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筌/卷117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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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之宋史筌卷一百十七尊贤阁编 列传第六十 林勲 刘才邵许忻 应孟明曽三聘一徐侨 度正程秘鿄成大 李知孝牛大年陈仲微 吴泳徐范李韶 王迈史弥巩陈埙子蒙 李大同黄萤杨大异 徐鹿卿赵逢龙孙梦观 洪天锡黄师雍徐元杰 孙子秀李伯玉刘应龙 潘牥洪芥 赵景纬 冯去非徐霖危昭德 陈垲徐宗仁谢枋得 林勲贺州人政和五年中进士第为广州教授建炎 初献本政书十三篇言国家兵农之政宁因唐末农 贫而多失职兵骄而不可用宜假古井田之制使民 一夫占田五十亩十六夫高一井其说甚备书奏以 为桂州节度掌书记又献比校书二篇言桂州地利 多遗财用不足皆本政不修之故朱熹甚爱其书陈 亮曰此书考古验今思虑周密为井地之学者敌有 加扵勲者乎 刘才邵字美仲庐陵入大观二年上舎释褐宣和二 年中宏词科历官司农寺丞高宗即位以廖刚廌为 秘书丞累迁中书舎人帝称其能文时宰忌之出知 漳州即城东开渠以溉田民甚德之寻奉祠复起累 迁权吏部尚书予祠卒才邵气和貌恭当权臣用事 之时雍容逊避以保名节著檆溪㞐士集 许忻拱州人宣和三年登进士第历官吏部贠外郎 金使张通古在馆忻上䟽曰金人讲和其巳然之禧 陛下所亲见今彼以诏谕江南为名而来则岂讲和 之谓哉我躬受之真为臣妾矣陛下方寝苫枕块其 忍下穹庐之拜乎包羞忍耻受其诏谕而彼所以许 我者不复如约则徒受莫大之辱贻万世之讥纵使 如约则是我今曰聍有土地先拱手而奉外夷矣祖 宗在天之灵以谓如何傥以王伦之说为不妄金人 之诏为可从臣恐不惟堕外夷之奸计而意外之虞 不可胜言王伦卖国之罪当行诛责以释天下之疑 然后激厉诸将谨捍边陲进用忠臣黜远奸邪以振 纲纪以修政事务为实效以图兴复䟽入不省乞外 授荆湖转运判官后知邵阳府卒 应孟明字仲实永康人隆兴元年登进士第历官乐 子县丞侍御史葛邲荐为详定司删定官轮对首论 进君子退小人以民隐衡忧边陲为警次乞申严监 司庇贪吏及荐举循私之禁孝宗嘉之它日宰相进 拟帝书下孟明名拜大理寺丞出为福建提举常平 陛辞言人才之成就在教化明取舎正彝除浙东提 刑庆元初累迁权吏部侍郎寻卒孟明以儒学奋身 官职未尝幸迁韩侂胄遣密客诱以谏官俾诬赵汝 愚孟明不荅士论以此重之 曽三聘字无逸新淦人干道二年中进士第历官军 器监主簿光宗不朝重华宫三聘以书责丞相留正 不猒言迁秘书郎上䟽言万一虏人谍知驰一介之 使问安北宫何以答之奸宄窥间传一纸之檄指斥 乘舆何以御之孝宗病革复上䟽言之帝意窝动宁 宗立兼考工郎后知郢州韩侂胄指为赵汝愚党㘴 追两官后除官皆辞不赴侂胄诛诸贤窜逐者皆召 用独遗三聘而终不自言卒嘉熙中赐谥忠节 徐侨字崇甫义乌人从学扵吕祖谦门人叶邦淳熙 十四年举进士历官江东提刑忤史弥远劾罢端平 初召拜太常少卿手䟽数千言皆感愤剀切理宗慰 谕之顾见其衣履垢毙曰卿可谓清贫侨对曰国本 未建疆宇日蹙经用无艺帑蔵空虚臣不贫陛下迺 贫耳又言女谒阉䆠相为二竖处国膏肓世有扁鹊 将望见而却走矣盖指阎贵妃与董宋臣也帝曷之 感动明日手诏罢边帅之尤无状者赐侨金帛辞不 受侍讲开陈友爱大义用是复皇子竑爵请从祀周 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以赵汝愚侑食宁宗帝皆 从之以宝谟阁待制奉祠卒谥文清侨之学以践履 窝尚登朱熹门熹称其明白刚直以毅名斋 度正字周卿合州人绍熙元年登进士第历官国子 监丞时士大夫无贤愚皆䇿李全必反而不敢言正 独上䟽言之且陈毙全之䇿迁军器少监轮对言圣 学当自正家始进太常少卿适太庙灾献二说一用 朱熹之议一因宋朝庙制每室之后为一室蔵祧庙 之主室之前为两室曷祖宗合享之地累迁礼部侍 郎致仕卒有性善堂集 程珌字怀古休宁人绍兴四年中进士第历官秘书 监丞出为江东转运判官宁宗不许补外命仍旧累 迁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进封新安郡侯致仕卒珌 真学士院时宁宗崩史弥远夜召秘举家大惊珌妻 丞相王淮女也泣涕疑有不测使人覸之知史弥远 出迎而后收涕弥远与秘入禁中草矫诏一夕为制 诰二十有五初许秘政府杨皇后赐秘金一囊受之 不辞弥远衔之不与共政云 鿄成大字谦之福州人开禧元年登进士第素茍贱 亡耻謟事史弥远家干万昕以为某若入台当击真 徳秀昕逹其言通判杨州寻迁宗正寺簿庆元元年 转对首言大佞似忠大辩若讷不可不察旋拜监察 御史奏魏了翁罪大罚轻真德秀狂僣悖缪宜削秩 贬窜遂镌二秩明年又奏贬杨长孺徐瑄胡梦昱等 绍定五年累迁权刑部侍郎未几夜降旨黜之洪咨 夔王遂等相继论驳初送泉州后徙潮州成大天姿 暴狠心术险炽凡可贼忠害良者攘臂为之四方赂 遗列寘当庑宾至则噵之使观欲其效尤也虽小人 如李知孝亦曰所不堪者他日与成大同传耳 李知孝字孝章光孙也嘉定四年中进士第历官监 察御史宝庆元年上䟽言士大夫汲汲好名正救之 力少而附和沽激之意多扶持之力微而诋訾扇揺 之意胜盖阴诋真德秀等又奏贬洪咨夔胡梦昱等 拜右正言又言德秀节攺圣语缪誊牒示䟽既上遂 镂榜播告天下时召傅伯成杨简刘宰等皆不至又 肆言诋之拜殿中侍御史绍定六年累迁宝谟阁学 士出知宁国军后被论予祠御史洪咨夔王遂等相 继论之初送婺州后徙瑞州知孝起自名家苟扵仕 进领䄂庶颃排斥诸贤殆尽世指知孝及梁成大莫 泽为三㐫 牛大年字隆叟杨州人庆元二年中进士第历官将 作监主簿入对言国家休戚在士大夫之风俗而风 俗之善恶在朝廷陛下为之振起橩括一转移而风 俗易矣累迁起居郎以宝章阁待制予祠卒大年清 操凛然所至以廉洁自持 陈仲微字致广高安人嘉恭二年举进士历官江西 提刑迕贾似道监察御史舒有开劾罢起知恵州迁 太府寺丞轮对言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 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 以陆沈天下之英雄似道怒又夺官久之叙复时国 势危甚上封事言失襄阳之罪不専在于庸阃疲将 君相当分受其责以谢先皇帝在天之灵城而无兵 以城舆敌兵不知战以将舆敌将不知兵以国舆启 惟君相幡然攺悟天下事尚可为也出为江东提刑 恭帝即位拜吏部尚书给事中崖山兵败走安南越 四年卒子文孙与安南王族人陈益稷降元乡噵元 兵南征安南王愤伐仲微墓斧其棺仲微天禀笃实 精研理致于诸子百家之学靡不搜猎云 论曰勲著本政可知其经济之才才邵卒保名节忻 痛斥和议而孟明三聘能不污于韩侂胄可谓贤矣 侨之清郎正之敏识大年之廉正仲微之忠实皆不 至扵大用岂不惜㢤若乃珌之窃取富贵碌碌庸琐 尚何足言㢤成大矛戟忠良知孝领䄂庶顽宜乎同 传云 吴泳字叔永潼川人嘉定二年中进士第历官著作 郎权直舎人院轮对言愿陛下卷心以清明约巳以 恭俭进德以刚毅发强杜渐防微澄源正本使君身 所立者先有其地又言谋国之䇿不过内修政事陛 下退修扵上百官交修扵下朝廷正人心附然后申 警国人精讨军实合内修外攘为一事神州赤县皆 在吾指顾中矣兼权吏部侍郎䟽言用人之道随才 器使各尽其分则短长小大皆可适用又言谨政体 正道揆厉臣节综军务四事以宝章阁直学士知宁 国府攺知温泉二州以言罢著有鹤林集 徐范字彝父福州人八太学䟽救赵汝愚迕韩仇胄 谪临海禁锢十馀年嘉定元年登进士第历官国子 监主簿入对言不急之务无用之官当痛加裁节一 意飬民以培国本知邵武军召对言㓛利不若逍德 刑罚不若恩厚杂伯不若纯王异端不若儒术䛕佞 不若直谏便嬖不若正人奢侈不若诗书盘游不若 节俭玩好不若宵衣旰食竆觌不若偃兵息民累迁 起居郎以朝奉大夫致仕卒 李韶字元善弥逊曽孙也嘉定四年中进士第历官 太学博士上封事论济王竑狱且以书暁史弥远言 甚恳到端平二年累迁右正言劾史宅之予郡不报 迁殿中侍御史时徐清庋以言事去韶奏曰清叟所 言三渐臣犹以为末甚切今国柄有陵夷之渐士气 有委靡之渐主势有孤立之渐宗社有阽厄之渐上 下偸安以言窝讳其秋岂直三渐而巳魏了翁罢督 予祠韶言了翁刻志问学几四十年忠言谠论载在 国史枢庭之召未髡攺镇攺镇未久有旨予祠不知 国家人才烨然有称如了翁者髡人愿亟召还处以 台辅又劾奏内侍陈洵益女冠吴知古理宗怒韶还 笏殿陛乞归寻迁起居舎人应诏上封事帝谕左右 曰李韶真有爱朕之心乞外知漳州朝廷分遣部使 者桶提官楮韶䟽极言其毙寻有召命韶言不敢进 者四事一论楮毙二论史宅人予郡三论史崇之四 论内侍女冠言皆不行迁戸部侍郎攺礼却眦辞不 许召至阙嵩之遣人谓韶曰毋言济邸宫媪国本韶 不荅上䟽曰史墨言鲁公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 言昕由来渐矣陛下宜深思熟念威福自巳盖以世 卿风嵩之也嵩之不恱曰治春秋人下语毒与杜范 以廉直齐名中外称为李杜迁吏部侍郎兼中书舎 人䟽言道揆之地爱善类不胜扵爱爵禄畏公议不 胜于畏权势又及济王宫媪国本三䟽乞归知泉州 后迁权礼部尚书入见䟽曰君子小人伦类不同不 计近功不急小利然后君子有以自见不恶闻过不 讳尽言然后小人无以自托又曰陛下所谋者嫔妃 近习所信者贵戚近亲牵联并进何示人不广也累 䟽乞归不许擢翰林学士兼知制诰三辞不许史嵩 之服除有郷用之意韶抗䟽曰陛下不能正奸臣之 罪其过不専在上盖大臣百执事不能辅天子以讨 有罪乞㫁以春秋之义亟赐裁处诏嵩之勒令致仕 韶十䟽句去以端明殿学士予祠陛辞䟽曰彼此相 视莫行其志而剸裁庶政品量人物运扵冥冥之中 者自有人马是中书之手可束而台谏之口可钤非 所以示四方一体统屡召不赴淳祐十一年卒韶忠 厚纯实平粹简澹不溺扵声色货利默然㘴一室门 无杂宾 王迈字贯之仙游人嘉定十年中进士第召试学士 院䇿以楮币迈谓国贫楮多毙始扵兵核军实窒边 衅迺救毙之第一义也因楮以及时事言君子之类 虽进而其道未行小人之迹虽屏而其心未服或传 史嵩之复用迈上封事曰旧相奸愉刻薄复用则君 子空扵一网又言君不可欺天臣不可欺君厚权臣 而薄同气为欺天之著理宗改容出通判漳州因灾 异应诏上䟽言麹糵致疾妖冶伐性隐剌覆绝攸熺 尊宠此上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台官李大同言迈 交结真德秀魏了翁以收虚誉削一秩后知邵武军 驿奏七事以撤龙翔宫立济王后为先迁侍右郎官 被论予祠卒迈以学问词章发身尤练世务 史弥巩字南叔弥远従弟也好学彊记嘉定十年登 进士第知溧水县入监都进奏院嘉熙初都城火上 书言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谓霅川之变非济 邸本心济邸之死非陛下本心其言深有契圣心耳 以先帝之子陛下之兄使不能安其軆魄扵地下岂 不干和召灾蒙蔽把握良有以也除江东提刑值岁 饥所振活百馀万口召冕司封郎中以兄子嵩之入 相引嫌予祠卒真德秀尝曰史南叔不登宗衮之门 者三十年未仕则为其寄理巳仕则为其排摈皭然 不污有如此孙蒙卿从杨恪学著书立言一以朱熹 为法 陈埙字和仲鄞县人大父叔平舆楼钥友善叔平死 钥哭之埙才四岁出揖如成人钥指盘中银杏使属 对应声曰金桃问何所据对以杜诗鹦鹉啄金桃钥 悚然曰亡友不死矣及长就试江东转运司第一试 礼部复为第一嘉定十年登进士第调黄州学教授 从杨简学攻苦食淡昼夜不怠史弥远以埙尝为省 元欲授堂除教授埙不从径部注处州教授以去士 论高之理宗即位损上封事曰今日之毙莫大扵人 心之不合纪纲之不振风俗之不淳国毙人偷而不 可救愿陛下卷之以正励之以实莅之以明㫁之以 威累迁太常博士独为袁燮议谥馀皆阁笔未几贾 贵妃入内埙言乞去君侧之蛊媚以正主德从天下 之公论以新庶政埙史弥远甥也弥远召埙问之曰 吾甥殆好名耶埙曰求士扵三代之上惟恐其好名 求士于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耳乃丐去通判嘉 兴府弥远死召为枢密院编修入对言天下安危在 宰相南渡以来屡失橩会桊桧死任万俟卨沈该韩 侂胄死任史弥远此今曰所当谨也次言内庭当丛 䆠官之禁外庭当严台諌之逆出知衢州累迁国子 司业诸生相庆得师寻兼史官历陈境土之蹙民生 之艰国计之匮其感动转移之策本乎此心之妙又 言明用舍以振纪纲躬莭俭以汰冗滥屏奸佞以励 将士抑贵近以宽粜籴结乡社以防窃发黜増创以 培根本今任用混淆薰莸同器遂使贤者耻于同群 諌议大夫金渊见之怒埙乞外补知温州以言罢埙 家居四方学者踵至轻财急义明白洞逹一言之出 终身可复有疾使其子抽架上书占之得吕祖谦文 集其墓志曰祖谦生扵丁巳岁没于辛丑岁埙曰异 哉我生扵庆元丁巳今岁辛丑吾死矣夫未几卒子 蒙蒙年十八上书万言论国事官太府主簿极论 贾似道及为淮东緫领似道诬以贪贬建昌军簿录 其家惟青毡耳德祐初以刑部侍郎召不赴弃 李大同字従仲东阳人嘉定十六年中进士第历官 右正言兼侍讲䟽言赵冀分荧惑犯镇星愿陛下一 政一语必求有以格天心而弭灾变至于进兵攻讨 尤切谨重累迁工部尚书知平江府予祠卒 黄㽦字子耕分宁人従郭雍朱熹学以道自任举进 士知庐阳县五溪獠犷悍㽦为诗谕之獠皆感恱莫 敢违通判处州以最闻累迁军噐监丞㽦不乐闲行 西湖叹曰我昔在南北山一水一石无不自题品今 无复情味何耶匃外知台州为济粜仓抵当库葵民 之暴露者置养济院创安济坊以居病囚皆有子本 钱叶适谓㽦条目建置忧民如家徙知袁州卒有复 斋集 杨大异字同伯醴陵人従胡宏受春秋嘉定十三年 中进士第历官安远尉邑有峒冦扰民大异以一仆 负告身自随入贼峒谕以秋福贼叩头出降后除四 川制置司参议官元人入寇成都大异巷战兵败身 被数创死阖门遇害诘朝大异复模获免累迁大理 寺丞极言时政忤宰相意出知澧州理宗曰是四川 死节更生者杨大异耶论事剀切何遽出之命予郎 遂进直秘阁提点广东刑狱即张九龄故宅建相江 书院祀之攺广西复建宣城书院朼张栻吕祖谦广 海数千里道不拾遗报政为最年未六十丐致仕以 太中大夫予祠归里第学者従之讲肄发明经旨条 析理学食祠禄二十四年卒年八十二 论曰正论之在天下未尝亡也范泳韶迈皆能正色 直言无所回挠扵懽凶柄用之曰至于弥巩则强远 之弟也埙其甥也不以私亲而废天下之公论大同 劾迈以交结真德秀魏了翁亦无足称㽦大异之善 政皆本扵学者欤 徐鹿卿字德夫丰城人嘉定十六年中进士第调南 安军学教授即周敦颐程颢程颐皆尝讲学之地也 鹿卿申其教由是义理之学复明立卷士纲条辟福 建安抚同干辨公事会都城火鹿卿应诏上封事言 积阴之极其征为火指言惑嬖罢溺燕私用小人三 事尤切真德秀桶其气平论正有忧爱之诚心累迁 国子监主簿八陈六事曰洗凡陋以起事㓛昭劝惩 以收主柄清班著以储实才重藩辅以蔽都邑用闽 越舟师以防海合东南全力以守江理宗皆嘉纳攺 枢密院编修官会方大琮刘克庄王迈以言事黜鹿 卿赠以诗言者并劾之太学诸生作四贤诗知建昌 军治行大著擢度支郎官兼右司言当时并相之毙 宰相以甘言诱之鹿卿退语人曰是牢笼也吾不能 为宰相私人遂被论予祠寻擢太府少卿兼右司入 对请定国本正纪纲立规模帝嘉之寻獾给事中忌 者寖多有撰伪䟽托鹿卿以传播历诋宰相鹿卿力 辨帝前仍乞去帝曰去则中奸人之计令跟捕事连 势要狱不及竟迁礼部侍郎屡䟽告老遂致仕卒谥 清正鹿卿居家孝友喜怒不形于色宗族乡党各得 欢心居官廉约毫发不妄取所著有泉谷文集文苑 菁华 赵逢龙字应甫郸县人少自修淹博纯实嘉定十六 年登进士第历官提举福建常平所至撤供帐具蔬 饭为政务宽恕抚谕恻怛一以天理民彛为言迁宗 正少卿兼侍讲凡道德性命之蕴礼乐刑政之事缕 缕开陈䟽奏甚多稿悉焚弃卒年八十八逢龙家居 讲道四方从游者皆为钜公名士丞相叶梦鼎出刊 庆元府修弟子礼谓师门庳陋欲布其邻居充拓之 逢龙曰邻里粗安一朝惊扰彼虽勉従我能无愧于 心逢龙寡嗜欲不好名敭历曰久泊然不知冨贵之 味或问馀以裕后逢龙笑曰吾忧子孙学行不进不 患其饥寒也 孙梦观字守叔慈漭人宝庆二年中进士第历官武 学谕轮对言人主不容有所惮尤不容有所玩惮则 有言而不能容玩则虽容其言而不能用累迁将作 监极言道揆不明法守滋乱天下之权将有所寄而 倒持之患作当路者滋不悦出知泉州攺宁国府董 槐召还理宗问江东廉吏槐首以梦观对迁司农少 卿言今内外之臣恃陛下以各遂其私而陛下独一 无可恃可谓寒心都国当为斯民计朝廷当为郡国 计郡国蒙一分之宽则斯民亦受一分之赐帝善其 言后权吏部侍郎抗论益切以集英殿修撰知建宁 府卒梦观退然若不胜衣然义所当为奋往直前败 屋数间布衣蔬食而重名节云 洪天锡字君畴晋江人宝庆二年中进士第历官监 察御史兼说书累䟽言天下之患三䆠官也外戚也 小人也劾蕫宋臣谢堂厉文翁理宗力护之又出御 札俾天锡易䟽欲自戎饬之天锡力争言自古奸人 其心未尝不畏人主之知茍知之而止于戒饬则凭 怙愈张反不若未知之为愈章五上会吴民列愬宋 臣夺其田天锡申劾之帝犹力护宋臣天锡䟽上至 六七最后请邃御史印谓明君当为后人除害不当 留患以遗后人今朝廷轻给舎台谏轻百司庶府而 北司独重仓卒之际臣实惧焉言虽不行然阉人不 能窃弄主威皆天锡之刀而天锡亦自是去矣累迁 转运副使不拜度宗即位召拜侍御史䟽言病民五 事曰公田曰关子曰银纲曰塩钞曰赋役又言在迁 无严惮之士何以寝奸谋遇事无敢诤之臣何以临 大节后以刑部尚书加端明殿学士卒谥文毅天锡 言动有凖䋲临事是非不可回折有阳岩集 黄师雍字子敬福州人従黄干学宝庆二年举进士 为椘州官层李全反状巳露师雍舆都统时青啚之 谋泄全杀青师雍不为动朝议褒异师雍耻出史弥 远门不往见之调婺州学教授学政一以吕祖谦为 法史嵩之入相延师雍密示相亲意师雍不答嵩之 为迁粮料院曰料院舆相府密通所以相处师雍又 不答博士刘应起论嵩之嵩之疑师雍左右之讽言 者夺职寻起为监察御史继李昴英章琰论列嵩之 理宗即曰勒令致仕权直舍人院刘克庄封邃词头 乞畀嵩之以贴职如宰臣去国故事遂以观文殿学 士致仕师雍劾罢克荘又乞籍嵩之家隶张叔仪従 之时周坦劾程公许江万里吴潜去之善类曰危坦 舆郑采陈垓叶大有合而师雍独立宷恶之思所以 去师雍乃伪撰匿名书诬言事者牟子才李伯玉卢 钺师雍辨曰匿名书条令所噤非公论因发其伪撰 之迹帝擢师雍左司諌师雍劾刘用行魏岘二人皆 郑清之亲故坦谮扵清之曰彼去用行岘乃去丞相 之渐也帝将以师雍为侍御史清之力沮之迁起居 舎人兼侍讲匃去数月坦竟劾罢师雍后起为江西 转运使迁礼部侍郎卒师雍简淡寡欲靖厚有守扵 袤正之辨甚明爱护名饮无愧师友 徐元杰字仁伯上饶人师事真德秀绍定五年中进 士第历官校书郎言皇子竑当置后及蚤立太子累 迁侍左郎官兼崇政殿说书每入讲必先斋戒尝进 仁宗故事为戎语多切宫壸丞相史嵩之丁忧起复 元杰上䟽曰陛下为四海纲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 扶翊纲常者也自闻嵩之有起复之命凡有父母之 心者莫不失声涕零是果何为而然人心天理谁实 无之兴言及此非可使闻扵邻国臣特为陛下爱惜 民彝为大臣爱惜名节而巳扵是起复之命遂寝既 而贻书丞相杜范所言皆朝迁大政边鄙远虑每裁 书至宗社隐忧辄阁笔挥涕书就辄削稿虽子弟无 有知者后拜工部侍郎谒丞相范锺归将以翌曰奏 事是夕热大作夜四鼓指爪忽裂以死三学诸生伏 阙愬其中毒曰昔小入倾君子者不过使之死于蛮 烟瘴雨之乡今蛮烟瘴雨不在岭南而在朝廷诏付 临安府鞫治常所给使人狱迄无成海内人士伤之 理宗悼念赐官田缗銭其家谥忠愍 孙子秀字元实馀姚人绍定五年中进士第调吴县 主簿治妖人秿水仙者沉诸太湖曰实汝水仙之名 妖遂绝知金坛县严保伍釐经界结义役崇学校明 教化行乡饮酒礼访国初茅山书院故址新之以待 游学之士衢州冦作水冒城郭朝廷择守属子秀乃 选用土豪使捍御之南渡后孔子裔孙寓衢州诏权 以衢学奉祀而无専飨之庙子秀撤废佛寺立家庙 如阙里既成行释菜礼迁左司舆丞相丁大全议不 合去国开庆初提举浙西寻知婺州州多势家有田 连阡陌而无赋税者子秀悉核其田书诸牍势家以 为厉已嗾言者罢之迁浙西提刑冒暑周行郡县狱 为之清寻移江东度宗即位进太常少卿以言罢复 知婺州卒子秀少从刘汉弼游磊落英发抵掌极谈 神米飞动舆人交久而益亲闻一善则手录之 李伯玉字纯甫馀干人端平二年中进士第初名诚 以犯理宗潜讳攺今名历官太学博士召试馆职历 诋贵戚火臣直声暴起累迁尚右郎官御史何梦然 论伯玉乃吴潜死党奉祠复起为工部侍郎度宗即 位兼侍讲权礼部侍郎贾似道尝集百官议事忽厉 声曰诸君非似道拔擢安得至此众默然无敢应伯 玉曰伯玉殿试第二名平章不㧞擢伯玉地步亦可 以至此似道虽改容而有怒色出知隆兴府寻擢权 礼部尚书似道益专国柄帝以伯玉旧学进之卧内 相对泣下欲用以参大政似道益忌之伯玉寻病卒 赵汝腾尝荐八士品目伯玉曰铜山铁壁立朝风节 大较似之有斛峯集 论曰康卿之廉约逢龙之纯实梦观之见义奋往天 锡师雍元杰伯玉之悉心直言子秀之治民著绩皆 当时之英杰而康卿伪䟽之诬元杰中毒之惨亦见 世变之无所不有云尔 刘应龙字汉臣高安人嘉熙二年登进士第历官监 察御史劾窜丁大全度宗为皇子时闻吴潜有异论 巳不乐及元兵渡江问潜䇿安出潜对曰陛下当迁 幸臣当死守扵此帝泣曰卿欲为张邦昌乎未几元 兵退帝谕群臣曰吴潜几误朕遂罢潜相犹怒潜不 巳夜出众简书䟽稿授应龙使劾潜应龙谓潜本有 贤誉独论事失当祖宗以来大臣有罪未尝轻肆诛 戮乞姑从宽典以全体貌帝大怒会京师米贵应龙 为劝粜歌宦者以问帝问贾似道米价高当亟处之 似道访其由亦怒迁司农少卿寻以言去后擢权户 部侍郎兼侍讲时似道当国辄出言者应龙言通日 靖共自守者以论事为忌指陈稍切者联翩引去正 臣夺气鲠臣吃舌非盛世所有遂迕当路自侍従两 省以下无不切齿久之南海寇起以应龙为广东纽 略使剿逐之德祐初迁兵部尚书知赣州力辞隐九 峯子元高举进士知侠官县没洪天锡叹曰朝迁失 一御史矣 潘牥字庭坚闽人端平二年登进士第牥对䇿曰陛 下手足之爱生荣死哀反不得视士庶入此如一门 之内骨肉之间未能亲睦是以僮仆疾视邻里生侮 宜厚东海之恩裂淮南之土以致人和历官通判潭 州日食应诏上封事曰熙宁初元日食诏郡县掩骼 著为令故王一抔浅土其为暴骸亦大矣请以王礼 攺葵丞相游似欲收用之而牯卒 洪芹右仆射适曽孙也登进士第历官中书舎入时 值兵兴诏书所至闻者奋激皆芹所草也迁礼部侍 郎丁大全罢相岗典乡郡芹缴奏大全之罪请追官 远窜以伸国法言者攻吴潜芹独缴奏曰方国本多 虞潜星驰赴阙理纷镇浮陈力马多一朝视为弁髦 得无如诗所谓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乎慷慨敢言天 下义之迁吏部侍郎被论去后知宁国府卒 赵景纬字德父于潜人从叶味道度正游淳祐元年 登进士第累拜官辄力辞后知台州以化民成俗为 先务遂取陈襄谕俗文书示诸邑又取孝经庶人章 为四言使朝夕歌之举遗逸车若水林正心于朝累 转官皆力辞乞扵赤城桐柏之间米药着书庶几有 补后学使病废之身不为无用于圣世御笔除崇政 殿说书三辞乃造朝以易进讲论圣人軆元之妙在 惟几人君得此则天下有治而无乱人事有吉而无 凶又曰圣人先处杉忧故能无忧先处以危故能无 危彗出于桞应诏上封事曰今自求所以觧天意者 不过悦人心而已百姓之心郾天心也又曰损玉食 不若损内帑郤贡奉之为实避正朝不若塞幸门广 忠諌之为实肆火眚不若择循良黜贪暴之为实兼 国史院编修官转对言愿明卞义理力破系吝以天 自处而绝内外之分以道制欲而黜耳目之累毋以 闺闼之贱干公议母以戚畹之私紊国常累乞归不 许咸淳初拜宗正少卿御笔兼侍讲兼权工部侍郎 进讲礼记开陈敬恕之义又言损德害身之大莫过 扵嗜欲而窒欲之要莫切扵思居处思敬动作思礼 以至一食一衣思天下之饥寒念起而思随之则念 必息欲萌而思制之则欲必消志气日以刚健德性 日以充实进权礼部侍郎进圣学四箴累乞归不许 知建宁府为中书舎人皆屡辞不许后乃予祠卒谥 文安景纬天性孝友雅志冲澹亲没无意仕宦故立 朝之日不久云 冯去非字可迁都昌人父椅字仪之家居授徒所著 书二百馀卷去非淳祐元年豋进士第宝祐中历官 宗学谕丁大全为谏议大夫三学诸生叩阍言不可 诏立石三学舄禁戒去非独不书名未几大全参政 蔡抗去国去非亦以言罢归舟泊金焦山有僧上谒 致大全意愿无遽归少俟收召去非奋然正色曰今 归吾庐山不复仕矣 徐霖字景说衢州人淳祐四年登进士第授沅州教 授上䟽论史嵩之奸深之状以为先夺陛下之心次 夺士大夫之心而其甚也夺豪杰之心其变化之术 甚深尝于善类中择其质柔气弱者亲任之稍有异 巳则潜弃而摈远之以风其馀彼以名节之尊不足 以易冨贵之愿则亦従之而巳见者吐舌擢秘书正 字会日食霖应诏言宫闱之私昵未屏琐闼之奸襄 未辨台臣之讨贼未决精祲感浃日为之食又数言 建立太子迁校书郎因夏旱应诏论事不报寻去国 攺宣教郎霖屡辞曰向为身死而不敢欺君今以官 高而自眩早生失其本心何以暴其忠志后累迁权 尚左郎官劾叶火有阴柔奸点不报兼权左司知无 不言谗疾者思中伤而理宗亦不恱历官知汀州卒 霖年十三有志圣人之道焚所为文研精六经之奥 尝闲居于衢州守游钓为簪精舎聘霖讲道听者三 千馀人 危昭德昭武人宝祐元年登进士第历官秘书郎䟽 言国之命在民民之命在士大夫士大夫不廉民不 堪命矣急荒政之当举缓苛赋之肆扰固结人心乃 所以延天命也进兼侍讲又言民者邦之命脉欲寿 国脉必厚民生欲厚民生必宽民力且条上厉民四 毙又言愿为万世根本之虑为一时仓卒之防必求 安节之亨母招不节之咎累迁权工部侍郎卒昭德 在经筵以易春秋大学衍义进讲反复规正者甚多 有春山文集 陈垲字子爽嘉兴人历官权工部侍郎入奏言愿陛 下转移世道之枢机砥砺士大夫之廉耻使知名义 为重利禄为轻以恬退闻者召之以容恱至者斥之 真情匃闻者勿留则君臣上下皆以真实相与四维 既张士大夫难进易退之风当见扵圣世累迁吏部 尚书出知潭州寻与祠卒谥清毅垲累历麾莭军民 爱戴又乐荐士有可斋瓿稿 徐宗仁字求心永豊人淳祐十年登进士第历官国 子监主簿上书曰赏罚者军国之纲纪今通国所谓 佚罚者不过丁大全之从而首恶则董宋臣也爱护 此数人而重咈千万人之心天下之事势患矣朝廷 之纪纲坏矣误国之罪不诛则三军之在行者岂不 愤然百姓之罹难者岂不香怨又请使有言责者皆 得以尽其言则国论伸而国威振臣离屏处山林亦 有生气后以权礼部尚书走海上厓山兵败死 谢枋得字君直弋阳人为人豪爽每观书五行俱下 一览不忘论古今治乱必掀髯抵几跳跃自奋以忠 义自任徐霖桶如惊鹤摩霄不可笼絷宝祐中举进 士对䇿极论丞相董槐宦官董宋臣吴潜宣抚江东 西辟差干办公事募民兵万馀人守信州兵退朝廷 核军费几至不免既而考试建康摘贾似道政事舄 问㘴谪兴国军咸淳三年赦放归德祐初拜江东提 刑知信州御吕师夔不利走入安仁调张孝忠逆戢 中流矢死马奔归枋得坐敌楼见之曰孝忠败矣遂 奔信州及信州不守乃变姓名入建宁唐石山转茶 坂寓逆旅中麻衣蹑屦东向而哭巳而去卖卜建阳 市中惟取米屦而巳人稍稍识之延扵其家使为弟 子论学国亡遂居闽中元集贤学士程文海荐宋臣 二十二人以枋得为首辞不起行省丞相忙兀台执 手劝起枋得曰上有尭舜下有巢由荐辞不起行省 参政管如德如江南求人才留梦炎以枋得荐枋得 遗书梦炎曰江南无人才求一般吕饴甥程婴杵臼 厮卷卒不可得也夫女真之待帝惨矣而我宋今年 遣使祈请明年遣使问安王伦一市井小人谓梓宫 可还太后可归卒符其言今一王伦且无之则江南 无人才可见也吾年六十馀矣所欠一死耳岂有他 志终不行行省参政魏天祐又欲荐枋得傲峞不为 礼舆之言不对天祐怒强之而北至夔问谢太后欑 所及恭帝所在再拜恸哭巳而病迁㦖忠寺见壁间 曹娥碑泣曰小女子犹耳吾岂不汝若㢤梦炎使医 持药杂米饮进之枋得怒曰吾欲死汝乃欲生我耶 弃之地不食而死伯父徽明以当阳尉与元兵战死 二子抱父尸亦死 论曰应龙见忤贾似道去非不附丁大全牥论皇子 竑事芹讼吴潜伟㢤景纬醇儒也无躁竞之心霖进 则直言于朝退则讲道于里昭德引君节俭垲使民 感戴宗仁国亡与亡枋得嵚嵜以全臣节皆宋末之 卓然者也
御定宋史筌卷一百十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