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录卷十 挥麈录 后录卷十一
宋 王明清 撰 景汲古阁景宋钞本
第三录緫目

挥麈后录卷之十一

百七六     汝       阴  王  明清

孙仲益毎为人作墓碑得⿰氵閠 -- 润笔甚冨所以家益丰有

 为晋陵主簿者父死欲仲益作志铭先遣人逹意

 于孙云文成缣帛艮粟各当以千濡毫也仲益忻

 然落笔且溢美之既刻就遂寒前盟以𥿄笔龙涎

 建茗代其数且作启以谢之仲益极不堪即以骈

 骊之词报之略云米五斗而作𫝊绢千匹以成碑

 古或有之今未见也立道旁碣虽无愧词䛕墓中

百七七人遂成虚语翟无逸云

韩璜叔夏为司諌奉使江外回赴堂白事徐康国为

 两浙漕亦以职事入谒中书康国自谓践掦之乆

 率多傲忽既诣省候于廊庑以待朝退一绿衣少

 年巳先在焉天尚未辨明康国初不知为叔夏也

 貌慢之偃然坐胡床𩀱展两足于火踏子之上目

 视云霄乆之始问曰足下前任何处绿衣曰乍脱

 州县时方事之殷外方多以献利害得审察之命

 因以求任使者康国疑为此等易之曰 朝廷多

 事之际随材授官乍脱州县者未易遽干要除有

 堂吏过与之揖康国且诧于绿衣曰此某中奉也

 某在此傥非诸公调护亦焉能乆安耶语未终丞

 相下马遣直省吏致意康国曰适以韩司諌奉使

 回得 旨有所问未及接见吏引绿衣以登回首

 揖康国而趍康国始知为諌官惊怅恐怖脚蹙踏

 子翻空灰火满地皇灼而退是时有流言刘刚据

 金陵叛刚知之束身星驰诣 阙自明适康国翌

 日再造有黮袍后生武士复在焉康国反前日之

 辙先揖而问之曰适从何来武士曰来自建康康

 国遽问曰闻刘刚巳反公来时如何武士作色曰

 吾即刘刚吾岂反者想公欲反耳康国又惭而去

 越数日竟为叔夏弹其交结堂吏臣所目睹而罢

   外舅云百七八

𫝊嵩卿子骏以都司奉使二浙回行在所时王唐翁

 张全真为参政子骏既至堂中诸公问以部使者

 郡太守治状子骏曰浙东提㸃刑狱王翿殊不职

 次欲启知明州张汝舟始悟适犯唐公讳矣思所

 以避之卒然白明州张守尤无状顷刻之间二执

百七九政姓名俱及之钱德载二

范择善宣和中登第得江西教官自当𡍼奉𩀱亲

 之官其父至上饶而殂寓于道旁之萧寺中进退

 彷徨主僧怜之云寺后山半适有一穴不(⿱艹石)就葬

 之不但免般挈之劳而老僧平日留心风水此地

朝揖绝胜诚为吉壤择善从之即其地而殡之其

后择善骤贵登政府乃谋归袝于其祖兆请朝假

 以往改卜时老僧尚在力𭄿不从才徙之后择善

 以飞语得罪于秦㑹之未还阙言者希指攻之云

 同以迁葬为名谒告于外搔扰州县迁谪而死

   宣明云百八十

季汉老与秦㑹之贺进维垣启云推赤心于腹中君

 既同于光武有大勲于天下相自比于SKchar公秦答

 之云君既同于光武仰归美报上之诚相自比于

百八一SKchar公其敢犯贪天之戒汉老得之皇恐者累月

建炎末范觉民当轴下讨论之制论崇𮗚以来汎滥

 受赏迁擢与夫入仕之人官曹殽乱冝从镌汰自

 此侥幸之徒屏迹不敢出绍兴辛酉御史迺言以

 谓方事之殷从军之人多有受前日之滥赏者愿

 亟罢此文以安反侧 诏从之盖是时秦㑹之初

 用事也先是宣和𥘉郑达夫为相逹夫与㑹之俱

 华阳王氏婿㑹之以其兄楚材梓嘱于逹夫㑹傅

 墨卿使髙丽逹夫俾楚材以傔从墨卿𥙷下班祗

 应泊回即以献颂直赴 殿试 祐陵实录亦略

 载之又王𩔰道以逹夫婿冒宠位中大夫秘阁

 脩撰且㑹之夫人同包也金彦行安节为諌官尝

 陈其事于㑹之䟽中二人摈迹累年至是御史希

 㑹之之旨以为之地繇此二人俱彼峻用不及一

 歳皆登从班

建炎末先人为枢宻院编脩官𬒳旨专一纂集

百八二祖宗兵制书成进呈 髙宗皇帝覧之称善谕

 宰臣范觉民宗尹云王某所进兵制甚佳朕连夕

 𮗚之为目痛可改官与陛擢差遣赐其书名曰枢

 庭备捡时秦㑹之为叅知政事素与先人议论不

 同虽更秩然自此去 国矣王𫓧字承可㑹之舅

 氏王本𮗚复之子㑹之心𣣔用之荐于 上谓有

 史才名适与先人偏旁相似上忽问云岂非脩兵

 制者乎㑹之即应之云是也 诏再除枢属徐献

 之琛亦王氏甥与㑹之为中表而师川之族弟㑹

 之知 髙宗眷念师川不替一日奏事启 上云

 徐俯身后伶俜可怜有弟琛能承兄之业愿 陛

 下录用之 上从其请其后承可献之皆为贰卿

百八三㑹之并縁罔 上率皆𩔖此

绍兴巳未周敦义葵为侍御史梁仲谟汝嘉为户部

 尚书敦义欲论之甫属藁而泄其事于仲谟时秦

 㑹之秉钧仲谟致恳款于㑹之㑹之领略之是夕

 敦义牒阁门明朝有封事求对翌日㑹之奏事即

 拟除敦义为左史 天意未𠃔敦义方侍引㑹之

 下殿即喻阁门云周葵巳得 旨除起居郎隔下

 又明日敦义立螭直前诉之 髙宗喻㑹之云周

葵遽易之何也㑹之云周葵位长言路碌碌无所

 建明且进退百官臣之职也傥以臣黜陟不公愿

 先去位 上云不须如此是日批出周葵与郡遂

 出守霅川秦含怒未巳思多方误之未几易守平

 江㑹李仲永椿年为浙漕应办北使㑹之喻意仲

 永使为之所仲永之回即入奏敦义在郡锡燕虏

 使饮食臭腐致行人有词讲和之𥘉不冝如此敦

义落职罢郡谢表云虽宰夫是供各司其职耳然

百八四王事有阙是谁之过欤自是投闲十五年

绍兴庚申秋虏人败约复取河南故地秦㑹之在相

 位踪迹颇危时冯济川楫为贰卿一日相见告之

 云金人背盟我之去就未可⺊如前此元老大臣

 皆不足虑独君郷衮未测渊𠂻如何公其为我探

 之翌日济川求对启 上云金冦长驱犯淮𫝑须

 兴师如张某者当且以戎机付之 髙宗正色曰

 宁至覆国不用此人济川亟以告秦秦且喜且感

济川云适𮗚 天意楫必被逐愿乞泸川以为昼

 繍至晩批出冯楫令与外任遂以楫为待制帅泸

百八五南在任凡十二年张文老云

方公美庭实兴化人其父宣和中尝为广南提学以

 卒公美后登科至绍兴间自省郎为广东提刑以

母忧去官服阕复除是职公美辞以不忍往秦㑹

 之不乐降旨趣行公美强勉之官谢上表云三

 舎教育先臣之遗爱尚存一𥬇平反慈母之音容

百八六未逺读者哀之巳而竟没于岭外苏少连云

马子约绍兴中为江西漕时梁企道杨祖为帅每

 强盗敕下贷命必配潮州喻部吏至郊外即投之

 江中如此者屡矣子约云使其合死则自正刑典

 以其罪止于流故赦其生犹或自新既断之后即

 平人尔倘如此与杀无罪之人何以异乎二公由

 此不咸后以它事交诉于朝俱罢去𥘉熙宁中子

 约父处厚黙知登州建言乞减放沙门岛罪人处

 厚时未有嗣夣天锡一子当寿八十仕至諌议大

 夫前人巳记之矣子约隆兴𥘉以太中大夫致仕

百八七寿八十一而终太中盖官制前諌议大夫也

绍兴丁卯歳明清从朱三十五丈希真乞先人文集

 序引文既成矣出以相示其中有云公受今维垣

 益公深知𠋣用而不及明清读至此启云窃有疑

 焉朱丈云敦儒与先丈皆秦㑹之所不喜此文传

 播逹其闻听无此等语至掇祸明清云欧阳文忠

 与王深父书云吾徒作事岂为一时当要之后丗

百八八为如何也朱丈叹伏除去之

近有名家子知邵州时辛永宗为湖南緫管驻札郡

 下永宗兄弟早侍 上有眷秦㑹之方自虏中来

 归与冨季申争宠指诸辛为党㑹之深嫉之及㑹

 之登师垣既窜其兄企宗道宗邵守迎合按永宗

 冒请全俸合计以赃会之得所申大喜下本郡阅

实焉永宗实以尝立军功许给有 御札非伪守

先以计取得之以送秦矣秦既当路无从辩白竟

 凖以盗论流端州尽籍其家以责欠选郡僚之苛

 酷者使录橐一簪不得与偿既及数犹谓所遣官

 云前赴其家燕集以某器劝酒今乃不见岂隐之

百八九邪残刻有如是者吕稽中

绍兴壬戍罢三大帅兵柄时韩王丗忠为枢宻使语

 马帅解潜曰虽云讲和虏性难测不(⿱艹石)姑留大军

 之半于江之北观其衅公其为我草奏以陈此事

 解用其指为札子韩上之巳而付出秦㑹之语韩

 云何不素告我而遽为是邪韩觉秦词色稍异仓

 卒皇恐即云丗忠不识字此乃解潜为之使某上

 耳秦大怒翌日贬潜单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

百九十竟死岭外张子韶云

荣茂丗薿为湖北漕置司鄂州有都统司统制官王

 俊以其旧主帅岳飞父子不丗状诣茂丗陈首茂

 云我职掌漕计它无所预却之俊遂从緫领汪叔

 詹陈其事汪即日上闻奏㑹之得之藉以兴罗织

 之狱杀岳父子知茂丗不受理深怨之而 髙宗

 于茂丗有霸府之旧秦屡加害而不从秦死荣竟

 登从班汪讦岳之后狱方竟而殂岂非命欤荣次新云

舅氏曾宏父生长绮纨而风流醖藉闻于荐绅长于

百九一歌诗脍炙人口绍兴中守黄州有𩀱鬟小颦者颇

 慧𭶑宏父令诵东坡先生赤壁前后二赋客至代

 讴人多称之见于谢景思所叙刋行词䇿后归上

 饶时郑頋道吕居仁晁恭道俱为寓客日夕往来

 杯酒流行頋道教其小𫉬亦为此技宏父頋郑𥬇

 曰此真所谓效颦也后来士大夫家与夫尊爼之

 间悉转而为郑卫之音不独二赋而巳明清兄弟

 儿时先妣制道服先人云须异于俗人者乃佳旧

 见黄太史鲁直所服绝胜时在临安呼匠者教令

 染之乆之始就名之曰山谷褐数十年来则人人

百九二敩之几遍国中矣

秦㑹之为相 髙宗忽问陈桷好士人今何在可惜

 闲却当与一差遣㑹之乃缪以元承为对云今从

 韩丗忠辟为宣司参议官元承季任适同姓名

 上𥬇云非也好士人岂肯从军耶因此遂召用

   舅云百九三

姚宏字令声越人也父舜明廷晖尝任户待令声少

 有才名吕元直为相荐为删定官以忧去秦㑹之

 当国娄求官不报张如莹与令声为中表令声

 托为扣之秦云廷晖与某靖康末俱位柏台上书

 粘罕乞存赵氏拉其连衘持牍去经夕复见归竟

 不佥名此老纯直非狡狯者闻皆宏之谋也繇是

 薄其为人如莹以告令声令声曰不然先人当日

 固书名矣今丗所传秦所上书与当来者大不同

 更易其语以掠美名用此诳人以仆尝见之所以

 见忌巳而言逹于秦秦大怒思有以害之㑹令声

 更秩调知衢州江山县适当亢旱有巡检者自言

 能以法致雷雨试之果然而邑民讼其以妖术惑

 众追赴大理竟死狱中初令声宣和中在上庠有

 僧妙应者能知人休咎语令声云君不得以令终

 𠉀端午日伍子胥庙中见石榴花开则奇祸至矣

 令声初任监杭州税任三载足迹不敢登呉山将

 赴江山也自其诸曁所居趍越来访帅宪既归岀

 城数里值大风雨亟愒路旁一小庙中见庭下榴

 花盛开妍甚可爱询祝史云此伍子胥庙其日乃

 五月五日令声惨然登车未几遂罹其酷弟寛字

 令威问学详博注史记行于丗三乘九流无所不

 通绍兴辛巳歳完颜亮举国冦淮江浙震恐令威

 云木德所照当必无它故 诏书云歳星临于呉

 分者是也 髙宗幸金陵以其言验令除郎 召

 对奏事之际得疾仆于 榻前徐五丈敦立戏云

 太史当奏客星犯帝座甚急 上念之亟用其弟

百九四宪于朝宪无它材能不逮二兄后登政府命也

熊叔雅彦诗伯通之孙早有文名绍兴𥘉入馆权郎

 秦㑹之秉钓指为赵元镇客摈不用者十年慈

 宁回銮㑹之以功陞维垣叔雅以启贺之云大风

 动地不移存赵之心白刃在前独奋安刘之略㑹

 之大喜起知永州巳而擢漕湖北其后王日严曮

 为少蓬权直禁林㑹之加恩取其聮入制词中翌

 日即除礼部侍郎甲戌歳䇿士于庭有引此以对

百九五大问者遂魁天下薛仲藏云

外舅方务德有闻见手记近事凡六条今悉录之钱

 遹为侍御史有长子之丧闻曾文肃失眷亟上弹

 章既施行然后谒告寻迁中执法呉伯举天用当

 制其词云思蹇蹇以匪躬遂𫩜𫩜而弗子未几击

 呉罢去郑亨仲云腊寇犯浦江境上遹具衣冠迎

 拜道左对渠魁痛毁时政以幸苟免寇谓遹受

 朝廷爵秩之厚如此乃敢首为讪上之言亟命其

 徒杀之亨仲居浦江目睹其事汪彦章诏旨中作

百九六遹传亦甚诋之

李孝广崇宁间为成都漕以㸃检卭州士人费又韦

 直方私试试卷词理谤讪庞汝翼课𠕋系元祐学

 术讥诋元丰政事上闻三人并窜广南孝广迁官

 后绍兴庚戌孝广之子倞属疾于婺州谓有妖孽

 招路时中治之时中始不肯言倞托亲旧扣问其

 详时中云有一费乂者独不肯但巳且莫知其故

 寻以告倞倞云(⿱艹石)尓某疾不复起矣因自道向来

百九七费乂等事寔倞以告其父后乂軰俱客死于路

政和初方允迪将就廷试前期闻 御注老子新颁

 赐宰执欲得之以备对㑹允迪与薛肇胡有连亟

 从问之乃云无有也一日入薛书室试启书箧忽

 见之尽能记忆泪廷试果发问毛逹可友得对䇿

 大喜即欲置魁选而强隐季渊明为参详官力争

 谓其间赞 圣德处有一二语病必欲置十名之

 后逹可尤力辨既而中夜思之时中人络绎于诸

 公间万一转而上闻非徒无益乃议寘十二名犹

 在甲科是时陈彦方以术得幸又令使预占今歳

 甲科几人彦云七人而中人軰欲神其说宻喻主

 司仅取此数既而𫝊嵩卿以上舎薜尚友盛并以

 执政子皆寘甲科卒取十人允迪乃在乙科第四

百九八允迪即外舅之仲父也

绍兴初经从严陵邢钤辖招饭时老珰赵舜辅在焉

 坐间邢赵相语云颇记吾曹同在延福宫时事否

 赵唯唯因叩其事邢云一日梁师成谭稹坐于延

 福宫门下二人寔从主管西城所李彦者过门下

 马致礼于谭梁甚恭既去谭谓梁早来闻玉音否

 可畏哉赵问梁何言答云适见李彦于榻前纳西

 城所羡馀三百万𦈏上頋彦云李彦李彦莫教做

 弄一火大贼来斫却你头后怎柰何不数年彦果

百九九以横敛𬒳

孟富文𢈔为户部侍郎绍兴辛亥之歳边遽少宁庙

 堂与一二从官共议以谓不(⿱艹石)乘时间𨻶分遣诸

 将削平诸路盗贼其方张不易擒者莫如闽之范

 汝为乃以命韩丗忠而丗忠在诸将虽号勇锐然

 病其难制或为州县之害当选从官中有风力者

 一人置宣抚使丗忠副之以行而在廷寔囏其选

 众乃谓孟人物既厖厚且尝为韩所荐首迁本部

 尚书遣之又以为韩官巳髙亦非尚书所能令乃

 欲以为同签书上意巳定时洪成季拟为礼部

 尚书吕丞相以孟除与成季参预之命同进上留

 拟状值连数日假告而巳甚播初沈必先为侍御

 史时尝击去成季至是沈召还旧列成季亦复为

 宗伯以吕丞相初拜未欲论也至是闻将大用亟

 奏成季罢去 上意以谓二相初拜荐二执政其

 一巳先击去其一万一又有议之者二相俱不安

 矣遂亟批出冨文除参知政事盖适记前日除冨

 文误当成季所拟官二相亦恐纷纷不复申前说

 也然亦议定俟闽中使还即罢之而㑹逢多事在位

二百独乆凡三年然后去国

绍兴壬戌夏 显仁皇后自虏中南归诏遣参知

 政事王庆曾次翁与 后弟违渊迓于境上时虏

 主亦遣其近臣与内侍凡五軰护 后行既次燕

 山虏人惮于暑行 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

 于虏少须秋凉进发虏许之因称贷于虏之副使

 得黄金三百星且约至对境倍息以还 后既得

 金营办佛事之馀尽以犒从者悉皆欢然途中无

 间言由此力也既将抵境上虏必欲先得所负

 后以 后归我 后遣人喻指于韦渊渊词曰

 朝廷遣大臣在焉可徴索之遂询于王初王之行

 也事之纎粟悉受頥指于秦丞相独此偶出不料

 虏人趣金甚急王虽所赍甚厚然心惧秦疑其私

 相结纳归欲攘其位必贻秦怒坚执不肯偿相持

 界上者凡三日 九重初不知曲折但与先报

 后渡淮之日既愆期张俊为枢宻使请备边忧虑

 百出人情汹汹谓虏巳背盟中变矣秦适以疾在

 告 朝廷遂为备边计中外大恐时王以江东

 转运副使为奉迎提举一行事务从王知事急力

 为王言之不从乃自裒其随行所有仅及其数

 以与之虏人喜 后即日南度疑惧释然而王不

 预也王归白秦以谓所以然者以未始禀命故不

 敢专秦以王为畏巳果大喜巳而后泣诉于上

 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虏生它计于

 数日间则使我母子不相见矣 上震怒欲𭧂其

 罪而诛之初楼照仲辉自枢府以母忧去位终制

 起帅浙东储之欲命谢于虏廷至是秦为王营救

 回护谓冝遣柄臣往谢之于是辍仲辉之行以为

 报谢使以避 上怒逮归 上怒稍霁然终𢙣之

 秦喻使辝位遂以职名奉祠巳而引年安居于四

 明秦终怜之馈问不绝秦之擅国凡居政府者莫

 不以㣲过忤其指例以罪行独王以此情好不替

 王卒特为开陈赠恤加厚诸子与婿亲戚族人添

 差浙东者又数人以便其私议者谓秦居政府二

二百一十年间终始不贰者独见王一人而巳

曾文清吉父孔毅父之甥也早从学于毅父文清以

 䕃入仕大观初以铨试合格五百人为魁用故事

 赐进士出身绍兴中明清以启贽见云传经外氏

 早侍仲尼之间居提笔文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曾宠平津之为首文

 清读之喜曰可谓着题矣后与明清诗云吾宗择

 婿得羲之令子传家又绝奇甥舅从来多酷似弟

 兄如此信难为徐敦立覧之𥬇云此迺用前日之

二百二启为体脩报耳

孙立者寿春人少为盗败露窜伏淝河中觉有物隐

 然抱持而岀乃木匣一启视之铜印一颗云寿州

 兵马钤辖之印印背云太平兴国八年铸后三十

 年以从军之劳差充安丰军钤辖安丰即昔日寿

二百三州也遂用此明清为判官日亲见之

杨原仲愿秦㑹之腹心为之鹰犬凡与㑹之异论者

 驱除殆尽以此致位二府出守宣城王公明与原

 仲为中表原仲为之经营举削改官得知蕲水县

 往谢原仲𣢾集醉中戏语原仲云昔尝于吕丞相

 处得公顷歳所与渠书其间颇及秦之短尚记忆

 否公明初出无心也原仲闻之色如死灰即索之

 云偶巳焚之原仲自此疑公明虑其以告秦出入

 起居跬歩略不暂舍夜则多以人阴加防守公明

 娄求归而不从深以为苦如此者几歳原仲移帅

 建业途中亦如是焉既抵金陵馆于玉麟堂后宇

 诸司大合乐开燕守卒軰往观优戏稍怠公明忽

 睹客船䌫于隔岸亟与其亲仆絜囊唤而登之遁

 去㑹散原仲呼之则巳逺矣即遣人四散往访之

二百四邈不可得原仲忧挠成疾而毙⿱⺾⿰𩵋禾 -- 苏训直云

魏道弼良臣与秦㑹之有郷曲共学之旧秦既得志

 引登禁路道弼恃其乆要一日启于秦曰某昨夕

 不𥧌偶思量得一事非晩 郊祀如迁客之乆在

 遐方者可因赦内徙以召和气秦曰足下今作何

 官道弼云备贠吏部侍郎奏复曰且管了铨曹职

 事不须胡思乱量翌日降 旨魏良臣与郡出守

二百五池州巳而罢去丗言秦有度量恐未必然也

建中靖国初陆农师执政时天下奏案率不贷命农

 师语时相云罪疑惟轻所以谳上一门引领以望

 其生今一切从死所伤多矣时相然其言自是有

 末减者乾道初忽降 旨挥云法令禁奸理冝画

 一比年以来旁縁出入引例为弊殊失刑政之中

 应今后犯罪者有司并据情款直引 条法定断

 更不奏裁是时外舅方务德为刑部侍郎入议云

 切详今来 旨挥今后犯罪者有司并据情𣢾直

   条法定断更不奏裁切恐其间有情重法轻

 情轻法重情理可悯刑名疑虑命官犯罪议亲贵

 之𩔖州郡难以一切定断今来除并不得将例𠕋

 引用外其有载在 敕律条令明言合奏裁事件

 欲乞并依建隆二年二月五日 敕文参详到事

 理施行得 旨从请二者皆仁人之言其利博哉

  明清顷焉不自度量尝以闻见漫缉小帙曰挥

  麈录辄以镂板正疑审是于师友之前乆矣窃

  伏自念平昔以来父祖谈训亲交话言中心藏

  之尚馀不少始者乏思虑笔之简编传信之际

 或招怨尤今复惟之侵寻晩景倘弃而不录恐

  一旦溘先朝露则俱墯渺茫诚为可惜若夫于

  其中间善有可劝𢙣有可戒出于无心可也岂

  在于因噎而废食朝谒之暇濡毫纪之㧾一百

  七十条无一事一字无所从来𨤲为六卷名之

  曰挥麈后录尚容思索嗣列于左绍熙甲寅

  元日汝阴王明清书于武林官舎半山楼 古

  之史官小事书于简牍所谓广记备言者在此

  东汉以后传记益众皆以为史笔之资然而诠

  择不精疑信相半䌷书者病之汝阴王仲言家

  传史学三丗矣族党交㳺无非一时名公巨人

  平日谈论皆后学之所未闻者渡江以来简𠕋

  散亡老成凋落于是有考焉曩尝笔其所闻为

  挥麈录既又续之所记益广其间雅徤之文著

  述之体诚有所自来也傥使遂一家之言当不

  愧实录云海陵王禹锡谨书



挥麈后录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