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九十二 太平御览 卷四百九十三 卷四百九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三十四
  奢
  说文曰奢张也反俭曰奢从大者言夸大于人也毛诗曹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逼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左传曰丹桓宫之楹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德之恭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恭德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又曰襄公五年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
  又曰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子西曰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仇而用之日新夫差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礼记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行天子之礼
  论语曰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又曰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又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又曰臧文仲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鲁大夫臧孙辰
  又曰孔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史记曰赵平原君使春申君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刀剑悉以珠饰之春申君客三千馀人上客皆蹑珠履以见赵使大惭
  又曰尹吉甫仕至上卿其家大富食口数百人时岁大饥曽鼎镬作粥啜之声闻数里食讫失三十人觅之乃在镬中龁取焦烂
  汉书曰鲍宣上书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贤使奴从賔客浆酒藿肉视酒如浆视肉如藿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汉名奴苍头衣纯黒以别良人诸给殿中者所居为庐苍头侍从因呼为庐儿
  又曰陈咸为治仿严延年其廉不如所居调发属县所出食物以自奉养奢侈玊食
  又曰陈遵为公府掾公府掾中率皆羸车小马不上鲜明而遵独极舆马衣服之好门外车骑交错又日出醉归曹事数废西曹白请斥遵大司徒马宫大儒优士谓西曹此人大度士奈何以小文责之
  又曰王鳯为大将军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又以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群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后庭姫妾各千人僮奴以千百数
  又曰张禹为人谨厚内殖货财家以田为业及富贵多买田至四百顷泾渭灌溉极膏腴上价他财称是禹性习知音声内奢淫身居大第后堂作理丝竹管弦又曰自王吉至崇世名清廉然材器名称稍不能及父而禄位弥隆皆好车马衣服其自奉养极鲜明而金银锦绣之物及迁徙去处所载不过囊衣不畜馀财家居亦布衣疏食天下服其廉而怪其奢故传能作黄金又曰哀帝幸舍人董贤宠之累迁为太尉前后所赐不可胜计哀帝崩群臣白太后收贤斩之时年二十二其家奢侈过于国耳于是乃收董氏财物估价凡四十二亿万贯皆帝所赐之物
  后汉书曰梁冀为大司马行大将军事害太尉李固及内外忠臣皆冀为之于是权震中外四方调发岁计先输于冀然后入国吏人输金懐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适外国大壮栋宇加以丹漆图以云气仙灵台榭交通相望骇鸡犀夜光璧充实帑藏鸣驼龙马秣于内廏冀将妻孙氏乘辇青葢车张羽葆饰以金玉琥珀每游观池亭及第内多从倡优鸣钟鼔吹竽酣乐竟路日夜相继及桓帝诛冀收其赀产以实国库诏减天下一岁租税之半
  又曰桓帝时诛梁冀封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人超薨后四侯转横天下为之语曰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两堕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技巧金银𦋺毦施于犬马取良民姜氏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其仆从皆乘车而从列骑
  东观汉记曰马融才髙博洽为通儒教养诸生常有千数涿郡卢植北海郑𤣥皆其徒也善鼓瑟好吹笛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居宇器服多存侈饰常坐髙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
  吴志曰甘宁好游侠水行则连轩侍从被文锦绣常以缯帛维舟去或割弃之以示奢侈也
  又曰将军贺齐性奢好军事所乘船雕刻丹镂青葢绛襜䝉冲斗舰望之若山
  蜀志曰先主定益州以刘琰为涪陵太守后主立封都乡侯服御饮食侈靡侍婢数十人皆为声乐又悉教读诵鲁灵光殿赋
  又曰糜竺字子贞东海人世殖货财僮仆万人赀产巨亿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谦卒竺奉谦命迎先主牧之及吕布袭破先主虏其妻子竺于是进妹为夫人乃以二千人金帛货币以助军实先主赖竺之资复振军威先主后定益州即帝位拜竺为安汉将军弟芳为南郡太守携贰迎孙权败云长于是竺乃请罪先主以兄弟不相及待之如初
  晋书曰何曾字颖孝阳夏人其家大富魏明帝时为文学武帝践祚累迁为太傅性甚奢豪每赴宴不食大官所设帝命取其食蒸饼上不拆作十字不食日食万钱犹云无下箸之处人以小纸书者敕记室勿报
  又曰石崇字季伦累迁荆州刺史崇好侠无赖遣吏劫逺使商客致家大富有别馆在河阳之金谷财产盈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曵绮纨丝竹之妙皆尽一时之选与贵戚惠帝舅王恺奢靡相尚恺以𥹋澳釡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歩障四十里崇作锦歩障五十里恺以赤石脂涂屋崇以椒涂之武帝助恺珊瑚树一株髙二尺恺以示崇崇以鐡如意击破恺不恱崇曰无恨令取六七株还之惠帝知富无以夸之时外国进火浣布天下更无帝为衫来幸崇家崇奴仆五十人皆衣火浣布衫祗承帝大惭崇厕屋内置侍婢衣以纨素并以香囊锦袋崇大㑹賔客侍中刘实往厕见厕内灿烂便出谓崇曰几误入公室矣崇曰厕也实更往见侍婢所逼便𢌞后赵王伦诛崇兄弟妻子无少长悉皆遇害初崇家稻米属地化为螺人以为族㓕之应也
  又曰和峤字长舆汝南西平人中郎将庾凯见峤叹曰森森若千丈松虽磥砢多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武帝重之为黄门侍郎峤家产丰富拟于王者杜预对帝以为和峤有钱癖
  又曰王济性豪侈丽服玉食时洛京地甚贵济买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金埒
  又曰任恺初何劭以公子奢侈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箸处
  又曰石崇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曵纨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厨穷水陆之珍
  又曰何劭骄奢简贵亦有父风衣裘服玩新故巨积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以钱二万为限时论以为大官御膳无以加之
  又曰羊稚舒冬月酿令人抱瓮湏㬰复易人酒速成而味好
  又曰恺失政遂纵酒极滋味初何劭一身一日之供必钱二万为限及恺有逾于劭
  宋书曰徐湛之善于尺牍音辞流畅贵戚豪家产业厚室宇园池贵游莫及伎乐之妙冠绝一时门生千馀人皆三吴富人之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每出入行游涂巷盈满泥雨日悉以后车载之太祖嫌其侈纵每以为言
  又曰谢灵运性奢豪车服鲜丽衣裳器物多改旧制世共宗之咸称谢康乐也
  又曰刘穆之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馈穆之既好賔客未尝独飡每至食时客止十人以还者帐下依常下食以此为常白髙祖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有阙自叨忝以来虽每存约损而朝夕所湏微为丰过自此以外一毫不以负公
  又曰阮佃夫通货贿凡事非赂不行宅舎园池诸王邸第莫及女伎数十艺色冠绝当时金玊锦绣之饰宫掖不逮也每制一衣造一物京邑莫不法效焉于宅内开凟东出十许里塘岸整㓗泛轻舟奏女乐
  齐书曰刘悛既籍旧恩尤能恱附人主承迎权贵賔客闺房供费奢广罢广司二州悉倾资献家无留储在蜀作金浴盆馀金物称是
  又曰刘㧑彭城人其祖彦之父仲度俱仕明帝时为戸部郎中太子洗马其家豪富资财宅宇山池妓妾姿艺皆穷上品有爱妓陈玊明珠明帝求不与逼夺之㧑有怨辞帝令有司诬奏将杀之入狱数宿鬓毛皆白免死为司徒长史明帝射雉郊野渇倦㧑得青早瓜进帝帝对割甚嘉之入齐三迁为御史中丞五为兵部尚书后魏书曰夏侯道迁谯国人封濮阳侯除兖州大中正不拜好奢侈宴饮京师珍羞罔不毕备尝于京城西水次大起园池植列花果延招隽彦日往游适妓妾十馀人常自娱乐国秩俸岁入三千馀石供酒馔不营家产每诵孔融诗曰座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馀非吾之事也识者多之
  又曰郢州刺史韩务献七宝床象牙席诏曰昔晋武帝焚雉头裘朕常嘉之今务所献亦此之流也奇丽之物有乖素风可付其家
  隋书曰裴矩为给事郎炀(“旦”改为“𠀇”)帝至东都矩以蛮夷朝贡者多讽帝令都下大戏徴四方奇异陈于端门街衣锦珥金翠店肆悉设帷帐盛酒食遗蛮夷见者叹其中国以为神仙
  唐书曰元载于城中开南北二甲第室宇宏丽冠绝当时又于近郊起亭榭所至之处帷帐什器皆如宿设储不改供城南膏腴别墅连疆接畛凡数十所婢仆曵罗绮亦百馀人恣为不法侈僭无度
  又曰裴冕为宰相性本侈靡好尚车服及营珍馔名马在𭬒直数百金者常十数每㑹賔友滋味品数坐客有昧于名者自创巾子其状新奇市肆因而效之呼为仆射様
  汉武帝故事曰又起建章宫为千门万户其东鳯阙髙二十丈其北太液池池中渐台髙二十丈池中又为三山以象蓬莱方丈瀛洲削金石为鱼龙禽兽之属其南有玊台玊堂基与中央前殿等去地十二门皆陛用玊璧又作神明台井干楼髙五十馀丈皆悬阁辇道相属焉其后又为酒池肉林聚天下四方奇异鸟兽于其中鸟兽能言能歌舞或奇形异态不可称载傍别造华殿四夷珍宝充之琉璃珠玊火浣布切玉刀不可称数巨象大雀师子骏马充塞苑厩自古已来所未见者必备三辅故事曰秦时奢汰有天下已来不复是过渭水夹都以象天河横桥南渡以象牵牛中外殿观百四十五后宫列女万有馀人
  盐鐡论曰今民文杯𦘕案婢妾衣罗纨履丝所以乱治汉末一笔之押雕以黄金饰以和璧缀以隋珠发以翡翠此笔非文犀之桢必象齿之管丰狐之柱秋兔之翰用之者必被珠绣之衣践雕玊之履矣
  晋朝杂记曰洛下少林木炭正如粟状羊琇骄豪乃𢷬小炭为屑以物和之作兽形后何石之徒共集乃以温酒炙势既猛兽皆开口向人赫赫然诸豪相矜皆服而效之
  管子曰昔者桀之时女乐三万人晨噪于端门乐闻于三衢无不服文绣衣裳者
  晏子春秋曰寸之管无当天下不能足之粟今齐国丈夫耕女子织夜以接日不足以奉上而君侧雕文刻镂之观比无当之管也
  又曰古者圣人制衣服冬轻而暖夏轻而清今金玉之履重不可节是过任也
  列子曰卫端木叔者子贡之世也籍其先赀家累万金意所欲者无不为奉养之馀先散之宗族次散之邑里及一国行年六十气干将衰弃其家事散其库蔵珍宝车服妾媵一年之中尽焉及其病也无药石之储及其死也无瘗埋之实一国之受其施者相与赋而藏之禽屈釐闻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段 -- 𠭊 or 假 ?干木闻之曰端木叔达人也过其祖矣
  韩子曰禹作祭器黒漆其外朱𦘕其内觞酌有笇樽爼有饰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三十二殷作大辂建九旒其食器雕琢觞酌刻镂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二
  淮南子曰夏屋绵聮雕琢刻镂其剞劂然犹未能赡人主之欲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三
<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