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性理大全书 卷三 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性理大全书卷三
  通书二
  公眀第二十一
  公于己者公于人未有不公于己而公于人也
  此为不胜己私而欲任法以裁物者发
  眀不至则疑生眀无疑也谓能疑为眀何啻千里此为不能先觉而欲以逆诈亿不信为眀者发然眀与疑正相南北何啻千里之不相及乎
  朱子曰人有诈不信吾之明足以知之是之谓先觉彼未必诈未必不信而逆以诈不信待之此则不可周子云明则不疑凡事之多疑皆生于不明如以察为明皆主暗也唐徳宗之流是也如放齐称𦙌子朱启明而尧知其嚚讼尧之眀有以知之是先觉也
  理性命第二十二
  厥彰厥微匪灵弗莹
  此言理也阳眀阴晦非人心太极之至灵孰能明之朱子曰彰言道之顕微言道之隠匪灵弗莹言彰兴㣲湏灵乃能了然照见无滞碍也此三句是言理别一本灵作虚义短○厥彰厥㣲只是说理理有大小精粗如人事中自有难晓底道理如君仁臣忠父慈子孝此理甚显然若阴阳性命鬼神往来则不亦㣲乎
  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焉止矣
  此言性也说见第七篇即五行之理也
  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是万为一一实万分万一各正小大有定
  此言命也二气五行天之所以赋受万物而生之者也自其末以縁本则五行之异本二气之实二气之实又本一理之极是合万物而言之为一太极而已也自其本而之末则一理之实而万物分之以为体故万物之中各有一太极而小大之物莫不各有一定之分也○此章十六章同意
  问五殊二实朱子曰分而言之有五总而言之只是阴阳○自下推而上去五行只是二气二气又只是一理自上推而下来只是这一个理万物分之以为体万物之中又各具一理所以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然总只是一个理此理处处皆浑沦如一粒粟生为苗苗便生花花便结实又成气还复本形一穗有百粒毎粒个个完全又将这百粒去种毎粒又各成百粒生生只管不已初间只是这一粒分去物物各有理总只是一理○夫阴阳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如千部文字字字如此好面面如此好人道是圣人逐一冩得如此圣人告之曰不如此我只是一个印板印将去○万一各正小大有定言万个是一个一个是万个万物体一太极然又一物各具一太极所谓万一各正犹言各正性命也○问注云自其本以之末则一理之实而万物分之以为体故万物各具一太极如此说则是太极有分裂乎曰本只是一太极而万物各有禀受又自各全具一太极尔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则随处而见不可谓月分也○问此章何以下分字曰不是割成片去只如月印万川相似○中庸曰如天之无不覆盖如地之无不持载此是一个大底包在中间又有四时错行日月代明自有细小去处道并行而不相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并行并育便是那天地之覆载底不相悖不相害便是那错行代明底小徳川流是说那细小底大徳敦化是说那大底大底包小底小底分大底千五百年间不知人如何读书这都似不理会得这个道理又曰一实万分万一各正便是理一分殊处○问五殊二实一实万分二谓阴阳一谓太极然否曰二气一理而皆以实目之者盖曰此皆实有之理而强为之名耳曰五二一万皆实字殊实实分皆虚字以此推之则所谓二实一实者不相碍也○周子此章其首二句言理次三句言性次八句言命故其章内无此三字而特以三字名其章以表之则章内之言固已各有所属矣盖其所谓灵所谓一者乃为太极而所谓中者乃气禀之得中与刚善刚恶柔善柔恶者为五性而属乎五行初未尝以是为太极也
  颜子第二十二
  颜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说见论语
  夫富贵人所爱也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乎贫者独何心哉
  设问以发其端
  天地间有至贵至爱可求而异乎彼者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
  至爱之间当有富可二字所谓至贵至富可爱可求者即周子之教程子毎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者也然学者当深思而实体之不可但以言语解㑹而已
  问颜子不改其乐是私欲既去一心之中便是天理流行无有止息此乃至富至贵之理举天下之物无以尚之岂不大有可乐朱子曰周子所谓至贵至富乃是对贫贱而言今引此说恐浅只是私欲未去如口之于味耳之于声皆是欲得其欲即是私欲反为所累何足乐若不得其欲只管求之其心亦不乐惟是私欲既去天理流行动静语黙日用之间无非天理胸中廓然岂不可乐此与贫窭自不相千故不以此而害其乐○问颜子之乐只是天地间至富至贵底道理乐去求之否曰非也此一下未可便知须是穷究万理要极彻又曰程子谓将这身来放在万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又谓人于天地间并无窒碍处大小火快活此便是颜子乐处这道理在天地间须是直穷到底至纎至悉十分透彻无有不尽则与万物为一无所窒碍胸中㤗然岂有不乐○颜子胸中自有乐地虽贫窭不以累其心不是将那不以贫窭累心底作乐○颜子不改其乐是他功夫到后自有乐处与富贵贫贱了不相闗自是改他不得○颜子之乐其实却只是平日许多功夫到此成就见处通透无隔碍行处纯熟无龃龉便自然快活不是别有一项功夫理㑹此事也○问颜子不改其乐莫是乐个贫否曰颜子私欲克尽故乐却不是専与个贫须知他不于贫事元自有个乐始得○问颜子乐处曰未到他地位如何便能知得他乐处且要得就他实下功夫处做下稍亦须㑹到他乐时节○问孔颜所乐何事曰不要去孔颜身上问只去自家身上讨○要寻乐处只是自去寻寻却那极苦涩处这便是好消息来寻到那意思不好处这便是乐底意思来却无不做工夫自然乐底道理如今做工夫只是平常恁地理㑹不要把做差异了去做○问学者看文字如何对曰方思量颜子乐处曰不用思量他只是博我以文约我以礼然后见得天理分明日用间礼义纯熟不被人欲来苦楚自恁地快活如今且去博文约礼便自见得若自索之杳冥之际何益只要着实用功○问寻孔颜乐处曰先贤到乐处巳自成就向上了非幼学所能求况今师非濓溪友非二程所以说此事却似莽广不如且就圣贤着实用功处求之如克己复礼致谨于视听言动之间乆之当自纯熟充违向上处○问程子云使颜子以道为乐则非颜子矣然而此章又却言以道为乐曰颜子之乐非是自家有个道至富至贵只管把他弄后乐见得这道理后自然乐故曰见其大则心㤗心㤗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问颜乐之说程子答鲜于侁之问其意何也曰程子葢曰颜子之心无少私欲天理浑然是以日用动静之问从容自得而无适不乐不待以道为可乐然后乐也○问周子令程子寻颜子所乐何事而周子程子终不言先生以为所乐何事曰人之所以不乐者有私意尔克己之私则乐矣故程子云人能克己则心广体胖仰不愧俯不怍其乐可知有息则馁矣○程子之言但谓圣贤之心与道为一故无适而不乐若以道为一物而乐之则心与道二非所以为颜子尔○颜子之贫如此而处之㤗然不以害其乐故夫子深叹美之程子云颜子之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故夫子称其贤又云箪瓢陋巷非可乐葢自有其乐耳其字当玩味自有深意又云昔受学于周茂叔毎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按程子之言引而不发葢欲学者深思而自得之今不敢妄为之说学者但当从事于博文约礼之诲以至于欲罢不能而竭其才则庶乎有以得之矣○问颜子之乐与浩然之气如何曰也是此意但浩然之气说得较粗又问说乐道便不是如何曰才说乐道只是胃罩说不曾说得亲切又问伊川所谓其字当玩味是如何曰是元有此乐○西山真氏曰集注所引程子三说皆不说出颜子之乐是如何乐其末却令学者于博文约礼上用功博文约礼亦有何乐程朱二先生似若有所隠而不以告人者其实无所隠而告人之深也又尝有人谓颜子所乐者道程子以为非由今观之所乐者道之言岂不有理而程子乃非之何也葢道只是当然之理而已非有一物事可以玩弄而娱恱也若云所乐者道则吾身与道各为一物未到混融无间之地岂足以语圣贤之乐哉颜子工夫乃从博文约礼上用力博文者言于天下之理无不穷究而用功之广也约礼者言以礼检束其身而用力之要也博文者格物致知之事也约礼者克己复礼之事也内外精粗二者并进则此身此心皆与理为一从容游泳于天理之中虽箪瓢陋巷不知其为贫万锺九鼎不知其为富此乃颜子之乐也程朱二先生恐人知想像颜子之乐而不知实用其功虽日谈颜子之乐何益与我故程子全然不露只使人自思而得之朱先生又恐人无下手处特说出博文约礼四字令学者从此用功真积力乆自然有得至于欲罢不能之地而颜子之乐可以庶㡬矣
  见其大则心㤗心㤗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处之一则能化而齐故颜子亚圣
  齐字意复恐㦯有误或曰化大而化也齐齐于圣也亚则将齐而未至之名也
  程子曰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颜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谓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问见其大则心㤗周子何故就见上说朱子曰见便是识此味○问颜子能化而齐曰此与大而化之之化异但言消化却贫贱富贵之念方能齐齐亦一之意○大而化之只是谓理与己一其未化者如人操尺度量物用之尚未免有差若至于化者则已便是尺度尺度便是已颜子正在此若化则便是仲尼也
  师友上第二十四
  天地间至尊者道至贵者徳而已矣至难徳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徳有于身而已矣
  此略承上章之意其理虽眀然人心蔽于物欲鲜克知之故周子每言之详焉
  求人至难得者有于身非师友则不可得也已
  是以君子必隆师而亲友
  师友下第二十五
  道义者身有之则贵且尊
  周子于此一意而屡言之非复出也其丁宁之意切矣
  人生而䝉长无师友则愚是道义由师友有之
  此处恐更有由师友字属下句
  而得贵且尊其义不亦重乎其聚不亦乐乎
  此重此乐人亦少知之者
  过第二十六
  仲由喜闻过令名无穷焉今人有过不喜人规知䕶疾而忌医寜灭其身而无悟也噫
  程子曰子路亦百世之师也人告之以有过则喜○朱子曰喜其得闻而改之其勇于自脩如此势第二十七
  天下势而已矣势轻重也
  一轻一重则势必趋于重而轻愈轻重愈重矣问太王剪商是有此事否朱子曰此不可考矣要之周自日前积累以来其势日大又当商家无道之时天下趋周其势自尔周子曰天下势而已矣势轻重也周家基业日大其势已重民又趋之其势愈重此重则彼自轻势也
  极重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
  重未极而识之则犹可反也
  问极重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何也朱子曰是说天下之势如秦至始皇强大六国便不可适东汉之末宦官权重便不可除绍兴初只斩陈少阳便成江左之势极重则反之也难识其重之机而反之则易
  反之力也识不早力不易也
  反之在于人力而力之难易又在识之早晚
  力而不竞天也不识不力人也
  不识则不知用力不力则虽识无补
  天乎人也何尤
  问势之不可反者果天之所为乎若非天而出于人之所为则亦无所归罪矣
  文辞第二十八
  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文所以载道犹车所以载物故为车者必饰其轮辕为文者必善其词说皆欲人之爱而用之然我饰之而人不用则犹为虚饰而无益于实况不载物之车不载道之文虽羙其饰亦何为乎
  黄氏岩孙曰轮车轮辕车横木缚轭以驾牛者
  文辞艺也道徳实也笃其实而艺者书之美则爱爱则传焉贒者得以学而至之是为教故曰言之无文行之不逺
  此犹车载物而轮辕饰也
  然不贤者虽父兄临之师保勉之不学也强之不从也此犹车已饰而人不用也
  不知务道徳而第以文辞为能者艺焉而已噫弊也乆矣
  此犹车不载物而徒羙其饰也○㦯疑有徳者必有言则不待艺而后其文可传矣周子此章似犹别以文辞为一事而用力焉何也曰人之才徳偏有长短其或意中了了而言不足以发之则亦不能传于逺矣故孔子曰辞达而已矣程子亦言西铭吾得其意但无子厚笔力不能作耳正谓此也然言或可少而徳不可无有徳而有言者常多有徳而不能言者常少学者先务亦勉于徳而已矣
  或问作文害道否程子曰害也凡为文不専意刖不工若専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曰玩物䘮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曰学如元凯方成癖文似相如始类俳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输颜子得心斋此诗甚好古之学者为务养性情其他则不学今为文者専务章句悦人耳日既务悦人非俳优而何问古者学为文否曰人见六经便谓圣人亦作文不知圣人亦摅发胸中之蕴自成文耳所谓有徳者必有言也曰㳺夏称文学何也曰㳺夏亦何尝秉笔为词章也且如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岂词章之文也○朱子曰此章大意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言有载道之实而人弗用也况虚车乎此不载道之文也自笃其实至行之不逺则是轮辕饰而人之庸之者也自不贤者至强之不从也是弗庸者也自不知务道徳至艺焉而已则虚车也
  圣蕴第二十九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说见论语言圣人之教必当其可而不轻发也朱子曰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启谓开其意发谓达其辞物之有四隅者举一可知其三反者还以相证之义欲学者勉于用力以为受教之地也程子云愤悱诚意之见于色辞者也待其诚至而后告之既告之又必待其自得乃复告尔又云不待愤悱而发则知之不能坚固待其愤悱而发则沛然矣
  子曰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说亦见论语言圣人之道有不待言而显者故其言如此
  朱子曰学者多以语言观圣人而不察其天理流行之实有不待言而著者是以徒得其言而不得其所以言故夫子发此以警之又曰四时行百物生莫非天理发见流行之实不待言而可见圣人一动一静莫非妙道精义之发亦天而已岂待言而显哉程子云孔子之道譬如日星之明犹患门人未能尽晓故曰子欲无言若颜子则便黙识其他则未免疑问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则可谓至明白矣○节斋蔡氏曰四时行百物生莫非天理发见流行之实学者玩此而有得焉不惟见圣人一动一静纯乎天理之妙不待言而显便当反之于践履事为之实俛焉孳孳庶㡬有得乎希圣希天之事更玩四时行百物生尤见其体用一原阴阳之理运行不息而万物各遂其生之妙圣人亦天而已
  然则圣人之蕴微颜子殆不可见发圣人之蕴教万世无穷者颜子也圣同天不亦深乎
  蕴中所畜之名也仲尼无迹颜子微有迹故孔子之教既不轻发又未尝自言其道之蕴而学者唯颜子为得其全故因其进修之迹而后孔子之蕴可见犹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也
  朱子曰夫子之道如天惟颜子得之夫子许多大意思尽在颜子身上发见譬如天地生一瑞物即此物上尽可以见天地纯粹之气谓之发者乃亦足以发之发不必待颜子言而后谓之发也颜子所以发圣人之蕴恐不可以一事言盖圣人全体大用无不一一于颜子身上发见也
  常人有一闻知恐人不速知其有也急人知而名也薄亦甚矣
  圣凡异品髙下悬绝有不待校而明者其言此者正以深厚之极警夫浅薄之尤耳然于圣人言深常人言薄者深则厚浅则薄上言首下言尾互文以眀之也
  精蕴第三十
  圣人之精画卦以示圣人之蕴因卦以发卦不画圣人之精不可得而见㣲卦圣人之蕴殆不可悉得而闻精者精㣲之意画前之易至约之理也伏羲画卦专以眀此而已蕴谓凡卦中之所有如吉凶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至广之业也有卦则因以形矣朱子曰圣人之精画卦以示圣人之蕴因卦以发濓溪看易却看得活○易未有许多道理因有此卦遂将许多道搭在上面所谓因卦以发者也○精与蕴字不同精者是精㣲之意蕴是包许多道理问伏羲始画而其蕴亦已发见于此否曰谓之已具于此则可谓之已发见于此则不可方其初画也未有干四徳意思到文王始推出来然文王孔子虽能推出意思而其道理亦不出伏羲始画之中故谓之蕴蕴如衣敝蕴袍之蕴是包得在里面○问序卦以为非圣人之蕴信乎曰先儒亦以为非圣人之蕴某以为非圣人之精则可谓之非圣人之蕴则不可周子分精与蕴字甚分明序卦却正是易之蕴事事夹杂都在里面曰何谓易之精曰如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便是易之精问如序卦中亦见消长进退之义唤作不是精不得曰此正是事事夹杂有在襄面正是蕴须是自一个生出来以至于无穷便是精○精是圣人本意蕴是偏傍带来道理如春秋圣人本意只是载那事要见世变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如此而已就那事上见得是非美恶曲折便是因卦以发底如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皆是因阴阳之定自然如此画出全无安排此是圣人本意底如彖辞文言系辞等孔子之言皆是因卦而发底不可一例作重看○精谓心之精征也蕴谓得所蕴载也
  易何止五经之源其天地鬼神之奥乎
  阴阳有自然之变卦画有自然之体此易之为书所以为文字之祖义理之宗也然不止此盖凡管于阴阳者虽天地之大鬼神之幽其理莫不具于卦画之中焉此圣人之精蕴必于此而寄之也
  朱子曰天地是体鬼神是用鬼神只是阴阳二气屈伸如春夏是神秋冬是鬼昼是神夜是鬼息咸是神消底是鬼生是神死是鬼鼻息呼是神吸是鬼语是神黙是鬼
  干损益动第三十一
  君子乾乾不息于诚然必惩忿窒欲迁善改过而后至干之用其善是损益之大莫是过圣人之旨深哉此以乾卦爻词损益大象发眀思诚之方盖乾乾不息者体也去恶进善者用也无体则用无以行无用则体无所措故以三卦合而言之或曰其字亦是莫字
  朱子曰此章第一句言乾乾不息而第二句言损第三句言益者盖以解第一句若要不息须著去忿欲而有所迁改中问干之用其善是其一字疑是莫字盖与下两句相对若只是其字则无义理说不通○迁善改过是脩徳中𦂳要事葢只脩徳而不迁善改过亦不能得长进君子乾乾不息于诚便是修徳㡳事下面便是接说迁善改过底事与论语徳之不修意正相类又曰迁善改过却又是两项迁便是有六七分是了迁而就教十分是者改过则是十分不是全然要改此迁善改过之别○损益之义大矣圣人独有取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何哉盖正心脩身者学问之大端而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也古之学者无一念不在身心之中后之学者无一念不在身心之外此贤愚之所由分而圣贤之所为深戒也惩忿如摧山窒欲如填壑○迁善当如风之速改过当如电之决
  吉凶悔吝生乎动噫吉一而已动可不慎乎
  四者一善而三恶故人之所值福常少而祸常多不可不谨○此章论易所谓圣人之蕴
  问此章前面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系自修底事后面匆说动者何故朱子曰所谓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是动上有这般过失须于方动之前审之方无凶悔吝所以再说个动
  家人暌复无妄第三十二
  治天下有本身之谓也治天下有则家之谓也
  则谓物之可视以为法者犹俗言则例则様也
  夲必端端夲诚心而已矣则必善善则和亲而已矣心不诚则身不可正亲不和则家不可齐
  家难而天下昜家亲而天下疏也
  亲者难处疏者易裁然不先其难亦未有能其易者
  家人离必起于妇人故暌次家人以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也
  暌次家人易卦之序二女以下暌彖传文二女谓暌卦兑下离上兑少女离中女也阴柔之性外和悦而内猜嫌故同居而异志
  尧所以釐降二女于妫汭舜可禅乎吾兹试矣
  釐理也降下也妫水名汭水北舜所居也尧理治下嫁二女于舜将以试舜而授之天下也
  是治天下观于家治家观身而已矣身端心端之谓也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
  不善之动息于外则善心之生于内者无不实矣朱子曰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只是不善之动消于外则善心实于内操则存舎则亡只是操得此心便存○西山真氏曰心不诚则私意邪念纷纷交作欲身之修得乎亲不和则闺门乖戾情意隔绝欲家之正得乎夫治家之难所以甚于治国者门内尚恩易于揜义世之人固有勉于治外者矣至其处家则或狃于妻妾之私或牵于骨肉之爱鲜克以正自检者而人君尤甚焉汉髙帝能诛秦蹙项而不能割戚姬如意之宠唐太宗能取孤隋攘群盗而闺门惭徳顾不免焉盖疏则公道易行亲则私情易溺此其所以难也不先其难未有能其易者汉唐之君立本作则既已如此何怪其治天下不及三代哉夫女子阴柔之性鲜不妒忌而险诐者故二女同居则猜问易生尧欲试舜必降以二女者能处二女则能处天下矣舜之身正而刑家如此故尧禅以天下而不疑也身之所以正者由其心之诚诚者无他不善之萌动于中则亟反之而已诚者天理之真妄者人为之伪妄去则诚存矣诚存则身正身正则家治推之天下犹运之掌也
  不善之动妄也妄复则无妄矣无妄则诚矣
  程子曰无妄之谓诚
  故无妄次复而曰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深哉
  无妄次复小卦之序先王以下引无妄卦大象以明对时育物唯至诚者能之而赞其旨之深也○此章发眀四卦亦皆所谓圣人之蕴
  富贵第三十三
  君子以道充为贵身安为富故常㤗无不足而铢视轩冕尘视金玊其重无加焉尔
  此理易眀而屡言之欲人有以真知道义之重而不为外物所移也
  朱子曰先生言道至贵者不一而足盖是见世间之愚辈为外物所揺动如堕在火坑中不忍见他故如是说不一世人心不在壳子里面如发狂相似只是自不觉也
  陋第三十四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徳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
  意同上章欲人真知道徳之重而不溺于文辞之陋也
  程子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如彼来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贤之言虽欲已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一文章为先而其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无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心矣○朱子曰古之圣贤其文可谓盛矣然初岂有意学为如是之文哉有是实于中则必有是文于外如天有是气则必有日月星辰之光耀地有是形则必有山川草木之行列圣贤之心既有是精明纯粹之实以磅礴充塞乎其内则其著见于外者亦必自然条理分明光辉发越而不可掩盖不必托于言语着于简册而后谓之文但自一身接于万事凡其语黙人所可得而见者无适而非文也姑举其最而言则易之卦画书之记言诗之咏歌春秋之述事与夫礼之威仪乐之节奏皆已列为六经而垂万世其文之盛后世固莫能及然其所以盛而不可及者岂无所自来而世亦莫之识已○又尝答学者曰诸诗固佳但此等亦是枉费工夫不切自巳底事莫论为学治巳治人有多少事在如天文地理礼乐制度军旅刑法皆是着实有用事业无非自巳本分内事古人六艺之教所以游其心者正在于此其与空言以较工拙于篇牍之间者其损益相万矣○黄氏岩孙曰此章当与文辞章参观
  拟议第三十五
  至诚则动动则变变则化故曰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中庸易大传所指不同今合而言之未详其义或曰至诚者实理之自然拟议者所以诚之之事也朱子曰动是方感动他变则已改其旧俗然尚有痕瑕在化则都消化了无复痕迹矣○问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是一言一行皆即易而拟之否曰然○这变化是就人动作处说
  刑第三十六
  天以春生万物止之以秋物之生也既成矣不止则过焉故得秋以成圣人之法天以政养万民肃之以刑民之盛也欲动情动利害相攻不止则贼灭无伦焉故得刑以治
  意与十一章略同
  朱子曰圣人之心涵养发生真与天地同徳品物或自逆于理以干天诛则夫轻重取舍之间亦自有决然不易之理如天地四时之运寒凉肃杀常居其半而涵育发生之心未始不流行乎其间
  情伪㣲暧其变千状茍非中正明达果㫁者不能治也讼卦曰利见大人以刚得中也噬嗑曰利用狱以动而明也
  中正本也眀断用也然非明则断无以施非断则明无所用二者又自有先后也讼之中兼乎正噬嗑之明兼乎达讼之刚噬嗑之动即果断之谓也
  南轩张氏曰夫中正者仁之所存而明达者知之所行果㫁者又勇之所施也以是详刑本末具矣
  呜呼天下之广主刑者民之司命也任用可不愼乎
  公第三十七
  圣人之道至公而已矣或曰何谓也曰天地至公而已矣
  孔子上第三十八
  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修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宜乎万世无穷王祀夫子报徳报功之无尽焉
  孔子下第三十九
  道徳髙厚教化无穷实与天地参而四时同其惟孔子乎
  道髙如天者阳也徳厚如地者阴也教化无穷如四时者五行也孔子其太极乎
  黄氏岩孙曰按周子邵州新迁学释莱祝辞曰惟夫子道徳髙厚教化无穷实与天地参而四时同与此章全同
  䝉艮第四十
  童䝉求我我正果行如筮焉筮叩神也再三则凟矣凟则不告也
  此通下三节杂引䝉卦彖象而释其义童稚也䝉暗也我谓师也筮揲蓍以决吉凶也言童䝉之人来求于我以发其䝉而我以正道果决彼之所行如筮者叩神以决疑而神告之吉凶以果决其所行也叩神求师専一则明如初筮则告二三则惑故神不告以吉凶师亦不当决其所行也
  山下出泉静而清也汩则乱乱不决也
  山下出泉大象文山静泉清有以全其未发之善故其行可果汩再三也乱凟也不决不告也盖汩则不静乱则不清既不能保其未发之善则告之不足以果其所行而反滋其惑不如不告之为愈也
  朱子曰泉水之始出者必行而有渐也
  慎哉其惟时中乎
  时中者彖传文教当其可之谓也初则告凟则不告静而清则决之汩而乱则不决皆时中也
  艮其背背非见也静则止止非为也为不止矣其道也深乎
  此一节引艮卦之象而释之艮止也背非有见之地也艮其背者止于不见之地也止于不见之地则静静则止而无为一有为之之心则非止之道矣○此章发明二卦皆所谓圣人之蕴而主静之意矣问䝉学者之事始之之意也艮成徳之事终之之事也米子曰周子之意当是如此然于此亦可见主静之意○静者为主故以䝉艮终焉○问艮其背背非见也曰只如非礼勿视非谓耳无所闻目无所见也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艮其背者只如此耳程子解艮其背谓止于其所不见恐如此说费力所谓背者只是所当止也看下文艮其止止字解背字所以谓之止其所艮其背只是止于其所当止如人君止于仁人臣止于敬之类人之四肢皆能动惟背不动有止之象艮其背是止于其所当止之地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万物各止其所了便都纯是理也不见有己也不见有人都只是个理○问止非为也为不止矣何谓也曰止便是不作为为便不是止曰止是以心言否曰是又曰易传内欲不萌外物不接亦即是这止○黄氏岩孙曰按传耆家集濓溪在吾州常以姤说示之其后在零陵又以所改同人说寄之二说当即所谓易通易说者今其书独有干损益家人暌复无妄䝉艮等说则是诸卦之散逸者多矣岂不可惜也哉
  右周子太极圗并说一篇通书四十章世传旧本遗文九篇遗事十五条事状一篇熹所集次皆已校定可缮冩熹按先生之书近岁以来其传集益广矣然皆不能无缪误惟长沙建安板本为庶㡬焉而犹颇有所未尽也盖先生之学之奥其可以象告者莫备于太极之一图若通书之言盖皆所以发明其蕴而诚动静理性命等章为尤著程氏之书亦皆祖述其意而李仲通铭程邵公志颜子好学论等篇乃或并其语而道之故清逸潘公志先生之墓而叙其所著之书特以作太极图为首称而后乃以易说易通系之其知此矣按汉上朱震子发言陈搏以太极图𫝊种放放𫝊穆脩脩𫝊先生衡山胡宏仁仲则以种穆之𫝊特先生所学之一师而非其至者武当祁寛居之又谓图象乃先生指画以语二程而未尝有所为书此盖皆未见潘志而言若胡民之说则又未考乎先生之学之奥始卒不外乎此图也先生易说久矣不𫝊于世向见两本皆非是其一卦说乃陈忠肃公所著其一系辞说又皆佛老陈腐之谈其甚陋而可笑者若曰易之冒天下之道也犹狙公之罔众狙也观此则其决非先生所为可知矣易通疑即通书盖易说既依经以解义此则通论其大㫖而不系于经者也特不知其去易而为今名始于何时尔然诸夲皆附于通书之后读者遂误以为书之卒章使先生立象之微旨暗而不明骤而语夫通书者亦不知其纲领之在是也长沙本既未及有所是正而通书乃因胡氏所定章次先后辄颇有所移易又刋去章目而别以周子曰加之皆非先生之旧若理性命章之类则一去其目而遂不可晓其所附见铭碣诗文视他本则详矣然亦㦯不能有以发明于先生之道而徒为重复故建安本特据潘志置图篇端而书之次序名章亦复其旧又即潘志及蒲左丞孔司封黄太史所记先生行事之实删去重复参互考订合为事状一篇其大者如蒲碣云屠奸剪弊如快刀健斧而潘志云精宻严恕务尽道理蒲碣但云母未葬而潘公所为郑夫人志乃为水啮其墓而改葬若此之类皆从潘志而蒲碣又云慨然欲有所施以见于世又云益思以奇自名又云以朝廷躐等见用奋发感厉皆非知先生者之言又载先生称颂新政反复数十言恐亦非实若此之类今皆削去至于道学之㣲有诸君子所不及知者则又一以程氏及其门人之言为正以为先生之书之言之行于此亦略可见矣然后得临汀杨方本以校而知其舛陋犹有未尽正者如柔如之当作柔亦如之师友一章当为二字之类又得何君营道诗序及诸尝逰舂陵者之言而知事状所叙濓溪命名之说有失其本意者何君序见遗事篇内又按广汉张栻所䟦先生手帖据先生家谱云濓溪隠居在营道县荣乐郷锺贵里石塘桥西濓盖溪之旧名先生寓之庐阜以示不忘其本之意而邵武邹旉为熹言尝至其处溪之原委自为上下保先生故居在下保其地又别自号为楼田而濓溪之为字则疑其出于唐刺史元结七泉之遗俗也今按江西濓溪之西亦有石塘桥见于陈令举庐山记疑亦先生所寓之名云覆校旧编而知笔削之际亦有当录而误遗之者如蒲碣自言初见先生于合州相语三日夜退而叹曰世乃有斯人邪而孔文仲亦有祭文序先生洪州时事曰公时甚少玉色金声从容和毅一府尽倾之语蒲碣又称其孤风逺操寓懐于尘埃之外常有髙栖遐遁之意亦足以证其前所谓以奇自见等语之谬又读张忠定公语而知所论希夷种穆之传亦有未尽其曲折者按张忠定公尝从希夷学而其论公事之有阴阳颇与图说意合窃疑是说之𫝊固有端绪至于先生而后得之于心而天地万物之理巨细幽明髙下精粗无所不贯于是始为此图以发其秘耳尝欲别如是正以补其阙而病未能也兹乃被命假守南康遂获嗣守先王之遗教于百有馀年之后顾徳弗类惭惧已深瞻仰髙山益切寤叹因取旧帙复加更定而附着其说如此锓板学官以与同志之士共览观焉新安朱熹谨书
  五峰胡氏曰通书四十章周子之所述也粤若稽古孔子述三五之道立百王继世之法孟轲氏□杨墨推明孔子之泽以为万世不斩人谓孟氏功不在禹下今周子启程子兄弟以千古不𫝊之妙其功盖在孔孟之间矣人见其书之约也而不知其道之大也见其文之质也而不知其义之精也见其言之淡也而不知其味之长也○此书皆发端以示人者度越诸子直与易书诗春秋语孟同流行乎天下○朱子曰通书文虽髙简而体实渊悫且其所论不出乎修已治人之事未尝剧谈无极之先文字之外也○间通书便可以上接语孟曰此语孟较分晓精深结构得宻语孟较说得涧○周子通书此近世道学之原也而其言简质如此与世之指天画地喝风骂雨者气象不侔○五峰刻通书却去了所有篇名而于毎篇首加一周子曰字有去了本篇名如理性命章者煞不可理㑹盖厥彰厥㣲匪灵弗莹是说理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马止矣是说性自此以下却说命章内全无此三字及所加周子曰三字又却是本所无者问五峰于通书何故辄以巳意加损曰他病痛多○河图出而八卦画洛书呈而九畴叙孔子于斯文兴䘮未尝不推之于天若濓溪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𫝊者与不繇师传黙契道体建图属书根极领要当时见而知之有程氏者遂扩大而推明之使夫天理之微人情之著事物之众鬼神之幽莫不洞然毕贯于一而周公孔子孟子之𫝊焕然复明于世○先生之言髙极乎无极太极之妙而其实不离乎日用之间幽探乎阴阳五行之𧷤而其实不离乎仁义礼智刚柔善恶之际其体用之一原显㣲之无间秦汉以来诚未有臻斯理者而其实则不外之无间论语中庸大学七篇之所𫝊也○濓溪先生奋乎百世之下深探圣贤之奥疏观造化之源而独心得之立象著书阐发幽秘辞义虽约而天人性命之㣲修已治人之要莫不毕举二程先生既亲见之而得其𫝊于是其学遂行于世○濓溪之图与书虽其简古渊源来易究测然其大指则不过语诸学者讲学致思以穷天地万物之理而胜其私以复焉其施则善始扵家而达之天下其具则复古礼变今乐政以养民而刑以肃之也是乃所谓伊尹之志颜子之学而程氏传之以觉斯人者亦岂有以外乎日用之间哉○通书一部皆是解太极说这道理自一而二二而五如𫍯无为㡬善恶徳以下便配着太极阴阳五行须是仔细看○通书太极之㫖更宜虚心熟玩乃见鄙说一字不可易处政使濓溪复生亦必莞尔而笑也○周子之言称得轻重极是合宜○近世知濓溪甚浅如吕氏童䝉训记其尝著通书而用意髙逺夫通书太极之说所以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始终岂用意而求之又何髙下逺近之可道哉○西山真氏曰自汤诰论降里诗人赋物则人知性之出扵天而未知其为善也继善成性见于系易性无不善述扵七篇人知性之善而未知其所以善也周子因群圣之巳言而推其所未言者于图发无极二五之妙于书阐𫍯源𫍯立之指昔也太极自为太极今知吾身自有太极矣昔也乾元自为乾元今知吾心即乾元矣有一性则有五常有五常则有百善循源而流不假人力道之全体焕然复明者周子之功也○黄氏瑞节曰周子二书真所谓吐辞为经者朱子之解是书也亦如解经然盖朱子之追事周子也犹周子之追事吾孔孟也无一字不服膺焉耳尝遍求其易说而不可得仅令门人度正访周子之友传耆之子孙求所寄姤说同人说亦已不可见矣世之相去百有馀年而其书散逸难合如此哉或谓无极二字出于老列或谓图得之穆修或谓当时指画以示二程而未尝有所为书或谓二程言论文字至多未尝一及无极字疑非周子所为或谓周子陆诜婿也说见司马温公涑水记闻一笃实长厚人也安知无所传授或谓周子与胡文定公同师鹤林寺僧寿涯是皆强求其所自出而于二书未知深信者朱子一言以断之曰不由师𫝊黙契道体于是周子上承孔孟之说遂定而二与语孟并行矣
  通书后录
  先生名张宗范之亭曰飬心而为之说曰孟子曰飬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予谓飬心不止于寡而存尔葢寡焉以至于无无则诚立明通诚立贤也明通圣也是圣贤非性生必养心而至之养心之善有大焉如此存乎其人而已
  诚立谓实体安固明通则实用流行立如三十而立之立通则不惑知命而乡乎耳顺矣
  朱子曰周子恐人以寡欲为便了故言不止扵寡而已必至于无而 后可耳然无底工夫则由于能寡欲到无欲非圣人不能也或问欲字如何曰不同此寡欲则是合不当如此者如私欲之类若是饥而欲食渴而欲饮则此欲亦岂能无但亦是合当如此者
  荀子曰飬心莫善于诚先生曰荀子元不识诚明道程先生曰既诚矣心安用养耶
  朱子曰诚实也到这里已成就了此心纯一于理彻底皆实无夹杂亦无虗伪决定恁地又何用养耶
  明道先生曰昔受学于周茂叔毎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
  明道先生曰自再见周茂叔后呤风弄月以归有吾与㸃也之意
  明道先生曰吾年十六七时好田猎既见茂叔则自谓己无此好矣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隠未发一日萌动复如初矣后十二年复见猎者不觉有喜心乃知果未也
  明道先生曰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子厚观驴鸣亦谓如此
  伊川程先生见康节邵先生伊川指食卓而问曰此卓安在地上不知天地安在何处康节为之极论其理以至六合之外伊川叹曰平生唯见周茂叔论至此此康节之子伯温所记但云极论而不言其所谓云何今按康节之书有曰天何依曰依乎地曰地何附曰附乎天曰天地何所依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窃恐当时康节所论与伊川所闻扵周先生者亦当如此
  太史黄公庭坚曰春陵周茂叔人品甚髙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
  延平先生毎诵此言以为善形容有道者气象
  明道先王识其子端悫之圹曰夫动静者阴阳之本况五气交运则益参差不齐矣赋生之类宜其杂揉者众而精一者间㦯值焉以其间值之难则其数㦯不能长亦宜矣
  此一节全用太极圗及通书中意故以附之后三节放此
  明道先生铭其友李仲通之墓曰二气交运分五行顺施柔刚杂糅兮美恶不齐禀生之类兮偏驳其宜有锺粹美兮㑹元之期圣虽学作兮所贵者资便儇皎厉兮去道逺而
  伊川先生作颜子所好何学论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粹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而已然必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焉若颜子之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不贰过则其好之之笃学之之道也
  黄氏瑞节曰此论乃程夫子十八岁所作
  程先生曰二气五行刚柔万殊圣人所由惟一理人须要复其初







  性理大全书卷三
<子部,儒家类,性理大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