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三 战国策卷六 秦四
作者:刘向 西汉
秦策五

    秦取楚汉中

    秦取楚汉中,再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至邓,楚王引归。后三国姚本齐、韩、魏。谋攻楚,恐秦之救也,或说薛公:“可发使告楚曰:‘今三国之兵且去楚,楚能应而共攻秦,虽鲍本无“秦取楚汉中再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至邓楚王引归后三国谋攻楚恐秦之救也或说薛公可发使告楚曰今三国之兵且去楚楚能应而共攻秦虽”六十六字。○ 补曰:姚氏本章首有此六十六字。 札记丕烈案:无者脱。蓝田岂难得哉!姚本去,舍也。舍楚而往攻秦。蓝田,秦邑也,攻秦则得之矣,故曰“岂难得哉”。蓝田,今长安东南。 鲍本属京兆。此策上有脱简,盖三国攻楚,楚求秦救,薛公时在魏,说者欲使薛公遣使之楚,告以舍楚攻秦,以疑秦使不救楚。此言三国既舍楚攻秦,蓝田可得也况于楚之故地?’鲍本蓝田,秦近邑也,尚可得,而况楚地?谓秦且以汉中予楚。楚疑于秦之未必救己也,而今三国之辞去,鲍本“去”作“云”。○ 三国攻楚,史不书。“辞云”,上所言者也。补曰:当作“云”。则楚之应之也必劝,姚本应,和也。劝,进也。 鲍本劝,乐之也,言乐从,从三国攻秦。此一说也。是楚与三国谋出秦兵矣。鲍本出兵敌三国也,其谋自楚。秦为知之,必不救也。姚本知楚与三国谋,故必不肯救之(一无“肯”、“之”二字)。三国疾攻楚,楚必走秦以急;姚本一本以下有“告”字。走,去也。告急求救也。 鲍本趋秦告急。秦愈不敢出,姚本秦益疑,故不敢出兵。 鲍本畏三国也,此又一说。则是我离秦而攻楚也,鲍本我,三国也。离,言绝其交。兵必有功。”姚本离,绝也。使秦疑楚而不救也。三国得专势攻楚,故兵出必有功也。

    薛公曰:“善。”遂发重使之楚,楚之应之果劝。姚本果,竟。于是三国并力攻楚,楚果告急于秦,秦遂不敢出兵。大臣姚本“臣”,曾作“胜”。 鲍本衍“臣”字。 补曰:姚氏云,曾作“胜”。高注亦作“大胜”。有功。姚本三国伐楚大胜有功也。  鲍本此章应属齐若魏,然附之齐,则薛公时在魏;附之魏,则无薛公事。以其事不完不明,而齐、魏无所适属也,故次之此。正曰:秦惠王后十三年,取楚汉中,非薛公在魏时事。鲍不见脱简文,故其说妄谬而次之此。

    薛公入魏而出齐女[1]

    薛公入魏而出齐女。姚本妇人大归曰“出”。 鲍本魏公子负刍之母,薛公恶齐,故逐之。韩春谓秦王曰:“何不取为妻,以齐、秦劫鲍本“劫”,“劫”同。魏,姚本秦王,昭王也。劝使取魏所出齐女以为妻,而与齐并势攻魏。则上党,秦之有也。姚本攻魏则并得上党也。 鲍本此上党属魏。齐、秦合而立负蒭,负蒭立,其母在秦,则魏,秦之县也姚本负蒭即魏公子,其母即魏所出齐女也。欲令秦王取之,故曰“其母在秦”,故云“魏,秦之县也”。 鲍本言负刍以母故必事秦。已。呡姚本呡,魏之臣也。 鲍本“呡”作“珉”。○ 下同。字书无之。而韩呡,韩策作“珉”,今并从之。此魏人也。正曰:“已”字句,今连作“已珉”,非。“呡”、“珉”,策字通,恐即“韩珉”也。 札记今本“呡”作“珉”,乃误涉鲍也。欲以齐、秦劫姚本劫,胁也。鲍本无“劫魏”二字。○ 争魏权故。补曰:一本“欲以齐、秦劫魏而困薛公”。而困薛公,姚本薛公在魏,故欲困苦之也。佐欲定其弟,姚本佐,负蒭兄也,故欲定其弟。 鲍本负刍庶兄也。定,定其立。臣请为王因呡与佐也。姚本臣,韩春自谓也。呡欲困薛,故言请为王因呡与佐也。 鲍本因二人可以劫魏困薛。魏惧而复之,姚本复之齐女。 鲍本反齐女。负蒭必以魏殁世事秦。姚本世,身。齐女入魏而怨薛公,姚本入,还也。齐女还,怨薛公出己也。终以齐奉事王矣。”姚本王,秦王也。韩春设此言,言齐女以齐奉事王矣。秦王不慊韩春计,故其事无效。 鲍本齐女德秦,而齐,其父母国也,齐又与薛公隙,故女能得之以事秦。

    三国攻秦入函谷

    三国攻秦,入函谷。姚本三国,齐、韩、魏也。 鲍本魏记,哀二十一年,与齐、韩共攻秦,此九年也。正曰:“哀”当作“襄”。秦王谓楼缓鲍本赵人,见穰侯传。此九年,相秦而免。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姚本深,犹盛也。割,分。讲,成也。(一“也”字下有“分”字)河东地以卑三国,与之成。 鲍本大河之东,非地名。补曰:“讲”,“媾”通,说见前。对曰:“割河东,大费也;免鲍本“免”作“勉”。○ 补曰:策“免”、“勉”通。于国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也。姚本曾云,大利,不入三国;大费,失土。大利不亡国,故曰“父兄之任也”。 鲍本谓公族。王何不召公子池鲍本“池”作“他”。○ 正曰:“池”即“他”,且当从本文。而问焉?”

    王召公子池而问焉,鲍本“焉”作“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何也?”对曰:“王割河东而讲,三国虽去,王必曰:‘惜矣!姚本惜河东地也。 鲍本悔其失地。三国且去,吾特以三城从之。’姚本且,将也。特,独也。三城,河东三县也。此讲之悔也。姚本悔,恨也。王不讲,三国入函谷,咸阳必危,姚本咸阳,秦都也。今长安都渭桥西北咸阳城是也。 鲍本咸阳,秦都。扶风渭城也。补曰:大事记,山南曰阳,水北亦曰阳。其地在渭水之北,九𡽀诸山之南,故曰咸阳。王又曰:‘惜矣!吾爱三城而不讲。’此又不讲之悔也。”王曰:“钧鲍本“钧”,“均”同。平也。吾悔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咸阳而悔也。寡人决姚本决,必。 鲍本决,断也,犹必。讲矣。”卒使公子池以三城讲于三国,之兵鲍本“之兵”上补“三国”二字。○ 补曰:宜复有“三国”二字。乃退。鲍本缓时相秦,对以池之言,岂为侵官哉!而曰“此父兄之任”,焉用彼相矣。补曰:缓之不自言,池以两悔言,皆箝其主之术也。 周策,韩庆为西周说薛公,令临函谷而无攻楚,割东国以与齐,而秦出楚王以为和,薛公从之,会公子池来媾,遂罢兵。大事记说见彼章,当参照。按三城者,武遂与韩,封陵与魏,齐城与齐,武遂、封陵在河东,齐城无考。事在年表秦昭九年。下十一年,书韩与齐魏击秦,与我武遂。大事记谓即此年事,误分也。通鉴纲目以为楼缓、公子池之对者,误。

    秦昭王谓左右[2]

    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日韩、魏,孰与始强?”姚本始,初也。言韩、魏初时强耶?今时强也?对曰:“弗如也。”姚本言不如始时强也。王曰:“今之如耳、姚本如耳,韩臣。 鲍本魏人。正曰:高注,韩臣。按“如”,姓,魏有如姬。魏齐,姚本魏齐,魏臣也。 鲍本魏相。孰与孟尝、鲍本先时相魏。芒卯之贤?”鲍本不言韩人,魏主兵也。 札记今本“与”误“如”。对曰:“弗如也。”王曰:“以孟尝、芒卯之贤,帅强韩、魏之兵以伐秦,犹无奈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帅弱韩、魏以攻秦,其无奈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甚姚本甚,谓诚也。然。”鲍本无“左右皆曰甚然”六字。○ 补曰:姚本有。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韩子有,“皆”作“对”。说苑有,作“左右皆曰然”。无者非也,高注亦可证。

    中期姚本中期,秦臣也。 鲍本武王时已出此人,至是四十四、五年矣。补曰:“期”,史作“旗”。说苑,“申旗”。 札记丕烈案:“申”即“中”讹耳。“期”、“旗”同字。推琴姚本续:史记“中旗凭琴”注,引战国策作“推琴”。后语,“中旗伏琴”。韩子作“推瑟”。说苑作“伏琴”。 鲍本补曰:史,“冯琴”。索隐引后语,“伏琴”。韩子,“推瑟”。说苑“伏瑟”。愚谓,此记其推琴而起对,犹论语记“舍瑟”也。庄子云“孔子推琴”。 札记丕烈案:“推”或“冯”字之讹,“冯”,“伏”声之转,与论语、庄子义不同也。吴氏所说未是。对曰:“三鲍本“三”作“王”。○ 札记今本“三”作“王”。鲍本作“王”。丕烈案:“王”字是也。之料姚本料,数也。 鲍本料,量也。天下过姚本过,谬也。矣。昔者六晋姚本六卿分晋。智氏、范、中行氏、魏、韩氏、赵氏,乘周之衰,僭号皆曰诸侯,谓六晋也。曾、刘皆作六晋者,无咎灭赵氏、魏氏。 鲍本智、范、中行、韩、魏、赵,晋卿也,实分晋国。之时,智氏最强,灭破范、中行,姚本范、中行氏,于晋最薄而苛峭,故智伯瑶先破灭也。帅韩、魏鲍本“帅”上有“又”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说苑有。韩子作“而从韩、魏”。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姚本智伯杀范、中行氏,志意骄盈,求地于诸侯,赵襄子不与地,故帅韩、魏二君伐赵氏,围晋阳。晋阳,赵襄子邑。决晋水鲍本出晋阳。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晋水出并州晋阳县西,东南流注汾水。以灌晋阳,城不沈者三板耳。姚本沈,没也。广二尺曰板。 鲍本板,高三尺。智伯出行鲍本行,去音。按视也。水,韩康子御,魏桓子姚本说苑、韩子作魏宣子。骖乘。姚本三人共载曰“骖乘”。 鲍本徐无鬼疏,在左为骖,在右为御。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姚本亡,灭。人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姚本安邑,魏桓子邑。 鲍本汾水,出汾阳,属河东。补曰:汉志,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山,至河东汾阳县入河。正义云,安邑,在绛州夏县。汾水东北历安邑、西河入河。绛水利以灌平阳。’姚本平阳,韩康子邑。 鲍本绛水、平阳并属河东。正曰:晋迁新田,今绛县。谓平阳为故绛。正义引括地志云,绛水一名白水,今名弗泉,源出绛山。魏桓子肘韩康子,鲍本不敢正语,以肘筑之。康子履魏桓子,蹑其踵。鲍本蹑,蹈。踵,跟也。肘足接于车上,姚本曾、刘本云,“魏桓子肘韩康子,康子蹑其踵,踵、肘接于车上”。而智氏分矣。姚本韩、魏兆其肘、踵之谋,破智伯于车上。智氏贪暴灭亡,三家卒共分之,故曰“智氏分也”。身死国亡,为天下笑。姚本智伯身死,为襄子所杀也。身死,国为三家所分,天下共笑也。今秦之强,不能过智伯;韩、魏虽弱,尚贤在晋阳之下也。姚本贤于赵襄子见围于晋阳也。贤,犹胜也。 鲍本“在”上有“其”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说苑有。 韩子作“未至如其在晋阳之下也”。此乃方其用肘足时也,愿王之勿易也。”。姚本勿,无。易,轻也。  鲍本彪谓:此贤人君子之言也,人君闲暇,宜数闻之。魏釐十一年有,此四十一年也。以在取邢丘下,故不可先范睢事。正曰:秦自孝公商鞅以来,政俗弥恶,当时动以遗礼义,弃仁恩,虎狼目之。是以鲁连、孔顺义所不臣,盖圣贤之徒之所绝也。凡委质于其国者,虽有忠言嘉谟,皆不得在君子之科。

    楚魏战于陉山

    楚、魏战于陉山。鲍本魏记苏秦传注,在密县。密属河南。楚记,威王卒,魏因丧取我陉山。魏襄六年伐楚,败之陉山,在此前九年。正曰:徐广云,召陵有陉亭,密县有陉山。正义云,括地志云在郑州新郑县西南。大事记取鲍氏所引召陵。韩策引正义,又谓楚北有汾陉之塞,即此,皆一地也。愚恐“汾”字有误,因“韩陉城汾旁”讹也。说见彼条。 从通鉴,在惠后六年,高注作惠。魏许秦以上洛,鲍本洛,属弘农。以绝秦于楚。姚本魏许赂秦以上洛,绝秦便不助楚。 鲍本使不助楚。魏战胜,楚败于南阳。姚本南阳,陉山所在也。 鲍本荆州郡。非修武所谓。秦责鲍本责,求也。赂于魏,魏不与。姚本赂,上洛也。不与上洛也。姚本曾“营”或作“管”。鲍本秦人。谓秦王曰:“王何不谓楚王鲍本怀。曰,魏许寡人以地,今战胜,魏王鲍本襄。正曰:惠。倍寡人也。王何不与寡人遇。姚本遇,合也。 鲍本遇,犹会。魏畏秦、楚之合,必与秦地矣。是魏胜楚而亡地于秦也;姚本谓失上洛。是王以魏地鲍本无“魏”字。○ 补曰:一本“以魏地德寡人”。德寡人,鲍本秦因楚会得地,楚之惠也。秦之楚者多资矣。姚本之,至也。资,财币也。 鲍本之,往也。言将以厚币往结楚好。魏弱,若不出地,鲍本补曰:刘辰翁云,多“弱”字,即“若”。愚谓,以“弱”句,义亦善。则王攻其南,寡人绝鲍本“绝”作“攻”。○其西,魏必危。”姚本危,亡。秦王姚本昭王也。曰:“善。”以是告楚。楚王扬言鲍本扬,显言之。与秦遇,魏王闻之恐,效上洛于秦。姚本魏惠王。效,致也。

    楚使者景鲤在秦[3]

    楚使者景鲤在秦,从秦王与魏王鲍本襄。正曰:惠。遇于境。姚本遇,合。境,秦界也。 鲍本此下脱简,有秦使周最解说与魏所以遇之意。见高注。而楚策有其事。补曰:按鲍所谓楚策原在韩。曰齐、楚之交善,秦与魏遇,且以善齐而绝齐乎?楚景鲤之秦,与于遇,楚王怒,恐秦以楚为有阴于秦、魏也,且罪鲤云云。楚怒秦合,周冣为楚王曰:“魏请无与楚遇而合姚本遇之合也。于秦,鲍本无“楚怒秦合周冣为楚王曰魏请无与楚遇而合于秦”二十字。○ 补曰:别本以此足缺文,在“是以鲤与之遇也”句上,即高注“秦使周最解说”者。姚本“楚怒秦合”、“最为楚王曰”、“魏王遇于境”、“楚使者”、“是以”云云,其文缺误,不如别本明白。 札记此二十字鲍本无,吴氏补有。“合”作“令”,“冣”作“最”,“为”作“谓”。丕烈案:“令”字、“谓”字是也,“冣”作“最”者非。吴氏所称姚本,与影抄梁溪安氏本合,乃姚氏一本耳。是以鲤与之遇也。弊邑之于与遇善之,鲍本加好于魏。正曰:敝邑,秦自称。谓鲤与秦、魏遇此以为善。盖二国之遇,将以善齐,而绝齐于楚,而楚使在焉,故齐疑之而不与合也。故齐不合也。”楚王因不罪景鲤而德周、秦。姚本秦使周最解说楚王与魏遇之意,故不罪景鲤,而弟德周与秦也。  鲍本齐,魏仇也,好魏故齐不合。齐,楚敌也,齐不合故楚说。正曰:以齐、楚交善章考之,其失可见。

    楚王使景鲤如秦

    楚王鲍本怀。使景鲤如秦。客谓秦王曰:“景鲤,楚王使景姚本一本无“使景”二字。 鲍本衍“使景”二字。所甚爱,王不如留之以市地。姚本市,求也。 鲍本市,买卖所之也。言使楚以地赎鲤如之。楚王听,则不用兵而得地;楚王不听,则杀景鲤,更鲍本补曰:更,平声。鲍本衍“不”字。 补曰:疑衍。 札记今本无上“不”字,乃误涉鲍也。与不如景鲤留,姚本“留”,曾、刘一作“者”。 鲍本“留”作“者”。○ 补曰:姚云,“留”,曾、刘作“者”,是。是便鲍本便,犹利安。计也。”秦王乃留景鲤。

    景鲤使人说秦王曰:“臣见王之权轻天下,鲍本权,犹势也。天下所轻。而地不可得也。臣之来使也,闻齐、魏皆且割地以事秦。所以然者,以秦与楚为昆弟国。今大王留臣,是示天下无楚也,齐、魏有何重于孤国也。姚本言留臣,则秦(一本下有“与楚”二字)绝,秦无楚援,则为孤国,故齐、魏不复尊重秦也。鲍本“有”,犹“又”。补曰:二字古通用,后策陈轸云“又何重孤国”,即此文。楚知秦之孤,不与地,而外结交诸侯鲍本无“诸侯”二字。○以图,鲍本图秦。则社稷必危,不如出臣。”秦王乃出之。姚本出,遣景也。景鲤还楚也。  鲍本补曰:“来使”之“使”,去声。

    秦王欲见顿弱

    秦王姚本秦王,始皇赵正也。即位二十六年,乃称帝,故曰秦王。欲见顿弱,鲍本秦人。顿弱曰:“臣之义不参拜,王能使臣无拜,即可矣。鲍本“即”作“则”。○ 札记“即”,鲍本作“则”,下“从成,即楚王”同。不,即不见也。”秦王许之。于是顿子曰:“天下有姚本一本“有”字下更有“有”字。 鲍本“有”下补“有”字。○ 正曰:一本有,姚同。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知之乎?”王曰:“弗知。”顿子曰:“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商人是也。无把铫推耨之势,姚本铫,芸苗器也,音括。续:铫,姚、调二音,古田器。 鲍本“势”作“劳”。○ 铫,芸苗器。耨,耨器。 补曰:徐按诗传,钱铫也,七遥反,字与“锹”同。耨,亦芸田器,庄子作“鎒”。而有积粟之实,此有其实而无其名者也。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解冻而耕,暴背而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乘,无孝之名;以千里养,无孝之实。”秦王悖然而怒。鲍本悖,艴同,语色艴如也。补曰:艴如,说文文。今论语作“勃”。

    顿弱曰:“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姚本秦王,名正也。以母媱通于嫪毐,闭之于雍门宫,故顿弱曰不能掩威于六国,而掩威于母也。 鲍本始皇母,帝太后也。本吕不韦姬,通不韦,又通缪毐,人告之,王怒,九年迁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秦王曰:“山东之建国鲍本“建”作“战”。○可兼姚本兼,并。与?”顿子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王资姚本资,给。 鲍本“资”,“赍”同。臣万金而游,姚本游,行。听之韩、魏,鲍本时不通诸国,故请王听其往也。姚本入,纳也。其社稷之臣于秦,鲍本说之使归秦。即韩、魏从。韩、魏从,鲍本“韩魏从”不重。○ 补曰:一本叠此三字。而天下可图也。”姚本从于秦。图,取。秦王曰:“寡人之国贫,恐不能给也。”姚本给,供。顿子曰:“天下未尝无事也,非从即横也。横成,则秦帝;从成,即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养;鲍本且敬且养。楚王,即王虽有万金,弗得私也。”姚本私,爱也。秦王曰:“善。”乃资万金,使东游韩、魏,入其将相。北游于鲍本衍“于”字。燕、赵,而杀李牧。姚本李牧,赵将。 鲍本赵良将,迁王七年杀之。此十八年。鲍本无“王”字。○ 补曰:一本此下有“王”字。王入朝,姚本朝于秦也。四国姚本四国,燕、赵、韩、魏。 鲍本齐、魏、燕、赵也。杀牧时已虏韩。正曰:高注“燕、赵、韩、魏”,是,上已言齐矣。杀牧,是要终言之。鲍本“必”作“毕”。○ 补曰:疑“毕”。 札记今本“必”作“毕”,乃误涉鲍也。丕烈案:鲍改吴补皆非也。古或借“必”为“毕”字。从,顿子之说也。鲍本说始皇在十年还太后前,此要终言之。彪谓:顿子之义高于范睢,而其说过之远矣,惜其不知择木!焉有仁人君子而为始皇用哉?鲁连视之蔑矣!正曰:大事记,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比倍秦。顿子告始皇,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始皇所重者独兼并诸侯耳,茅焦所以能复太后者,特以诸侯背秦恐之,非能以母子天性感悟之也。愚按:顿弱虽有“威掩于母”之一言,其下即说以“兼并”行许,未尝正谏迁母之失,又非茅焦比。二人虽异于范睢,于义皆不足取。

    顷襄王二十年

    顷襄王二十年,秦白起拔楚西陵,或拔鄢、郢、夷陵,烧先王之墓。王徙东北,保于陈城,楚遂削弱,为秦所轻。于是白起又将兵来伐。

    楚人有黄歇者,游学博闻,襄王以为辩,故使于秦。说昭王曰:“天下莫强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斗而驽犬受其弊,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之:姚本续:此段首有阙文。史记、新序、后语皆有之,文亦小异。今以后语聊足此段之阙。 鲍本无“顷襄王二十年”至“臣闻之”一百十字,有“说秦王曰”四字。○ 按史,此春申君未封时,书在击芒卯后,此三十四年也。补曰:案,此当下接“物至”云云,而章首“说秦王曰”四字已在此段内,当为衍文。 札记丕烈案:吴说非也。策文但当作“说秦王曰,物至而反”云云,并无阙文。高注:“秦王”云,秦王名正,不以为黄歇说昭王,与史记不同。新序、后语皆本于史,不据此。以为此段首有阙文者,出于姚氏,其实不得高意。李善注文选辨亡论引“楚、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校”,以为顿子说秦王,蒙上章为说,必战国策旧读。且策文即实为黄歇说,亦止当驳高注耳。正文作“说秦王曰”自足,前后多如此例。‘物至鲍本至,犹极。而反,冬夏是也。姚本秦王名正,庄王楚之子。冬至生,夏至杀,故曰反也。鲍本致,言取物置之物上。姚本至,极也。而危,累棋是也。’今大国之地半天下,有二垂,鲍本边陲。此从生民以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姚本未尝有地也。先帝姚本今之王,古之帝,故咸言先帝。 鲍本尊称之耳,时未为帝。文王、鲍本惠文王。非孝文。庄王,鲍本“庄”作“武”。○ 按史,秦轻楚顷襄王,歇乃上书说秦昭王,则史与此策书此为“庄王”,谬也。补曰:“庄”当作“武”。 札记丕烈案:鲍改、吴补皆非也,高注可证。史记亦是“庄”字。新序无此以下三句,或以其不合而削之也。王之身,三世姚本文王,始皇祖。庄王,始皇父。故曰三世。而不接地于齐,鲍本不与通也。以绝从亲之要。鲍本要,约也。今王三使盛桥鲍本无“三”字,“盛”作“成”。○ 秦人。补曰:刘伯庄云,“桥”音“矫”。 札记今本无“三”字,“盛”作“成”。丕烈案:史记、新序皆无“三”,当衍也;皆作“盛桥”。此下文云“成桥”,当是策文作“成”,史记作“盛”。“成”、“盛”同字。新序出史记。鲍本守,犹待。事于韩,成桥以北入燕。姚本燕入朝秦也。 鲍本“以”作“已”。○ 使燕入朝于秦。正曰:“以”,“已”通。补曰:史作“盛桥以其地入秦”,为是。新序同。此言韩入地,下言取魏地也。是王不用甲,不伸威,而出鲍本出,言割地。燕入秦,必割地予秦,秦使之出也。百里之地,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兵而攻魏,杜鲍本“杜”作“社”。○ 补曰:姚本作“杜”,是。 札记丕烈案:鲍本误。因读上属,谬甚。大梁姚本大梁,魏惠王所都也。今陈留浚仪西大梁城是也。之门,举姚本举,犹得也。河内,鲍本属司隶。正曰:正义云,即怀州也。在河南之北,西河之东,东河之西。拔燕、酸枣、虚、桃人,姚本拔,取也。燕,南燕。酸枣,今属陈留。桃人,邑名,处则未闻。虚,空也。鲍本燕,南燕,属东郡。酸枣属陈留。徐注,始皇五年,取酸枣、燕、虚。又苏代曰,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丘。按此,则虚,魏地也。桃人,史作桃,注,燕县有桃城。今按任城有桃聚。补曰:燕,张仪传注,滑州胙城县。酸枣,正义云,故城在滑州酸枣县北,古酸枣县南。虚,正义云,谓殷虚,今相州所理。大事记解,始皇纪引正义云,姚虚在濮州雷泽县东,二地不同。按高注作“虚”,文协。楚、燕之兵鲍本补曰:史作“魏之兵”。意此上皆魏地,当作“魏之兵”。不然,“燕楚”以来援者言之。 札记丕烈案:李善引“燕”作“魏”。史记、新序皆作“邢魏之兵”,“邢”当作“荆”。徐广曰,平皋有邢丘者,非,即策文之楚也。史记上文桃人,“人”字误作“入”,乃连“入邢”为读。新序“人”作“仁”,“人”、“仁”同字。可知刘向时,史记不作“入”也。俗本新序,乃反依今史记改作“入”,误之甚矣。唯予家所有北宋刻本新序未误。云翔不敢校,姚本云翔,史作“云翔”,犹解散。 鲍本“云”作“云”,“不”上有“而”字。○ 云翔,散也。论语注包曰,校,报也。正曰:尔雅“其飞也翔”注,布翅翱翔。按,翔有高起貌。汉书言翔贵,古人每言高翔。 札记丕烈案:李善引作“云翔而”。史记、新序皆同。王之功亦多矣。姚本不与秦校战,故曰王之功亦多矣。王申姚本申,洛也。 鲍本“申”作“休甲”。○ 元作“申”,无“休”字,今从史。正曰:史文虽顺,此作“重”义,自通。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休甲”,与策文不同。息众二年,然后复之,姚本休众二年而后复用之。又取蒲、衍、首垣,鲍本河东蒲阪,注故蒲。苏代曰,北有河外、卷、衍,注不地。今按属魏。故魏记书拔我卷、垣、蒲阳、衍。而张仪说魏王,秦据卷、衍。又南阳有杜衍。“垣”原作“恒”。河东有首山、首垣。正曰:徐广及索隐皆云,此“蒲”在卫之长垣蒲乡。索隐云,衍在河南,与卷近。卷,丘权反。正义云,属郑州。“恒”,姚本作“垣”。索隐云,“首”盖“牛首”,“垣”即“长垣”,非河东之垣也。长垣,开封县。 札记“垣”,鲍本作“恒”,改作“垣”。丕烈案:史记、新序作“垣”。以临仁、平兵,鲍本“兵”作“丘”。○ 补曰:“兵”,从史文作“丘”。 札记丕烈案:新序作“丘”。小黄、济阳婴城,姚本当战国时,皆魏邑也。 鲍本地并属陈留。婴,犹萦也,盖二邑环兵自守。补曰:按燕策,决白马之口,魏无黄、济阳。史作外黄。正义云,故黄城,在曹州考城县东。济阳故城在曹州冤朐县西南。大事记云,水经注,河水旧在白马县南,泆通黄沟。赵世家,拔魏黄城。正义引括地志云,故黄城在魏州冠氏县南十里,因黄沟为名。旧注陈留外黄者,非。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磨鲍本周纪注,在江、汉之南。楚纪注,建宁邵南有濮夷。后志当阳县注,荆州记沮水西有磨城,子胥所造。正曰:江、汉南之濮,乃书所谓彭濮之濮,沮水、磨城远不相涉。下文比属之燕,可见濮即卫之濮上,水出东郡濮阳,南入巨野者也。索隐云,磨,地近濮。按史表有磨侯程黑。索隐云,表作历。历县在信都,地、邑并无磨。愚按,此字作“磨”与“历”通,犹乐毅书“磨室”之类。新序正作“濮历”,则其字甚明。 札记丕烈案:“磨”者“历”字之误。颜氏家训所谓“容成造历”,以“历”为“碓磨”之“磨”者也。之北属之燕,断齐、秦之要,绝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也,姚本天下五合,六国集聚,不敢救助。王之威亦惮矣。姚本惮,难也。六国诸侯皆有畏难秦王之威也。 鲍本补曰:“惮”,史作“单”,是。新序同。“殚”,尽也。 札记丕烈案:此不与策文同,高注可证。王若能持功守威,鲍本补曰:“守威”疑“守成”。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皆作“威”,吴说未是。姚本省,减。攻伐之心而肥仁义之诫,姚本肥,犹厚也。地,犹道。厚宣仁义之道,则天下皆仰之。“诫”字一本作“诚”字。 鲍本高注“地犹道”,则此“诫”字原作“地”也。补曰:史“诫”作“地”,新序同。 札记丕烈案:此“地”作“诫”,必不知者所改耳。高注甚明,鲍氏亦引高,而反不改为“地”以正之,何也?使无复后患,姚本复何(一本“何”字下有“后”字)患之有,故曰使无复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姚本言不足小畜之也。

    “王若负姚本负,恃也。人徒之众,材兵甲之强,姚本一本无“材”字。 鲍本“材”作“恃”,“兵甲”作“甲兵”。○ 补曰:元作“材”,史作“仗”。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仗兵革”。此“材”者“杖”之讹。新序无此字。壹毁魏氏之威,姚本毁,败也。 鲍本“壹”作“一”。○ 前胜魏有威矣,今自挫毁,不持守也。补曰:史作“乘”,新序同。正曰:从“乘”字,义明。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姚本臣,服也。主,谓诸侯。臣恐有后患。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姚本诗大雅之首章。靡,无也(一本“也”字下有“鲜少也”三字)。易曰:‘狐濡其尾。’鲍本未济注,小狐不能涉大川,虽济而无馀力,将濡其尾,不能终也。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姚本言人初始无不为诚信,少能有终也。言秦强,威可以克定天下,恐不能终持之,若狐濡其尾,故难在后也,故曰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鲍本榆次属太原,智伯葬处。正曰:索隐云,败于榆次。正义云,属并州县。之祸也;姚本一本无“也”字。智伯瑶但贪赵襄子晋阳之地,而不知襄子与韩、魏之阴谋,卒杀于凿台之上,葬之于榆次。谓(一本无“谓”字)设利于前,而祸随其后也(一本无“也”字)。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鲍本干隧,吴地。苏秦、春申传并不注。道应注,干隧在临淮,岂此耶?盖或越王逐北至是。正曰:正义云,出万安山西南一里太湖,即夫差自刭处,在苏州吴县西北四十里。之败也。姚本一本无“也”字。吴王夫差自见服越王为前,而心复广贪齐之宝而伐之,又欲取伯名于晋,而越奄杀之于干隧,亦贪利前而凶在后也。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设姚本“设”字,刘本一作“没”字。 鲍本“设”作“没”。○ 没,犹溺。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作“没”。利于前,而易鲍本补曰:易,音亦。前之利易后之患也。患于后也。姚本设,贪(一本下有人字)也。但见目前之利而问伐,不见后患,故曰易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姚本从,合也。信越人之卑服,舍之,北师伐齐曰干隧也。既胜鲍本“既胜”作“遂攻”。○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作“既胜”。齐人于艾陵,姚本艾陵,邑也。 鲍本补曰:艾陵在兖州博县南。还为越王禽于三江之浦。姚本还自黄也,为越所杀(“杀”字一本作“禽”字)也。流尾(“流尾”一本作“浦厓”字)也,即干隧也。 鲍本礼,扬州其川三江。浦,水滨也。高注,即干隧。正曰:书蔡传,娄江、东江、松江也。智氏信韩、魏,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姚本日,谓明当胜也。 鲍本其日可期。韩、魏反之,杀智伯瑶于凿台姚本晋阳下台名。凿地作渠,以灌晋阳城,因聚土为台而止其上,故曰凿台也。 鲍本史注,在榆次。之上。今王妒姚本“妒”字,曾本一作“姤”字。楚之不毁鲍本谓无伤。也,而忘毁楚之强魏鲍本楚毁不能侵之,故强。考下文,宜有“韩”字。补曰:史作“韩、魏”,新序同。也。臣为大王虑而不取。鲍本补曰:史“取”下有“也”字,文顺。 札记丕烈案:新序有。诗云:‘大武远宅不涉。’姚本逸诗。 鲍本逸诗。武,足迹。宅,犹居也。言地之居远者,虽有大足,不涉之也。正曰:威武之大者,远安定之,不必涉其地也。从此观之,楚国,援姚本援,助。也;邻国,敌姚本敌,仇。也。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姚本诗巧言之四章。他人有毁害之心,己忖度之。跃跃,跳走也。毚,狡也。喻狡兔腾跃跃(一本无跃字),以为难得也,或时遇犬获之。喻谗人如毁伤人,遇明君则治女罪也。 鲍本大雅巧言诗。忖,亦度也。跃跃是也。毚,狡也。言兔虽善走,或时遇犬,犬能得之;人心难知,或可忖度。补曰:跃,天力反。今王中道鲍本中道,在前后间。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正吴信越姚本越不可信,而吴信之。也。臣闻,敌不可易,时不可失。臣札记今本“臣”误“正”。恐韩、魏之卑辞虑患,鲍本以虑患,故卑辞。而实欺大国也。此何也?鲍本无“此何也”三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无。王既无重鲍本重,犹累。世之德于韩、魏,而有累姚本累,犹重也。世之怨矣。鲍本“怨”下有“焉”字,“矣”作“夫”。○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皆作“焉夫”。“矣”或“夫”字讹也。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百世矣。姚本“百”,一作“累”。 鲍本补曰:“百世”,史作“将十世”。新序同。本国残,社稷坏,宗庙隳,刳腹折颐,鲍本颐,颔也。首身分离,姚本折,断。鲍本暴,日干也。骨草泽,头颅僵仆,鲍本颅,首骨。僵,偾。仆,倒也。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虏,鲍本系累为虏。虏,获也。相随于路;鬼神狐祥鲍本狐之为妖者。正曰:史“狐伤”,是。新序作“潢洋”二字。楚辞、后语注,潢,户广反;洋,音养。无所食,鲍本无人为之依也。百姓不聊姚本聊,赖。生,族类离散,流亡为臣妾,鲍本男为人臣,女为妾。满海内矣。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是鲍本“是”作“且”。○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作“且”。王攻楚之日,则恶鲍本恶,安也。出兵?王将藉路于仇雠之韩、魏乎!兵出之日而王忧其不反姚本反,还。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韩、魏。王若不藉路于仇雠之韩、魏,鲍本无“王若不藉路于仇雠之韩魏”十一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有。无者脱耳。必攻阳、右壤。姚本一本“攻”下有“随”字。随阳、右壤,皆楚邑也。 鲍本“攻”下有“随”字,无下“随阳右壤”四字。○ 补曰:一本“随阳右壤”叠一句。新序同,“阳”作“水”。索隐云,楚都陈,随水之右壤,盖在随之西多山林者是也。 札记丕烈案:俗本新序亦误脱一句,吴引与北宋刻本正合。随阳、右壤,此皆广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王虽有之,不为得地。姚本与不得地无异。是王有毁楚之名,无得地之实也。

    “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姚本四国,赵、韩、魏、齐也。 鲍本齐、赵、韩、魏也。方言南攻,故不及燕,应言以兵从之,盖蹑秦也。必应姚本一本无“应”字。 鲍本“必”下无“应”字。○ 补曰:姚云一本无,史同。 札记丕烈案:新序无。悉起应王。秦、楚之鲍本“之”下补“兵”字。○ 补曰:史“之”下有“兵”字。 札记丕烈案:新序同。姚本构,连。而不离,魏氏将出兵而攻留、鲍本属楚国。方与、铚、胡陵、鲍本方与、胡陵属山阳。砀、萧、相,鲍本砀属梁国,馀属沛。故宋必尽。姚本七邑,宋邑也。宋,战国时属楚,故言“故宋必尽”也。 鲍本七国故皆宋也。齐人南面,泗北鲍本济阴乘氏注泗水入淮。鲁国卞县注入沛。补曰:书蔡传,泗水出鲁国卞县桃墟西北陪尾山,四源皆导,因名。西南过彭城,又东南过下邳,入淮。卞,今泗水县。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之地也,姚本广平曰原野也,为膏润腴美也。而王使之独攻。鲍本秦与楚战,不暇救七邑及泗北。二国攻之,兵势无所分也。王破楚于姚本刘本无“于”字。 鲍本楚史、新序同。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韩、魏之强足以校姚本校,犹亢也。 鲍本“校”,“较”同,直也。言与之敌。于秦矣。齐南以泗为境,东负姚本以泗水为南界。负,背也。 鲍本负,与抱反,背也。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姚本倚,犹依也。患,难也。天下之国,莫强于齐。齐、魏得地葆鲍本“葆”,“保”同。利,而详事姚本事,治。下吏,鲍本“下”作“不”。○ 补曰:“不吏”,姚本“下吏”,是。详其事以下于吏,慎重之意,应上葆利言。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作“下”,“不”字讹。一年之后,为帝若未能,于以禁鲍本禁,制也。王之为帝有馀。姚本刘本“馀”字下有“矣”字。言齐、魏未能为帝也,然强大足以禁秦,使不得为帝,有馀力也。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姚本众,多也。强,盛也。一举众鲍本无“一举众”三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新序“众”作“事”,此“众”字必不知者所改耳。高注云,事,战事也。其字甚明。鲍无此三字者,非。而注地于楚,姚本事,战事也。注,属。 鲍本注,犹属。言地广。正曰:注泻之注。补曰:史作“树怨于楚”。新序同。姚本“一举众而注地”。姚本诎,反。令韩、魏,归帝重于齐,鲍本正曰:魏句。诎命令于韩、魏,归为帝之重于齐。言齐、韩、魏皆强,而齐尤甚也。是王失计也。

    “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而为一,临以姚本刘本“临以”作“以临”。 鲍本“临以”作“以临”。○韩,韩必授首。鲍本“授”作“受”。○ 言其服而请诛。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敛手”,新序作“拱手”。古或借“首”为“手”,“授”、“受”二字皆有误也。王襟姚本刘本,“襟”字作“施”字。曾作“襟”。 鲍本蔽障如襟。以山东之险,带鲍本围绕如带。以河曲之利,韩必为关中之候。姚本为秦察诸侯动静也。 鲍本比之候吏。若是,王以十成郑,梁氏寒心,姚本梁氏,魏也。寒心,惧也。 鲍本“十”下补“万”字,“成”作“戍”。○ 补曰:史“十”下有“万”字,是。新序同。“成”史作“戍”,是。新序作“伐”。 札记今本“十”下有“万”字,“成”作“戍”,乃误涉鲍也。许、鄢陵鲍本并属颍川。婴城,上蔡、召陵鲍本三地并属汝南。不往来也。姚本不往来于魏也。 鲍本韩、魏不通。补曰:史,“上蔡”上有“而”字。新序同。从此,则上以“婴城”句。如此,而魏亦关内候朴记今本“候”误“侯”。矣。姚本魏为秦察诸侯动静也。王一善楚,而关内二万乘之主注地于齐,鲍本“齐”作“秦”。○ 补曰:当作“秦”。 札记丕烈案:鲍改、吴补皆非也。史记“注地于齐”,索隐曰,谓以兵裁之也,新序作“注入地于齐”,皆可证此字之不当作“秦”。齐之右壤姚本壤,地。可拱鲍本拱,敛手。手而取也。是王之地一任鲍本“任”作“注”。○ 补曰:史作“经”,是。 札记今本“任”作“经”。丕烈案:新序作“桎”。两海,姚本一注“东海”。 鲍本东南。正曰:索隐云,西海至东海。姚本要,取。 鲍本要,谓中。绝天下也。是燕、赵无齐、楚,鲍本补“齐楚”二字。○ 补曰:宜从史叠“齐楚”字,是。新序同。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鲍本以危亡之事恐动之。持齐、楚,鲍本持,劫之也。补曰:史“直摇齐、楚”。新序同。通鉴纲目从之。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矣。”姚本痛,急也。不待急攻而服从也。 鲍本痛,言攻伐之酷。春申传有。补曰:史,昭王曰善,于是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  鲍本恶,音乌。重世之“重”,平声。藉,音僭。方与音房预。为王之“为”,去声。

    或为六国说秦王

    或为六国说秦王姚本王,王正也。已为始皇帝。曰:“土广不足以为安,人众不足以为强。若土广者安,人众者强,则桀、纣之后将存。姚本言王者以仁义为安强,虽土广人众而无仁义,犹将危亡,故桀、纣不能自存也。昔者,赵氏亦尝姚本曾作“尝亦”。强矣。曰赵强何若?鲍本“何若”作“若何”。○ 曰,犹言。举左案齐,鲍本言举兵于左,则齐下。案,下也。举右案魏,厌案鲍本厌,言案之不一。正曰:厌,益涉反,培压也,又伏也。万乘之国,二国,千乘之宋也。鲍本宋于七国时为千乘,今使齐、魏如之。筑刚平,鲍本赵地,缺。赵敬侯四年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取我刚平,皆不注。正曰:正义云,盖在河北。卫无东野,鲍本详此,则刚平,赵取之卫也。刍牧薪采鲍本刍,草也,以食马。牧,养牛人也。大者薪,小者采。正曰:刍,草也。牧,牧人也。莫敢窥东门。姚本刚平,卫地。赵筑之以为邑,故卫无东野。故卫人刍牧不敢出于东门。当是时,卫危于累卵,天下之士相从谋曰:‘吾将还其委质,鲍本还,反。言改事也。僖二十三年注,委质,屈膝也。正曰:彼注不明,此强节入。“质”,“贽”通,即下文“抱质”,孟子“传质”是也。委,致也。而朝于邯郸之君乎!’于是天下有称伐邯郸者,莫不令朝行。鲍本“令”上补“夕”字。○ 札记今本“令”上有“夕”字,乃误涉鲍也。丕烈案:此当衍“不”字。“莫”,即“暮”字也。魏伐邯郸,鲍本魏惠三十年伐赵,赵告急齐,是以有马陵之败。正曰:在后。因退为逢泽之遇,姚本遇,会。 鲍本开封东北有逢池,或曰宋之逢泽。乘夏车,鲍本夏,取其文。礼有夏篆。正曰:乘夏车者,言中夏之车,下文可征。夏,亥雅反。礼注,夏,赤也。孤东、夏篆,非天子之车。称夏鲍本夏,中国也。王,朝为鲍本“朝”上补“一”字。○ 正曰:朝,音潮,即驱十二诸侯朝天子者。“为”字疑衍。 札记今本“朝”上有“一”字,乃误涉鲍也。天子,天下皆从。姚本皆从其化。齐太公姚本太公,田和也,始伐(“伐”一本作“代”字)吕氏齐侯,谥为太公,齐威王之祖父也。 鲍本“太公”作“宣王”。○ 太公和时无此事。补曰:二字有误。 札记丕烈案:策文本作“太公”,高注即其证矣。鲍改、吴补皆非其意。闻之,举兵伐魏,壤地两分,姚本两分魏之壤地。国家大危。鲍本无“壤地两分国家大危”八字。○ 补曰:一本此下有“壤地两分国家大危”八字。 札记丕烈案:高注可证,无者脱耳。梁王身抱质鲍本“质”,“贽”同,羔雁之属。执璧,请为陈侯臣,姚本陈侯,齐侯也。陈氏篡,吕氏绝,故曰陈侯也。 鲍本齐陈敬仲之后,故称陈侯。赵成侯二十二年,魏拔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不至如此所称,故定为宣王马陵之役。正曰:按大事记,周显王十六年,魏惠十八年,齐威二十六年,赵成侯二十二年,魏拔赵邯郸,服十二诸侯,遂称王。齐乘其敝,败之桂陵。二十七年,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以朝王。策谓魏伐邯郸,遂为逢泽之遇。按魏既克邯郸,即为齐、楚所袭,天下未尝皆从。当据史书周显王三十八年,魏惠三十年,齐宣二年,魏伐韩,齐伐魏以救韩,败魏于马陵。魏世家书魏伐赵乃往岁事,是时亦田忌、孙膑将,而桂陵、马陵易混故尔。其后惠王用惠施之言,朝齐以怒楚。魏策有。显王三十六年,魏惠后二年,齐宣十年,楚成六年,楚伐齐,大败申缚于泗上。今以此考之,伐邯郸乃魏惠十八年事,逢泽之遇,秦为之,非魏也。败魏马陵,而魏朝之者,齐宣王也。“举兵伐魏”一语,在会逢泽后,则亦指马陵之役。而上文伐邯郸,乃败桂陵时事。天下皆从,指服泗上十二诸侯言之,亦未免记舛也。大事记又谓,魏为逢泽之遇,天下皆从,又梁君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语虽不可尽信,但魏自拔邯郸后称王,则无可疑者。天下乃释梁。郢威王闻之,寝不寐,食不饱,帅天下百姓,以与申缚札记今本“缚”作“䌸”。丕烈案:“缚”即“䌸”字,下同。申䌸见齐策。遇于泗水之上,姚本威王,怀王父也。郢,楚都也。怒齐人之臣伏魏王,故帅百姓以与申缚遇,而败之也。申缚,齐将也。 鲍本郢,楚都也。亦避始皇父讳。楚威七年伐齐败之徐州。缚,齐将。扬之水注,申,诸姜。而大败申缚。赵人闻之至枝桑,鲍本地缺。赵记注,“根桑”一曰“平桑”,疑即此。此魏地也,盖赴魏之难。燕人闻之至格道。姚本燕、赵怒齐之臣魏王,故出兵至枝桑、格道,将伐也。格道不通,平际姚本一本无“际”字。 鲍本二地缺。绝。齐战败不胜,谋则不得,使陈毛释剑掫,鲍本掫,夜戒,有所击引也。释二者,不自卫,示卑也。补曰:掫,侧侯反。委南听罪,姚本听罪于楚子也。 鲍本委去南面之尊。正曰:听罪于楚。西说赵,鲍本说,使人解之。北说燕,内喻其百姓,而天下乃齐释。姚本释,舍。 鲍本不攻齐也。于是夫鲍本“夫”作“天”,“天”下补“下”字○ 正曰:一本“于是夫”,“天”即“夫”之讹。 札记今本“夫”作“天下”二字,乃误涉鲍也。积薄而为姚本曾、刘本无“为”字。厚,聚少而为姚本曾、刘本无“为”字。多,以同言郢威王于侧纣之间。姚本“纣”当为“牖”,声之误也。臣岂以郢威王为政衰谋乱以至于此哉?郢为强,鲍本绝句。临天下诸侯,故天下乐伐之也!”鲍本补曰:“同言郢威王”云云,言天下又欲谋楚也。此章先言赵强而魏伐之,魏强而齐伐之,齐强而楚伐之,楚强而诸侯又谋之。言强者之不足恃,召天下之所恶,而欲共攻之者也。言此欲以止秦之攻,故云“为六国说也”。

    1. 〔校一〕此篇姚本与《秦取楚汉中》连篇,鲍本另列一篇。据文义,从鲍本。
    2. 〔校一〕此篇姚本与《三国攻秦入函谷》连篇。鲍本另列一篇。据文义,从鲍本。
    3. 〔校一〕此篇姚本与《楚魏战于陉山》连篇,鲍本另列一篇,据文义,从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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