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 战国策校注 卷第六
宋 鲍彪 校注 元 吴师道 重校 景江南图书馆藏元至正刊本
卷第七

战国䇿赵卷第六

        缙 云   彪  校注

        东 阳 呉 师道重校

  赵𥘉分晋得赵国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髙阳郑州郷东有广平巨鹿清河

  河间渤海之东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或河以北南至浮水䌓阳内黄斥丘西有太原定

  㐮云中五原上党

   襄子简子子补曰名无恤定王十六年戊子三晋㓕智伯分其地

智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补曰范氏士会之后荀林父将中行后因

 以官为氏㓕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

 段规韩人晋旧姓故魏亦有补田姓谱假郑共叔段之后諌曰不可夫智伯

 之为人也好利而鸷鸷杀鸟也喻其残忍复来请地不与必

 加兵于韩矣𥙷曰姚云复刘作愎韩子作鸷愎君其与之彼狃

 性骄也补曰狃习也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郷之以

 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

 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说又使人请

 地于魏魏桓元作宣下同𥙷曰韩子说𫟍亦并作宣𢙢桓字讹下同子欲

 勿与赵葭魏人亦晋旧姓諌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

 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然则

 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桓宣子曰诺因使人

 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说又使人之赵请蔺

 元作蔡皋狼之地蔡非赵地皋狼属西河补曰𢙢名偶同汉志西河郡有皋狼县

 又有蔺县蔡或蔺字讹赵㐮子弗与智伯阴结韩魏将以伐

 赵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智伯之为人阳

 亲而阴踈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他日阴踈今则显矣

 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

 安于简子𥙷曰一本作主之才臣也丗治晋阳而君泽循

 之君泽赵臣⿰纟⿱𢆶匹 -- 继安于者𥙷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一本尹泽大事

 记谓泽字误韩子国语作尹铎其馀政教犹存君其定居𣈆阳君

 曰诺君谓㐮子乃使延陵君元作王此㐮子臣不得称王当作生正曰韩

 子云赵㐮子召延陵生今将云云浚仪王氏谓鲍失考将车𮪍先之晋阳君

 因从之至行城郭案府库案按同行也视仓廪召张孟

 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柰何

 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垣墙

 皆以荻蒿苫楚廧之荻萑苇属尔雅萧荻注即蒿又䌓丑荻为蒿苫盖也楚荆

 也以是为墙廧墙同其髙至丈馀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

 之其坚则箘簬之劲不能过也𥙷曰箘音窘簬即簵见禹贡

 曰矢足矣吾铜少(⿱艹石)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

 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錬铜为柱质质础请发而

 用之则有馀铜矣君曰善号令巳定备守巳具三

 国之兵乘晋阳城遂𢧐三月不能㧞因舒军而围

 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

 釡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㐮子谓张孟谈曰粮

 食匮财元作城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

 城下谓将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

 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

 见韩魏之君㐮子曰诺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

 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二国之君伐赵

 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

 夫智伯之为人粗中而少亲粗粗同䟽也正曰粗厉少仁爱我谋

 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

 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

 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日𥙷曰姚本原有日宇日既遣入晋

 阳张孟谈以报㐮子㐮子再拜之张孟谈因朝智

 伯而出兵交使在其间胡得朝之遇智过过一作果智伯之族𥙷曰晋语智宣子将

 以瑶为后知果曰不如宵也弗听知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通鉴取此与䇿先后不同辕门

 之外以车为门而辕外向智过入见智伯曰二主殆将有变

 君曰何如君智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

 志矜其行髙智伯曰不然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

 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言亲与二国约必不欺也子释之

 勿出于口智过出见二主入说智伯曰二主色动

 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智伯曰兵箸晋阳

 附其三年矣旦暮当㧞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

 子慎勿复言智过曰不杀则遂亲之智伯曰亲之

 奈何智过曰魏桓宣子之谋臣曰赵葭韩补𥙷曰恐缺韩

 康子之谋臣曰假规二谥皆非当时语是皆能移其君

 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

 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

 智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

 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君之不用也言

 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张孟谈闻之

 入见㐮子曰臣遇智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

 之心入见智伯出更其姓今暮不击必后之矣

 伯以过之去之决有感动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

 日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

 曰姚本有军字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左右夹击襄子将卒

 犯其前大败智伯军而禽智伯智伯身死国亡地

 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智过亦所以

 亡也智氏尽灭惟辅氏存焉彪谓段䂓之䇿智伯智过之察孟谈皆如

 在其目中可谓明也巳矣此一时三晋智氏皆有士三晋之应之如响智氏独不用之而亡则士岂

 非天下之重宝乎虽然水传晋阳城之不沈者三版于此时使智伯杀韩魏之君亦难听矣其次欲

 其分封二子是岂不可为与智伯惟没于利故昏于智故孟子之说曰何必曰利

智怕从韩魏兵二国兵从之以攻赵围晋阳而水之城之

 元作补曰疑衍或是之字不沈者三板郄疵晋人𥙷曰郄刺𥠖反孙本

 作郗说文作𫄨姚本注元和姓纂却巳姓青阳氏之后谓智伯曰韩魏之君

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

𥙷曰一本作夫夫当属下句从韩魏之君而攻赵赵亡难必

 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

板臼灶生蛙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韩魏之君无

 喜志而有忧色是非反如𥙷曰犹而何也明日智伯以

 告韩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韩魏之君曰

 夫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㧞矣夫二元作 𥙷曰三  姚

 云钱刘作二家虽愚不弃美利于前𥙷曰愚下恐当有必字皆信

 盟之约而为危难不可成之事其𫝑可见也是疵

 为赵计矣使君疑二主之心元主自称曰主亦非当时语而解

 于攻赵也解懈今君听䜛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

 为君惜之趍而出郄疵谓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

 告韩魏之君为智伯曰子安知之对曰韩魏之君

 视疵端而趍疾视端畏之趍疾避之恐疵要之与见智伯而辝屈也郄疵知

 其言之不听请使于齐智伯遣之韩魏之君果反

 矣彪谓智伯至是眩于得而不顾其祸殆天夺其魄者至以谋人之言质人以反夫非狂昏痴瞢

 孰肯自承其友哉

张孟谈既固赵宗庙封疆𥙷曰谈史作同太史公避父讳也○一本庙作广是

 发五霸元作百下同伯业不振今复发之𥙷曰即伯古通乃称简之涂

 称者举其说也此士国地君之御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国地君之

 御国地犹武安之𩔗御则之涂有之曰五霸百之所以致天下

 者约衍两𥙷曰恐字有误主𫝑能制臣约者自断之辞无令臣

 能制主故贵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军以上

 不为行大夫令臣之名显而身尊权重而众服臣

 愿损𥙷曰一本作捐󠄂功名去权𫝑以离众襄子恨然曰何

哉吾闻辅主者名显功大者身尊任国者权重信

 忠在巳而众服焉此先圣之所以集国家安社稷

 乎𥙷曰姚云刘改乎作也子何为然张孟谈对曰君之所言

 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谓持国之道也臣观成事闻

 往古天下之美同有美而同必相嫉臣主之权均之𥙷曰外纪

 之作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君(⿱艹石)

 弗图则臣力不足怆然有决色虽欲决去而犹怆然明不得巳也一

 说犹别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谓之曰晋阳之政臣

 下不使者不为土用何如对曰死僇僇戮张孟谈曰左

 司马失其见使于国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

 忠君其行之行犹用也疑当作任𥙷曰左司马恐孟谈自谓之辝行之者许之僇之推

 君曰子从事乃许之使谈自从其所欲之事以其荐贤自代故许其去

 张孟谈此下著书者美之也便厚以便名便安厚重也去权所以安其重损名

 所以安其名纳地释事以去权尊而耕于负亲之丘

 故曰贤人之行明主之政也此美襄子耕三年韩魏

 齐楚元作补曰下文有楚无燕必有一误负亲以谋赵言五国昔约亲

 今皆之正曰上言负亲之丘不应义顿异恐负亲字衍或上有缺文㐮子往见张

 孟谈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赵氏分则多十城

 复来言分地多自与韩魏尝以为言矣今复来也而今诸侯衍孰字正曰复来字

 恐舛误在上当云而今诸侯复求句似顺孰谋我补曰孰为我谋为之柰何张

 孟谈曰君其负剑而御臣以之国君自为御舍臣于庙

 授吏大夫授谈之吏以为大夫示尊显之也臣试计之君曰诺张

 孟谈乃行其妻之楚使妻之楚长子之韩次子之魏少

 子之齐四国疑而谋败谈赵之谋臣而其妻子分适四国故四国更相疑以

 为厚赵也彪谓孟谈有道之士也国有危难不顾万死出入行阵以就其谋功成亊遂则委而去之

 已去而复出以销国家之难非有道孰能出处语(⿱艹石)是之裕哉范蠡始终之际贤矣方之孟谈犹

 一间也正曰孟谈可谓谋智之士有道则未也

晋毕阳毕万之后正曰无明据晋语伯宗索士庇州犁得毕阳及栾弗忌之难诸大夫害伯宗毕

 阳实送州犁于荆譲乃其孙义烈有自来矣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

 而不说去而就智伯智伯宠之及三晋分智氏赵

 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补曰史⿰氵𭝠 -- 𣾰说苑异日

 智伯与襄子饮而灌襄子之首后败智伯漆其首为饮器索𨼆云案大宛传匈奴以月氐王头为饮

 器裴氏引韦昭云椑榼也晋灼曰虎子也皆非椑榼所以盛酒非用饮者晋以韩子吕氏春秋并云

 ⿰氵𭝠 -- 𣾰智伯头以为饮器故也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

  死女为说巳者容脩其容色𥙷曰司马子长用此语死作用吾其报智

  氏之仇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

  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刄其捍

  同集韵矛𨱔谓之焊刃施刃其端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杀之

  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已死无

  后而其臣至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

  让又漆身为厉𥙷曰索𨼆曰⿸疒赖 -- 癞恶疮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疥肿若⿸疒赖 -- 癞病然故让以漆

  涂身令(⿱艹石)⿸疒赖 -- 癞⿸疒赖 -- 癞声近假借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

  而往𥙷曰史作行乞其妻不识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

  何𩔖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

  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

 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

 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

 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

 之义者无此矣补曰无字下恐有缺字吾所谓为此者以明

 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

 是怀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

 丗人臣懐二心者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以过

 桥下补曰一本伏所当过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

 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

 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

 为报仇反委质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独何为报仇

 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补补曰姚本  字中行

 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臣

 国士名盖一国者臣故国士报之为国士所为以报之襄子乃喟然

 叹泣曰嗟乎豫子衍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寡

 人舎子亦已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舎子使兵环

 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

 成名君前已寛舎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

 事臣故补曰故固通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撃之虽死

 不恨非所望也言有此心望不及此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

 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㧞剑三跃呼天击

 之曰而可以报智伯矣而自呼也遂伏剑而死死之日

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刺客传有彪谓㐮子豫予皆千载人也豫子能

 报旧君能厉天下后世之为臣使他人为之必一先于此矣或以其无成事为空自苦夫壮士能行

 其志而已成不成则有命焉吾何以必之哉智伯有如此臣以国士遇之而不免于亡殆与郭君善

 善为辇者欤补曰譲义士也史迁列之刺客而苏辙氏古史亦谓之非贤失之矣朱子纲目附见于

 三晋始命之下则以其事在前不得特书以表之尔大事记解题略见而记不书未知吕子之旨按

 索𨼆引䇿云衣尽出血襄子回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无此文或以其怪而删之欤

   烈侯

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魏十七年此元年赵侯将不许赵

 利曰过矣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则魏必罢罢则

赵重魏㧞中山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矣是用兵

 者魏也而得地者赵也君不如许之许之大劝彼

 将知赵利之也必辍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不得

 已补曰姚本彼将知矣利之也又注刘无矣字此本赵利又举人姓名皆难解疑有舛误

   肃侯成侯子元年𥙷曰丗本名言索隠云名语成侯名种显王二十年壬申

苏秦从燕之赵此十六年始合从说赵王曰天下之卿相

 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髙贤大王之行义皆愿

奉教陈忠于前之日乆矣虽然奉阳君妒秦传言肃侯令

 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妒嫉贤也正曰奉阳君说见后大王不得任事是以

外賔客外䟽之也游谈之士无敢尽忠于前者今奉阳

 君捐󠄂馆舎礼妇人死曰捐󠄂馆舎盖亦通称大王乃今然后得与士

 民相亲臣故敢进其愚忠为大王计莫(⿱艹石)安民无

事请无庸有为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与诸侯交择交

 而得则民安择交不得则民终身不得安终赵王身请言

 外患齐秦为两敌为赵而民不得安𠋣秦攻齐而

 民不得安𠋣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

 伐人之国常苦出辞苦言其力断绝人之交横人盖然愿大

 王愼无出于口也请屏左右白言所以异𥙷曰史作请别

 白黑所以异大事记谓当从䇿按索隠引䇿作白言尤阴阳而巳矣阴阳言事止有

 两端指谓从横大王诚能听臣燕必致毡裘狗马之地齐

 必致海隅鱼盐之地楚必致橘柚云梦之地韩魏

 皆可使致封地封内之地正曰下文封侯之𩔖汤沐之邑贵戚父

 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实实如毡裘之类五霸之所

 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杀

 而争也补曰此非所以言汤武盖游土之辝今大王垂拱而两有之

 是臣之所以为大王愿也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

 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补曰正义云河外同

 华等地此即西河之外也韩弱则效宜阳皆以也与秦宜阳效则上

 郡绝并州郡正曰正义云上郡在同州西北则屯广记云今鄜廷安丹坊部银夏绥徳保安之

 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䇿者不可

 不熟计也夫秦下轵道秦纪注亭名在霸陵正曰故轵城在懐州济源县东

 南以下言修武之南阳知之按大事记显王十一年韩使计息以枳道易鹿于魏水经注年表赧王

 三十六年秦伐魏至软取城大小六十一皆魏之轵也轵枳通䇿又作咫苏秦传云秦下轵道则南

 阳危又云我下轵道南阳封冀亦捐此其 秦者在雍州万年县东北去霸水百歩轵道亭秦王降

 处也苏代云楚得枳而国亡则巴郡之枳也则南阳动修武劫韩包周

  则赵自销铄据卫取淇则齐必入朝秦欲已得行

  于山东则必举甲而向赵秦甲渉河逾漳据番吾

  𥙷曰正义云香奇婆又音蒲音盘徐广云常山蒲吾县淇常山河章清河皆见前则兵必

  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当今

  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如赵强赵地方三千里带甲

  数十万车千乘𮪍万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

  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且

  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赵言秦于天下独畏赵害已然而

  秦不敢举兵甲而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

  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则不然

  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稍蚕食之傅之国都而止

 矣𫝊附同止兵止于此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

 魏之隔祸必中于赵矣犹射中的此臣之所以为大王

 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一夫有田百畒此未为唐侯时正曰此说士无

 据之辝且舜颛顼后有国于虞其侧微特在下尔禹乃崇伯鲧子亦有国土者今曰云云岂足信哉

 枚乘书舜无立锥之地禹无十户之聚李善注又引韩子云云皆此𩔖舜无咫尺之

 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卒

 不过三千人车不过三百乘而为天子诚得其道

 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国之强弱内度其士卒之

 众寡贤与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

 节节节固已见于胸中矣岂掩于众人之言掩犹

 而以冥冥决事哉臣窃以天下地图案之诸侯之

 地五倍于秦料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国并力为

 一西面而攻秦秦𥙷𥙷曰一本复有秦字姚同破必矣今𥙷𥙷曰一

 本今见𬒳于秦西面云云姚云一无见破于秦四字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

 夫破人之与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臣于人也岂可

 同日而言之哉夫横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与

 秦成与秦成则髙台榭补台有木曰榭美宫室听竽笙琴

 瑟之音𥙷曰史作台榭一本无笙琴字察五味之和前有轩辕天文志𫞐

 轩辕象后宫此言美人之所处也后有长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卒猝

 而不与其忧是故横人日夜务以秦权恐喝元作

 猲正曰喝猲通见斉䇿此章史作愒相恐胁也前主子侯表坐恐猲并许葛诸侯以

 求割地愿大王之𤍠计之也臣闻明王绝疑去䜛屏

 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强兵之计臣

 得陈忠于前矣故𥨸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

 燕赵六国从亲以傧畔秦令天下之将相相与㑹

 于洹水之上𥙷曰洹水见秦䇿通质刑白马以盟之约曰

 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绝食道赵渉河

 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绝其后齐出锐

 师以佐之赵渉河漳燕守云中并州秦攻齐则楚

 绝其后韩守成皋魏塞午道王莽传注今京城直南山有谷通汉梁道

 者名子午谷又宜州西庆州东有山名子午岭南北直相当此则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共为子午道

 详此则午道秦南道也塞之使不得通莽所通者因秦也正曰索𨼆云当在赵东斉西午道地名也

 郑玄云一从一横为道谓交道也按下张仪说赵王章亦有赵渉河漳慱关

 博关见斉䇿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

 军武关齐渉渤海韩魏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

 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齐渉渤海燕出锐

 师以佐之诸侯有先背约者五国共伐之六国从

 亲以傧摈秦傧元作摈无异义今并从前作傧正曰说巳见前秦必不敢

 出兵于函谷关以害山东矣如是则霸业成矣赵

 王曰寡人年少莅国之曰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

 计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

 封苏秦为武安君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

 锦绣千纯以约诸侯秦传有在说燕后彪谓从约者天下之心亦其𫝑也夫秦

 有吞天下之心不尽不止诸侯皆病之而欲傧之此其心也同舟遇风胡越之相救如手足于其头

 目此其𫝑也以天下之心行天下之𫝑如水之就下孰能御之故谓之从从者从也顺也其所不可

 者诸侯之心不一夫其心不一者非明计智算也或见少利而相侵或修小怨而相伐或眩于名实

 而为横人之所恐喝此张仪所以投𨻶而起使诸侯之智少灵于连鸡则秦人自保之不给安能圗

 并吞之举即仪谓秦地形𫝑便兵强士武足以横天下然则天时人和道徳之威仁义之泽举无与

 于兴亡之数乎虽然一从一横皆一偏之论有王者作则从横皆废而天下定而非所以论于此时

 也补曰璧纯并见秦䇿

苏秦为赵王使于秦本传不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

秦乃者过柱山盖砥柱正曰无考有两木焉一盖呼侣

 一盖哭问其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巳长矣吾苦

夫匠人且以绳墨案䂓矩刻镂我一盖曰此非吾

 所苦也是故吾事也事犹分𥙷曰故固通吾所苦夫鐡铦

 钻下钻然自入铦言鐡之利(⿱艹石)钻则铁銸也义不合此正曰钻玉篇其沾敕淹二反

 銸音镊后汉章帝诏有钻锁字篬颉篇钻持也盖字与钳同以鐡有所劫束也而出夫人

 者人谓木屑自铁言之为人正曰难通其义未详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

 见无有为元作𥙷曰钱谓 刘作为臣为鐡铦钻者乎无有言得无有也

   武灵王肃侯子元年𩔰王四十四年丙申

齐破燕之哙之𤔔燕七年此十二年赵欲存之乐毅谓赵王曰今

 无约而攻齐齐必仇赵不约与国而独攻齐故齐(⿱艹石)有与同攻则怨有所

 不如请以河东易燕地于齐齐破燕所谓地近赵赵以河东易之

赵有河北齐有河东此二非郡燕赵必不争矣是二国

亲也以河东之地强齐言齐得河东则益强以燕以赵辅之

 与之易地是助之也天下憎之害其必皆事王以伐齐是因

 天下以破齐也王曰善乃以河东易齐楚魏憎之

 令淖滑惠施之赵请伐齐而存燕补曰大事记按乐毅传毅贤好

 兵赵人举之及武𤫊王有沙丘之𤔔乃去赵适魏毅尝事赵也又云赵纳公子职于燕丗家不书其

 立盖燕人不受也

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曰敝邑秦王使臣敢献书

于大王御史周宗伯属官秦因之而赵亦有言此者不斥王也补曰御史周官以中士

 下士为之时小臣之传命者战国其职益亲故此云云秦赵之㑹御史书事而淳于髡亦云御史在

前掌记事紏察之任也秦益重矣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

敢岀元作补曰疑出字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

 行于天下山东补曰一本无山东字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

兵饰车𮪍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

 处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髙纪注督视责也

 秦以大王之力因畏赵而饰兵故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

 两周而西迁九鼎史不书正曰迁鼎说大言之也守白马之津

 秦虽僻逺然而心忿悁悁亦忿含怒之日乆矣今寡

 元作𥙷曰字讹当作寡君有敝元作𥙷曰史作敝甲钝兵

 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迎战邯郸之下愿

 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

 于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以为从者恃苏秦之计秦

 𥙷𥙷曰史有苏秦字荧惑诸侯荧火光也犹眩以是为非以非为是

 欲反复齐国而不能自令车裂于齐之市𥙷曰说见楚䇿

 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

 而韩魏称于东藩𥙷曰一本东藩之臣史同齐献鱼盐之地此

 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求与人闘失其党而

 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哉今秦发三将军一军塞

 午道𥙷曰说见前章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

 一军军于成皋欧韩魏欧驱而军于河外𥙷曰正义云河

 外谓郑滑州北临河一军军于渑池约曰四国为一以攻赵

 破赵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

 左右臣窃元作切为大王计莫如与秦遇于渑池

 面相见而身相结也臣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

 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相𥙷曰奉阳说见后专权擅

 𫝑蔽䀲先王独制官事寡人宫居属于师傅不得

 与国谋先王弃群臣寡人年少奉祠𥙊之日浅𥝠

 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

 且愿变心易虑剖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

 行赵趣而适闻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车二百乘

 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传在楚韩齐后盖此十五六年彪谓约从以难

 秦者赵也使秦得诸侯力足以制赵不告赵也告之者是力不足也此时诸侯惑于横人之说皆辝

 屈貌从心不与也使季子可作则三国横约可立解而坐破也武灵此时血气未定而苏氏兄弟适

 不在赵故仪得以仇其恐喝之说加之数年如议服之时其必有以折仪也燕昭末年苏代重燕而

 从约复举岂非天下之心之𫝑矣㢤

甘茂为秦约魏以攻韩宜阳秦武王三年此十八年又北之赵

 冷向谓强国曰不如令赵拘甘茂勿出以与齐

韩秦市齐王欲求救宜阳必效县狐氏韩欲

 存宜阳必以路渉端氏属河赂赵秦王欲得

 宜阳不爱名宝宝之名丗者齐韩之赂欲拘茂败其约也秦赂则欲出之且拘

 茂也且以置公孙赫樗里疾茂不还秦则二人用

武灵王平昼无亊之日犹平日间居肥义赵相也馀并公族正曰鲍指公子成

 王孙緤赵文赵造言文造无他据元和姓纂引䇿云肥义赵贤人侍坐曰王虑丗

 事之变权甲兵之用权犹念简㐮之迹计胡狄之

 利𥙷曰姚云曽本利下有乎字王曰嗣立不忘先徳君之道也

 错质务明主之长错犹臣之论也是以贤君静而

 有道民便事之教动而𥙷𥙷曰姚云一本静下无而字有明古先

 丗之功先犹为人臣者穷有弟长辞譲之节弟顺

 通有𥙷民益主之业此两者居臣之分也今君欲

 ⿰纟⿱𢆶匹 -- 继㐮王之业启胡翟之郷而卒丗不见也卒丗犹举丗言

 举丗无能察此正曰正义云卒尽也愚谓犹言𬽹丗敌弱者与弱为敌谓胡翟用力

 少而功多可以无尽百姓之劳而享往古之动夫

 有髙丗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不与俗同俗所遗也有独智

 之虑者必𬒳庶人之恐所谓𥠖元惧焉𥙷曰一本标恐刘作怨今吾

 将胡服𮪍射以教百姓而丗必议寡人矣𥙷曰正义云胡

 服今时服废除裘裳也〇姚云曽本改矣字作柰何肥义曰臣闻之疑事无

 功疑行无名今王即定负遗俗之虑定言自定于心不为俗移

 殆毋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徳者不和扵俗成大

 功者不谋于众昔舜舞有苗不用兵而舞干羽欲以服人亦异于俗正

 曰舞羽非为服苗苗格非因舞羽舜修徳教苗至适当其时而禹𥘵入祼国

 国之非以养欲而乐志也欲以论徳而要功也愚

 者昧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

 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乐智者哀

 焉愚者之笑贤者戚焉以此异趣知俗必见遗丗有顺我者

 则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欧丗以笑我胡地元作

 𥙷曰姚本作地史同 依服字则句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孙

 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

 之也家听于亲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

 亲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谊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

 叔不服吾𢙢天下议之也夫制国有常而利民为

 本从政有经而令行为上故明德在于论贱行政

 在于信贵信伸同所谓行去自近始正曰信如字言必行于贵者今胡服之

 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止犹至𥙷

 曰姚云曾本改互出止字愚按此据史文事成功立然后德可见也今

 寡人恐叔逆从政之经𥙷曰叔字疑衍以辅公叔之议且

 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

 寡人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

 𥙷曰索隠句请服焉公子成再拜曰臣固闻王之胡服

 也不佞寝疾不能趋走是以不先进王今命之臣

 固敢竭其愚忠臣闻之中国者聦明睿智之所居

 也万物财货之所聚也圣贤之所教也仁义之所

 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艺之所试也

 𩔖敏疾于事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以中国为

 自义有行𥙷曰自中国者至此似周官大司徒文今王释此而袭逺方之

 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学者离中国

 臣愿大王圗之使者报王王曰吾固闻叔之病也

 即之公叔成家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

 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观其郷而顺宜因其事

 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被髪文身错臂

 左衽以两臂交错而立言无礼容𥙷曰索𨼆云错臂亦文身谓其丹青错画其臂孔衍作右臂

 谓右𥘵其臂也愚谓既言丈身则画臂为复恐后说是错或𥘵字讹姚云刘无错臂字一作杵面呉

 丗家㫁髪文身应劭注常在水中故以象龙子不见伤害劭语本说𫟍𬒳字姚云三本作祝史作翦

 瓯越之民也即汉东瓯闽粤𥙷曰汉东瓯闽中地与地志交趾周为骆越秦为西瓯索

 隠云今珠厓儋耳谓之瓯人是有瓯越文选三越注呉越南越闽越东瓯即闽越骆越瓯人即南越

 也姚云后语作临越注云临亦百越之一名黒齿雕题史注以草染齿为黑雕题者刻

 其肌以丹青𣵀之鳀冠秫缝鳀大鲇以其皮为冠𥝰綦针也言女工之拙𥙷曰𥝰即𬬸

 字通借时橘反鳀太计反大呉之国也礼服不同其便一也是

 以郷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故圣人苟可以利

 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

 师而礼异中国同俗而教离又况山谷之便乎故

 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穷

 郷多异异异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言各不知其异而不疑之

 异于巳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

 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国东有河薄洛之

 水史记安平泾县西有漳水津名薄洛津后志安定乌枝谷名𥙷曰淮南子峣山崩而薄洛之水

 涸注谓薄洛在冯翊临晋今按本文谓在赵东与齐中山同之恐皆非此所指未详与齐中

 山同之而无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

 燕东胡之境西有楼烦秦韩之边𥙷曰正义云东胡乌丸之先也

 后为鲜卑在匈奴东故曰东胡括地志云东胡汉𥘉冒蝢㓕之馀保乌丸山因号乌丸又曰林胡楼

 烦即岚胜之北也𡸔胜以南石州离石蔺等赵𫟪邑也秦隔河也晋洛潞泽等州皆七国时韩地赵

 西境而无𮪍射之备故寡人且聚舟楫之用求水

 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𮪍射以备燕元作

 其𥙷曰史作燕姚引叅胡楼烦秦韩之边言叅諎居其边地正曰叅史作

 三因音而讹也据上文则叅当作东字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

 上党不塞者志在逺略而襄主兼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

 智之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掠吾地系

 累吾民累累引水围鄗属常山𥙷曰光武即位于此改髙邑非社稷

 之神灵即鄗几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报也今

 𮪍射之服近可以备上党之形逺可以报中山之

 怨而叔也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

 名而忘国事之耻非寡人所望于子公子成再拜

 稽首曰臣愚不逹于王之议致道丗俗之闻补曰一本

 闻作间与下文同今欲⿰纟⿱𢆶匹 -- 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

 不听令再拜乃赐胡服赵文进諌曰农夫劳力𥙷

 曰劳下恐有缺字而君子飬焉政之经也愚者陈意而智

 者论焉教之道也臣无隐忠君无蔽言蔽犹国之

 禄也禄犹臣虽愚愿竭其忠王曰虑无变扰言能定虑

 则不𤔔于物忠无过罪过者罪之小者子其言乎赵文曰当丗

 辅俗当犹古之道也衣服有裳礼之制也循元作

 𥙷曰姚云一作循礼商君传正作循朱子韩文考异著 方氏说云唐人书脩近循楚辞亦有误者则此

 字古巳混矣此下文两有循法字为循无疑法无愆民之职也三者先

 圣之所以教今君释此而袭逺方之俗变古之教

 易古之道故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卿言丗俗之间

 言其所言不能出俗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沈于所闻此两者

 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逺而论始也(⿱艹石)胡服

 自我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教而政

 治行于下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

 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与论心拘于俗之众不足

 与致意故𫝑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承

 教而动循法无私不敢用私意民之职也知学之人能

 与闻迁有所闻则改前之为逹于礼之变能与时化故为已

 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释之赵造谏曰𨼆

 忠不竭奸之属也以私诬国贱之𩔖也贱谓轻犯奸

 者身死贱国者族宗族㓕其宗元作𥙷曰姚云刘本无反字

 此两者先王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虽愚愿尽

 其忠无遁其死王曰竭意不譲𥙷曰一本譲作讳忠也上

 无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赵造

 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俗而动因

 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㩀俗而动者据崷虑径而

 易见也径以歩道喻其省便今王易𥘉不循俗胡服不顾丗

 非所以教民而成礼也且服奇者志淫俗僻者乱

 民是以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

 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礼者也且循法无过脩礼无

 邪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

 王不相袭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尭

 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观时而制法因事而制礼

 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丗

 不一其道礼施于丗𥙷曰宜从商君传作治丗便国不必法古圣人

 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㓕然

 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奇而志淫

 是邹鲁无奇行也邹属鲁国言二国虽无奇服不无奇行正曰赵造言服奇者志

 淫俗辟者乱民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故此举其言而诘之按索隐云邹鲁好

 长缨是奇服也服非其志皆淫辟也而有孔门颜冉之属岂无奇行哉方俗僻处山谷而人皆改昜

 不通大化则是吴越无秀士何得有季札大夫种之属哉今欲略改云方俗僻陋刋处山谷三字

 俗辟而民易是呉越无俊民也是以圣人利身之

 谓服便事之谓教进退之谓节衣服之谓制所以

 齐常民非所以论贤者也此谓进退以下补曰史进退之节在服之制无

 两谓字接下文为是故圣与俗流言其顺俗贤与変俱谚曰以书

 为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逹事之変故

 循法之功不足以髙丗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

 其勿反也赵记十九年有无三赵谏词彪谓拓地开边非有国之所先也不得已而有攘

 却之事严兵而已兵严而士用命虽不胡服其无成功如其不然虽易服变古何救于败哉孟子曰

 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武灵之志欲得中山胡地而巳遂举国而夷甚矣其不𫞐扵轻重小大

 之差也且其所称反古之说皆钩金一舆羽之类古所谓以辨言乱旧政者也何足取哉而史无讥

 故备论之补曰史卫鞅传与此章多同今考列于后

  卫鞅曰疑事无功疑行无名 肥义曰同

  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丗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

   王曰有髙丗之功者必有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必被庶人之恐

  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肥义曰同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则民不循

  其礼 王曰圣人苟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

   便其事不同其礼甘龙曰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动因

  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

   赵造曰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虑径

   而易见卫鞅曰龙之所言丗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

  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言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以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

  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

   王曰卿言世俗之间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沉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

   观逺而论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教而政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

   俗不肖者拘焉杜挚曰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赵造曰循法无过脩礼无邪卫鞅曰治丗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不循

  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

   王曰礼丗不一其道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发之衰也不易礼而㓕

   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不足多也卫鞅赵武灵所称民不可虑始治不必相袭者𥘉

 不全非但所以行是言者悖耳啇君传语䇿贝有之唯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语不袭用而用

其意也史迁于赵丗家所不载者二赵諌词耳二亊皆变古者也当时纪载与迁所录固不能无混

 欤然啇君传文法而简䇿文错以他语奇而肆可以参观汉韩安国王恢议伐匈奴辩难之辞亦𩔖

此亦间采其数语○史云赵文赵造周祒𫄨赵俊皆諌按周祒即后章周绍传王子何者祒辞傅而

 未尝谏易服也赵俊即赵燕后服者王让之即受服史谬云諌也牛替尝有谏而史不言

王立周绍为傅曰寡人始行𥙷曰去声县过番吾当子为

 子之时践石以上者践石谓能𮪍乘者礼洗王石注乘马石皆道子

 之孝故寡人问子以璧问以礼遗之遗子以酒食而求

 见子子谓病而辞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

 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虑为辩足以道人危足

 以持难危言有危苦之节正曰危高状也忠可以冩意冩犹信可

 以逺期乆而不渝元作诗云服难以勇治乱以智事

 之计也立𫝊以行教少以学义之经也循计之

 事先计而顺行之元作失而不𥙷𥙷曰以不句例之此恐缺不字累访

 议之行穷而不忧穷言尽事之情正曰此言勇智为事之计指胡服言行学为亊

 之经指立傅言循计谋之亊虽有过失而无累访谋议之 行虽有穷急而不忧访议又疑放义谓放于

 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元作 𥙷曰乎当乎  作子大事

 周绍曰王失论矣非贱臣所敢任也王曰选子

 莫(⿱艹石)父论臣莫(⿱艹石)君君寡人也周绍曰立傅之道

 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绍曰智虑不躁逹于变身行

 寛惠逹于礼威严不足以易于位素位而行不为威严所移

 利不足以变其心恭于教而不快快为纵逸和于下而

 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无一焉隐中不谒隐自匿也中谓

 情实此疑与赵造谏本一说𥙷曰不谒一作不竭中一作忠即赵造语臣之罪也𫝊

 命仆官𫝊附同比也仆犹辱以烦有司吏之耻也王请更论

 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绍曰乃国未通于王

 之𥙷胡服虽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

 听令乎再拜赐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为子任欲

 子之厚爱之无所见丑御道之以行义勿令溺苦

 于学溺苦皆劳也劳于学以无导之者故也正曰丑言恶事也学言诵习也谓厚爱教之毋使

 见丑事以行义导之毋沉溺困苦于诵习之末也武灵安知行义盖习闻古语犹袑之论立傅尔方

 务胡服𮪍射冝以诵习为溺苦也秦异人不习扵诵而王罢之当时气习𩔖是焚书之祸兆矣

 君者顺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先先明其髙不倍

 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国之禄也子能行是所𥙷

 事寡人者毕矣书云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寡人

 与子不用人矣遂赐周绍胡服衣冠具帯帯饰之备也犹

 具剑正曰史记匈奴传黄金具帯音义云𦝫中大帯𥙷曰淮南子云赵武灵王具帯鵕䴊而朝此以

 具作贝汉书佞幸传孝惠时𭅺侍中皆冠鵕䴊贝帯注以贝饰帯黄金师比未详盖衣

 章主术训武灵王具帯鵕䴊而朝注𦑁䎐读曰𥝠鈚头三字与此小异正曰汉书黄金犀比师古云

 胡帯之钩也延笃说周大事记引又谓师比史记胥纰师犀胥一也以傅王子𥙷曰大事

 记书赵惠后卒使周袑胡服傅王子解题云惠后呉娃也娃方死怜其子而将立之废长立少之意

 已见于此而其论𫝊时有古之遗言愚谓命胡服而诵右之遗言岂其然乎

赵燕后胡服服后于众王令让之曰事主之行竭意尽力

 㣲諌而不哗应对而不怨不逆上以自伐不立

 𥝠以为名子道顺而不拂臣行让而不争子用𥝠

 道者家必乱臣用𥝠义者国心危反亲以为行慈

 父不子逆主以自成惠主不臣也惠犹寡人胡服

 子独弗服逆主罪莫大焉以从政为累政胡服之政

 逆主为髙行𥝠莫大焉故寡人恐亲犯刑戮之罪

 燕公族也故称亲正曰亲身犯之也以明有司之法赵燕再拜稽首

 曰前吏命胡服前前施反贱臣臣以失令过期更

 不用侵辱教更犹反侵辱刑也言已冝服刑王反不刑而教之正曰更改也侵辱教刑

 王之惠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日令善也补曰施以䜴反更

 居行

王破原阳属云以为𮪍邑居𮪍士于此正曰破者破卒散兵以为奇牛赞

 进諌曰国有固籍固言不变籍犹令甲正曰固故通兵有常经

变籍则乱失经则弱今王破原阳以为𮪍邑是变

籍而弃经也且习其兵者轻其敌习于敌人之兵则玩而易之

便其用者此言本国械用易其难补曰易以䜴反今民便其用而

王变之是损君而弱国也故利不百者不变俗功

不什者不易器补曰此亦啇君𫝊杜挚语俗作法今王破卒散兵

 以奉𮪍射臣恐其攻𫉬之利不如所失之费也王

 曰古今异利逺近易用易入阴阳不同道四时不

 一冝故贤人观时而不观于时时犹俗也视俗而变不为俗所窥

 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

 知甲兵之用不知阴阳之宜赵居胡之南阳也欲攻胡而用赵兵非其

 冝也正曰阴阳之宜言天地气化之运人事刚柔之节其详则(⿱艹石)范蠡之所以答越王者语见国语

 大事记解题周元王元年载之故兵不当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教

 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变昔者先君襄王与代交

 地交犹城境封之筑城境上为之封域名曰无穷之门所以

 诏元作昭后而期逺也今重甲循兵赵甲重不(⿱艹石)新甲之轻循

 言其因旧正曰循行也言𬒳重甲执兵而行不可以逾险不(⿱艹石)胡服𮪍射之便利不可以

 逾险仁义道徳不可以来朝此言胡也吾闻信不弃功

 智不遗时今子以官府之籍乱寡人之事非子所

 智牛赞再拜稽首曰臣敢不听令乎王遂胡服率

 𮪍入胡出于遗遗之门此门义取胡者古今所遗正曰无据而缪逾九

 限之固绝五径之险至胡中辟地千里补曰胡中一本榆中

 丗家二十年王西略胡地至榆中正义云胜州所治榆林○大事记谓赐周袑胡服衣冠具帯黄金

 师比此胡服也又引水经注竹书纪年邯郸命将军大吏适子代吏皆貂服即胡服之事按胡广曰

 赵武𤫊王改胡服以金珰饰前前摇貂尾为贵职戓以北土多寒胡人以貂皮温额后代效之亦曰

 惠文汉曰武弁曰女冠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汉官仪又名鵕䴊冠

 愚谓貂服者此𩔖也今之靴亦武𤫊所制云○一本标春秋后语云武𤫊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

 武宫乃召肥义与议天下事五日而毕遂北略中山登黄华之上注云黄华山名也战国䇿云武陵

 王游于大陵梦见处女鼓瑟而歌登黄华之上今按史十六年游大陵梦处文十九年大朝信宫召

 肥义议事略中山至房子之伐地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华之上先后不同所载战国䇿云云者今缺

 姑记以广闻

魏败楚于陉山禽唐明楚威十一年魏败我陉山时武灵未立懐二十八年秦齐

 韩魏攻楚杀唐昧此二十五年明岂昧之字邪楚王惧令昭应奉太子以

委和于薛公懐二十九年使太子质于齐主父欲败之乃结秦

连楚宋之交令仇赫元作郝下章同补曰即赫相宋楼缓相

秦楚王合元作补曰字恐讹赵宋楚与二国合正曰无据

魏之和卒败楚得二国之援故不与齐和正曰楚王禽以下有缺误

赵使仇元作杌下同史作仇液补曰仇讹赫郝之秦请相魏冉宋

齐人郝客正曰无据史作宋公索隐引䇿云宋交谓仇赫机郝曰秦不

听楼缓必怨公秦时已相缓公不(⿱艹石)阴辞楼子辞告之也

无急秦王昭王言为缓故请之不力秦王见赵之相魏冉之不

 急且不听公言也公谓是事而不成以徳楼子事

 成以史𥙷此六字补曰史此下有以德楼子事成六字恐䇿有脱文魏冉固德公

 矣穰俟传有云秦昭七年此二十六年补曰史赵人楼缓来相秦数不利乃使𬽦液云云于是𬽦

 液从之而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

谓赵王曰三晋合而秦弱三𣈆离而秦强此天下之

 所明也𥙷曰明下疑有缺字秦之有燕而伐赵有赵而伐燕

 有梁而伐赵有赵而伐梁有楚而伐韩有韩而伐

补曰有者善之也此天下之所明见也然山东不能易

其路言易横秦之路以合三晋正曰山东六国不能易其合秦之道以合兵弱也

 弱而不能相一是何秦元作补曰当作秦之智山东

 之愚也是臣所为山东之忧也虎将即禽走兽緫名

 不知虎之即巳也而相𨷖两罢𥙷曰音疲而归其死于

 虎故使禽知虎之即已决不相𨷖矣今山东之主

 不知秦之即已也而尚相𨷖两敝而归其国于秦

 智不如禽逺矣愿王熟虑之也今事有可急者秦

 之欲伐韩梁东窥于周室甚惟寐忘元作𥙷曰姚云亡 刘 本作

 之今南攻楚者恶三晋之相合也合合楚也楚强晋弱先攻

 其强则弱者沮不敢合矣今攻楚休而复之休罢兵复复攻𥙷曰复扶又反

 五年矣先是秦取汉中取召陵又败之重丘攘地千馀里今谓楚王

 苟来举玉趾而见寡人必与楚为兄弟之国

 三十年秦昭去然此二十七年必为楚攻韩梁反楚之故地楚王

 美秦之语怒韩梁之不救已必入于秦秦𥙷有谋

 故发元作 𥙷曰 姚 杀 云刘作发使 之赵以燕饵赵言欲与赵攻燕

 离三晋韩魏时不合秦而赵合之必不善赵今王美秦之言而欲攻

 燕攻燕食未饱而祸巳及矣楚王入秦秦楚为一

 东面而攻韩韩南无楚北无赵羙秦反地饵燕之说故不救韩亦离

 三晋之䇿也韩不待伐割挈马兔𥙷曰一本作免下同而西走

 挈而走秦疾于马兔秦与韩为上交秦祸安移于梁矣祸兵祸安

 言其不劳正曰姚云改安作案以秦之强有楚韩之用梁不待伐

 衍矣𥙷曰姚云一无矣字割挈马兔而西走秦与梁为上

 交秦祸案环中赵矣案安同故荀卿书多用案字此言秦视赵在其度内如物

 在环中环中一作移于字可也正曰姚本案攘于赵愚以穰即移字讹当作移于鲍末说是𥙷曰姚

 注引荀子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𨺚礼安将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巳耳云云注安语助犹言抑也

 或作案荀子多用此字礼记三年问作焉吕氏春秋呉起谓啇文曰今置质为臣其主安重释玺辞

 官其主安轻盖当时人通以为语助或方言耳以强秦之有韩梁楚与燕

 之怒秦有三国赵之患也燕又怒之割必深矣秦割赵地国之举此

 赵举犹行臣之所为来臣故曰事有可急为者及楚王

 之未入也三晋相亲相坚坚其出锐师以戌韩梁

 西边楚王闻之必不入秦秦必怒而循攻楚循前而攻

 是秦祸不离楚也便于三晋(⿱艹石)楚王入秦秦𥙷

 大晋之大合而坚也必不出楚王恐其合晋即多割

 是秦祸不离楚也有利于三晋愿王之熟计之

 也急重言急以促之𥙷曰一本无急字是此下盖叙述者之辞赵王因起兵南

 伐山戎戎近秦伐之以逼秦元作 𥙷曰翟  本作戍韩 梁之西元作

𥙷曰一本作 西𥙷曰姚本有戍无伐山戎三字是秦见三晋之坚也果

不出楚王衍卬𥙷曰字误衍姚云刘改作印亦难通而多求地

从横之说未有善于此者也赵少尝之其效已见是以知张仪之可折也为其效不大见于后则是

诸侯之不一也是其计之不明不智也吁惜哉𥙷曰此䇿自割必深矣以上其论从横之利害当矣

 自事有可急者以下劝三晋之相坚而移祸于楚亦未得为尽善盖陈轸不得巳之计也愚考齐䇿

秦改魏陈轸合三晋而东章及韩燕䇿与此章多合 此章言楚王入秦正秦诱懐王武关之歳在

 赧王十六年详见齐䇿○所为为楚为来之为去声

冨丁欲以赵合齐魏楼缓欲以赵合秦楚富丁恐

主父之听楼缓而合秦楚也司马浅为富丁谓

主父曰不如以顺齐齐本欲伐秦今顺之今我不顺齐伐秦

秦楚必合而攻韩魏无齐之难因得取其邻也韩魏告急于齐

 齐不欲伐秦上言顺齐伐秦此又言齐不欲伐者前时秦楚未合今合故也必以

 赵为辞以赵不顺齐伐秦告三国则不𥙷𥙷曰则下冝有不字伐秦者赵

 也韩魏必恐赵齐之兵不西不伐韩必听秦违齐

 畏秦违齐而亲秦亲兵必归于赵矣今我顺而齐

 不西韩魏必绝齐绝齐则皆事我且我顺齐齐无

 不元作𥙷曰字讹或上文有误西曰者言昔楼缓坐魏

 离齐魏坐言有所待三月不能散齐魏之交言二国本亲宜与之伐秦

 我顺而齐魏果西是罢齐敝秦也罢疲赵必为天

 下重国主父曰我与三国攻秦韩魏齐为三是俱敝也

 曰不然我约三国而告之衍秦𥙷曰恐衍以未讲

 构中山也此言可以少出兵也此二十七年赵破中山未㓕也赵宜自备三国

欲伐秦之果也心听我欲和我使赵与中山讲中山听之

是我以三国元作王因王因𥙷曰当作三国字讹饶中山而取地

 也饶犹益也以三国欲和我故益得取地于中山中山不听三国必绝之

是中山孤也三国不能和我虽少出兵可也我分

兵而孤衍乐正曰字误或衍中山必之我之犹去𥙷曰一本之作亡

已亡中山而以馀兵与三国攻秦是我一举而

两取地于秦中山也𥙷曰中山说见齐䇿此策当在上章之前多误字○为富

之为去声

魏因富丁且合于秦丁本欲以赵合齐魏今魏欲因以合秦赵不听故赵恐

请效地于魏而听薛公文时合斉魏教子欬或者教之欬赵人正

曰无谓李兊曰赵畏横之合也合秦故言横故欲效地

于魏而听薛公公不如令主父以地资周最而请

相之于魏周最以天下厚秦者也今相魏魏秦必

虚矣厚秦而舎之相魏秦必恶之故二国不合虚言其不合也齐魏虽劲无秦

不能伤赵魏王哀正曰襄听是轻齐也斉亦恶最故正曰最于斉厚语

见周䇿魏周斉所厚以为相是轻斉也秦魏虽劲无齐不能得赵此

利于赵而便于周最也

  惠文王武灵王子元年𥙷曰名子何赧王十七年癸亥

三国攻秦魏哀二十一年与斉韩共攻秦此元年正曰襄赵攻中山取扶柳

属信都𥙷曰汉志其地有扶泽泽中多柳故名五年以擅呼沱擅言固有之

 人戎郭宋突虽斉人而倍斉谓仇赫元作郝曰不如尽归

 中山之新地元作埊武后时字耳今并从古此谓扶柳正曰姚云窦苹唐史释音埊古

 地字见战国策今䇿中间作埊安知非自武后时传冩相承如臣作恵之𩔖然古文乃作坔又鹖冠

 子亢仓子皆有埊字恐有自来愚按郑氏书略籀文地作坔武后盖有所本意本书坔而后转从埊

 与后多此字以义通不复出埊中山案此言于齐案犹曰四国

 赵与上三将假道于卫以过章子之路地鈌盖章子以斉军守此正曰

 齐闻此必效鼓莒鼓里是也斉南又有二鼓

腹击他国人仕赵为室而巨荆敢楚人仕赵正曰无据荆轲卫人荆岂专为楚姓

言之主谓腹子曰何故为室之巨也腹击曰臣羇

 旅也爵髙而禄轻宫室小而帑不众帑金币所蔵正曰帑孥通

 诗注子孙也金币与众义不恊主虽信臣百姓皆曰国有大事撃

 必不为用今击之巨宫将以取信于百姓也主君

 曰善此曰主曰主君主父故在也然则上章五当作主正曰斉侯使髙张唁公称主君子家子

 曰斉卑君矣主君大夫之称也秦䇿甘茂引楽羊曰至君之功魏䇿鲁侯择言称主君之尊云云盖

 三晋以大夫为诸侯故犹仍之赵称襄主简主是也䇿后亦多称主武灵自称主父与称主者不同

 此䇿时不可考鲍妄置于惠文时故为之说又斉韩魏攻秦在惠文元年㓕中山在三年大事记从

 丗家以年表为误愚考中山亡实在前见斉䇿主父死在四年上章五年自有所指𥘉不与此相涉

安得以此改彼文也补曰巨宫以信百姓诳主甚矣

苏子元作秦下同𥙷曰字误下同说李兊曰雒阳乘轩车苏某

 元作𥙷曰一本乘轩里既曰乘轩车而下又云无罢车驽马则此作里字为是河南志洛

 阳城东御道北孝义里西北间有苏秦冢家贫亲老无罢车驽马罢疲同犹

敝也车劳败敝桑轮蓬箧赢元作正曰说见秦䇿苏秦章负

担嚢补曰姚本负担橐触尘埃蒙霜露越河漳元作漳河漳河

 𥙷曰浊漳合清漳东北至阜城入北河汉𥘉漳犹入河其后河徙日东而漳自入海䇿中凡言漳河

 河漳者以漳入河相连也此下又有漳河字足重茧茧足胝也日百而舎

 百里乃就舎造外阙愿见于前口道天下之事李兊曰

 先王以鬼之言见我则可(⿱艹石)以人事兊尽知之矣

 苏子秦对曰臣固以鬼之言见君非以人之言也

 李兊见之苏子秦曰今日臣之来也暮后郭门

 后至不及其开时藉席无所得藉谓𭔃宿人田中旁有大

 丛𥙷曰丛见秦䇿夜半土梗与木梗土亦言梗因木为𩔖也补曰说见齐䇿

 𨷖曰汝不如我我者乃土也𥙷曰姚云曾去者字愚谓有者字语胜

 使我逢疾风淋雨淋言其大能沃物坏阻乃复归土今汝

 非木之根则木之枝耳汝逢疾风淋雨漂入漳河

 东流至海汜滥无所止臣窃以为土梗胜也此喻不切

 于兊之事盖以鬼事发其言耳今君杀主父而族之杀在四年言族则其宗多

 君之立于天下危于累𡖉君听臣计则生不听

 臣计则死李兊曰先生就舎明日复来见兊也苏

 子秦出李兊舎人谓李兊曰臣窃观君与苏公谈

 也其辩过君其博过君君能听苏公之计乎李兊

 曰不能舎人曰君即不能愿君坚塞两耳无听其

 谈也明日复见终日谈而去舎人出送苏君苏子

 秦谓舎人曰昨日我谈粗而君动今日精而君不

 动何也舎人曰先生之计大而规髙吾君不能用

 也乃我请君坚塞两耳无听谈者虽然先生明日

 复来吾请资先生厚用言使兊厚而用之正曰用财费也明日来

 抵掌而谈李兊送苏子秦明月之珠⿱冝八 -- 𡨋训注隋侯珠云

 氏之璧卞和所献楚文王者补曰赵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以十五城易之李兊所送必非

黒貂之䘮黄金百镒元作溢苏子秦得以为用西

 入于秦𥙷曰苏秦之死在慎靓王四年去主父见杀时逺甚此䇿言杀主父事非秦明矣其

 代厉与首尾亦与秦策苏秦章𩔖抑本言秦事而剿入后事欤土梗木梗之喻与齐䇿止田文说

 彼亦秦死后事而指为秦皆不合太史公所谓异时事有类之者皆付之苏秦其此类邪

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属清河即下东武城北当田文奔薛后正曰无考

尝君择舎人以为武城吏而遗之曰鄙语岂不曰

借车者驰之借车与衣固将驰且𬒳也今云然盖常常驰而弗爱也借衣者

𬒳之哉补曰𬒳叶音披皆对曰有之孟尝君曰文甚不

 取也夫所借衣车者非亲友则兄弟也夫驰亲友

 之车𬒳兄弟之衣文以为不可今赵王不知文不

肖而封之以武城愿大夫之往也毋伐树木毋发

 屋室訾然使王悟而知文訾不思称意也言其不期得知而见知知其善

 任人也𥙷曰一本知文也谨使遣吏之辞可全而归之正曰谨使属下句使如字

 𥙷曰一本标御覧发作废谨作仅

齐欲攻宋闵三十八年此十三年正曰闵二十八年秦令起贾人姓禁之

齐乃援元作𥙷曰姚云救一作𭣣大事记取赵以伐宋以赵自助𥙷曰

齐欲攻宋乃收赵以助宋宋未伐也故赵李兊合五国以伐秦大亊记赧王二十九年先书赵李兊

约五国伐秦后书齐㓕宋解题云此大亊也见于䇿者前后非一章史遗略不载策亦不载伐秦之

 年然兵端起于秦怨赵助齐伐宋故附齐㓕宋年秦王怒属怨于赵李

 兊约五国以伐秦韩赵魏燕齐也史不书独赵䇿见之𥙷曰大事记书楚齐赵韩

 魏按魏䇿五国约而攻秦楚王为从长不能伤秦兵罢而留成皋与此李兊约五国攻秦无功留天

 下兵于成皋语合又谓兊虽主谋楚犹以大国为从长据此故也按楚王为从长乃懐王十一年苏

 秦约楚齐赵韩魏燕伐秦也秦纪无楚年表无齐故以五国称楚丗家书特详诸侯至函谷关击秦

 不胜而归其事又相𩔖兵罢留成皋一语记者遂误附之非李兊合从时也按兊伐秦时当楚项襄

 王十二年十年楚迎妇于秦十四年与秦昭王好㑹于宛中间未尝构兵大事记据下章书楚齐赵

 韩魏又据魏䇿因遂长楚考之下章虽有楚而不明言在五国之数后亦屡言燕是时固有燕矣又

 此章劝齐劫天下未及秦而后楚下章云齐将攻宋秦楚禁之可见秦楚方睦必无楚伐秦之事矣

 鲍以五国为韩赵魏燕齐者得之然赵当首书无功留天下之兵于成皋

 而阴讲元作     𥙷曰姚云曽作讲构 大事记同以下有已讲字故也于秦又欲

 与秦攻魏以解其怨解秦而取封焉自封之封非封也正曰下

 文言取阴定封魏王说之齐人𥙷正曰大事记魏王说齐人谓王云云

 愚谓之齐上有缺文当是人姓名谓齐王曰臣为足下谓魏王曰

 三晋皆有秦患仐之攻秦也为赵也本以秦属怨于赵故

 国伐赵此设辞也言赵𥘉约伐秦今乃与秦讲(⿱艹石)同伐赵赵可亡也赵必亡矣

 齐逐李兊讲秦背齐不伐宋者兊也正曰姚本作秦逐大事记取李兊必死

 今之伐秦也以救李子之死也今赵留天下之甲

 于成皋而阴鬻之于秦已讲则令秦攻魏以成其

 𥝠封王之事赵也何得矣且王尝济于漳而身朝

 于邯郸抱阴成成属𣵠郡又孔子丗家注太山巨平有武城正曰阴成未详鲍注皆

 非魏负葛孽元作薛赵记注在马丘葛城在高阴属𣵠郡𥙷曰当作

 孽正曰抱负言其𫝑按魏䇿叶阳君为魏魏王将封其子谓魏王曰王尝身济漳朝邯郸抱葛薛阴

 成以为赵养邑㩀此文则蒿字因葛而误衍四邑皆魏地赵丗家遇于葛孽则知此文薛字误也徐

 广云者三在马日正义引括地志云也     魏县西南为赵蔽而赵无为

 王行也今又以河阳为河姑宻宻蔑同鲁卜县有姑蔑城

 地未封其子兊子正曰说见后而乃令秦攻王以便取阴

 正曰以下三章俱有三其文则时欲文本而取此乃宋地也传昭十九年公尹赤迁阴于下阴乃襄

 之     非此所指也齐䇿三子说斉王伐宋之三曰有大平陆则梁门不启    南阳

 则亦指在六成者误矣史记作陶平陆盖平陆兖州县定陶今㑹州皆大梁之东时皆有宋也之定

       也齐阴之名后出抑欤按史   封陶除广曰陶一作

 日阴必亡史作陶邑必亡魏䇿阴启史作陶人是 云陶阴字易惑定陶见有魏冉冢作阴者误是

 直以 字误此说是也刘歆七略云古文伀 以陶为阴然则阴之为陶信矣人 比然而

 后知贤不言人必以类相比乃可知如王言如今王者正曰下(⿱艹石)字如王(⿱艹石)用不

 成 当以王字句言人以𩔖相此知贤以如王(⿱艹石)用所以事赵之半收齐

 天下有敢谋王者乎王之事齐也无入朝之辱无

 割地之费齐为王之故虚国于燕赵之前虚国谓悉出兵

 用兵于二千里之外故攻城野战未尝不为王先

 𬒳矢石也得二都割河东尽效之于王自是之后

 秦攻魏齐未尝不歳至于王之境也𥙷曰一本齐甲请问

 王之所以报齐者可乎韩珉元作呡从韩䇿后孟同正曰珉呡

 未知孰讹且当各依本文处于赵呡下皆齐人之去齐者正曰韩民必韩人韩䇿云呡相齐

 赵将有韩徐赵世家惠文十三年虞商无见除薛公为齐人馀无考去齐三千里王

 以此疑齐呡处赵意别有谓魏其在赵疑齐亲赵以曰有秦阴疑齐亲赵因𥝠

 于秦以赵尝讲秦也今王又挟故薛公以为相史称文去齐如魏在闵王

 三十少年后按此则其如魏以齐王骄也伐宋前巳去齐矣正曰大事记孟尝君去斉相魏附赧王

 二十九年齐㓕宋说见东周䇿善韩徐以为上交尊虞商以为

 大客皆斉人之去斉者王顾元作固可以反疑于齐乎

 之所不善失在魏也安可疑齐𥙷曰此语太事记取正曰此下恐当有是字魏王听

 此言也甚诎此下此士自陈其说魏之效诎犹顺正曰韵书诎辞塞也其欲事

 王也甚循其怨于赵言其事齐比于怨赵则又顺也正曰循姚云曽作脩

 则当属上文愚谓以甚循句文𫝑顺于赵下有缺文或其怨于赵句因下文衍臣愿王之

 𥙷曰臣愿王之王谓齐王下并同元作𥙷曰一本作重是闻魏与魏祖闻

 而无庸见恶也臣请为王推其怨于赵推犹移怨魏怨

 王之阴重元作𥙷曰上例字当是重赵而无使秦之见王

 之重赵也秦见之且亦重赵天下得赵则强使秦知齐重赵恐齐强亦

 必重齐秦交重赵臣必见燕与韩魏亦且重赵也

 皆且无敢与赵治治犹三国事赵𥙷曰姚作五国赵从亲

 以合于秦必为王髙矣言赵居齐上臣故欲王之遍劫

 天下而皆𥝠甘之也𥝠则所谓无使见也甘言说之𥙷曰遍胡者众胁之以威

 𥝠甘者独说之以言王使臣以韩魏与燕劫赵使丹也甘之

 丹顺皆人名以赵劫韩魏此下皆且甘且劫使臣也甘之以三

 晋劫秦使顺也甘之以天下劫楚使珉呡也甘之

则天下皆逼秦以事王自以见逼于秦也秦于天下有逼而已不如齐之有

 劫有甘也正曰相与逼秦也逼者侵迫也而不敢相𥝠也交定而后王

择焉此章亦可为斉姑因旧

齐将攻宋而秦楚禁之正曰姚本楚作阴齐因欲与赵赵不

听齐乃令公孙衍说李兊以攻宋而定封焉李兊

 乃谓齐王正曰下李兑二字必误下云使公孙衍说奉阳君即述上文令公孙

 说李兑也其下岂得为兑言乎又后有循燕观赵语以为兑言则不通臣之所以坚

 三晋以攻秦者非以为 齐得利秦之毁也不以毁秦为斉

 欲以使攻宋也而宋置太子以为王下亲其上

 而守坚臣是以欲足下之速归休士民也今太子

 赱诸善太子者皆有死心太子为王及走史不书太子为王矣而赱必王

 之党逐之故太子之人以死报之(⿱艹石)复攻之其国必有乱而太子

 在外此亦举宋之时也已臣为足下使公孙衍说

 奉阳君苏秦従时已言奉阳死岂或袭称如马服者乎𥙷曰按史苏秦传赵肃侯今其弟成

 为相号奉阳君弗说秦秦去之燕奉阳君死秦复说肃侯称奉阳君捐馆舎而张仪之说武灵王亦

 谓先王时奉阳君相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然武灵胡服请于公叔成而成与李兑弑主父则是肃侯

 之丗成未亡何其前后相戾邪故大事记从古史定以奉阳君为公子成而削去捐馆之语考之䇿

 屡言奉阳君而赵策尤著见扵李兊约五国伐秦后谋取宋之时苏秦说赵当肃侯十六年而五国

 伐秦在惠文十三年相去五十年公子成执国柄何乆也史䇿明言捐馆舎岂得皆误武灵易服之

 请犹惓惓敬事其答张仪岂得公言其罪而无𠩄讳哉荀子以奉阳君为篡臣而杨倞注亦疑非公

 子成苏秦𠩄值者必别一奉阳君非公子成明矣然则奉阳君果公子成乎曰谓奉阳君为公子成

 亦史迁之言而策无明文也五国攻秦时成兊方并用以成为奉阳君其时则可矣愚尝反复䇿文

 而有疑焉赵䇿言李兑约伐秦无功阴讲于秦欲与秦攻魏以解怨取阴以㝎封又云齐令公孙衍

 说李兊以攻宋㝎封又云公孙衍说奉阳君封地莫善扵宋莫如扵阴又苏代谓斉王臣为足下说

 奉阳君天下散而争秦阴必不可得既言李兊取阴又言奉阳君取阴不应为二人事窃以为李兊

 即奉阳君也何以明之赵䇿说魏之辞曰李兊留天下之甲于成皋令秦攻魏以成其私王尝身朝

 邯郸抱阴成负葛蘖为赵蔽今又以河阳姑宻封其子魏策则曰叶阳君约魏魏王将封其子谓魏

 王曰云云正与前同则知叶阳者奉阳之讹奉阳君之为李兊其征一也赵䇿苏代说奉阳之辞曰

 五国愿得赵与韩氏大吏东勉齐王必无召元作名有说见本条民燕䇿苏代举奉阳君之辞曰齐

 王使公王曰命说曰必不反韩呡今召之矣其事亦同奉阳自称说说者兊之讹奉阳君之为李兊

 其徴二也燕䇿又有奉阳君李兊甚不取苏秦之言奉阳君李兊者并举其封邑姓名言之也其下

 误以苏代为苏秦则亦因苏秦所云而然说见本条奉阳君之为李兊其徴三也按赵丗家公子成

 李兊既杀公子成田不礼而定王室公子成为相号安平君则安平乃成之封史表安平属涿郡吾

 志青州有安平县元属定州皆赵地也奉阳则未有考而非奉阳矣史迁不明奉阳君为二人又误

 以为公子成是以纷纭杀舛论者莫知所从今以策文考之而得其说如此馀见各章可参观也

 曰君之身老矣封不可不可早定也为君虑封莫

 (⿱艹石)于宋他国莫可夫秦人贪韩魏危近秦燕楚僻

 元作辟中山之地薄𥙷曰时中山巳灭此言其故地尔莫如于阴

失今之时不可复得已宋之罪重齐之怒深残乱

宋德元作𥙷曰得字讹大齐定身封此百代一时也

已奉阳君甚贪元作𥙷曰恐贪字讹之唯得大封齐无

大异言奉阳欲得阴以太其封而齐待之未有异数不可臣愿足下之大发

攻宋之举而无庸致兵以观奉阳君之应足下也

县阴以甘之许之而未与故曰县循有燕以临之循言与燕顺临犹制

也不徒甘之必或制之而臣待忠之封待犹将忠犹实也王待之封而巳实之正

曰劝之定封故曰臣且将忠之以封事必大成臣又愿足下有地效

于襄安君盖赵人正曰无考以资臣也足下果残宋此两

地之时也言有斉又得宋正曰两地言斉与赵可并得宋地此谓斉王言岂得言有斉乎

足下何爱焉(⿱艹石)足下不得志于宋与国何敢望也

与国赵也言奉阳襄安不敢望封正曰上言两得地此言齐不得志则赵不敢望足下以

此资臣也臣循燕观赵观言其无所事则足下击溃而决

天下矣溃溃痈也盖喻其制天下之易也决犹制正曰贲壊也此喻宋击溃壊之宋而决制

天下矣正曰公孙衍为秦相而遂在秦武王四年武灵王之十九年也后为魏所杀虽不知何年然

去李兊合从时已逺此公孙衍恐非犀首也考之秦䇿亦有宋罪重止百丗之一时巳数语彼以为

穰侯之言亦此时事也说后○为足为君之为去声

齐攻宋奉阳君不欲客谓奉阳君曰君之春秋髙矣

而封地不定不可不熟图也秦之贪韩魏危燕

正曰上章作燕楚僻元作正盖僻四声近四又讹作正字𥙷曰冝注元文下

中山之地薄宋罪重齐怒深残伐乱宋定身封德

强斉此百代之一时也正曰赵䇿说奉阳君取阴之辞自宋罪重以下至百

 丗之一时巳凡两见而秦䇿亦有之以为谓穰侯赵策又曰魏冉必妒君之有阴按阴即陶宋地冉

 所封也秦记昭王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十六年冉免封公子市宛公子悝邓魏冉陶为诸

 侯冉传云免楼缓而魏冉相冉谢病免以烛寿为相烛免复相冉乃封于穣后益封陶居曰穰侯大

 事记先书穰侯魏冉为相从本后书复以魏冉为丞相封于穰与陶谓之穰侯又封公子市为宛侯

 公子悝为邓侯 又谓三子之封皆取于邻国秦去年取宛今年函邓穰陶虽不载何年得之盖亦

 近歳按赧王十四年秦伐韩取穰大事记巳书之矣独以陶为近歳所取则眩于史文未考其实且

 㩀秦纪则冉始相巳封穰后相封陶于传则复相时封穰后益以陶巳有不合大事记从之亦偶未

 察独见于䇿者可考李兊约五国伐秦后欲取定封说穰侯者亦劝之䇿文容有复混而其事实

 并一时是时斉欲攻宋秦禁之斉欲与赵故说劝李兊上距冉复相秦五歳尔使冉已封陶兊安

 得欲之而言者亦安得云冉妒君之有阴因此言而知冉之未封陶而欲得之也其后斉㓕宋两年

 而为五国所破赵既不取陶而斉亦卒不能有穰侯之取陶在此时欤或谓魏䇿谓穰侯云君攻楚

 取宛穰以广陶封以封陶在前𥨸谓秦之取穰冉之封穰固无疑矣独取陶定封歳月不载而史所

 谓后益封陶号曰穰侯者辞亦不明意者陶之封大而入厚冉国于陶如取刚寿之𩔖皆云广陶封

 故魏䇿之言如此而宛亦非冉封不足据信使冉封陶当曰陶侯而称穰侯知始封穣必非误也

五国伐秦无功罢于成皋赵欲讲元从才从冓下同正曰本文

 推坚约而讲君必无讲二处作讲字今当悉从旧于秦楚与韩魏将应之

 齐弗欲苏代谓齐王曰臣巳为足下见奉阳君

 矣臣谓奉阳君曰天下散而争秦争一作事争先事之秦必

 据宋魏冉必妒君之有阴也秦王贪魏冉妒则阴

 不可得巳矣君无讲构齐必攻宋齐攻宋则楚必

 攻宋魏必攻宋燕赵助之五国据宋不至一二月

 阴必得矣得阴而讲构秦虽有变君无患矣赵非不可

 以与秦讲而不可独讲独讲则示秦弱秦必轻之今助四国攻宋而得阴是五国为一也不惧秦矣

 (⿱艹石)不得巳而必讲构据此时赵可以无讲故云正曰不得巳而必构非可以无

 构也疑此句巳字误上句得阴而构此句当云不得阴而必构乃顺则愿五国复坚

 约同伐秦也先伐后讲则不示弱五国补两愿得赵时赵强故足下雄

 飞雄者众雌所从与韩氏大吏东勉元作补曰免即勉通齐王

 必无名禁𥙷正曰姚本必无召呡也此名字讹当作召珉呡也元作呡下同前

 齐尝使韩珉处赵有秦𥝠也今五国约讲秦勉斉同之诸国必无辞止珉使无𥝠秦正曰燕䇿苏代

 说燕之辞曰奉阳君告朱让与赵足曰斉王云云必不友韩呡今召之矣此名字当作召无疑前䇿

 言韩呡处赵魏疑斉有秦𥝠韩䇿秦王曰韩呡与我交又云韩呡相斉此下文云天下争秦秦内韩

 呡于斉呡盖韩人之善于齐秦者今代𭄿奉阳君合诸侯与韩氏大吏勉斉王共合从则斉必不召

 使臣守约(⿱艹石)与国秦本非与今讲必使之如与也正曰与国言五国也故云

 有信约者则四国攻之无倍约者而秦侵败约则五国复坚摈之有倍约者倍并音背

 以四国攻之无倍约者而秦侵约五国复坚而傧

 元作补曰摈通荘子賔于郷里之今韩魏与齐相疑也若复

 不坚约而讲此因臣恐与国之大乱也齐秦非复

 合也必有觭元作踦下同踦重者矣角一俯一仰曰觭言有一重正曰公

 羊传踦闾何休说开一扇闭一扇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曰踦说𫟍切踦即𠋣字义皆训偏后合

 与觭踦重者皆非赵之利也补曰后合即上复合且天下散

 而事秦是秦制天下也秦制天下将何以天下为

 天下自为秦用赵无所用之也臣愿君之蚤计也天下争秦有六

 举𥙷曰争秦一本此下皆作事秦皆不利赵矣天下争秦秦王

 受负衍内内之国山东皆负海正曰三晋非负海也恐负字因下文衍

 负亲之交天下尝横而亲秦矣巳而负之仐复合之以据中国而求利

 于三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不利于赵而君

 终不得阴一矣天下争秦秦王内韩珉呡于齐内

 成阳君于韩相魏懐于魏此皆其国人之与秦事者故秦纳之正曰韩呡

 非齐复合衍公孙衍时相魏雅不善秦今相懐因徳合之正曰公孙衍非犀首说见前

 交两王秦魏正曰上言斉韩魏此两王谓燕赵也王贲韩佗之楚元作曹此

 皆秦正曰曹軰也下有皆字文𫝑宜然五国必无楚韩佗恐韩人馀无考皆起而

 行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也不利于赵而君

 不得阴二矣天下争秦秦王受齐受赵三强三亲

 此三皆强国自相亲以据魏据犹临之而求安邑秦求是秦之一

 举也秦行是计齐赵应之魏不待伐抱安邑而倍

 秦此倍益也𥙷曰姚本倍作信秦得安邑之饶魏为上交韩必

 入朝秦过赵巳安邑矣过犹胜也言秦行此䇿不论其他止得安邑已胜于

 赵矣𥙷曰巳以通言秦之胜赵以得魏之安邑按魏献安邑在赧王二十九年大事记书于五国伐

 秦之前据此䇿则伐秦后事也○此下姚本复有是秦之一举也六宇秦行是计不

 利于赵而君必不得阴三矣天下争秦秦坚燕赵

 之交以伐齐收楚与韩珉呡而攻魏伐齐得之则呡为用正曰

 前言内韩呡于齐者谋如此也呡自善于秦者前时魏疑其有秦𥝠必不合于魏故使之攻魏

 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而燕赵应之燕赵伐齐兵

 始用交锋之𥘉秦因收楚而攻魏三国交锋势不得解故得以此时收攻二

 不至一二月魏必破矣秦举安邑而塞女㦸

 正曰女㦸地名在太行西韩之太原绝𥙷曰太原正义以为太行当是说见燕䇿

 轵元作𥙷曰说见前道南阳而元作𥙷曰疑字有误伐魏

 绝韩包二周即赵自消烁矣国燥于秦燥犹烁补曰姚本注

 燥一作烁兵分于齐非赵之利也而君终身不得阴四

 矣天下争秦秦坚三晋之交攻齐国破财元作𥙷曰曹 一

 本作三晋破屈也而兵东分于齐兵分谓魏正曰谓三晋秦按

 兵攻魏取安邑此与上始用兵而攻收同正曰不同是秦之一举也

 秦行是计也君按救魏按谓安然正曰即上文按兵之按是以攻

 齐之已敝救之而𥙷两字正曰一本无救字救即敝字讹衍与秦争战

 也君不救也韩魏焉免西合合合秦𥙷曰焉于䖍切国在谋

 之中在秦谋中而君有终身不得阴五矣有犹又𥙷曰姚云刘作又

 天下争秦秦案为义存亡继绝固危扶弱定无罪

 之君必起中山与胜焉胜中山之后正曰无㩀秦起中山与

 胜而赵宋同命此时宋小弱言赵失中山听命于秦与宋同也何暇言阴

 六矣故曰君必无讲则阴必得矣奉阳君曰善乃

 绝和于秦而收齐魏以成取阴𥙷曰苏代为燕反间劝齐伐宋将以

 敝齐其劝赵之共攻者恐赵之合秦而齐秦方悪尔然赵卒不合齐伐宋者害齐之骄而止欤抑别

 有故也按燕䇿苏代说燕于赵以伐齐奉阳君不听乃入齐恶赵令齐绝于赵又代谓燕昭王曰臣

 离齐赵齐赵已孤矣赵之不合齐其后竟合燕以颇齐殆以此欤○大事记齐湣王与魏楚灭宋三

 分其地魏得其梁陈留齐得其济阴东平楚得其沛考之史年表齐魏丗家皆止言齐灭宋独宋丗

 家称与楚魏伐宋三分其地此大事记所据也按苏代说燕之辞曰齐王南攻楚西困秦又以其馀

 兵举五千乘之劲宋谓秦之辞曰攻宋所以为王也齐强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使当时

 齐与楚魏合其言岂(⿱艹石)是乎史称齐既㓕宋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晋是其乘灭宋之强并夺楚魏

 地而谓与之分宋地岂其实哉乐毅劝燕昭王约赵楚魏伐齐其言曰主(⿱艹石)欲攻齐莫(⿱艹石)结于赵且

 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年表燕破齐之年书楚赵取齐淮北大事记因之按此言则楚魏分地

 当是乐毅破齐后事宋世家所记者岂非误邪

赵收天下且以伐齐苏厉元作𥙷曰史作厉𥙷曰去声

上书说赵王曰臣闻古之贤君德行非施于海内

也教顺慈爱非布于万民也祭祀时享非当于鬼

神也甘露降风雨时农夫登榖熟曰登糓丰盈众人

善之而贤主悪之恶心不安也以其无以致之故𥙷曰一本喜之今足下

功力谓战非数痛加于秦国而怨毒积恶非曽深

陵于韩也𥙷曰曽𢙢即増姚云曽本作非素深于韩臣窃外闻大臣及

下吏之议皆言主前专据言行之不疑以秦为爱赵而

 憎韩臣窃以事观之秦岂得爱赵而憎韩哉欲亡

 韩吞两周之地故以韩为饵赵时恶韩故秦以亡韩悦赵赵遂以为爱

 巳也𥙷曰秦两憎韩及以韩为饵之韩史并作说见后且亡韩吞两周文义明作齐则不顺

 出声于天下欲邻国闻而观之也观其爱赵恐其事不

 成故出兵以侔示赵魏虚以伐韩示之恐天下之惊𮗜故

 㣲伐𥙷𥙷曰㣲下有缺文史作徴兵于韩以威之韩以贰之贰犹恐天

 下疑巳故出质以为信声德于与国而实伐空韩

 如上文则伐韩非秦所急也此言实伐者韩之在秦掌握中物耳故不急于伐恐赵不以为徳故终

 伐之其伐之亦欲以吞周而非爱赵也正曰实欲伐空虚之韩臣窃观其图之也

 议秦以谋计议犹意正曰一本议以为秦计谋必出于是且夫说

 士之计皆曰韩亡三川魏灭晋国晋国谓安邑元作恃是

 恃𥙷曰恃非所恃也韩未穷而祸及于赵三晋唇齿之国故晋亡则魏㓕

 魏㓕而祸及于赵不待韩㓕尽也且物固有𫝑异而患同者又有

 𫝑同而患异者昔者楚人乆伐而中山亡此言楚受秦伐

 赵无秦患故破中山㓕之故秦昭八年再败楚遂言赵破中山正曰大事记中山恃魏楚魏乆连兵

 中山失助而亡今详此言亦失考年表武灵王二十五年攻中山而秦韩魏齐击楚败唐昧亦此时

 说见燕魏等䇿今燕尽韩之河南尽言得其地𥙷曰尽韩之河史作燕尽齐

 之北距沙丘而至巨鹿之界巨鹿冀州郡三百里自此皆言

 距于捍关至于榆中属金城下衍千字千五百里𥙷曰距于

 云云史作秦之上郡近捍关至于榆中千五百里榆中上郡见前自上郡至榆中则千五百里为是

 楚有捍关说见前策大事记云捍者捍敌之捍非关名也此赵捍敌之关非独楚有之赵之捍关陆

 地之关楚之捍关水道之关也秦尽韩魏之上党则地与国都

 邦属而壤挈者言为秦所取挈言取之易七百里秦以三军

 强弩坐羊肠元作唐之上即地去邯郸二十里且

 秦以三军攻王之上党而危其北则勾注之西

 门𥙷曰括地志云勾注山在雁门县西北非王之有也今逾元作𥙷

 字义未详勾注禁常山而守守犹三百里通于唐曲遇

 元作正曰当作逆曲遇音 颙史注中牟曲遇聚郑州县非此所指按齐䇿权之难章云

 燕战胜兵罢赵可以取唐曲逆唐即唐县曲逆蒲阴县并属中山此曲下必逆字也一本止作唐曲

 亦缺此代马胡驹不东𥙷曰胡驹史作胡犬郭璞云胡地野犬似狐而小也

 而昆山之玉后志金城临羌有昆山正曰禹贡雍州贡球琳琅玕尔雅昆仑虚之璆琳

 琅玕李斯𫝊昆山之玉正义云昆冈在于阗国东北出玉按武帝以于阗山出玉故号玉所出曰崑

 不出也此三宝者又非王之有也今从于强秦

 与元作国之伐齐臣恐其祸出于是矣五国之王

 齐楚魏韩燕𥙷曰姚本五国上有昔者字尝合横而谋伐赵三分赵国

 壤地著之盘盂取太公为武王作盘盂之铭𥙷曰言其曰见而不忘属之仇

 柞仇柞酬酢同言其相属伐赵于酬酢之间五国之兵有曰矣齐元作韩下

 韩乃西师以禁秦国禁闭拒之使秦发令素服而听

 今令其国素服者兵败以丧礼自居也史不书反温轵元作枳并属河内枳高平

 于魏髙平属临淮安定亦有正曰括地志云高平故城在懐州河阳县西言临淮者缪安定秦

 地亦非温枳皆河内故当以懐州者为正反三公什清于赵公字疑误安定有三

 水朔方有三封渤海有三户皆近赵张仪塞什谷之口当屯留之道则什近屯留后志中牟注有清

 口皆赵地也正曰三公二字有误史云反高平根柔于魏反𢀖分先俞于赵根柔未详 文巳眀括

 地志云勾注山一名正陉山尔雅云 陵西逾𨻳门疑此𢀖分乃𢀖山先俞即西俞也此王

之明知也夫齐韩事赵宜为上交以其有志为赵闲秦今乃

以邸罪取伐邸抵同坐也正曰姚本作抵当也臣恐其后事王不

敢自必也𥙷曰一王事王者之云云今王𭣣齐𥙷天下必以王

为得齐韩齐𥙷危社稷以事王𥙷曰姚云危曽作抱天下必

重王然则齐韩义王以天下就之赵得天下之交而屈就齐故齐

以为下至齐韩慕王以天下𭣣之就之上也故𭣣言下正曰就者

屈就之收者𭣣结之是一世之命制于王已臣愿大王深与

左右群臣卒计而重谋先事成虑而熟图之也

文十六年有正曰史赵丗家惠文十五年燕昭王与赵韩魏秦共撃齐齐败走燕独深入取临淄十

六年秦复与赵数击齐齐人患之苏厉为齐遗赵王书云云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大事记是时

齐地皆入燕独莒即墨仅存苏厉之书皆不及之恐非此时事按䇿多为韩言乃赵将击韩而厉为

韩止之者其间事实皆明为韩而首云伐齐为齐殊不合决有误而史一切以韩为齐抑马迁之所

改欤然赵伐韩事亦不知在何时其文及地名亦多舛异不同强为之说鲍专据史文辄改大不然

秦攻赵蔺离石祁㧞赵以公子郚𥙷曰音吾为质于秦而

请内焦弘农陕有焦城正曰大事记据此愚疑非此地姚云一作应下同𥠖东郡有𥠖

即黎⿰犭? -- 狐之城以易蔺离石祁于秦元作赵赵

背秦不予焦𥠖牛⿰犭? -- 狐秦王怒令公子缯请地赵

王乃令郑朱对曰夫蔺离石祁之地旷逺于赵而

近于大国有先王之明与先臣之力故能有之今

寡人不逮不及先王其社稷之不能恤安能𭣣恤蔺离

石祁乎寡人有不令之臣实为此事也非寡人之

 所敢知补曰郑朱之对辞气𩔗左氏卒背秦秦王大怒令卫胡

 易史无易字补曰秦纪中更胡伤说见后伐赵攻阏与后志上党𣵀有阏与补曰

 大事记潞州絧鞮县西北阏与震阏阿葛切与音预赵奢将救之此二十九年破赵阏

 魏令公子咎以锐师居安邑以挟秦挟牵制之正曰夹持

 秦败于阏与反攻魏几魏将正曰几邑名正义云或属齐或属魏当在

 相潞之间几音机一音祁廉颇救几大败秦师补曰按而周䇿苏厉谓周君曰

 败韩魏杀犀武攻赵取蔺离石祁者皆白起则此举乃起将也按显王四十一年秦败赵杀赵相取

 离石赧王二年秦㧞赵蔺虏赵庄蔺弓而此言取二城在伊阙战后史载扵赧王三十二年岂战国

 地里不常后复属赵而今为秦所㧞与赧之三十四年当惠文十八年前一年秦㧞我两城是年秦

 㧞我石城岂即此三邑而石城即离石邪末言战阏与攻几事皆因此按史赵奢攻秦阏与在惠文

 二十九年廉颇攻几在惠文二十三年今䇿战阏与而后攻几前后不同大事记谓几本属魏廉颇

取之自是遂属赵秦师既为赵奢所败师还因击几故下文称救几也又按秦纪中更胡伤攻赵阏

与在赵奢破秦次年年表秦击我阏与城不㧞是再攻阏与也与䇿亦舛大事记从史书之而不辨

当详

郑同北见赵王赵王曰子南方之博士也同郑人郑在赵之南

博士辩博之土补曰秦官有博士或战国儒士有此称姚本作传士何以教之郑同

曰臣南方草鄙之人也鄙犹何足问虽然王致之

于前安敢不对乎臣少之时亲尝教以兵赵王曰

寡人不好兵补曰故为反辞也郑同因抚手仰天而𥬇之

抚摩兵固天下之狙喜也狙玃属而狡黠言兵家如之而可喜正曰

狙犹杨雄所谓狙诈也言此固诈者之所喜臣故意大王不好也𥙷曰故固

臣亦尝以兵说魏昭王昭王亦曰寡人不喜

 臣曰王之行能如许由乎许由无天下之累故不

 爱元作受也今王既受先王之传欲宗庙之安壤

 地不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此下同对今有人操隋

 侯之珠持下脱一字丘之环万金之财时𥙷曰一本标作特

 宿于野内无孟贲之威荆庆之㫁荆成荆范雎传注古勇士又庆

 卿古字通应训荆有佽非斩蛟孔子闻之博物志以为荆轲非也又或是成荆庆忌二人说林训曰

 王子庆忌足蹑麋鹿手搏兕虎补曰呉越春秋庆忌呉王僚子外无弓弩之御不

 出宿夕一宿一夕夕𥘉夜人必危之矣今有强贪之国临

 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则不可说以义则不听

 王非战国守圄之具圄亦其何以当之王(⿱艹石)无兵

 邻国得志矣赵王曰寡人请奉教彪谓郑同陈喻甚高然自春秋

 至是天下未尝无兵故孔孟皆以兵为讳今舎爼豆之事仁义之说而专谈兵此益多之论也

楼缓将使伏事辞行伏犹𨼆也将出使恐王疑之于辞日以𨼆伏之事要王使信已

 也正曰伏事句𨼆秘之事也谓赵王曰臣虽尽力竭智死不复

 见于王矣王曰是何言也固且为书而厚𭔃卿楼

 子曰王不闻公子牟夷宋公之于宋乎非肉不食

 言其贵荘十年注肉食在位者文张他国人正曰无考善客宋王善之正曰地引前事

 恶公子牟夷宋元作寅然之𥙷之字言牟夷之亲而文张以逰客能使

 宋听其说况已乎正曰寅然上下有缺误今臣之于王非宋之于公子

 牟夷也而恶臣者过文张故臣死不复见于王矣

 王曰子勉行矣寡人与子有誓言矣楼子遂行后

 以中牟反入梁史不书𥙷曰中牟赵邑也见前䇿赵败长平后欲割地构秦楼缓自

 秦来赵王与之计云云此章时不可考以中牟反入梁或者秘谋之事欤候者来言而

 王弗听曰吾已与楼子有言矣此言奸人不可尽信

燕封宋人荣蚠𥙷曰蚠符分反髙阳君使将而攻赵赵王因

 割济东三城合元作令下同令卢属太髙唐属平平原

陵地城市邑五十七平原属青州命以与齐而以求安

 平君而将之马服君谓平原君曰国奚无人甚哉

 君致安平君而将之乃割济东三城𥙷合令𥙷曰姚云

 一本无大事记去令字城市邑五十七以与齐此夫夫辞也谓三城

 𥙷曰宇误姚本作子𥙷曰大事记并删夫予二字与敌国战覆军杀将

 之所取割地于敌国者也此取之彼割之也今君以此与

齐而求安平君而将之国奚无人甚哉𥙷曰一本此作甚也

 应上甚㦲盖反覆叹惜之辞且君奚不将奢也奢尝抵罪居燕

 燕以奢为上谷守燕之通谷要塞奢习知之百日

 之内天下之兵未聚奢已举燕矣然则君奚求安

 平君而为将乎平原君曰将军释之矣仆巳言之

 仆主矣仆主幸巳听仆也将军无言巳马服君曰

 君过矣君之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齐之于燕也茹

 肝渉血之仇邪谓即墨之𭛠其于奢也不然奢于燕之仇正曰奢

 以为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当荣蚠使安平君智又

 不肯与燕人战此两言者安平君必处一焉虽然

 两者有一也使安平君智则奚以赵之强为赵强

 则齐不复霸矣今得强赵之兵以杜燕将杜犹

 日持乆兵相持日久数歳令士大夫馀子之力尽于沟

 垒车甲羽毛𧙷敝羽毛谓箭𧙷即裂字正曰羽毛即羽旄府库仓廪

 虚两国交以习之习言玩其兵乃引其兵而归夫尽两

 国之兵无明此者矣是元作夏军也悬釡而炊

 未详恐上下文有缺误悬釡而炊前章围晋阳云此时或有水害大事记无夏止炊七字云已而得

 得三城衍也也城大无能过百雉者𨼆元年注方丈曰堵

 三堵为雉果如马服之言也彪谓马服之请将自知明也其䇿安平知彼明也夫

 安平齐宗也其不强赵以夺齐之霸人之情也此言(⿱艹石)易听而不见听孰谓平原君智乎

赵惠文王三十年相平都都平君田单元作都平按史单无都平

 之称魏䇿三言平都今从之又按孝成元年单将赵师攻燕二年为相盖相平都而将之实自惠文

 至孝成乃攻燕复相也正曰史赵丗家惠文王三十三年卒孝成王元年田单将赵师攻燕及韩二

 年田单为相此称都平君是仍齐相之称都平即安平也故大事记俱作安平君魏䇿长平之役平

 都君云云不言是田单也惠文三十年正赵奢破秦军阏与后一歳单未至赵之疑三十年下有缺

 问赵奢曰吾非不说将军之兵法也所以不服

 者独将军之用众用众者使民不得耕作粮食挽

 赁赁所税于民者不可给也此坐而自破之道也非单之

 所为也单闻之帝王之兵所用不过三万而天下

 服矣今将军必负十万二十万之众乃用之此单

 之所不服也马服君曰𥙷曰马服注见秦䇿张华曰赵奢家在邯郸西山上

 谓之马服山君非徒不逹于兵也又不明其时𫝑兵则吴干

 之喻时𫝑则万国七国之异夫呉干之剑呉王使干将铸之故云肉试则

 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匜匜盥器𥙷曰荀子作蠫盘孟注铜器引䇿文

 之柱上而击之薄犹迫补曰薄音搏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

 击之质以石为锧则碎为百今以三万之众而应强国

 之兵是薄柱击石之谓也补曰言剑虽利然薄之于柱质之于石而击之

 则不敌于柱石之坚必折且碎一本之谓作之𩔗荀子注引呉干将且夫呉干之劔

 材难材谓脊脾之𩔖不易得也夫无元作补曰无通脊之厚而锋

 不入无脾之薄脾近刄处而刄不断兼有是二者无钩

 竿元作罕下同正曰一本作罕是下同罕即咢字锷同刃锋也镡𮐃须之便

 钩剑头镮竿与𣔼同集韵柄也镡珥鼻也𮐃须疑为剑䋲犹蒯缑也尔雅草有夫须盖以革为绳正

 曰钩亦剑属姚云曽本须作项亦未详补曰镡徐心反操其刄而刺则未入

 而手断君无十馀正曰恐即上文丂字二十万之众而为此

 钩竿罕镡蒙须之便而徒以三万行于天下君焉

 能乎且古者四海之内分为万国城虽大无过三

 百丈者人虽众无过三千家者而以集兵三万

 平时团集非乌合也距比奚难哉今取古之为万国者分以

 为战国亡不能具数十万之兵旷日持乆数歳

 即君之斉已言以三万拒数十万必败亡也斉尝为燕昭所破故云正曰能具云云即

 不云斉以二十万众攻荆五年之事齐以二十万之众攻荆五年乃

 罢赵以二十万之众攻中山五年乃归此言虽众犹不亟得

 志咒三万乎今者齐韩相方方犹比犹敌两国围攻焉两国或围

 岂有敢曰我其以三万救是者乎哉今千丈之

 城万家之邑相望也而索以三万之众索犹围千

 丈之城不存其一角言城大兵少曾不梁城之一角岂能合围而野战

 不足用也既不能围亦不可战君将以此何之平都都平君

 喟然太息曰单不至也至犹及也言虑不及此彪谓兵不期少多啇敌为数

 耳单也以少击众奇兵也奢也以众敌众正兵也论兵者当必正为常而用之则务出奇奇不可论

 也单也四于即墨之胜欲以奇为常而废正此其论所以屈也补曰兵不期多少商敌为数此论是

 矣而有所未尽以其论兵而不论将也单之破燕盖乘众之愤懈而设奇骇之奢之救阏与曰道逺

 险狭犹两䑕闘穴中将勇者胜其后卒以计败秦而长平之𭛠括以四十五万之众而不免于白起

 将善则能以少而胜不善则虽多而亦败尔虽然人知少之害而未知多之累曹操以八十万而败

 于赤壁将非不善也故韩信之论高帝曰不过能将十万而多多益办独信能之论兵者可以不知

 

   孝成王惠文王子元年补曰名丹赧王五十年丙申

赵太后恵文王威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

 曰必以长安君为质长安孝成母弟补曰索𨼆云赵亦有长安今地缺按赵丗

 家封长安君以饶正义云即饶阳也明长安是号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

 强諌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

 妇必唾其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

 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补曰触詟姚云一本无言字史亦作龙按说𫟍鲁哀

 公问孔子夏桀之臣有左师触龙者謟䛕不正人名或有同者此当从詟以别之○愿见太后姚本

 复有太后字史同○史云胥之入徐趋而坐胥字当是老臣病足曾不能疾

 走不得见乆矣𥨸自恕乆不见冝得罪今自寛而求见恐太后玉

 体之有所郄也郄郤同以巳病足因恐后不能前亦自恕以及人也故愿望

 见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补曰望见太后姚本复有太后字史同

 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补曰鬻粥同姚云一本去鬲字曰老

 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

 和于身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

 臣贱息舒祺息其子舒祺名也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

 之愿令𥙷黒衣之数尸祝之服所谓𥙆服又萧望之传注朝时皆着皂衣正曰

 𥙆服韵书好衣也按晋舆服志秦人以袀玄为𥙊服鲍其误以礿为𥙆乎増韵黑衣戎服左氏均服

 振振均即袀以下文卫王官推之戎服是也𥙷曰数史作缺愿令一本愿得以卫王宫

 没死以闻没者沉溺之辞𥙷曰没史作昧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

 对曰十五歳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死则填壑

 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呼对曰甚于妇人太

 后曰妇人异甚异于丈夫而有甚焉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

 爱燕后媪女老称后太后女𥙷曰一本标媪一本作太后太后称媪非也春秋后语并作太

 后媪乌老反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艹石)长安君之甚

 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逺媪之送燕

 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逺也念且亦哀之矣

 巳行非弗思也𥙊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失意于燕

 乃反岂非计乆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

 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

 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㣲犹

 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下左师对𥙷曰史此下有曰字

 此其近者祸及身逺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

 𥙷曰一本作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

 挟重器多也重器谓名位金玉正曰位字上下文可考今媪尊长安之

 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

 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

 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

 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

 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赵之贤人闻之曰人主之子也

 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以守

 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赵记元年有彪谓触詟谅毅皆以从容纳说

 取成功与夫强諌于廷怒骂于坐髪上冲冠自待必死者力少而功倍矣元帝谓张猛曰听人不当

 如是邪二士有焉𥙷曰程子释易纳约自牗曰左师触詟因其明而导之故其听也如响谓张良招

 四晧辅太子亦然愚谓二事同传可也燕䇿陈翠说太后章与触詟𩔗亦可并观谅毅事不同后亦

 失对辨说见后

秦王谓公子他曰昔歳殽下之事即秦惠七年五国攻函谷事函

殽地近故云补曰按赵丗家孝成二年受韩上党长平之败在七年秦惠七年五国攻秦至孝成二

年凡五十四年秦惠十三年败楚蓝田距此四十九年又韩襄王十四年与齐魏共击秦于函谷河

渭绝一日距孝成二年为三十五年稍近然逺引前事者祗欲言韩之不可下伐耳年表破长平在

孝成六年与丗家异韩为中军以与诸侯攻秦韩与秦接境

壤界其地不能千里展转不可约展转犹反复日者秦

楚战于监田秦惠文后十三年韩出锐师以佐秦秦战不

利因转与楚不固信盟唯便是从韩之在我心腹

之疾吾将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韩军于其地

必惧惧则可以不战而深取割王曰善乃起兵一

军临荣阳一军临太行韩补补曰姚本有此字恐使阳城君

 疑当作成阳秦昭十七入朝者也入谢于秦请效上党之地以为

 和令韩阳告上党之守靳黈元作𪏘字书无此字下同𪏘曰秦

 起二军以临韩韩不能支今王令韩兴兵恐守不效

 以上党入和于秦使阳言之太守太守其效之

 𥙷曰索𨼆云汉景时始称太守太者衍字愚按史文止一称太守故索隠云然此䇿凡五言之决非

 衍当时已有此称矣靳黈𪏘曰人有言挈瓶之智挈瓶之人之智

 失守器所守之器谓瓶王则有令而臣太守虽王与子其

 亦元作亦其亦其猜焉嫌其不能守臣请悉发守以应秦

 正曰悉发守兵(⿱艹石)不能卒言战败不终事则死之韩阳趋以报王

 王曰吾始已诺于应侯矣今不与是欺之也乃使

 冯亭代靳黈𪏘冯亭守三十日阴使人请赵王曰

 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民皆不欲为秦而愿

 为赵今有城市之邑七十𥙷曰史作十七下同愿拜纳之于

 王惟王才之才财裁同赵王喜召平阳原君元作平原史作平阳

 君赵豹是也(⿱艹石)果平原下文不应复云召赵胜𥙷曰原当作阳而告之曰韩不能

 守上党且以与秦其吏民不欲为秦而皆愿为赵

 今冯亭令使者以与寡人何如赵豹对曰圣人甚

 祸无故之利无故得利圣人以为祸王曰人怀吾义何谓无

 故乎对曰秦蚕食韩氏之地中绝不令相通故自

 以为坐受上党也且夫韩所以内赵者欲嫁其祸

 也秦被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小

 弱而小弱顾能得之强大乎今王取之可谓有故

 乎且秦以牛田水通粮牛田秦地缺因其水为漕正曰牛耕积榖水漕通粮

 秦从渭水漕运入河洛或以为汉世始用牛耕窃以为古用木耜未有金耜用人耕未用牛耕耦耕

 者二人并耕或一人一牛亦可汉始专用牛耕也字书犁从牛冉耕字佁牛司马牛名犁不可谓牛

 耕非古也其死士皆列之于上地韩之上流正曰地之上者令严政

 行不可与战王自图之王大怒曰夫用百万之众

 攻𢧐逾年历歳未见一城也今不用兵而得城七

 十何故不为赵豹出王召赵胜赵禹而告之曰韩

 不能守上党今其守以与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

 二人对曰用兵逾年未见一城今坐而得城七十

 𥙷此二字𥙷曰史此有七十二字此大利也乃使赵胜往受地胜

 至曰敝邑之王使使者臣胜告𥙷太守有诏𥙷曰诏告

 也谓太守有告使臣胜有诏秦人语耳谓曰请以三万户之都封

 太守千户封县令补曰县令说见楚䇿诸吏皆益爵三级民

 能相集者赐家六金冯亭垂涕而免元作勉免辞也𥙷

 此书勉免通曰是吾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而

 以与人不义一也主内之秦不顺主命不义二也

 卖主之地而食之食食封户也不义三也辞封而入韩

 𥙷曰汉书赵封冯亭为华阳君与赵将括距秦𢧐死长平与此异谓韩王曰赵闻

 韩不能守上党今发兵已取之矣韩告秦曰赵起

 兵取上党秦王怒令公孙起王𬺈以兵遇赵于长

 平赵记四年有冯亭下彪谓平阳嫁祸之言岂不易晓而孝成怒之昏于利也胜禹入而顺旨以

 済其欲不几于一言而䘮邦欤故为邦者以逺佞人为急正曰胜禹浅谋非佞也补曰公孙起即白

起史王龁非𬺈秦将有桓𬺈此恐讹舛

秦赵战于长平赵补曰姚本此有不胜二字亡一都尉军尉赵王

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系死系尉名正曰姚本系作复

 寡人使卷甲而趋之袭之何如楼昌曰无益也

 不如发重使而为讲元从女从冓求和也与讲无异义而此书两字互用今以

 御名并作讲𥙷曰说见前虞卿曰夫言讲媾者以为不讲

媾者军必破而制讲媾者在秦制言听否由之且王之论

秦也欲破王之军乎其不邪王曰秦不遗馀力矣

 必且破赵军虞卿曰王𦕅听臣发使出重宝以附

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宝必入吾使赵使入楚魏

秦必疑天下合从也且必恐如此则讲媾乃可为

 也赵王不听与平阳君为讲媾与从之也发郑朱入秦

 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讲媾秦秦

 巳内郑朱矣子以为奚如虞卿曰王必不得讲媾

 军必破矣天下之贺𢧐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赵之

贵人也而入于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

 下楚魏以赵为讲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

则讲媾不可得成也赵卒不得讲媾军果大败王

 入秦秦留赵王而后许之讲媾虞卿传有

秦攻赵于长平大破之引兵而归因使人索六城于

赵而讲元作御名史书此事在邯郸围解后按邯郸之围非秦德赵而解也赵赖魏之力尔

 何事朝秦而讲以六城此䇿以长平破惧而赂之是也媾赵计未定楼缓新

 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与秦城何如不与何

 如楼缓辞让曰此非衍人人臣之所能知也王曰

 虽然试言公之𥝠楼缓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

 乎公甫文伯官于鲁病死妇人为之自杀于房中

 者二八其母闻之不肯𡘜也相室曰焉有子死而

 不𡘜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是人不随

 称是人不子之也今死而妇人为死者十六人𥙷曰正义云相室傅

 姆之𩔗愚按檀弓文伯之丧敬姜据其床而不哭曰云云与楼缓之言相出入辨士之言或过史及

 新序并作二人是止文入字乃人字之讹若是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

 人厚故从母言之为贤母也从妇言之必不免为

 妒妇也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仐臣新

从秦来而言勿与则非计也言与之则恐王以臣

之为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王计之不如予之

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王以楼缓言告之虞卿

曰此饰说犹餙辩此下衍秦既解邯郸割六县而媾二十四字秦既解邯

郸之围而赵王入朝使赵郝纳事于秦割六县而

𥙷曰此二十四字脱简误在此史以为章首者此䇿实非邯郸围解后事也王曰何

谓也虞卿曰秦之攻赵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

能进爱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馀力

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

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而资之是助

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以救矣王以虞卿

 之言告楼缓史云楼缓事正曰史云赵郝新序同止其𫝑必无赵矣楼缓曰

 虞卿能尽知秦力之所至乎至犹及也虞卿言秦力倦而归谓秦力所

 及止是耳秦力岂上是而巳乎诚不知秦力之所元作不至此

 弹丸之地犹不予也今秦来年复攻王得无割其

 内而讲媾乎王曰诚听子割矣子能必来年秦之

 不复攻我乎楼缓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昔者

 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释韩魏而独攻王王

 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解负

 之攻赵尝亲秦而复负之故秦攻之今为媾所以解也启关通弊元作

 正曰当作币齐交韩魏使其交秦与韩魏等至来年而下独不取

 于秦不为秦所取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韩魏之后也

 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楼缓之言告虞卿虞卿

 补两字补曰史此下复有虞卿字曰楼缓言不讲媾来年秦复攻

 王得无更割其内而讲媾今讲媾楼缓又不能必

 秦之不复攻也虽割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

 所不能取而讲媾也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讲媾

 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城赵虽不能守亦元作而不

 至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并音我以六元作五下同正

 曰此五城与后五城赂斉得王五城之五且当従本文五城收天下以攻罢

 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

 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强秦今楼缓曰秦善韩魏而

 攻赵者必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岁以六

 城事秦也即坐而地尽矣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

 予之乎不予则是弃前资元作𥙷曰恐作资史作功而挑

 秦祸也史记挑战为致师则此言祸自我致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

 语曰强者善攻而弱者不能自守仐坐而听秦秦

 兵不敝而多得地是强秦而弱赵也以益衍愈

 正曰新序同史作益强然有愈字亦通益谓増益之也强之秦而割愈弱之

 赵其计固不止矣言割不止且秦虎狼之国也无礼义

 之心其求无巳而王之地有尽以有尽之地给无

 巳之求其𫝑必无赵矣故曰此饰说也王必勿与

 𥙷曰按此饰说二字与前应则文有乱脱无疑王曰诺楼缓闻之入见

 于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之楼缓曰不然虞卿得

 其一未知其二也夫秦赵构难而天下皆说何也

 曰我将因强而乘弱乘犹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

 贺战胜𥙷正曰史有胜字者则必在于秦矣故不(⿱艹石)亟割

 地求和以疑天下慰秦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怒

 乘赵之敝而𤓰分之分其地如破𤓰然赵且亡何秦之图

 王以此㫁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又入见王曰危

 矣楼子之为秦也为秦计深而赵𫝑危夫赵兵困于秦又割

 地为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不亦大示天

 下弱乎且臣曰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

 城于王王以六五城赂齐齐秦之深仇也尝争为帝正曰

 不特得王六五城并力而西击秦也齐之听王不

 待辞之毕也是王失于齐而取偿于秦一举结三

 国之亲韩魏本赵与国与齐为三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因

 发虞卿东见齐王与之谋秦虞卿未反秦之使

 者巳在赵矣楼缓闻之逃去虞卿传有次第不同先云秦既解邯郸与

 今所衍二十四字同次虞卿谓赵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归乎止𫝑必无赵矣次赵主计未定楼缓

 从秦来止此饰说也次王必勿与楼缓闻之止缓闻之逃去彪谓虞卿可谓见善明者矣当赵以四

 十万覆于长平之下凡在赵庭之臣孰不𩲸夺气䘮愿讲秦以偷须臾之宁卿独为之延虑却顾折

 楼缓之口挫强秦之心反使秦人先赵而讲于此亦足以见从者天下之𫝑亡国辩士䇿必中计必

 得而不失其正唯卿与陈轸有焉贤矣哉正曰大事记引苏氏云虞卿终始事赵专持从说说

 也鲍以卿与陈轸并称轸料事明切不下于卿其劝懐王赂秦而取偿于齐意亦类此他虽辩给可

 善而言称浮至其往来秦楚争宠张仪徼贵犀首未离说客之习也岂卿比哉

秦围赵之邯郸此九魏安𨤲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

 秦止于荡阴属河内补曰姚云钱刘改荡作汤正义云荡天郎反相州县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称客则衍他国人仕魏也补曰元和姓纂衍毕公髙

 间入邯郸间谓微行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

 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巳而复归帝以齐

 故由齐不称秦亦失之今齐衍闵王字今乃㐮王尔史亦误闵王益弱正曰谓今

 之齐视闵王巳益弱姚本作巳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

 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称谥非当

 时语补曰追书之辞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

 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

 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仐又内围邯郸而

 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

 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

 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

 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

 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

 国有鲁连先生东国谓斉𥙷曰一本先生者其人在此胜请为

 绍介郭璞曰绍介相佑助也𥙷曰索𨼆曰礼賔至必因介以传辞绍者継也故礼云介绍而传

 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

 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

 生也平原君曰胜巳泄之矣泄言巳白之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

 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

 非有求于平原君者SKchar为乆居此元作(⿱艹石)𥙷曰(⿱艹石)疑居字

 讹衍史作此无亦可围城之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丗以鲍焦

 周之介士见荘子补曰韩诗外传云周时隐者无子㣧不臣天子不友诸侯无从容而

 死者皆非也其人介故人谓之然仐众人不知则为一身

 者以其抱木死为无以自养不知其非丗也明已今亦然彼秦弃礼义上首功

 之国也秦制爵二十战获首级者计功受爵时所尊上也权使其士虏使

 其民视民如所虏𫉬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

 过犹不幸𥙷曰正义云旧读帝过句谓遍行天子之礼过失也愚按此句亦难通过即过其之义史

 作过而为政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元作𥙷曰史作耳

 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

 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

 齐楚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

 梁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邪鲁连曰

 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暏秦称帝之害则

 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

 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

 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歳馀周烈王崩

 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拆天子

 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

 曰叱嗟嗟咨而毋婢也补曰正义云赴告也今文作讣素隠云下席言其寝

 苫居庐谓烈王太子安王骄也正义云而毋婢骂烈王后也卒为天下𥬇故生

 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

 其无足怪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

 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

 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

 然则𥙷吾将使秦王烹⿰酉𬐚 -- 醢梁王⿰酉𬐚 -- 醢醤也辛垣衍怏然

 不说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补曰嘻叹言也句先生

 又恶能使秦王烹⿰酉𬐚 -- 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

 之昔者鬼徐曰邺县有九侯城九一作鬼鄂侯鄂属江夏正曰左传𨼆六年纳

 诸鄂注晋别邑路史云在大夏丗本云叔虞居鄂未知即此否文王纣之三公也

 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酉𬐚 -- 醢鬼侯鄂

 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

 故拘之于牗里之库牗里在荡阴百日而欲令之死𥙷

 姚本牗里之库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酉𬐚 -- 醢之地

 也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䇿而从䇿马䇿也𥙷曰索隠云维

 东莱之邑其居夷也号夷维子故晏子为莱之夷维人愚按维即维地志维水出宻州莒县东北维

 山北至今维州昌邑入海莱夷即仐莱州也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

 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

 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

 诸侯避舎纳衍于𥙷曰疑衍史无筦键筦钥也键其牡避纳者示不敢

 有其摄衽抱几几所据也亲膳于堂下天子巳食而听

 退朝也补曰一本天子巳食退而听朝也史同退上有乃字鲁人投其龠

 同关下牡也投者下其牡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

 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

 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极倍言背之去正曰索隐云主人不在殡东

 将背其殡棺立西阶上北面𡘜是倍也天子乃于阼阶上南面吊之也设北面于南

 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

 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

 养齐时强二国不纳必见伐国人不得养老事㓜正曰索隠云谓时君弱臣强邹鲁君生时臣不

 得尽事养死不得行⿰贝专禭之礼然齐欲行天子礼于邹鲁其臣皆不果纳之是犹秉礼而有大体也

 死则不得饭含以珠玉实死者之口含此谓邹补曰饭扶晩反含胡绀反然且

 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仐秦万乘之

 国梁亦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

 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

 也且秦无巳而帝无巳言无止之者正曰无巳必欲为之而不止也则且

 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

 谓贤𥙷曰史无两谓字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

 其子女䜛妾为诸侯妃SKchar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

 然而巳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辛垣衍

 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仐曰而知先

 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

 之为却军五十里适㑹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

 赵击秦秦军引而去𥙷曰秦将闻仲连之言为𨚫军五十里说者以为辩士夸

 辞愚窃以为信盖仲连毅然不肯帝秦则魏救必至声天下之大义以作三军之气不战而自倍矣

 是时公子无忌且至连之智足以知其事之克済不然则且有俶傥非常之画以佐赵之急彼秦将

 者必闻其言而惮其谋故尔不然岂为虚言却哉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

 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

 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𥬇曰所元作𥙷

 史作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

 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

 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仲连传有彪谓仲连孔子

 之所谓逸民非周衰辩者之囿也太史公赞之贬矣夫说人者不可一概或委而顺之(⿱艹石)触詟或折

 而服之若仲连然后济天下之务不然䛕且愎矣正曰史迁论仲连谓指意不合大义固未当鲍以

 为孔子所谓逸民连虽贫贱肆志然时出而救时亦非逸也大事记引苏氏曰辩过仪秦气凌髡衍

 从横之利不入于口因事放言切中机会排难解纷不终日而成功逃避爵赏脱屣而去战国一人

而已斯言篾以加矣愚谓仲连事皆可称而不肯帝秦一节尤伟战国之士皆以𫝑为强弱而连独

以义为重轻此其所以异尔𥙷曰请为所为为却之为去声

秦攻赵平原君使人请救于魏信陵君发兵至邯郸

城下秦兵罢虞卿为平原君请益地谓赵王曰夫

不𨷖一卒不顿一戟顿剑之顿正曰顿义见秦䇿而解二国患

者平原君之力𥙷曰一本有也字用人之力而忘人之功

不可赵王曰善将益之地公孙龙赵人著守白论庄子称之距是

逺甚岂同姓名如公孙弘者乎正曰庄子称公孙龙之学合同异离坚白而史平原传称公孙龙善

 为坚白同异之辨荀卿传未以为赵人又见列子等书同此人也史称庄子与梁惠斉宣同时楚威

 王欲以为相威王元年当𩔰王三十年故大事记以楚相之事附见下至赧王十七年赵胜封平原

 君则周距平原未逺也庄子书称之哙之哙事当宣王末年赧王元年也下至魏破秦军邯郸时以

 为赧王五十八年则周之称公孙龙龙之在平原君门皆相及也惟以为仲尼弟子公孙龙者则误

 盖相去逺尔𥙷𥙷曰姚云刘添闻字史有之见平原君曰君无覆

 军杀将之功言𥘉封时以公子耳而封以东武城赵国豪杰

 之士多在君之右右者人道所尊𥙷曰秦汉以前用右为上如云位在廉颇右

 而君为相国者以亲也𥙷正曰故旬史作亲戚故也故夫君封

 以东武城不让无功不以无功辞之佩赵国相印不辞无

 能一解国患欲求益地是亲戚受封而国人计功

 也国人受封必计其功与平原异𥙷曰胜本无功向之受封也巳不当得今又欲益地是在亲戚

 则无功受封国人则计功乃受赏轻重不伦也汉光武封阴不识引此语为君计者不

 如勿受便平原君曰谨受令乃不受封彪谓平原失计于冯

 亭以挑秦祸几䘮赵国之半驯致邯郸之围何功之足论哉然因人成事亦有桑榆之收不可忘也

 虞卿之请帝王懋赏之举公孙龙之辞明哲让功之谊皆君子之善言也正曰赵胜功不赎罪虞卿

 此为失言

秦攻魏取寜邑秦昭五十年㧞宁魏地邑徐以为赵非也后志朝歌有宁郷盖秦围邯郸

魏信陵救之秦怒故解邯郸而取宁此九年正曰按秦纪王龁取邯郸不㧞还奔汾军攻汾城即从

唐㧞宁新中寜新中更名按阳正义云今相州外城年表止书新中大事记因之又书韩魏楚救赵

 新中此䇿秦攻魏取宁邑非宁新中也宁郷在朝歌属魏或如鲍所云然以䇿文称赵豹平原君为

母弟推之知为惠文之丗而与孝成邯郸围后取宁新中事不相渉也秦昭王少而魏冉为政叶阳

 泾阳贵四十一年冉免而二贵襄赵惠文王元年平原始封二十七年豹封平阳君此䇿不称豹封

则在其未封之前按魏䇿秦㧞宁邑魏冉曰云云此䇿正冉用事时也鲍误次于孝成之丗而不察

 毋弟之云何也诸侯皆贺赵王使贺三反不得通赵王忧

 之谓左右曰以秦之强得宁邑以制齐赵诸侯皆

 贺吾往贺而独不得通此必加兵我为之柰何左

 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人也曰

 谅毅者曰犹辩士也大王可试使之谅毅亲受命

 而往至秦献书秦王曰大王广地宁邑诸侯皆

 贺敝邑寡君亦窃嘉之不敢宁居使下臣奉其币

 物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无罪愿大王无绝

 其欢若使者有罪愿得请之秦王使使者报曰吾

 所使赵国者小大皆听吾言则受书币(⿱艹石)不从吾

 言则使者归矣谅毅对曰下臣之来固愿承大国

 之意也岂敢有难大王(⿱艹石)有以令之请奉而衍西

 西补曰疑西字讹或衍行之无所敢疑于是秦王乃见使者

 曰赵豹平原君数欺弄寡人赵能杀此二人则可

 (⿱艹石)不能杀请令率诸侯受命邯郸城下欲战而言受命谦辞

 谅毅曰赵豹平原君亲寡君之母弟也犹大王

 之有叶阳泾阳君也史注叶阳一作华阳华阳芊戎也此言叶阳为主之母弟

 则非戎矣叶不可作华𥙷曰叶阳公子悝泾阳公子市大事记谓范睢论四贵王弟二人曰髙陵曰

 泾阳独无所谓叶阳者髙陵或其别名又按赵惠文王元年封公子胜平原君二十七年封赵豹为

 平阳君魏公子传称胜为惠文王弟而豹无纪其为王弟以䇿知之也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

 彼又一赵豹欤不然则有舛误也大事记解题引此而止云平原君亲寡君之母弟岂有所疑而则

 大王以孝治闻于天下衣服衍使使正曰姚本膳㗖下亦

 有使字注云刘本并无之便于体膳㗖之嗛于口㗖食也膳之可食者

 集韵慊惬也𥙷曰嗛口簟反口有所㗸也鸟兽颊贮食通作慊未尝不分于叶阳

 泾阳君叶阳君泾阳君之车马衣服无非大王之

 服御者臣闻之有覆巢毁𡖉而鳯凰不翔刳胎焚

 夭夭么同小貌正曰王制不夭夭注夭断杀少长曰夭夭乌老反少诗照反又母杀胎夭䟽胎腹

 中未出者夭胎巳出者正曰麟凤两语史孔子世家将西见赵简子闻窦鸣椟舜华之死亦云梅福

 书䳒鹊遭害则仁鸟増逝𩔗此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王之令

 以还报敝邑之君畏惧不敢不行无乃伤叶阳君

 泾阳君之心乎秦王曰诺勿使从政谅毅曰敝邑

 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诲以恶大国请黜之勿使与

 政事以称大国秦王乃喜受币而厚遇之彪谓谅毅可谓

 有专对之材矣观其辞令如见晋叔向郑子产相与周旋于一堂之上而折论豹胜之亊何甚似萧

 同叔子也毅其深于春秋者乎是举也不辱君命不失秦之心与触詟同传可也正曰惠文王之丗

 赵𫝑尚强秦虽屡夺赵地而赵亦屡伐秦阏与之败秦终不能逞志于赵当时之臣外则廉颇赵奢

 为之御侮内则蔺相如之徒一璧之㣲一鼓瑟之耻为之死争令而告其使曰必杀而二母弟以听

 命则虽垂亡之国犹有所不受而秦岂能必赵之从哉特大言以虚喝之耳谅毅之对婉而不迫称

 譬当于人心秦知其不可夺故转而言曰勿使从政其情亦穷矣毅因而顺其意则未免失辞使毅

 应之曰敝邑之君之有母弟而授之以政也亦惟先王之故以共卫社稷大国冯恃其威日寻于兵

 是以二子大惧殄㓕之及以与寡君周旋其获戻于大国则职此之由忠而不贰臣之职也讨贰劝

忠大国之义也今将讨二子之忠而使之释敝邑之政其何以为劝虽大国亦将有不利焉臣不知

所命以是告之庶㡬不失其对矣○萧同叔子云云此传语○所使试使王使所使今使勿使之使

赵使姚贾约韩魏正曰姚贾说见秦䇿此章时不可考韩魏衍以以友

𥙷曰两友字姚云刘作反茅举元作举茅赵人举茅为姚贾谓赵王

 曰贾也王之志臣也韩魏欲得之故友之将使王

 逐之而已因受之仐王逐之是韩魏之欲得而王

之忠臣有罪也故王不如勿逐以明王之贤而折

韩魏之招元作招之𥙷曰姚云刘㸃此二字    曽作之招

谓皮相国曰以赵之弱而据之建信君据犹任建信赵幸臣

渉孟盖为横者与建信异趣故赵仇之𥙷曰渉孟之仇四字未详或言建信渉孟二人以其反

有害于赵故以仇称之仇然者何也补曰然者下章亦有此文法当至也字句

从为有功也齐不从正曰建信君此从如字知从之无

功建信者补曰姚云一作君安能以无功恶秦哉恶犹害也从有

功乃能害秦尔不能以无功恶秦则且出兵助秦攻魏以

楚赵分齐従无功则反助秦不则分齐齐虽不为从然与秦争衡故助秦则分齐之地

 分分其地则是强毕矣言建信图强之计尽于此𥙷曰谓不能害秦则可助秦攻魏怒

 齐之不从则合椘以分齐二策必居一焉则图强之计毕于此矣建信春申从

 悼襄四年主从约发议于此时也则无功而恶秦言椘赵合则虽未见功有害秦

 秦合元作分齐秦见二国合亦与齐合齐亡魏则有功而

 善秦齐本不从建信今秦来合故助之攻魏以善之故两君者奚择有功

 之与𥙷无功为知哉两齐赵也赵知据建信而不知其不合椘不能成功齐不

 从建信而不知其合椘足以成功不知所择也𥙷曰之字疑当在无功下正曰秦分齐齐亡魏语不

 可解疑有舛误当是分齐亡魏而衍秦齐二字盖曰建信春申从则虽无功而其𫝑可以悪秦此合

 椘赵之䇿也分齐亡魏则有功而可以善秦此助秦之策也两君指皮相国建信君或指建信君渉

 孟将何所择于有功无功二者而为智哉

谓皮相国曰𥙷曰章首姚本有或字魏杀吕辽魏臣秦所重者正曰魏臣无考

 后章作吕遗未知孰是又言收河间何异杀吕遗则吕为秦重者而卫兵正曰卫兵句

 亡其比阳属南阳卫附秦者也故魏杀秦重卫为之亡魏之鄙以危之正曰卫附魏者也

 卫兵卫𬒳兵也兵秦兵也一本比作北而梁危河间封不定而赵

 正曰河间近齐后言攻齐必此时并欲攻齐时魏赵欲以封文信而不果正曰秦

 䇿所谓不果攻赵赵赂以河间十二县在前事也战国封地往往取之他国是时秦以河间地封不

 韦秦䇿称不韦欲攻赵以广河间是也时赵方与诸侯合从欲收河间故言封不定文信不

 得志文信吕不韦也庄㐮元年封此十七年也未得河间故不得志正曰按史封文信侯食河

 南洛阳十万户河间后封三晋倍之忧也文信欲得河间必伐赵韩魏赵之与国

 其忧倍正曰倍犹背也三晋之忧也倍字疑信字讹衍今魏耻未灭言尝分魏之忧

 正曰见上文赵患又起患文信也文信之忧大矣文信为三晋之忧补

 曰文信之忧未详恐字有误齐不从不与山东约从三晋之心疑矣

 之不可合忧大者不计而讲元作构名下同言赵必求和于秦不待计也正

 曰下文言秦魏无赵心疑者事秦急秦魏之讲构不待割而

 成凡讲必割地今急于成不待已割盖先讲也秦从楚魏攻齐独吞赵

 赵近秦秦攻之不待楚魏齐赵必俱亡矣说欲赵以河间广文信封也下有一章

 

魏使人因平原君请从于赵三言之赵王不听出遇

 虞卿曰为入必语从为为虞卿入王曰今者平原

 君为魏请从寡人不听其于子何如虞卿曰魏过

 矣王曰然故寡人不听虞卿曰王亦过矣王曰何

 也曰凡强弱之举事强受其利弱受其害今魏求

 从而王不听是魏求害而王辞利也臣故曰魏过

 王亦过虞卿传有彪谓虞卿之言为皆不信道非反复揣摩为人缓颊人也从之利害正尔

 虽㣲平原之说卿亦必云尔终之赵利魏亦利矣惟不能必赵听已从而先有轻发则是有受害之

 

平原君谓冯忌后称外臣知非赵人曰吾欲北伐上党出兵攻

 燕何如冯忌对曰不可夫以秦将武安君公孙起

 𥙷曰即白起前有乘七胜之威而与马服之子战于长

 平之下大败赵师因以其馀兵围邯郸之城赵以

 亡败之馀众收破军之敝守敝守守邯郸而秦罢于邯

 郸之下赵守而不可㧞然者言所以然攻难而守者易

 也补曰姚本无然字者下有以字今赵非有七克之威也而燕非

 有长平之祸也今七败之祸未复而欲以罢罢音

赵攻强燕是使弱赵为强秦之所以攻而使强燕

为弱赵之所以守而强秦以休兵休息之兵承赵之敝

此乃强呉之所以亡而弱越之所以霸故臣未见

燕之可攻也平原君曰善哉

平原君谓平阳君曰公子牟魏公子即下魏牟(⿱艹石)子所称中山者不与应

侯同时正曰按庄子中山公子牟谓瞻子下云魏牟万乘之公子也是中山公子牟即魏牟非二人

也又云公孙龙问于魏牟公孙龙 平原君之门应侯同时也史赧王四十九年范睢为相封应

侯赧王之元年之哙死庄子书及称之哙则魏牟之上及庄子下及应侯无疑说苑载此以为公子

牟谓穰侯游于秦且东而辞应侯东归应侯曰公子将

行矣独无以教之乎曰且微君之命命之也臣故

且有效于君夫贵不与富期而富至富不与梁肉

期而梁肉至梁肉不与骄奢期而骄奢至骄奢不

与死亡期而死亡至累丗以前坐此者多矣应侯

 曰公子之所以教之者厚矣仆得闻此汉平原自称

忘于心愿君之亦勿忘也平阳君曰敬诺彪谓此言者富

贵之金石也有能书诸绅铭之凡枤勒之盘盂则何亡国败家之有𥙷曰魏牟尝言身居江海心在

魏阙瞻子告以重生则利轻则曰虽知而未能自胜于是又得夫重伤之说焉故荘子许其虽未至

道可谓有其意其人可知矣所以告范睢者亦以冨贵骄奢警之是时睢方擅秦权广身封快意恩

仇沉于富贵公子特自其所急者言之其㣲旨固非睢所得闻也正曰此五章平原君皆当与平原

君不受封诸章相次旧䇿所载是矣

说张相国盖梁人相赵尝懐梁而鄙赵者正曰无考曰君安能少赵人而

令赵人多君少多犹薄厚君安能憎赵人而令赵人爱

 君乎夫胶⿰氵𭝠 -- 𣾰至黏也𥙷曰黏一本作䵑女乙反周礼注䵑黏也而不能

 合逺鸿毛至轻也而不能自举夫飘于清风举鸿毛以

 见胶则横行四海故事有简而功成者因也今赵

 万乘之强国也前漳滏后志滏水在邺右常山左河间比

 有代带甲百万尝抑强秦元作齐此言苏秦从时也齐四十馀

 年而秦不得所欲正曰此不可知为何时考之史自愼靓王四年齐败魏赵𮗚津

 宣二十六武灵九年是后赵伐齐则有之惠文之丗而不闻齐伐赵也所谓强齐当是指闵王苏秦

 约从摈秦不乆而解赵虽强非秦敌不得所欲亦大言耳然与抑强齐之言不能无轻重矣

 是观之赵之于天下也不轻仐君易万乘之强赵

 而慕思不可得之小梁不可复得帰也意者相国以罪亡梁欤正曰无考

 臣窃为君不取也君曰善君字误正曰相国称君自是之后

众人广坐之中未尝不言赵人之长者也未尝不

言赵俗之善者也

建信君贵于赵公子魏牟过赵赵王迎之顾反至坐

 迎客面之有顾则反前有尺帛且令工人以为冠工见客来

 也因避𥙷曰赵王曰公子乃驱后车幸以临寡人

 愿闻所以为天下魏牟曰王能重王之国(⿱艹石)此尺

 帛则王之国大治矣赵王不说形于颜色曰先王

元作𥙷曰姚云生一作王不知寡人不肖使奉社稷岂敢轻

 国(⿱艹石)此魏牟曰王无怒请为王说之曰王有此尺

 帛何不令前𭅺中以为冠王曰𭅺中不知为冠𥙷

 郎中官不㒔秦魏牟曰为冠而败之奚𧇊于王之国𧇊犹

而王必待工而后乃使之今为天下之工所与治国之人

或非也社稷为虚戾𥙷日虚戾见奏䇿先王不血食而王

不以予工乃与㓜䒘赵岐日艾美好且王之先帝帝王皇人君之

尊称此与称秦孝公为先王者同也驾犀首驾骖以御马喻也陈轸传言衍与燕赵之王有

故盖衍虽相魏实赵任之为外相也而骖马服以与秦角逐角有闘争意■

秦当时避元作𥙷曰适恐当作避其锋今王憧憧往来不绝

乃辇建信以与强秦角逐臣恐秦折王之輢

椅也輢车旁也以辇喻故云补曰诗猗重䡈𠔃猗𨼆绮反注依也此掎字虽不同然义亦

 当与輢通○馀见齐䇿王斗章正曰旧本卫灵公近廱疽弥子瑕章在此章之后下章之前今按二

臣皆卫幸臣亦建信之𩔖宜属上下章不应自为章也 鲍以其章置之卫非 是

或谓建信君君补正曰当有缺字或曰君下有日字之所以事王者色

 也𦲭之所以事王者智也𦲭赵人名𥙷曰字书解葺字盖葺仪礼注𦲭俗

 晋唐人书咠多作𦙃前章盛气胥之一本揖之魏策𦙃中一本咠中一咠亡一本𦙃云韩䇿咠夫

 一本𦙃臣盖月耳字易混也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

 而逐衰恶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骥

 而走者五里而罢乘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

 君令𦲭乘独断之车不与之分治御独㫁之势以居邯

 郸令之内治国事外刺诸侯刺言深候其事则𦲭之事有

 不言者矣所治者多不暇悉言于上君因言王而重责之𦲭之

 轴今折矣不胜多事之任建信君再拜受命入言于王厚

 任𦲭以事而元作正曰能字句犹言为重责之未期年而

 𦲭亡走矣彪谓姧人之不可知甚矣智知所无奈何彼厚任以事𦲭以为不丗之遇矣殚

 九毕虑恐不给焉而不知建信之困之也故国有姧人贤智之得全者寡矣

晋成常谓建信君曰天下公从公犹司补曰一本公作合而独

 以赵恶秦言従者皆恶秦也而世独言赵何也魏杀吕辽元作遗从上文

正曰上章作辽未知孰是而天下交之天下恶秦秦重辽故杀辽而诸国交之然

则秦恶魏深矣补曰交下当有缺字即上章卫兵之事今收河间不封文信正曰不韦

欲攻赵以广河间赵欲收河间于是与杀吕辽遗何以异文信亦秦所重

今不与地秦必恶赵君唯饰元作释虚惧秦觉也伪侯文信虚与之河

 犹且知之也如是秦犹知其不善巳况收河间乎正曰一本侯作疾亦难通疑侯

字当在文信下殽乱上文从伪字句意明从而有功乎何患不得收河

间从而无功收河间何益也正曰君唯释虚伪谓合从之国虚伪难信

 君独释而不合则之信侯犹且知之也上言天下合从独以赵恶秦故此言文信侯如赵之不合犹

 可以免攻也补曰从皆七㳟反

希写见建信君建信君曰文信侯之于仆也甚无

礼秦使人来仕仆官之丞相使为丞相官属爵五大夫

 秦武王二年𥘉置丞相秦爵五大夫第九刘昭曰军吏也㩀此䇿则不特秦官赵亦有之战国改制

 逓相效也文信侯之于仆也甚矣其无礼也言巳待之厚彼不免

希写曰臣以为今丗用事者不如商贾建信君

悖然曰足下卑用事者而髙商贾乎曰不然夫良

商不与人争买卖之贾而谨司时司伺时贱而买

虽贵已贱矣时贵而卖虽贱已贵矣昔者文王

之拘于牗里而武王羇于玉门项羽纪成皋此门注玉门此事

不绖卒斩纣之头而悬于太白者是武王之功

 也今君不能与文信侯相抗以权而责文信侯少

礼臣窃为君不取也

魏𡯗音介元作魀字书无之𥙷曰一本标或作魀楚辞九魀北斗星名记文𡯗𡰉𡯗行不正

貌公介公鎋二反字亦不从允谓建信君曰人有置系蹄者用绳以骨

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蹯兽足𥙷曰蹯音烦虎之情非不

爱其蹯也然而不以环寸之蹯害七尺之躯者权

 也今有国非直七尺躯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环寸

之蹯也言王且以爱国故去之愿公之熟图之也

秦攻赵鼓铎之音闻于北堂希卑曰夫秦之攻赵

 不冝急如此此召兵也兵赵兵内应盖以鼓铎为信必有大臣

欲衡者耳衡即王欲知其人旦曰赞群臣而访之

 赞者美其事以开说先言横者则其人也建信君果先言

补曰魏牟谓赵王曰王之先帝驾犀首骖马服今王乃辇建信君则在孝成之时明矣建信始

 欲合从今先言横为国召兵罪不容诛然以嬖幸小人委国听之罪在王尔大事记谓孝成虽有上

党将赵括之失犹能用颇牧以持国李伯之事犹能驾御豪僷愚观其时秦兵日至疆字日蹙客所

 谓贼在内者切中其病未有内治而国不强者也

齐人李伯见孝成王成王说之以为代郡守而居无

几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馈不堕食馈馈同方食而𥙊不堕失

匕箸异矣正曰大事记不惊故食不堕也愚谓堕祭食犹放下也见仪礼堕许䂓反无几何

告者复至孝成王不应巳乃使使者伯之使言齐举

 兵击燕恐其以击燕为名而以兵袭赵故发兵自

备今燕齐已合臣请要其敝两国战必有一疲因以兵邀撃之

地可多割自是之后为孝成王从事于外者无自

疑于中者

为齐献书赵王补曰姚本此下有使臣与复丑五字注云曾本无愚按其文未详恐他简

 曰臣一见而能令王坐而天下致名实元作宝即下致

 宝而臣𥨸怪王之不试见臣而穷臣也穷犹困也困于

 不得群臣必多以臣为不能者故王重见臣也

以臣为不能者非他欲用王之兵者也(⿱艹石)非也

交有所偏者也言卖赵与诸国为𥝠非然则智不足者也非

然则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者也王畏惧之必行其说

补曰姚本云欲用王之兵成其𥝠者也非然则交有所偏者也非然则知不足者也非然则欲以天

 下之重恐王而取行于王者也愚按此文为是臣以齐循事王王能亡燕

 能亡韩魏能攻秦能孤秦臣以衍为为齐致尊名

 于王天下孰敢不致尊名于王臣以齐致地于王

 天下孰敢不致地于王臣以齐为王求名于燕及

 韩魏孰敢辞之臣之能也其前可见巳言可见于未效之前

 齐先重王故天下尽重王衍重补曰姚本并无下王字

 无齐天下必尽轻王也秦之强以无齐衍之之故

 重王燕韩𥙷魏自以无齐故重王赵得斉故四国无斉今王

 无齐独安能无重天下犹四国重赵故劝王无齐者非

 智不足则不忠者也非然则欲用王之兵成其𥝠

 者也非然则欲轻王以天下之重取行于王者也

 非然则位尊而能卑者也愿王之熟虑无齐之利

害也𥙷曰能早者才能卑下也○此䇿时不可考

赵使赵庄合从欲伐齐齐请效地赵因贱赵庄齐明

为谓赵王曰齐畏从人之合也故效地今闻赵庄

贱张勤贵勤盖败从者齐必不效地矣赵王曰善乃召

赵庄而贵之正曰按史年表武灵王十三年秦㧞我蔺虏将赵庄此䇿必未虏之前岂

 得为孝成王将哉

翟章从梁来甚善赵王赵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辞不

受田驷谓柱国韩向柱国楚官盖赵亦有曰臣请为卿刺之

(⿱艹石)客谓则王必怒而诛建信君疑其杀章欲以专事

信君死则卿必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为交终身

 不敝以杀章故建信交之卿因以德建信君矣

冯忌𥙷曰一本忌作愚为庐陵君孝成母第见赵记正曰赵记未见谓赵王

 曰王之逐庐陵君为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无燕

秦也无如二国正曰言不畏之也对曰秦王以虞卿为言而

 王不逐也前事尔非今正曰一本秦三以以下文一以字推之当是王字误仐燕

 一以庐陵君为言而王逐之是王轻强秦而重弱

燕也王曰吾非为燕也吾固将逐之然则王逐庐

陵君又不为燕也行逐爱弟行卉又兼无燕秦臣

窃为大王不取也

冯忌请见赵王行人见之冯忌接手交两元作

补曰此书俛免通首欲言而不敢王问其故对曰客有见

人于服子者巳而请其罪服子曰公之客独有

 三罪望我而𥬇是狎也谈语而不称师是倍也

 背其交浅而言深是乱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𥬇

 是和也言是不称师是庸说言之常者人所同称非必师矣

 浅而言深是忠也昔者尧见舜于草茅之中席陇

 畒席设荫庇桑桑之能庇人者于之取䕃阴移而受天下传

 伊尹负鼎爼而干汤姓名未著而受三公𥙷曰伊负

 俎于汤孟子集注所谓战国时有为此说者指此说苑尧舜相见不违桑阴亦此类姚氏云天下传

 刘去传字使夫交浅者不可以深谈则天下不传而三

 公不得也衍赵王曰三字赵王曰𥙷曰一本此下有甚善冯忌曰五字姚本同

 今外臣交浅而欲深谈可乎王曰请奉教于是冯

 忌乃谈此忌𥘉貌之谈也应在平原谓冯忌之上然亦得为此史本其𥘉言之故因旧

客见赵王曰臣闻王之使人买马也有之乎王曰有

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买马之工也𥙷曰一本相马

对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国事又

不知相马曰王何不遣纪SKchar乎王曰纪SKchar妇人也

不知相马对曰买马而善何𥙷于国王曰无𥙷于

国买马而恶何危于国王曰无危于国对曰然则

买马善而(⿱艹石)恶皆无危𥙷于国然而王之买马也

必将待工今将𥙷曰姚本作治天下举错非也㪯置也有夆有置

国家为虚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与

建信君何也赵王未之应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

谓桑雍者雍痈同桑中有蠹则外碨磈如人之廱正曰桑中有蠹以膏腋流于外如廱溃

 然姚云曾刘并作柔雍下同补曰一本摽刘本作郭偃之法晋掌十大夫郭偃乃上偃也王知

 之乎王曰未之闻也所谓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

 及夫人优爱孺子也优饶也言爱之甚一曰倡补曰一本便辟左右之近者〇

 孺子见秦齐䇿此皆能乘王之醉昏而求所欲于王者也

 是能得之于内则大臣为之枉法于外矣故日月

 晖于外其贼在于内说林训月照天下食于蟾蠩𥙷曰朱子云晦朔而日月之

 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揜日而日食望而日月之对同度同道则月亢日而月食又谓蟾兔桂

 树之说其惑乆矣然䇿政以此为喻姚注云东坡本日月雕睴于内谨备其所憎而

 祸在于所爱彪谓王斗魏牟及此三士其言若出一口所谓理义人心之所同然者与

 至于此章肆直而慈惠尤可喜可爱有国有家者宜寘之座右

   悼襄王孝成子元年补曰名偃始皇三年丁巳

秦召春平侯及平都皆赵人正曰徐广引年表云太子从质泰归正义云太子即春平君也

 因留之泄元作补曰史作泄为之谓文信侯曰

春平侯者赵王之所甚爱也而郎中甚妒之故相

与谋曰春平侯入秦秦必留之故谋而入之秦今

君留之是空绝赵而郎中之计中也故君不如遣

春平侯而留平都侯春平侯者言行于赵王必厚

割赵以事君而赎平都侯文信侯曰善因与接意

而遣之赵记二年有

   幽王悼襄子元年补曰名迁史作幽缪王始皇十二年丙寅

文信侯出走始皇十年免相就国十二年徒蜀饮鸩死与司空马不韦吏也

补曰与字疑衍赵以为守相守假官也马为之秦下甲而攻赵

 司空马说赵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为尚书

 属少习秦事今大王使守小官习赵事请为大王

 设秦赵之战设者无其事施陈为之而亲观其孰胜赵孰与

 秦大曰不如民孰与之众曰不如金钱粟孰与之

 富曰弗如国孰与之治曰不如相孰与之贤曰不

 如将孰与之武曰不如律令孰与之明曰不如司

 空马曰然则大王之国百举而无及秦者大王之

 国亡赵王曰卿不逺赵而惠教以国事愿于因计

 因非正为之犹秦王谓陈轸以其馀为寡人计也目曰髙注因犹受也司空马曰大

 王裂赵之半以赂秦秦不接刄而得赵之半秦必

 说内恶赵之守秦虽说于得地赵犹有守之者秦所患也外恐诸侯之

 救秦必受之患于有守有救则其受之不得不急秦受地而却元作

 郗𥙷曰此书郤通姚本作郄同兵赵守半国以自存秦衘赂以

 自强山东必恐亡赵自危赵亡则五国有唇亡之忧诸侯必惧

 惧而相救则从事有成臣请为大王约从从事成

 则是大王名亡赵之半实得山东以敌秦秦不足

 亡赵王曰前曰秦下甲攻赵赵赂之以河间十二

 县地削兵弱卒不免秦患今又割赵之半以强秦

 力不能自存因以亡矣愿卿更计更犹易𥙷曰王之言是马之计

 非更如字可司空马曰臣少为秦刀笔谓为尚书也笔以书札刀削其

 不当以官长而守小吏其官之长任之属吏𥙷曰姚本作小官未尝

 为兵为犹治也马谦言元作𥙷曰姚本作首当属上文请为大王

 悉赵兵以遇与秦接战赵王不能将不用马为将司空马曰

 臣效愚计大王不用是臣无以事大王愿自请

 司空马去赵渡平原平原津令列女传有赵津吏盖此官也

 郭遗劳而问秦兵下赵上客从赵来赵事何如司

 空马言其为赵王计而不元作补曰一本作弗胜用赵

 必亡平原令曰以上客料之赵何时亡司空马曰

 赵将武安君期年而亡(⿱艹石)杀武安君不过半年

 赵王之臣有韩仓者以曲合于赵王曲不正也其交甚

 亲其为人疾贤妒功臣今国危亡王必用其言武

 安君必死韩仓果恶之王令人代使赵䓤颜聚代牧

 安君至使韩仓数之数列其罪曰将军战胜王觞将军

 将军为寿于前上赵王寿而捍𠤎首刄名盖其首如𠤎汉盐铁论荆轲懐

 数年之谋而事不就者尺八𠤎首不足特也捍卫也诬其以𠤎首自卫如欲刺王然补曰姚本注捍

 刘一作捭按李善注文选引此说文捭两手击也希买反七短剑也𥙷履反捍捍卫𠤎首也

 死武安君曰𦈛牧名补曰此因髙注𦈛子活反说文结也病钩短伛如钩正曰

 病钩即所谓臂短也身大臂短不能及地起居不敬起居问王起居

 也不及地为不敬恐惧死罪于前不敬者其罪死故以死惧故使工人

 为木材以接手上(⿱艹石)不信𦈛请以出示出之袖中

 以示韩仓状如振栶栶就也盖为木接手可以就地因以举身也集韵捆门撅

 也又㮯树也与楎同音衮犁辕也疑此木𩔖此故名正曰一本作栶集韵以因为栶今鲍本作㧢而

 说乃作栶恐刋本误栶乃木名鲍先据栶字以就地因举身为说迂曲又以为梱苦本反门橛也此

 字颇近而通既又引栶挥为言则泪矣楎呼归反梱自为胡本反也盖牧右臂短故为木材接之如

 振动梱橛也𠤎首挟以刺人牧为寿王前不敢出其振捆有(⿱艹石)捍𠤎首故以挟𠤎首罪姚云捆曾本

 SKchar2之以布愿公入明之韩仓曰受命于王赐将

 军死不赦臣不敢言武安君北面再拜赐死拜赐死之

 缩剑将自诛缩当作摍集韵引也抽也乃曰人臣不得自杀

 宫中过元作 𥙷曰 姚遇  云刘作过司 衍空补曰字衍马门

 甚疾此言牧之知礼也而史言牧不受命捕得斩之不知迁舎此何所闻而云乎补曰大事记

 牧之恭如此传乃谓牧不受命赵使人㣲捕得斩之非也使不受命韩仓安得不数之岂非因廉颇

 不受代事而误载乎愚按下章亦明出誃元作𥙷曰未详姚本作諔门也

 右举剑将自诛臂短不能及衔剑徴之于柱以

 自刺徴犹验也口衔剑不自知其可死即柱以为验也正曰衔剑于口因柱以自刺验其手之

 不能及也武安君死五月赵亡此七年诛牧八年邯郸为秦补曰终上文之旨

 平原令见诸公必为之言𥙷曰一本言之曰嗟嗞乎嗞亦嗟也

 司空马又以谓元作为司空马逐于秦非不智也

 去赵非不肖也赵去司空马而亡国国亡者𥙷曰一本

 而国非无贤人不能用也元在秦䇿彪谓従横之说皆有所偏而从人欲

 合六弱以攻一强其势(⿱艹石)可为也患诸侯之不一耳使诸侯而明于事变不惑小利不修小怨并力

 合虑而西虽不可以大有为其于蹙秦有馀惜乎当时不知此也自苏秦死从终不坚秦兵四岀诸

 侯挫于走北其气夺矣司空马欲以此时割赵之说秦而反其兵因以复合天下之从岂不谬㢤

 夫以全赵犹惴惴不自保安能守半赵以自存手秦有并吞天下之心虽得半赵不尽不正而何以

 说之诸侯𫝑去自春中不能从以难秦司空马独能之乎故赵幽之亡罪在用韩仓而杀李牧无与

 司空马平原令非笃论也𥙷曰秦䇿秦王资𩔖弱以金北游燕赵而杀李牧史称秦多与赵王宠臣

 郭开金为反间而杀牧而廉颇传称颇之仇郭开与使者金使毁颇及张释之传云赵用李牧㡬霸

㑹赵王迁立其毋倡也迁用郭开䜛卒诛李牧列女传云赵悼后者邯郸倡女前嫁𤔔一宗族既寡

悼襄王以其美而娶之李牧諌云云不听后生子迁立为幽闵王后通于春平君多受秦赂而使王

诛其良将李牧赵亡后大夫怨倡后之譛太子喜杀李牧乃杀倡后㓕其家诸说皆可互考但史因

廉颇不受代事而误以为牧恐郭开韩仓亦有差互耳○三请为其为必为之为去声

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元作𥙷曰御通诗亦

以御之李牧数破走秦军杀秦将桓𬺈王翦恶之

乃多与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

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

葱及颜最史作聚𥙷曰一本葱作思注一作忩代将斩李牧废司马

尚后五元作𥙷曰据司空马云云则当作五月王翦因急击大

破赵杀赵军𥙷曰史作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最遂灭

牧传有𥙷曰𬺈音蚁

    凡六十二章



战国䇿赵卷第六


         前蓝山书院山长刘镛重校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