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八十九 太平御览 卷四百九十 卷四百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
  宋 李昉等 撰
  人事部一百三十一
  僭        骄慢
  怠惰       迷亡
  痴
  
  礼记杂记曰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玷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
  又郊特牲曰庭燎之有百也由齐桓公始也僭天子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诸侯之宫悬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乘大辂诸侯之僭礼也言此皆天子之礼也台门振树反玷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言此皆诸侯之礼也论语曰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汉书曰燕刺王旦招来郡国奸人赋敛铜鐡甲兵数阅其车骑材官卒建旌旗鼓车旄头先驱郎中侍从著貂羽黄金附蝉皆号侍中
  又曰韩延寿在东郡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衣黄纨方领晋灼曰以黄色纨作直领驾四𫝊总建幢棨植羽葆持幢傍毂歌者先居射堂望见延寿车噭啕楚歌又取官铜物候月蚀铸作刀剑钩錍仿尚方治饰车甲三百万已上于是望之劾奏延寿上僭不道弃市
  又曰初成都侯商尝病欲避暑从上借明光宫又穿长安城引内渭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立羽盖上闻之大怒迺责问司隶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擅穿帝城曲阳侯根骄奢僭上赤墀青琐司隶京兆尹皆为以縦不举奏正法二人顿首省户下
  梁冀别𫝊曰梁冀奢僭四方调发岁时贡献皆先输上等于冀乘舆乃其次焉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千里九坺以象二崤深林𮟏涧有若自然奇禽怪兽飞走其间妻共冀乘辇张羽盖饰以金银逰第内
  董卓别𫝊曰卓遂僭拟车服乘金华青盖车𦘕两轮时号竿摩车言其服饰近天子也
  骄慢
  左传成下曰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祈请也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
  汉书曰淮南王长失母常附吕后孝帝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寛赦之三年入朝甚横上入苑猎与同辇常谓上为大兄文帝赐玉帛以赐吏卒劳苦者长不欲受慢曰无劳苦者
  又曰上官安迁车骑将军日以骄淫受赐殿中出对宾客言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自烧物子病死仰而骂天
  王隐晋书曰杨骏渐骄傲石奋语之曰卿恃女更豪邪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骏曰卿女复不在天家邪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增损
  后魏书曰宜都王穆寿与崔浩等辅政人皆敬浩寿独凌之又自恃任位以为人莫己及谓其子师曰但令吾儿及我亦足胜人不须苦之遇诸父兄弟有如仆隶夫妻并坐共食而令诸父馂馀其自矜无礼如此为时人所鄙笑
  萧子显齐书曰司徒禇渊送湘州刺史王僧䖍阁道壊坠水仆射王常牛惊跣下车谢超宗拊掌笑戏曰落水三公坠车仆射
  贾谊新书曰虢君骄恣伐之不守出走逃于山遂饿死为禽兽食
  语林曰晋王武子与武帝围棋孙皓看王问孙归命何以好剥人面皮皓曰见无礼于君者即剥其面皮乃举棋局武子伸脚在局下
  怠惰
  礼记玉藻曰垂緌五寸惰逰之士也
  左传僖上曰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
  又成下曰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来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蜀志曰杨戏性简惰省略未尝以言加人遇情抚物书符指事希有盈纸
  孟子曰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
  蔡邕劝学曰瞻彼顽薄执性不固心逰目荡意与手互嵇康与山涛书曰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加少孤露母兄见骄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非大闷痒不能梳也每当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縦逸来乆情志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寛不攻其过又读老庄重增其放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有不堪者七也
  迷忘
  说文迷惑也忘不识也
  易坤卦曰先迷后得君子攸行
  又复卦曰迷复之凶反君道也
  国语曰仲尼谓桓子曰丘闻之木石之怪夔魍魉魍魉好学人声迷惑人也
  史记曰汉败楚于垓下项王乃上马麾下壮士骑从八百馀人夜溃围南出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将灌婴以五千骑追项王渡淮骑能属者百馀人耳项王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乃䧟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
  汉书曰元帝为太子体不安忽忽善忘不乐诏使王褒等皆之太子宫娱侍太子朝夕诵读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复迺归太子喜褒所为甘泉及洞箫颂令后宫贵人左右皆诵之
  又曰李广随大将军击匈奴语其麾下曰广结髪与匈奴大小七十馀战今幸従大将军又迷失道岂非天哉遂自刎
  魏志曰夏侯霸闻曹爽被诛而征西将军夏侯𤣥又征以为祸必将转相及心既内恐又霸先与雍州刺史郭淮不和而淮代𤣥为征西霸尤不安故遂奔蜀趋阴平而失道入穷谷中粮尽杀马步行足破卧岩石下使人求道未知何之蜀闻之乃使人迎霸
  晋中兴征祥说曰海西公即位忘设豹尾夫豹尾仪服之主大人所以豹变也而海西公非可宜忘之天若曰海西凡庸不可以主社稷故忘其豹尾示不能终也山海经曰招揺之山有木焉其状如榖而墨理榖楮也皮中作纸也其华四照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又曰历小之山其山多櫑是木也方茎圆叶黄华而毛其实如栋亦木名子如指头白而粘可濯衣浣练也服之不忘
  捜神记曰蜀中西南髙山之上有物与猴相类长七尺能作人行善走名猳一名马化或曰玃伺行道人有后者辄盗取以去人不得知此物能别男女气臭故取女而男不知也取去而共为家室其无子者终身不得还十年之后形皆类之意亦迷惑不复思归产子者辄抱送还其家产子皆如人有不养者母辄死也
  广州记曰庐山有山桃大如槟榔形亦似之色黑而味甘美人时登山采拾止得于上饱啖不得持下辄迷不得返
  述异记曰南康南野有东望山民三人上山顶有湖清深又有果林周四里许众果毕植间无杂木行列整齐如人功也甘子正熟三人共食致饱讫懐三枚欲以示外人回旋迷不能得路即闻空中语云速放双甘乃听汝去投所懐甘于地转盻即见归途
  新序曰晋文公出田逐兽入大泽迷不知所出有渔者文公谓曰我若君也出我且厚赐于是遂出渔者曰臣愿有献文公曰子之所欲教寡人者何等也渔者曰鸿鹄保河海之中厌而従之小泽必有丸矰之忧龟鱼保于渊厌而出之浅渚必有罗网之忧今君逐兽至此何行之太逺也文公曰善哉
  鬻子曰文王问曰人有大忘乎对曰大忘知其身之恶而不改也以贼其身乃丧其躯有行如此之谓大忘列子曰禹治水土也迷而失坠谬之一国当国之中有山山名壶岭有口名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瀵山顶之泉曰瀵臭过兰椒味过醪醴其人性婉而従物不竞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骄不妄长幼侪居不君不民男女杂逰不媒不聘缘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气温适不织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
  又曰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途则忘行在室则忘坐
  又曰秦人逢有氏子少而慧及壮而有迷罔之疾闻歌以为哭视白以为黑向香以为臭尝甘以为苦行非以为是杨氏告其父曰鲁之君子多术艺汝奚不访焉其父之鲁遇老聃因告其子之证老聃曰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惑莫有觉者且一日之迷不足倾一家一家之迷不足倾一乡一乡之迷不足倾一国一国之迷不足倾天下天下尽迷孰正之哉向使天下之人其心尽如汝子汝则反迷矣哀乐声色臭味是非孰能正之且吾之此言未必非迷况鲁之君子迷之尤者庄子曰颜渊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坐忘矣仲尼踧然曰何谓坐忘曰隳支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此谓坐忘又曰黄帝将见大隗于具茨之山具茨山在荥阳县今名大隗山方明为御昌寓骖乘张若謵朋前马前马言二人先道马昆阍滑稽后车言二人従后车也至于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途适遇牧马小童而问涂焉
  尸子曰鲁哀公问孔子曰鲁有大忘徙而忘其妻有诸孔子曰此忘之小者也昔商纣有臣曰王子须务为謟使其君乐须臾之乐而忘终身之忧家语同
  韩子曰管仲隰朋従桓公伐孤竹春往而冬返迷失忘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遂得道
  楚辞曰入溆浦予邅回兮迷不知其所如
  刘谥之迷赋曰宠郎居山中稀行出朝市暂来到豫章因便造人士东西二城门赫奕正相似向风径东征直去不转耳
  
  周书曰太公望忽然曰不痴不狂其名不彰不狂不痴大事不成
  左传成下曰晋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杜预注曰盖所谓白痴也
  魏志曰许楮字仲康长八尺馀大十围勇力绝人楮后事太祖以楮力如虎而痴号曰虎痴
  又曰明悼毛皇后父嘉本典虞车工卒暴富贵帝令朝臣㑹其家饮宴其容止举动甚蚩𫘤语辄自谓侯身时人以为笑
  后魏书曰太祖谓尚书崔𤣥伯曰蠕蠕而蚕切之民昔来号为顽嚚每来抄掠驾㹀牛奔遁驱犍牛随之㹀牛不能前异部人教其以犍牛易之蠕蠕曰其母尚不能行而况其子终于不易遂为敌所虏
  北史曰齐皇甫亮所居宅洿下标榜卖之将买者或问其故亮每答云为宅中水淹不泄雨即流入床下由是宅终不售其淳实如此
  隋书曰杨𤣥感司徒素之子也体貌雄伟美须髯少时晩成人多谓之痴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不痴也及长好读书便骑射以父军功位至柱国
  唐书曰窦威家世勲贵诸昆弟并尚武艺而威耽玩文史介然自守诸兄哂之谓为书痴
  又曰杂端御史最为雄剧食坐之南设一横榻谓之南床殿中监察不得坐注云亦谓之痴床言处其上者皆骄傲自得使人如痴故谓之痴床也
  又曰李益与李贺齐名然少有痴病而多猜忌防闲妻妾过为苛酷而有散灰扃户之谭时谓妒痴
  风俗通曰夜籴俗说市买者当清旦而行日中交易所有夕时便罢今乃夜籴明其痴𫘤不足也
  郭子曰王长史求东阳王𫎇字仲祖抚军不肯用晋太宗简文帝先为抚军大将军王后疾笃临终抚军哀叹曰吾将负仲祖于此乃命用之人言㑹稽王痴㑹稽王简文先封也
  又曰王汝南少无婚处自求郝普女郝氏襄城人父匡字仲时一名普洛阳太守司空以为痴司空昶也㑹无往婚对其音乐便许之世说曰任育字长少甚有令名自过江便失志下饮问人云此为茶为茗觉有怪色乃自申明云问饮为热为冷尝行从棺邸下度流涕而悲王丞相闻之曰此是有情痴
  语林曰王蓝田少有痴称丞相以地辟之既见无他问问来时东米几价蓝田不答直张目视王公曰王掾不痴何以云痴
  应璩新诗曰汉末桓帝时郎有马子侯自谓识音律请客鸣笙竽为作陌上桑反言凤将雏左右伪称善亦复自揺头马子侯为人颇痴自谓晓音律黄门乐人更往嗤诮子侯不知名陌上桑反言凤将雏辄揺头欣喜多赐左右钱帛无复惭也
  虞翻书曰此中小儿年四岁矣似欲聪哲虽虾不生鲤子此子似人欲为求妇不知所向君为访之勿怪老痴誉此儿也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