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中散大夫河南尹杜君墓志铭
作者:韩愈 
本作品收录于《昌黎先生集
或无散字。君或作尹。杜君名兼,史有传。公与兼皆尝佐张建封于徐州。至是,兼死河南尹,而公为都官员外郎,为铭。

    杜氏自戴侯畿始分。戴侯之子恕,为幽州刺史,今居京兆诸杜,其后也。[1]其季宽,孝廉、郎中。宽后三世曼,为河东太守,葬其父洹水之阳。[2]其后世皆从葬洹水。[3]及正伦为太宗宰相,[4]犹封襄阳公;[5]太宗始诏葬京兆。襄阳公无子,以兄正藏子志静后,遂嗣襄阳公。[6]生侨,为怀州长史,弃官老沁水上,为富家,卒葬怀州武陟。长史生损,为左司郎中,卒赠少大理。[7]大理生廙,[8]为郑州录事参军,死思明乱,赠吏部郎中。

    公讳兼,字某,郎中第三子。[9]举进士第。[10]司徒北平王燧,战河北,掌书记,累官至监察御史。其后佐徐泗州军,[11]遂至濠州刺史。[12]徐泗州军乱,以兵甲三千人,防淮道不绝,[13]有功,加御史中丞,赐紫衣金鱼。入为刑部郎中,以能官拜苏州刺史。既辞行,上书曰:“李锜且反,必且奏族臣。”上固爱其才,书奏,即除吏部郎中,[14]遂为给事中,出为商州刺史、金商防御使,改河南少尹,行大尹事;半岁,拜大尹。元和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无疾暴薨,年六十。明年二月甲午,从葬怀州。

    夫人常山郡君张氏,彭州刺史赠礼部侍郎蔇之女。[15]生子男三人:柔立为天长主簿,词立为寿州参军,谊立为顺宗挽郎。女一人。[16]将葬,公之母兄太学博士冀,与公之夫人及子男女谋曰:“葬宜有铭,凡与我弟游而有文者谁乎?”遂来请铭。铭曰:

    杜氏大家,世有显人;承继绵绵,以及公身。始为进士,乃笃朋友;及作大官,[17]克施克守。纂辞奋笔,涣若不思;公牒盈前,笑语指麾。禄以给求,食以会同;不畜不收,库厩虚空。事在于人,[18]日远日忘;何以传之,刻此铭章。

    注释

    1. 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魏河东太守,丰乐戴侯,有三子:恕、理、宽。恕字务伯,弘农太守,幽州刺史。
    2. 或无之阳字。宽,字务叔,举孝廉,为郎中。曾孙曼,仕石赵,为从事中郎、河东太守。洹水出汲郡隆卢县。洹,胡端切。
    3. 下或有之阳字。
    4. 曼玄孙君赐。君赐子景,字宣明,州府交辟,不就。景子裕,字庆延,仕隋乐陵令。四子:正玄、正藏、正仪、正伦。高宗显庆元年三月,以正伦同中书门下三品,三年十一月罢。今云太宗,误也。
    5. 显庆二年九月,封襄阳郡公。
    6. 或复出“嗣襄阳公”字。
    7. 或作大理少卿。
    8. 大理或作少卿。
    9. 廙三子:曾,左金吾兵曹参军;冀,太学博士;少即兼也。
    10. 建中元年,兼第进士。
    11. 贞元四年十一月,张建封为徐泗濠节度使,表佐其府。
    12. 《本传》载兼刺濠州日,诬劾韦赏、陆楚二人。以罪杀之。而子厚《杜兼对》,乃取其在濠州,能摈钟离令之谗。今二事《志》皆不载,岂以其善不足以掩恶,故略之耶?抑《志》与《传》异,故叙其族出、历官、卒之年月日,与夫生娶而已也?
    13. 晁本如此。诸本“甲三千人”四字,皆在下文“金鱼 ”之下,而“鱼”下复有“兵”字,殊无理。“甲”字亦疑衍,或当在兵字上,姑阙,以俟知者。
    14. 或无中字。
    15. 蔇音既。
    16. 顺上或无为字。
    17. 及作,或作乃作。
    18. 在于,一作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