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外文补遗 方望溪先生全集 年谱序
清 方苞 撰清 苏惇元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戴氏刊本
年谱

附刻望溪先生年谱序

钧衡既刊望溪先生全集遂取吾友苏厚子所编年谱

附后梓既成为之言曰年谱之作昉于宋人日后千馀

年世所譝大儒文人殁后𩔖必有年谱附集第作者或

及其门或年辈略相后先从游久故或孙子述追祖考

乃能详而无缺信而不诬(⿱艹石)夫时代闲隔典册亡征言

之必不能详详者未必无误此仁杰兴祖所致憾于靖

节旨黎者也夫谱之不详与无谱等详焉不信则如勿

详详矣信矣为之者或识不足以知其人之深于学行

大小重轻繁𥳑失要则犹不足以餍塞乎尊信者之心

吾鄕望溪先生旧传其门人王兆符编有年谱兆符卒

先先生二十馀年其谱缺不备世亦绝未之见以故习

举业者第传诵先生时文治古文者则奉以纪八家之

统治经学者则谓大义炳然非章句小生所及而其修

身立命幽隐不欺与夫忠国爱民经世大体则千百中

无二三知者再阅数十载人遥风往文献就湮承学之

士不过即所诵读者想像大略而已又先生守道不阿

与世多梗自安溪长洲江阴高安诸公先后继逝同朝

媒𫲖快其嫉心海内学者苟无据以考其真将使读先

生书信为大贤君子而无以解于当日传闻转疑明道

晰理如先生者尚不无可议或遂恣为伪学蠹圣道而

坏人心岂独先生一身之显晦已哉呜呼此厚子年谱

所由作也厚子于先生之学信之笃而爱之深其为年

谱也积十数年乃成博而不杂赡而有体举先生立身

行已岀处本末学问源流一开卷昭然若揭其为功视

周益公之于欧阳李公晦之于朱子刘伯绳之于山阴

殆有过焉惟其初意在单行故于先生经说诸序及奏

议大者闲录全文以诸家集后年谱例之可从割削然

而厚子之意则欲他年有子长孟坚其人者得是谱即

已洞其质行经纶毋待遍窥全集又欲天下未见先生

经说者因是求读其书以兴学向道其用心可谓至矣

岂好为漫穴复叠者哉余故依而刊之为述大旨如此

辛亥五月戴钧衡序

方望溪先生年谱序

学不足以修己治人则为无用之学文不足以明道析

理则为虚浮之文有行而无学则其行无本有学行而

无文章则无以载道而行远故孔子教人行有馀力则

学文又以文行忠信四者并教然则学行文章固不可

废也吾乡方望溪先生少时论行身祈向日学行继

程朱之后文章在韩欧之闲𥨸观先生为学固彻上下

古今一岀于正而其学行大纲则符乎程朱之旨至发

为文章则又合四子而一之其行足以副其学其文足

以载道而行远先生少日之志固毕生力学而允蹈之

顾先生之著述行义未能尽显奏议载于家谱世所罕

见或知先生之文章而不知其学行经济或徒爱其文

之醇洁而不知其文之载道或知先生经学之宗宋儒

而不知其有心得之实先生居官虽未显著政绩而其

国之忠直言于大臣濳挽

朝廷大事颇多在书局三十年承修各书亦皆

颁列学官其所以扶树政教嘉惠士林实有古大儒名

臣之风矣惇元壮岁始知笃好先生之书十数年闲常

奉以为师愧未能希其万一而于先生遗文逸事不惮

集录惟先生门人王兆符所编年谱及先生幼子道兴

所撰行状今皆无传本其他传状碑铭又不能具其学

行之详用是惜之窃尝论近代大儒宗法程朱精详亲

切者以杨园张先生之学为最宋以后文家能合程朱

韩欧为一而纯正动人者以先生之文为最昔曾增订

杨园年谱以备考镜年来因更搜辑先生学行编为年

谱庶亦自备楷模又以俾天下学者知先生学行文章

经济之详井知为文必以载道为贵毋徒为浮靡奇诡

之辞而已也道光二十七年冬十二月同邑后学苏惇

元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