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八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五十九
卷六十 

绍兴二年冬十月 戊子朔

置孳生马监于饶州,命守臣提领,括神武诸军及郡县官牧马隶之,仍选使臣五人专主其事。时言者以为“军旅之事,马政为急,多事以来,国马为强敌所侵,盗贼所有,其在诸军者无几,乞讲求孳生之利于江东西,择水草善地置监以牧之。”故有是命。

集英殿修撰何志同、宋伯友,并复徽猷阁待制。右文殿修撰李璆、左朝议大夫赵子嵩,并复集英殿修撰。朝请大夫卫仲达,复秘阁修撰。璆,开封人,宣和末自中书舎人坐朋附蔡絛斥去。卫仲达,华亭人,靖康初礼部尚书,兵至而遁,坐除名,均州居住,至是并以赦复之,而子嵩已卒于浔州矣。

庚寅

斩富顺监男子李勃于都市。勃伪称徐王,下大理,至是狱成,诏殿中侍御史黄龟年、徽猷阁待制枢宻都承旨赵子画、皇兄右监门卫大将军忠州防御使安时审问,法寺言:“勃受俸劵、馈遗金银,共计𧷢绢四千馀匹,当杖脊,流二千里,居役一年。”诏勃依军法,命神武前军统制王𤫙、大理少卿元衮莅其刑。保义郎杜远,坐资给勃,勒停;内侍武翼郎赵彦民,坐验视故不以实;湖北安抚司将官敦武郎秦涛,坐护送勃,擅留禁兵,并除名。彦民,英州;涛,永州编管。初勃之出蜀也,道过衢州,吏白守臣,左朝奉大夫汪思温避正堂以待,思温曰:“即乘舆至,何以待之。”治具如大賔客之仪,既就馆,思温入谒,出谓人曰:“帝王之胄,自与常人殊,而举措不类何也?”勃之未决也,左从事郎田如鳌言:“恐奸雄假尺布㪷粟之谣,以为啸聚之衅,乞以其狱布天下。”奏可,遂以如鳌为枢宻院编修官。 如鳌已见元年六月,其建请在九月辛未,除官在十月己亥,今聨书之 。思温,鄞县人也。 臣谨案《靖康䧟敌皇族数》云徐王见在,祁王没于五国城,时显仁后南归之后,去此已久,足明其诈也

诏陕西都统制吴玠、金房镇抚使王彦、统制熙秦路军马关师古,并赐金带,仍降诏奖谕。

言者请诸州守臣移罢者并先次离任,令漕臣择本路廉干官主管,帅臣则令监司暂权,从之。

诏诸路常平司岁举京官,员数令宪漕二司分举,宪司一分,漕司二分。嘉祐旧制:郡倅举京官如守臣之半,熙宁初取归常平司。至是省提举官,故有此命。

徽猷阁直学士汤东野,为江南东路安抚使兼知建康府。言者奏其贪刻,罢之。

辛卯

正侍大夫华州观察使䕫州路兵马钤辖田祐恭,知珍州,仿务川城例,以省经费,用张浚请也。政和中,初置珍、思、承、溱、播五郡,宣和末已废其四,至是浚欲省珍州,故以祐恭主其地,后不果废。

朝议以坑冶所得不偿所费,悉罢监官,以县令领其事,至是江东转运副使马承家奏存饶、信二州铜场,许之。二场皆产胆水,浸铁成铜,元祐中始置饶州兴利场,岁额五万馀斤,绍圣三年又置信州铅山场,岁额三十八万斤。其法以片铁排胆水槽中,数日而出,三炼成铜,率用铁二斤四两,而得铜一斤云。

癸巳

诏湖北安抚司后军统制官颜孝恭以所部还鄂州。孝恭初奉诏讨石陂军贼余照,照为官军所杀,其次李宝等百馀人皆就招,寻以宝为枢宻院准备将。

左宣义郎直龙图阁胡寅应诏上书,论修政事、备邉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佞谀、去奸慝十事,大略谓:“今政事之大,莫甚于敌国强盛而兵甲不振,以爵禄与人而人莫肯用命。抑又有甚焉者,今年以来,大政几变矣,内则立修政之司,外则开都督之府,今日讲议而明日并废,今日出师而明日召还,庙谟成算,其果安在?今国歩虽日蹙,譬人之身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江左虽㣲,尚跨有江淮之地,自古未有欲守长江而不保淮甸者,淮甸者,国之唇,江南者,国之齿,唇亡齿寒,其理明甚。金人遁三年矣,邉备宜日有可恃,乃反不如前日。淮甸数十州,地方二千里,孙权以来,所恃以为障塞者,今不过置一二镇抚使,以处盗贼,一旦有急,安知不并力助敌,为彼先驱藩篱何赖焉军旅之事大要有三一曰选将二曰蒐练三曰教阅今王室危甚繄诸将是赖宜得慷慨知兵之士付之重权庶几能翼戴天子而加之以恭今也至有?不知兵法,不习战鬬,内不能与士卒同甘苦而得群下之死志,外不能詟服贼盗而书尺寸之功,平居趑趄以邀其上,一旦有急,首唱奔溃,岂不痛哉!今国内空虚,养众非得已也,而偷惰冗食,十常三四,为将帅者,以动揺军情为畏,专务姑息,故常败事,为今之计,宜无恤纷纷之论,而惟实效是图,兵不可用者,悉蒐去之,猝有抢攘之变,驱以赴敌,何患不致死。今养兵虽众,独不闻暇时以教阅为事者,而贵游近戚、大臣权要,拘占役使,动以百数,军政一坏,缓急之际,何可复理。战而不捷,彼之肉,其足食乎?臣愿修此十事以承天意,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

甲午

御笔:“起居舍人汪洋面奏不急之务,可降一官。”初诏群臣条阙失,而洋面奏请官五代九国子孙,上谕辅臣曰:“朕虚已求言,务济时病,如敌国外患及朝廷阙失,可言者非一,洋姑应诏旨,岂朕所望?诸国在五季时割据,类皆盗贼,洋欲封其后,是奖贼也!洋言无取,与降一官,若后来献言之人有补治道,朕当旌赏。”

进士周拯、夏康佐、陈康国各上书论时事,诏拯召见,馀赐帛罢之,既而康佐等辞赐帛,上曰:“唐太宗固尝如此,本朝久亦不废,兹乃待士礼意也,其以此谕之。” 上诏在己巳

乙未

诏:“起复徽猷阁直学士王庶,语言轻率,用意倾险,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本州居住。”始用张浚奏也。

右文殿修撰刘观,复徽猷阁待制;责授中大夫秘书少监黄潜厚,落分司,提举江州太平观,便居;左朝散郎提举建昌军仙都观胡安国、左朝奉大夫提举建州武夷山冲祐观胡世将,并更俟一赦取旨,皆以刑部检举也。既而右司諌刘棐奏潜厚聚敛苛细,卖官鬻爵等四事,命遂格。 棐奏在十月丙午

丙申

初置江浙荆湖广福建路都转运使,以大理卿张公济充集英殿修撰为之。自罢发运司,颇失上供钱物,故吕颐浩以为请。

诏:“统领军马官经由及屯驻所在以请受之类为名,陵犯知通、县令者,流三千里,将校依阶级法。”时统兵官在外,肆为凶暴,韩世忠后军统制官巨振,过安仁县,笞邑尉数十,几死,论者以为言,故立法。 《日历》载所立条不甚明了,今以庆元随敕申明修入

河南府助教杜谔尝集《春秋传》,右司谏刘棐请付之学官,从之。谔,眉山人,以《春秋》教授诸王,元祐中举进士不第而卒。

戊戌

吕颐浩言:“建康米斗不及三百,欲于镇江上下积粟三十万斛,以助军用。”上曰:“若精选兵十五万,分为三军,何事不成。祖宗取天下,兵数不过如此。”

省两浙添差漕臣员。

己亥

左朝散大夫直徽猷阁知䕫州韩迪,降三官,落职,责监资州在城税务,坐奏伪徐王不实也。

庚子

御笔:“右諌议大夫徐俯,志气刚方,早闻于世,其于文学,直其馀事,可赐进士出身。”故事:任子不为台谏官,故有是命。

都省言:“江西吉、筠州、临江军上供粮斛,累年不至,今歳丰稔,乞命仓部员外郎孙逸同转运副使韩球催理三十万斛,赴镇江府交纳。”从之。

诏:“自今非监司及沿邉守臣,毋得再任,违者,令御史察之。”时言者以为士大夫贪冒茍得,巧图因任,非国朝旧制,故有此命。

宣抚处置司主管机宜文字张宗元、张滉入辞,并赐五品服。

是日,朝议大夫直徽猷阁凌唐佐为伪齐所杀。初唐佐既降 事见建炎三年九月壬子 ,刘豫因以唐佐知归德府,有尚书郎李亘者,乾封人,建炎末避地不及,豫使守大名,时通问副使宋汝为亦以豫命同知曹州 事见建炎四年冬末 ,三人素相厚,汝为知豫无改悔意,与唐佐等宻疏其虚实,遣人持蜡书告于朝,唐佐、亘募得卒刘全、宋万、僧惠钦,汝为募民王现、邵邦光,皆十馀往反,尚书左仆射吕颐浩之过常州也,得唐佐从孙宪,授保义郎阁门祗候,俾持帛书遗之。宪至睢阳,唐佐妻田氏使与馆客张约同食,宪疑,不出,田氏曰:“无伤也。”既而为约所告,豫遣人捕唐佐并其家至京师,宪走得免。唐佐见豫,责以大义,豫怒,斩唐佐于境上,下令曰:“唐佐结连江南谋反斩首。”号令其家属当从坐,贷死,送颖昌府拘管。时全、万、惠钦为逻者所得,事泄,亘亦当诛。先是武显大夫孙安道为应天府兵马钤辖,城䧟不得归,后谋挺身还朝,为人所告而死,事闻,赠安道忠州刺史,为亘立祠,名愍忠。约,江南人也。 此以《唐佐附传》、赵甡之《遗史》、宋汝为《忠嘉集》、叶梦得《避暑录话》、龚颐正《忠义互录》及绍兴三年三月十六日唐佐妻田氏自诉状参修,但诸书各有所差互,今并以《史》为正。宋氏所录云:“凌、李遣兵卒刘全、宋万、僧惠钦,皆十馀往返,后僧与卒为逻兵所得,事泄,凌、李俱族灭。”此与甡之《遗史》、梦得《录话》俱不同;田氏自诉状云:“去年六月,蒙仆射相公差到侄孙凌宪,将到蜡弹,即时跪领,后来已将回文去讫,不期于八月中有一南中秀才诣刘豫,陈首蜡弹文字,于九月十五日追取夫凌徽猷前去,勘问其本末,遂髙声毁骂刘豫,至十月十三日于界首斩了凌徽猷。”其状词皆与甡之所书合。所谓南中秀才,即张约也。案此则李亘之死,当是僧与卒被获,而唐佐又自有告者,特宋氏传闻不详耳。甡之又云:“唐佐家属各决脊杖二十,由是田氏暨婢妾五人各遭重决。唐佐二子,长子已卒,次子方九岁,两杖而毙。”案田氏状云:“随母男王端人力陈德,各决脊杖编管外,田氏并男定国、安国、新妇周氏、女子六娘、小儿祖德、所使人五人等,并各枷项送颖昌府拘管。”则甡之所云非也。《遗史》又载刘豫所出犯由云:“直敷文阁凌唐佐按”,此时未有敷文阁,甡之亦小误。梦得《录话》云:“李亘,兖州人,为刘豫守南京,迁大名留守,后谋归本朝,为豫族诛。”据《会要》载亘立庙事,亦云“伪齐知府事”,与叶书同,然应天自䧟敌后,即以唐佐守之,或者亘先守大名而后代唐佐守应天,已而被杀亦未可知,今不得其详,且牵聨附见。颐正书唐佐死状差互,已辨之,见建炎三年九月。唐佐绍兴三年三月赠官,详具本日。亘十年三月立庙,今附见。安道绍兴五年赠官,不得其被杀年月,以其为应天钤辖故,因唐佐事,遂为书之,当考

辛丑

秘书少监方訚,为起居舎人。左朝奉大夫张纲,为尚书左司员外郎。纲,金坛人,寻命纲权监察御史。 纲权察官,《日历》不见,此据《左右司题名》

起居舍人汪洋,坐草词溢美,罢为直徽猷阁主管台州崇道观。 事祖在九月辛已

壬寅

诏江南西路兵马副钤辖张中彦以所部充都督府统制官,仍遣右通直郎都督府干办公事杨揆往吉州济其军食。初中彦以讨捕驻军广州,胁制州县,供亿以万计,一路为之震扰,朝廷拨隶杨惟忠、李回、岳飞、孟庾、韩世忠、李纲,皆不禀命。纲察中彦意乐为郡,檄令权知岳州,中彦果至,即械送狱,遂并其军。揆仁,和人也。 中彦初见建炎三年十二月末,其令听李纲节制在今年十月壬辰,被诛在十二月庚子,而熊克《小历》于九月乙酉李纲止带湖南安抚使已前书之,实甚误也,今移附本日,《纲行状》作张忠彦亦误

左中大夫洪炎,为秘书少监。建炎初除是官,久不至,及是又申命之。

诏:“待阙官权摄州县职任者,令长吏批书印纸,违者,无得调官。”用右宣教郎知无为军王彦恢请也。

甲辰

诏宣谕官所至,有使相及前执政官知判州府者,许出谒。

是日,金国通问使潘致尧至楚州,通判州事刘晏与诸将谋夜劫致尧于舟中,夺其礼币而去,巡检马贵知其谋以告,守臣武功大夫柴春率众拒战,晏败走,俄而晏兵自子城出,春鬬死,录事参军刘晟亦为所害,晏遂携所掠国信奔伪齐。致尧还承州,复治行而后出境。 此月辛亥刘光世奏至,诏留承州听旨,癸丑诏光世遣赴行在。十二月庚辰,赠刘晟宣教郎,与一资恩泽

乙巳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阁门宣赞舍人都督府统制军马刘绍先,充福州兵马钤辖。朱胜非之谪九江也,绍先为守臣,不之礼,胜非憾焉,绍先有部曲九千馀人,至是拣其壮者隶神武中军而有此命。

右谏议大夫徐俯言:“比降盐钞指挥,应商贩淮浙盐之未售者,毎袋贴纳钱三千,十日不自陈,论如私盐律。臣谓立法太峻,于人情有未顺,恐天下之人谓陛下为利而不恤,乞转由海道之盐,俟到州县日为始,寄顿邸肆之盐,俟盐主到日为始,自是之后,钱有未足者,许质盐于税务而寛其期。”诏各展十日,如钱有未足,听商人于官司质当,取息三分。

武翼大夫江东安抚大使司水军统制耿进以所部屯建康,当受宣抚使韩世忠节制。进闻世忠来,谓其徒曰:“若分拣此军,当相从下海还乡耳!”准备使唤李明诣世忠,告进结谋顺蕃,世忠命水军统制张崇代将其军,执进属吏。事闻,是日有诏,械进赴行在,已而权主管都督府公事傅嵩卿奏进自言无反谋,乃下大理,更以其众隶都督府统制官姚端。 以进军隶姚端在三年正月辛酉,今并书之。进三年二月甲午行遣

丙午

徽猷阁待制都督府参谋官权主管都督府事权知建康府傅嵩卿,降二官,落职,提举洪州玉隆观。左奉议郎御史台主簿充湖南宣谕施巨,降一官,放罢。初朝廷以军兴粮乏,出官告、度牒以籴于民,而有司定直太髙,无愿受者,㑹嵩卿出使,奏崇德、嘉兴二县能损度牒之直,与私价略相当,提㸃浙西刑狱公事施坰保明如所奏,既而两浙转运副使徐康国言二县有未籴者,上以诘嵩卿,嵩卿言:“前所奏事,盖以二县暗增米直,使与度牒官价略相当,故民不以为病,非谓其及额也。”上又遣监察御史李霭按问,霭还,言二县未尝损直,上以嵩卿为欺,乃有是命。巨先知嘉兴县,坐不自言,故黜,而坰以观望,亦降两官,责监逺州市征。 嵩卿初奏在今年正月癸丑,札问嵩卿在七月辛巳,命霭体究在十月庚辰,今并书之。《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衔命而使,膺皇华之选,分外台之寄,吏之否臧,事之罢行,皆得以专达乎上,实天子耳目之司也,是宜激浊扬清,彰善瘅恶,如鉴之明,如衡之平,而无私焉,而乃奏报不实,公肆诞慢,失职之诛,庸可逭乎?太上皇帝独运刚断,镌贬职秩,则居是职者,谁不知所戒焉。”

尚书吏部员外郎刘大中,权监察御史,充湖南宣谕,代施巨也。

罢三省吏行遣文书犒设。明年四月塑昭慈神御,礼房吏以下百二十有二人增给食钱万馀缗,五次犒设银绢二千四百馀匹两,议者复以为言,乃止。

丁未

以孟冬荐飨太庙于温州。是月也,先祫祭,祠部员外郎神主神御提㸃向宗厚言:“祭不欲数,乞用故事权罢。”时享礼官援《政和五礼新仪》,不从,于是祫祭、孟飨、荐新、朔祭兼行于一月之间,非故事也。

是日,盗张成入醴陵县,右从事郎知县事程愿率土兵射士击之,巡尉曹修、郭建皆为所杀,愿中刃不死,贼亦去,后赠修、建各两官,录其子,久之愿自诉其事,于是亦进二资。

戊申

端明殿学士新知平江府赵鼎,为江东安抚大使兼知建康府,许过阙。

诏减落籴本关子价直之人,赏钱五百千,许人告。 庆元随𠡠申明

己酉

诏帅臣统兵官以公使酒酤卖者,取旨论罪。先是李纲为湖广宣抚使,请于所在州军造酒,许之,及是吕颐浩因进呈,言:“茶盐榷酤,今日所仰养兵,若三代井田、李唐府兵可复,则此皆可罢,不然财用舍此何出?”朱胜非曰:“榷酤自汉孝武时因兵兴而有。”上曰:“行之千馀年,不能改革,可见久长之利。”故有是旨。

诏湖北安抚使刘洪道、知鼎州程昌㝢,并力招捕湖寇杨太。时太据洞庭,有众数万,太主诛杀,其党黄诚主谋画。诚之下又有周伦、杨钦、夏诚、刘衡之徒,大造车船及海鳅船,多至数百。车船者置人于前后,踏车进退,毎舟载兵千馀人,又设拍竿长十馀丈,上置巨石,下作辘轳,遇官军船近,即倒拍竿击碎之,官军以此辄败,大率车船如陆战之阵兵,海鳅如陆战之轻兵,又伦、钦虽各有寨,而专倚舟以为强,诚、衡虽各有舟,而专倚寨以为固,此其所恃也。韩世忠之在湖南也,遣使臣朱实往招之,太不听命,至是昌㝢以奏,乃命趣捕之。

庚戌

武节大夫果州刺史霍明,为江西兵马副都监。

辛亥

徽猷阁待制安复镇抚使陈规,升徽猷阁直学士,仍诏䂓俟来春赴行在。

左迪功郎孔端朝,宣圣之后也,上召见,特改左承事郎,寻以端朝为秘书省正字。 端朝除正字在十二月

壬子

都督府统制官王冠,尽追所有官,降为承信郎,赴神武右军自效。时诸将之起于群盗者,朝廷尽拣其军,冠兵皆老弱,又虚张军数,冒请粮食累年,故有是命。

尚书吏部郎中晏敦复尝以事忤吕颐浩,言者论敦复治吏而不白其长,又不信朝廷批状,而自审于都堂,诏送吏部。

丙辰

权尚书刑部侍郎王衣,罢为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以右司諌刘棐论其于刑名屡有出入,又尝举张汝舟,毎怀愤恨也。

尚书金部员外郎吕廷问请令文思院造斗秤升尺出卖,以助经费,私造抵罪,从之。

是月 尚书右仆射朱胜非上书,言经营淮北五事:“一谓国家屯军二十万,月费二百万缗,倘无变通,必致坐困,逆豫方行什一税法,聚以资敌,若王师不出,豫计得行,今当渡江取彼所积以实边圉,淮南既实,民力自寛。二谓逆豫招到淮北山寨及知名贼二十六项,所以然者,彼谓官军不敢出,逆贼能骤来耳,宜分为三军,声言取徐邳而实取淮阳,声言趣京师而实取陈蔡,声言入濵海而实取青宻,使逆豫闻之,必分兵拒守,然后大军出庐寿,直捣宋亳,豫必成擒矣。三、虑贼并力南寇,今敌使既行,未有要约,不若先破豫兵,去其一助。四、大军一出,所得金帛,当明谕将帅,悉以赏军。五、淮北有土豪助顺者,就以为守将,俾自为备,则兵势益张,如此则不三二年,中原可定。”上纳之。

伪齐刘豫以知东平府李邺为尚书兵部侍郎兼权尚书右丞。 《豫传》云是月以邺权右丞,范恭守左丞,案《伪齐录》有什一税法进札云:“阜昌四年五月,权左丞范恭”,阜昌四年癸丑,乃绍兴三年,则恭此年未落权字,《传》盖误也

阳糓令李俅言什一税法利害可采,迁监察御史。俅,俦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