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百九十七 太平御览 卷之四百九十八
宋 李昉 等奉敕撰 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帝室图书寮京都东福寺东京静嘉堂文库藏宋刊本
卷之四百九十九

太平御览卷第四百九十八

 人事部一百三十九

  简傲    耶歈

     简傲

诗曰兕觵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

礼曰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

春秋曰卫侯飨苦成叔寗惠子相苦成叔傲寗子曰苦成

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

论语曰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

韩诗外传曰田子方之魏魏太子从车百乘迎之于郊太

子再拜谒子方不下车太子不恱曰敢问何如则以骄人

矣子方曰吾闻以天下骄人而亡者有矣以一国骄人而

亡者有矣由此观之则贫贱可骄人矣士志不得则授履

之秦楚耳安往而不得贫贱乎于是太子再拜而后退子

方遂不下车

孔藂子曰子思居卫曽子谓子思曰昔吾从夫子巡于诸

侯未尝失其人臣之礼而犹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丗

之心无乃不容乎子思曰时移势异各有冝也当吾先君

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欲行其道不劳以求之则

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

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不自髙人将下吾不自贵人

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故相诡乃时也耳

华峤后汉书曰赵壹字元淑恃才倨傲为郷里所摈

东观汉记曰博士范升奏曰伏见太原周党解履升华毂

陛下见帝庭偃蹇傲慢逡巡进退臣愿与并论灵台之下

魏略曰丁谧少不肯交游但博观书传为人亢毅颇有才

略太和中常于邺借人空屋其中而诸王亦欲借之不知

谧巳得直开门入谧望见王交脚卧不起而呼其奴客曰

此等人促呵使去王怒其无礼还具上闻之明帝收系邺

狱以其功臣子原之

蜀志简雍字宪和𣵠郡人与先主有旧性简傲跌荡在先

主座席犹箕倨倾𠋣威仪不肃自从适诸葛亮巳下则独

擅一榻倾枕卧语无所为屈

蜀志曰彭羕字永年广汉人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姿性骄

傲多所轻忽唯敬同郡秦子整

王隐晋书曰魏末阮籍有才而嗜酒荒放露头散髪祼𥘵

箕踞作二千石不治官事日与铃下共饮酒歌呼时人或

以籍生在魏之交欲佯狂避时不知籍本性自然也

于宝晋记曰吕安友𥞇康相思则命驾千里从之或遇其

行康兄喜位至方伯拭席而待弗之顾也独𪧐车中康母

设酒求康儿共戏则去

邓粲晋记曰刘伶常着𥘵服而乘鹿车客有诣伶值其祼

𥘵责伶伶𥬇曰吾以天为屋以屋为禈诸君不当入中又

何怨乎其自任(⿱艹石)

又曰胡母辅之过河南门下将饮酒河南卒王子博倨坐其

傍辅之叱使取火子博曰我卒也唯不乏吾事安能为人

使辅之与语叹曰吾弗及也因言河南尹以为功曹

习凿齿汉晋阳春秋曰陈蹇兄丕有名于丗与夏侯𤣥亲

交玄拜其母蹇时为中领军闻𤣥㑹于其家恱而归既入

户𤣥曰相与未至于此蹇当户立良乆曰如君言乃趋而

出意气自(⿱艹石)玄大以此知之

后魏书曰季栗雁门人也性简慢务宠不率礼度每在太

祖前舒放倨傲不自祗肃𥬇唾任情太祖积其𪧐过天兴

三年遂诛之于是威严始厉制勒群下尽卑谦之礼自栗

始也

后魏书曰元顺字子和起家为给事中时尚书令髙肇帝

舅权重天下人士望尘拜伏顺曽怀刺诣肇门门者以其

年少答云在座大有賔客不肯为通顺叱之曰任城王儿

可是贱也及见直往登床捧手抗礼王公先逹莫不怪惧

而顺辞吐傲然(⿱艹石)无所睹谓众曰此儿豪气尚尔况其父耶

澄闻之大怒杖之数十

晋中兴书曰蔡谟让司徒李宗临轩遣侍中璩黄门郎丁

纂徴谟谟陈疾笃使主簿谢攸对自平旦至日中使者十

馀反而谟不至孝宗时年八歳甚怪之极问左右曰所召

何人何以至今不来轩临何当竟㑹稽王曰蔡公傲违上

命无人臣之礼若人主卑屈于上大义不行于下亦不知

复所以为治于是奏送谟廷尉以正刑书谟惧率子弟素

服诣阙稽颡到廷尉待罪皇太后诏可依旧制免为庶人

沈约宋书曰㑹稽太守孟𫖮事佛精恳而为谢灵运所轻

尝谓𫖮曰得道应湏慧业丈人生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

在灵运后𫖮深恨此言

祢衡传曰衡字正平建安𥘉自荆州北游许都恃才傲逸

臧否过差见不如巳者不肯与言语人皆以是憎之

文士传曰阮籍从容曰平生曽游东平县乐其土风愿得

为东平太守文帝大恱即从之籍便𮪍驴径到郡至皆坏

壁障内外相望教令清当十馀日便𮪍驴归

淮南子曰賔有见人于季子者賔出季子曰子之賔独有

三过望我而𥬇是慢也谈语而不称师是叛也交浅而言

深是乱也賔曰望君而𥬇是公也谈语不称师是通也交

浅而言深是忠也故賔之賔客一体也或以为小人或以

为君子视之异也

物理论曰今有吕子义清贤仕为率更令有人就之𪧐非

其度数之内子义燃烛危坐通暁目不转睛𰯌不移处

㑹稽典录曰严光一名遵帝引入论故旧累日因共卧光

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帝坐甚急帝曰朕故

人严子陵共卧耳

语林曰罗含在宣武坐人介与他人相识含正容曰所识

巳多不烦复尔

说曰王子猷作桓温车𮪍参军桓谓王曰卿在府乆当

相断理王𥘉不答直髙视手板拄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

应璩与崔元书曰岂有乱首抗巾以入都城衣不在体而

以适人乎昔戴叔鸾箕坐见边文祖此皆衰丗之慢行也

晋书曰何绥性既轻物翰札简傲城阳王尼见绥书䟽谓

人曰伯蔚居乱而矜豪乃尓岂其免乎

晋书曰谢弈与桓温善温辟为安西司马犹推布衣好在

温坐岸帻啸咏无异常日温指曰我方外司马

又曰王献之尝经吴郡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相识乘平

肩轝迳入时辟强方集賔友而献之游历既毕傍(⿱艹石)无人

辟强勃然数之曰傲主人非礼也以贵骄士非道也失是

二者不足齿之伧耳便驱岀门

又曰王导子恬性傲诞不拘礼法谢万尝造恬既坐少顷

恬便入内万以为必厚待巳殊有喜色恬乆之乃沭头发

而出据胡床于庭中晒发神气傲迈竟无賔主之意万帐

然而还

又曰王徽之字子猷性卓荦不羁大司马桓温参军蓬首

散带不综府事又为车𮪍桓冲𮪍兵问卿署何曹对曰似

是马曹又问管几马曰不知由马何知数又问马比死多

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𭧂雨徽之因下马排入

车中谓曰公岂得独擅一车

又曰刘伶常着𥘵服乘车客有诣伶值其祼𥘵责伶伶曰

吾以天为屋以屋为禈诸君不当入中

又曰谢万既受任北征矜豪傲物常以啸咏自髙未尝抚

众兄安深忧之自队主将帅巳下安无不慰勉谓万曰汝

为元帅诸将冝数接对以恱其心岂有傲诞若斯而能济

事也万乃召集诸将都无所说直以如意指四座云诸将

皆劲卒诸将益恨之

又曰周𫖮王导甚重之尝枕𫖮𰯌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

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导亦不

以为忤又于导座傲然啸咏导云卿欲希𥞇阮耶𫖮曰何

敢近舍明公逺希𥞇阮

又曰王澄为荆州刺史澄将之镇送者倾朝澄见树上鹊

巢便脱衣上树探鷇而弄之神气肃然傍(⿱艹石)无人刘琨谓

澄曰卿形虽散朗而内实动侠以此处丗难得其死澄黙

然不答

宋书曰张敷迁中书舎人与狄当周赳并管要务以敷同

省名家欲诣之赳曰彼(⿱艹石)不相容便不如不往讵可轻往

耶当曰吾等并巳贠外郎何忧不得共坐敷先设二床去

壁三四尺二客就席酬接甚欢既而呼左右曰移我逺客

赳等失色而去

又曰陶潜有造之者设酒潜(⿱艹石)先醉便语客曰我醉欲眠

卿可去

宋书曰张敷永兴𥘉迁秘书郎尝在省直中书令傅亮

   闻其好学过候之敷卧不即起亮怪而去

齐书曰张欣㤗领羽林监欣㤗通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

下直辄逰园池着鹿皮冠纳衣锡杖挟素琴有以启丗祖

曰将家儿何敢作此举止

齐书丘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沈渊座见王俭诗渊曰

王令文章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此言逹俭灵鞠宋丗

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髪㢮纵无形仪不治家业王俭谓

人曰丘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

梁书曰何㸃虽不入城府而遨逰人丗不簪不带或驾柴

车蹑草𪨗恣心所适致醉而归士大夫多慕从之时人号

为通隐

隋书曰崔儦每以读书为务负恃才地忽略丗人大署其

户曰不读五千卷书者无得入此室数年之间遂博览群

言多所通渉

唐书曰郑仁表洎之子也文章尤称俊拔然恃才傲物人

士薄之自谓门地人物文章具美尝曰天瑞有五色云人

瑞有郑仁表刘邺少时投文于洎仁表兄弟嗤鄙之咸通

末邺为宰相仁表竟贬死南荒

又曰崔元翰入朝为太常博士礼部贠外郎窦叅辅政用

为知制诰诏令温雅合于典谟然性太刚𥚹简傲不能取

容于时毎发言论略无阿徇忤执政旨故掌诰二年而官

不迁

又曰李白尝醉令髙力士脱靴由是斥去乃浪迹江湖终

日饮沉时侍御史崔宗之谪官金陵与白诗酒唱和尝月

夜乘舟自采石逹金陵着白衣宫锦𫀆于舟中顾瞻啸傲

(⿱艹石)无人𥘉贺知章见白赏之曰此天上谪仙人也

     耶歈

说文曰人相𥬇相耶歈也

东观汉记曰光武令王霸至蓟市中募人将以击王郎市

人皆大𥬇举手耶歈之霸惭遽而返

续晋阳秋曰襄阳罗友家贫嗜酒伺人祠祀往乞馀在桓

温府屡以贫乞禄温以其诞肆许而不用同府人有得郡

者温为坐别友亦𬒳命至尤晚温问之答曰友钦道嗜味

昨奉教乃守旦出门于中路遇一鬼大见耶歈曰见汝送

人作郡不见人送汝作郡友始怖终惭不𮗜淹缓温𥬇用之

为郡也



太平御览卷第四百九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