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 御定宋史筌
卷一百六
卷一百七

御定宋史筌卷一百六 尊贤阁编 列传第四十九 范如圭吴表臣王居正 晏敦复黄龟年程瑀 张阐洪 拟赵逵 张焘黄中孙道夫 曽开 弟几 勾涛李弥逊 弟弥 大 陈俊卿虞允文辛次膺 范如圭字伯达建州人少从舅胡安国受春秋登进 士第历官校书郎兼史馆校勘金使来将虗秘书省 以处之如圭亟见宰相赵鼎曰秘府谟训所蔵可使 仇虏居之乎鼎竦然为改馆既而金使至悖傲议多 不可从如圭与同省十馀人并上䟽争之既具草骇 遽引却者众如圭独以书责拳桧以曲学倍师忘雠 辱国之罪且曰公不丧心病狂奈何为此必遗臭万 世桧怒金人归河南地如圭轮对言两京之版图既 入则九庙八陵瞻望咫尺今朝修之使未遣何以慰 神灵萃民志乎高宗泫然曰非卿不闻此言即日送 使桧以不先白已益怒如圭谒告奉祠杜门十馀岁 起通判邵州知荆南府桧死被旨入对言为治以知 人为先知人以清心寡欲为本语甚切提举江西茶 盐移利州路提刑以病请祠时宗藩并建储位未定 道路窃有异言如圭独深忧之缀至和嘉祐间名臣 奏章凡三十六篇合为一书囊封以献请考群言师 成宪㫁以至公勿疑或以越职危之如圭曰以此获 罪奚憾帝感悟谓辅臣曰如圭可谓忠矣即日下诏 以普安郡王为皇子进封建王复起如圭知泉州以 法持宗官为其所中罢领祠如故僦舎邵武以居学 者多从之质疑寻卒如圭忠孝诚实得之于天学本 经术不为无用之文所草具屯田之目数千言未及 上张浚视师曰奏下其家取之浚罢亦不果行有集 十卷 吴表臣字正仲永嘉人大观三年登进士第陈瓘见 而器之历官右正言高宗诏台谏条陈大利害表臣 请措置上流以张形势安辑淮甸以立藩蔽择民兵 以守险阻集海舶以备不虞其䇿多见用帝方向儒 术表臣乞选讲官以裨圣徳由是诏开经筵时议选 守边者患乏才表臣引唐萧复荐韦皋事请不以名 贱官卑为疑取忠义己验者不次用之于是陈敏䒭 十数人寖以录用绍兴初应诏陈裕国强兵之䇿十 条宰相拟表臣为检正帝曰朕将自用之遂除左司 谏前宰相朱胜非同都督江淮军马表臣力言都督 不可罢累䟽争之不听遂罢授黄岩丞累迁兵部侍 郎建国公崇国公就外傅兼翊善帝曰二国公诵习 甚进卿力也迁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桊桧欲使使 金议地界指政事堂曰归来可㘴此表臣不荅又以 议礼忤意罢去寻起知婺州奉祠卒表臣晚号湛然 居士自奉无异布衣时乡论推其清约 王居正字刚中扬州人少嗜学工文辞入太学独不 习新经字说流落十馀年司业黄齐得其文曰王佐 才也及同知贡举欲擢为首他考官持之置次选调 官不赴范宗尹荐于朝召对奏昔人有云君以为难 昜将至矣今日之事朝廷皆曰难则当有昜为之理 然国势日弱虏气日骄何邪盖昔人于难者勉强为 之今以为难不复有所为以俟天意自回强敌自毙 也高宗嘉之谕宗尹曰如王居正人才岁月间得一 人亦幸矣迁礼部贠外郎建议合祭天地于明堂奉 太祖太宗配宗尹是之议遂定御史沈与求劾宗尹 因及居正宗尹去居正乞补外不许迁起居郎帝方 乡䂓谏居正次前世听纳事为集谏十五卷进之居 正素与秦桧善桧既相居正见帝言曰秦桧尝语臣 中国人惟当著衣啖饭共图中兴臣心服其言又自 谓使桧为相数月必声动天下今为相施设止是愿 陛下以臣所闻问桧桧衘之出居正知婺州漕司市 御炭须胡桃文鹁鸽色者居正曰民以炭自业者率 居山谷安知是耶入朝以闻诏止之累迁中书舎人 史馆修撰乞重贬黄潜善汪伯彦除目有自中出者 居正奏进拟不自朝廷所繋非轻帝皆嘉纳除兵部 侍郎入对以所论王安石父子之言不合于道者裒 得四十二篇名曰辨学上之出知吉州被论罢屏居 括苍三载其弟驾部郎居修入对帝曰卿兄安在行 将用矣起知温州是时桊桧专国居正以目疾请祠 杜门言不及时事桧终忌之风何铸劾居正为赵鼎 汲引欺世盗名夺职奉祠凡十年桧死复故职绍兴 二十一年卒居正仪观豊伟声音洪畅俸禄班兄弟 宗族无留者其学根据六经杨时器之出所著三经 义辨示居正曰吾举其端子成吾志居正感厉首尾 十载为诗书周礼辨学以进而时所著三经义辨亦 列秘府二书既行天下遂不言王氏学 晏敦复字景初殊曾孙也少学于程颐颐尝奇之登 进士第历官权吏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渡江后 庶事草创凡四选格法多所裁定除给事中冬至旨 下礼部取度牒四百充赐予敦复奏寝之汪伯彦子 召嗣除江西监司敦复论之改知袁州又以为不可 居省两月论駮凡二十四事议者惮之复为吏部侍 郎彗星见应诏言昔康澄以贤士蔵匿四民迁业上 下相徇廉耻道消毁誉乱真直言不闻为深可畏臣 尝即其言考己然之事多本于左右近习及奸邪愿 防微杜渐以助应天之实金使至要以难行之礼敦 复极言不可从时勾龙如渊说秦桧择人为台官撃 去异论于是如渊及施廷臣莫将皆据要地人皆骇 愕敦复同张焘上䟽言夫如渊廷臣庸人但知观望 将则奸人也陛下奈何与此辈㫁国论乎乞加斥逐 既又舆焘等入对争之桧使所亲谕敦复曰公能曲 从两地朝夕可至敦复曰吾终不为身计误国家况 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请勿言桧终不能屈始桧拜 相制下朝士相贺敦复独有忧色曰奸人相矣张致 远魏矼皆以其言为过及胡铨窜逐敦复谓人曰顷 言秦桧之奸诸君不以为然今便敢尔他日何所不 至耶除权吏部尚书兼江淮等路经制使寻请外知 衢州提举明道宫闲居数年卒敦复静默如不能言 立朝论事无所避帝尝谓之曰卿鲠峭敢言可谓无 忝尔祖矣 黄龟年字德邵福州人崇宁五年登进士第吕颐浩 见而奇之历官修政府检讨官时颐浩再相植党倾 秦桧引朱胜非奉京祠兼侍读恐中书舎人胡安国 持录黄不下特令龟年书行议者讥其侵官殿中侍 御史王伦来归龟年劾秦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 党专权渐不可长又上书极论盗威福塞言路之罪 书上桧罢龟年劾桧党王晚王昞王守道皆罢之授 桧观文殿犬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龟年又奏桧徇 私欺君合正典刑岂可宠以儒学最上职名俾优游 琳馆听其自如乎章凡三上遂褫桧职复上章请以 桧潜慝隐恶暴白于天下累迁中书舎人兼给事中 侍御史常同言龟年阴结大臣致身要地又交结诸 将趣操不正罢归司谏詹大方希桧意论劾落职本 贯居住卒龟年微时永福簿李朝旋奇之许妻以女 龟年既登第而朝旌已死家贫甚或劝龟年别娶龟 年正色曰吾已诺死而负之何以自立遂娶之子衡 仕至湖南提举 程瑀字伯寓饶州人其姑臧氏妇飬瑀为子姑没始 复本姓少有声太学试为第一历官校书郎为臧氏 父母服服阕累迁左正言言徐处仁庸俗吴敏昏懦 唐恪倾险请尽黜免钦宗嘉纳之瑀尝论蔡京罪帝 因言吴敏庇京又疑李光党京谓瑀曰须卿作文字 来瑀辞谪监漳州盐税高宗即位召为司封贠外郎 累迁给事中兼侍讲时建修政局其目曰省费裕国 彊兵息民瑀条上十四事皆切时务权邦彦除签书 枢密院事瑀言邦彦五罪䟽三上不报求罢知信州 侍御史江公跻左司谏方公孟等言瑀不可去复以 为给事中久之复命知信州胡安国刘一止言瑀忠 信可以备献纳正直可以司风宪不冝去遂复留吕 颐浩荐席益既得旨以御批示后省官瑀曰益为人 公岂不知何必用即劾益未几以言者罢寻起知抚 州后又知宣州寻召赴行在累迁翊善言冝省费抑 末常赋外一毫不取于民民日益厚兵日益强使金 人不敢窥为长计帝曰且待十年瑀再拜曰十年之 说愿陛下早夜母㤀除兵部尚书瑀议论不专主和 秦桧忌之出知信州会大水桧见瑀奏牍曰尧之洪 水不至如是瑀遂称疾奉祠坐通书李光降秩卒瑀 在朝不为诡随尝撰论语说至弋不射宿言孔子不 欲阴中人至周公谓鲁公则曰可为流涕洪兴祖序 述其意魏安行锓板桧以为讥己逐兴祖夺安行官 籍其家毁板桧死瑀子孙始免锢有奏议六卷 张阐字大猷永嘉人幼力学博渉经史善属文宣和 六年登进士第历官校书郎时诸将恃功擅爵赏有 过则姑息又兵布于外禁卫单寡阐上䟽极论之后 稍进退诸将且召诸道兵以益禁旅皆如阐言寻迁 秘书郎秦桧谓阐曰秘书久次欲以台中相处何如 阐谢曰丞相见知得老死秘书幸矣桧默然竟罢予 祠累迁吏部员外郎孝宗在王邸高宗选宫僚谓庄 重老成无逾阐者改命祠部兼建王府赞读应诏上 䟽言无以聘弊困中国勿还归正人严赃吏之诛信 蠲租之令帝嘉纳之进宗正少卿孝宗即位迁权工 部侍郎兼侍讲入谢言诸将以败为捷冒受爵秩州 厢禁军因覃霈鼓噪希厚赏不可不正其罪悉为施 行是冬给札侍从台谏条具时务阐上十事皆剀切 当时应诏数十人惟阐与国子司业王十朋指陈时 事斥权幸无所回隐明日召两人对内殿帝大加称 赏赐酒及御书隆兴初拜工部侍郎时数易台谏阐 力言之请增广谏员帝曰台谏好名如某人但欲得 直声而去阐曰唐德宗疑姜公辅为卖直陆贽切谏 愿陛下深以为鉴帝再三嘉奖曰朕非拒谏者辨是 非耳阐曰圣度当如天奈何与臣下争名帝曰卿言 是也顷之除工部尚书兼侍读帝用真宗故事命经 筵官二员遽宿学士院以备顾问阐入对尤数屡引 疾乞骸骨帝不忍其去久之请益力乃予祠陛辞帝 问所欲言阐奏许和则忘祖宗之雠弃唐邓海泗四 州则失中原之心遣归正人则伤忠义之气惟陛下 母忘老臣平昔之言帝眷益笃谕以秋凉复召赐金 献羡馀则黜之宣抚使献则受之侍从卧家视职未 尝入谢鼓院官移疾废朝则斥罢之榷酤犯者籍家 财大官势臣公行酤卖而不敢问是行法止及䟽贱 孤弱也小事如此推而极之则㤪多而和气伤矣寻 被论罢起知温州奉祠卒谥文宪初拟与母避贼贼 至欲兵之拟曰死无所避愿勿惊老母贼舎之有浄 智先生集 赵逵字庄叔其先秦人徙资州逵读书数行俱下绍 兴中对策擢第一时秦桧意有所属而逵对独当帝 意桧不恱授签书剑南东川高宗问桧赵逵安在除 校书郎逵单车赴阙征税者希桧意搜行槖皆书籍 才数金而已既就职未尝私谒桧意愈恨逵赓御制 芝草诗有皇心未敢宴安图之句桧怒曰逵犹以为 未太平耶又谓逵曰馆中禄薄能以家来乎当以百 金相助既又遣人申前言讽逵往谢逵不荅桧滋怒 欲挤之未及而死帝临哭桧还即擢逵著作佐郎引 见上殿帝迎谓曰自卿登第后为大臣沮格久不见 卿知卿不附权贵真天子门生也诏充普安郡王府 教授寻除起居郎入谢帝又曰秦桧炎炎不附者惟 卿一人逵曰臣不能效古人抗折权奸但不舆之同 尔同知贡举尽公考阅得王十朋阎安中未几除中 书舎人登第六年而当外制南渡后所未有也帝谓 王纶曰赵逵纯正可用朕于蜀士未见其比寻以疾 求外帝命医视疾竟不可为矣卒年四十一帝为之 抆泪叹息逵尝自谓司马温公不近非色不取非财 吾虽不肖庶几慕之帝谓逵文章似苏轼故称为小 东坡有栖云集 论曰如圭之于胡安国表臣之于陈瓘居正之于杨 时敦复之于程颐皆从游资益其师友渊源有自来 矣故其议论谠直大略相似若龟年之劾桊桧瑀之 排蔡京亦可谓不畏彊御也夫阐论事无避拟朴实 端亮逵纯正有文是皆一时之良为桊桧所忌而不 挠语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信哉 张焘字子公饶州人秘阁修撰根子也宣和八年登 进士第历官秘书省正字靖康初李网为亲征行营 使辟焘置幕中网贬焘亦贬建炎初通判湖州明受 之变贼矫诏俾焘抚谕江浙焘不受高宗既复辟下 诏求言焘上书首陈至诚之说又言措置江防非计 徒费财赋不适于用又言巡幸所至营缮困民越栖 会稽似不如是绍兴中累迁中书舎人特赐张滉进 士出身滉浚兄也将母至行在帝引对而命之焘言 宣化以来奸臣子弟滥得儒科陛下方与浚图回大 业当以公道革前弊今首赐滉第何以塞公议帝命 楼炤行下炤又封还舎人何抡曰贤良之子宰相之 兄赐科第不为过乃与书行焘不自安与炤皆求去 不许言者论罢与祠明年以兵部侍郎召帝问朕图 治一纪收效蔑然其弊安在焘曰自昔有为之君未 有不先定规模而能收效者往者进临大江退守吴 会未期月而或进或却岂不为贼所窥乎一纪之间 十四命相执政递迁无虑二十馀日月逝矣大计不 容复误愿以先定规模为慧寻权吏部尚书时金使 至境诏欲屈己就和令侍从台谏条上焘言金使之 来其言甚甘庙堂以为信然而群臣国人未敢以为 信然也臣考人事以验天意陛下龙飞天所命也益 自修自强以享天心以俟天时母取必于彼而取必 于天而己乃若略国家之大耻置宗社之深雠躬率 臣民屈膝于金而觊和议之必成非臣所敢知也帝 览奏愀然变色曰卿言可谓忠然朕必不至为彼所 绐及金使至朝议欲劝帝拜金诏焘又极言不可既 而监察御史施廷臣抗章力赞和议擢为侍御史司 农寺丞莫将忽赐第擢为起居郎朝论大骇焘率吏 部侍郎晏敦复上䟽乞并加斥逐于是将廷臣皆不 敢拜焘又靣折勾龙如渊曰君今嗫嚅附会他日必 背君亲秦桧患之焘亦自知得罪托疾在告桧使楼 炤谕之曰北扉阙人欲以公为直院焘大骇曰果有 此言愈不敢出桧不能夺和议成范如圭请遣使朝 八陵遂命判大宗正士㒟与焘偕行焘与士㒟道武 昌出蔡颍河南百姓懽迎夹道而泣曰久隔王化不 图今日复为宋民至永安诸陵谒如礼陵前石涧水 久涸二使垂至忽涌溢父老惊叹以为中兴之兆焘 等入柏城披鉏荆棘随所葺治留二日而还即奏䟽 曰金人之祸上及山陵虽殄灭之未足以雪耻复雠 也伏望修武备俟衅隙尽俘丑类以告诸陵夫然后 尽天子之孝而为人子孙之责塞矣帝问诸陵寝如 何焘不对唯言万世不可㤀此贼帝黯然焘请饬边 吏广耳目先事而防又言郦琼部伍皆西陲劲兵今 在河南尚可收用新疆租赋己蠲而使命络绎推恩 费用犹循兵兴时例愿加裁损非甚不得己勿遣使 以宽民力又论陜西诸帅不相下动辄喧争请置一 大帅统之焘所言皆切中时病桊桧方主和惟恐少 忤贼意悉置不问除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抚使付以 便冝陛辞帝曰四川恤民事悉委卿焘言军兴十馀 年日不暇给今和议甫定愿汲汲以政刑为先务帝 曰当书之座右在蜀四年戢贪吏薄租赋抚蕃部西 边不惊乞祠归家凡十有三年桧死除知建康府兼 行宫留守金陵积岁负内库钱帛钜万悉为奏免除 吏部尚书初帝知普安郡王贤欲建为嗣显仁皇后 意未欲迟回久之皇后崩帝问焘方今大计焘曰储 貮者国之本也天下大计无逾于此帝曰卿言契朕 心开春当议典礼馆伴金使施冝生冝生本闽人素 闻焘名顾副使曰是南朝不拜诏者焘以首丘桑梓 动之冝生于是漏虏情焘密奏早为僃因对言御前 甲库萃工巧以荡上心酒库酤良醖以夺官课且乞 罢减教坊乐工人数帝曰卿言可谓责难于君明日 悉诏罢之屡以衰疾乞骸致仕未几落致仕复知建 康府孝宗受禅除同知枢密院事遣子埏入辞诏肩 舆至宫给扶上殿首问为治之要焘言内治乃可外 攘隆兴初迁参知政事以老病不拜台谏交章留之 予祠卒年七十五谥忠定焘外和内刚帅蜀有惠政 民祠之不忘 黄中字通老邵武人绍兴中擢进士第二授保宁军 节度推官二十馀年不迁官桊桧死始召为校书郎 累迁权礼部侍郎使金还言金人治汴宫必徙居相 逼冝早为僃不听遂请补外高宗不许曰黄中恬退 有守除左史且钖鞍马金使贺天申节遽以钦宗讣 闻朝论俟使去发丧中驰白宰相此国家大事臣子 至痛一有失礼谓天下后世何竟得如礼金主亮拥 众渡淮朝臣争遣家逃匿中独晏然比虏退唯中与 陈康伯家属在城中众惭服天申节上寿议者以钦 宗服除当举乐中言春秋君弑贼不讨虽葬不书况 钦宗实未葵而可遽作乐乎事竟寝兼给事中内侍 迁官不应法谏官刘度㘴论龙大渊忤旨罢中皆不 书读群小相与媒蘖中罢去干道初致仕寻进敫文 阁待制后六年孝宗御讲筵顾侍臣曰黄中老儒今 居何处年几许筋力或未衰耶召对内殿问劳甚渥 拜兵部尚书兼侍读诏遣范成大使金以山陵为请 中言钦庙梓宫置不问有所未尽帝善其言不能用 中力求去赐犀带香茗除龙图阁学士致仕凡邑里 后生上谒必训以孝悌忠信朱熹裁书以见愿进于 门弟子之列其为人敬慕如此帝手书遣使访朝政 阙失进端明殿学士属疾手草遗表犹以山陵钦宗 梓宫为言深以人主之职不可假之左右为戒淳熙 七年卒年八十五有奏议十卷谥简肃 孙道夫字太冲眉州人年十八贡辟雍高宗在越张 浚遣道夫奏事赐进士出身授承务郎入对言欲进 兵陜西当先经营汉中欲守江当先措置荆南帝嘉 纳召试馆职帝曰自渡江以来文气未有如道夫者 除秘书正字累迁校书郎出知资州宣抚使郑刚中 荐治行第一移蜀州盗不敢入境州产绫先是守以 军匠置机买丝亏直民病之道夫㫁其机遇事明了 人目为水晶灯笼九年不迁盖非桊桧所乐也后以 太常少卿使金金人将败盟诘桊桧存亡及关陜买 马非约道夫随事折之还擢礼部侍郎兼侍读进对 数言武事宰相沈该疑其引用张浚忌之道夫乞外 出知绵州致仕卒道夫居官不可干以私然性刚直 喜靣折不容人之短或以此少之 曽开字天游其先赣州人徙河南府登进士第历官 广东经略平群盗以中书舎人召请择重臣与吴玠 恊力固护全蜀累迁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时秦桧 专主和议开当草国书辨视体制非是论之不听遂 请罢改兼侍讲秦桧以温言慰之曰主上虐执政以 待开曰儒者所争在义苟为非义高爵厚禄弗顾也 愿闻所以事虏之礼桧曰若高丽之于本朝耳开曰 主上以圣德登大位公当强兵富国尊主庇民奈何 自卑辱至此非开所闻也复引古谊折之桧大怒曰 侍郎知故事桧独不知耶开又诣都堂问计果安出 桧曰圣意己定尚何言公自取大名而去如桧但欲 济国事耳然犹诏侍从台谏集议以闻开上䟽极言 不可和桧曰此事大系安危开曰今日不当说安危 只当论存亡桧矍然会胡铨上封事痛诋桧极称开 由是罢以宝文阁待制知徽州病免居闲十馀年被 劾褫职卒年七十一桧死始复待制开孝友厚族信 于朋友尝从游酢学读论语欣然忘食见刘安世定 交终身故临大节而不可夺师友渊源固有所自云 弟几几字吉甫幼有识度事亲孝兄弼以提举按 部溺死无后特命几将仕郎试吏部赐上舎出身历 官浙西提刑坐兄开与秦桧争和议罢逾月除广西 转运副使未几请闲奉祠侨居上饶七年桧死起知 台州发黄岩令受贿杀吏罪或曰令丞相沈该客也 几治之益急以荐召对授秘书少监几承平时己为 馆职去三十八年而复至须鬓皓白衣冠伟然每会 同舎多谈前軰言行台阁典章荐绅推重焉修神宗 宝训引年请谢高宗曰卿气貌不类老人姑为朕留 谢曰臣无补万一惟进退有礼尚不负陛下㧞擢提 举玉隆观金人犯塞帝决亲征有欲遣使求缓师者 几䟽言前日诏诸将传檄数金君臣如叱奴隶今何 辞可与之和耶增币请和无小益有大害为朝廷计 正当尝胆枕戈专务节俭经武外一切置之如是虽 北取中原可也帝壮之孝宗受禅屡请老致仕擢其 子逮为浙西提刑以便飬乾道二年卒谥文清几三 仕岭表家无南物早从舅孔文仲武仲讲学尝为应 天府少尹时党禁方严而从刘安世谈经论事避地 衡岳又从胡安国游其学益粹为文纯正雅健诗尤 工有经说文集子逄以学穪 勾涛字景山成都人崇宁二年登进士第建炎中历 官起居舎人以足疾命阁门赐墩待班时江浙罢于 馈饷荆襄淮楚多旷土因涛进羊祜屯田故事事下 诸大将于是边方议行屯田丞相张浚欲以吕社代 刘光世涛谓祉庸浅必败事未几果死于乱浚愧谢 高宗驻跸建康欲还临安涛荐刘锜帝即命以其众 镇合肥除史馆修撰重修哲宗实录帝谕之曰昭慈 圣献皇后病革朕流涕问所欲言后怆然曰吾逮事 宣仁太后见其任贤使能约已便民忧勤宗社踈远 外家古今母后无与为比不幸蔡卞等造谤吏以损 圣德谁不切齿在天之灵亦或介介其以笔属正臣 亟从删削以信来世朕痛念遗训未尝一日辄忐今 以命卿实录成就馆赐宴复修徽宗实录赵鼎谕旨 冝婉辞纪载涛曰崇宁大观大臣误国以稔今祸籍 有隐讳如天下野史何除给事中求外知潭州秦桧 尝使人谕意欲共政涛以书谢之上书论时事之害 政者帝叹其忠直赐以缯彩茶药秩满奉祠帝谓秦 桧曰勾涛性喜泉石可进职与一山水近郡桧以永 嘉对帝曰永嘉太远其以湖州命之寻以疾卒帝顾 近臣曰勾涛死矣惜哉涛身长七尺风貌伟然颇以 忠亮自许国有大议帝必委心延访料边情如在目 前知名之士多所荐进有文集 李弥逊字似之苏州人大观三年登进士第政和中 历官起居郎以封事剀切贬知卢山县宣化末知冀 州金人犯河朔弥逊修城堞募勇士邀斩其游骑甚 众兀术北还戒师母犯其城靖康中建康府牙校周 德作乱弥逊以江东转运判官领郡事箄骑驰往招 降诛首恶抚馀党一郡帖然改知饶州高宗即位召 对奏当坚定䂓模排斥奸言寻出知吉州迁起居郎 自上封事得贬垂二十年复居是职直前论事鲠切 如初试中书舎人奏六事曰固藩维严禁卫练兵节 用收民心择守帅时驻跸未定有旨料舟给卒以济 宫人弥逊奏曰时方孔艰宜以宗社为心不宜于内 幸细故更勤圣虑事虽至微惧伤大体帝嘉纳之秦 桧赞帝决策通和金人遣乌陵思谋等入雰索礼甚 悖弥逊请对言金使之请和欲行君臣之礼有大不 可诏廷臣大议弥逊上䟽言今日徒有屈已之辱而 后患未已桧邀弥逊至私第曰政府方虗员苟和好 无异议当以两地相浼荅曰弥逊受国恩深厚何敢 见利㤀义顾今日之事国人皆不以为然独有一去 可报相公桧默然次日弥逊再上䟽言愈切直又言 送伴使揣摩迎合乞别选忠信之人桧大怒然亦惮 公论再与金使议和不受封凹及宰相就馆受书纳 入禁中多所降杀未几上䟽乞归田出知漳州遂归 隐连江西山及桧乘金败复通和追咎尽言之臣嗾 言者论弥逊赵鼎王庶曾开四人同沮和议于是弥 军悉置军正如汉朝故事以察官郎官为之陛下必 欲留臣当别为一司伺察颐浩过失忤旨出知平江 府中丞沈与求劾夺职起知静江府入为工部尚书 未几罢去卒 论曰焘谋深虑远忠款恳恳一时俊彦鲜出其右惜 其利泽专于蜀也中立朝忠实退不㤀君观夫朱熹 之敬慕其人可知也道夫受知张浚忧国而不为身 谋开几积学洁行进退有礼涛不受秦桧之诱洁身 归老弥逊力沮和议废诎无㤪庶几所谓临大节而 不可夺者欤弥大料事行己绰有可观庶不愧于乃 兄云尔 陈俊卿字应求兴化人㓜荘重不妄言笑绍兴八年 登进士第历官著作佐郎兼普安王府教授王好鞠 戏俊卿诵韩愈谏张建封书以讽王敬纳之累迁殿 中侍御史劾韩仲通以狱事附秦桧刘宝恣掊克且 拒命并抵罪汤思退专政俊卿言冬日无云而雷咎 在宰相诏罢思退或谗张浚阴有异志俊卿力言之 高宗始悟又言内侍张去为阴沮用兵请按军法帝 曰卿可谓仁者之勇除权兵部侍郎金主亮渡淮诏 俊卿整理浙西水军李宝因之遂有胶西之捷迁中 书舎人孝宗志在兴复以俊卿忠义沈静有谋略充 江淮宣抚判官兼权建康府事时吴璘以孤军深入 战久不决俊卿请遣舟师𢭏山东会和议方坚召俊 卿还隆兴初建都督府除俊卿礼部侍郎参朁军事 张浚谋大举北伐俊卿以为未可及军溃俊卿乞从 浚㘴诏贬两秩谏臣尹穑附汤思退议罢浚都督改 宣抚使治扬州俊卿奏浚果不可用别属贤将若欲 责其后效降官示罚古法也今削都督重权寘扬州 死地人情觧体尚何后效之图议者但知恶浚而欲 杀之不复为宗社计䟽再上帝悟即令浚都督且召 为相卒为思退穑所挤遣视师江淮俊卿累章请罪 遂奉祠思退既窜太学诸生伏阙下乞召俊卿乾道 元年入为吏部侍郎言论人才当以气节为主时钱 端礼起戚里窥相位甚忢密遣客㗖俊卿俊卿因进 读宝训言本朝外戚不与政有深意端礼憾之出知 建康府逾年授吏部尚书时帝未能屏鞠戏将游猎 白石俊卿引古事为戒帝喜曰知卿忠谠决意用卿 拜同知枢密院事时曽觌龙大渊怙旧恩窃威福士 大夫出其门洪迈白俊卿人言郑闻除右史某当除 某官信乎俊卿诘所从闻迈以渊觌告俊卿具以迈 语质于帝帝曰朕曷尝谋及此辈必窃听得之有旨 出渊觌中外称快寻拜参知政事言从官鿄克家莫 济贤补外可惜洪迈奸险谗侫不冝在左右减福建 钞盐罢江西和籴广西折米盐钱蠲诸道宿逋金谷 钱帛以钜万计于是政事稍归中书矣四年授尚书 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俊卿以用人 为己任所除吏皆一时选奖廉退抑奔竸或才可用 而资历浅密荐于帝未尝语人每接朝士及牧守自 远至必问以时政得失人才贤否荐虞允文五年帝 以允文为右仆射俊卿为左仆射允文建议遣使使 金以陵寝为请俊卿以为未可帝御弧矢弦激致眼 眚经六月始御便殿俊卿上䟽曰陛下忧勤恭俭清 静寡欲顾于骑射之末犹未能㤀臣知非乐此志图 恢复俯而从事以激士气耳然陛下任智谋恢信义 则英声义烈不越尊爼固己震慑敌人于万里之远 岂待区区骑射于百步之间哉张说为亲戚求官惮 俊卿不敢言会俊卿在告请虞允文得之俊卿闻敕 己出语吏留之说惶恐来谢允文亦愧犹为之请俊 卿竟不与说深憾之吏部尚书汪应辰与允文议事 不合求去俊卿数奏应辰刚毅正直可为执政帝初 然之后竟出应辰知平江府自是帝意向允文而俊 卿亦数求去已而允文复申陵寝之议帝手札谕俊 卿俊卿奏俟一二年间吾之事力稍充乃可即杜门 请去帅福州寻请祠归第弊屋数楹怡然不介意未 几除特进起判建康府召对垂拱殿命唑赐茶因从 容言诸将多以贿得曾觌王抃招权纳赂赃吏己经 结勘而内批改正将何劝惩帝曰卿言甚当朝辞奏 曰去国十年见都城糓贱人安惟士大夫风俗大变 帝曰何也俊卿曰向士大夫奔觌抃之门十才一二 尚畏人知今则公然趋附已十八不复顾忌矣人材 进退由私门大非朝廷美事帝曰抃则不敢觌虽时 或有请朕多抑之自今不复从矣命二府饮饯浙江 亭既至为政宽简时御前多行臼札用左右私人持 送俊卿奏非便帝手札奖谕除少保判建康如故八 上章告老以少师魏国公致仕淳熙十三年薨年七 十四属疾手书示诸子云遗表止谢圣恩勿祈恩泽 勿请谥树碑帝闻嗟悼赐谥正献俊卿孝友忠敬得 于天资清严好礼终日无惰容平居恂恂若不能言 及在朝廷正色危论兮别邪正斥权势无顾避雅善 汪应辰李焘尤敬朱熹屡尝论荐其没也熹不远千 里往哭之为铭其墓有集二十卷 虞允文字彬甫隆州人六岁诵九经七岁能属文以 父转运判官祺任补官丁母忧哀毁骨立朝夕哭墓 侍父疾不离左右凡七年绍兴二十三年登进士第 历官知黎州秦桧当国蜀士多屏弃桧死中书舎人 赵逵荐允文召对言人君必畏天必安民必法祖宗 又言士大夫以文章进必抑其轻浮以言语进必黜 其巧伪以政事进必去其苛刻庶可任重致远除秘 书丞累迁礼部郎官上䟽言金人必败盥兵出有五 道愿诏大臣豫思僃御三十年充贺正使使金见运 粮造舟者多辞归金主亮忽谓允文曰我将看花洛 阳允文还奏状申言淮海之僃除中书舎人三衙管 军以宦寺充承受允文言宣和明受厥鉴未远高宗 大悟立罢之明年金主亮自将兵号百万自涡口渡 淮王权首弃庐州刘锜亦回镇江中外震恐帝欲航 海陈康伯力朁亲征以叶义问督江淮军允文参谋 军事金主率大军临采石而别以兵争瓜洲朝命成 闵代刘锜李显忠代王权允文被旨犒师采石权己 去显忠未来虏骑充斥王师星散觧鞍束甲㘴道傍 皆权败兵也允文谓㘴待显忠则误国事遂立招诸 将勉以忠义众曰今既有主请死战或曰公受命犒 师不受督战他人坏之公任其咎乎允文叱曰危及 社稷吾将安避至江滨见江北己等高台对植降旗 二绣旗二中建黄屋金主亮踞㘴其下谍者言前一 日刑白黑马祭天与众盟以明日济江晨炊玉麟堂 先济者予黄金一两虏兵实四十万马倍之王师才 一万八千允文乃命诸将列大阵不动分戈船为五 其二并东西岸而行其一驻中流蔵精兵待战其二 蔵小港僃不测部分甫毕虏己大呼绝江而来瞬息 抵南岸者七十艘直薄王师军小郤允文入阵中抚 时俊背曰汝胆略闻四方立阵后则臾女子尔俊即 挥双刀出士殊死战中流官军亦以海䲡船冲虏舟 皆平沉虏半死半战日暮未退会有溃军自光州至 允文授以旗鼓从山后转出虏疑援兵至始遁又命 劲弓追射大败之以捷闻犒将士谓之曰虏今败明 日必复来夜半部分诸将分海舟缒上流别遣兵截 杨林口翌日虏果大至因夹击之焚其舟三百虏乃 遁去再以捷闻金主亮遂焚龙凤车斩导济江者梁 汉臣乃趋瓜洲李显忠始至分李捧军万六千与允 文至京口时诸军皆聚京口不下二十万惟船少不 足用遂聚材冶铁改修马船为战舰金主亮至瓜洲 允文与杨存中临江按试命战士踏车船中流上下 三周全山回转如飞虏相顾骇愕金主亮笑曰纸船 耳仍还扬州为其下所杀召入对帝慰籍嘉叹谓陈 俊卿曰允文朕之裵度也诏往两淮措置允文至镇 江奏收两淮三策不报明年充川陜宣谕使至蜀与 吴璘议经略中原璘进取凤翔复巩州孝宗受禅朝 臣有言官军冝退守蜀口允文争之不得吴璘遂归 河池既又用史浩议欲尽弃陜西允文上䟽言恢复 莫先于陜西陜西五路新复州县又系于德顺之存 亡而一朝弃之则窥蜀之路愈多利害至重前后凡 十五䟽及入对帝问及弃地允文以笏画地陈其利 害帝曰此史浩误朕累迁湖北京西制置使时汤思 退主和又欲弃唐邓海泗四州允文五上䟽力争思 退阳请召允文实欲去之也允文上印乞致仕诏知 平江府即割唐邓金兵复至帝悔不用允文言除端 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乾道初拜参知政事金 使完颜仲来偃蹇不敬允文请斩之不果会钱端礼 受李宏玉带事连允文被论罢奉祠寻召除知枢密 院事兼参知政事吴璘卒议择代帝谕允文曰无以 昜卿凡事不冝效张浚迃阔即拜四川宣抚使上皇 赐御书圣主得贤臣颂帝又为之制䟦陛辞复以所 御双履及甲胄赐焉至蜀阅实诸军第其壮怯为三 汰兵凡万人减缗钱四百万居二年拜右仆射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允文多荐知名士及为相 籍人才为三等有所见闻即记之号材馆录凡所举 皆收用帝以兵冗财匮为忧允文与陈俊卿议革三 衙杂役汰冗籍三军无怨言以范成大为祈请使为 陵寝故而金人不从谍报欲以三十万骑奉迁陵寝 来归中外恼垴荆襄将帅皆请增戍允文谓虏决不 轻动不过以虐声撼我耳遂奏止之虏卒无他胡铨 荐朱熹帝问允文识熹否允文谓熹不在程頥下遂 召熹以仆射名不正改为左右丞相授允文特进左 丞相为御史苏之敏所论上章待罪帝过德寿宫上 皇曰采石之功之敏在何许母听其去帝为出之敏 且书扇制诗以留之允文言之敏端方请召归以辟 言路帝谓其言宽厚命书之时政记以言事不从力 求去授四川宣抚使进封雍国公陛辞帝御正衙酌 酒赋诗以遣之且赐家庙祭器至蜀捐宣抚司钱三 十万昜米增给军月米括民马奏选良家子以储战 用帝尝谓允文曰丙午之耻当与丞相共雪之允文 许帝以恢复及使蜀谕以进取之方期以某日会河 南寻密诏趣之允文言军需未僃帝不乐未几薨谥 忠肃允文䧺伟磊落有大志而言动有则度人望而 知为任重之器出入将相垂二十年孜孜忠勤无二 焉有奏议诗文注唐书五代史 辛次膺字起季莱州人㓜俊慧力学日诵千言政和 三年登进士第历官右正言奏左右近习久则干政 愿杜其渐兵连不觧十年于兹一岁用钱三十万米 四百万石诸路常赋仅支其半馀悉取于民乞罢不 忢之务节姑息之泽省冗官汰懦兵韩世忠子直秘 阁次膺奏曰攻城野战世忠功也其子何与石渠东 观图书府也武功何与幸门一启援例者众高宗嘉 纳王伦使北请和次膺言宣和海上之约靖康城下 之盟口血未干兵随其后今日之事当识其诈时秦 桧在政府为其妻兄王仲嶷叙两官次膺劾仲嶷奴 事朱勔投拜金酋罪在不赦又劾知抚州王暝暝亦 桧妻兄也章留中次膺再论之遂求去除湖南提刑 先是湖南贼龙渊李朝拥众数万据茶陵桧匿不奏 次膺既抵长沙贼势方张戍将抽回始悟桧欲䧟之 即单车趋茶陵擒贼骁将戮之募贼党毛义等赍榜 招安渊朝相继降金人和好成赦书至衡阳次膺上 䟽曰大臣怀奸固位不恤国计媕娿趋和谬以为便 臣不知天下之人以为便乎父之雠不与共戴天兄 弟之雠不反兵今乃弃雠释怨降万乘之尊以求说 于虏天下之人果能遂忘㤪痛以从陛下之志乎书 奏不报金人䧟三京次膺方奉祠秦桧示收用意次 膺笑而不答桧死起知婺州召见奏国本未立帝改 容曰谁可次膺曰知子莫如父帝穪善擢权给事中 后以福建帅丁母忧孝宗即位手诏趣召除御史中 丞帝将以春飨迎上皇诣延祥观幸玉津园次膺奏 钦宗服未终方停䇿士今一出费十数万钱曷若以 资兵食至若成闵之贪饕汤思退之朋附叶义问之 奸罔皆以次论劾每章䟽一出天下韪之帝亦呼其 官不名隆兴初同知枢密院事符离之师奏捷日闻 次膺手䟽千言乞持重未几军果溃帝叹其先见拜 参知政事以疾力祈免奉祠乾道中卒年七十九次 膺孝友清介立朝謇噪仕宦五十年无丝毫挂吏议 为政贵清静先德化所至人称其不烦高宗尝靣奖 其廉公曰使人似卿天下何患不太平善属文尤工 于诗 论曰俊卿事孝宗斥奸党恢公道知无不为言无不 尽盖其立志一以先哲为法岂他相所拟哉允文许 国之忠炳如丹青当金亮南侵刘锜病退微允文宋 几亡矣次膺力排群邪无负言责莅政不烦居约有 守晚再立朝謇噪尤著历考南渡直言之臣宜为首 称焉

御定宋史筌卷一百六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