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十王列传 后汉书 卷四十三
朱乐何列传 第三十三
邓张徐张胡列传 

    后汉书卷四十三 朱乐何列传 第三十三

    朱晖

    朱晖字文季,南阳宛人也。家世衣冠。晖早孤,有气决。年十三,王莽败,天下乱,与外氏家属从田闲奔入宛城。道遇腢贼,白刃劫诸妇女,略夺衣物。昆弟宾客皆惶迫,伏地莫敢动。晖拔剑前曰:“财物皆可取耳,诸母衣不可得。今日朱晖死日也!”贼见其小,壮其志,笑曰:“童子内刀。”遂舍之而去。  注东观记曰“其先宋微子之后也,以国氏姓。周衰,诸侯灭宋,罐砀,易姓为朱,后徙于宛”也。

    初,光武与晖父岑俱学长安,有旧故。及即位,求问岑,时已卒,乃召晖拜为郎。晖寻以病去,卒业于太学。性矜严,进止必以礼,诸儒称其高。

    永平初,显宗舅新阳侯阴就慕晖贤,自往候之,晖避不见。复遣家丞致礼,  晖遂闭门不受。就闻,叹曰:“志士也,勿夺其节。”后为郡吏,太守阮况尝欲市晖*(牛)***,晖不从。及况卒,晖乃厚赠送其家。人或讥焉,晖曰:“前阮府君有求于我,所以不敢闻命,诚恐以财货污君。今而相送,明吾非有爱也。”骠骑将军东平王苍闻而辟之,甚礼敬焉。正月朔旦,苍当入贺。故事,少府给璧。是时阴就为府卿,贵骄,吏傲不奉法。苍坐朝堂,漏且尽,而求璧不可得,顾谓掾属曰:“若之何?”晖望见少府主簿持璧,即往绐之曰:“我数闻璧未尝见,试请观之。”主簿以授晖,晖顾召令史奉之。主簿大惊,遽以白就。就曰:“朱掾义士,勿复求。”更以它璧朝。苍既罢,召晖谓曰:“属者掾自视孰与蔺相如?”

    帝闻壮之。及当幸长安,欲严宿卫,故以晖为卫士令。再迁临淮太守。  注续汉志曰:“诸侯家丞,秩三百石。”

    晖好节概,有所拔用,皆厉行士。其诸报怨,以义犯率,皆为求其理,多得生济。其不义之囚,实时僵仆。吏人畏爱,为之歌曰:“强直自遂,南阳朱季。吏畏其威,人怀其惠。”数年,坐法免。  注僵,偃;仆,踣也。

    晖刚于为吏,见忌于上,所在多被劾。自去临淮,屏居野泽,布衣蔬食,不与邑里通,乡党讥其介。建初中,南阳大饥,米石千馀,晖尽散其家资,以分宗里故旧之贫羸者,乡族皆归焉。初,晖同县张堪素有名称,尝于太学见晖,甚重之,接以友道,乃把晖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晖以堪先达,举手未敢对,自后不复相见。堪卒,晖闻其妻子贫困,乃自往候视,厚赈赡之。晖少子颉怪而问曰:“大人不与堪为友,平生未曾相闻,子孙窃怪之。”晖曰:“堪尝有知己之言,吾以信于心也。”晖又与同郡陈揖交善,揖早卒,有遗腹子友,晖常哀之。及司徒桓虞为南阳太守,召晖子骈为吏,晖辞骈而荐友。虞叹息,遂召之。其义烈若此。  注介,特也。言不与觿同。

    元和中,肃宗巡狩,告南阳太守问晖起居,召拜为尚书仆射。岁中迁太山太守。

    晖上疏乞留中,诏许之。因上便宜,陈密事,深见嘉纳。诏报曰:“补公家之阙,不累清白之素,斯善美之士也。俗吏苟合,阿意面从,进无謇謇之志,却无退思之念,患之甚久。惟今所言,适我愿也。生其勉之!”  注诗曰:“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

    是时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上言:“谷所以贵,由钱贱故也。可尽封钱,一取布帛为租,以通天下之用。又盐,食之急者,虽贵,人不得不须,官可自鬻。又宜因交址﹑益州上计吏往来,市珍宝,收采其利,武帝时所谓均输者也。”于是诏诸尚书通议。晖奏据林言不可施行,事遂寝。后陈事者复重述林前议,以为于国诚便,帝然之,有诏施行。晖复独奏曰:

    “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禄食之家不与百姓争利。今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盐利归官,则下人穷怨,布帛为租,则吏多奸盗,诚非明主所当宜行。”帝卒以林等言为然,得晖重议,因发怒,切责诸尚书。晖等皆自系狱。

    三日,诏敕出之。曰:“国家乐闻驳议,黄发无愆,诏书过耳,何故自系?”晖因称病笃,不肯复署议。

    尚书令以下惶怖,谓晖曰:“今临得谴让,柰何称病,其祸不细!”晖曰:“行年八十,蒙恩得在机密,当以死报。若心知不可而顺旨雷同,负臣子之义。今耳目无所闻见,伏待死命。”遂闭口不复言。诸尚书不知所为,乃共劾奏晖。

    帝意解,寝其事。后数日,诏使直事郎问晖起居,太医视疾,太官赐食。晖乃起谢,复赐钱十万,布百匹,衣十领。  

    后迁为尚书令,以老病乞身,拜骑都尉,赐钱二十万。和帝即位,窦宪北征匈奴,晖复上疏谏。顷之,病卒。  注华峤书曰“晖年五十失妻,昆弟欲为继室,晖叹曰:‘时俗希不以后妻败家者!’遂不复娶”也。

    子颉,修儒术,安帝时至陈相。颉子穆。

    朱穆

    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辄不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知亡失衣冠,颠队坑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马足。

    穆愈更精笃。  注几音近衣反。前书曰:“石庆为太仆,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曰‘六马。’”言穆用心专愚更甚也。

    初举孝廉。顺帝末,江淮盗贼腢起,州郡不能禁。或说大将军梁冀曰:“朱公叔兼资文武,海内奇士,若以为谋主,贼不足平也。”冀亦素闻穆名,乃辟之,使典兵事,甚见亲任。及桓帝即位,顺烈太后临朝,穆以冀埶地亲重,望有以扶持王室,因推灾异,奏记以劝戒冀曰:“穆伏念明年丁亥之岁,刑德合于干位,易经龙战之会。其文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谓阳道将胜而阴道负也。今年九月天气郁冒,五位四候连失正气,此互相明也。夫善道属阳,恶道属阴,若修正守阳,摧折恶类,则福从之矣。穆每事不逮,所好唯学,传受于师,时有可试。愿将军少察愚言,申纳诸儒,而亲其忠正,绝其姑息,专心公朝,割除私欲,广求贤能,斥远佞恶。夫人君不可不学,当以天地顺道渐渍其心。宜为皇帝选置师傅及侍讲者,得小心忠笃敦礼之士,将军与之俱入,参劝讲授,师贤法古,此犹倚南山坐平原也,谁能倾之!今年夏,月晕房星,明年当有小□。宜急诛奸臣为天下所怨毒者,以塞灾咎。议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术高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将军察焉。”又荐种皓﹑栾巴等。而明年严鲔谋立清河王蒜,又黄龙二见沛国。

    冀无术学,遂以穆“龙战”之言为应,于是请皓为从事中郎,荐巴为议郎,举穆高第,为侍御史。  注谢承书曰“穆少有英才,学明五经。性矜严疾恶,不交非类。年二十为郡督邮,迎新太守,见穆曰:‘君年少为督邮,因族埶?为有令德?’穆答曰:‘郡中瞻望明府谓如仲尼,非颜回不敢以迎孔子。’更问风俗人物。太守甚奇之,曰:‘仆非仲尼,督邮可谓颜回也。’遂历职股肱,举孝廉”也。

    时同郡赵康叔盛者,隐于武当山,清静不仕,以经传教授。穆时年五十,乃奉书称弟子。及康殁,丧之如师。其尊德重道,为当时所服。

    常感时浇薄,慕尚敦笃,乃作祟厚论。其辞曰:

    夫俗之薄也,有自来矣。故仲尼叹曰:“大道之行也,而丘不与焉。”盖伤之也。夫道者,以天下为一,在彼犹在己也。故行违于道则愧生于心,非畏义也;

    事违于理则负结于意,非惮礼也。故率性而行谓之道,得其天性谓之德。  德性失然后贵仁义,是以仁义起而道德迁,礼法兴而淳朴散。故道德以仁义为薄,淳朴以礼法为贼也。夫中世之所敦,已为上世之所薄,  况又薄于此乎!  注礼记仲尼叹曰:“大道之行,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郑玄注曰:“大道,谓三皇﹑五帝时也。”

    故夫天不崇大则覆帱不广,地不深厚则载物不博,人不敦厖则道数不远。  昔在仲尼不失旧于原壤,楚严不忍章于绝缨。由此观之,圣贤之德敦矣。老氏之经曰:“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夫时有薄而厚施,行有失而惠用。故覆人之过者,敦之道也;救人之失者,厚之行也。往者,马援深昭此道,可以为德,诫其兄子曰:“吾欲汝曹闻人之过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得言。”斯言要矣。远则圣贤履之上世,近则丙吉﹑张子孺行之汉廷。故能振英声于百世,播不灭之遗风,不亦美哉!  注帱亦覆。左传曰:“如天之无不焘,如地之无不载。”“帱”与“焘”同。

    然而时俗或异,风化不敦,而尚相诽谤,谓之臧否。记短则兼折其长,贬恶则并伐其善。悠悠者皆是,其可称乎!凡此之类,岂徒乖为君子之道哉,将有危身累家之祸焉。悲夫!行之者不知忧其然,故害兴而莫之及也。斯既然矣,又有异焉。

    人皆见之而不能自迁。何则?务进者趋前而不顾后,荣贵者矜己而不待人,智不接愚,富不赈贫,贞士孤而不恤,贤者□而不存。故田鼢以尊显致安国之金,淳于以贵埶引方进之言。夫以韩、翟之操,为汉之名宰,然犹不能振一贫贤,荐一孤士,又况其下者乎!此禽息、史鱼所以专名于前,而莫继于后者也。故时敦俗美,则小人守正,利不能诱也;时否俗薄,虽君子为邪,义不能止也。何则?先进者既往而不反,后来者复习俗而追之,是以虚华盛而忠信微,刻薄稠而纯笃稀。斯盖谷风有“弃予”之叹,伐木有“鸟鸣”之悲矣!  注悠悠,多也。称,举也。

    嗟乎!世士诚躬师孔圣之崇则,嘉楚严之美行,希李老之雅诲,思马援之所尚,鄙二宰之失度,美韩棱之抗正,贵丙、张之弘裕,贱时俗之诽谤,则道丰绩盛,名显身荣,载不刊之德,播不灭之声。然**知薄者之不足,厚者之有馀也。彼与草木俱朽,此与金石相倾,岂得同年而语,并日而谈哉?”  注事具韩棱传也。

    穆又著绝交论,亦矫时之作。  注穆集载论,其略曰:“或曰:‘子绝存问,不见客,亦不答也,何故?’曰:‘古者,进退趋业,无私游之交,相见以公朝,享会以礼纪,否则朋徒受习而已。’曰:‘人将疾子,如何?’曰:‘宁受疾。’曰:‘受疾可乎?’曰:‘世之务交游也久矣,敦千乘不忌于君,犯礼以追之,背公以从之。其愈者,则孺子之爱也;其甚者,则求蔽过窃誉,以赡其私。事替义退,公轻私重,居劳于听也。或于道而求其私,赡矣。是故遂往不反,而莫敢止焉。是川渎并决,而莫之敢塞;游豮蹂稼,而莫之禁也。诗云:“威仪棣棣,不可算也。”后生将复何述?

    而吾不才,焉能规此?实悼无行,子道多阙,臣事多尤,思复白圭,重考古言,以补往过。时无孔堂,思兼则滞,匪有废也,则亦焉兴?是以敢受疾也,不亦可乎!’”文士传曰:“世无绝交。”又与刘伯宗绝交书及诗曰:“昔我为丰令,足下不遭母忧乎?亲解缞绖,来入丰寺。及我为持书御史,足下亲来入台。足下今为二千石,我下为郎,乃反因计吏以谒相与。足下岂丞尉之徒,我岂足下部**,欲以此谒为荣宠乎?咄!刘伯宗于仁义道何其薄哉!”其诗曰:“北山有鸱,不絜其翼。飞不正向,寝不定息。饥则木揽,饱则泥伏。饕餮贪污,臭腐是食。填肠满嗉,嗜欲无极。长鸣呼凤,谓凤无德。凤之所趣,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盖因此而著论也。

    梁冀骄暴不悛,朝野嗟毒,穆以故吏,惧其衅积招祸,复奏记谏曰:“古之明君,必有辅德之臣,规谏之官,下至器物,铭书成败,以防遗失。故君有正道,臣有正路,从之如升堂,违之如赴壑。今明将军地有申伯之尊,位为腢公之首,一日行善,天下归仁,终朝为恶,四海倾覆。顷者,官人俱匮,加以水虫为害。京师诸官费用增多,诏书发调或至十倍。各言官无见财,皆当出民,搒掠割剥,强令充足。公赋既重,私敛又深。牧守长吏,多非德选,贪聚无猒,遇人如虏,或绝命于棰楚之下,或自贼于迫切之求。  又掠夺百姓,皆托之尊府。遂令将军结怨天下,吏人酸毒,道路叹嗟。昔秦政烦苛,百姓土崩,陈胜奋臂一呼,天下鼎沸,而面谀之臣,犹言安耳。  讳恶不悛,卒至亡灭。昔永和之末,纲纪少□,颇失人望。四五岁耳,而财空户散,下有离心。马免之徒乘敝而起,荆扬之闲几成大患。[一0]幸赖顺烈皇后初政清静,内外同力,仅乃讨定。今百姓戚戚,困于永和,内非仁爱之心可得容忍,外非守国之计所宜久安也。夫将相大臣,均体元首,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

    岂可以去明即昧,履危自安,[一一]主孤时困,而莫之恤乎!宜时易宰守非其人者,减省第宅园池之费,拒绝郡国诸所奉送。内以自明,外解人惑,使挟奸之吏无所依托,司察之臣得尽耳目。宪度既张,远迩清壹,则将军身尊事显,德耀无穷。天道明察,无言不信,惟垂省览。”冀不纳,而纵放日滋,遂复赂遗左右,交通宦者,任其子弟﹑宾客以为州郡要职。穆又奏记极谏,冀终不悟。

    报书云:“如此,仆亦无一可邪?”穆言虽切,然亦不甚罪也。  注黄帝作巾机之法,孔甲有盘盂之诫。太公阴谋曰,武王衣之铭曰:“桑蚕苦,女工难,得新捐故后必寒。”镜铭曰:“以镜自照者见形容,以人自照者见吉凶。”觞铭曰“乐极则悲,沉湎致非,社稷为危”也。

    永兴元年,河溢,漂害人庶数十万户,百姓荒馑,流移道路。冀州盗贼尤多,故擢穆为冀州刺史。州人有宦者三人为中常侍,并以檄谒穆。穆疾之,辞不相见。冀部令长闻穆济河,解印绶去者四十馀人。及到,奏劾诸郡,至有自杀者。

    以威略权宜,尽诛贼渠帅。举劾权贵,或乃死狱中。有宦者赵忠丧父,归葬安平,僭为玙璠、玉匣、偶人。穆闻之,下郡案验。吏畏其严明,遂发墓剖棺,陈尸出之,而收其家属。帝闻大怒,征穆诣廷尉,输作左校。  太学书生刘陶等数千人诣阙上书讼穆曰:“伏见施刑徒朱穆,处公忧国,拜州之日,志清奸恶。诚以常侍贵宠,父兄子弟布在州郡,竞为虎狼,噬食小人,故穆张理天网,补缀漏目,罗取残祸,以塞天意。由是内官咸共恚疾,谤讟烦兴,谗隙仍作,极其刑谪,输作左校。天下有识,皆以穆同勤禹、稷而被共、鲧之戾,若死者有知,则唐帝怒于崇山,重华忿于苍墓矣。当今中官近习,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运赏则使饿隶富于季孙,呼腔则令伊、颜化为桀、跖。而穆独亢然不顾身害。非恶荣而好辱,恶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纲之不摄,[一0]  惧天网之久失,故竭心怀忧,为上深计。臣愿黥首系趾,[一一]代穆校作。”

    帝览其奏,乃赦之。  注安平,郡,冀州所部。

    穆居家数年,在朝诸公多有相推荐者,于是征拜尚书。穆既深疾宦官,及在台阁,旦夕共事,志欲除之。乃上疏曰:“案汉故事,中常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来,浸益贵盛,假貂珰之饰,处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手,灌倾海内,宠贵无极,子弟亲戚,并荷荣任,故放滥骄溢,莫能禁御。凶狡无行之徒,媚以求官,恃埶怙宠之辈,渔食百姓,穷破天下,空竭小人。愚臣以为可悉罢省,遵复往初,率由旧章,更选海内清淳之士,明达国体者,以补其处。即陛下可为尧舜之君,觿僚皆为稷契之臣,兆庶黎萌蒙被圣化矣。”帝不纳。后穆因进见,口复陈曰:“臣闻汉家旧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尚书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皆用姓族。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自此以来,权倾人主,穷困天下。宜皆罢遣,博选耆儒宿德,与参政事。”帝怒,不应。

    穆伏不肯起。左右传出,良久乃趋而去。自此中官数因事称诏诋毁之。  注珰以金为之,当冠前,附以金蝉也。汉官仪曰:“中常侍,秦官也。汉兴,或用士人,银珰左貂。光武已后,专任宦者,右貂金珰。”常伯,侍中。

    穆素刚,不得意,居无几,愤懑发疽。延熹六年,卒,时年六十四。禄仕数十年,蔬食布衣,家无馀财。公卿共表穆立节忠清,虔恭机密,守死善道,宜蒙旌宠。策诏□述,追赠益州太守。所著论、策、奏、教、书、诗、记、嘲,凡二十篇。  注疽,痈也。

    穆前在冀州,所辟用皆清德长者,多至公卿、州郡。子野,少有名节,仕至河南尹。初,穆父卒,穆与诸儒考依古义,谥曰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复与门人共述其体行,谥为文忠先生。  注野字子辽,见荀爽荐文。

    论曰:朱穆见比周伤义,偏党毁俗,志抑朋游之私,遂著绝交之论。蔡邕以为穆贞而孤,又作正交而广其致焉。盖孔子称“上交不谄,下交不黩”,又曰“晏平仲善与人交”,子夏之门人亦问交于子张。故易明“断金”之义,诗载“燕朋”之谣。若夫文会辅仁,直谅多闻之友,时济其益,纻衣倾盖,弹冠结绶之夫,遂隆其好,斯固交者之方焉。至乃田、窦、卫、霍之游客,[一0]廉颇、翟公之门宾,[一一]进由埶合,退因衰异。又专诸、荆卿之感激,[一二]侯生、豫子之投身,[一三]情为恩使,命缘义轻。皆以利害移心,怀德成节,非夫交照之本,未可语失得之原也。穆徒以友分少全,因绝同志之求;党侠生敝,而忘得朋之义。[一四]蔡氏贞孤之言,其为然也!古之善交者详矣。汉兴称王阳、贡禹、陈遵、张竦,[一五]中世有廉范、庆鸿、陈重、赖义云。  

    乐恢

    乐恢字伯奇,京兆长陵人也。父亲,为县吏,得罪于令,收将杀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门,昼夜号泣。令闻而矜之,即解出亲。

    恢长好经学,事博士焦永。永为河东太守,恢随之官,闭庐精诵,不交人物。

    后永以事被考,诸弟子皆以通关被系,恢独*(皦)***然不□于法,  遂笃志为名儒。性廉直介立,行不合己者,虽贵不与交。信阳侯阴就数致礼请恢,恢绝不答。  注为交通关涉也。

    后仕本郡吏,太守坐法诛,故人莫敢往,恢独奔丧行服,坐以抵罪。归,复为功曹,选举不阿,请托无所容。同郡杨政数觿毁恢,后举政子为孝廉,由是乡里归之。辟司空牟融府。会蜀郡太守第五伦代融为司空,恢以与伦同郡,不肯留,荐颖川杜安而退。诸公多其行,连辟之,遂皆不应。  注东观记京兆尹张恂召恢,署户曹史。

    后征拜议郎。会车骑将军窦宪出征匈奴,恢数上书谏争,朝廷称其忠。入为尚书仆射。是时河南尹王调、洛阳令李阜与窦宪厚善,纵舍自由。恢劾奏调、阜,并及司隶校尉。诸所刺举,无所回避,贵戚恶之。宪弟夏阳侯缨欲往候恢,恢谢不与通。宪兄弟放纵,而忿其不附己。妻每谏恢曰:“昔人有容身避害,何必以言取怨?”恢叹曰:“吾何忍素餐立人之朝乎!”遂上疏谏曰:“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下。大臣持国,常以埶盛为咎。伏念先帝,圣德未永,早弃万国。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经曰:‘天地乖互,觿物夭伤。君臣失序,万人受殃。’政失不救,其极不测。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笾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

    时窦太后临朝,和帝未亲万机,恢以意不得行,乃称疾乞骸骨。诏赐钱,太医视疾。恢荐任城郭均、成阳高凤,而遂称笃。拜骑都尉,上书辞谢曰:“仍受厚恩,无以报效。夫政在大夫,孔子所疾;世卿持权,春秋以戒。圣人恳恻,不虚言也。

    近世外戚富贵,必有骄溢之败。今陛下思慕山陵,未遑政事;诸舅宠盛,权行四方。若不能自损,诛罚必加。臣寿命垂尽,临死竭愚,惟蒙留神。”诏听上印绶,乃归乡里。窦宪因是风厉州郡迫胁,恢遂饮药死。弟子缞绖挽者数百人,觿庶痛伤之。  注东观记载恢所上书谏曰:“春秋之义,王者不理夷狄。得其地不可垦发,得其人无益于政,故明王之于夷狄,红縻而已。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以汉之盛,不务修舜、禹、周公之*(术)***,而无故兴干戈,动兵革,以求无用之物,臣诚惑之!”

    后窦氏诛,帝始亲事,恢门生何融等上书陈恢忠节,除子己为郎中。  注三辅决录注曰:“己字伯文,为郎非其好也,去官。”

    何敞

    何敞字文高,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家于汝阴。六世祖比干,学尚书于朝错,  武帝时为廷尉正,与张汤同时。汤持法深而比干务仁恕,数与汤争,虽不能尽得,然所济活者以千数。后迁丹*(杨)***都尉,因徙居平陵。敞父宠,建武中为千乘都尉,以病免,遂隐居不仕。  注何氏家传:“*(云并)**[六世]*祖父比干,字少卿,经明行修,兼通法律。

    为汝阴县狱吏决曹掾,平活数千人。后为丹阳都尉,狱无冤囚,淮汝号曰‘何公’。征和三年三月辛亥,天大阴雨,比干在家,日中梦贵客车骑满门,觉以语妻。语未已,而门有老妪可八十馀,头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履不沾清。雨止,送至门,乃谓比干曰:‘公有阴德,今天锡君策,以广公之子孙。’因出怀中符策,状如简,长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子孙佩印绶者当如此算。

    比干年五十八,有六男,又生三子。本始元年,自汝阴徙平陵,代为名族。”

    敞性公正。自以趣舍不合时务,每请召,常称疾不应。元和中,辟太尉宋由府,由待以殊礼。敞论议高,常引大体,多所匡正。司徒袁安亦深敬重之。是时京师及四方累有奇异鸟兽草木,言事者以为祥瑞。敞通经传,能为天官,意甚恶之。乃言于二公曰:“夫瑞应依德而至,灾异缘政而生。故钚鹆来巢,昭公有干侯之□;西狩获麟,孔子有两楹之殡。海鸟避风,臧文祀之,君子讥焉。今异鸟翔于殿屋,怪草生于庭际,不可不察。”由、安惧然不敢答。  居无何而肃宗崩。  注春秋:“有钚鹆来巢。”左氏传鲁大夫师已曰:“文、成之世,童谣有之曰:‘钚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钚鹆跦跦,公在干侯。’”季平子逐昭公,公逊于干侯。杜预注:“干侯在魏郡斥丘县,晋境内邑也。”

    时窦氏专政,外戚奢侈,赏赐过制,仓帑为虚。敞奏记由曰:“敞闻事君之义,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历观世主时臣,无不各欲为化,垂之无穷,然而平和之政万无一者,盖以圣主贤臣不能相遭故也。今国家秉聪明之弘道,明公履晏晏之纯德,君臣相合,天下翕然,治平之化,有望于今。孔子曰:‘如有用我者,三年有成。’今明公视事,出入再开,宜当克己,以□四海之心。礼,一谷不升,则损服彻膳。天下不足,若己使然。而比年水旱,人不收获,凉州缘边,家被凶害,男子疲于战陈,妻女劳于转运,老幼孤寡,叹息相依,又中州内郡,公私屈竭,此实损膳节用之时。国恩覆载,赏赉过度,但闻腊赐,自郎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至于空竭帑藏,损耗国资。寻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赐赉,宜有品制,忠臣受赏,亦应有度,是以夏禹玄圭,周公束帛。今明公位尊任重,责深负大,上当匡正纲纪,下当济安元元,岂但空空无违而已哉!宜先正己以率腢下,还所得赐,因陈得失,奏王侯就国,除苑囿之禁,节省浮费,赈恤穷孤,则恩泽下畅,黎庶悦豫,上天聪明,必有立应。使百姓歌诵,史官纪德,岂但子文逃禄,公仪退食之比哉!”由不能用。

    时齐殇王子都乡侯畅奔吊国忧,上书未报,侍中窦宪遂令人刺杀畅于城门屯□之中,而主名不立。敞又说由曰:“刘畅宗室肺府,茅土藩臣,来吊大忧,上书须报,亲在武□,致此残酷。奉宪之吏,莫适讨捕,踪多不显,主名不立。敞备数股肱,职典贼曹,故欲亲至发所,以纠其变,而二府以为故事三公不与贼盗。昔陈平生于征战之世,犹知宰相之分,云‘外镇四夷,内抚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执事不深惟大义,惑于所闻,公纵奸慝,莫以为咎。惟明公运独见之明,昭然勿疑,敞不胜所见,请独奏案。”由乃许焉。二府闻敞行,皆遣主者随之,于是推举具得事实,京师称其正。  注时章帝崩也。殇王名石,齐武王演之孙也。

    以高第拜侍御史。时遂以窦宪为车骑将军,大发军击匈奴,而诏使者为宪弟笃、景并起邸第,兴造劳役,百姓愁苦。敞上疏谏曰:“臣闻匈奴之为桀逆久矣。平城之围,嫚书之耻,此二辱者,臣子所为捐躯而必死,高祖、吕后忍怒还忿,舍而不诛。伏惟皇太后秉文母之操,陛下履晏晏之姿,匈奴无逆节之罪,汉朝无可笾之耻,而盛春东作,兴动大役,元元怨恨,咸怀不悦。而猥复为□尉笃、奉车都尉景缮修馆第,弥街绝里。臣虽斗筲之人,诚窃怀怪,以为笃、景亲近贵臣,当为百僚表仪。今觿军在道,朝廷焦唇,百姓愁苦,县官无用,而遽起大第,崇饰玩好,非所以垂令德,示无穷也。宜且罢工匠,专忧北边,恤人之困。”书奏不省。  注匈奴冒顿以精兵三十万骑,围高帝于白登七日。案:白登在平城东南十馀里。高后时,冒顿遗高后书曰:“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孤偾,冒顿自请。

    后拜为尚书,复上封事曰:“夫忠臣忧世,犯主严颜,讥刺贵臣,至以杀身灭家而犹为之者,何邪?君臣义重,有不得已也。臣伏见往事,国之危乱,家之将凶,皆有所由,较然易知。昔郑武姜之幸叔段,□庄公之宠州吁,爱而不教,终至凶戾。

    由是观之,爱子若此,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伏见大将军宪,始遭大忧,公卿比奏,欲令典干国事。宪深执谦退,固辞盛位,恳恳勤勤,言之深至,天下闻之,莫不悦喜。今逾年无几,大礼未终,卒然中改,兄弟专朝。宪秉三军之重,笃、景总宫□之权,而虐用百姓,奢侈僭逼,诛戮无罪,肆心自快。今者论议凶凶,咸谓叔段、州吁复生于汉。臣观公卿怀持两端,不肯极言者,以为宪等若有匪懈之志,则己受吉甫□申伯之功,如宪等陷于罪辜,则自取陈平、周勃顺吕后之权,终不以宪等吉凶为忧也。臣敞区区,诚欲计策两安,绝其挠挠,塞其涓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损文母之号,陛下有誓泉之讥,下使宪等得长保其福佑。然臧获之谋,上安主父,下存主母,犹不免于严怒。[一0]臣伏惟累祖蒙恩,至臣八世,[一一]复以愚陋,旬年之闲,历显位,备机近,每念厚德,忽然忘生。虽知言必夷灭,而冒死自尽者,诚不忍目见其祸而怀默苟全。驸马都尉缨,虽在弱冠,有不隐之忠,比请退身,愿抑家权。可与参谋,听顺其意,诚宗庙至计,窦氏之福。”  注较,明。

    敞数切谏,言诸窦罪过,宪等深怨之。时济南王康尊贵骄甚,宪乃白出敞为济南太傅。敞至国,辅康以道义,数引法度谏正之,康敬礼焉。  注康,光武少子也。

    岁馀,迁汝南太守。敞疾文俗吏以苛刻求当时名誉,故在职以宽和为政。立春日,常召督邮还府,分遣儒术大吏案行属县,显孝悌有义行者。及举冤狱,以春秋义断之。是以郡中无怨声,百姓化其恩礼。其出居者,皆归养其父母,追行丧服,推财相让者二百许人。置立礼官,不任文吏。又修理鲖阳旧渠,百姓赖其利,垦田增三万馀顷。吏人共刻石,颂敞功德。  注督邮主司察愆过,立春阳气发生,故召归。

    及窦氏败,有司奏敞子与夏阳侯缨厚善,坐免官。永元十二年复征,三迁五官中郎将。常忿疾中常侍蔡伦,伦深憾之。元兴元年,敞以祠庙严肃,微疾不斋,后邓皇后上太傅禹颐,敞起随百官会,伦因奏敞诈病,坐抵罪。卒于家。

    史论

    论曰:永元之际,天子幼弱,太后临朝,窦氏凭盛戚之权,将有吕﹑霍之变。  幸汉德未衰,大臣方忠,袁﹑任二公正色立朝,乐﹑何之徒抗议柱下,  故能挟幼主**断,剿奸回之逼。不然,国家危矣。夫窦氏之闲,唯何敞可以免,而特以子失交之故废黜,不显大位。惜乎,过矣哉!

    赞曰:朱生受寄,诚不愆义。公叔辟梁,允纳明刺。绝交面朋,崇厚浮伪。  恢举谤己,敞非祥瑞。永言国逼,甘心强诐。  注杨雄法言曰:“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浮伪者,劝之以崇厚也。

    校勘记

    一四五七页三行朱晖字文季袁宏纪作“文秀”。按:下云“强直自遂,南阳朱季”,则作“文季”是。

    一四五七页一二行太守阮况尝欲巿晖*(牛)**[婢]*据汲本、殿本改。按:注引东观记“欲买晖婢”,则作“婢”是。

    一四五八页三行是时阴就为府卿按:御览八0六引“府卿”作“少府卿”。

    一四五八页九行晖为*(掾)*督邮据汲本、殿本删。按:聚珍本东观记作“晖为郡督邮”。

    一四五八页一四行臣观大王无偿赵城色汲本、殿本“无”下有“意”字,“色”作“邑”。今按:史记作“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

    一四六0页六行居俭难之时汲本、殿本“俭”作“险”。按:易否卦“君子以俭德辟难”,为此语所本。俭与险通。

    一四六二页一五行严鲔谋立清河王蒜按:集解引沉宇说,谓清河王、李固、杜乔传皆作“刘鲔”。

    一四六三页四行郡中瞻望明府谓如仲尼非颜回不敢以迎孔子按:汲本、殿本“谓”字在“非颜回”上。

    一四六五页一一行此老子*[道]*德经之词也据汲本、殿本补。

    一四六五页一二行行*[之]*有失据汲本、殿本补。

    一四六六页一0行*(武)**[景]*帝王皇后据陈景云说改。

    一四六七页六行然*[后]*知薄者之不足刊误谓案文“然”字下不可少“后”字,明脱之。今据补。

    一四六七页一四行世之务交游也久矣敦千乘不忌于君按:御览四一0引作“世之务交游也甚矣,不惇于业,不忌于君”。

    一四六八页五行我岂足下部*[民]*据汲本补。按:刊误谓“部”下应有“民”字。

    一四六九页一行马免之徒按:集解引惠栋说,谓蒋杲云帝纪“免”作“勉”。

    一四七0页八行漂害人庶数十万户按:校补引钱大昭说,谓续汉五行志注引此传作“数千万户”。

    一四七0页一0行奏劾诸郡按:汲本、殿本“郡”作“部”。

    一四七二页三行系趾谓釱其足也以铁著足曰釱也按:两“釱”字原并斗“□”,迳改正。

    一四七三页七行追赠益州太守集解引沉钦韩说,谓袁纪作“益州刺史”为是。按:校补谓蔡邕朱公叔碑首云“忠文公益州太守朱君”,则固可为赠太守之一证。汉制刺史虽巡行所部各郡,以六条问事,而秩仅六百石,远不逮太守,故太守转为刺史迁途,赠官亦例以太守为重也。

    一四七五页四行否则止按:刊误谓“否”当作“不可”。

    一四七五页六行莫之能改也按:殿本无“能”字,王先谦谓无“能”字是。

    一四七五页一一行走将从夫孤焉按:“夫”原斗“失”,迳改正。

    一四七六页三行*(武)**[景]*帝王皇后据陈景云说改。

    一四七六页一三行为大梁夷门门者按:汲本、殿本下“门”字作“监”。

    一四七七页一行恢年十一按:校补引柳从辰说,谓袁宏纪“一”作“二”。

    一四七七页三行事博士焦永按:集解引惠栋说,谓袁宏纪作“焦贶”。案郑宏传,宏师河东太守焦贶,袁纪称贶尝为博士,后为河东太守,则“永”当为“贶”也。

    一四七七页四行恢独*(皦)**[曒]*然不污于法据殿本改,注同。

    一四七七页一0行同郡杨政按:校补引柳从辰说,谓袁纪作“杜陵人杨正”。

    一四七八页二行干人主以窥觎按:“觎”原斗“逾”,迳据汲本、殿本改正。

    一四七八页三行年十三入太学按:集解引沉钦韩说,谓书钞引先贤行状作“年十五”。

    一四七八页一一行觿物夭伤按:汲本“夭”作“大”。

    一四七八页一四行成阳高凤集解引钱大昕说,谓案逸民传,高凤南阳叶人,此“成阳”恐是“南阳”之斗,或别有同姓名者。按:张森楷校勘记谓南阳高凤以建初元年为任隗所荐,寻卒,此在永元之时,则卒已久矣,盖非一人。钱说疑尚未审。

    一四七九页五行不务修舜禹周公之*(术)**[德]*据汲本、殿本改。按:今东观记亦作“德”。

    一四七九页一一行左传曰齐崔氏出奔□按:校补谓此春秋宣公十年经文,“左传”二字乃“春秋”之误,各本皆未正。

    一四八0页三行后迁丹*(杨)**[阳]*都尉据汲本、殿本改。

    一四八0页四行何氏家传*(云并)**[六世]*祖父比干据汲本改。按:“云并”与“六世”形近而斗。

    一四八0页一五行文成之世汲本﹑殿本“成”作“武”。按:今本左传亦作“文武之世”,汲本﹑殿本殆据今本左传改也。然阮元校勘记谓石经﹑宋本﹑岳本“武”作“成”,谓文公﹑成公也,则作“文成之世”是。

    一四八一页一二行治平之化按:“治”原斗“洽”,迳据汲本﹑殿本改正。

    一四八二页二行岂但空空无违而已哉按:集解引通鉴胡注,谓“空”当作“悾”,悾悾,谨□也。

    一四八二页一五行欲令农士女工安得夺其货乎汲本“夺”作“售”。刊误谓案文“夺”当作“售”,“得”当作“所”。按:史记循吏传作“欲令农士女工安所仇其货乎”。

    一四八三页一行齐殇王按:刊误谓“殇”当作“炀”。

    一四八四页二行嫚书之耻按:“嫚”原斗“慢”,迳据汲本﹑殿本改正。

    一四八五页二行伏见大将军宪按:汲本﹑殿本“宪”上有“窦”字。

    一四八五页一四行郑武姜爱少子叔段按:“少”原斗“小”,迳改正。

    一四八六页一二行比干生寿按:张森楷校勘记谓案汉书百官表及何武传,寿是卢江人,与比干居郡绝远,东观记乃以为比干生寿,恐非也。

    一四八六页一二行寿生显按:张森楷校勘记谓案前书何武传,寿子不见名字,名显者乃武弟,非寿子也。

    一四八七页一0行三迁五官中郎将按:校补引钱大昭说,谓张酺传作“左中郎将”。

    一四八七页一四行故能挟幼主*[之]*断据刊误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