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夷部二 太平御览
卷七百八十二.四夷部三
四夷部四 

东夷三

《后汉书》曰:倭在韩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居,凡百馀国。武帝灭朝鲜,使驿通于汉者三十许国。倭王居邪马台国,乐浪郡徼去其国万二千里,其地大较在会稽、东冶,与朱崖、儋耳相近,故其俗多同。土宜禾稻麻纻蚕桑,知识绩为缣布,出白珠、青玉。其山有丹,土气温暖,冬夏生菜茹,无牛、马、虎、豹、羊、鹊。其兵有矛楯木弓竹矢,或以骨为镞。男子皆黥面文身,以其文左右大小别尊卑之差。其男衣皆横幅,结束相连;女人被发,屈紒衣如单被,贯头而著之,并以丹朱坋身,《说文》曰:坋,尘也。音蒲顿切。如中国之用粉也。有城栅屋宇,父母兄弟异处,惟会同男女无别。饮食以手,而用笾豆。俗皆徒跣,以蹲踞为恭敬。其人性嗜酒,多寿考,至百馀岁者甚众。国多女子,大人皆有四五妻,其馀或两或三,女人不淫不妒。又,俗不盗窃,少争讼。犯法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族。其死者,停丧十馀日,家人哭泣,不进酒食,而等类就歌舞为乐。灼骨以为卜,用决吉凶。行来渡海,令一人不栉沐、不食肉、不近妇人,名曰持衰。若在涂吉利,则雇以财物;如病疾遭害,以为持衰不谨,便共杀之。

《魏志》曰:倭国在带方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国,旧百馀小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令使译所通共三十国。从带方至倭,循海岸水行,历韩国,从乍南乍东到其北岸拘耶韩国七千馀里,至对马国户千馀。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所居绝岛方四百馀里,地多山林,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乘船南北市籴。又南渡一海一千里,名曰瀚海,至一大国,置官与对马同,地方三百里,多竹木丛林,有三千许家,亦有田地。耕田不足食,亦行市籴。又渡海千馀里,至未卢国,户四千,滨山海居,人善捕鱼,水无深浅皆能沉没取之。东南陆行五百里,到伊都国,官曰尔支,副曰泄谟觚、柄渠觚,有千馀户,世有王,皆统属女王。带方使往来常止住。又东南至奴国百里,置官曰先马觚,副曰卑奴母离,有二万馀户。又东行百里,至不弥国,户千馀,置官曰多模,副曰卑奴母离。又南水行二十日,至于投马国,户五万,置官曰弥弥,副曰弥弥那利。又南水行十日,陆行一月,至耶马台国,户七万,女王之所都,其置官曰伊支马,次曰弥马叔,次曰弥马获支,次曰奴佳鞮,其属小国有二十一,皆统之女王。之南又有狗奴国,男子为王,其官曰狗石智卑。狗者,不属女王也。自带方至女国万二千馀里,其俗,男子无大小皆黥面文身。闻其旧语,自谓太伯之后;又云自上古以来,其使诣中国,草传辞说事。或蹲或跪,两手据地,谓之恭敬。其呼应声曰噫噫,如然诺矣。

又曰:倭国本以男子为王。汉灵帝光和中,倭国乱,相攻伐无定,乃立一女子为王,名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自谓年已长大,无夫婿,有男弟佐治国,以婢千人自侍,惟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出入。其居处,宫室楼观城栅,守卫严峻。景初三年,公孙渊死,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言带方郡,求诣天子朝见,太守刘夏送诣京师。难升米致所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诏书赐以杂锦釆七种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铅丹之属,付使还;又封下倭王印绶。女王死,大作冢,殉葬者百馀人。更立男王,国中不伏,更相杀数千人。于是复更立卑弥呼宗女台举,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其倭国之东,渡海千里,复有国,皆倭种也。又有朱儒国,在其南,人长三四尺。去倭国四千馀里,又有裸国。墨齿国,复在其南,船行可一年至。

《南史》曰:倭国风俗不淫,男女皆露髻。富贵者以锦绣杂釆为帽,似中国胡公头。晋安帝时,有倭王赞遣使朝贡。宋武帝永初二年,诏曰:“倭王赞远诚宜甄,可赐除授。”文帝元嘉二年,赞又遣使奉表献方物。赞死,弟珍立,遣使贡献,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那、秦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诏除安东将军、倭国王。珍又求除正倭洧等十三人平西征虏冠军号,诏并听之。自此朝贡不绝。至顺帝升明二年,倭王武遣使上表言:“自昔祖祢躬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陵平海北九十五国,王道融泰,廓士遐畿,累叶朝宗,不愆于岁。道过百济,装饰船舫,而句丽无道,图欲见吞。臣亡考济,方欲大举,奄丧父兄,使垂成之功,不获一篑。今欲练兵,申父兄之志,窃自假开府仪三司,其馀咸各假授,以劝忠节。”诏除武使持节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至齐建元中,及梁武帝时,并来朝贡。

《北史》曰:隋开皇二十年,倭王姓何每,字多利思比孤,号河辈鸡弥,遣使诣阙。上令所司访其风俗,使者言:“倭王以天为兄,以日为弟,天明时出听政,跏趺坐,日出便停,理务,云‘委我弟’。文帝曰:“此大无义理。”于是训令改之。王妻姓鸡弥没官,有女六七百人,名太子为利歌弥多弗利。

又曰:倭国内官有十二等:一曰大德,次小德,次大仁,次小仁,次大义,次小义,次大礼,次小礼,次大智,次小智,次大信,次小信,员无定数。有军尼一百二十人,犹中国牧宰。八十户置一伊尼翼,如今里长也。十伊尼翼属一军尼。

又曰:倭国男子服饰,衣裙襦,其袖微小,履如屦形,漆其上,系之脚。人庶多跣足。不得用金银为饰,故时衣横幅,结束相连,而无缝头,亦无冠,但垂发于两耳上。至隋时,王始制冠,以锦彩为之,以金银镂花为饰。妇人束发于后,亦衣裙襦,裳皆有襈。纤竹聚以为梳,编草为荐,杂皮为,裘,缘以杂文皮。

又曰:倭国兵有弓矢、䂎斧,漆皮为甲,骨为矢镝。虽有兵,无征战。其王朝会必陈设仪仗。其国乐户,户可十万。俗杀人、强盗、及奸皆死;盗者计赃酬物,无财者没身为奴,自余轻重或流或杖。每讯冤狱,不承引者,以木压膝;或置小石于沸汤中,令所竞者探之,云理曲者即手烂;或置蛇瓮中令取之,云曲者即螫手。人颇恬静,罕争讼,少盗贼。乐有五弦琴笛。男女多黥面、文身。没水捕鱼。无文字,惟刻木结绳。后于百济求得佛经,始有文字。知卜筮,尤信巫觋。每至正月一日,必射戏、饮酒。其馀节略与华同。好棋博、握槊、樗蒲之戏。气候温暖,草木冬青,土地膏腴,水多陆少。以小环挂鸬鹚项,令入水捕鱼,日得百馀头。俗无盘俎,藉以槲叶。性质直,有雅风。女多男少,婚嫁不取同姓,男女相悦者即为婚。妇入夫家,必先跨火,乃与夫相见。妇人不淫妒。死者敛以棺椁,亲宾就尸歌舞,姜子兄弟以白布制服。贵人三年殡,庶人卜日而瘗。及葬,置尸船上,陆地牵之,或以小舆。

又曰:倭国有阿苏山,其石无故火起接天者,俗以为异,因行祷祭。有如意宝珠,其色青,大如鸡卵,夜则有光。新罗、百济皆以倭为大国,多珍物,并仰之,恒通使往来。

又曰:隋大业三年,倭国王多利思比孤遣朝贡。使者曰:“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国书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云云。帝览不悦,谓鸿胪卿曰:“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明年,上遣文林郎裴世清使倭国。王遣小德何辈台,从数百人,设仪仗,鸣鼓角来迎。后十日,又遣大礼歌多毗,从三百馀骑刺郊劳。既至彼都,其王与世清来贡万物。此后遂绝。

《唐书》曰:倭国土风颇类新罗。贞观五年,遣使献方物。太宗矜其道远,敕所司无令岁贡。又遣新州剌史高袁仁持节往抚之。袁仁无绥远之才,与王子争礼,不宣朝命而还。至二十二年,又附新罗,奉表以通起居。

日本国

《唐书》曰:日本国者,倭国之别种也。以其国在日边,故以日本为名。或云:倭国自恶其名不雅,改为日本;或云:日本旧小国,并倭国之地。其人入朝者,多自矜大,不以实对,故中国疑焉。

又云:其国界东西南北皆数千里,西界、南界咸至大海,东界、北界有大山为限,山外即毛人之国。长安三年,其大臣朝臣真人来贡方物。朝臣真人者,犹中国户部尚书。冠进德冠,其顶为花,分而四散;身服紫袍,以锦为腰带。真人好读经史、解属文,容止温雅。则天宴之于麟德殿,授司膳卿,放还本国。

又曰:开元初,日本国遣使来朝,因请儒士授经。诏四门助教赵玄默就鸿胪寺教之。乃遗玄默阔幅布,以为束修之礼,题云“白龟元年”,调布人亦疑其伪为此题。所得锡赍,尽市文籍,泛海而还。其偏使朝臣仲满,慕中国之风,因留不去,改姓名为朝衡,仕历左补阙。仪王友衡,留京师五十年,好书籍,放归乡,逗留不去。

又曰:贞元二十一年,日本国遣使来朝,留学生橘免势、学问僧空海。元和元年朝贡,使判官高阶真人上言:“前件学生艺业稍成,愿归本国,便请与臣同归。”从之。开成四年,又遣使朝贡。

《南海经》曰:南倭、北倭属倭国,在带方东大海中,以女为王。其俗零结衣服,无针功,以丹朱涂身,不妒忌,一男子数十妇。

纻屿人

《外国记》曰:周详泛海,落纻屿。上多纻,有三千馀家,云是徐福僮男之后,风俗似吴人。

虾夷国

《唐书》曰:虾夷国,海岛中小国也。其吏须长四尺。尤善弓矢,插箭于首,令人戴觚而立,数十步射之,无不中者。显庆四年十月,随倭国使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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