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百八十九 康熙朝实录
卷之二百九十
卷之二百九十一 

    康熙六十年。辛丑。春。正月。癸亥朔。上诣堂子行礼还宫。拜神毕。御殿。王以下、文武各官、外藩王、及使臣等、上表朝贺停止筵宴

    • 朝鲜国王李昀、遣陪臣李宜显等、表贺冬至、元旦、万寿节。及进岁贡礼物。宴赉如例。
    • 丁卯。议政大臣等议覆、四川总督年羹尧遵㫖议奏、云南进藏绿旗兵丁、应自乍了以东之萨木墩、与川兵分路而回。其自云南进藏之江甯杭州满兵、自打箭炉回至成都、再由水路而回。其彻回之西宁满汉大兵、应令至成都喂养马匹、再自宁羌州一路、回至西宁。今定西将军噶尔弼、平逆将军延信、属下官兵、已自藏陆续起程应将打箭炉之满兵、彻回成都。再两路官兵、一时聚集成都、若必待同行力难照应。请将办事与管兵者、留与兵马同行。如都统法喇、侍卫迈徒等、无事之员、令其先期进京。俱应如所奏。其自西宁进藏之满洲兵马、赴兰州、驻扎喂马、听候调用。绿旗兵丁、各回原处。从之。
    • 戊辰。孟春。享太庙。遣内大臣辅国公振衡行礼
    • 遣官祭太岁之神
    • 己巳。世祖章皇帝忌辰。遣官祭孝陵。
    • 庚午。顺天府进春。
    • 辛未。祈谷于上帝。上亲诣行礼。
    • 壬申。命松江提督赵珀来京
    • 乙亥。上以御极六十年大庆。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皇十二子固山贝子允祹、世子弘晟、往祭永陵、福陵、昭陵。
    • 丙子。以上元节、赐外藩科尔沁、翁牛特、土默特、扎鲁特、喀尔喀、杜尔伯特、阿霸哈纳、苏尼特、阿霸垓、毛明安、克西克腾、郭尔罗斯、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宴。
    • 丁丑。上元节。赐外藩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宴。
    • 辛巳。议政大臣等议覆、四川总督年羹尧疏言、打箭炉口外、有里塘所属之上下牙色、上下牙呢巴塘所属之桑阿坝、与林卡石等处生番出没不常、时行劫掠。臣遣官兵抚、俱已投顺等语。应俟军务报竣、将官兵再行议叙。从之
    • 壬午。赐朝正外藩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银币鞍马有差
    • 癸未。抚远大将军允禵疏奏、据平逆将军延信呈报、大兵送达赖喇嘛至藏地安置、其所经过雷东喷多等处、居住喇嘛人等、感激圣主再造弘恩、罔不踊跃欢欣、男女老幼、襁负来迎。见我大兵、君拥环绕、鼓奏各种乐器、合掌跪云、自准噶尔贼兵、占据土伯特地方以来、父子分散、夫妇离别、掳掠诸物、以致冻馁、种种扰害、难以尽述。以为此生、不能再见天日。今圣主遣师击败贼兵、拯救土伯特人众。我等得脱患难、仍前永享升平乐业之福。似此再造弘恩、何以报答。纷纷叩陈、出于至诚。疏入、报闻
    • 丙戌。以广东潮州总兵官郑继宽、为福州副都统。
    • 丁亥。文武诸大臣等公奏、皇上以御极六十年大庆、欲亲诣陵寝告祭。诚圣孝之至意。第皇上足疾初愈、冒寒远行、恐劳圣体。且遣诸皇子等恭代。皇上诣太庙行礼、即如亲谒陵寝。恳祈皇上停止谒陵。上谕曰、朕前两次、欲亲祭陵寝。皆因诸大臣劝阻未行。至今犹自追悔。尔等劝朕不去、朕即不去。至三月时、诸臣若劝朕升殿行庆贺礼、朕亦借风寒、不准所请可也。文武诸大臣、又再四恳求停止谒陵。上手书谕曰、诸大臣俱有经国之任。闻见甚博。忠孝素著。朕已深知。诸大臣谓朕宜停止谒陵。朕即停止。不知至三月大庆时、诸大臣亦爱朕、请停止否。若亦请停止、朕心甚安。否则不但朕不受庆贺之礼。尔诸大臣、必且有获咎者。上因书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二语、以示诸臣。诸臣回奏云、臣等原为雪大风寒、恳请停止谒陵。今敬读圣谕、不胜悚惶。上曰据奏、雪大风寒、明日难以起程。原择二月初四日祭孝陵。已不及矣。十一日、孝康章皇后忌辰、不便祭祀外。择十二日或十三日致祭朕于二月初旬起程。且过初八日惊蛰之后、天即和暖朕必亲往
    • 辛卯。授固山贝子允禟女、为县君。婿赵世扬、为固山额驸
    • 遣散秩大臣尚崇廙、奏事双全等、携茶酒、往奠故镶蓝旗满洲都统兼前锋统领琅图。赐马二匹。银三百两。予祭葬如例。
    • 以故二等精奇尼哈番王玨子、王世廉、袭职

    二月壬辰朔谕大学士等、山东巡抚李树德、以拏获兴贩私盐臣贼王美公等一案奏闻。伊等假标将军名目、聚党行凶、妄乱犯法若将此事批出发科到部另议、则致迟延著都统托赖侍郎张廷玉、学士登德、作速前往会同该抚镇、严行夹讯宜正法者、于三月前即在彼处正法宜发遣者、著伊等带至京师、发往和布多乌兰古木地方

    • 乙未。上以御极六十年大庆。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 丁酉。上谒暂安奉殿、孝陵、孝东陵。命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皇十六子允禄、皇十七子允礼、皇二十子允祎、随驾。是日、自畅春园启行。驻跸南苑遣大学士萧永藻、祭先师孔子。
    • 以吏部尚书张鹏翮。户部尚书田从典为会试正考官。户部右侍郎管仓场总督事张伯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绂、为副考官。
    • 戊戌。祭大社、大稷。遣都统伯四格行礼。
    • 是日、上驻跸南红门
    • 免湖广沔阳、汉川等、四州县、武昌等四卫、康熙五十九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授镇国公登色女、为乡君。婿郭多宏、为镇国公婿。秩四品。
    • 庚子。上驻跸通州。
    • 辛丑。上驻跸夏店。
    • 壬寅。孝康章皇后忌辰。遣官祭孝陵。
    • 是日、上驻跸白涧庄。
    • 癸卯。上驻跸黄土坎。
    • 甲辰。上驻跸姚家庄。
    • 乙巳。上诣暂安奉殿、孝陵、孝东陵、行礼。奠酒举哀。次至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奠酒举哀。
    • 是日、上驻跸马兰峪。
    • 丁未。祭暂安奉殿、孝陵、孝东陵。遣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皇十六子允禄、皇十七子允礼、世子弘升、行礼
    • 是日、上回銮。驻跸马伸桥
    • 戊申。免陕西宜川等六县、清平等十一所、康熙五十九年、分旱灾额赋有差
    • 是日、上驻跸花园。
    • 己酉。上驻跸白涧庄。
    • 四川总督年羹尧疏请陛见。允之。
    • 庚戌。上驻跸夏店。
    • 辛亥。上驻跸通州。
    • 壬子。上驻跸南苑。
    • 甲寅。春分。朝日于东郊。遣散秩大臣伯富大礼行礼。
    • 乙卯。上回驻畅春园。
    • 丁巳。孝昭皇后忌辰。遣官祭陵。
    • 己未。谕大学士等、见在科场之弊、有最大者、人皆不言。朕知之甚悉。士子作文、合三场计之、祗六七日。而今年放榜日期、似欲迟至三月十五日以后。通场卷数不过三四千。试官阅文、乃至四十馀日方毕、为日太多、诸弊皆从此而生矣。士子偶有夹带倩代者、原其情、不过自为功名、或贪士以图利起见、犯者不过几人、其弊犹小。况入之时、巡察官防闲甚严、苟被搜获、必治以罪迨三场既毕巡察各官、俱彻去。贡院门名为封锁、而每日送水菜、取食物、遂至内外资讯时通、纷传某人已中、某人不中、中者众人皆为称喜。是外间先有一榜矣。又何待于出榜耶。甚有更易卷子、改换名次、主考官俱系大臣、平日以清操自居、或不至若此。而不肖房考、官职甚微身家亦轻、何事不可为此乃弊之最大者。言官等、未尝不知。拘于亲友师生情面、且恐招后日之怨、率皆缄默不言。主考官日后、即知有更易改换之事、而业已失察、不肯引咎检举。其在内帘官员、又拘于同辈、不肯互相纠察。考试大典、岂容如此。仍著原派巡察左右翼都统、副都统等、入场照旧巡察。
    • 抚远大将军允禵疏言、西藏虽已平定、驻防尤属紧要。见今留驻彼处者、扎萨克蒙古兵五百名、额驸阿宝兵五百名、察哈尔兵五百名、云南兵三百名、四川兵一千二百名、以公策旺诺尔布、总统官辖。至空布地方之第巴阿尔布巴、首先效顺、同大兵前进取藏。阿里地方之第巴康济鼐与准噶尔为雠。截夺准噶尔之人。又截准噶尔兵回路。第巴隆布奈亲身归附。应否授以职衔、伏候谕㫖。得㫖、第巴阿尔布巴、第巴康济鼐、著俱授为贝子。第巴隆布奈、著授为辅国公
    • 差往山东审事都统托赖等疏言、臣等严讯兴贩私盐臣贼王美公等一案、王美公、李君锡、曹龙章、王天九、王盛西等、纠党行劫、拒杀兵丁甯阳县捕役徐钦九、不行缉拏、反与曹袭章等、私通书信。安邱县人鞠士林、带领张元皓等三十五人、党随王美公等行劫。俱系情实。已将首犯王美公等五人、照例斩决枭示。将徐钦九、鞠士林、照例斩决。再讯代徐钦九写私书之甯阳县书办于渊、及为从行劫之张元皓等、亦俱系情实。应将于渊、张元皓等解至京师、交与刑部照例佥妻、即发往和布多乌阑古木地方。奏入、报闻。
    • 辛酉。升福建督标中军副将侯潆、为广东潮洲总兵官。

    三月。壬戌朔。

    • 癸亥。遣官祭先农之神。
    • 乙丑。遣官祭历代帝王。
    • 岷州卫法藏等六寺番僧丁均的落旦等、进贡方物。宴赉如例。
    • 山东巡抚李树德疏言、泰安州徂徕山前大小数十村庄地属山区、民多强悍、应委官兵弹压。查徂徕山前楼德庄、在各村适中之地。请将泰安州巡检、带兵六十名。移驻其地。再派抚标千把总各一员、带马兵步一百名、在宫里村驻扎。派镇标千把总各一员、带马步兵五十名、在尧山口驻扎三路分防不时巡查、则匪类自不敢复为犯法之事矣得㫖、李树德所奏楼德庄等处驻扎官兵。甚是著照伊所请行。
    • 诸王、贝勒、贝子、公、满汉大臣、文武百官等疏言、皇上参天赞地。迈帝超王。手定平成、致海晏河清之盛。身兼创守、备文谟武烈之全。道德已贯乎三才。福寿更高于千石。臣等管蠡所见闻、谨铺陈于万一。有如郊坛禋祀、每□山戊不

    □躬亲。宗庙荐馨心惟对越。祈年报功之典、致敬而致诚。觐光扬烈之思、善继而善述。六十年之敬天尊祖、古未有也。早承大统、常念杯棬。久奉慈闱、时勤定省。尊养备至、合万国之欢心。明发有怀、永千秋之孺慕。六十年之至德大孝、古未有也。爱笃天潢。谊隆玉牒。袭封不循乎年岁。教胄悉遍于宗支。固磐石于维藩。联休戚为一体。六十年敦本之仁、展亲之礼、古未有也。亲理庶务、总揽万几。当日昃而忘餐。至夜分而不寐。为生民以惜福、岂惟浣濯以朝。比古后之卑宫、仍是茅茨不剪。六十年莅政之勤、持躬之俭、古未有也。至仁育物、大德好生。频赐田租、正赋蠲逾千万。屡宣赦诏、罪人宥至再三。六十年厚民之生全民之命古未有也。知人则哲、立贤无方。优礼大臣、恒曲全其终始除授小吏、必亲辨其贤才厚爵禄以酬旧勋。严保举而求实效。六十年知人之明、用人之当古未有也。隆儒重道、右圣尊经。拜瞻阙里之堂。升配考亭之祀。赐博士以表先贤之裔。修往籍而集群圣之成。特制训箴、则士风丕变。数增科目、则人材蔚兴。六十年敷文之德、同文之化古未有也。优恤禁旅、整饬军营。设官库以济。有无而复免其逋欠增口粮以资腾饱、而并泽其室家。有勇知方平时既娴武备除残伐叛、临事必奏肤功。六十年养兵之厚、练兵之精古未有也身御九重、虑周万里。最关心乎民瘼。更廑念于河防銮辂时巡。凡土俗民风靡不好问而好察。龙舟特驾。凡川源水道、必皆周历而周知。颁内府之金钱、兼疏畿辅。偃洪河之雪浪、永定淮黄。既便漕艘。复饶水利。数千里皆成沃壤。亿万世长庆安澜。六十年治河之方略、力挽化工、古未有也。布昭圣武、伊濯王功。三逆背恩、辄党连而蠢动。六师讨罪、遂次第以削平。收元季之流逋。定台湾之岛屿。喀尔喀、则愿为臣属并予以安全。鄂罗斯、则示以德威、自生其畏服曩者厄鲁特噶尔丹、鸱张远塞。亲驾六飞、而渠魁授首。近则策妄阿喇布坦、豕突邻藩、用张九伐。而西藏归心。六十年用兵之方略绩懋轩皇古未有也。凡此广远之皇猷、实由高深之圣学。含经味道、绍精一心传。镜史垂箴、握平治之体要。金声玉振、摛文则秘抉图书。凤翥鸾翔、染翰则光腾云汉。加以天文历数、创造前民。极之乐律易图、研思入妙。六十年之好古敏求、开物成务、古未有也。皇上圣德物功、并包万有。文经武纬、兼备一身以七十岁寿考之圣人、为六十年太平之天子。乃神圣首出、犹归之祖德宗功而孝思无穷、必推于水源木本。既已肃将诚悃、遣祭乎三陵。尤必躬诣寝园、告虔于世祖。此圣不自圣之盛心、更度越帝王万万矣。兹者、春晖肆丽。协气旁流。恭逢万寿良辰、正届六旬宝历。一甲周而三阳泰。两仪正而百物昌。风雨顺时、年谷丰稔。昆虫草木、并育于太和。臣庶黎民、同跻于仁寿。黄童白叟、万里星驰。漆龄雕题、九衢云拥。当此炽昌之会、应有颂美之文。据京城各省士民人等、纷纷吁请、恭上尊号。臣等博采众论、谨上圣神文武钦明浚哲大孝弘仁体元寿世至圣皇帝尊号。其应行礼仪、礼部议奏。伏乞皇上即颁俞㫖、诞受鸿称。上应天心。下慰民志。用以垂光信史、永纪万年。得㫖、诸臣奏请庆贺六十年、朕心深为不怿。因将朕衷、略言大概。从来所上尊号、不过将字面上下转换。此乃历代相沿陋习、特以欺诳不学之人主、以为尊称、其实何尊之有。当时为臣下者、劝请举行。以致后人讥议往往有之。本朝受命以来、惟以爱养万民为务。如庆云景星、凤凰麒麟、灵芝甘露、天书月宫诸事、从不以为祥瑞而行庆典。亦无封泰山、禅梁父、改元贻诮之举。且见今西陲用兵。外则官兵披坚执锐、冒暑冲寒、劳苦已久。内则民人负重跋涉、挽运远道、力亦疲困。兼之被灾之处、民多受累。朕每念及此、惟当修省图治、加惠黎元、有何庆贺。微贱无耻之徒、谓举行庆典、必有殊恩、邀望非分。若奸诈辈得邀殊恩、则军前功罪、轻重颠倒。钱谷混乱不明。更有甚者、人知六十年庆典、必有殊恩。故杀故犯者不少。况值暮春清明时、正风霾黄沙之候。或遇有地震日晦、幸灾乐祸者、将借此为言、煽惑人心、恣行讥议、私相纪载、亦不可知。今谒陵典礼己行。凡诏赦恩赉等项、概行停止。这所奏庆贺无益。不准行。

    • 谕大学士等、今日出榜、黄雾四塞、霾沙蔽日。如此大风、榜必损坏。或因学问优长、声闻素著之人、不得中式、怨气所致。或此番中式之人、将来有大奸大恶、乱臣贼子、亦未可知。邵子于洛阳天津桥闻杜鹃、即知南人有入相者、而王安石果相。此皆书册所载、信有明验。自古帝王、因不学问、任彼书生訾议。朕自幼读书、凡此等处、无不研究。先儒中、惟朱子之言、最为确当。其他书册所载、有不可尽信者。如云、唐明皇焚珠玉于殿前。珠可焚毁、而玉亦可焚毁乎。又云、至治之世、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天地抑郁之气、赖风以散。若不鸣条、则风无力、何以鼓荡万物。农人垦田、尚欲深耕、令土破碎。若不破磈、何以播种、而岁必荒矣。又云、囊萤读书。朕曾于热河取萤数百、盛以大囊、照书字画、竟不能辨。此书之不可尽信者也。然亦有似乎荒邈、而竟实有其事者。东方朔记北方有层冰千尺、冬夏不消。今年鄂罗斯来朝、以彼国地图呈览。问其人、云其地去北极二十度以上、名为冰海。坚冰凝结、人不能至。始知东方朔所云不谬。又从前有书吏三人、遍传西边异兽形图。部议重罪具奏。朕从宽免死、令其往觅、必得是兽方令回来。后将军祁里德等来自军前、朕问伊等。奏云、果有是兽。目在乳旁、口在脐旁、巡哨侍卫等、曾亲见之有一侍卫。欲以鸟枪击之。为旁人劝止。蒙古名其兽为鄂布。又有飞者名为积布。飞者未曾得见。蒙古名恶人为鄂布泰、积布泰是即山海经所谓刑天无首、以乳为目、以脐为口也。故将发遣书吏等俱令放回。又神异经云。北方层冰之下有大鼠、肉重千斤名为鼢鼠。穿地而行、见日月之光即死。今鄂罗斯近海北地有鼠如象、穴地以行、见风日即毙。其骨类象牙、土人以其骨制捥碟梳篦。朕亲见其器方信为实。又古人以天市垣为中国分野。朕始疑其说。细玩天球、合以地图、中国去赤道二十度至四十度在谷雨、立夏小满三节气上天市垣、亦去赤道二十度恰与中国对照始知古分野之说、确有所据。后人无阐发者朕细心推测、方悟其理故向尔等言之。此又书之不可信而可信者也。总之。读书务在明理方不为书所惑耳。
    • 戊辰。太常寺题、万寿节、请遣散秩大臣伯法尔萨、致祭太庙后殿。得㫖、法尔萨身材短小、不知礼节、不壮观瞻。引导之人。亦藐视之。天地太庙社稷、俱系大祭、理宜敬谨。如散秩大臣尚崇廙等、为人轻佻不应令其行礼。必将知进退之节、威仪可观之大臣遣往行礼方善。著大学士等、会同礼部、将诸皇子、及王以下大臣等另行开列具奏。
    • 己巳。命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率大学士王顼龄原任户部尚书王鸿绪、内阁学士阿克敦、蒋廷锡、庶子王图炳顺天府府丞连肖。先等磨勘会试。中式原卷。
    • 庚午。清明节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孝东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
    • 大学士等遵㫖议覆、各坛庙遣往祭祀行礼、除显亲王衍潢、信郡王德昭、贝子鲁宾、公准达、登色、内度、塞勤、经召、傅曾等、或年少、或有疾。及散秩大臣孙承恩、法尔萨、年少。富大礼、有疾。均不开列外。将已封诸皇子、另开一折。诸王、贝勒、公等、并内大臣、及都统等、开列一折。候皇上圈出、交太常寺。嗣后遇祭祀日、开列请㫖上朱笔圈出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皇五子和硕恒亲王允祺、皇七子多罗淳郡王允祐、皇十子多罗敦郡王允䄉、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祀、皇九子固山贝子允禟、皇十二子固山贝子允祹、世子弘升、世子弘晟、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署领侍卫内大臣事多罗贝勒满笃祜、镇国公吴尔占、德普、辅国公振衡星尼阿布阑、讷图、领侍卫内大臣公马尔赛、阿尔松阿散秩大臣宗室增盛、都统图思海安鲐杨都、托赖、尚书孙渣齐、赖都交付太常寺临祭祀时请㫖寻太常寺以万寿节、遣官致祭太庙后殿请㫖上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行礼。
    • 谕大学士等、会试中式卷内、劳必达等十二名、文章俱劣。今科著停。殿试。过三年、仍准其殿试。场内每房、原派同考官二员。今卷面上、止有一人印记。或系一人独阅、或系二人同阅、是何情由、该部严察以闻。此番应试之人、有学问优长、不得中式、以致抱屈者、朕亦无从而知。即有人奏闻、亦难深信。如举人王兰生学问、南人中或有胜彼者、若直隶人、则未能及之。前周易折中、性理精义、朱子全书、魏廷珍、王兰生等、在朕前昼夜校对五年、不遗一字。读书人、少全读性理者、王兰生甚为精熟学问亦优。屡试未中、或文章不佳、抑别有故耶。再满洲举人留保、学问好。满洲蒙古汉军中、罕有及者。即翰林中、谅如彼者亦少。今番满洲内、巡抚苏克济之亲属二人俱中。张伯行幕中修书之人、数年来皆相继中式。惟王兰生、留保、俱未得中。此在朕前行走。之人、朕深知其学问、非属偏向也。王兰生、留保、俱赐进士、著一体殿试。
    • 癸酉。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恭请上幸王园进宴
    • 甲戌。监察御史陶彝、任坪、范长发、邹图云、陈嘉猷、王允晋、李允符、范允𨧨、高玢、高怡、赵成穮、孙绍曾、公奏、皇上深仁厚德、浃于人心、兹逢六十年、景运方新、普天率土、欢忻鼓舞。凡田父野老、咸思扶杖来京、仰瞻盛举。而建储一事、尤为钜典。恳皇上独断宸衷、早定储位。亿万斯年、永祝圣历于无疆矣。臣等非不知建储大事、皇上圣明、必有定见、非小臣所宜轻言。但臣等忠爱愚诚、不能自己。谨合词吁请、伏祈皇上睿鉴。疏入、得㫖、著交内阁。
    • 直隶各省老人王年丰等、诣阙恭贺御极六十年大庆。并进土产诸物。上却之。赏赉有差。
    • 丙子。上手书谕㫖、谕诸王大臣等、六十年大庆、大学士王掞等不悦以朕哀迈、谓宜建储、欲放出二阿哥。伊等借此邀荣、万一有事、其视清朝之安危休戚、必且谓与我汉人何涉。似此凶顽愚昧、一无所知、不顾身命宗族、干犯叛逆之罪而行者、亦不少。王掞以伊祖王锡爵、在明神宗时、力奏建储之事为荣、常夸耀于人、不知羞耻。王锡爵极力奏请建立泰昌、不久而神宗即崩。崩时亦不甚明。泰昌在位、未及两月。明系神宗英灵夺其寿命。天启庸懦稚子、承继统绪、客氏、魏忠贤等专擅、至使左光斗、杨涟辈、皆相继而毙。天下大乱、至湣帝不能保守、为陕西马牌子李自成所逼自尽。尸首暴露东华门桥上、官员无一寻收者。太监慈有芳觅棺殡敛。至世祖章皇帝始行追封。令众汉大臣官员成服。而明遂亡。当时全不知孟子所云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之义、故立泰昌耳。亡国之贼、王锡爵不能辞其罪也。应剖棺斩首、以祭神宗之陵、神宗有灵、必为首肯。王锡爵行事、同时之人、亦甚恶之。故作词曲、极肆诋詈。至我朝、其孙又入叛党、受伪札付、称为总兵。不久被擒、朕宥其殄灭九族之罪、止戮其身、别无株连。乃王掞不思图报、妄行陈奏、其负恩可知矣。二阿哥两次册立为皇太子、教训数十年、不能成就。朕为宗社及朕身计、故严行禁锢。所以不杀者、恐如汉武帝之后悔、致后人滋其口舌也。朕并无可悔之处。见今时常遣人存问赍赐佳物。其子朕为抚养。凡此皆为父之私情、不能自己、所谓姑息之爱也。人何得因此生疑耶。王锡爵已灭明朝。王掞以朕为神宗、意欲摇动清朝。如此奸贼、朕隐而不发、可乎。朕并无诛戮大臣之意、大臣自取其死、朕亦无如之何。朕御极六十年、庆贺典礼、非不可受。因深知此等事、故坚辞不允、朕衰老、中心愤懑。众人虚诳、请行庆典。朕岂屑为此乎。
    • 诸王贝勒、贝子、公、满汉文武大臣等奏、王掞身受圣恩、至重至厚。屡加擢用、至大学士。前因伊侄身入叛党、特宽其灭族之罪、止将伊侄正法。王掞乃背负鸿恩、结党营私、于康熙五十六年、伊将国家最大之事、应候乾断者、妄行陈奏。随后有御史陈嘉猷等八人条奏。今年二月十八日、伊密奏后、随又有御史陶彝等、十二人条奏。王掞忌我朝之太平、结成朋党。奸恶已极、万难姑容。请将王掞、及陶彝等、俱革职锁拏、俟过十八日大庆之后、臣等公同从重议处。得㫖、将朕所降谕㫖、尔等持示王掞、再行具奏。随将谕㫖示王掞、又奏、臣等传㫖询问、王掞又不据实认罪、巧饰虚辞、情尤可恶。请将王掞等即行锁拏、俟过十八日后、从重严加治罪。疏入、留中。
    • 监察御史舒库等疏参、本月初九初十两日、有不知姓名下第举子、拥至会试副主考左副都御史李绂门前、喧哄而散。得㫖礼刑二部、会同严审具奏
    • 己卯。万寿节。停止行礼筵宴。
    • 遣官祭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孝东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
    • 遣官祭。真武、东岳、城隍之神。
    • 丙戌。上将诸王大臣等参劾王掞等奏章发出。谕大学士等曰、王掞、及御史陶彝等、妄行陈奏。俱云、为国为君。见今西陲用兵之时、为人臣者、正宜灭此朝食。此系目前显然效力之处。满洲入旗文官、俱以章京派往。惟在京汉官、不与其内。向年总督姚启圣、李之芳、巡抚赵申乔等、俱曾于军前披坚立功。伊等俱系汉官、有何不可。将伊等暂停议罪。著于此番军前、照满洲文官例、委署额外章京遣往。王掞年老。著伊子王奕清代去。俟立功回日再奏。
    • 己丑。谕议政大臣等、藏地甚属紧要。见在虽有蒙古绿旗兵三千名驻彼。但延信、已将将军印信带回、并无将军统管兵马、又无满兵驻扎。不可不加筹画云南有副都统噶什所领满兵一千、著派五百名、并四川歇息之绿旗兵五百名、发往。速行文延信、令其前往藏地。延信及云南四川兵到藏后、如彼地食物米粮稀少、可将喀喇沁、翁牛特兵彻回。西宁公策旺诺尔布、仍驻彼处。著议奏。寻议政大臣等议覆、留驻云南之江甯、杭州满兵应令都统武格、副都统吴纳哈、领兵五百名、仍从云南进藏之路前进。四川歇息之绿旗兵、应令总督年羹尧、将军噶尔弼、派总兵官副将二员、领五百名、仍从打箭炉前进。将军延信、停其前往西宁。令带将军印、回至四川、带领四川兵进藏、总统驻扎。得㫖、依议。前令原任、云南总督蒋陈锡、巡抚甘国璧、接应进藏兵粮饷、赎罪效力。若尚未去、令与此兵同往。如己赴藏地、令应付此兵粮饷效力。
    • 工部议覆、河道总督赵世显疏言、桃源县黄河北岸九里冈坝工、原系全河直射之处。康熙五十九年、秋汛涨发、对岸陡长淤滩、宜建挑水坝三座、并将单薄缕堤、加帮宽厚、堤后空洼之地、用土填平、方资捍御。应如所请。从之。
    • 庚寅。抚远大将军允禵疏言、据三路将军报称、各路之马驼粮饷、俱甚充足。器械俱已齐备。官兵各思奋力进。值策妄阿喇布坦、人心惶惑、恐惧震动之时、乘此进兵、可以直捣其巢穴、扫荡无遗。得㫖、著议政大臣、满汉九卿詹事科道会同详议具奏。寻议、将靖逆将军富甯安之兵、调在乌阑乌苏地方、驻扎捍御。富甯安所领兵内、派七千名、交散秩大臣阿喇衲、甘肃提督路振声、由乌阑乌苏一路前进、取吐鲁番。既得之后、令富甯安于阿喇衲所领兵、酌量派出、严加防守但进取吐鲁番、兵马微少、应于振武将军傅尔丹处、选兵三千、拨过富甯安一路。振武将军傅尔丹、征西将军祁里德、各于本处驻扎预备。再于祁里德所属兵内、派三千名前往以收取策妄阿喇布坦、及吴梁海等逃窜之人。倘若无人、即行彻回合兵一处。设或此际、策妄阿喇布坦内变起衅、或有逃来归顺之人、得策妄阿喇布坦确信、三路将军、相机即约大兵前进。可以捣其巢穴矣。得㫖、议政大臣等所议甚是。朕意亦如此筹算。将此行文与大将军、令三路将军、各行定议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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