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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律卷第十六(弥沙塞)

宋罽宾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译

第三分初受戒法中 “于是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各各分部游行世间,多有贤善能受教诫者。吾今独往优为界郁鞞罗迦叶所,而开化之。’诸比丘受教,分部而去,世尊便到迦叶所。迦叶事一毒龙,著别静室,无敢入者,唯除迦叶。佛故投暮往到其所,求索寄止龙室中宿。答言:‘甚不爱也,中有毒龙恐相害耳!’佛言:‘无苦,龙不害我!’答言:‘若不畏者,随意入宿!’佛即持草入室,敷座而坐,作是念:‘我当稍化龙身,使形如櫡,内于钵中,以调伏彼。’适坐须臾,龙大瞋忿,身皆烟出,佛亦出烟;龙举身火然,佛亦举身出火,二火俱盛,龙室炯然。

“时迦叶及诸弟子来绕龙室,悲叹言:‘可惜!大沙门不用我语,为龙所害!’明旦佛以钵盛龙而出,语迦叶言:‘此钵毒龙,众人所畏,今以降矣!’迦叶心念:‘是大沙门虽神,不如我道真!’世尊即以神力,如力士屈伸臂顷,持龙著世界中间,还迦叶所。迦叶问佛:‘龙著何所?’答言:‘置世界中间。’迦叶复念:‘是大沙门极神,须臾之间持龙乃著世界中间!虽然故,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

“迦叶白佛:‘愿大沙门住此,我自供养!’佛言:‘汝若能日日自来请我,当受汝请!’答言:‘甚善!’

“去迦叶不远有一茂林,佛于中止,夜四天王来下侍卫,并欲听法。四天王光明,犹四火聚,迦叶夜起,见佛边有似四大火聚,不知何等?明日请佛,白言:‘食具已办,愿见顾食!’又问:‘昨夜此间,有四光聚,似火而非,为是何等?’佛言:‘昨夜四天王来下,供养听法,是其光耳!’迦叶复念:‘是大沙门极大威神,乃使四天王自来供养!虽然故,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佛语迦叶:‘汝且前去,吾随后到!’迦叶适去,佛如屈伸臂顷,到阎浮提树,取其果还,迦叶未至,已在其坐。迦叶后至,见佛问言:‘我不从馀道还,亦无经过处,不见大沙门。大沙门为复何道来?’佛言:‘汝适去后,我至阎浮提树,取其果还,香美可食。今以与汝,可试食之!’迦叶复念:‘大沙门有大神力,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

“佛食已,还彼林中。夜释提桓因自下侍卫,并欲听法。帝释光明遍照林中,倍四天王,迦叶夜见,亦复不知是何等光?明日复来请佛,白食已办,并问光意。佛言:‘昨夜释提桓因,供养听法,是其光耳!’迦叶复念:‘是大沙门神则神矣,乃使帝释自来供养;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佛语迦叶:‘汝且前去,吾随后到。’迦叶适去,佛到阎浮提边诃梨勒林,取其果还,迦叶未至,已在其坐。迦叶后至,如上而问,佛言:‘汝适去后,我到阎浮提边诃梨勒林,取其果还。香美可食,今以与汝,可试食之!’迦叶复如上念。

“佛食已,还彼林中。夜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自下侍卫,并欲听法。梵王光明倍于帝释,迦叶夜见,亦复不知是何等光?明日复来请佛,白食已办,并问光意。佛言:‘昨夜梵天王来下,供养听法,是其光耳!’迦叶复念:‘是大沙门神则神矣,乃使梵王自来供养;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佛语迦叶:‘汝且前去,吾随后至。’迦叶适去,复到阎浮提边阿摩勒林,取其果还,馀如上说。

“佛食已,还彼林中。尔时世尊须水澡洗,尼连禅河自然曲流,经佛边过,令佛得用。明日迦叶复来请佛,白食已办,见河曲流,即问:‘谁曲此流?’佛言:‘我昨须水,水自曲来!’迦叶复念:‘是大沙门神则神矣,发心念水,水为曲流;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佛语迦叶:‘汝且前去,吾随后到。’迦叶适去,佛到俱耶尼,取彼牛乳,馀如上说。

“佛食已,还彼林中。尔时有斯那婆罗门婢死,弃衣冢间,佛取持还,念:‘当于何浣?’适发心时,释提桓因来下,以手指地,水出成池,白佛言:‘可于此浣!’阿毗释迦山神送大石瓫,亦白佛言:‘可用浣之!’复念:‘我拄何物,用浣此衣?’去池不远有柯睺树,其神曲枝令佛攀之。佛浣衣竟,于虚空中晒。迦叶明日复来请佛,白食已办,见浣衣事,皆以问佛。佛具以答,迦叶心念如前。佛语迦叶:‘汝且前去,吾随后到。’迦叶适去,佛到郁单越,取自然粳米,馀如上说。

“佛食已,还彼林中。尔时迦叶明日节会,念言:‘今不请佛,若众人见者,必当舍我,竞奉事之!’便止不请。佛即遥知,复到郁单越取食而食。过其日已,迦叶复来请佛,白食已办,又问:‘佛昨不来,竟于何食?’佛言:‘汝昨节会,念言:“佛若来者,众人共见,必当舍我,竞奉事之!”是故我到郁单越,取食而食。’迦叶复念:‘是大沙门神则神矣,乃知人念;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于是佛与迦叶俱到其家,食已还彼林中。

“尔时迦叶五百弟子皆共破薪,而斧不举,以事白师,师言:‘恐大沙门所为,汝往问之!’即以问佛,佛问:‘欲使举不?’答言:‘欲举!’佛言:‘可去,斧自当举!’既举,复不肯下。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问:‘欲使下不?’答言:‘尔!’佛言:‘可去,斧自当下!’既下,斧皆著薪,又不得举。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问:‘欲使举不?’答言:‘尔!’佛言:‘可去,自举得用!’即皆得用。复欲然火,火不肯然。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问:‘欲使然不?’答言:‘尔!’佛言:‘可去,火自当然!’火即自然。既然,复不肯灭。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问:‘欲使灭不?’答言:‘尔!’佛言:‘可去,火自当灭!’火即自灭。复欲泻水灭炭,水住瓶中,终不肯出。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言:‘欲使出不?’答言:‘尔!’佛言:‘可去,水自当出!’水即自出。既出,复不肯止。复以白师,师教问佛,佛言:‘欲使止不?’答言:‘尔!’佛言:‘可去,水自当止!’水即自止。

“尔时黑云大雨七日,佛所住林,及迦叶家浩成一水。迦叶恐佛为水所漂,乘船来视,乃见世尊在尼连禅河水上经行。迦叶复念:‘是大沙门神则神矣,水大瀑涨,不为漂没,乃方在上经行;然不如我已得阿罗汉道!’

“于是世尊,飞升虚空,告迦叶言:‘汝非罗汉!何为虚妄自称得道?’迦叶白言:‘实尔。世尊!实尔。世尊!’复白佛言:‘愿得于大沙门所,出家受具足戒!’佛言:‘报汝弟子未?’答言:‘未!’佛言:‘可先报之!’迦叶受教,即还语弟子言:‘汝等知不?我欲于大沙门所,净修梵行。汝等从我为善,不乐随意!’五百弟子同声言:‘我等见佛降龙,已生信心,但待师耳!愿皆随从!’于是师徒共往佛所,白佛言:‘我等师徒俱欲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来,比丘!受具足戒,于我善说法律,能尽一切苦,净修梵行!’迦叶及五百弟子须发自堕,袈裟著身,钵盂在手。既受戒已,以先被服事火之具,皆弃尼连禅河中,是为迦叶及五百弟子受具足戒。

“迦叶有二弟,大名那提迦叶,小名伽耶迦叶。大弟有三百弟子,小弟有二百弟子,去兄一由旬,居在下流;见兄事火之具,随水来下,恐兄为恶人所害,大水所漂。二弟即将五百弟子逆水而上,见兄师徒皆作沙门,怪而问之:‘何故如此?’答言:‘此道最胜,出要之法无有过者!’二弟及其五百弟子皆共议言:‘我兄智慧第一,而今乐之,此道必胜!皆当相与,同兄出家。’即共诣佛,顶礼佛足,白佛言:‘愿与我等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来,比丘!’乃至钵盂在手,亦如上说。

“于是世尊作是念:‘何处多有饮食、卧具,于中教诫此故梵志千比丘僧?彼伽耶山多有饮食、卧具!’念已,将千比丘往到彼所,以三事教诫:一者、神足教诫;二者、说法教诫;三者、教敕教诫。何谓神足教诫?如神通中说。何谓说法教诫?言:‘比丘!当思是,不可思是!当忆念是,不忆念是!当修是,当断是,当依是行!’何谓教敕教诫?言:‘比丘!一切炽然!云何一切炽然?眼炽然、色炽然,眼识、眼触,眼触因缘生。受亦炽然,以何炽然?欲火炽然,瞋欲、痴欲炽然;乃至意法,亦如是。圣弟子闻如是法,生于厌离,无有染著,便得解脱!解脱智生,所作已办,梵行已立,不复受有!’说是法时,千比丘漏尽,心得解脱也!

“尔时世尊作是念:‘吾昔与瓶沙王要,得道度之,今应诣彼!’便与千比丘前后围绕,渐渐游行向王舍城。瓶沙王闻佛成道,度优为迦叶兄弟三人及千弟子,今来此邑,即敕国界四万二千聚落,一聚落出豪杰二人,出共迎佛。八万四千人乘象马车,前后导从。尔时春末月,热已极盛,众人各念:‘愿得微阴!’时释提桓因知彼念,即化作云盖,凉风微起。自化为梵天,著黄色衣,执七宝杖、七宝柄拂,离地一肘,于佛前导。时摩竭人欲当佛前,帝释驱逐,悉皆嫌之,而说偈言:

“‘形如梵天像,  执杖而蹑虚,   口宣柔软语,  是谁之给使?’

“时释提桓因以偈答言:

“‘解说一切缚,  最上调御士,   应供已善逝,  我为彼给使。’

“时瓶沙王作是念:‘佛止宿处,我当即以此处施佛,立于精舍。’佛知其意,暮宿迦兰陀竹园。于时大众咸生疑念:‘不知佛与优为迦叶,谁是弟子?’佛知众念,便向优为迦叶而说偈言:

“‘优为汝何见,  而舍事火法?   吾今亲问汝,  汝可如实答。’

“优为迦叶以偈答言:

“‘常贪于美味,  心驰声色中,   我见有斯垢,  故舍事火业。’

“尔时大众虽闻佛与迦叶各说一偈,未悟义旨,犹有疑虑。佛知众心,复以偈问:

“‘五味甘人口,  声色悦人心,   汝见此为垢,  于何而得无?’

“优为迦叶复以偈答:

“‘我见休息道,  一切无有着,   不异不可异,  于此舍火祠。’

“尔时大众虽重闻偈,犹怀犹豫。佛知其心,便告迦叶:‘汝起扇佛!’即受教起扇。又语迦叶:‘现汝神变!’即复示现种种神化:分身百亿,还合为一;石壁皆过,入地如水,履水如地;坐卧空中,如鸟飞翔;举身炯然,烟若云起;手扪日月,平立至梵,自在无碍;或身上出水,身下火然;或身上火然,身下出水。然后来下,稽首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合掌,白佛言:‘世尊是我师,我是世尊弟子!’如是三白已,语大众言:‘吾之所知,下及神变,皆大师恩!’于是大众始知迦叶是佛弟子,便于佛所,喜敬无量。诸佛常法,人心未转,不为说法。佛知大众既已喜敬,为说种种妙法,示教利喜,及说佛常所说法:苦集尽道。瓶沙王及八万四千人,即于坐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见法得果已,受三自归及受五戒。于是瓶沙王稽首,请佛及僧明日中食,佛默然受。欢喜还宫,敕办种种美膳,明旦于竹园敷座,自出白:‘食具已办!’佛与大众随次而坐,王手自斟酌,欢喜无惓。食已行水,在一面立,白佛言:‘今以此竹园奉上世尊!’佛言:‘可以施僧,其福益多!’王复白佛:‘愿垂纳受!’佛言:‘但以施僧,我在僧中!’王便受教,以施四方僧;然后取小床,于佛前坐。为说随喜咒愿偈,如为毗兰若所说;说已,更为说种种妙法,遣还所住。王从坐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而退。

“尔时世尊在罗阅祇竹园精舍,彼有一邑名那罗陀,有故梵志名曰沙然,受学弟子二百五十。门徒之中,有二高足,一名优波提舍,二名拘律陀。尔时頞鞞着衣持钵入城乞食,颜色和悦,诸根寂定,衣服齐整,视地而行。时优波提舍出游,遥见頞鞞威仪庠序,叹未曾有,待至便问:‘何所法像,衣服反常?宁有师宗,可得闻乎?’頞鞞对曰:‘瞿昙沙门是我大师,我等所尊,从而受学!’优波提舍言:‘汝等大师说何等法?’頞鞞言:‘我年幼稚,学日初浅,岂能宣师广大之义?今当为汝略说其要。我师所说:法从缘生,亦从缘灭;一切诸法,空无有主。’优波提舍闻已,心悟意解,得法眼净,便还所住,为拘律陀说所闻法。拘律陀闻,亦离尘垢,得法眼净,即问言:‘如来游化,今在何住?’答言:‘今在迦兰陀竹园。’拘律陀言:‘如来是我等师,便可共往,礼敬问讯!’优波提舍言:‘二百五十弟子,师临终时,嘱吾等成就。岂可不告,而独去乎?’二人即往弟子所,语言:‘我等欲从瞿昙沙门净修梵行,汝等各各随意所乐。’时二百五十弟子皆悉乐从,二人便将弟子俱诣竹园。世尊遥见,告诸比丘:‘彼来二人一名优波提舍、二名拘律陀。此二人者,当于我弟子中,为最上首,智慧无量,神足第一。’须臾来到,佛为渐次说法:布施、持戒、生天之论;诃欲不净,赞叹出离。即于坐上,漏尽意解,皆前白佛:‘愿得出家,净修梵行!’佛言:‘善来,比丘!于我法中修行梵行,得尽苦源!’即名出家受具足戒。”

尔时世尊游罗阅祇,郁鞞罗迦叶兄弟及千弟子,舍利弗、目揵连及二百五十弟子,皆出家学道;罗阅祇诸豪贵族姓长者居士,亦皆出家,大众围绕集于彼国,而为说法。

佛在王舍城。尔时世尊未教诸比丘有和尚、阿阇梨。无和尚、阿阇梨故,威仪失节,著上下衣,皆不如法;不知净、不净事;不系念在前,不善护诸根。入聚落乞食,受不净食;自手取食,不从人受;人授食时,就彼手中抄拨而取;手捻钵缘,不擎钵受;食时高声乱语。不信乐佛法者,讥诃言:“此诸沙门甚于外道,无有威仪,乃至高声乱语!无沙门行,破沙门法!其所不经过处,皆得善利。”

复有一病比丘,无瞻视者,由此命过。诸长老比丘闻,种种诃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诃责言:“汝等云何散乱其心,行止坐卧皆不如法?”诃已,告诸比丘:“若披着上下衣不如法,乃至食时高声乱语,皆突吉罗。从今以十利故,听诸比丘有和尚!”

和尚自然生心爱念弟子如儿,弟子自然生心敬重和尚如父,勤相教诫,更相敬难,则能增广佛法使得久住。

请和尚法:应偏袒右肩,脱革屣,胡跪,两手捧和尚足,作是言:“我某甲,今求尊为和尚,尊为我作和尚,我乐尊为和尚依止,尊为和尚故,得受具足戒。”如是三求。和尚应答言:“可尔!当教诫汝,汝莫放逸!”

弟子应承奉和尚。若不白和尚入聚落,突吉罗;若欲共馀比丘行,亦应白和尚。若不白、若不听而去,皆突吉罗。若馀比丘呼共行,亦如是。若欲就馀比丘取衣钵、革屣之属,亦应白;若不白、若白不听而取,皆突吉罗。若欲与馀比丘衣钵,亦如是。若馀比丘欲为担衣钵及为取,亦应白;若不白、若白不听而辄作,皆突吉罗。若馀比丘请担衣钵及令取,亦如是。凡有所作,乃至剃头,若为人剃,皆应白。唯除大小便及用杨枝。

若和尚犯粗恶罪,弟子应勤作方便,令速除灭;若不作方便,突吉罗。若僧应与和尚作别住、若行摩那埵、若行本日、若行阿浮诃那,弟子应勤作方便,求僧速与作别住乃至阿浮诃那;若不勤作,突吉罗。若和尚出罪之日,弟子应为扫洒、敷坐、办舍罗筹、集僧、求羯磨比丘;若不尔,突吉罗。若僧与和尚作诃责羯磨、驱出羯磨、依止羯磨、举罪羯磨、下意羯磨,弟子应勤求僧令莫作;若不求僧,突吉罗。若僧必应作此诸羯磨,弟子应求莫违法;若不求,突吉罗。若和尚病,弟子应扶侍左右。若和尚有物,应白取易随病食、随病药;若和尚无物,自有应为易;若复自无,应为索。又应朝暮为病和尚说法,和尚病未差,不得游行;若不尔,突吉罗。

若弟子犯粗恶罪,乃至病未差,和尚看视,亦应如是。

尔时诸比丘一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又有比丘二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归依法!”又有比丘三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一语、二语、三语授戒!”

又有比丘作善来比丘授戒,诸长老比丘诃责:“汝云何如佛作善来比丘授戒?”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作善来比丘授戒!”

尔时诸比丘作是念:“但佛与比丘授戒,我等亦得?若得者,应云何授?”以是白佛,佛言:“今听汝等与比丘授戒,应作白四羯磨授。”

欲授戒者,偏露右肩,脱革屣,礼僧,右膝著地,作是白:“大德僧听!我某甲,从某甲和尚受具足戒,今从僧乞受具足戒。愿僧济度我。慈愍故!”如是三白。

众中应一知法比丘,若上座、若上座等,僧中白言:“大德僧听!此某甲欲受具足戒,某甲为和尚。僧今与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某甲欲受具足戒,某甲为和尚。僧今与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第二、第三亦如是。

“僧已忍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时诸比丘便四人乃至九人,与一人乃至众多人授具足戒。诸长老比丘诃责,以是白佛。佛言:“听十众授具足戒。”诸比丘便以非人、白衣、灭摈人、被举人、自言人、不同见人、狂人、散乱心人、病坏心人、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足为十众,授具足戒。以是白佛,佛言:“应如法比丘十人,授具足戒。”

诸比丘授眠人、醉人、狂人、散乱心人、病坏心人、异见人具足戒。以是白佛,佛言:“不应授眠人乃至异见人具足戒!应如法十比丘,授如法人具足戒。”

诸比丘以眠人、醉人、狂人、散乱心人、病坏心人为和尚。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以此人为和尚!”

诸比丘复以二人,乃至十人为和尚。以是白佛,佛言:“应以一人为和尚,不应以二人乃至十人!”

有诸人欲受具足戒,不能得集十如法比丘,作是念:“若佛听我于布萨时、自恣时、僧自集时,受具足戒者,无如是苦!”以是白佛,佛言:“听因布萨时、自恣时、僧自集时,受具足戒。”

时六群比丘与其和尚、阿阇梨不和合,便与受戒人作难。以是白佛,佛言:“受戒人若无难,不应为生难;若为生难,突吉罗。”

复有诸比丘以小似片事,强与受戒人作难,或言似瞎,或言似跛,见其短小便言未满二十,或言父母似未听出家。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以小似片事,与受戒人作难;若作难,突吉罗。”

诸比丘犹为作难,以是白佛,佛言:“若合和尚、阿阇梨意,应与受戒。”

复有诸比丘于界内,作别众授戒。以是白佛,佛言:“应出界外,白二羯磨作小界授戒。”

先应一比丘唱四方界相。一比丘白:“大德僧听!如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今僧结作戒坛,共住、共布萨、共得施。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如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今僧结作戒坛,共住、共布萨、共得施。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说。僧已结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作戒坛,共住、共布萨、共得施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诸比丘既结戒场,不舍而去。以是白佛,佛言:“应白二羯磨舍界而去。”

一比丘白:“大德僧听!此结界处,僧今舍是界。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结界处,僧今舍是界。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僧已舍是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时诸比丘将欲受戒人至受戒处,语上座言:“为作羯磨。”答言:“我不诵羯磨。”乃至下座亦如是,不得为受戒。以是白佛,佛言:“皆应诵羯磨,若十岁已后不诵,突吉罗。”

诸比丘将二欲受戒人至受戒处,欲为受戒,二人诤先不得为受。以是白佛,佛言:“先到受戒处者,应先与受戒;若二人俱到,年大者应先与受;若同年,和尚大者,应先与受;若和尚复同,应一时羯磨,先称名者先受。三人亦如是。”

优波离问佛:“馀事亦得羯磨三人不?”佛言:“得!”又问:“得与四人作羯磨不?”佛言:“一切不得羯磨四人!”

诸比丘将欲受戒人至受戒处,欲为受戒,遇贼被剥,殆死而还。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听我等于僧坊内立受戒坛者,不遭此难。”以是白佛,佛言:“今听于僧坊内白二羯磨结作受戒场,应先白二羯磨舍僧坊界。”

一知法比丘唱言:“大德僧听!此一住处僧共住、共布萨、共得施,先结此界今解。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一住处僧共住、共布萨、共得施,先结此界今解。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僧已解先所结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解僧坊界已,然后结戒场。应一比丘唱戒坛四方相,更一比丘白二羯磨,如上说。结戒坛已,更结僧坊界。

应一比丘唱四方界相,又唱除内地。更一比丘白:“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内地,今僧结作大界,共住、共布萨、共得施。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内地,今僧结作大界,共住、共布萨、共得施。谁诸长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说。僧已结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内地,作僧大界,共住、共布萨、共得施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尔时有一外道摩纳,欲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戒,到舍利弗所,白言:“与我出家受具足戒。”舍利弗不为受,如是遍至五百比丘所,皆不与受,便啼哭还归。佛以天眼观见,问舍利弗言:“此摩纳何故哭啼而归?”具以事答。又问:“此人曾有一善言向诸比丘不?”答言:“有!”又问:“有何善言?”答言:“我先乞食,此人赞我言:‘此沙门释子善好有德,应与食。’”佛言:“此恩应报,汝可度之!”舍利弗受教,即与受具足戒。

复有一外道摩纳,薄福乞食不能得,作是念:“沙门释子乞食易得,病瘦医药人所乐与。我今宁可就彼出家受具足戒!”念已,便到僧坊,白诸比丘言:“与我出家授具足戒。”诸比丘即与授具足戒。薄福故,遇僧次请食断,诸比丘语言:“汝可着衣持钵乞食!”答言:“大德!我畏乞食故,于佛法中出家;而今云何教我乞食?”诸长老比丘呵责:“云何度不能乞食人?”以是白佛,佛言:“不应度此人,度者突吉罗。若度人时,应先问:‘汝为何等出家?’若言为饮食故,不应度;若言为求善法,厌生老病死、忧悲苦恼者,此应度。若授具足戒时,应先为说四依:‘依粪扫衣、依乞食、依树下坐、依残弃药,能尽寿依此四事不?’若言能,应为授;若言不能,不应为授。”

有大长者婆罗门厌患世间,作是念:“沙门释子等行正法,广修梵行,于彼出家得尽苦际。”念已,即到僧坊,求出家受具足戒。诸比丘言:“如来、应供、等正觉说四依,汝若能尽寿依此,当与汝出家授具足戒。”婆罗门言:“云何为四依?”诸比丘即为说。婆罗门言:“此四依世所薄贱,我等不能依此!”复言:“若大德先与我授具足戒,然后说者,我不获已,或能行之!”于是还归。诸比丘念言:“佛若听我等受具足戒已,然后为说四依者,不使此人于佛法退。”以是白佛,佛言:“听受具足戒已,然后说四依。”

尔时诸比丘受具足戒已,在前还归,新受戒人于后,见昔私通淫女。淫女言:“汝不能生活故入道耶?”答言:“我厌生老病死、忧悲苦恼,欲尽苦源故,于此中等行正法,广修梵行。”彼女复言:“若如汝语,交会无期,今可共我作最后行欲!”即共行之,际暮乃还。诸比丘问:“汝何故住后?”彼以实答,诸比丘便驱出,言:“汝出去,汝灭去!比丘法中,若行此事,非沙门、非释种子!”彼比丘闻,闷绝躄地,作是言:“若受戒时语我者,正使失命,岂当犯此!”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受具足戒竟,便应为说十二法、四堕法、四喻法、四依法。”

尔时佛未听诸比丘有阿阇梨,诸比丘和尚丧,以无和尚、阿阇梨故,披着上下衣不如法,乃至食时乱语,皆如上说。诸长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从今以十利故,听诸比丘有阿阇梨。”

阿阇梨自然生心视弟子如儿,弟子自然生心视阿阇梨如父,事事如和尚中说。

佛既听有阿阇梨,不知有几种阿阇梨,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种阿阇梨:出家阿阇梨、教授阿阇梨、羯磨阿阇梨、受经阿阇梨、依止阿阇梨。”

诸比丘不知云何是出家乃至依止阿阇梨?以是白佛,佛言:“始度受沙弥戒,是名出家阿阇梨;受具足戒时,教威仪法,是名教授阿阇梨;受具足戒时,为作羯磨,是名羯磨阿阇梨;就受经,乃至一日诵,是名受经阿阇梨;乃至依止住一宿,是名依止阿阇梨。”

佛既听有依止阿阇梨,便依止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狂心乱心、病坏心人、被举人、灭摈人、异处住人、别住人、行摩那埵人、行本日人、应出罪人、自言人、多人语人、诸羯磨人。以是白佛,佛言:“不听依止如上诸人!唯听依止如法比丘。”

此中有成乞依止,有不成乞依止;有成与依止,有不成与依止;有成受依止,有不成受依止。

不成乞依止者:若比丘从比丘尼乞依止,若从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乃至诸羯磨人乞依止,是名不成乞依止。若从如法比丘乞依止,而不作是语:“我某甲,今求尊依止,尊为我作依止,我依止尊住。尊当教诫我,我当受尊教诫。”是亦不成乞依止。

成乞依止者:从如法比丘作如上乞,是名成乞依止。

不成与依止者:若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乃至诸羯磨人,与比丘依止,是名不成与依止。若于如法比丘如法乞竟,彼不语言:“汝莫放逸!”是亦不成与依止。是名不成与依止。

成与依止者:于如法比丘如法乞竟,彼言:“汝莫放逸!”是名成与依止。

不成受依止者:若比丘从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乃至诸羯磨人受依止,皆不名受依止。若于如法比丘,不作如上语:“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当受教诫。”亦不成受尊依止。是名不成受依止。

成受依止者:于如法比丘作如上语:“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当受尊教诫。”是名成受依止。

尔时诸比丘便隔壁障受依止,或不恭敬覆头、覆肩、著革屣、坐卧受依止。诸长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应偏袒右肩、脱革屣、胡跪合掌、面前作如上语:‘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当受尊教诫。’”

尔时六群比丘不敬和尚、阿阇梨,不敬戒,诸馀比丘亦有效者。诸长老比丘以是白佛。佛问六群及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诃责:“汝等愚痴!云何不敬师、不敬戒?”诃已,告诸比丘:“从今诸比丘若不敬和尚、阿阇梨,不敬戒,突吉罗。”

诸比丘犹有不敬者,以是白佛,佛言:“应作不共语法!”

诸比丘便与作尽形寿不共语法,亦不相见,或驱出所住;亦与痴比丘、无罪比丘,作不共语法;复不语其罪,作不共语法。以是白佛,佛言:“不应尽寿与不敬和尚、阿阇梨者,作不共语法;痴人、无罪人,不应与作不共语法;亦不应不语其罪,作不共语法。”

不共语有五种:一者、语言:“汝莫共我语!”二者、“汝有所作莫白我!”三者、“莫入我房!”四者、“莫捉我衣钵及助我作众事!”五者、“莫来见我!”

诸比丘便以小事,作不共语法。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以小事作不共语法,若弟子成就五事,师应与作不共语法:于师无惭、无愧、不敬、不爱、不供养,是为五事。无此五事不应为作不共语法。”

有诸比丘既与弟子作不共语法,还复共语、共住,弟子倍更㤭慢。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作不共语竟,复还共语。我不欲令彼失依止故,作不共语;为调伏休息,向泥洹故作不共语法,若还共语,突吉罗。”

复有诸比丘为弟子作不共语法,馀比丘辄与共语,弟子以此倍慢于师。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他与弟子作不共语法,而共语。”

佛既不听他人与共语,便以此事还俗或作外道。以是白佛,佛言:“若欲教彼悔过于师者,听得共语。”

时有师与弟子作不共语,弟子不肯悔过。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不悔过!应作如是悔过: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以两手捧师足,极自卑下,白言:‘我小,我痴!后不敢复作!’”

尔时有师不受弟子悔过。以是白佛,佛言:“若还有惭愧、敬爱供养,不应不受悔过;受悔过者,罪则除灭。”

尔时复有诸师不知弟子犯戒、不犯戒;不知悔过、不悔过;见弟子犯戒,不教诃。以是白佛,佛言:“师应知弟子犯戒、不犯戒;悔过、不悔过;见犯戒,应教诃。若不知、不教诃,突吉罗。”

尔时常住比丘不礼来去比丘,来去比丘亦不礼常住比丘,常住比丘亦不相礼。有一比丘到一住处,不礼诸比丘。诸比丘问言:“从何处来?”答言:“某处来。”诸比丘言:“当知汝住处诸比丘,皆如此㤭慢,我等不应共住。”以是白佛,佛言:“应尽礼!若不礼,突吉罗。”

复有诸比丘或隔壁障礼、或遥礼,或卧,口言:“和南!”或直举手、或小低头。诸长老比丘种种诃责,以是白佛,佛言:“不应作如是礼!应一心恭敬,脱革屣,偏袒右肩,两膝著地,接足而礼。”

有比丘一一礼诸比丘,便失伴。以是白佛,佛言:“但礼师,总礼馀人而去。”

尔时优波斯那比丘二岁,将一岁弟子到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弟子后次礼佛,衣囊堕佛膝上。佛问优波斯那:“此是谁弟子?”答言:“是我弟子!”佛问:“汝几岁?”答:“我二岁!”又问弟子几岁,答言:“一岁!”佛种种诃责:“汝所作非法!云何自未离乳,而便乳人?”诃已,告诸比丘:“不应一岁,乃至九岁授人具足戒;十岁如法,然后得授。若未满十岁及不如法授人具足戒,突吉罗。九岁犹应依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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