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八 御定孝经衍义 卷六十九 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御定孝经衍义卷六十九
  天子之孝
  正纪纲
  按君臣父子夫妇谓之三纲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谓之六纪纪纲者人道之所以立也洪范之言彝伦攸叙是纪纲正也彝伦攸斁是纪纲坏也孝治之主惟此为慎通其义于万事万物作为刑威庆赏辨贤否定功罪以统摄整齐之使民畏爱则象以丽于三纲六纪之中是乃所以肃肃悚悚者已然而网之有纲非人不举丝之有纪非人不理故朱熹曰必人主之心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纪纲有所系而立也夫惟敬亲者不敢慢于人斯可谓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矣正纪纲所以广敬也述正纪纲
  书洪范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
  威玉食
  林之奇曰此三者人主之权势所操以用夫三徳者也此三者人君能自操持则威福在己名分谨严故能操纵予夺以用乎三徳其或假乎臣下则权势下移纪纲紊乱
  按辟君也専指天子而言自古强藩世族窃威福之柄坏法乱纪覆辙相寻曰害曰凶经言明切蔡𫝊以为上言惟辟戒其权不可下移下言无有戒其臣不可上僭臣则以为臣而上僭此孝经所谓为下而乱则刑者也若乃乾刚独断柄大阿古利剑名而驭天下岂么么所得而暗干者哉其权必先下移而后其臣得而上僭洪范之陈峻为之防以杜渐消萌所以戒其君者为尤至云
  礼记曲礼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
  按君者父天母地是上天之子为天所命子养下民薄海内外罔有不臣亦如天之无所不覆其庆赏刑威亦如天之风雨露雷阳舒阴惨无所偏废者也天王天子君临天下称之内外皆以天自处之义其自称曰予一人亦非孤寡不榖之谓乾纲独断威福自操故曰予一人
  王制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
  郑康成注曰诸侯相与朝王之时考校礼义正定刑法専一道徳以尊崇天子不言乐者礼中兼之按礼兼乐刑亦兼兵考正于来朝之时乃所以慎敕于归国之后也徳者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之徳以孝为本者也诸侯来朝之时亦奉此教典教其民矣是一道徳以同风俗之事也礼乐兵刑是天子所施用于人故以考校正定为义徳是众庶民之所共故言一也要之礼乐兵刑即洪范所谓威福徳虽庶民之所共而正直刚克柔克有司其教化者也威福之柄不可以下移而教化之权不可以旁落此古之帝王用此三者抑扬进退操纵予夺以驭其臣其臣亦得以保其家国者也
  缁衣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䙝刑而轻爵
  按疏此一节明慎赏罚之事言政令所以不行教化所以不成者由爵禄加于小人不足劝人为善刑罚加于无罪不足耻其为恶陈祥道曰爵禄不足劝则轻爵以予人犹无益也故上不可以轻爵刑罚不足耻则䙝刑以加物犹不足禁也故上不可以䙝刑必也赏当功而罚蔽罪斯可谓正纪纲矣
  周礼天官冢宰太宰之职以八柄诏王驭群臣一曰爵以驭其贵二曰禄以驭其富三曰予以驭其幸四曰置以驭其行五曰生以驭其福六曰夺以驭其贫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
  贾公彦释曰司士云以徳诏爵有贤乃受爵是驭之以贵也司士云以功诏禄禄所以富臣下故云以驭其富言语偶合于善有以赐予之故云以驭其幸有贤行则置之于位故云以驭其行生犹养也臣有大勲劳者使子孙享养之是福佑之道也故云以驭其福臣有大罪自杀夺其家资故云以驭其贫废放也臣有大罪若不忍刑杀放之以逺故云以驭其罪臣有过矣非故为之者诛责也则以言语责让之故云以驭其过
  按斧斤之柄人所秉执以起事今此八者王所秉执以率作兴事故谓之八柄也析之则有八其实赏罚二者而已自五曰已上皆是善事大善者在前小善者在后自六曰以下皆是恶事故大恶者在前小恶者在后君子之善善长而恶恶短故赏善五而罚恶三内史亦言此八柄之事而变诛言杀者见为恶不止则杀之矣欲使人臣知言语之责让即有刀锯之刑在其后不敢不慎也
  论语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
  按此即春秋之义例也礼乐征伐王者治天下之大法驭天下之大柄自天子出者采薇天保车攻吉日之事春秋以前也自诸侯出者召陵葵丘城濮践土之事庄僖之世也自大夫出者鸡泽溴梁之事襄昭之世也陪臣执国命者南蒯阳虎之事定哀之世也然而事之来也以渐势之极也以积春秋见微知著则谨始之道备焉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慎也王臣私交始于祭伯隠公元年大夫専兵始于无骇二年诸侯専征伐始于郑人伐卫二年伐国取邑始于牟娄四年诸侯分党㑹伐始于宋陈蔡卫伐郑四年大夫㑹伐始于翚帅师四年围而取之始于长葛五年列国聘始于齐年七年王聘始于凡伯七年参盟始于瓦屋八年㑹始于防九年来朝旅见始于滕薛十有一年侵始于侵宋庄公十年迁国始于迁宿十年以诸侯而主天下㑹盟之政始于北杏十有三年専杀大夫始于曹二十有六年擅封国始于楚丘僖公二年王人盟始于翟泉二十有九年答王聘聘伯国始于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三十年外大夫帅师始于救江文公三年诸侯在而大夫自为盟始于盟陈袁侨襄公三年盟主而㑹诸侯之大夫始于邢丘八年书盗始于郑尉止十年诸侯失政始于书大夫盟十有六年诸侯无㑹同始于皋鼬定公四年诸侯复特盟始于咸七年自咸之盟而诸侯分散不复合矣何则诸侯可以合诸侯大夫不可合诸侯也大夫而合诸侯此南蒯阳虎之流所以尤而效之也虽然其不正之相乘非一日矣自天子而诸侯自诸侯而大夫自大夫而陪臣此又堂陛之等级也天子先自失其大法大柄而后诸侯得以上僭至于诸侯则虽欲操之而弗失固之而常存而弗可久也其名之不正言之不顺无以取服于人者矣故曰使周天子必无废文武之法无过失之道诸侯虽大国孰敢慢使诸侯必无僭天子其大夫孰敢陵使大夫必无胁其君其陪臣孰敢叛所谓正己而物正者可不慎哉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䖍为诸侯
  司马光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天子视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枝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枝叶之庇本根然后上下相系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王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故曰礼莫大于分也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维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存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㡬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呜呼幽厉失徳周道日衰纪纲散坏下陵上替诸侯専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盖以周之子孙守其名分故也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弃之也先王之礼于斯尽矣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晋虽强茍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天下茍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按东迁以后王室既卑矣诸侯强大夫僭记礼者谨其失之之渐曰某事自某王始某事自某公始某事自某大夫始春秋之作先儒谓孔子之刑书以为即孔子之礼书也荣于华衮严于斧钺一以为礼一以为刑故使夫肆越者敛戢觊望者消沮由夫尊君抑臣之义例大书特书使乱臣贼子知所顾畏而纪纲庶㡬乎一振也获麟以后更七十八年而后有命晋大夫为诸侯之事可以知当日之为君父者亦稍稍以空名制驭天下而纪纲不至于尽废矣如之何至威烈而自逾其短垣也司马光言天子之职莫大于礼此与晏子之对景公惟礼可以己之同意实天下后世之龟鉴也
  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群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强于天下按烹阿封即墨之事赫然警动人之耳目于时齐国号称大治此齐威霸略也但其作用则蓄之以迟久而发之以振厉且未免于伺察钩校而后得人之情于帝者之明目达聪王者之荡平正直为不可同年语耳
  献帝时秘书监侍中荀悦作申鉴五篇奏之其大略曰为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伪乱俗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善恶要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聴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以荡众心故俗无奸怪民无淫风是为正俗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赏非爱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
  按四患五政者实国所兴立而建威消萌之至计也使桓灵以前闻悦之言而早用之斯亦曲突灶囱徙薪预防失火也已
  唐肃宗时平卢节度使王元志薨上遣中使往抚将士且就察军中所欲立者授以旌节髙丽人李怀玉为裨将杀元志之子推侯希逸为平卢军使希逸之母怀玉姑也故怀玉立之朝廷因以希逸为节度副使节度使由军士废立自此始
  司马光曰夫民生有欲无主则乱是故圣人制礼以治之自天子诸侯至于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伦若纲条之相维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肃宗遭唐中衰幸而复国是宜正上下之礼以纲纪四方而偷取一时之安不思永久之患彼命将帅统藩维国之大事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无问贤不肖惟其所欲与者则授之自是之后积习为常君臣循守以为得策谓之姑息乃至偏禆士卒杀逐主帅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任授之然则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乱之生也庸有极乎且夫有国家者赏善而诛恶故为善者劝为恶者惩彼为人下而杀逐其上恶孰大焉乃使之拥旄钺帅长一方是赏之也赏以劝恶恶其何所不至乎书云逺乃猷诗云猷之不逺是用大谏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为天下之政而専事姑息其忧可胜校乎迹其厉阶肇于此矣
  按藩镇之祸有唐中叶以后国命以之终始说者以为唐之兵制三变每变而益甚府兵变为长征长征变而彍骑彍骑变而藩镇兵革不休以有藩镇也自李怀玉侯希逸之后偏裨末校皆得以擅废置主将之权而唐之君臣相与姑息而容忍之过于慈母之字骄子其间仅有一有志戡乱之宪宗而卒未能削株掘根尽殱若属克复神尧之宇致使芽孽隠伏滋蔓难图自古强臣叛将之得志未有甚于唐者也使肃宗复国之后欲尽收天下之兵聚于京师而尽释诸将之兵柄其势固有所不能而节钺之命必出自朝廷则易易也试以军情言之彼李怀玉一人亦未必尽得平卢一军之心也茍所遣往抚将士者非中使而方略大臣也必能斩怀玉希逸以徇于平卢且以𫝊示于诸军能不为之股栗乎设有不然亦不过六师移之檄诸军使修方伯连帅之职而已不知何惮而不为此乃因而立之倒持太阿秉其末以自刿也夫使为偏裨者人人自以为大将为主帅者虑无不帝制自为如此乎覆夺相寻而不已则非复文告之可以怀柔礼法之可以抑制者矣故二百年之不靖皆肃宗之姑息偷安者酿成之而下替上陵之势日甚一日而所谓同恶相济者林立环伺则剪除尤难而筹国者徒区区于惜劳与费弥更因循无怪乎神尧以一旅取天下而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也此肃宗不振其纪纲之过也
  宋太祖建隆三年以赵普为枢密使
  吴廷祚罢以普代之宋主尝谓普曰天下自唐季以来数十年间帝王凡易八姓斗战不息生民涂地其故何也吾欲息天下之兵为国家长久计其道何如普对曰此无他方镇大重君弱臣强而已今欲治之宜稍夺其权制其钱榖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矣语未毕宋主曰卿勿复言吾已谕矣
  朱熹曰赵韩王佐太祖区处天下收藩镇之权立国家二百年之安岂不是仁者之功
  按自唐之威灵不振于河北延及五季三纲五常之义荡然无复有存焉者矣宋祖之兴韩王发虑不待言终宜其尔也原夫古之一同之地不逮今之一县小者半之有方伯连帅以相率属也而又有天子之老监于其国方物则贡之天子贤能则献之天子其田赋才足以供给常事而已虽有不臣之心固未可以今之一县之钱粮兵马而抗衡于天下之富强者也且夫大小相维中外相制则所以纲纪四方者又极整齐严肃而未可以凭陵越轶者矣唐之府兵再变而为方镇说者皆以方镇比于古之建侯其实相悬殊甚一镇之地兼古之数十百诸侯予之以富强之籍矣其取精用物足以威福玉食而无所顾惮以是驱率其属而乐为之死及有事而㑹诸道之师又非古之方伯连帅也而欲臂指使之不亦难哉向使元和间尽如乌重𦙍横海一州之处置则百馀年间战斗息而生民少休虽中主亦足以循法制而守宗祚矣然而唐宪宗之君臣不能而宋太祖之君臣能之者非必否泰剥复之数使然也夫亦中叶之主因循积习而维新之世具举毕张者欤
  孝宗淳熙十五年朱熹投匦进封事凡六事其三振举纪纲四海之广兆民之众人各有意欲行其私而善为治者乃能总摄而整齐之使之各循其理而莫敢不如吾志之所欲者则以先有纲纪以持之于上而后有风俗以驱之于下也何谓纲纪辩贤否以定上下之分核功罪以公赏罚之施也何谓风俗使人皆知善之可慕而必为皆知不善之可羞而必去也然纲纪之所以振则以宰执秉持而不敢失台谏补察而无所私人主又以其大公至正之心恭己于上而照临之是以贤者必上不肖者必下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刑而万事之统无所阙也纲纪既振则天下之人且将各自矜奋更相劝勉以去恶而从善盖不待黜陟刑赏一一加于其身而礼义之风廉耻之俗已丕变矣惟至公之道不行于上是以宰执台谏有不得人黜陟刑赏多出私意而天下之俗遂至于靡然不知名节行检之可贵而唯阿谀软熟奔竞交结之为务一有端言正色于其间则群讥众排必使无所容于斯世而后已茍非断自圣志洗濯其心而有以警敕之使大小之臣各举其职以明黜陟以信刑赏则何以振已颓之纲纪而厉已坏之风俗乎至于所谓其本在于正心术以立纪纲者复为陛下毕其说焉夫所谓纲者犹网之有纲也所谓纪者犹丝之有纪也网无纲则不能以自张丝无纪则不能以自理故一家则有一家之纲纪一国则有一国之纲纪若乃乡总于县县总于州州总于诸路诸路总于台省台省总于宰相而宰相兼统众职以与天子相可否而出政令此则天下之纲纪也然而纲纪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纲纪有所系而立君心不能以自正必亲贤臣逺小人讲明义理之归闭塞私邪之路然后可得而正也
  按逸王未尝无赏罚而兴朝独能为劝惩其章服刑宪未之有改也此固由于择术之有偏正任人之有贤否而公私之异向背之殊朱熹之所反复开陈于宋主者也
  金世宗尝谓宰相曰帝王之政固以寛慈为徳然梁武帝専务寛慈以致纲纪大坏朕尝思之赏罚不滥即是寛政
  按寛慈者书所谓好生之徳易所谓体仁足以长人诗之所谓岂弟君子者也天地以之覆载生成帝王以之休息长养故论语曰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大学𫝊曰慈者所以使众也然而寛慈是徳纪纲是政爵人于朝刑人于市自是纪纲与众共之与众弃之寛慈在其中矣梁武他勿具论祗如纳叛贼侯景而宠之以髙爵独不思天下之恶一也在当时则绝邻好在他日则祸自及非平日姑息细务煦煦然者所得而掩盖也金世宗之论似矣然而纪纲者是一定不可移易之处非可借火烈水弱之相济与夫一张一弛之喻所得而进退其间者又不可以不辨也
  元世祖命许衡举自代者衡奏曰用人天子之大柄臣下汎论其贤否则可若授之以位则断自宸衷不可使臣下有市恩之渐
  按进退贤不肖固是大臣之职然不过剖别忠邪使人主不惑于用舍至于予夺废置虽人主犹曰天之所以命有徳讨有罪云尔然以许衡之贤举能其官夫岂有所不可而云然者私门市恩后将以为口实衡盖不欲使国有纪纲自我而坏也以上正纪纲






  御定孝经衍义卷六十九
<子部,儒家类,御定孝经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