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九十一 后村先生大全集 卷第一百九十二
宋 刘克庄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赐砚堂钞本
卷第一百九十三

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一百九十二

 书判江东臬司

  建康府申已㫁平亮等为宋四省身死事

若详覆案皆先行遣而后闗报则并格目皆自诸郡

出给可也提刑一司可以省罢矣此事虽施行于当

职未交事之先而申到实在于到司之后已往之事

不欲𭰹言帖两狱官今后除事干邉防及凶𢙣盗贼

当申制府帅司酌情处㫁外其民间寻常闘殴致死

已经检验书填格目者并合遵照条令申本司详覆

如违定将狱官奏刻

  太平府通判申追司理院承勘僧可谅身死推

  吏事

设若详覆公事皆自本州㫁遣而后申照㑹则格目

亦就本州书填可也司理对移繁昌主簿牒通判将

推司决脊杖十五编管建康府以为不守三尺之戒

当职按饶州兼佥乐平赵主簿催苗重叠㫁杖一事

纵是吏卒亦不当湿疮上鞭挞况吏人之子乎又五

日而两勘杖乎具析申据赵主簿具析到公状奉判

人无贵贱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一也先贤作县令遣

一力助其子云此亦人之子也可善遇之主簿似未

知此様意思只如三月二十七日㫁杖四月初八日

复决岂非湿疮上再决乎似此催科伤朝廷之仁厚

损主簿之阴隲当职以提㸃刑狱名官不得不谆谆

告戒今后不宜如此

  弋阳县民户诉本县预借事

当职入信州界铺寨兵则论县道欠其衣粮都保役

人又论县道勒纳预借谓如五年田方下秧米已借

足又借及六年之米剥下如此所不忍闻知县或奋

由枓第或出于名门岂其略无学道爱人之心哉谅

亦迫于州郡期会军兵粮食之故访闻预借始于近

年同此郡县昔何为而有馀今何为而不足任牧养

拊字之责者盍于源头上讨论一畨自州寛县自县

寛民庶几一郡百姓渐有苏息之望今贤而明者但

有颦蹙太息谬而暗者又纵奸吏舞智其间如预借

税色既不开其户眼止据吏贴敷抨数目抑勒都保

必欲如数催到钱物或归官库或归吏手不知何所

稽考为百姓与都保者不亦苦哉今虽未能尽革亦

湏以渐讲求牒州帖县各以牧养拊字为念共议所

以寛一分者所论县吏取乞且帖各县于𬒳论人内

择其尤甚谓如干没百姓都保钱㑹不以输官者㫁

刺一二以谢百姓其赃多者解赴本司施行仍榜县

市并榜铅山

  贵池县申吕孝纯诉池口立都巡催科事

天旱如此百姓饭碗未知何所取给所望州县长官

力行好事庶几膏泽感格岁事可望而当此夏税起

催之时或委州官或委兼领巡尉下乡或差郡吏下

县置场创局吏卒并縁动成群队布满村落民不聊

生在法省限未满不当追呼今不惟鱼贯被追甚者

杖责械繋暴于炎天烈日之中伤朝廷之仁厚断国

家之命脉何为而不致旱也本司除已将越职催科

官别作施行外合行下所部郡县今后催科专委县

道如长官缓不及事则委佐官一员助之如郡官巡

检并免催科郡吏并合抽回省限未满止宜劝谕输

纳不可遽有追呼鞭挞如仍前数弊不肯更张许被

害人陈诉别有施行

  贵池县高廷坚等诉本州知录催理绢绵出给

  隔眼事

录𠫵以治狱为职不宜使之催科如闻一郡颇以知

录催科为苦贵池县自有令佐如其为人迟缓稍加

督责孰不尽力今以县官为不可任一切委之郡僚

使民间之谤尽归知录非所以安全之也牒州吏宜

详酌区处催科之责止合归诸县内知县缓不及事

者选委一佐官以助之诸吏差下县者并宜抽回限

五日具已区处事宜申续据池州申到区处事再奉

判州官县官皆朝廷之命吏也岂有知州官能催科

知县官不能催科之理若谓吏𭣄为奸附郭知县朝

夕在太守之前可以面谕或因民词判下追究谅籍

一二以儆其馀自然知畏却不必专委州官引惹词

诉知录本当按奏以州郡之故仅帖问不可又归咎

百姓之轻监司遂以为妄诉也牒报

  饶州申备鄱阳县申催科事

通天下使都保𦒿长催科岂有湏用吏卒下乡之理

若𦒿保有不伏差使州县自合追㫁枷项传都号令

孰敢不畏今州县皆曰官物不办因不差专人之故

去年蔡提刑任内亦禁专人亦自不妨州县催科无

政事则财用不足恐有之矣未闻无专人而财用不

足者也苗绢失限縁人户规避和籴飞走产钱之故

今不核板籍并产说整理失限而归咎于不专人岂

不与近日朝旨台谏申请背驰乎当职旧曽试邑作

郡未尝专人亦未尝阙事近日虽连被版曹督责终

不肯专人至饶州及徽州南康纵使州县力能撼摇

当职不遏归奉宫观当职生平无意仕宦决不以浮

议辄差专人案牍帖报州县仍牒诸司

  帖乐平县丞申乞帖巡尉追王敬仲等互诉家

  财事

乐平县官毎事必欲差巡尉是一县皆顽民皆欲差

弓手寨兵追扰之也长官倡于上佐官和于下民何

辜焉帖报只责隅保追索再十日违将县丞阁俸

  黟县申本县得熟即无旱伤寻具黟县雨晹帐

  呈

九十日内止有十来日得雨所谓雨者止是二

或不及分止有七月初九日雨及五分则黟县之旱

甚矣古人谓县令字民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今者所

申何其与古语背驰也委权通判审实申

  徽州韩知郡申蠲放旱伤事

诸郡率谓旱伤不至于甚如信州虞守谓晚禾倍𤍨

与百姓争较蠲放分寸如割身肉至于先移文䝱制

诸村诸邑不得申旱今韩寺丞独为徽州六邑百姓

从实蠲放于前守已放之外再放一万六七千硕可

谓不负牧飬之寄者矣安得结軰参错分布乎偹榜

本州仍牒诸司诸州

  户案呈委官检踏旱伤事

当职更历州县毎见检旱官吏所至与豪富人交通

凡所蠲放率及富强有力之家而贫民下户鲜受其

惠又逐乡逐里各有奸猾之人与所差官𠫊下吏卒

计嘱欺伪虽贤官员聪明有不能察加以民田万顷

极目连接主家乡老或不能指定其孰丰孰歉况见

任官素与土俗不相谙一览之顷又何以得其实耶

不过在轿子内咸凭吏卒里胥口说遂笔之于案牍

耳佥听将本司分得三郡十五县各差官与各县知

县同契勘今年旱未截长𥙷短通𭣣及几分聫御

罪保明申如饶州馀干县今年旱禾当职访之土人

与过往官员皆言今年通牧七分之𩔖却于三分损

内斟酌普放一畨庶㡬实惠及民贫富均霑免使官

司有检放之名豪强受检放之实贫弱反不在检放

之列更以此意措置立武行下

  安仁县妄摊盐钱事

吴兴四父子乃制牒所不追究之人本县凭何追扰

可见纵甲摊乙又纵乙摊丙为民父母宁忍之乎帖

具因依申

  浮梁县申余震龙等不伏充役事

岂有八都皆是顽民之理如此是忿嫉百姓也帖县

将八都合差役戸开具鼠尾单仍勒乡司重责罪罚申

三日

  鄱阳县申差甲首事

当职累历郡县所在义役词讼绝少惟此间义役之

讼最多盖义役乃不义之役而义册乃不义之册或

六文产或三文产不免于差则役首之罪反甚于乡

书手矣帖权县照所拟行如役首不公可将其人解

来切待惩一戒百

  析门县申许必大乞告示兄必胜充隅长事

若必胜当充它人紏论可也官司定差亦可也惟以

弟纠兄则不可帖县照已判行

  铅山县申场兵增额事

当职旧在江上见戎帅招刺新军必经总所葢有衣

粮然后可以飬兵岂有但知增额而不思衣粮何处

擘划之理都大司𭣣刺犹可今检踏官亦得以自刺

自𣸸原额五百今增三百县道何以不𭣣壊百姓何

以不焦熬备牒都大司更请参考旧制立为定额每

刺一名湏下本县取㑹如无阙额不许检踏官员自

増自刺庶几凋县稍可支吾

  饶州宗子若璛诉立嗣事

为人后者为之子也若璛既欲为知郡之子则李安

人其母也若藻昌僧其弟也今若璛乃与李安人互

相词讼是得罪于母矣又欲自受遗泽是不友爱其

弟矣上则李安人不安下则若藻昌僧不安然则若

璛虽欲过房其谁容之人情孰不爱其亲生之子今

以遗泽与若璛而使若藻为白丁知郡有灵岂以为

然蔡大卿所判已得𠃔当但所论搬榖一事若璛系

李安人亲侄又知郡在时曽有过房之议闺门之内

以恩掩义行下本县住行

  上饶县申刘熙为举掘祖坟事

刘熙若以坟山不利为说当别办棺椁衣衾可以改

葬高燥可也今乃发冡取其棺中之物以至砖石棺

钉墓山皆行卖钱又将大父遗骸用小板两片安磹

遮葢埋在浅土孝子仁人之掩其亲恐不如此法司

捡坐条令呈奉判为人子孙辄将祖父冢墓发掘尸

骨焚毁砖石出卖亦可谓之悖逆矣帖县验视其人

有无疾患并要见本人母别有无儿女供赡申十日

  贵溪县毛文卿诉财产事

文卿姓祝不父其父而欲认姓毛人为父彦明居于

贵溪三十年文卿居于衢州江山彦明自立二子各

已娶妇文卿既为彦明之子三十年间不与父同居

不与兄弟相往还此何等父子也彦明以负盝头起

家贱㣲之甚文卿所执契簿如毛教毛惠皆是白丁

非有官阀可考文帖尤为谬妄彦明身后有妻有子

不可以白撰无干渉契简文帖求其产业文卿勘下

杖一百再词留㫁如欲姓毛一任其便但不可求分

别人物业耳

  持服张辐状诉弟张载张辂妄诉赡茔产业事

张提干既称长弟之贤明知叔季二弟之不能皆贤

则分财之际二兄取其少二弟取其多可也今乃惓

惓于母氏之遗金田利则所见何以异于二弟哉此

金若转归于它人则不可今为二弟取去如以左手

所持付之右手何为未能忘情乎人家一子仕宦一

家一族孰不望其庇䕃况同父同母之人哉前軰尚

有为义庄者今赡茔田土乃祖先创置弟兄皆有分

者若恐诸弟不能保守则经官立约花利轮𭣣𥙊享

之馀以助伏腊通天下之成法也若曰我嫡长我仕

宦我贤汝庶幼汝白丁汝不贤赡茔祖利由我不由

汝则二弟必至紾臂䦧墙而后已又祖先田产子孙

不使均霑乃欲舍以入院则张氏之鬼馁矣提干岂

未之思乎牒洪郎中请提干兄弟四人将瞻茔田业

开具田假坐落𤱔歩产钱专置一簿开载契簿长位

拘𭣣别立赡茔关约并经印押每位各𭣣一本自淳

祐五年为始租课长房先𭣣以后轮流掌管周而复

始庶熄争讼

  德兴县董党诉立継事

台牒所谓引𧨏归宗以明一本不刋之言也如此则

无讼矣惟其讼久未熄合为折衷董党见逐于母虽

乆然自始至终止讼其仆未尝归怨于其母况尝为

所飬父承重别无不孝破荡之迹向来之逐之也其

罪其情之可谅一也𥙷中绫𥿄既作所飬父三代今

则进退两难其情之可谅二也但此事当以恩𧨏感

动不可以讼求胜帖两县请董许二士亦以台牒及

当职此判请二士更为调䕶赵氏若能念董党乃夫

在日所立憣然悔悟复𭣣为子则子无履霜在野之

怨母无毁室取子之诮矣盖见行条今虽有夫亡从

妻之法亦有父在日所立不得遣逐之文赵氏若不

幡然悔悟它日续立者恐未得安稳岂如及今双立

求绝争讼保守门户乎董党亦宜自去转恳亲戚调

停母氏不可专靠官司

  坊市阿张状述年九十以上乞支给钱绢事

高年之人支给些小钱绢酒米此朝廷旷荡之泽也

奈何以郡计艰窘之故而废格上恩乎牒州限一日

取交领申

  信州申解胡一飞诉刘惟新与州吏杨俊荣等

  合谋诬赖乞取公案赴司

所在顽民平白捏造致死公事以害善良以报仇怨

固亦有之未有民间初无词状而自州刑案作勘会

单称上饶县石桥乡三十一都李乙身死至今未申

呈覆为事𥘵者至于追逮二十馀人累累系狱既无

事实为太守者亦可以少悟奸吏之卖弄而自悔听

讼之不明矣今刑案吏人止杖一百则是太守与刑

案为告讦追扰骗挟之宗主此二十馀人者之家已

破而生事之人与作过之吏罚不伤其毫毛度虞守

之意必以为李乙生死未见分晓之故今李乙已𫉬

在官此事合照不以赦原之法定罪牒东通  追

上杨俊荣决脊杖二十刺配一千里牢城刘惟新勘

杖一百折徒编管五百里郑百九徐千四郑松年潘

千四各杖一百讫申案𤼵下

  饶州州院申徐云二自刎身死事

豪家欲并小民产业必捏造公事以胁取之王叔安

规图徐云二义男徐辛所买山地为风水遂平空生

出斫木盗榖之讼本县受词当酌量轻重施行縁有

王枢宻府一状便判牒寨究实将𦂳要人解来赴此

则一乡一境无非当追会之人此乃寨官寨卒之所

乐闻而县吏之所以求其所大欲也长官为民父母

何忍下此笔哉知县所申以为所论乃是犯盗今体

究官到地头王叔安山与徐云二山既隔涉又地头

却无仓屋斫木盗榖二事皆虚而徐云二者不堪吏

卒追扰贫家惟有饭锅亦卖钱以与寨卒计出无憀

自刎而死知县闻此亦须自悔元判轻易今反自谓

所判甚轻不知当来重判则又当何如杀一不辜非

惟犯先圣谟训亦非累奉御等䛇书谨刑之意当职

每苦与郡县争执勿遣吏卒下乡属部多相体者乐

平距本司仅百馀里岂得擅差寨卒下乡生事王叔

安恃其豪强妄讼首祸致人于死徒三年以其为名

家之后索告办验朱荣为人家干人挟𫝑妄作县吏

邓荣舞文妄覆寨卒周发周胜受赇扰民各决脊杖

三十编管五百里朱百四妄辞报说安知其祸之至

此勘杖一百叶文二李华并在其间助虐各杖六十

知县在任三年亦廉谨无过但此等事累盛德害阴

隲亦不少矣帖报今后听讼更须子细读讫并押下

饶州㫁

  饶州州院推勘朱超等为趯死程七五事

此狱经涉四年屡勘屡翻当职采之道途之言参之

贤士大夫之说多以为𡨚连日披阅案牍引上一行

人反复研究先令朱公辅父子指陈𡨚状如谓程七

五自被主家打死毒死诘问服何毒何人打何人见

则不能答又谓程七五若果𬒳踼伤肋当死于地头

何由能归其家越两日而死当职遂取本司大辟公

𬒳打伤肋十馀项以示之或两三日而死或八九

日而死或二十馀日而后死况辜限有二十日越两

日而死无足怪者则又无答又谓初检两手拳后检

拳内有灰以为换尸且检验全凭致命痕瘏今肋上

一痕四检皆同乃以拳内有灰为换尸其说尤谬又

谓程七五母妻不出今追到阿凌阿张其词与本中

以宁如出一口公辅等语塞已认为真尸矣外间以

为𡨚狱非也却是疑狱耳盖治狱者前休宁宰赵师

贪吏也主程七五之讼者程以宁匡丑也大猾也

贪宰明知系朱氏之人踢死却并本中公辅牧禁二

家皆饶于财本中怯懦既入囹圄然后为勘系朱超

踢死系公辅喝打州狱所勘不过祖述县案前提刑

蔡都承察知本中非辜本中虽得清脱而家业已荡

于狱且为以宁所并吞矣以宁乘危急而𭣣卞庄子

之功贪宰左右望而售伯州犁之手其事略见于漕

按章既而公辅之家讼于内台改送⿰氵曺 -- 漕司蔡提刑具

申朝省取回人案未及竟而召诸囚翻异当职委官

别推一路官员之多无敢承当者毎奉省札台牒部

符催趣常有愧色大凡大辟之罪高下轻重决于证

证人之口向使争打之时有一行路之人在傍知见

必能实供今州县狱司止凭一李八然李八者见住

本中之屋为本中之仆犬各吠非其主两家既为血

仇乃使程氏之人证朱氏之罪此一大可疑也当职

尝为狱官毎以情求情不以棰楚求情初谓饶州罗

司理颇以惺惺委以此狱切切丁宁勿恃棰楚隔得

数日据本官取禀先将公辅小童程六絣吊闷绝用

水灌醒终不肯证其主之喝打及令勘程以宁事不

千已而主讼一节则垂头䘮气自称不敢当职察其

情状恶其酷毒急檄出院不免日诣狱户自行推问

始喟然而叹曰鞠狱如罗司理惨矣终不能使一小

童证其主而州县之狱能使朱超朱社朱六一朱十

八数健夫俯首帖耳聨名证其主之喝打岂非絣吊

棰楚有甚于罗司理者乎在法诸相容隠人不得令

为证而州县案公然逼仆证主此一大可疑也贪宰

𮘸紏急于狱成县上之州州上之宪帷恐㫁之不速

而不暇尽两造之情自来大辟必有体究状在检验

格目之前今有检验而无体究令尉各吞其饵终于

不体究而止此一大可疑也自来罪囚例须押𣢾今

公辅在县狱供𣢾每自书姓名之下必草书一屈字

凖花押州狱供款则姓名之下楷书一屈字凖花押

大者如折二钱是公辅在州县狱虽认喝打而未尝

不畨异也何待结录而后畨异哉官吏急于狱成遂

鹿而不见山提刑司亦只见录本所以蔡提刑信为

狱成当职初亦信之今索到州县狱𣢾兰亭真本然

后知狱未尝成囚未尝伏自始至终若官若吏𩔖为

物所使者此一大可疑也平心论之程七五李八为

本主程本中差使来朱十八家取课钱朱十八留二

人饮皆醉卧不去又谑其妻孥曲在程李矣朱十八

所住公辅之屋也公辅行过适见令群仆赶二人并

朱十八出外欲锁其门因此争打李八先出故伤轻

程七五不肯出故伤重二十六日被打二十七日归

家二十八日身死当时别无外证若使李八真见公

辅喝打犹当以偏词曲证为疑今李八自始至终只

言被朱超等赶打而出落在门前坎水中闻得程七

五叫打杀人然则闻也非见也此时李八酒犹未醒

醉人之语又足慿乎果使真闻其声佐也非证也此

又一大可疑也引上朱超等再三鞫问据其供吐肋

上之伤委是朱超用脚踢伤而公辅则称群小争哄

之际实曽喝令不得相打州县狱不容实供所以畨

诉必欲至近上司官然后吐实此虽主仆一套之词

然既无端的证佐则其言亦不容尽废今若欲李八

证公辅之不喝打欲朱超等证公辅之喝打不过于

木索加功一日可以成狱却恐非公朝谨刑及圣上

付耳日于宪臣之意窃谓杀人无证法有刑名疑虑

之条经有罪疑惟轻之训况去岁夏秋亢旱今春日

食三奉减降之诏又经明堂赦宥内三项皆有闘杀

轻者减一䓁之文若朱超打杀公辅喝打证佐明

白不过是闘杀之情轻者一减为流再减为徒三减

为杖四减咸赦除之虽律文死罪减至徒而止然为

有证而情重者设非为无证而情轻者设也当职沗

任平反之𭔃当奉赦条从事朱超毙人于一踼巳行

招认虽已赦免然死者不可复生决脊杖十五刺配

本城以谢死者朱社朱六一系同打人照赦原罪朱汶

监仓不平之鸣虽切讼𡨚之词多虚然父子至情有

足谅者本中因护地客家业尽为以宁吞并终始堕

其术中可谓愚人并干连人朱十八程六童见人李

八血属三名并放公辅祖为太守父为命官不自爱

重群小醉哄辄入闹篮身贯木索辱及门户其不死

于州县之狱而累该赦降亦云幸矣所谓喝打一则

无证二则不伏既不可用深文而定罪名亦不可援

德音而尽清脱以宁拥不赀之富⿰扌𠫵 -- 𢮥不仁之术大为

闾里患苦环四境之人闻其姓名如毒蛇鸷兽近则

噬人如瘟神太歳触之立有凶祸郡县小官受其服

役吏卒供其舆隶当职傋闻之日久矣姑以此事言

𬒳打死者本中之仆也以宁之与本中别籍异财

又非同居奋臂磨牙主宰此讼公辅之家毎状必讼

以宁行巨赂当职谓死者小民自有血属安得巨赂

初不之信见之前后书判未几以宁果抹过州县监

司蓦经内台陈词谓之不主讼可乎兼此狱始委罗










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一百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