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七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六十八
卷六十九 

绍兴三年九月壬子朔

徽猷阁待制知建康府沈晦,提举江州太平观,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论其凶暴狂僭,贪忍轻率也。晦到官才逾月而罢。

初张浚为宣抚处置使,行移于六部用札子,而六部则用申状,至是吏部请宣抚使非见任执政官者,并申六部,六部用公牒,从之。

右朝请大夫陈杌,知通州。

癸丑

尚书左仆射吕颐浩引疾求去,诏干办御药院赵彻宣押赴都堂视事。时天象示变,台谏交章论颐浩之罪,上始厌之,及罢都漕司,颐浩不能争,乃求去。

秘书少监孙近请命前宰执供具建炎四年二月以前《时政记》,仍令修注官补建炎以来起居注,命百司日以朝廷所施行事报秘书省进奏院,月报亦如之,从之。

甲寅

吕颐浩再求去,诏干办御药院邵谔宣押视事。

川陕宣抚司随军转运使赵开,增印钱引一百五十万缗,以钱引未通流于䕫路故也。

乙卯

给事中黄唐传,充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免谢辞。时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唐传自为给事中,将及半岁,朝廷政事宁无差失?前后台谏劾正亦多,唐传尸禄其间,曾无一言封驳,但乞以文士解额三分取武士,为此不急之务而已,其畏谨缄黙如此。今都转运司虚占员阙,蠹耗国用,台谏官以为可罢,公论以为可罢,陛下以为可罢,唯大臣初主议者尚欲存留,唐传不顾公议,明示傅㑹之迹,欲以取悦宰相。顷者京城失守,唐传为宗正少卿,尽取玉牒献于金帅,使皇族系累而去,用此张邦昌差权中书舍人,屡行伪命告词,士大夫至今切齿,望赐罢黜,以肃百僚。”故有是命,章再上,遂夺职。 唐传夺职在丁巳

湖南转运副使李弼孺罢。先是本路安抚使折彦质奏弼孺与之有旧隙,请罢去,诏弼孺移江西 五月庚申,时湖寇充斥,弼孺闻命不行,遍檄诸州,有敢应副帅司者,当职官枷项送狱,御史常同言:“弼孺趣操卑污,顷年尝认倡人李师师为姑,谄事朱勔,赃污狼籍,今又公违诏旨,占䕶钱粮,意望败事。”故弼孺遂罢。

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乞致仕,不许。

参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孟庾自军中朝行在,至是复还镇江。时江东宣抚使刘光世、淮南宣抚使韩世忠因私忿交争,事下督府,庾不能辨曲直,乃走诉诸朝焉。 此以绍兴八年常同劾䟽附入

初伪齐侍御史卢载扬上议,陈结南蛮扰川广之䇿,大略谓:“今宋朝播迁,假息吴越,西失闗陕之重兵,东绝齐鲁之徭赋,荆湖屯大寇,江浙防劲敌,固已颠沛矣。然而川广交通宝货杂遝,有金银茶马之贡,香矾缯锦之利,资其雄富,未易殒越,为今之计,莫若列其利害,表于大金,大具海舶,各遣一介之使,南通交阯,结连溪洞,讲智高之旧䇿,约二广以分王,侵掠其地,俾财赋不入于二浙,将穷且迫,虽不加讨,亦必鱼烂而亡矣。”豫大悦,是日遣通判齐州傅维永及募进士宋囦等五十馀人,自登州泛海入交阯,册交阯郡王李阳焕为广王,且结连诸溪洞酋长,金主遣使毛都鲁等二十馀人偕行。 此据张孝纯书增入,计未必达也,姑附见

丙辰

朱胜非言:“近闻泉州水灾 事见七月丙子,已下本州诘问。”上谓大臣曰:“国朝以来,四方水旱无不上闻,故修省蠲贷之令随之,近日苏湖地震、泉州大水,辄不以闻,何也?”既而泉州奏其事,乃诏民之被害者,除其税,其当济给及营缮者,以度牒二百赐之。 奏至在是月甲戍。《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书》曰:‘明四目,达四聪’,盖言人君之视听,贵于无壅也;管子曰:‘堂上长于百里,堂下逺于千里’,盖言人主之视听,易于隔绝也。今欲去隔绝之患而使之无壅,其唯言路乎?四方虽逺,有水旱灾异,使之上闻,虽不出户庭而周知天下之疾苦,其视听广矣!能乎是,则天下之事无不闻矣。盖人情喜闻其美,而恶言其非所乐闻之事,今也水旱灾异而使得以上闻,则凡可以达一人之听者,果何惮而不言乎?奸佞之肆欺,盗贼之窃发,若是之类,使其无之则已,有则必皆以实告,得其实而预图之,天下无难事矣,其为益岂小补哉!噫!此祖宗之深意,而太上皇帝所以责监司守臣也。”

时行宫外朝止一殿 —— 日见群臣,省政事,则谓之后殿;食后引公事,则谓之内殿;双日讲读于斯,则谓之讲殿。至是梁朽前荣且坏,命有司缮治之,乃权御射殿,极卑陋,茆屋才三楹,侍臣行列,巾裹触栋宇。

权刑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章谊言:“朝廷比修绍兴敕令,忠厚之意,悉本祖宗,惟是速于成书,去取之间无不舛错,今州县推行,渐见抵牾,望诏监司郡守与夫承用官司,参考祖宗之旧典,各摭新书之阙遗,悉随所见,条具以闻,然后命官审订,删去讹谬,著为定法。”从之。

左朝奉大夫王次翁自广西转运判官召还,是日引见,而对不合,乃以次翁知处州,次翁乞祠而去。

丁巳

诏:“自今行在职事及釐务官上书,并实封,用公文印记,缴牒检鼓院投进,不在召保知在逐便之数。”前三日,太常少卿唐恕应诏上书,鼓院用例,并投匦人押出,侍御史辛炳言有亏礼意,故有是旨。 元旨为应诏上书人设,后以鼓院监官唐瑑申明,十一月庚申得旨,逐时投进文字依此,今并书之

戊午

特进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宻院事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吕頥浩,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頥浩再相凡二年。侍御史辛炳劾其不恭不忠,败壊法度,及頥浩引疾求去,殿中侍御史常同因论其十罪,大略谓:“頥浩循蔡京、王黼故辙,重立茶盐法,专为谋利,一也。不于荆淮立进取规模,惟务偷安,二也。所引用非贪鄙俗士,即其亲旧,三也。民诉讼有再至者,辄罪之,四也。赃吏吕应问、韩僖皆满数万,頥浩既受女谒,遂令移狱,欲罪元按官司,五也。台谏论事不合己意,则怒形于色,六也。近两将不协,几至交兵,不能辨曲直以申国威,而姑息之,七也。其心腹最善者,擢置台属,使采台中议论,八也。近者地震,抑而不奏,及降诏求言,又不引去,九也。每会亲党夜饮,男女杂坐,比言者论罢都漕司,遽托病乞出,十也。陛下未欲遽罢頥浩者,岂非以其有复辟之功乎?臣谓功出众人,非一頥浩之力,纵使有功,宰相代天理物,张九龄所谓不以赏功者也。”䟽入,遂召翰林学士綦崈礼草制,授頥浩旧节,奉祠。崈礼所草词略曰:“备观夙夜之勤,莫测灾祥之异,骇人言之归咎,指国政之失平,朕则责躬,卿胡辞位?”崈礼,頥浩所厚也,炳言:“頥浩制词优厚,无一字贬黜之意,不知頥浩之罚,是耶非耶?案頥浩两任宰司,狼籍不一,不特搢绅士夫能言之,虽三省六曹百司之人犹能言之,不特武夫悍卒能言之,市井闾巷之人亦能言之,祖宗以来,不闻大臣敢如此者,頥浩安而行之,欺忽陛下,败壊法度,日甚一日。顷者罢去,正坐臣僚章䟽,不曾降出,亦闻陛下批语有力掩之者,是非之不明,赏罚之所以不行,此前日之失也,今复蹈之,可不为后日戒乎?望以臣前䟽付外廷,以明是非,镌去将相崇资,以正赏罚。”于是頥浩卒改命。

诏:“诸路水旱等事,令监司郡守即时闻奏,如敢隐默,当寘典宪。”

己未

手诏:“以绢计赃者,三千为一疋。”旧法:千三百为一疋,建炎初增为二千,至是言者欲举祖宗之制,杖脊赃吏于朝堂,上以绢直高,故有是旨。 乾道六年三月甲戌又增一千

都省言:“近降金银钱帛,和籴米一百万斛,务欲利国便民,闻前时和籴,郡县多将籴本留不即支,及阻节减克,民户实得无几,致所籴数少,今宜革去前弊。”诏:“有违戾者,当职官并徒二年。”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古今言理财者,必曰轻重敛散也,太公行之于周,管仲行之于齐,其后李悝以为平籴,耿寿昌以为常平,李彪以为和籴,名虽不同,其实一也。然则和籴之法,岂不为甚良,而其效岂不为甚著。今天下利之所出,取之悉矣,理财者无所施其能矣,其犹可以佐用度之乏,而兼利于公私者,莫若和籴,贱而敛,贵而粜,民有所济而不饥,利不入于大贾蓄家,而公土享其嬴馀,此其法所以为可行也,然而朝廷行之未见大为利者,法非不善,而行之者重蠹尔。太上皇帝因都省之言,重违戾之罪,盖将以痛惩其弊也。其在今日,和籴之法未尝废而不讲,臣愿举太上皇帝是法而奉行之,有违戻者,必罚无赦,庶几和籴之法不徒存其虚名,而遂收其实效,此诚当今之急务也。”

庚申

吕頥浩复为特进观文殿大学士,宫祠如故,制略曰:“迨再预于首台,遂两更于期岁,声称有减,风绩顿愆,复亏难进之风,遂致易污之失。”用辛炳䟽也。

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自江州来朝,赐飞金带器甲,飞养子云年尚少,上亦以战袍戎器赐之。 赐甲带在此月甲子,今并书之

夜,朝天门外,火燔民居甚众。

辛酉

川陕宣抚司统领官吴胜败伪齐兵于黄堆寨。初陕西同统制军马杨政率诸军深入,至清水县,命胜与统领官杨从仪、程俊等率忠义人进讨,伪泾原第八将严千以甲军千人、骑五百筑莲花城,胜急击,破之,翌日,第十将楷师闵复以骑二千来援,胜等追杀无遗,获所部将十馀人,师闵仅以身免。胜还至腊家城,复与敌遇,歩将从义郎彭扆战死,准备将承信郎贺吉为敌所获,曰:“吾不死于敌手!”遂自杀。是役也,将士死者百二十有三人,皆赠官,录其子。吉,延安人也。 吴胜以是月己卯破莲花城,彭扆、贺吉以十月丙戌死事,今并书之

壬戍

直徽猷阁吕祉,升直龙图阁,知建康府。祉初除淮南宣抚司参议官,未至,上奏言:“今屯兵淮甸,表里虽一,而上下不接,如人之身,四体不备,今日荆楚之地不可不宿兵,以固上游之势。”上纳其言,会江东谋帅,遂用之。建康自南渡后,率以前执政或侍从官为帅,至是特有此授。祉既至,对于内殿,首论:“治道之要,先自治而后治人,兵家之法,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臣所谓先自治而后治人,先为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莫急于形势,故一曰形势。日者朝廷命诸将分屯沿江,得之矣,然此特形势一事,若军政不修,恐亦不可恃,故以军政次之。军政修在择守将,故次以守将。屯田乃宿兵之先务,故次以屯田。宿兵既多,则生财必有术,故次以通货。然生财莫如省费,故次以省费。欲将士用命,盖在谨赏,故次以谨赏。正兵以当大敌,而保守乡井,助战策应,以防贼兵冲突,不可无民兵,故次以民兵。防固吾圉,欲知贼中动静,则不可无斥堠,故次以斥堠。若欲知贼中虚实,乘利进讨,则不可不遣间探,故次以间探终焉。凡兹十事,皆今日所当行,阙一不可也。然臣之所论,特其大略,至其详则在讲之,及得人行之。”其论形势曰:“西北以山河为险,东南以长江为险,自建炎己酉岁后,长江表里,非敌骑蹂践,则邉马骚残累年,诸处间有军马,然上下不接,来去不常,大非所以一统东南,臣前日论之详矣。臣闻闗中者,天下上游,而江左则下游也,上下之势,犹之首尾,其中气脉必相接续,岂可一处间断。将欲复闗陕,必先固四川,自四川而下,有襄阳、荆南、武昌、九江、池阳、太平、建康、镇江,皆沿江也,小大不均,表里不可无备,谓当命将分兵戍守,使相维持,自逺近视之,皆隐然如敌国焉,则共奠王室,有磐石之固矣。”其论兵政曰:“古之兵法,下自五人为伍,上至五师为军,平居无事,有以结其心,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及一旦犯难,则同力蹈万死,以求一生。去古既逺,名虽不同,而意皆仿此,未有其心不一而可用者。方今诸将,类多忠勇绝世,敢当大敌,则将不乏矣;累年巨寇如张用、曹成、李宏、马友下,皆河北百岁忠义之民,勇悍敢战之士,今则尽归诸将,是兵亦不少矣;至于器甲,亦稍增缉,多至八九分,少者三五分,是器甲亦粗备矣;惟是乌合之众,不拣不练,失古军伍结心之法,寻常讨捕草冦溃兵,则有子女玉帛之利,而倚恃诸将威力,故所向无前,若当大敌,臣恐未必如是之锐,盖非所谓仁义之兵,节制之师也。臣愿陛下蒐求知兵之士,讲究古军伍结心之法,因时之宜,稍凖古制,酌自宸意,以授诸将,委曲训饬,使心晓意肯,而力行之,以时教之,以坐作进退,疾徐䟽数之节,令耳目习熟,缓急肯出死力以相助,士卒隶将佐,将佐隶统领,统领隶统制,统制隶大将,则是所谓仁义之兵,节制之师也。”其论守将曰:“民以养兵,兵以保民,两者不可偏废,而守则治民者也,将则统兵者也,俱要得人,诸郡屯兵多少不等,则将当视之,大郡则任近上大将,守臣当选前执政,次郡则任以次诸将,守臣当选从臣,小郡则任又其次诸将,守臣则选庶官。守、将协共,兵、民和一,则外寇不侵,内患不起,四方安业,一二年间,可复旧矣。”其论屯田曰:“民至愚也,难于虑始,可与继成。今军中招徕之众,类皆南亩之民,但习于偷惰,日有请给,遂忘其故业,沿江诸处,沃野连壤,若计口授田,贷之牛种、器具、土宜而劝相之,亦岂有不可为者。臣见湖南韩京一军,在衡州茶陵、安仁县,请佃抛荒田,耕种二三年矣,人情安之,今法行之初,虽若强之,及其收成,获利稍厚,始知耕稼之乐,盖复其本业,则竞趋之有不待劝相者,故赵充国惓惓于此,诚得宿兵守边,省财足用之要,此事全在守将得人,行之如何耳。”其论民兵曰:“三代而上,寓兵于农,农即兵也,春秋而降,齐有内政,晋有被庐,曷尝不用民兵,而近世用之则无益徒扰,是何耶?推行无术,责望太重也。臣谓民兵但可令保守乡井,官兵击逐,则并力把托而防其冲突,若因利乘便,则助战䇿应,近世不然,往往调发令逺去,且使之当先,以尝贼军,是以无益而徒扰,所谓推行无术,责望太重也。臣伏思卒伍与器仗,古人皆谓之兵者,言致用均也,且以枪劔譬之,枪非不长也,剑非不大也,要其利用止在锋刄,锋刄一入,则所向无前矣。士卒之众何以异此?顾临敌用之如何耳。古人计兵有号万者,有号十万者,有号百万者,安得皆是精锐,特锋刄耳,以此论之,民兵未可谓之无益也。”上嘉纳之。

癸亥

起居郎曾统言:“记注之官,职司言动,国朝尤重其选,多以諌臣为之,听直前奏事,所以广聪明也。元丰官制,始正起居郎舍人之名,不复并任谏列,然有史事,亦许直前。顷者权臣用事,言路寖壅,居是官者既无言责,率以出位为嫌,陛下虽有好问之诚,人臣虽有输忠之意,而旧制日隳,莫之或举,诚为可惜。”乃命依元丰旧制。

故中散大夫孟彦弼,特赠太师。故赠直龙图阁孟忠亮,特赠秘阁修撰。彦弼,忠厚父,忠亮其兄也。上以昭慈故,内批彦弼追封王爵,忠亮赠从官,令有司讨论,已而复有是命。时皇后母福国夫人熊氏,以邢焕薨,故乞赐田赐第,官其子弟门客,皆逾常制,上令补二子官,其长子右承务郎孝扬,进二秩,馀悉不行,且谕辅臣曰:“祖宗待戚里皆有常宪,朕不敢逾,岂以后族,故私之邪?” 《中兴圣政》:“后复以皇后受册乞恩,上曰:‘朕于外戚,不敢有所私也,况待遇后家,又不敢与宣和家等,今请虽不已,视其援母后为比者,亦勿听。’臣留正等曰:‘后之尊母天下,固无与并至,其家所宜得之恩,于外戚亦奚有加焉?太上皇帝待遇后家邢氏,不敢与宣和皇后韦氏家等,非谓其区区之礼当然也,孝心之所发,其为等级次第,有自然而然者,虽欲强而同之不可得也。语曰:“故虽天子,必有尊也。”惟太上皇帝之是心也,其为有尊也著矣。’”

乙丑

江阴军进士李韬、苏白伏阙上书论时事,御笔:“押归本贯。”翌日,辅臣进呈,上曰:“所言皆细务可行,非有诋讦之语,顾不当伏阙耳,此风皆李纲辈启之,卒成变乱,不可不惩也。然韬、白所言宗子扰民等事,亦命监司郡守讥察之。”

丙寅

诏:“自今执政官,许留身奏事,如宰臣例。”

给事中詹乂,复为徽猷阁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以言者论其昏耄也。

端明殿学士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兼知洪州赵鼎,为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洪州。中卫大夫武安军承宣使神武副军都统制岳飞,落阶官,为镇南军承宣使江西沿江制置使,戍江州,寻诏飞落“沿江”二字。枢宻院言:“欲令飞于江州、兴国、南康军一帯驻军,其江西见管诸头项军马,虽隶帅司,如遇缓急,许飞抽差使唤,鼎发遣应副,务要内外相应,共济国事。若江上有军期,急速会议,不及,许飞一面随宜措置施行讫,报鼎照应,江北对岸,系舒、蕲两州,可令岳飞节制,合用钱粮,令鼎督所属监司州县应办。”从之。飞言:“本路兵久不训习,乞留五千人屯洪州,二千人屯䖍州西安军,馀并随军训习。”诏飞、鼎同议。先是飞在洪州,与江南兵马钤辖赵秉渊饮,大醉,击秉渊几死,帅臣李回奏劾之,及是上戒飞止酒,飞遂不饮。始统制官傅选屯江州,李山知蕲州,皆受回节度,飞受命,奏乞选、山皆为本司统制,于是飞始能成军。江东宣抚使刘光世与秉渊素厚,奏秉渊还建康以避之。时飞军月费钱十二万二千馀缗、米万四千五百馀斛 此据十月十八日赵鼎所奏 ,诏漕臣曾纡津致钱粮,为军中五月之费,而鼎督趣之。回与飞不协,至鼎推诚待之,飞亦心服。 飞节制舒、蕲州及随宜措置在此月己巳。落沿江字在壬申。光世奏秉渊部辖归附人在癸酉。飞乞分兵在甲戌。诏李山兵马令飞收管在戊寅。令曽纡桩管五月钱粮在十月己亥。选、山充统制在十二月乙未,今牵联书之

尚书省言:“自来奉使国书,系学士院收掌,自军兴以来,国书事干机密,欲令学士院将见架阁国书正副本并应干文字,并赴枢宻院机速房送纳,令本房收掌,宰执封押,检详官常切检察。”从之。

诏都督府参议官直秘阁宋孝先、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马扩、主管机宜文字起复左承议郎范同等二人,干办公事左朝议大夫张髦等七人,准备差遣右迪功郎孙大雅等八人并留;参议官直秘阁宗颖、主管机宜文字左宣教郎李荛、干办公事直秘阁任直清等七人,准备差遣右承直郎姚宏等六人并罢。大雅,近子。宏舜,明子也。先是吕頥浩、孟庾皆置官属,合三十有六人,及是减半,时扩在全州未至也。既而以颖提举广南路市舶,直清通判荆南府。

是日,信安郡王孟忠厚上昭慈圣献皇后改谥册于温州太庙,不改题神主。

丁卯

勒停人谢亮,叙朝请大夫知滁州。中书舍人孙近等言:“亮以假官入仕,法当审量,诞妄贪污,不可付以郡寄。”命遂寝。

戊辰

上谓辅臣曰:“议者多言诸大将不宜益兵,汉高祖定天下,诸将兵至数十万,未尝以为疑,故能成功。今刘光世、韩世忠兵才各五万,张俊不满三万,议者已患其多,此不知时宜也。”席益曰:“方用兵之时,御诸将当如高祖,既削平之后,待功臣当如光武。”前三日,诏以忠锐第九将史康民、第十将王林所部益俊军,又令第二将张守忠受俊节制,故言者及之。

以岳云为保义郎阁门祇𠉀。

诏:“前宰执领祠官居外者,添给如判州府例;尝任侍从人,大中大夫以上,依知州例,以下依小郡知州例。”时士大夫奉祠者,率避地岭南,故广州以为请。

中书舍人孙近言:“募役法始于熙宁,成于绍圣,历岁滋久,逮今已不胜其弊。乡村之民,贫者破竭赀产,当频并之役,富者转移名籍,为幸免之计,则以募役之法取于逐甲,而不通于一都之弊也。母子不相保,而必至于出嫁,兄弟不相容,而必至于析生,则以募役之法杂取人丁多寡,而不专用物力高下之弊也。其他曲折,难遍以䟽举,望下诸路提举官,讲求见行役法之有害于民者,条具而变通之。”其后颇有条陈者,不克行。

己巳

尚书兵部侍郎郑滋,试吏部侍郎。滋摄天官逾半年,至是改命。

权刑部侍郎章谊,试兵部侍郎。大理卿李与权,权刑部侍郎。中书舍人黄龟年,试给事中。与权尝献《士师龟总》,故以命之,既而殿中侍御史常同言:“与权刀笔俗吏,倾事朱勔。自擢刑寺,每断一狱,必具情节见宰相于私第,观其意所喜怒以为轻重。近所进《龟总》,闻止是《职林》《通典》《六帖》之属,编集皆出子弟门客之手,他无足取。龟年素无直声,乍任言官,阴结大臣,致身要地,自登词掖,所缴几何?”左司谏唐辉亦言:“与权为燕山漕,髡首以拜郭药师;为江南漕,日事燕饮以奉大帅,未及一年,超躐要地,岂当玷法从之选。”乃诏与权提举江州太平观,龟年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与权进《龟总》在此月丁巳,二人得宫祠在壬申,今聨书之

河南布衣朱敦儒,特补右迪功郎,令肇庆府以礼敦遣赴行在。初敦儒䇿试不就 已见建炎二年二月丁卯,避乱,抵南雄州,张浚将西行,奏赴军前计议,敦儒卒不起,至是宣谕官明槖言其深达治体,有经世之才,参知政事席益、吏部侍郎直学士院陈与义又交称其贤,乃有是命。

广南宣谕明槖言:“二广官卖盐,诸州价平者,每箩不下八九千,而漕司官价止于四千七百,其馀所入,皆为私有,乞将立定官价,永为中制外,或增或损,随时低昻,官司不得执定。将盐息所入,并充经费,毋得科敛,其馀封桩,以待朝廷移用。”槖又言:「二广州县多缺官,有一郡止知州或一县全缺正官者,望令吏部速注正官,催促之任。”事下榷货务及吏部勘当。

右承奉郎新通判广州章亿,提举江西茶盐公事。 著此以见常同所云监当资序人除监司,或又前已有此,当考

庚午

上谓辅臣曰:“日来稍拨忠锐军隶大将,而江上防守诸将部分悉定,顾今岁防秋,比日前为略具矣。”朱胜非曰:“今岁防秋,诚非前此可及。”上曰:“今有兵仅三十万,当更精择,得胜兵二十万,器械悉备,训而用之,可以复中原,威外国,岂独捍防险阻哉!”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朝廷设官,有当废而置,当存而罢者。自渡江以来,不除寺监之官,岂非欲减冗员,省浮费,然在外诸司属官,寖增旧员,坐享厚禄,全无职事,以江湖、荆浙、闽广九路约计,无虑百馀员,事之倒置如此。夫内之郎曹,外之监司,其任重矣,而选除之际,至用初改官或监当资序人为之,盖其间实有材能可用,而朝廷无资格以待之故也。今添差一路分都监之类,月俸数百缗,辍一员之费,已可养十寺监丞,况一郡之官有逾百员者,而在廷之臣,反不及此数,非所以尊王室。臣愚以谓当裁减诸路属官之数,复除寺监丞官,一则可以分掌郎曹繁剧之务,二则可以养试人材,以观其功能,而于此选除郎官监司,三则资浅而可用者,不至侥幸而躐迁,其为利便,灼然明甚。”是日进呈,上曰:“郎官高选,前此多历寺监丞乃得之,自渡江以来,省并官曹,序进人材,径至郎官非是,其议复置如同言。”同又奏:“迩者辅臣不公,招致物议,望训谕近弼,各推公心,共济国事,破朋党之隙,去自用之隘,勿以私怨而抑实材,勿以异已而废群䇿,众智并用,一私不容,公道既开,人情厌伏,中兴之业可望而至矣。”诏付三省枢密院。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国朝之制,以三省统六部,以六部统九寺五监,尊卑上下,秩秩然有不可紊之序,用人率循次以进,未有不历寺监丞而得至郎曹者也。中兴之初,大减吏员,寺监丞多阙不补,进用者乃始超躐尚书郎,或以初改秩及监当资序者为之,太上皇帝于是诏复寺监丞,如累朝旧典,此一举也,有三益焉 —— 考核人材,详试以事一也;资级有伦,名器增重二也;少年新进,不敢有侥幸之心三也。主上嗣兴,尤重郎曹之选,寺监丞亦不轻授,诚得太上皇官人之法哉!”

尚书吏部员外郎朱异,提㸃江南东路刑狱公事,坐出使举非其人也,寻又罢去。 异十月甲申改主管太平观,今并书之

度支郎中侯懋,以尝言都漕司事,不自安,因求去,诏以懋为福建转运判官,已而侍御史辛炳论懋非按察才,命遂寝。

诏:“陕西都统制吴玠、永兴经略使郭浩,和尚原有功,俟复陕西,于本路赐玠田十五顷,浩田十顷,统制官已下皆有差。”时张浚已命浩帅兴元,而朝廷未知也。

武节大夫荣州团练使赵延寿,为两浙东路兵马副都监,温州驻札。 延寿去年为督府前军将,其众叛去,不知何以不降罢?当考

辛未

右宣义郎苏籀,为大宗正丞。籀,辙孙也。

诏免德安府上供二年。

壬申

三省言:“勘会江淮防秋,分道置使,部分已定。”诏直学士院綦崈礼草诏赐刘光世、韩世忠。 详见是月乙亥

自军兴以来,机速事皆以白札子径下有司,既报行,然后赴给舍书押降敕,其后拟官断狱皆然,两省之职殆废,至是中书舍人孙近言:“国家仿唐旧制,分建三省,凡政令之失中,赏刑之非当,其在中书,则舍人得以封还,其在门下,则给事得以论驳,盖先其未行而救正其失,则号令无反汗之嫌,政事无过举之迹。今给舍但书押已行之事,虽欲论执,而成命已行,非设官本意,望申严旧制,应非军期急速不可待者,并先书读而后行。”诏自今非急速不可待时者勿报,应给舍书读,如无封驳,令画时行下。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唐制以三省之长共议国政,复以中书舍人平处可否,给事中驳正违失,盖惧其行之而有未善也。至徳以后兵兴,急于权便,三省之长始颛决遣,于是政去台阁,迨会昌间乃复旧典。国朝建官,遵用唐旧,上下相维之制,益复详密;艰难以来,军事或不待给舍书行,循习滋久,凡拟官断狱,一切径下,是亦何异于至德以后哉!使给舍缄黙,不得有所建明,是岂祖宗建官之意哉?太上皇帝断然以重事非急速者,仍命给舍书读,不以一时之权而忘万世之制,《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太上皇有之。”

布衣李杞,补右迪功郎。杞,常孙也,寓居华亭,宣谕官胡䝉言其贤,上召对而有是命,未几杞以私酤事为人所告,有司掩之而不治,言者论之,杞坐夺官而蒙贬秩。

大理少卿张礿言:“亲民之官,莫如县令,比来县令不职,奸赃日闻,岂特为令者之罪,盖在于举之不审,用之不当,任之不久,遇之不厚,诚能反是四者,臣见才能奋发,治效显著矣。臣欲乞每岁监司聚议,举县令治状尤异者一人,保明列奏,重行殊赏,庶几人自奋励,化为循良。吏部注授县令,并用合格之人,不得注初补官子弟及文学衰懦之士。若广南江北县令,少增酬赏,人自乐赴。京朝官知县,乞依旧三考,选人县令依诸州教授,在任改官,并破驿券。”是日进呈,上曰:“县令尤为近民,须一任,有举主及格者,乃得为之。比来一切之制行,或初官便得为令,已厘正矣,当谨守之。”乃命以礿所言送吏部,后多施行。礿,玉山人也。{{color|maroon|{{-| 《日历》:“壬申,进呈张礿论淮南监司帅臣守令当精加选择,上曰云云-{”,熊《历》因之,案此日所降出臣僚章䟽,乃书论县令,而上语亦专指此,不知《时政记》何以云然?或又别有章不下,当考。《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自封建之法废,分天子之民而治之者惟守令,固不可以不择,以令视守,其去民尤近,奈何以百里之任而小之,轻于除授而莫之察乎?张礿有请太上皇帝未暇监司帅守之问,而先及于县令,圣意盖有为也,虽然古者为官择人,后世为人择守,汉郎官出宰百里,唐历县令则得为台郎给舍,所以重其选也。今日之法,改官而为县令,例所不免,则不得已而后授之,其馀求他入不得,亦不得已而后授之,授之既出于不得已,彼视其职,不过为养资考之计,以求免于罪戾而已,尚何望其兴吾民之治乎!臣谓今日之法,宜为官择人,如汉唐之制,増重其选,则于太上皇圣意有合矣。”}}}}

诏神武后军见在行在官兵八千人,并拨隶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 《日历》无人数,案巨师古全军万人,除拨高进二千人隶王𤫙外,当馀此,今增入

癸酉

直龙图阁知明州李承造、尚书刑部员外郎苏恪、左朝奉大夫监都茶场程庠、大理司直曹汇,并罢,侍御史辛炳言其闺门之内,帷簿不修,甘心倡优,以奉权贵故也。承造寻夺职。 承造夺职在十月戊子

左奉议郎新湖北转运判官范 伯思,守度支员外郎.先是伯思权枢宻院计议官,往广西帅司趣市战马,及还,擢为部使者,又除省郎,既而左司諌唐辉言伯思始事林灵素,其后系名军中,所迁官率多冒滥,命遂寝。

甲戌

宁逺军承宣使权行在宗正司安定郡王令畤,同知行在大宗正事。

敦武郎权主管寿春府统制军马罗兴,为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知寿春府,仍赐金带。兴本王亨部曲,假守逾年,至是请于朝而改命。

提辖榷货务都茶场张纯言:“访闻近有妄造言语,扇揺盐法之人,乞降黄榜约束。”从之。

江南东西路宣谕官刘大中言:“左奉议郎知宁国县李椿年,练习民事,稽考税额,各有条理。左宣教郎汤鹏举,悉心抚字,百姓服其恩信。”诏并进一官,俟任满赴行在。椿年,浮梁人。鹏举,金坛人也。大中又言:“秘阁修撰权知䖍州侯延庆,守正特立,近岳飞平寇,赖其协济,得以成功。直龙图阁知建昌军朱芾,节制军马,擒杀石陂军贼尽净,其学问渊源,殆近时所谓老成人者。直秘阁知江州孙佑,谙练民事,招集流亡,人多归业,三郡之政,实有可观。縁已经朝廷擢用,乞更不转官,特降优诏褒宠,以为奉法爱民者之劝。”从之。时已诏延庆为修注,而徙芾知䖍州,大中盖未知也。 芾徙䖍州在此月癸酉

诏神武副军统领官武功郎阁门宣赞舍人张宪、武显大夫阁门宣赞舍人王贵、正将武功郎姚政、副将承节郎杨再兴等二十四人,并陞带陕西诸路副将至准备差使有差。宪寻以捕䖍寇功,迁武略大夫吉州刺史,而贵亦进阶官遥郡二官。 二人进官在此月庚辰

乙亥

江东宣抚使刘光世,为江东淮西宣抚使,置司池州。淮南东路宣抚使韩世忠,为建康镇江府淮南东路宣抚使。置司镇江府。神武前军统制荆南府潭鼎澧岳鄂等州制置使王𤫙,为荆南府岳鄂潭鼎澧黄州汉阳军制置使,置司鄂州。神武副军都统制江西制置使岳飞,为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置司江州。赐光世钱十万缗为营垒费,仍命世忠措置所部沿江至平江府、江阴军沿海地分。侍卫亲军歩军都指挥使武泰军节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为检校少保知明州兼沿海制置使。神武中军统制提举宿卫亲兵杨沂中,兼权殿前司公事,仍诏仲荀以绍兴府、温、台、明州为地分,自帅府外,应统兵官并得节制。始诸将虽拥重兵而无分定路分,故无所任责,朱胜非再相,始议分遣诸帅,各据要会,某帅当某路,一定不复易,已而江西制置大使赵鼎言:“舒、蕲、黄三州先得旨,分隶大路,后有旨,军期事听江州沿江安抚司约束,又令遇盗贼窃发,听淮西帅司约束,最后令舒、蕲二州听岳飞节制。三州残破之馀,事力单弱,凡受四司节制,不知号令何所适从。”乃诏舒、蕲州隶岳飞,黄州隶王𤫙节制 十一月丙寅降旨 。仲荀至明,正当风汛贼舟南来之时,即遣小舟入海为斥堠,屯兵港口,据要㑹以待之。 熊克《小历》载仲荀知明州在七月,盖误也,今从《日历》。世忠兼领许浦在十月丙申

初张浚之在阆州也,奏言宣抚司见屯诸将官兵四万五千人、马五千馀匹,而吴玠、闗师古两军不与。浚既出蜀,副使王似等奏见兵三万七千馀人、马二千八百馀匹,诏浚具所留兵数以闻,至是浚言:“随赴行在,乃建康所携亲兵及摘差武骑锐士良家子与奉诏所遣西兵等共八千馀人、马二千三百馀匹。”乃命浚于所至,遣还西兵五千人,以备捍御。

丙子

尚书兵部侍郎章谊,充徽猷阁直学士,与徽猷阁待制兼枢宻都承旨赵子画两易。

尚书右司员外郎胡蒙罢,左司谏唐辉论蒙“奉事权臣,侵冒陞擢,昨为浙西宣谕,所按发皆任私喜怒,有承大臣风指者”,故黜之。

诏堂后官迁转,并赴台谢。 事祖见二月庚子

襄邓镇抚使李横言:“谍报金、伪欲并兵前来,深虑多寡不敌,仓卒失据,乞严赐指挥荆南、金房、德安邻镇,更相救恤,庶有辅车之势,敌人畏惮。”枢宻院言:“已降旨令李横、解潜缓急互相应援。”乃札横照会,而敌兵已至矣。 十月己亥伪齐陷邓州,在此后二十三日

川陕宣抚司统制官武德大夫康州刺史李师彦,为拱卫大夫和州防御使,馀六人进秩有差。先是张浚录饶风岭之劳,次第褒录,至是申命之。 著此用见饶风功赏

戊寅

秘书省正字陈祖言请修建炎以来日历,从之。

诏行在诸军并令户部犒设一次。上自还会稽以来,每两月乃一赏卫士,朱胜非及其时,则命吏为文书置袖中,俟命而后进,久而上觉之,问何不早进,胜非曰:“此异恩也,当出自陛下,若举之,非市恩而何?”

己卯

诏临安府权免本路监司移送公事及定夺文字,俟移跸如旧,以守臣梁汝嘉援开封府例有请也。

右朝请大夫中书门下省录事魏彦弼,还所寄资,为右中奉大夫提辖行在榷货务兼都茶场。

庚辰

集英殿修撰苏迟,权尚书刑部侍郎。

端明殿学士知饶州董耘,提举万寿观兼侍读,既而言者论其夙贪,命遂寝。

诏神武副军都统制江西制置使岳飞所部改称神武后军,以飞为统制。

进士杨次雄应诏上书,诏赐束帛。

伪齐遣将与知光州许约合兵,围固始县,知县事孙晖将所部遁去,淮西宣抚使刘光世遣统制官郦琼等救之,未至,会淮西安抚使胡舜陟命凖备将领秉义郎洪邦彦以乡兵来援,贼弃城去。

是月 伪齐直学士马定国,进《君臣名分论》,极其指斥,豫批进定国一官。 杨克弼为《豫传》载:“定国进论,首句八十九字指斥,不录。”

是秋 金帅宗维悉起女真土人散居汉地,惟金主及将相亲属、卫兵之家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