鲁国大治齐人慕义故今年三月及齐平而为夹谷之㑹焉安得有使莱人以兵劫鲁侯之事乎是㑹也圣人相礼将使两国继好谋阙敦于信义以从先王之典何以盟为经言㑹而传言盟足知其诬也其盟辞曰齐师出竟而鲁以三百乘从是欲以邾滕视鲁也及鲁使兹无还答之则要其反我汶阳之田而已何其不伦乎使齐反汶阳之田则鲁将为齐役乎他书载景公之言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晏婴之言曰小人之谢过也以文君子之谢过也以质君已知过则谢之以质尔于是齐人归田以谢过此为是则左氏之说为非矣
  晋赵鞅帅师围卫
  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郓公作运田上谷有之字
  公羊传齐人曷为来归运讙龟阴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 杜氏曰三邑皆汶阳田也泰山博县北有龟山阴田在其北也㑹夹谷孔子相齐人服义而归鲁田 任公辅曰桓三年讙杜氏以为鲁地济北蛇丘县有讙亭而汶水经济北至东平须昌入济郓即昭公时齐取以居公者至是并以还鲁二邑与龟阴俱在汶水北 孔氏曰八年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九年伐阳关阳虎奔齐其时虎以讙去郓与龟阴亦从之 家氏曰取济西取汶阳书取不言归以其仗大国而得之故书曰取归济西归讙及阐归疆也言归不言来归以其请之而后得非彼自归也惟郓讙龟阴书齐人来归言齐人自以故疆来归也圣人道化所感强暴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读春秋至此可以信圣人之道不为空言儒者之学果非无实也左氏所载兹无还之对陋矣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郈音后
  左传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叔孙氏之族固諌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叔孙氏之圉人杀公若侯犯以郈叛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自怀疑惧而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 杜氏曰郈叔孙氏邑 任公辅曰东平无塩县东南有郈乡
  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郈公作费
  左传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郈工师掌工之官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间而无事无所服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为之宣言于郈中诈为齐使言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子不如易于齐齐人欲以此逼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 胡传侯犯以郈叛不书书围郈则叛可知矣再书二卿帅师围郈则强可知矣
  宋乐大心出奔曹
  左传宋乐溷乐祁之子谓桐门右师右师乐大心溷族父也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忿其不逆父䘮因责其无同族之恩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舍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乐氏载公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乃逐桐门右师
  宋公子地出奔陈地公作池后同
  左传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扶魋而夺之母弟辰曰子为君礼辟君也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㑹于安甫安甫公作鞍
  杜氏曰安甫地阙
  叔孙州仇如齐
  左传武叔聘于齐谢致郈也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以致郈德叔孙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以犹为也敢以家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言义在讨恶非所以赐寡君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暨下公谷有宋字𫸩苦侯反左传辰为地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古况反欺也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佗仲几子𫸩褚师段子 胡传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奔其二弟无亲亲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地故自绝于君又牵帅其大夫以出无尊君之义夫暨者不得已之词又以见仲佗石𫸩身为卿佐不能匡君靖难而为辰所率与之俱奔无大臣之节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传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杜氏曰萧宋邑 胡传出奔陈则称暨入于萧以叛则称及及非不得已之词也非不得已而果于叛君则无首从之别其罪一施之故不称暨而称及四卿在萧而大心自曹从之其叛可知矣故不书叛而曰入于萧入逆词也 初宋萧邑大夫萧叔大心有功于宋封为附庸楚灭之复为宋邑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莅盟还音族莅公谷作莅
  左传始叛晋也 杜氏曰鲁自僖公以来世服于晋至今而叛故曰始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堕许规反后同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费音秘后同
  左传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费郈成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费宰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至台侧仲尼时为司冦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公羊传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八尺曰板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二万尺凡周十一里三十三歩二尺公侯之制也礼天子千雉伯七十雉子男五十雉天子周城诸侯轩城 何氏曰郈叔孙氏所食邑费季氏所食邑二大夫宰吏数叛患之以问孔子孔子曰陪臣执国命采长数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说其言而堕之书者善定公任大圣复古制弱臣势也不书去甲者举堕城为重 苏氏曰此孔子之所以圣也孔子以羁旅之臣得政数月而能以治世之礼律衰世之臣堕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夫孔子之圣见于行事至此为无疑也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齐侯盟于黄齐公作晋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传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城在鲁北竟故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杜氏曰国内而书至者成强若列国兴动大众故出入皆告于庙也 朱子曰三家孟氏最弱季氏最强强者堕之而弱者反不可堕者强者不觉而弱者觉之故也又曰费郈之叛荐为叔季之害故叔季自欲堕之公敛在成方有功于孟氏则孟氏之不肯堕冝矣 胡传仲由为季氏宰孔子为鲁司冦而不能堕成何也按是冬公围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摄相事然后诛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而商贾信于市男女别于途及齐人归女乐孔子遂行然则围成之时仲尼虽用事不能专鲁国之政也使圣人得志行乎鲁国以及期月则不待兵革而自堕矣李氏廉曰胡氏引史记谓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摄相事至十四年然后行恐未然成不堕三家变矣圣人色斯举矣安有明年摄相之事所以知其必无者考按经文明年无更败起废之事而筑囿大蒐必非圣人在位 仁山金氏曰按孔子生长于鲁至是五十馀年天下之士多从之者鲁之君臣岂有不知其贤者而未尝能用孔子也定公之十年一旦起而用之莫有知其由者论语左氏皆不言其故独孟子称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也而论语谓季桓子受女乐不朝孔子行是孔子此时之行藏系季桓子之用舍也何哉鲁自三家四分公室而季氏取其二季氏专鲁而鲁公无民乆矣使鲁之君而欲用孔子岂能遽夺季氏之权以畀孔子季氏亦岂肯逊已之权以与孔子哉自定公初年季平子卒其家臣阳虎始用事五年执桓子囚之而专鲁政辱之于屏䧟之于齐师且盟且诅九年又将享桓子而杀之仅而获免当是时非惟鲁国不可为而季氏亦自不可支矣霜降水涸涯涘自见桓子于此亦谋所以为靖乱兴衰之计故举孔子于公而试用之已而政声四达齐归侵地于是摄行相事堕三都夫三都者三家强邑也当是时公山弗扰在费而郈侯犯之乱未乆也三家之有三都已非公室之便而三都之为三都至是亦非三家之便也故叔孙氏始堕郈继而季桓子堕费已而孟孙氏不肯堕成围之弗克其不肯堕成也公敛处父之言曰无成是无孟氏也然则无费是亦无季氏也而堕之当是时桓子之心未敢自计其私也夫三都已堕其二则成之不堕固亦未害然亦岂终不克堕哉夫子乆之必有处矣既而鲁国方治而齐人归女乐以沮之夫使孔子上下之交方固桓子之志未移则一女乐岂足以间之齐人素善谋功利者归女乐而谓足以间鲁之用孔子乎是殆必得其间矣季氏权臣也桓子舍己权以听孔子而堕其名都以强公室其中岂无介介者顾以衰败之馀藉之振起为是降心以相从也今纪纲既定外侮既却鲁既治矣桓子岂甘于终绌者纵桓子甘之季氏私人必有以为不利者故其信任之意必已渐衰特未敢渐舍孔子而孔子顾亦无隙可行尔故齐人归女乐以促之夫齐何惧于我而归女乐于事可疑于礼不正有国者固不可㗖此为邻国所觇也使桓子而犹为孔子之听岂其受此受之已非矣而又君臣荒淫其中三日不朝此其心术蠹坏不复可与有为而其心固亦已无孔子矣故孔子去之此夫子出处之本末事情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谷无卫侯字葭公作瑕
  左传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郥氏垂葭改名郥氏髙平巨野西南有郥亭郥古閴反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齐大夫曰可锐师伐河内今河内汲县张恋反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以其言当
  夏筑蛇渊囿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邯郸广平县也午晋邯郸大夫十年赵鞅围卫卫人惧贡五百家鞅置之邯郸今欲徙置晋阳晋阳赵氏邑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言卫以五百家在邯郸常为是故与邯郸亲而置之晋阳绝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侵齐则齐当来报欲因惧齐而徙则卫与邯郸好不绝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不察其谋谓午不用命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午子渉賔午家臣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婿父曰姻荀寅子娶吉射女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攻赵鞅董安于赵氏臣闻之告赵孟曰先偹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惧见攻必伤害民请以我说晋国若讨可杀我以解说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 按邯郸午无罪而赵鞅专杀不忌其心已无君矣荀寅范吉射不请于君而擅伐之信有罪也鞅不诉于君而遽兴晋阳之甲抗晋人之围非叛而何是时强臣皆强其私邑以耦国无事则专土以自丰有事则据邑以背叛鞅之欲归卫贡五百家于晋阳也封殖私邑之计也而邯郸午虑绝卫亲奉命不速鞅以午荀寅之甥荀寅范吉射之姻也疑午有贰心焉因是而遂杀之二家始祸葢亦有执言矣鞅苟有人臣之礼听君大夫平其曲直可也而遽入私邑以叛罪岂容诛哉榖梁子曰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此说是也左氏谓荀范不与围邯郸将作乱又言董安于请先备诸而赵孟不肯始祸此皆赵氏之辞赵氏后有国而史家踵其缘餙之私言也不足信也 吉射士鞅子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吉字射食亦反又食夜反朝如字
  左传范皋夷范氏侧室子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荀跞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韩起孙不信与中行文子相恶文子荀寅魏襄子魏舒孙曼多亦与范昭子士吉射相恶故五子谋范皋夷梁婴父知文子韩简子魏㐮子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为盟书沈之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髙强子尾之子昭十年奔鲁遂适晋也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知韩魏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杜氏曰朝歌属汲郡 汪氏曰朝歌卫之旧都卫徙楚丘朝歌后属晋
  晋赵鞅归于晋
  左传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 公羊传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 胡传书归者易词也韩魏为之请晋侯许之复而寅与士吉射去国出奔则无有难之者故其归为易矣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复寅吉射以无助故终叛春秋书鞅归于晋非与之也以罪晋侯纵失有罪无政刑耳 赵氏曰公羊云以地正国也据礼无专土藏兵之义今乃欲以私邑之强而正国则是末大而本小黜君而进臣也岂其然乎榖梁云贵其以地反也岂有身归而地不归乎 按晋六卿二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跞知氏也士氏即范氏也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后亡故止韩赵魏三家分晋 按赵鞅以地正国夫子正其叛臧武仲以防请后夫子正其要君诛不臣也公羊之言大失春秋之㫖矣叛臣专其私邑以地反亦非公家之有也何贵之有乎三家之篡自此始也桓四年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桓杀君而立天讨不加而反下聘也庄四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终其世不诛又追命以宠之也晋曲沃以支子封是亦大夫也武公弑君篡晋而有之庄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有鲁桓之命而后有曲沃之命有曲沃之命而后有魏赵韩之命其所由来者渐矣周之东迁惟晋焉依王不恤同姓爵其贼臣始于命曲沃而文侯之晋亡终于命三大夫而文公之晋亦亡左氏终于智伯通鉴始于三晋朱子诗有马公托始先几之感其以是夫
  薛弑其君比比如字
  胡传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颖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葢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歩过六尺者有罚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讥复者
  十有四年春魏公叔戍来奔
  卫赵阳出奔宋卫公谷作晋
  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欲令公临其家退见史鳅史鱼而告之史鳅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鳅曰无害子臣能执臣礼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言尊卑皆然戍也骄文子之子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灵公夫人南子党宋朝之徒夫人诉之曰戍将为乱春卫侯逐公叔戍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戍来奔附左传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二月公作三月孙公作子佗徒何反牂子郎反公作牄七良反
  左传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何氏曰不别以归何国者明楚陈以灭人为重顿子以不死位为重
  夏卫北宫结来奔
  左传公叔戍之故也 按卫灵沈耳于闺戍阳岐途而出结又来奔妇之口可以出走妇之哲可以倾城可无戒夫
  五月于越败呉于槜李吴子光卒败必迈反下并同槜音醉公作醉左传吴伐越报五年越入吴越子句践句践越王允常子也初少康之庶子封于㑹稽后二十馀世至允常御之陈于槜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户郎反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越大夫以戈击阖庐伤将指足大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槜李七里释经所以不书灭夫差使人立于庭夫差阖庐嗣子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 胡传书败者诈战也杜氏曰槜李吴郡嘉兴县南醉李城 通典苏州
  春秋吴国之都也其南百四十里与越分界昔吴伐越越子御之于槜李则今嘉兴县之地史记世家阖庐十九年伐越句践迎击之槜李贾逵注云槜李越地
  公㑹齐侯卫侯于牵牵公作坚又作掔齐鲁为㑹止此
  左传晋人围朝歌公㑹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即牵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二子晋大夫中行氏之党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 杜氏曰魏郡黎阳县东北有牵城
  公至自㑹
  秋齐侯宋公㑹于洮
  左传范氏故也 杜氏曰洮曹地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公羊传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天子上士以名氏通脤者何俎实也腥曰脤熟曰燔 杜氏曰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蜃器以赐同姓诸侯亲兄弟之国与之共福何氏曰礼诸侯朝天子助祭于宗庙然后受俎实
  时鲁不助祭而归之故书以讥之 按周鲁之交止此书天王止此天子之在者唯祭与号归脤之后无书焉王室益微矣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蒯苦怪反聩五怪反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南子宋女也朝宋公子旧通于南子灵公召之非在此年传为宋人歌而发端耳㑹于洮太子蒯聩献盂邑名于齐过宋野就㑹献之故自卫行而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娄猪求子猪以喻南子艾豭喻宋朝艾老也太子羞之谓戏阳速太子家臣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 按是时南子行不正而疑人之将图已也则恒先事而去之公叔戍恶宋朝之徒则诬之曰戍将为乱太子还自宋而朝少君见其颜色则诬之曰蒯聩将杀予皆无事状而太子尤冤戏阳速之事葢以疑为实而增加之而传者又信之也
  卫公孟𫸩出奔郑
  左传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出奔郑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使义可信不必信言 按传曰男女有别夫妇有义而后父子亲父子亲而后君臣正岂不信哉卫灵公以宠南子恣其所欲为之召宋朝而蒯聩至于欲杀夫人弗克而出奔身死而以孙为嗣致据国拒父沿及再世皆父不父而子不子则以南子故也汉武帝溺于声色游燕后庭太子希得进见而巫蛊事起京师流血子父皆败唐明皇以幸武恵妃而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皆以母失职怨望而同日见杀然则男女无别夫妇无义而父子不亲之为徴也岂不明哉岂不明哉公叔戍太子蒯聩皆以欲正南子之乱而不知其道是以及难易曰干母之蛊不可贞以刚承柔而治其坏当巽以入之使之身正事治而已若伸已刚阳之道遽然矫拂则伤恩所害大矣是时灵公阳位而阴才南子阴尊而不正以易言之固干母之蛊之时也公叔戍欲去夫人之党疾恶之正也而不免为犯上世子蒯聩之命戏阳速羞恶之心也而不免为作乱故曰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罪君人者治教所出治莫先于刑家教莫先于太子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父子无相去之义况世子乎书曰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其以首恶罪灵公而以乱易乱为蒯聩之不子而不可以复世其国也岂不深切著明矣夫 使戏阳速之事果行太子其得全乎将以速说其可免乎蒯聩虽不善谋不至是也太子既无事状而见逐又尽逐其党其名曰将图已也则不在一戏阳速明矣三顾不进疑之而遂实之益可见矣葢夫人之忌太子而欲去之乆矣此等特以加之罪为之辞耳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书蒐止此
  何氏曰书大蒐讥亟也大蒐之礼五年一为若数于此则书而讥亟若缓于此则书而讥罕 张氏曰蒐而邾子来㑹则公亲蒐矣而不书公以军政不属公也 王伯厚曰三书蒐于昭公之时兵权在大夫再书蒐于定公之时兵权在陪臣
  邾子来㑹公
  杜氏曰㑹公于比蒲而不用朝礼故曰㑹 何氏曰书者非邾子㑹人于都如入人都当修朝礼言公者不受于庙 曲礼云诸侯相见于隙地曰㑹今乃㑹人于都故书而非之诸侯相过至竟必假途入都必朝隠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不言朝公者礼朝受之于大庙孝子谦不敢以己当之归美于先君且重賔也庄二十三年夏萧叔朝公讥受朝于外也
  城莒父及霄父音甫
  杜氏曰公叛晋助范氏故惧而城二邑此年无冬史阙文
  附左传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髙强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左传春邾隠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玉朝者之䞇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乆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杜氏曰不言所食处举死重也公羊云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谓食非一处以致死今杜不用改卜礼也 赵氏曰常怪鼷䑕食郊牛致死上元二年因避地㑹稽时牛灾小䑕噬牛才伤皮肤无不死者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传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按召陵之㑹顿胡与焉去年灭顿今年灭胡讨从晋也左氏之言未必实
  夏五月辛亥郊
  汪氏曰不书卜郊徐彦䟽云言郊则知卜吉可知夫正月改卜牛若在涤三月则当以四月郊今郊于五月盖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龟从而后郊也故但书改卜牛不书卜郊经于卜郊不从则书之以讥凟卜卜而从则但书郊之过时以讥其慢耳
  壬申公薨于髙寝
  左传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 榖梁传髙寝非正也
  郑罕达帅师伐宋罕公作轩
  左传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宋地 杜氏曰宋公子地奔郑郑为之伐宋欲取地以处之
  齐侯卫侯次于渠蒢渠蒢公作蘧蒢蒢直居反
  左传谋救宋也 欲救宋则失乆好之郑欲弗救则失新附之宋故为是观望之役 按五氏垂葭之次皆为伐晋此次疑亦为谋晋而出故明年伐晋
  邾子来奔丧
  公羊传奔丧非礼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谷作弋下同
  左传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公羊𫝊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不称夫人哀未君也 榖梁传弋氏卒妾辞也 孔氏曰夫人初薨赴于同盟之国其辞当云夫人某氏薨是赴则成夫人也礼适妻祔于适祖姑妾祔于妾祖姑若得祔祖姑则亦成夫人矣此赴同祔姑皆是夫人之礼二者皆阙故不曰夫人薨 刘氏曰左氏不称夫人之说非也凡夫人始卒则史书之书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正其夫人也姒氏要为妾母哀未成君故未备夫人之礼耳僖宣昭即位乆故成风敬嬴齐归皆以妾母尊为夫人哀初立定公丧在殡故定姒卒不称夫人葬不称小君未备尊崇之礼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㑹葬
  杜氏曰诸侯㑹葬非礼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昃谷作稷左传葬定公雨不克襄成也事礼也雨而㐮事若汲汲于欲葬 榖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乃急辞也不足乎日之辞也赵氏曰按凡称乃缓词不得云急详经意讥臣子缓慢耳 宣八年雨不克葬日中葬今日下昃乃葬则仅能葬而失虞之时也礼以葬日虞
  辛巳葬定姒
  左传葬定姒不称小君不成丧也 杜氏曰公未葬而夫人薨烦于丧礼不赴不祔故不称小君臣子怠慢也反哭于寝故书葬 孔氏曰哀十二年孟子卒传曰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是由反哭于寝故书葬也 公羊传定姒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 胡传公羊子曰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曾子问并有丧则如之何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后轻同时有父母之丧或祖父母之丧葬则先母而后父奠则先父而后母葬是夺情之事故先轻奠是奉养之事故先重虞亦奠之类也据此则葬当先定姒而乃后之当时之失 按左氏云不称小君不成丧也非也若姒氏实夫人固当书夫人姒氏薨而后葬不称小君明不成丧以责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则非夫人也非夫人何足以见不成丧乎诸家皆以哀未逾年之君故定姒止书卒葬而不书夫人以薨小君以葬此皆因诸侯僣礼而为之辞其实子虽逾年成君亦不得夫人其妾母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僣用夫人之礼故春秋亦从而书夫人薨书葬小君以著其非礼姒氏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已君未君皆不得称夫人卒曰姒氏卒葬曰葬定姒皆正名也非以未逾年不称夫人小君而已逾年则可称也
  冬城漆
  左传书不时告也杜氏曰实以秋城冬乃告庙鲁知其不时故缓告书以示讥汪氏曰他国有事或过时而告于鲁岂有鲁国城邑过时而告于庙可以揜其实乎此非人情也 按漆本邾邑庶其以来奔者也城之葢疑其贰于邾也昭公之世政在季氏待邾无道亟受其叛人与邑自定公为拔之盟邾好复修终其世无犯焉邾人德之故来㑹来朝又奔其丧礼虽过而情则真也大之比小末世所难定公行之而邾子奔丧滕侯㑹葬推此以往为善而人不悦附者未之有也定公既薨三桓复启衅此年两大丧之后亟城漆元年伐邾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致吴人来伐齐取讙阐利未得而害随之谋国如此三桓之罪哀公之惛也鲁欲不削得乎













  春秋辑传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十三
  明 王樵 辑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左传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筑墙立版谓之栽栽者竖木以约版也楚虑外人救蔡则己表里受敌故筑垒周匝去蔡城一里以围之内置兵以攻蔡外慿垒以御救者广丈高倍垒厚一丈高二丈夫屯昼夜九日丁夫屯聚筑垒昼夜九日而成如子西之素子西本计为垒用九日成蔡人男女以辨男女各别系累而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杜氏曰随世服于楚不通中国吴之入楚昭王奔随随侯免之卒复楚国楚人德之使列于诸侯故得见经定六年郑灭许此复见者葢楚封之 今按蔡人男女以辨则是降也使疆于江汝之间则迁其国也而独书围蔡何也灭不言入陈尝县之矣而不书曰灭入不言围郑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矣而但书曰围凡以存中国不使楚人尽其虐而满其辞也圣人之微意也胡康侯谓蔡尝以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坏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楚至是而报之而春秋书之略者见蔡宜得报而楚子复雠之事可恕也噫此亦大失春秋之㫖矣入郢者吴也坏宗庙徙陈器挞其父之墓处其宫而欲妻其母者又吴也不能报吴而释憾于蔡楚既可笑矣乃春秋亦从而成之谓蔡宜得报而楚之复雠为可恕不亦悖乎且诱杀蔡侯般而灭其国用隠太子于冈山以一裘之故拘昭侯于南郢数年而后归蔡之雠楚岂下于入郢使若所为者蔡人亲为之始可谓楚宜得报而蔡之复雠为可恕今事出于吴而蔡无与蔡不能报而天假手于吴出乎尔者反乎尔正可以为强而无道之戒乃以复雠恕之孰谓春秋有是法哉康侯之言为高宗不复金仇而发也然宋则蔡也金则楚也欲劝其君以复雠而反恕敌人之迁虐于中国义则疏矣
  附左传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吴郡吴县西南太湖中椒山报槜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上㑹稽山也在㑹稽山阴县南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寒促子封于过杀斟灌以伐斟𬩽二斟夏同姓诸侯灭夏后相相启孙失国依于二斟复为浇所灭后缗相妻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后缗有仍氏女也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毒也浇能戒备也之浇使椒浇臣求之逃奔有虞舜后为之庖正虞思有虞君于是妻之以二姚姚虞姓邑诸纶虞邑有田一成方十里有众一旅五百人能布其德而兆始也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襄四年传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使女艾少康臣候也浇使季杼少康子后杼也诱豷浇弟遂灭过浇国豷国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言与越成是使越丰大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冦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冦仇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郊牛下谷有角字
  穀梁传此该郊之变而道之也该备也春秋书郊终于此故于此备说郊之变变谓郊非其时或牲被灾害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音求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展道虽尽所以备灾之道不尽讥哀公不敬故致大变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在成十七年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僖三十一年襄十一年五卜强也成十年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宣三年郊牛之口伤是也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有变而不郊故免卜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在涤宫名为帝牲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匹尔反具新牲然后左右之随所用也又曰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虽有变不道也以不妨郊故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重其妨郊也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养牲虽小不备可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有变乃志常事不书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谷于上帝礼行于郊故谓之郊鲁以周公之故特得以孟春祈谷于上帝亦谓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穀梁曰云云非也若以冬至则不当卜若以夏之孟春则不当起周正而卜也 高氏曰鲁不当郊故天示变以警之而改卜牛是违天也虽改卜牛犹非郊时况公斩然在衰绖之中辄行天子之礼以见上帝可乎 汪氏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礼释凶服而从吉则为不孝于亲矧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今在丧而蒇事则为不敬于天一举而犯二不韪焉春秋书郊之失礼未有甚于此者也
  附左传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 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怀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逢滑曰楚未可弃吴未可从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
  秋齐侯卫侯伐晋
  左传齐侯卫侯㑹于干侯救范氏也伐晋取棘蒲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唯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丹也刻也宫室不观观台榭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选取坚厚不尚细靡在国天有菑疠亲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知身死不见旷弃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雠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附左传冬十一月晋赵鞅伐朝歌讨范中行氏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漷火虢反又音郭沂鱼依反句古侯反绎音亦 书盟止此
  左传春伐邾将伐绞邾邑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 杜氏曰邾人以赂取之易也句绎邾地取邑盟以要之 孔氏曰既取其田虑后悔竞故共盟以要之伐则三卿盟唯二卿者服䖍云季孙尊卿敌服先归使二子与之盟 穀梁传取漷东田郭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漷沂皆水名以其言东西则知其未尽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得也 胡传三人伐则曷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强乎季孙何独无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孙氏救意如而昭公孙阳虎囚桓子孟孙氏救桓子而阳虎奔今得邾田葢季氏以归二家而不取也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
  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灵公子郢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卿大夫士在下君命祗辱言立适当以礼与内外同之今君私命事必不从适为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言用意不同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按甚矣卫灵公之惛也彼不耻召宋朝固不难逐蒯聩也蒯聩之奔于今四年惟罪状未明故太子之位犹未绝而所欲立者犹未定也死而乃以遗命立郢宜郢之不肯居而后日蒯聩与辄之争有所借口也非灵公之罪而何哉
  滕子来朝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左传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是时河北流过元城界戚在河外晋军已渡河故欲出河右而南使太子絻絻始发丧之服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欲为卫人逆故衰绖成服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之所有故夺其国文孙氏曰言于戚者见为辄所拒而不得入于卫耳穀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江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辄则蒯聩不得复称世子称蒯聩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辄审矣从王父之言传似失之 朱子曰灵公逐其世子蒯聩公薨而国人立蒯聩之子辄辄实未尝受灵公之命穀梁王父命之说非是于是晋纳蒯聩而辄拒之卫人以蒯聩得罪于父而辄嫡孙当立胡氏曰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而辄又据国以拒
  父皆无父之人也其不可有国也明矣 按郑世子忽复归于郑明复正也齐小白入于齐明当有齐也今书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与公伐齐纳纠晋人纳捷菑于邾义同皆义弗受而强致之纳之者与见纳者皆恶也义弗受以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也大臣与国人请于天王方伯断以大义择其所立则可辄与国人据国拒父则胥于乱矣故书帅师书纳于戚见其见敌于卫亦以著辄与国人之罪也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铁公作栗又作秩
  左传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罕达子般驷𢎞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不事君也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甲戌将战邮无恤王良也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丘名上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群子勉之死不在冦言有命郑人击简子中肩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 杜氏曰铁卫地在戚城南 按皆言帅师其众敌也战而书及以主及客也郑党叛人赵鞅以乱御乱故春秋以赵鞅主乎是战也
  冬十月葬卫灵公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左传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杜氏曰元年蔡请迁于吴中悔故因聘袭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初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诛成王复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来是也 公子驷书大夫而称国罪累上也放公孙猎书大夫而称人言国乱无政而众尸之也驷与猎其以请迁于吴为非者乎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 穀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胡传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哉然则为辄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 朱子答范伯崇书曰蒯聩父子之事其进退可否只看辄之心如何耳若有避父之心则卫之臣子以君臣之义当拒蒯聩而辅之来谕又云辄避位而听于天子则恐有假手大夫以拒父而阴幸天子与己之心此似是于辄之处心紧要处看得未甚洒落所以如此故愚窃谓辄之心但当只见父子之亲为大而不可一日立乎其位自始至终只是一个逃而去之便无一事 高氏曰齐与晋为仇若蒯聩入则卫从晋矣此齐所以助辄也 李氏曰卫石曼姑围戚与宋华元围宋彭城事同彼宋事以晋首兵此卫事以齐首兵者不以子围父也彭城书宋者正其为宋也戚不书卫者不以子制父也谢氏得之 刘氏曰杜氏言曼姑为子围父知其不义故推齐为兵首非也春秋岂苟从告而为不义者饰非乎 襄陵许氏曰晋以君臣称兵而齐为臣伐君卫以父子争国而齐助子围父君子是以知齐之将乱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左传夏五月辛卯司铎宫名火火逾公宫桓僖灾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杜氏曰言桓僖亲尽而庙不毁宜为天所灾 公羊传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何以不言及据雉门及两观敌也亲过高祖亲疏适等 穀梁传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逺祖恩无差降如一故不言及 胡传桓僖亲尽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于桓立于僖世专鲁政其诸以是而不毁与 汪氏曰家语记孔子对陈侯之言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庙今桓僖亲尽又无功德季氏存之故天灾及之然晋悼公初立朝于武宫顷公时献俘于文宫则亲尽不毁之庙无国无之故春秋特书桓僖灾以示戒与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启公作开陆氏曰开者为汉景帝讳也杜氏曰鲁党范氏故惧晋比年四城启阳今琅邪开阳县 汪氏曰益都路沂州临沂县有故开阳城高氏曰地在今沂州地近邾元年伐邾取邾田此备邾也非备晋也
  宋乐髡帅师伐曹
  薛氏曰讨乐大心之乱也 高氏曰曹本属宋既而叛之
  附左传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𢎞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癸卯周人杀苌𢎞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
  左传秋季孙有疾命正常桓子之宠臣曰无死南孺子桓子之妻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季孙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卫康子请退公使共刘鲁大夫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
  附左传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伐其北郭围使其徒自北门入己犯师而出使在外救己之徒击赵氏围之北门因外内攻得出癸丑奔邯郸十一月赵鞅杀士皋夷范氏之族恶范氏也言迁怒
  四年春王二月公作三月庚戌盗杀蔡侯申杀陆申志反公谷作弑左传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承音惩葢楚言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 公羊传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于称人者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 穀梁传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以上下道道者若卫州吁弑其君完之类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襄七年郑伯将㑹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弑而死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国之君故曰郑伯髡顽如㑹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是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微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如盗杀陈夏区夫盗窃宝玉大弓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所谓夷狄之民 杜氏曰贱者故称盗不言弑其君贱盗也 按蔡昭侯以吴入楚为楚所报请迁于吴而又中悔为吴所胁乃杀大夫以说而卒迁于州来又放其大夫于吴诸大夫葢已怨之至是又将如吴吴方逞其志诸大夫恐其复生事也潜使盗逐于涂而杀之经直书盗葢以杀者则盗以主杀者则诸大夫不可得其主名也以事则在涂遇于仓猝入于家人而卒而不可详诘也左氏何自而知其为公孙翩哉葢难信矣穀梁所谓不以上下道道者如阍不得君其君之比则可也称盗者直言其人盗贼耳非不以上下道道而然也称盗杀者以千乘之君为盗所杀欲以见义故不言弑亦非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张洽谓弑者积渐之名蔡昭不道上得罪于大国下无道于其民忠谋不用无罪见杀故翩之事成于一旦春秋以盗杀书之所以见其几于独夫也此说尤穿凿昭侯葢亦足哀耳何诋之深乎盗贼之名一也穀梁有三盗之说亦非也公羊以贱乎贱者为罪人亦无据按通鉴纲目书李辅国杀皇后张氏同此义 陆氏曰蔡侯申今本皆如此按宣十七年蔡侯申卒是文侯也今昭侯是其元孙不容与高祖同名未详何者误也
  蔡公孙辰出奔吴
  左传文之锴蔡大夫讨翩杀之故逐公系辰而杀公系姓公孙旴即霍也
  葬秦惠公
  宋人执小邾子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经无讨贼之辞左传与经不合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蛮公作曼音蛮
  左传夏楚人既克夷虎夷虎蛮夷叛楚者乃谋北方左司马昄普版反申公寿馀叶公诸梁三子楚大夫致蔡于负函音咸此蔡之故地人民楚因以为邑致之者㑹其众也致方城之外于缯才陵反
  负函缯关皆楚地曰吴将溯音素逆流而上也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期袭梁及霍梁霍蛮子之二邑三子㑹众以备吴为名而阴袭梁霍夜结期明日便发使不及知也单浮馀楚大夫围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阴地阴地者河南山北自上雒以东至陆浑东西横长其间非一邑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雒楚司马昄也析县属南乡郡析南有丰乡皆楚邑发此二邑人及戎狄以临上雒左师军于菟音徒山在上雒东右师军于仓野在上雒县使谓阴地之命大夫士蔑曰特命大夫使总监阴地者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少习商县武关也将大开武关道以伐晋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九州戎在晋阴地陆浑者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以诈蛮子且将为之卜卜城蛮子听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今丹水县北三户亭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公羊传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据执曹伯畀宋人不言归于宋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嫌与伯执归京师同文故辟其文而名之使若晋非伯执而赤微者 胡传晋人云者罪之也蛮子赤何以名夷狄也无罪见执亦书名外之也文公执曹伯则曰畀宋人今此曷云归于楚归于楚者犹曰京师楚也晋主夏盟为日久矣不竞至此春秋所恶胡传用公羊语而意不同胡传优
  城西郛
  杜氏曰备晋也
  六月辛丑亳社灾亳步各反公作蒲
  公羊传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何氏曰公羊以为蒲者古国之名天子灭之以封伯禽取其社以戒诸侯使事上社者封也封土为社其言灾何据封土非火所能烧亡国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故火得烧之揜其上不受天气也柴其下不达地气也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 穀梁传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范氏曰殷都于亳武王克纣而班列其社于诸侯以为亡国之戒亡国之社以为庙屏立亳之社于庙之外以为屏蔽左氏云间于两社戒也人君瞻之而知戒其屋亡国之社不得达上也必为之作屋不使上通天也縁有屋故言灾 程子曰书曰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国既亡则社自当迁汤存之以为后戒故但屋之自王都以至国都皆有之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阴明也鲁有亳社灾屋之故有灾此制计之必始于汤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葬滕顷公
  附左传秋七月齐陈乞僖子弦弦卫甯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晋邑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晋邑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八邑晋地㑹鲜虞纳荀寅于柏人今赵国柏人县
  五年春城毗频夷反公作比又作芘
  杜氏曰备晋也
  夏齐侯伐宋
  晋赵鞅帅师伐卫
  左传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夏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杵公作处
  左传齐燕姬景公夫人生子不成未冠而死诸子庶公子鬻姒景公妾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闲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言群臣若闲暇于国家忧虞之事则恐有疾疢不得为乐今既无忧虞又无疾疢亦且谋乐何忧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国夏高昭子高张立荼寘群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锄公子阳生来奔皆景公子在莱者
  冬叔还如齐还音旋后同
  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传闰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略也 穀梁传不正其闰也 何氏曰丧服大功以下以闰数恩杀故并闰数 刘氏曰丧以年断者不以闰数以月断者则以闰数 按成六年穀梁传云闰月者附月之馀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穀梁之意以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数闰与公羊不同公羊谓九月五月三月之丧既以月断则得数闰是以葬亦数闰以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葬亦数月故也如穀梁之说是此葬齐景公自九月并理闰月为五月而葬夫丧事不数之义春秋讥之故曰不正其闰也
  六年春城邾瑕公作葭
  杜氏曰备晋也任城亢父县北有邾娄城 高氏曰瑕邾邑鲁以不义强城之圣人因其城而系之邾不与鲁之擅并人土也 汪氏曰邾瑕如鲁济之类鲁有负瑕故称邾以别之鲁取不书恐如𣏌成之不见于经耳
  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左传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四年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吴伐陈
  左传复修旧怨也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左传齐陈乞伪事高国者每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所适必言诸大夫之罪过欲以交鬬之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逼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高国败也庄六轨之道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婴之子弦施来奔圉施不书非卿 按世子国之本也大臣国之干也齐景公废长立少轻其国本属诸高国既愚且懦故陈乞逐之如振槁叶而弑君立君皆在其手莫或敢难使景公早定树子择任忠贤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虽百陈氏岂能盗其国哉春秋书齐国夏高张来奔于前陈乞弑其君荼于后其以为轻其国本托国非人之戒者至明切矣
  叔还㑹吴于柤柤庄加反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左传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此以卜战而言前已败于柏举今卜战不吉谓当败是再败弃盟逃仇亦不如死此以卜退而言死一也其死雠乎死于战也命公子申子西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子期亦不可则命公子启子闾 三子皆昭王兄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陈地吴师所在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群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始而许立以从君终立君之子以不忘君故曰二顺不可失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不通外使逆越女之子章惠王立之而后还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太史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禜音咏禳祭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穀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音徒又丈加反之如反公作舍左传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且于齐公子锄在鲁南郭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畏在家人闻其言故欲二人共载以试马为辞出莱门而告之故鲁郭门也阚止知之阳生家臣子我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阳生子简公也处戒之使无泄言遂行逮夜至于齐故以昏至不欲令人知也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隠于僖子家内子士母僖子妾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主车之官鲍㸃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景公尝衘䋲为牛使荼牵之顿地而折其齿悼公阳生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言己可为君必不怨鲍子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公子自谓也恐鲍子图已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景公妾以安孺子安号也如赖齐邑去鬻姒荼之母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于句窦之丘三子景公嬖臣荼之党也公使朱毛齐大夫告于陈子曰微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困内有饥荒困又有忧外有兵革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悔失言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大谓国政小谓杀荼使毛迁孺子于骀齐邑不至杀诸野幕之下野次幕下葬诸殳冒淳地名 杜氏曰弑荼者朱毛与阳生也而书陈乞所以明乞立阳生而荼见弑则祸由乞始也楚比劫立陈乞流涕即不对而泣以答君异于器不可以二之言子家惮老皆疑于免罪故春秋明而书之以为弑主 公羊传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据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而立氏公子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葢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节信也析玉与阳生留其半为后当迎之防称矫也奔不书未命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于诸寘也其家除景公之丧期而小祥服期者除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常陈乞子难言其妻故云常之母齐俗妇人首祭祀言鱼豆示薄陋愿诸大夫之化我也齐人语简礼相过谓之化言欲以薄陋馀福共宴饮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溜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出头貌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耳自是往弑舍李廉曰公羊当国之说非是至其载陈乞本末独详于左氏有以知春秋罪陈乞之大意 穀梁传阳生入而弑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先君已命立之于义可以拒之 按以长少言则阳生正荼不正以受命言则荼受命阳生不受命直诸天王则国阳生之国也不直诸天王而自为篡夺则是不有其先君之命也不有其先君之命是自绝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之子而称公子也故齐小白以国无君而于次居长当立则不氏公子而氏国明当有国也阳生之入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安得以为于次居长而当立乎是不得以小白比矣不称公子诛不子也突归于郑不系之郑阳生入于齐犹系之齐者以突视忽忽正也受命也突不正不受命而事之也以阳生视荼阳生正也荼受命不正也阳生以正而争之也春秋别嫌明微固不得而同之矣突之曰归易辞也非顺辞也阳生之曰入逆辞也非难辞也陈乞生之何难焉其不同乎小白之入者国有君而求为君不受其先君之命则君子以为亦不受于国人也卫侯入于夷仪卫甯喜弑其君剽则喜为卫侯弑也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则乞为阳生弑也卫侯衎齐阳生皆与闻乎弑而立者也归狱于立者则弑者之罪不彰书立者之入而继之以弑则与闻乎故之罪亦著矣按左氏阳生谓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则欲除荼者阳生之意陈乞不对而泣谓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不然孺子何罪则杀荼似非陈乞之意于是朱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者可也迁孺子于骀者朱毛受阳生之命不至而杀诸野幕之下者朱毛也而春秋必以归陈乞何哉噫左氏所载者据其为谖之形也公羊得其情矣其始面谀景公欲其事之成而图之也既而谓阳生曰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及景公死陈乞使人迎阳生而立之而弑荼由是观之其谋久矣里克中立所以成乱而非始谋观从召比虽能始祸而非当国陈乞兼之况身弑荼而其子田常再弑简公终盗齐国岂其常弑比乎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宋向巢帅师伐曹向舒亮反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瑗于眷反后同
  左传春宋师侵郑郑叛晋故也 李廉曰宋之叛晋久矣岂复为晋讨郑乎左氏非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曼音万
  左传晋师侵卫卫不服也 按卫父不父子不子晋不能正名致讨而以范中行之故修怨书侵陋之也
  夏公㑹吴于鄫鄫谷作缯
  左传夏公㑹吴于鄫吴来征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昭二十一年晋士鞅来聘叔孙昭子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位下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初为鲍国七牢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上物天子之牢以为天之大数也天有十二次故制礼象之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听乃与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太宰嚭曰国君道长言长大于道路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畏大国不敢虚国尽行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苟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礼衣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发文身辟蛟龙之害裸以为饰裸其身体以文身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按此非子贡之言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季氏之骄也惧大国之不测则其君已亲行大夫岂重于君而云敢弃其国乎居守社稷岂无他卿乎又斥吴之先君断发文身裸以为饰之事亦非所当言传者附㑹之耳 杜氏曰鄫琅邪鄫县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左传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贤指景伯也恶犹安也安于所贤而可逆其言乎言不可也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诸大夫对也诸侯执玉附庸执帛涂山在寿春东北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知伐邾必危自当言今不言者不危故也附季孙破孟孙之怪已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此孟孙之言也上有阙文矣不乐而出季孟意异诸大夫佞直不同故罢飨秋伐邾及范门邾郭门也犹闻钟声大夫谏不听茅成子请告于吴成子邾大夫茅夷鸿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高平西南有茅乡亭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绎邾山也在邹县北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鲁邑高平南平阳县西北有瑕丘城负瑕故有绎前者鲁得邾之绎民使在负瑕故使相就以辱之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逺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匹亦反陋也君之执事以陵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即鄫也鄫盟不书吴行夷礼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言鲁成其所求无违逆也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 按伐邾者三家也公虽在行而无与于其事获则三家享其利讨则公受其恶春秋以讳不在公是以直书而不讳也旧说讳为隠其恶若隠其恶何名为直笔乎葢讳避之也避其名而逊其辞以示尊敬也今言他人之遇屯否罪戾死丧耻辱则正言之至于所尊所敬则婉顺言之此人之情春秋之义也鲁自作三军分公室而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权不在公也蒐于红不书公兵不在公也襄公还自楚闻季氏取卞至于欲适诸侯地不在公也故纳叛人叛邑凡内恶悉书而不讳矣以讳不在公也至于入邾则先言公伐邾下但言入邾犹为逊其辞耳逊其辞而不隠其实圣人待父母国之道也胡氏谓书以邾子来而不讳者欲见后书归邾子之为能去其恶而与之也其义迂矣公羊云入不言伐其言伐内辞也若使他人然使若鲁伐而去他人入之夫初秋伐之八月入之理当并书何取于内辞乎逊其辞而不隠其实故但言入邾使若他人岂所谓不隠乎入邾使若他人以邾子益来又可云他人乎又曰益何以名绝曷为绝之获也夫以归例书名益位未绝春秋岂绝之乎又云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夫立教之体事无巨细皆论其可否岂计其大小乎此自入而以归何得以获解乎穀梁云其言来者有外鲁之辞焉夫外曰以归内曰以来丙外之别耳春秋岂以一𤯝遂外其父母之邦哉
  宋人围曹冬郑驷𢎞帅师救曹
  左传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桓谥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曹始祖请待公孙强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强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强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强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锺邘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传春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宋大夫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强以归杀之
  吴伐我
  左传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定十二年叔孙辄与公山不狃帅费人以袭鲁兵败奔齐自齐奔吴叔孙辄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奔亡也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未臣所适之国若有伐本国者则可还奔命死其难所托也则隠曽所因托则为之隠恶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不以其私怨恶废弃其乡党之好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辄鲁公族故谓之宗国若使子率军前引导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辄也病之王问于子泄不狃对曰鲁虽无与立缓时若涣散必有与毙急则人人惧而同死战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雠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故由险道欲使鲁成备懿子谓景伯若之何对曰呉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三邑鲁地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鲁大夫欲宵攻王舍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吴人盟而还 不言四鄙而直言伐我兵加于国都也 赵氏曰若实为城下盟则鲁惧至甚何得不便归邾子而待齐重请师共伐乃归之乎自矛盾矣经不书盟信经可也
  夏齐人取讙及阐阐尺善反公作𫢸后同
  左传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康子叔父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伐我取讙及阐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邾子齐出也 杜氏曰不书伐兵未加而鲁与之邑阐在东平刘县北
  归邾子益于邾
  左传齐侯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邾子又无道吴子使太宰子馀嚭也讨之囚诸楼台栫在荐反拥也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太子革以为政
  秋七月
  附左传秋及齐平九月臧宾如如齐莅盟宾如臧㑹子齐闾丘明婴之子来莅盟且逆季姬以归嬖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过音戈
  齐人归讙及阐
  左传季姬嬖故也
  九年春
  附左传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岁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王二月葬杞僖公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雍于勇反又于用反
  左传郑武子剩以证反剩罕逹也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武子剩救之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 按书取覆而败之也雍丘县属陈留左氏言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则杀人多矣春秋之末特书取师者二
  夏楚人伐陈
  左传陈即吴故也
  秋宋公伐郑
  附左传吴城邗音寒沟通江淮于邗江筑城穿沟东北通射阳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粮道也今广陵邗江是
  冬十月
  附左传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传春邾隠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公㑹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左传公㑹吴子伐齐师于鄎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徐承吴大夫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按经书齐侯阳生卒而传以为弑此殊可疑夫吴伐我以邾故也齐取二邑左氏以为为季姬之故公羊则以为为以邾子益来而赂齐将从左氏则下文又云齐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则又似不以季姬之故也既及齐平而鲁归季姬齐归二邑齐使辞师于吴吴乃使来儆师以伐齐虽吴人之无常然事理不应如是也葢邾子无道吴尝讨之使诸大夫奉太子以为政而邾隠公叛命奔齐将恃齐以为求纳是所以见怒于吴也吴㑹鲁伐齐乃讨纳邾之故而传以为止师之故前后自相戾矣齐大国也止师小嫌也齐人何至遽弑其君以说乎以吴伐我且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而况齐乎故悼公之弑传未可信信经可也
  夏宋人伐郑
  晋赵鞅帅师侵齐
  五月公至自伐齐
  葬齐悼公
  卫公孟𫸩自齐归于卫
  杜氏曰书归齐纳之
  薛伯夷卒夷公作寅
  秋葬薛惠公
  附左传吴子使来复儆师 杜氏曰伐齐未得志故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左传冬楚子期伐陈陈即吴故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杜氏曰季子吴王寿梦少子也寿梦以襄十二年卒至今七十七岁寿梦卒李子已能让国年当十五六至今葢九十馀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左传春齐为鄎故前年公㑹吴子伐齐南鄙师于鄎鄎齐地国书高无㔻帅师伐我及清齐地济北卢县东有清亭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自度不能使二子御诸竟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群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孟孺子泄懿子之子武伯彘帅右师颜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己徒卒师及齐师战于郊右师奔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师获甲首八十冉求所得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 汪氏曰高邮孙氏谓春秋之始内鲁而外诸夏故鲁为他国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经再书伐我同鲁于诸侯窃以为春秋详内而略外故外之侵伐止书国而鲁书四鄙非尊鲁而卑诸侯也此书侵我不言地比于兵加国都之例所以贬之也按师及齐师战于郊右师奔齐人从之至于涉泗
  则兵实加国都矣故直言伐我无他说也然公敛处父谓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是前此无兵及近郊者吴师克东阳而进次于泗上子服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请少待之弗从负载造于莱门吴人盟而还齐师在清冉有请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不可居封疆之间不可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孟氏始黾勉以右师从从而又后战而先奔微冉有在左师则鲁事败矣是时政在季氏生事启衅故二家不肯同力前之吴师后之齐师召之而来傅国都而止故春秋两书伐我所以见鲁之益衰其亦伤之而已 世家季桓子卒遗言谓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是年冉求与齐战有功康子曰子之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学之于孔子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归鲁年六十八矣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书传礼记删诗正乐序易弟子葢三千焉 吴伐我有若与于戎行齐伐我冉求帅左师樊迟为右与齐战有功 是役也昭公之子公孙务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务人即公为与谋逐季氏者
  夏陈辕颇出奔郑辕公作袁颇破多反
  左传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封内之田悉赋税之有馀以为己大器钟鼎之属国人逐之故出
  五月公㑹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左传为郊战故公㑹吴子伐齐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博嬴齐二邑皆属泰山中军从王吴中军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三将吴大夫齐国书将中军高无㔻将上军宗楼将下军甲戌战于艾陵展如败高子齐上军败国子败胥门巢吴上军亦败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献于公公使太史固归国子之元 杜氏曰公与伐而不与战艾陵齐地
  附左传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豢养也若人养牺牲非爱之将杀之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艾陵之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剑名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国语贠将死曰悬吾目于东门以见越之入吴也王取申胥之尸盛以鸱夷而投之于江哀十六年越灭吴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
  卫世叔齐出奔宋
  左传卫大叔疾即齐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犁卫邑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卫邑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遗疾之弟孔姞孔文子之女疾之妻
  附左传季孙欲以田赋杜氏曰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故言田赋 孔氏曰计一丘民之家资出一马三牛又计田之所收更出一马三牛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三发问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是赋之常法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左传春王正月用田赋 公羊传何以书讥始用田赋也 何氏曰田谓一井之田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赋之礼税民公田不过十一军赋十井不过一乘哀公外慕强吴空尽国储故复用田赋陈氏曰田赋者家一人也诸侯之益兵自齐始晋次之春秋之季鲁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赋不书初 胡传鲁自宣公初税亩至是二犹不足故又以田赋也田以出粟为主而足食赋以出军为主而足兵用田赋军旅之征非矣用者不宜用也 汪氏曰丘甲之法已増三之一今别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比先王之制加倍不啻矣亦未可信要之计田而敛取民财以充军赋之用而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耳孔子云丘亦足矣葢以计丘而出兵车乃赋之常法安可计田又敛其财哉 李廉曰田赋之说杜氏以为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一丘出马二匹牛六头也范氏注穀梁同之然杜氏于作丘甲条内已曰今鲁使丘出甸赋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马四匹牛十二头矣安得复以为出马一匹牛三头乎此其前后自相戾也况家财有无难均何得别之大率古者田出租里出赋葢收区域之征以备马牛车乘观左传所载多临事始授甲出车则马牛车乘盖以赋里之入素具以共军用可知司马法所谓甸出一乘者出一乘之人耳胡氏说近之陈氏非是 今按赋之本义专为出车计丘而出兵车赋之常法今计田而出故曰田赋汉计口而出则曰口赋葢春秋诸侯盟㑹礼繁兵戈事广不能复守先王之籍故鲁用不足则初税亩益兵则作丘甲至哀公逺事强吴事充繇役烦政重赋税多二犹不足复用田赋葢托以军用加敛于田计田而出货财也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大约税亩多乎什一田赋又多乎税亩矣税亩私田始有征也田赋私田又加征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传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称夫人故不言薨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反哭者夫人礼也以同姓故不成其夫人之丧孔子与吊始老故与吊季氏不絻丧冠放绖而拜孔子以小君礼往吊季氏不服丧故去绖 公羊传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葢吴女也穀梁同 范氏曰葬当书姓讳故亦不书葬
  公㑹呉于槖皋槖章夜反一音托
  左传公㑹吴于槖皋吴子使太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固也信也故心以制之制其义玉帛以奉之贽于神言以结之结其信明神以要之要以祸福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寻温也诸言辱盟者皆以前盟已寒更温之使热乃不寻盟 杜氏曰槖皋在淮南逡遒县东南 张氏曰槖皋吴地逡遒故城在庐州慎县东南
  秋公㑹卫侯宋皇瑗于郧音云公作运
  左传吴征㑹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子馀反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卫大夫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卫大夫曰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击也也国狗之瘈吉世反狂也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卫侯㑹吴于郧公及卫侯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 按左氏载卫㑹吴之事与经不合又言公及卫宋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卫侯之舍因子贡之言而解皆不可信 杜氏曰郧发阳也广陵海陵县东南有发繇亭
  宋向巢帅师伐郑
  左传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岩戈钖凡六邑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俱弃之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在定十五年郑人为之城岩戈钖以处平元之族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钖杀元公之孙遂围岩十二月郑罕达救岩丙申围宋师 按自皇瑗取郑师之后宋再伐郑释憾亦已足矣向巢又伐焉取钖围岩杀元公之孙全师复没亦蹈郑人之覆辙佳兵不祥其事好还岂不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传冬十有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历过也 杜氏曰火心星也火伏在今十月犹西流言未尽没知是九月历官失一闰 按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虫灾亟作而不时直以政失耳非关闰也十二月螽气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与此同
  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岩
  左传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剩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逃归遂取宋师于岩以六邑为虚
  夏许男成卒成公作戌
  公㑹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公羊传吴何以称子吴主㑹也吴主㑹则曷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吴子何㑹两伯之辞也 杜氏曰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按内外传吴王夫差既胜齐杀申胥乃起师北征阙为深沟于商鲁之间阙穿也商宋也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㑹晋于黄池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未成边遽至以越乱告吴王惧乃合大夫而谋曰无㑹而归与㑹而先晋孰利王孙雄吴大夫曰二者莫利必㑹而先之今夕必挑战彼将不战而先我吴王从之吴公先歃晋侯亚之称吴公者董褐谓吴王曰君奄王东海以淫名闻于天下君若无卑天子而去其不祥孤敢不顺从君命吴王许诺去王号故称公 按楚人衷甲以胁赵武而楚先歃吴人挑战以胁赵鞅而吴先歃其事一也以齐桓之盛未有能责楚僭王之罪岂以晋之衰弱而能使吴黜其淫名乎借曰吴有越忧急于成长而归然势未应肯遽自贬也葢吴楚称王于国中而于盟㑹则亦唯以伯主自居耳楚围用召陵之礼可见也经意公羊得之言及吴子固㑹两伯之辞亦殊吴于晋也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于越入吴
  按内外传吴既㑹晋于黄池于是越王句践乃命范蠡舌庸帅师沿海溯淮以绝吴道越王率中军溯江以袭呉入其郛焚其姑苏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胡传吴尝破越遂有轻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与晋人争长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列国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秦又不监而汉灭之春秋初书于越入吴在柏举之后再书于越入吴在黄池之后皆因事属词垂戒后世不待贬绝而见也
  秋公至自㑹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魏下公无曼字
  葬许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孛音佩又音勃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 杜氏曰平旦众星皆没而孛乃见故不言所在之次 何氏曰周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于此旦见与日争明者诸侯代主典法灭绝之象 王伯厚曰星孛东方在于越入吴之后彗见西方在卫鞅入秦之前天之示人著矣
  盗杀陈夏区夫区乌侯反公作𫸩苦侯反
  十有二月螽
  附左传冬吴及越平史记曰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 王伯厚曰列国之变极于吴越通吴以疲楚者晋也通越以挠吴者楚也春秋以是终焉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传春西狩于大野在高平巨野县东北大泽是也叔孙氏之车子微者锄商车子名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杜氏曰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瑞也时无明王出而遇获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故因鲁春秋而修中兴之教绝笔于获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为终也冬猎曰狩葢虞人修常职故不书狩者大野在鲁西故言西狩 程子曰始隠周之衰也终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旧矣但因麟而发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作不过因鲁国之史而天地四时之无穷所以察其迁变而纪其差忒者无一略也中外疆索之广莫所以录其交际而别其典礼者无一遗也故曰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以区区一鲁国之史而兼纪周齐晋宋诸国之事其尊卑小大统属之序秩然无毫发之不顺尽书治乱失得陵僭乱贼之变森然一循乎条理而无一之非法故曰非圣人谁能修之 或问春秋何为始于隠公而终于获麟欧阳公曰吾不知也问者曰此学者之所尽心焉不知何也曰春秋起止吾所知也子所问者始终之义吾不知也吾无所用心乎此者也昔子仕于鲁不用去之诸侯又不用困而归且老始著书得诗自关雎至于鲁颂得书自尧典至于费誓得鲁史记自隠公至于获麟遂删修之其前逺矣圣人著书足以法世而已不穷逺之难明也故据其所得而修之孔子非史官也不常职乎史故尽其所得修之而止耳鲁之史记则未尝止也今左氏经可以见矣曰然则始终无义乎曰义在春秋不在起止春秋谨一言而信万世者也予厌众说之乱春秋者也






  春秋辑传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