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四书蒙引 卷十二 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䝉引卷十二     明 蔡清 撰离娄章句上
  孟予曰离娄之明芟二条减八字
  离娄至明者也公输子至巧者也使不以规矩而徒恃其明与巧亦不能成方员师旷至聦者也使不以六律而徒恃其聪亦不能正五音尧舜至有道者也使不以仁政而徒恃其有道不能平治天下此道字对上面聪明巧当主仁心说盖聪明即下文所谓耳力目力者仁心便是道
  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芟一条
  六律六吕之法每三分而损益隔八位以相生如不以八十一数之黄锺不能正夫音之宫不以五十四数之林锺不能正夫音之徴是宫也徴也必以黄锺林锺之律而后正不以七十二数之太蔟不能正夫音之商不以四十八数之南吕不能正夫音之羽不以六十四数之姑洗不能正夫音之角是商也羽也角也必以太蔟商宫姑洗之律而后正由一钧以往旋相为宫而莫不皆然然后五音始可得而正焉六律截竹为筒阴阳各六大全注云黄帝使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之阴取竹之嶰谷生其窍厚均者制十二筒阳二为律阴六为吕律以统气类物吕以旅阳宣气只言六律者阳统阴也 五音宫商角徴羽也程氏复心曰五音始于宫宫数八十一商数七十二角数六十四徴数五十四羽数四十八以数之多少为尊卑故曰宫商角徴羽 呉氏澂曰五音最浊者为宫稍浊者为商微浊微清者为角稍清者为徴最清者为羽十二管长者声浊短者声清宫商角徴羽之髙下无定凖必以律管长短定之然后其声匀调其声匀调施之八音皆然而无相夺伦矣音之所以得其正者以得律之数也音之所以失其正者以失律之数也非但要各得其数而又要各得其序各得其数孔子所谓皦如也各得其序孔子所谓绎如也各得其数者律之短长而音之高下系焉各得其序者非但一均之宫内有其序至其旋相为宫者亦以序也 十二律正五音犹如今之律诗之法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仿佛当如此意
  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芟一条
  尧舜之道此道字指其蕴蓄运用于一心者也对仁政而言 饶氏曰䂓矩六律当初皆是圣人做起虽离娄公输师旷亦不可无之况庸匠庸工乎不以仁政虽圣人也不能平治天下况后世乎
  今有仁心仁闻而民道故也
  似只用言仁心今却兼言仁闻者有其实必有其名有诸中必形诸外故或兼言仁闻或只言仁心一理也
  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
  重在徒善不足以为政通章之意是如此 程子尝言为政须要有纲纪文章不可缺引此以证徒善不足以为政也又曰必有闗雎麟趾之法度此又证徒法不能以自行也 纲纪文章谨权审量读法平价朱子曰文章便是文饰那谨权审量读法平价之类耳
  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之有也芟一条减三十四字前人旧章损益非一手沿历非一人凡所当行者皆周悉而无遗且斟酌之己当惟其斟酌之己当故今遵之而不过差惟其周悉而无遗故今遵之而无遗忘盖遵先王之法则天下国家可得而治矣何过之有
  圣人既竭目力焉芟四条减八字略更次序
  自此以上皆言为政者当行先王之政此则承言先王正为仁心不足以遍天下及后世故制为仁政以继续之下即承之而言此为政者所以当因之也圣人既竭目力耳力此皆以制器立法之圣人言公输离娄所用之䂓矩师旷所用之六律皆出自圣人非离娄公输师旷能制䂓矩六律也然重在心思仁政 问在圣人本身若竭心思而不用仁政果亦能覆天下否曰分明说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了先儒谓圣人只若竭心思而不继以仁政则仁自圣人而始亦自圣人而止者误矣 大注故制为法度以继续之则其用不穷而仁之所被者广矣此法度字该䂓矩凖䋲六律不忍人之政其用不穷贴二不可胜用仁之所被者广专贴仁覆天下
  故曰为髙必因丘陵
  邹氏曰自首章至此论以仁心仁闻行先王之道君臣俱在内不可专指人君说下面方分言君臣当各任其责
  上无道揆也芟十七条减一百八十八字更定次序上字与下字对以君对臣则君为上而臣为下所谓朝与工也以君臣对民则君臣皆为上而民独为下所谓君子与小人也观集注云无道揆则朝不信道而君子犯义是朝与君子皆属上也无法守则工不信度而小人犯刑是工与小人皆属下也为其层递说下不可太拘定如下文上无礼下无学又与此上下字不同上无礼是谓君臣下无学只是细民故云上不知礼则无以教民下不知学则易与为乱 上无道揆上之一身无道揆也朝不信道则举朝纲皆不正矣寖说得广由是凡有位之人无不犯义矣下无法守在下之人因上无道揆而不知所遵守也工不信度则凡各衙门事体俱无定凖矣渐说下来由是至于细民亦莫不犯刑矣 道揆主义理法守主法律信道信度亦然故君子犯义虽法所不加理则可咎也小人犯刑则入扵吏议矣承法度字来也不信道者知有道而不信道也不信度者知有法
  而不信法也 上无道揆朝不信道君子犯义曰道曰义一也自所犯言之则曰义 下无法守工不信度小人犯刑曰法曰度曰刑亦一也自所犯言之则曰刑 犯刑不必谓有人刑之只是扵刑有犯耳当此之时已不信度矣安得一一刑之但不依度行便是犯法了 此六句只是要起国之所存幸也言上下都糊做无复纪纲矣其何能国 惟上无道揆故下无法守此所谓不仁而在髙位是播其恶扵众也六者虽平说然却重在君身盖自惟仁者以至䘮无日矣皆所以责其君
  故曰城郭不完减六十五字
  此条重在上无礼盖由上无礼故下无学即是不仁而在髙位之祸也 上不知礼则无以教民故下无学下不知学则易与为乱故贼民兴贼民犹云奸民语录所谓不好之人并起也不要说贼民者兴
  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
  诗大雅板之篇传曰序以为凡伯刺厉王之诗其小注朱子曰天方蹶动而人当敛饬也今乃弛缓而不以为事则是自绝扵天矣诗注所谓人考其上下文亦以群臣言
  事君无义进退无礼沓沓也芟二条减六十五字事君无义不能陈善闭邪也进退无礼但以奔走承顺为恭也言则非先王之道自家不由之亦不望其君之由也务要以下文来反证他正是怠缓悦从之意 进退无礼有二说一谓其去就之间不以礼但知爵禄之为重虽不当进而亦进虽当退而亦不退则此进退进以礼退以义之进退也如此者岂敢望其能正君哉一谓其动静之间不以礼但见其擎拳曲跽奔走承顺而已是乃进退之莭者也如此又安敢望其正君哉二说皆可
  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芟二条更定次序
  责难是个大规模陈善闭邪是内面事项恭字亦包了敬朱子曰恭意思较阔大敬意思较细宻责难是先立个大志以帝王之道为必可信必可行陈善闭邪即是做那责难的工夫 陈善以闭邪盖闭邪全靠陈善君心既溺于邪了我须有个正当好物事去替了他方得他回故朱子曰君心有邪所当闭也然不知所以闭之之道而逆闭之则动有矫拂之患言不可得而入矣故不为之开陈善道使之晓然知善道之所在则所谓邪者亦难乎闭之盖孟子与时君论事多如此其所谓敬王岂虚语哉 本文只是恭敬范氏注何縁添大字至字盖责难乃谓之恭则知奔走承顺特恭之小者耳此则其恭之大者也陈善闭邪乃谓之敬则知徒为容悦者特敬之小耳此则敬之至者也 责难陈善究其实是以仁心行仁政也
  吾君不能谓之贼
  贼字是活字 谓吾君不能正与责难陈善者相反君臣交尽其责即所谓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
  臣道如是则上下交而治道成矣此孟子之意也
  孟子曰规矩方员之至也章减三十二字
  规矩尽所以为方员之理而凡为方员者必于是取则焉圣人尽所以为人之道而凡欲尽人道者必于是取则焉取则之意于下节方露出 人伦说见前篇则知兼父子兄弟等言下文独言君臣者承上章主君臣而言也
  欲为君尽君道条芟二条减九十四字
  欲为君尽君道云 云是二句不是四句欲为君而尽君道者必法尧欲为臣而尽臣道者必法舜欲字带连着尽字读方是 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是不以厥后为可圣所谓吾君不能者也非不敬其君而何不以尧之所以治民者治民是不以斯民为有恒性封徳彛所谓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伯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而不欲也非贼民而何事君如舜治民如尧然后于君臣分内事始为无
  亏此所以为人伦之至而人所当学也 或曰使为君法尧为臣法舜而未能至于尧舜是亦慢君贼民否曰此是说立志当如此如伊尹亦不能使太甲之为汤周公亦不能使成王之为文武况其他乎朱子尝曰人臣但当以极等之事望其君责以十分只做二三分只责以二三分少间做不得一分矣自责亦然愚谓此大学教人所以必欲其止于至善也
  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
  孟子此言意在出乎此则入乎彼上警人之深也㸔大注可不谨哉法尧舜则尽君臣之道而仁矣云云此是入孟子意不是孔子意孔子是泛说今欲说此句书亦冝依本文先从孔子泛说然后以孟子之意缀之则既不离了孔子之词而亦不遗却孟子之意
  暴其民甚芟四条减六十九字
  上文兼言事君治民此专主贼民者言意归责扵当时之为君者然为君者至此则为之臣者亦不得辞其责矣若能以舜之所以事尧者事君岂使其君至此 名之曰幽厉云 云者言不但身弑国亡身危国削而已其身后又有如是之秽名万古不灭也 独言幽厉而不言桀纣者桀纣非谥也谥法周公始立言不仁之祸必至扵此身弑国亡及恶谥不可
  改皆不仁之祸也必至扵此此字专指恶谥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芟四条
  此承上章之意而推言之推言谓自得天下推至士庶人也指一章言不可专指苐三条 三代之得天下二句主有天下者言也然非惟天下之得失系于仁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亦非诸侯之国为然自天子以至庶人皆然也天子不仁不保四海云 云不保四体皆必至死亡也 兴盛也不止扵存废衰也未至扵亡 注言必死亡不得其正死也亡字该四海社稷宗庙等新安陈氏曰非特不保四体为死亡也
  今恶死亡而乐不仁
  夫死亡人皆知恶之不知所以致此死亡者由不仁也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也然则如恶之莫如为仁耳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芟一条
  爱人礼人治人此三端似亦说得尽了爱人其所亲者也礼人其所敬者也治人其所以统莅者也身之所接只有此三类耳然此以所接之人言则尽矣若以事物言则未尽也故下文又曰行有不得皆反求诸己而朱注曰如此则自治益详而小注又曰不止上文三自反而已又下条大注曰不得谓不得其所欲如不亲不治不答是也如之一字可见不止是上文三自反至于下句云反求诸己谓反其仁反其智反其敬也则承上文如不亲不治不答说去非是上句下如字下句又就指此三者凡一事一物处之有不得所愿处皆宜自反岂但处人而已哉
  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天下归之极言其效也天下字说得广不但一方一国之人我亲我治我答而已天下则尽乎人也
  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减四十八字略更次序此命字以理言饶氏曰永言配命是常思量要合理永是无间㫁之意 辅氏曰为治本乎自反多福本乎自求亦太纽捏盖能自反而天下归之此便是永言配命而自求多福也引诗以咏赞之耳 朱子曰亦承上章而言是主为人上者故曰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孟子曰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减三十七字
  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此是恒言中自有之次序但常人只知其言而不知其序孟子乃推而言之以见其道之有序如是天下之本在国故言天下而即继以国也国之本在家故言国又必继以家也然则天下国家云者岂偶然而已哉而家之本又在身此又常言之所未及也重在此末句扵家之本在身下要入身正则家齐然不但家以之齐国亦以之而治天下亦以之而平方得孟子之意故集注曰此亦承上章而推言之大学所谓自天子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为是故也注两个推言之不同前一个推言只谓天下之本在国二句后一个推言则通指此章连家之本在身也以其自天下而国自国而家自家而身故曰推言也 新刋集注只有前面一推言后面只云此亦承上章而言之㩀上下章则后面只用单言之为是且于理亦为长
  孟子曰为政不难章芟五条减三十七字
  当时诸侯皆以德教之不能广被为患而不知其本之不脩故也故孟子云欲徳教之遍及于天下自不难也其本在正其身以不得罪于世臣大家则举国慕之天下亦慕之而徳教自然无逺弗届矣为政果何难哉寻常读者皆不知为政不难一句从何而发盖下文自相应也 巨室世臣大家也饶氏曰世臣非一代之臣大家是贵宦之家是两项 不得罪于巨室全在脩身上非曲法以奉之也故解得罪云身不正而取怨怒也 麦丘邑人三祝一曰使主君甚寿金玉是贱人为宝二曰祝主君使主君无羞学无恶下问贤者在傍諌者得人三曰使主君无得罪于群臣百姓 裴度所谓韩洪舆疾讨贼此为諌用皇甫鏄发以聚敛进拜平章领度支至虽市道皆嗤之度与崔群以闻不聴度表罢政事云 云且言天下安危系朝廷朝廷轻重在宰相云 云 韩洪本名韩𢎞避宪宗讳改为洪宪宗用兵淮西拜淮西诸军行营都统使捍两河而令李光颜乌重𦙍击贼洪不亲屯遣子公武领兵二千属光颜盖疾也呉元济既平以功加兼侍中封许国公入朝再拜司徒中书令以足疾命中人掖拜因愿留京师帝从之初洪为都统亦欲倚贼自重不愿淮西速平时光颜战最力洪欲结之举大梁城索得美妇人容色绝世遣使遗之光颜乃大飨将士云 云即席厚赠使者并妓返之誓不与逆贼同戴日月按此则洪有二心者故裴度云云但舆疾讨贼事语出皇甫镈传而本传不载尚未
  有以稽其实 承宗敛手削地王承宗邉镇王士真之子拒命以常山叛朝廷厌兵布衣耆柏杖䇿诣淮西行营谒裴度且言愿得天子一节驰入镇可掉舌下之度为言乃以左拾遗往既至以大义动承宗泣下乃与献徳棣二州以二子入质上从之 处置得冝大抵泛指朝廷事体及将相得人不必就承宗削地韩洪舆疾事实上讨
  孟子曰天下有道章减一百字
  其小德者即小贤也其大德者即大贤也德字兼才饶氏谓贤兼才徳未必然也朱子注只是徳字 既云小德役大德又必云小贤役大贤者先提出徳字对力言也继又言贤者见所以为小贤大贤者正以德之大小得名也孟子意重在小役大上为当时言也故继以齐景公女呉而及师文王之说
  是绝物也芟二条
  物犹人也小注是与物暌绝也 是绝物也言必及于祸也夫人不能髙飞逺走不在人间也而绝物乎
  今也小国师大国减六十五字
  景公不能受命于大国是犹畏天而保其国者今也小国师大国不脩徳以自强其般乐怠傲云 云此假要说胡可得哉意 先师不是已亡者之称所谓先生先軰之先故得亲受其命 齐景公曰既不能令一节是顺天者存事今也小国师大国一莭是逆天者亡事故集注云 云不可得也言必不免为人役否则必有危亡之祸 言小国不脩徳以自强自此以下集注皆言脩德至章末又兼行仁言盖自君身而言则曰脩徳自其及人而言则曰行仁其实孟子所谓脩德即是行仁也
  如耻之莫若师文王芟一条减三十字
  师文王只是脩徳行仁即下文所谓国君好仁者本注云文王之政布在云 云谓师文王也 师文王而为政于天下则向之小役大者今转而小徳役大徳矣所谓大国反为吾役者盖徳至力亦随之矣文王是也 程子曰五年七年圣人度其时则可矣此圣人概指孟子又曰然凡此类学者皆当思其作为如何乃有益耳盖程子之说谓五年七年在圣人度其时固可矣然凡此类学者当思其作为如何便得五年七年而为政于天下乃有益若不思其作为而但㩀孟子云师文王便五年七年王天下亦何益须是㸔师文王是如何様设施始得
  诗云商之孙子条芟二条减十三字
  商之孙子至天命靡常此言商之孙子皆为周之诸侯也殷士肤敏祼将于京此两句言商孙子之臣亦皆为周之臣而助祭于周京也本注下是以二字盖承天命靡常言不必言商孙子臣周故殷士亦臣周也 或曰武王克商乃有天下今此诗及孟子之言皆归于文王何也曰周有天下虽武王之功所成实文王之德所致也故此诗首章之传即曰周公追述文王之徳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皆由于此以戒成王云 云孟子引此正以见文王之为可师也侯维也语助也
  仁不可为众也
  朱子曰兄贤难做他弟弟贤难做他兄仁者无敌难做众去抵当他
  夫国君好仁天下无敌首条减二十五字抽二十一字只做孔子说下文今也字面方是孟子说当时故此条集注曰孟子引此诗及孔云 云之事 好仁便是师文王天下无敌即上文必为政于天下处 孟子一则曰是犹恶湿而居下二则曰是犹恶醉而强酒三则曰是犹执热而不以濯其言之也切其说之也详矣如七国之君无足与有为何
  不仁者可与言哉章芟五条减二百七十二字
  不仁者可与言哉吾固以为危彼固以为安吾固以为灾彼固以为利吾固以为必亡彼固以为不亡其不可与言如此宜其灾害并至不旋踵而败亡矣若使不仁而可与言则必幡然自改其所为之不善而知所以立政安民矣其何亡国败家之有 安其危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如何分别曰如般乐怠傲之类实危道也彼乃不知其为危而反以为安盖以其便于己故也如流连荒亡之类实所以为菑也彼乃不知其为菑而反以为利盖以其未为害也如㓙暴淫虐之类实所以自取其亡也乃不知其能亡而乐之不改焉昔之人君亦有一日不杀人则惨然不乐者是真乐其所以亡也 菑害也非指水旱兵革之类但所为之可致祸者即是 危犹轻于菑菑犹轻于亡此当看安利乐三字见得果是不可与言所以然者私欲固蔽失其本心而至此也
  沧浪之水清兮条减四十二字
  沧浪水名只是一水非沧自沧浪自浪也武当县有沧浪洲其水曰沧浪水 自取之也下数假俱是此一意
  夫人必自侮
  此以下孟子之言也 家必自毁毁谓破败非诋訾也
  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
  其实是如此如水火盗贼之灾不以其道得之者人还见怜身还有措若自家奸盗诈伪成底此身就无脱计刑宪终莫之逃矣 此章言心存则有以审夫得失之几不存则无以辨于存亡之著得失对存亡言几字对着字言心存者但于事理得失之微处便能审之其心亡者虽于存亡之迹已昭然者犹不能分辨之也曰审曰辨二字亦不可易置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章减一百九十一字裁剪凑合失其民也谓民不归之而叛去也失其心也谓所为不合民心而民心离也失其民也失其心也要说得两様 所欲与之聚之注云民之所欲皆为致之如聚敛然要看皆为及聚敛字盖凡民之所欲无一不为之致也此乃所为聚者若一件两件未足为聚所恶勿施尔也尔也二字都是语辞如云则亦无有乎尔皆语辞也
  民之归仁也一条芟一条减二十六字首条凑合所欲与聚所恶勿施所谓仁也民之归仁也一句内已有所欲之在乎此意下二句特以喻之耳着此譬喻方见得所欲之在乎此意思明白 兽之走圹过故为渊驱鱼者一莭当云夫民之所欲在此而其所恶实在彼则安得不去彼而归此哉
  故为渊驱鱼者獭也减一百三字移一条入上题承上文言我行仁而为民所归彼之不仁皆是为我驱民来归者也 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与故为渊驱鱼者獭也只是一项事盖抚我则后虐我则仇离乎彼则属乎此也故下文继之曰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之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已岂不只是一项事 本注言民之所以去此以其所欲在彼而所畏在此也所谓彼是所欲与聚所恶勿施者即上文注所谓此者也此两此字与上文注两此字全不同 此以上皆泛论至下文方说入时事
  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一条旧三条全芟此一条出下题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谓所欲与聚所恶勿施也过今之欲王者言今诸侯所失于前者则既多矣犹七年之病云云
  今之欲王者一条芟一条减十二字
  此是孟子为时君谋言当急于改图也不然无及矣胡氏曰三年之艾不能畜之平日而自今畜之犹
  可也是故为仁者平日既无积乆之功今日不可无必为之志 苟为不畜终自不得专主艾言苟不志于仁直说人君下文言今之所为其何能善者正指不志于仁者言忧辱死亡即载胥及溺而不善者也自篇首至桀纣之失天下也章皆所以责夫治人
  者自自暴至居下章皆所以责夫自治者
  孟子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章减十二字
  自暴自弃兼气习言故引程子云人苟以善云云朱子曰自暴刚恶所为自弃柔恶所为 自暴言礼义自弃言仁义何欤曰礼义字面浅仁义字意深且全自暴者与言礼义亦不入自弃者犹稍信礼义但于居仁由义则无必为之志而自诿曰不能耳然均之为下愚之归也
  旷安宅而弗居
  旷安宅而弗居云 云兼自暴自弃不可依饶氏说此緫注所谓道本固有者所以见得自暴自弃之为可哀朱子曰旷其安宅则必放僻邪侈而安其所不可安之居矣舎其正路则必行险侥幸而由其所不可由之路矣安宅正路人皆有之而乃自暴自弃以至于此是可哀也
  道在尔而求诸逺章芟二条减四十四字
  此章论道术也盖当时处士横议所谓人挟一椎凿家筑一宫墙墨氏之徒则曰但使人人视亲踈为一体则天下平矣杨氏之徒则曰但使人人推求己之是非而不较人之得失则天下平矣孙呉之徒则曰行吾之智自足以平天下申商之徒则曰行吾之法自足以平天下故孟子以为此皆乱天下者也恶能治天下 夫道本在迩人自求诸逺耳事本在易人自求诸难耳何为其然哉但人各亲其亲各长其长不求诸逺而求诸近不求诸难而求诸易则天下自平矣又何必求之逺且难哉 注云亲长在人为甚迩止而道初不外是也此注解在人人亲其亲长其长句内循本文而观是如此不可便合下用此注去贴上二句朱子必如此解方见下一句与上二句相闗纽 亲长在人为甚迩亲长是人如何唤作道中庸不云乎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有父子则有慈孝之心亲长非道之所在而何 亲之长之在人为甚易事就行道上说故云 云 而道初不外是也必著此句者见得事非道外物也 胡氏曰道者天理之自然事者人事之当然
  孟子曰居下位而不获于上一条旧在此章之末孟子此章通述孔子之言可见孟子之学醇乎醇者也在当时亦有着书以非孔子者然后知孟子之功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芟一条减二十九字诚者天之道不要说在天之元亨利贞观此注云诚者理之在我者皆实而无伪可见已在我了 朱子曰思诚者恐有不实处便思去实他思诚毕竟只是诚之故彼此集注皆用欲字我欲仁斯仁至与欲仁而得仁其欲字俱有实事工夫此思字亦不是悬空思之而已
  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减九十一字
  此至诚是自思诚而至于诚者也即中庸诚则形至能动变化者一理也所动即亲友君民也 思诚为脩身之本明善又为思诚之本思诚二字内亦有明善工夫明善其本也小注之说有理盖思诚与修身不是两时亦不是两假明善与思诚亦不是两假两时工夫 明善诚身俱是思诚之事所谓思诚为修身之本者特以不曰修身而必曰诚身者以思诚为修身之本故如此立言也
  孟子曰伯夷避纣章芟一条减二十四字
  兴曰盍归乎来言其始也皆自分长往不返甘于穷约矣至是乃兴曰云云
  太公避纣芟一条
  作兴皆起也并合两字解之犹曰殆盖皆发语辞者非可以此就把二字连读也 文王发政必先鳏寡孤独庶人之老皆无冻馁庶人之老谓五十者衣帛七十者食肉之类与鳏寡孤独不同
  是天下之父归之也条减五十字
  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一条是言文王之所以为政于天下处 以二老有以系天下之望而为天下向背之所慿也 天下之父言齿徳皆尊如众父然齿德皆尊之意不但可解众父之义所谓天下之大老者亦是以其齿徳皆尊之故一理也今人但见朱子用在下句便谓与上文义不同真执泥矣
  诸侯有行文王之政芟一条减五十五字
  文王之民无冻馁之老者是文王之政也正所谓制其田里教之树畜使养其老者也诸侯有举而行之天下之老岂无自海濵而至者而四方之民亦且襁负其子而至矣故七年之内必为政于天下 意则有公私之辨文王之养民初无所图也贤者闻风自至则其意出于公萧何劝汉王飬民直为欲致贤以为图天下之计则其意未免出于私
  孟子曰求也为季氏宰
  谓不能匡救其旧日之行而反益其富也
  况于为之强战争地以战条芟一条减十五字
  率土地而食人肉率字还作率引说方活与率兽之率同小注循由之说非也盖为土地之故而杀人使其肝脑涂地直用肝脑涂地之义发出率土地食人之意
  故善战者服上刑条芟三条减一百九十九字
  连诸侯正所谓我能为君约与国战必克者但不身任战伐之事耳如苏秦则约六国以抗秦主与秦战也张仪则主六国事秦不然则秦伐之矣 辟草莱任土地所谓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是富桀也主于富国者势必夺民利如李悝尽地力则尽民力矣商鞅开阡陌则经界不正旱涝无备遗患于民矣今文庙十哲惟冉求未称何乃以次于上刑者与闵路并立而亨万世之祀又子夏子张子㳺軰当时尝欲以事孔子者事有若有子亦必有优于子㳺軰故也而今因升颜子在四配乃进子张抑有若又不去冉子要皆未能帖服万世士人之心也姑记之于此
  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章首条减五字
  耳目口鼻手足动静皆是存乎人者但莫良于眸子耳言最好是眸子眸子最好观人也主观人言 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古人已发之矣但眸子之足以观人前此未有发之者而孟子独得此法以鉴人物故言之以晓人云云
  眸子不能揜其恶
  眸子人心之符契天机之自露者也
  聴其言也观其眸子芟一条减十六字
  人皆知聴言之可以观人而不知眸子尤足以观人盖言犹可以伪为眸子则有不容伪者故既聴其言而又并眸子观之则人焉庾哉此章意重眸子 言亦心之所发要㸔此句眸子亦心之所形人之邪正在扵心而其机符见扵言与目
  孟子曰㳟者不侮人章首条凑合减六十六字
  当时之君有致饰于仪容度数之间自以为㳟俭而无㳟俭之实徳也故孟子正其实而言之不侮人不夺人当兼饶胡二说盖在其本国也则不能以礼接下不能取民以制是为侮夺人矣安得为㳟俭其于邻国也则无故而加之以兵无故而侵其土地是亦为侮夺人矣安得为㳟俭 惟恐不顺焉言惟恐少拂吾意也明其无纪极也
  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章芟一条减十九字
  礼男女非祭非䘮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授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 援之以手已之手非嫂之手也
  嫂溺不援是豺狼也芟二条减一百十四字
  豺狼无人心者忍也 髡前所问者礼也后所难者礼之变也变斯用权矣 礼是常行之道权是处变时所当行之道权与经固有辨而实则非相背者礼与权二字有正道邪说之分盖权与经虽有辨其实权不离经权所以济经也故曰权而得中是乃礼也只是扵事之常者用常礼事之变者用变礼权只是礼之变者非有背乎礼乃委曲以成乎礼也故曰权非体道者不能也淳于髡见孟子直己守道不肯少屈身以伸道以为知有礼不知有权则是以权为礼外物也即此便是邪说与古人所谓权者差毫厘而谬千里矣此一字最难认 髡此问与上篇陈代彭更之意同髡欲讽孟子用权特先以礼发其端以逺别也逺别二字犹连绵字非逺乎别也犹云辨别也或云逺嫌别疑也亦通 权称锤也用其意不徇其字也故继之曰称物轻重而往来以取中也 权而得中只是适冝适冝便是合理合理则虽非理之常是亦处变之礼也盖权与礼实相成焉而非相反也 直己守道所以济时未便是济时然乃所以济时也不然先失其援之之具矣又将何以济时 南轩曰孟子之不少贬以求济乃是援溺之本天下之大经也
  公孙丑曰君子之不教子何也
  盖为孟子之不亲教子而发按孔子问伯鱼学诗乎学礼乎亦可见其不亲教之若亲教之则其已学未学自知之矣何用过庭之问
  势不行也旧条芟去
  父之教子理也而其不亲教者势也理无不可而势则或有不行故也
  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
  此亦为常人之为父子者言若圣贤自无此事然圣贤实多不亲教盖非虞其谓夫子未出于正也亦恐未免有正不行处
  古者易子而教之首条减四十一字
  其为此律正为父未必皆贤父子未必皆孝子所以养父子之恩也父贤而子又贤何须必易而教程子曰易子而教考之孔子亦然若孔子自教其子则鲤所学必有以知之矣又奚问焉陈亢称君子之逺其子亦可见矣 朱子亦尝送子往婺源从学韩文公则送子符城南读书
  父子之间不责善芟一条减四十九字
  责字重有必欲其如此不如此则责之之意 君臣朋友犹可离所谓不合则去父子无绝道故不亲教也古人之虑逺如此盖稽其所弊也亦天理之冝然也
  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
  与上文父子相夷则恶矣元无二意只是父子之间不责善一句是从来有此说下二句以解此一句故不觉其意重耳 王氏曰父有争子云 云亦戒之而已矣饶氏曰所谓争则下气怡声和悦以争之所谓戒亦训敕之而已矣 新安陈氏曰父之于子正身率之以责善望师友固也然遇不贤之子不得已亦当自教戒若惧伤恩而全不教戒及其不肖徒诿曰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此所谓慈而败子矣
  事孰为大章减十八字
  初言事君事长皆事也事亲为事之大守国守官皆守也守身为守之大二者分开平说继言不失身则能事亲贯二为字分轻重说 亏体辱亲自是两意如云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此不亏其体之谓也如云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此不辱其亲之谓也
  孰不为事
  此事亲所以为事之大守身所以为守之大也孟子意正如此新安亦曰惟其为本所以见其为大 孰不为事事之本也此二事字与凡所谓事物之事稍不同乃服事之事也
  曽子养曽晢条芟四条减五十七字一条入下题必请所与见在盘殽之馀也问有馀必曰有又所馀在灶厨未出者也 人子飬志其目最多其体最大酒食一端特举以见例耳 曽子飬曽晢一条其㫖归在事亲若曽子者可也而不必同粘着守身说盖事亲本于能守身此义上假发之已尽矣不复用赘矣故下言事亲事之本也守身守之本也再不用以守身与事亲交言之此假特举曽子之飬志以示人子事亲之法盖养志实事亲之大纲要也
  事亲若曽子者可也旧有二条芟去
  此章曽子飬曽晢至事亲若曽子者可也二假只以事亲言之至言外方可贴云元来曽子固是善守身者故其善事亲如此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云云吾未之闻也岂不信哉
  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章芟五条减二十二字
  言用人之非不足过行政之失不足非只顾你本身是何等人物耳夫惟盛徳大人则自能格君心之不正以归扵正耳彼人君行政用人之非其原皆由于心之非也惟大人格君心之非君心既仁则用人行政皆无私而莫不仁矣云 云是君正莫不正矣大人一正其君而国自定矣何劳屑屑然事事而更之人人而去之哉 格字不是着力字是我本身无所不正致使其君化之亦去其不正而从正焉故曰大人者正己而物正者也 朱子曰此是精神意气自有感格处然亦须有个开导的道理不但黙黙而已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此荀卿述孟子之言也便可见孟荀之优劣孟子曰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格字与攻字正相反虽均之为正道而精粗之辨亦昭然矣
  孟子曰有不虞之誉
  脩己者不可以是云 注云辅氏曰集注既得孟子本意又续以此二言于人已两有所益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自足而不复有进此其患也夫学问者终身之事也虽至圣人之域亦不可有自足之心 新安陈氏曰不得已者不自知其有馀无意于为人师而人自师之好云者自见其有馀有意于为人师而人未必心悦诚服以师之
  乐正子从于子敖之齐
  子亦来见我乎芟一条
  要㸔集注又不早见长者乃姑以此责之语意盖孟子此言只是责其见迟而其实则非责其见迟也下章之言但未发耳故曰姑以此责之惟记者得其意要记孟子责乐正子来见之迟却先掲其端曰乐正子从于子敖之齐得其实矣
  曰克有罪
  其勇于受责固可取然犹未悟其从扵子敖之非也所以有待于下章之言
  孟子谓乐正子曰子之从于子敖来章芟二条减十四字徒𫗦啜也此分明是责其失身于所从 饶氏曰乐正子始意只欲来齐见孟子依王驩来省粮食之费视为勿紧要事殊不知一失身从之便是因失其亲孟子所以切责之
  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章芟三条
  于礼有不孝者三事皆是正路上差了脚歩者与世俗所谓不孝者五不同此章之言义之精者也盖不违其亲孝也阿意曲从陷亲不义则不孝矣自重难进敬身为大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则不孝矣或不得乎亲或家贫之甚而不急于娶孝也然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则不孝矣
  君子以为犹告也芟二条
  此句务要䆒其实盖告而娶孝也不告而娶以无绝其先祖祀亦同归于孝也故曰君子以为犹告故曰权不离正 按尚书舜既克谐以孝瞽瞍允若然后四岳举之尧乃妻之则当无不告而娶之事 此章不告而娶云 云只可论理要非实事盖战国时人多好事处士恒妄言如曰孔子主痈疽侍人曰百里奚自鬻于秦曰伊尹割烹要汤曰舜不告而娶此类盖甚多也孟子大概亦随所闻而以义理及己意评折之不及一一核其妄耳又如焚廪浚井二嫂治栖之言尤为乖妄不足信孟子亦只㩀理㫁将去俱不暇核其言之妄至于瞽瞍杀人之问亦只告以窃负而逃之理要之亦未必当于事实也当时舜已克谐其父母以孝而烝烝于又矣其父母又何至禁其娶帝女而使之不敢告哉无是理无是事也纵使瞽瞍未底豫然以人情言彼顽嚚之人一闻帝显用其子而以帝女为之妇彼亦无不沾被福泽之理庸有不幡然欢喜者乎而又何至畜怒藏怨不乐其娶帝女而欲禁之哉虽人情亦即理也孟子之言要之但可立万世人子之训耳
  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章芟二条略改次序
  仁义之道其用至广而其实不越乎事亲从兄之间往常俱以用字对实字㸔不知事亲从兄本亦用也但用中之实者则在事亲从兄此说人多不信盖仁主于爱爱便是用如爱亲爱民爱物皆仁之用也而爱莫切于爱亲此则仁之实意也又曰良心之发最为切近而精实者发字尤见其皆用也 朱子曰实字有对名而言者谓名实之实有对理而言者谓事实之实有对华而言者谓华实之实今这实字正是华实之实仁之实本只是事亲推广之爱人利物无非是仁义之实本只是从兄推广之弟长忠君无非是义事亲从兄便是仁义之实推广出去者乃是仁义之华采又曰实对华而言凡仁义之见于日用者惟此为根本精实之所在必先立乎此而后其光华枝叶有以发见于事业之间焉 仁之实如榖实果实之实有生道焉故曰天下之道皆原于此又曰有子以孝悌为为仁之本其意亦犹此也
  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芟三条减十九字
  知而弗去事亲从兄实事都有了莭文又是理教整齐有华采至于乐则从容乎孝友之天所进愈高所造愈深至有不可名言之妙处緫只是事亲从兄二者而已
  乐之实乐斯二者芟四条减二十四字
  乐者谓其事亲从兄无所勉强而安之也由是事亲从兄之意油然自生如草木之有生意盖进进不已所得愈深也生则恶可已也深而又深其味无穷也至于手舞足蹈乐之至矣见得不是乐之便住 乐则生矣凡道理至于自得则自有生意矣恶可已即生生不已也手舞足蹈愈造愈深而其妙至于不可名状使人心畅而神生足轻而手快不自知其所以然也 寻常说进徳之事只到乐处便了此莭却有许多莭目者亦是乐中之莭非乐之后又有许多莭目也寻常单言乐字亦该得矣 孟子所见道理自周遍非谓天下道理都不出乎事亲从兄只谓天下道理都原本于事亲从兄而已下文智礼乐亦然故一一下个实字有生道焉 此章五个实字是字眼
  孟子曰天下大悦而将归己章芟一条减二字
  夫人之情有得一金而不胜其喜者有得一命之贵而不胜其荣者今也舜视天下之归己犹草芥何轻天下如此哉舜之心自有所重耳盖舜为不得其亲而顺之以为不得乎亲云云
  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减十八字
  必其亲顺乎理然后我方为顺乎亲不然未免有拂也又不可强从亲之令 顺则有以谕之云 云有违必谕之于道了方得心与之一而未始有违顺字正训是不违谕之于道都是顺前面工夫甚矣顺亲之难
  瞽瞍底豫芟五条减十五字
  大注底致也言舜尽事亲之道于是瞽瞍虽顽亦有以致其悦乐也 陈氏曰化以心言定以分言离娄章句下
  舜生于诸冯章芟三条减二百七十八字
  此一章是言贯万古而同一道历百圣而如一人也独以舜与文王比度者一是西夷之人一是东夷之人一是上古圣之盛者一是后来圣之盛者二圣之道既同则百圣可知矣先圣后圣之言虽承舜文王而言但谓之先圣后圣则其所该者固广不止二圣人也孰谓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便与舜文异哉故曰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云 云千百世之上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此章所言得志行乎中国者似皆指道之用言且其同处皆不期同而自同无意于同而自无一之不同此见道之出于天而不易者也呜呼至哉 在东方夷服之地夷服二字按书经图商五服侯甸男采卫也又有六服王畿甸侯绥要荒也又周九服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荒也谓之夷服实在诸侯九服之内非如今之所谓四夷之夷且九服夷在荒之内故曰荒服之外不治也在荒服内者周皆先王所治不可谓舜文本皆夷狄人孟子于此必曰东夷之人西夷之人者非以夷字诬累二圣人也孟子之意重在东西二字夷字则见得一在东之极一在西之极故曰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也若不在中国之内则其相去岂特千馀里哉世之相后也亦不必添一先字亦不必专指文王
  盖有后则有先云相后则有在其先者矣赵氏悳曰舜至文王一千二百岁
  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芟二条减四十三字
  非以得志行中国为合符莭以其得志而行乎中国者若合符节也盖主道言然不曰道而必曰云 云者是㩀其行事之实相合处言也 问符节一物乎二物乎曰一物注曰符莭以玉为之云 云可见是一物朱子曰礼符莭右留君所左以与其人有故则君
  以其右合于左以为信也 得志行乎中国呉仲珠谓中国二字对东夷西夷说非也集注只训作天下且东夷西夷已说见前
  先圣后圣其揆一也芟三条减八十六字
  先圣后圣承舜文言其实罩得广今以舜文所行于中国者比度之固相合若以他圣人来相比度亦何有不合者 注云揆度也其揆一者言度之而其道无不同也此是解出所取揆字之义如此其实只是与所谓其归一揆同归一致者一意切不可谓上文言其道之同此是言度其道之同 揆度也度不是判度乃是比度也若作料度说则差毫厘而谬千里矣范氏曰言圣人之生虽有先后逺近之不同然其
  道则一也先后本世之相后一句言逺近本地之相去一句言但不可分孰为逺孰为近緫以地之相去言
  子产聴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芟一条子产聴郑国之政言举郑国之政皆在所聴决也此一句见其操可为之势如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皆其所得为者 不直曰子产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而必曰聴郑国之政云 云者此书法也正见其居为政之位而不知为政之道得为不为而乃为其所不必为者所以为可讥也
  惠而不知为政芟三条减三十六字
  惠之所及者狭政之所被者广故曰焉得人人而济之又曰日亦不足矣若知为政之道则自然人人可济自然日力有馀也故自岁十一月徒杠成至日亦不足矣是皆以发夫惠而不知为政一句之意 大全注问以左传考之子产非不知为政者孟子姑以其乘舆济人一事议之然夫子亦目以为惠人岂子产所为终以惠胜与朱子曰东坡云有及人之小利无经世之逺图亦说得好都鄙有章等只是行惠人的规模 政则有公平正大之体纲纪法度之施辅氏曰体以理言本也施以事言用也 公则平矣公平则正矣正斯大矣所谓大者正也 大者为纲緫乎众纪小者为纪隶于大纲纲纪即法度之凡也凡皆法也度特其一举一该其馀
  岁十一月徒杠成至末芟五条减六十一字
  自此以下皆承上文惠而不知为政言谓子产是不知为政以为政之道言之如患民之病渉也则必十一月成徒杠十二月成舆梁如此民自无病渉之患矣此固王政之一事也所以君子但能平其政行辟人可也又何必以其乘舆济人哉纵然以乘舆济人然国中之水当渉者众亦岂能悉以乘舆济之哉必欲人人而济之是毎人而悦之也如此日子亦不足以供用矣何则人多而日少也 先成徒杠后成舆梁小者力省而易成大者力数倍故迟耳非必急于徒行而缓扵车行者 夏令曰十月成梁引此以例周十二月为夏十月也然则周十一月非夏九月而何此一句好证本文二句 不曰作梁而曰成梁要其成功言也
  民未病渉也芟一条减六十四字补题一句
  国中之水当渉者众国中之水谓溱洧在国中见当渉者众也众谓人不谓水也若水则当言多 君子平其政不专指成梁一事故小注曰细大之务罔不毕举毎人而悦之亦不专济渉一事词头寛惟行辟人可也徒以出行言却是承子产因出行而以乘舆济人说故朱子曰与乘舆济人正相反也
  行辟人可也减二百十一字
  辟辟除也如周礼阍人为之辟之辟小注辟开左右行者 朱子末条或问最好孔子以子产之惠为君子之道而子以私恩小利言之何也曰孔子之言通乎巨细故不害其为君子之道此承上文乘舆济人一事而言则私恩小利而已 昔诸葛武侯尝言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而其治蜀也官府次舎桥梁道路莫不缮理而民不告劳是亦庶几乎先王之政矣昔齐桓公见老人饥而赐之食老人辞曰愿赐一
  国之饥者其意甚善 唐乾符间宰相有好施者常于布囊贮钱自随行施丐者毎出褴褛盈路有朝友以书䂓之曰宜举贤任能使万物得所何必为此小惠乎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章芟一条减八十八字君视臣如手足者倚之以为用䕶之恐有伤君待臣如此恩义之至也下文諌行言聴便是 臣视君如腹心者手足卫之而愿为之胼胝众体戴之而甘为之服役臣待君如此恩义之至也 视臣如犬马者徒有豢飬之恩而无礼貌之施也 土芥则践踏之而已矣斩艾之而已矣当分践踏贴土字斩艾贴芥字 侵害人者谓之冦受其侵害者因而与之结构报复则谓之雠 君之视臣如犬马君固卑矣而臣视君如国人臣亦卑焉如冦雠者愈卑矣盖君既视我如此我便可拂袂去矣何乃徒縻其豢飬而甘受其轻贱以国人视其君甚至为之土芥而不辞至视之如冦雠也哉此见孟子之言可以告其君而不可以语其臣且又有未尽当处潜室曰是说大都报应如此若忠臣孝子不当以此自处当知天下无不是底君父
  王曰礼为旧君有服止服矣芟一条减七十五字王疑孟子之言太甚故以此为问亦见齐王天资甚高辞有含畜而不露 饶氏曰旧居尚且有服不应见在之君而待之如此 以道去君而未绝者按仪礼注谓三諌不从待放于郊未绝者爵禄尚有列于朝出入尚有诏于国盖即下文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者也则孟子之言有据矣 以道去君而犹未绝就未绝上见得以道去君犹言以礼致仕之类若夫諌不行言不聴抟执之又极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则道安在乎
  谏行言聴膏泽下于民芟三条减一百五十六字諌行言聴膏泽下于民以平时言也有故是此一时一事有不合而义当去者也 膏是膏油泽是水泽二者皆滋润乎物此二字是借字贤者之事君諌行言聴则自有膏泽在民矣
  又先于其所往减一百十七字
  称道其贤欲其收用之也 此一莭清尝疑之彼既去我我既不能用则任其所之可矣又焉用为之说乎且我既为人道其贤而欲用之我何故不以为贤而自用之乎若他国以此问则我何以答但导之出疆又不遂收其田里而犹望其归礼亦近厚矣纵不先于所往而称道其贤似亦未为薄也谨识所疑遇髙明君子当有请焉 导之出疆防剽掠也从其志而虞其害也
  然后收其田里
  田所赋之禄入也里所居之第宅也故云田禄里居
  此之谓三有礼焉二条上补题一句
  导之出疆一也先于所往二也三年然后收其田里三也不连諌行言聴说自是去后三有礼 如此则为之服矣此句通结諌行言聴以下不只带三有礼
  今也为臣諌则不行言则不聴芟一条
  晋锢栾盈㑹诸侯约使勿受盈之奔也此正穷之于其所往非谓箝禁也 晋锢栾盈非其罪盈之母范宣子之女也与其家老通盈患之其母惧诉于宣子言将为乱遂锢之
  此之谓冦雠
  此以君之待臣言何不云如土芥曰君之视臣如土芥则便是臣之冦雠矣 杨氏曰云 云若君子之自处则岂处其薄乎孟子曰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孟子之言固如此真氏曰孟子为齐王言则然而所以自处则不然三宿出昼未尝有悻悻之心曷尝以冦雠视其君此二说有补于本章
  孟子曰无罪而杀士章减五十二字合二条为一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若及此时不去则后有欲去而不能者矣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若及此时不徙则后有欲徙而不能者矣只是言当见几而作之意此可以字正如夫子可以行矣及子未可以去乎之类庆源注甚好
  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减一百六十二字更定次序此章重出与论语重出而逸其半不同重出而逸其半所重出者只是一意此章重出却是无上事而直出二句难用上章行政用人填入莫不字内其曰君仁君义亦指君身言心在其中矣又不必一则曰心二则曰心也 此章直戒人君辅氏云大学其机如此之说也既云直戒人君又云义亦小异亦之一字言不止是直戒人君与上篇不同其义亦须小异不必拘拘于正心与行政用人之云耳
  孟子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芟二条减一百四字非礼之礼非义之义所谓礼者或恭敬辞譲之莭或玉帛仪文之施皆礼之所在也所谓义者或小而辞受取与之际或大而去就死生之决皆义之所在也是礼义也察之必欲其精或毫厘之差则千里之谬或加之锱铢则太过或减之毫忽则不及不可徇乎其名不可泥于其迹故有可行于昔而不可行于今者有可行于人而不可行于己者有辞之为礼而亦有不辞之为礼有受之为义而亦有不受之为义或今日行之则为礼明日行之则非礼惟义亦然此难以悉举要在察理之精而已 此章之义惟张子与晦翁二说与大注意正合若程子之说似未切当云峰谓夫随事顺理而不为非礼之礼因时制宜而不为非义之义非也如此则礼只在事上用义只在时上用乎盖朱子下此二句是要兼时与事非是分贴礼与义
  孟子曰中也飬不中章芟二条
  飬谓涵育薫陶俟其自化也许氏曰涵育寛以容之之意薫陶善以导之之意愚谓俟其化意重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正为子弟资质迟钝志气昏惰不前父兄多有不能耐烦忍待之意故养字要㸔得与弃字相反对始得 弃不中弃不才此亦是过中而不才处故曰不能以寸 新安陈氏曰舜命契曰敬敷五教在寛在寛即养之谓也若迫以求之见其未化遽以不可教而舎之是弃之也
  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减五十三字人于未当有为时能退敛不为则一旦当有为时便能奋前有为矣盖前之不为者义也后之有为者亦义也今人于不当为者多率意任情为之而不知分义之有未当及其于所当为者反却矣验之天下之人多有如此者若曰不为不仁而后可以为仁不为不义而后可以为义则不为不仁时专只是不为不仁都不敢为仁了到后来方可为仁邪且理欲不两立公私不并行既不为不仁便是为仁了何故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有不为者时义之不当为也其后之有为者时义之当为也惟有见于时义之不当为而不为则于其所当为者必奋然为之不可回矣盖自其不为时已是一假有为了 程子曰有不为知所择也不知亦是如此说否不然则方其不为时亦已有为了既曰择便知可否大抵否意居多
  孟子曰言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芟三条
  如字训柰 新安陈氏曰隠恶忠厚之道亦逺害之道也 大注曰此亦有为而言
  孟子曰仲尼不为己甚者芟一条
  圣人之所为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中之所在加之锱铢则大过故曰本分之外不加毫末所谓本分者正以理之所当然言理所当然处便是个本分孟子此句说得最尽不必依南轩只用答阳货见南子不脱冕而行及沐浴请讨等类说圣人之不为己甚者不止此但凡所谓依乎中庸处皆是如孝悌㳟俭等事圣人为之固不容有一毫之不及但到他限便止不求奇取异所谓无以甚异于人而致其知者如割股庐墓弊车羸马之类皆圣人所不为 本分最难尽到尽处又求加焉则非所以为圣人自古圣人皆不为己甚何独称仲尼孟子学仲尼者故称其家法以其所处地位同也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章芟三条减二十五字此正是无适无莫义之与此之意亦与非礼之礼大人弗为者相发明 必信必果者有意于信果纵然信果亦未必合义惟义所在者无意于信果然既得于义而不信不果自不害其为信果矣岂有合义而可责其不信果哉苟不合义矣又何取于必信果亦何足为信果 必者先期也惟义所在随事而顺理因时而制宜不先期也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芟二条减五十字言大人之于赤子其地位相去固有间矣然大人之所以为大人者乃正以其不失夫赤子之心者也盖赤子者纯乎良知良能之天而他未有所知所能者也若大人则自良知而充之以至于无所不知自良能而充之以至于无所不能方唤做大人盖大人之心通逹万变赤子之心则纯一无伪然通逹万变其实自纯一无伪中来一故能万万从一生此理最好思量 须味集注扩而充之意不可谓只用失其赤子之心便了
  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章芟三条
  养生不足以当大事盖以人情言则暇豫而有措以事势言则虽失而可赎惟送死可以当大事者以人情言则仓皇而颠沛以事势言则其悔不可追 新安陈说得好曰生事葬祭皆当以礼不可轻忽均也孟子此言非谓养生为轻但以常变从容急遽较之则送死比养生为尤重大耳赵岐注云致养未足以为大事送终如礼则为能奉大事也按此则以为字训当字非担当之当愚谓此正合集注
  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章芟一条减五十一字君子深造之以道深造字固重以道字尤重观大注欲其有所持循字面可见小注曰深造只是既下工夫又下工夫待其真积力乆 道则其进为之方也大要不出慱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次第深造之以道犹云以道而深造之也凡深造须是以道强探力取不得
  欲其自得之也减十六字
  自自然也惟其得之也出于自然故其居之也安资之也深取之左右逄原 论自得者可把牝鸡抱卵出雏为譬或问朱子曰少时见鸡将出卵视之其时已至自然迸裂而出全不用彼着力有时见其难稍以手助之其子出来便不长进学而进扵自得者其理正如此盖至扵日至之时自然熟矣所以养气不可助长如文中子如陆象山皆未免有助长之病不但告子也惟圣人能无积累之渐陆氏便欲以圣人自处宜其不得斯文正印也 朱子曰造之不深者用力于皮肤之外而责效于旦暮之间不以其道者从事于虚无之中而妄意于言意之表是皆不足以致黙识心通而自得之必也多致其力而不急其功必务其方而不躐其等则虽不期于必得而自然得之将有不可御者矣 若急迫求之则是私己而已谓只是人为之私非自然之得也
  取之左右逄其原首条凑合减五十三字
  注左右身之两傍言至近而非一处也左右随身而在故既曰至近又曰非一处其实不待取之左右只是形容之词明其近便耳盖自得之者得之心也取之只取其得之于心者耳岂在外乎 朱子曰取之无穷用之不竭只管取只管有衮衮地出来这件事也撞着这本来底道理那件事也撞着这本来底道理事事物物都撞着这道理然这个只在自得上才自得则下面莭次自如此 居之安资之深取之左右逄其原皆自得之莭次也所以必言此莭次者盖自得之者此理为己有也所以贵扵已有者以其扵应物之际得受用也故始言居之安犹全是说内面次言资之深则渐说向外去又次言取之左右逄其原则正说得受用其所自得者也 居安资深左右逄原乃自得下面自然莭次非可谓自得之功效也盖自得便是功效更无自得之效此处犹上篇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緫是乐之深也 资之深是未接物之时取之左右逄其原则正当应接之时而所居所资者今皆随取随有供其所支绰有馀地矣
  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芟六条减七十三字
  此一句要缴深造之以道 未能自得以前则深造之以道下学之事求之之功也既自得以后则居安资深左右逄原上逹之事得之之验也学必至于自得然后为学之成也故曰欲其自得之上逹必由下学也 君子深造之以道五个之字同是指此学也愚尝谓孟子说一贯有二与论语二处吻合此章
  即曽子所闻之一贯也下章即子贡所闻之一贯也盖此章兼知行下章独主知何谓此章即曽子所闻之一贯也盖深造以道则随事精察力行而真积力乆也自得之至左右逄原即一本万殊之妙而泛应曲当者也下章慱学而详说之亦多学而识之功也由多学而识而至扵闻一贯之传是亦反说约矣
  孟子曰慱学而详说之章芟六条减一百八十六字更定次序此章须把慱字详字对约字㸔盖慱与详求之于万者也约则要之于一者也所以然者万理悉统于一心之内而实散布于事物之间文者载乎事物之理而约实不外焉者也惟学之慱而说之详乆之则知万理一原而一以贯乎万矣盖非一无以贯乎万然非万则亦不见夫一之所贯功有先后理则一串孟子意为徒慱而不知约者居多 天下之理自一而万万复合为一故慱学详说必到至一之地方是真学问也 此慱学是活字约字是死字但此理之散殊本自慱故慱以求之至于反说约则吾亦为知所约矣 大注慱学于文而详说其理愚按文者载道之具也故论语注曰文谓诗书六艺之文诗书所载六艺所陈三才之道备焉万物之理贯焉故必诵诗书以多识夫前言往行又旁考六艺以増广其所闻所见如此方是慱学于文然又必从而详说夫所慱之文之理通其一而及其二推其类而周其馀穷其所当然又必䆒其所以然既得之于此又欲得之于彼审问明辨优㳺厌饫而不使有一之或遗如此方谓之详说 学与说不同学就习诵而言说就讲明而言 大注云欲其融㑹贯通有以反而说到至约之地耳分明是一贯之说 圣贤道理只是一贯且如东海有君子出焉得一部大学而深造实践之固成个圣人也西海有君子出焉得一部中庸而深造实践之亦成个圣人也又南海有君子出焉得一部论语而深造实践之亦能成个圣人也又北海有君子出焉得一部孟子而深造实践之亦能成个圣人也而究竟夫东海与西海之圣人其道若合符莭之合而无毫髪之异也南海与北海之圣人其道亦必若合符莭之合而无毫髪之异也是皆不期同而自同者也此无他至约之地一也 辅氏曰慱学详说则是深造之意反说约则是自得之事 辅氏又谓上章以行言此章以知言新安陈氏破之以为上章亦兼知行最是愚意亦如此
  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章芟三条以善服人者有挟其善之意只此一㸃心便自服不得人了以善养人便是耻独为君子存心天下其谁不服岂有不得天下心服而可王天下者哉 朱子曰以善服人者惟恐人之进于善如张华对武帝恐呉人更立令主则江南不可取之类以善飬人者惟恐人不入于善如汤于葛遗之牛羊又使人往为之耕是也 以善服人直欲服人也而乃不能服人以善飬人非以服人也而乃能服天下 一则不能服人一则自然能服天下所谓人之向背顿殊此新安之说 此章盖为当时国君言曰服人曰养人此人字亦指其平等人言非必指百姓故许氏教化抚字之说不敢从只㸔成汤之于葛伯可见
  孟子曰言无实不祥
  大注或曰天下之言无有实不祥者惟蔽贤为不祥之实盖蔽贤便是言也 愚按此说固通然蔽贤固不祥矣弑父与君不尤为不祥乎而谓惟蔽贤为不祥之实何耶 又或曰言而无实者不祥故蔽贤为不祥之实 愚按蔽贤之奸心䜛舌何不至于无中求有于直中索枉于无过中求有过如赵使者谓廉颇食顷三遗屎如章惇谓司马光奸邪当先辨如攻道学者谓朱子如鬼如蜮所谓恶利口之覆邦家者真不祥哉 不祥就祸人处说㸔来此说较长但两实字不相类差不如前说耳论理其实后说长新安曰前说二实字归一意然皆无意味不如缺之 南轩张氏说得蔽贤好谓蔽贤出于媢嫉之私方其欲蔽贤也不祥之气固己充溢于中矣天生斯贤以为人也蔽贤之人妨贤病国不祥孰甚焉
  徐子曰仲尼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
  注水哉水哉叹美之辞又邹氏曰孔子之称水其㫖㣲矣愚按孔子称水本㫖盖即川上之叹其集注备
  原泉混混不舎昼夜盈科而后进条芟一条
  必是原泉然后能不已以至于海必有实徳然后能不已以至其极行之无实者犹无原之水也暴得虚誉犹七八月之沟浍皆盈也虚誉终不能乆犹其涸之可立待也实行诚之也不已而至其极则至诚矣新安陈氏曰有本指原泉如是指混混至放乎四
  海是之取尔答徐子何取于水也之问又曰本文只是说水如人有实行以下因结语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二句推出孟子借水以箴规徐子之意而与下一莭集注如人无实行而暴得虚誉不能长乆也相对言之 原泉混混原泉固是有本者然且放轻读慢露出此意下至末句有本者如是方好叮咛着实说至下文苟为无本便即承此有本者说去
  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注情实也新安陈曰集注所谓有实行无实行全从此情实之情字上发挥出来朱子曰如为善无真实恳恻之意为学而勉强苟且徇人皆是不实就此反躬思量方得 孔子言水之不舎昼夜明道体之不已孟子言水之不舎昼夜喻人为之不已孔子之言发天理之本然孟子之言指人事之当然孔子言天理之本然而人事之当然者自见于言外孟子为徐子言未及于语上也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章芟六条减三十字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耳夫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则即此几希处正人所当存而不可去者也然庶民不知而去之君子方能存之而不去然君子犹有待于操之而后存惟舜也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则不待存之而自无不存矣然舜亦不过尽此所以异于禽兽者耳非有加也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言其小异也今欲究其所以小异处必先言其无异然后就其中别其异乃见其小异也故曰人物之生同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同得天地之气以为形此其无异者也然虽同得天地之气以为形而人乃独得其形气之正而有以全其性是无异中之一异也如此解庶得所谓几希者之来历分明但虽得其来历分明而孟子所谓几希之本㫖则不尽然者故随足之曰虽曰小异然人物之所以分实在于此则知孟子所谓几希者其指甚重而非轻之曰几希也 究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全是心上不同心之不同虚灵知觉也心之虚灵知觉所以不同者形气之正也朱子形气之正故该得心但读者或不察耳 注众人不知此而去之谓不知其所以异于禽兽者在此几希问也 注君子知此而存之是以战兢惕厉云 云正是存之之功不是存之了方战兢惕厉
  舜明于庶物条芟四条减一字
  明于庶物物事物也在一身则有视聴言动之则在一家则有闺门内外之职其在郷则田里之耕桑公上之赋役皆事也其在官则或钱榖甲兵或刑名度数皆事也 大注云仁义已根于心而所行皆从此出犹所谓以徳行仁语意由仁义行仁义以在心者言由此而行出来也 仁义之理根于心而行于庶物人伦之间所谓心虽主乎一身而其体之虚灵亦足以管乎天下之理理虽散于万事而其用之微妙实不外乎吾之一心则知所谓几希者即是仁义而所谓庶物人伦者亦非仁义外物也 明庶物察人伦由仁义行当分知行不可分先后盖圣人生知安行无先知后行之理
  孟子曰禹恶㫖酒章芟一条略更次序
  恶㫖酒则凡人情所欲者皆不能动矣好善言则凡天理之正者皆其所嗜矣此虽二事所该甚广在善读者意㑹不然是为数其事而称之矣 于㫖酒而恶之惴惴然惟恐欲心之或炽所以遏人欲也于善言则好之汲汲焉惟恐善道之或遗所以扩天理也此禹之忧勤惕虑处即存其所以异于禽兽者也遂䟽仪狄战国䇿曰仪狄作酒云 云本草后卷谓仪狄帝女也大学衍义则云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是仪狄必又是一人非帝女矣
  汤执中立贤无方减三字
  执谓守而不失事事惟执其所谓中者而不失焉不敢过也不敢不及也必欲其恰好而后已其忧勤惕厉之心何如也立贤无方惟贤则立之于位不问其类是心何心也盖念天位之惟艰欲与天下之贤共理之惴惴焉惟恐失天下贤人之心也所谓帝臣不蔽简在帝心忧勤惕厉又何如 执中以处事言立贤以用人言二句闗渉亦甚广大
  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芟一条减一字
  视民如伤以治人言望道而未之见以脩己言此二句忧勤惕厉意自明故注云圣人爱民深而求道切如此不自满足终日乾乾之心也 耕者九一至必先斯四者是文王视民如伤处不显亦临无射亦保是文王望道未见处 小注问以而为如亦有㩀乎朱子曰诗云垂带而厉郑笺而亦如也此以而为如也春秋星陨如雨左氏曰与雨偕也此以如为而也则其混读而互用之乆矣且㸔朱子读书如此是甚么様工夫
  武王不泄迩不忘逺芟一条减二十五字
  朱子曰泄迩忘逺通人与事而言 迩者人所易狎而不泄何也敬之常存也逺者人所易忘而不忘何也虑之周详也此亦可见其忧勤惕厉之意然以徳之盛言不泄迩盖以其敬之常存即德之所存也又以仁之至言不忘逺盖以其不弃置逺者于度外也
  周公思兼三王条芟八条减四百二十四字
  注三王禹也汤也文武也四圣如何只唤做三王以代论也 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无有不合者也然时异世殊此外或有不合者则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盖上四事则因之而无所改于他事则或随时有所损益此亦百世之通道也四事之外有不合者如忠质文之异尚子丑寅之异建贡助彻之异赋之类 周公于上四事则须兼而行之其所不合者则勤于思而急于行此皆可以见其有忧勤惕厉之心也不可专重下假而于兼行处或略之 注云思而得之则其理初不异矣此句不可苟且㸔过此是异中之同处 周公思兼三王不可依小注谓是孔子集大成意如此则三王各居其一莭周公独㑹其全体髙了周公固无害卑了三王柰何要当思其时何如耳 此章五条事都是举其切于忧勤惕厉之意者言故曰人谓各举其盛亦非也圣人亦无不盛 云峰曰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只是忧勤惕厉湏臾毫髪不敢自逸理无常在惟勤则常存心本活物惟勤则不死 此天理之所以常存而人心之所以不死也心活物也心而放逸罔念则死矣心之所以长活者以其天理之存也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章芟四条减九十六字末条凑合以政教号令为王者之迹者以其见于行事故谓之迹也熄者止而不能复行也 诗亡谓雅诗亡也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有雅也不然𨚍鄘诸诗春秋时多何以谓之亡 夫二雅之诗概是朝廷礼乐征伐命徳讨罪之举君君臣臣亲亲贤贤之事虽雅之变者亦皆是刺其非以追于正悼其流而反其源其意度终与黍离之气象薾然萋然无复起废兴衰之望者不同此所谓诗亡也使春秋不作则王法扫地尽矣孔子是以不容己也 诗亡谓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也盖王者之诗谓之雅列国之诗谓之风黍离本周大夫之诗当在雅然为东迁以后之诗今降居王风夫王者无风今曰王风则与齐风郑风者类矣故曰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也 黍离降为国风者非夫子降之也因其自降从而降之也盖东迁以后周王之名存焉而实与列国无异今试取黍离三章读之则向日朝觐燕享及规諌献纳之事索然尽矣虽周大夫所作也亦安得不降而为风但谓之王风则可伤矣王朝之诗而谓之风何也彼二南自是周未有天下时之言故为风
  晋之乘楚之梼杌二条芟五条减一字
  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此一莭言春秋本是鲁国记事之书也故遂承言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而其义则孔子自取之矣自孔子一取其义则所以定天下之邪正者在是所以为百王之大法者在是此春秋所以为诗亡而作也然则孔子致治之功虽不得被于当时而致治之法则垂于万世矣晋之乘一条言其与列国之史同其事则齐桓晋
  文一条言其与列国之史异盖未经圣笔之前同为列国记事之书也已经圣笔之后遂为王者经世之书也 春秋列国诸侯之事皆在乃独曰五伯又只曰齐桓晋文盖桓文举其盛者也诸侯之事虽在然王迹既熄之后所以纲纪天下者全是伯也故皇极经世以皇帝王伯言之
  其义则丘窃取之矣芟四条更定次序移末条入上题取裁定也 大注窃取者谦辞也不必依蔡氏谓夫子有徳无位故自以为窃取若公羊传作其辞则丘有罪焉却是此意所谓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然大注下文云意亦如此则又以为同者何也盖言㫁之在己意同也若窃取是有徳无位意则是本分之辞非谦辞也 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是王者之迹虽熄而王者之法独赖以存所以谓孔子之事莫大于春秋也此意最重 或曰朱子论春秋孔子只是㩀事直书非是有意立某字含某意及至作纲目却又全是以一字藏褒贬何也曰如子杀父则为弑无罪而杀其臣则为杀有罪则为诛如此之类正是㩀事直书也若全无此义则夫子又何用笔削鲁史为盖正縁鲁史旧文不足以为褒贬劝戒故取而脩之耳必如愚此说然后二说不相反而且自相发明也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章芟四条减七十二字泽本水之馀润也故曰犹言流风馀韵也盖物皆有迹惟风与韵无迹此言迹已逝而风韵犹在也故风曰流风韵曰馀韵 问泽毕竟是甚么曰以德业之遗于后者言只以孔子之馀泽来照㸔馀可类推父子相继为一世三十年亦为一世此盖以父子相继者言然三十年亦为一世者大约世数人到三十便有子 大注引杨氏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此非是正解五世而斩之义乃是以服制亦至五世而绝以证君子小人之泽五世而斩也 五世袒免杀同姓也一世亲兄弟期二世初从兄弟大功三世再从兄弟小功四世则三从兄弟缌麻至五世则但袒免而无正服同姓之亲至此而杀减也袒当衣免当冠不为䘮衣只袒而已不为䘮冠只免而已 服穷则遗泽寖微故五世而斩服穷则五世矣遗泽至此时亦当斩也 君子小人盖以位言孔子则在君子之数 问孔子之泽虽万世不斩何为概以五世曰孟子此语在主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逺上说故概以五世而斩之义见于孔子犹在五世之内也
  予未得为孔子徒也条芟五条减八十一字
  私淑大注李氏以为方言是也小注辅氏曰孟子又言淑艾而他无所见故疑是方言 言虽不得亲受业于孔子之门然孔子去今未逺犹在五世之内其泽未斩故犹得私淑诸人 人谓子思之徒也徒是徒弟按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 君子之泽一章明其得孔氏之传也当时孔子之泽寖微矣故孟子云 云明其泽尚在也故曰予私淑诸人也
  孟子曰可以取可以无取章减二十八字
  不苟取之谓廉彼方其礼物之未受也初见若可以取矣及再思之则可以无取焉既可以无取则执弗取可也而乃竟取之是为有取害于廉矣以物与人为惠彼方其将有与也初见若可与矣及再思之则可以无与焉如是则执勿与可也而乃竟与之是谓与所不当与非惠之正也则反伤于惠能全死之为勇方其当利害之冲初见若似可以死矣及再思之则其实可以无死焉既如是则即无死可也而乃竟死焉是为死所不当死非勇之正也则亦反伤其勇此语辞虽平实重在下两假 新安陈氏说此章是为贤者过之者发
  逄䝉学射于羿
  薄乎云尔恶得无罪其意若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使羿而果善人也则必得善人而教之不至有反射之祸矣 薄乎云尔比逄䝉为薄也羿之罪见下文
  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条芟一条减二十二字
  谓之侵者将以攻人也而乃承云卫使庾公之斯追之何也盖是子濯侵卫见势未利而遂遁故卫追之庾公之斯等之字犹孟施舎之施字故集注于彼
  曰施语词也于此曰之语助也 乘矢四矢也古人一乘用四马故谓四矢为乘 程子曰孺子事孟子只取其不背师耳若国之安危在此一举则杀之可也舎之而无害于国权轻重可也何用虚发四矢哉 许氏曰此章专为交友发羿不能取友而杀身孺子能择友而免祸此所幸孺子是追军故庾公斯得全私恩而亦不大害于公事不然庾公亦不得全私恩纵得全私恩而得罪于国亦不容诛矣程子之言已有斟酌
  孟子曰西子䝉不㓗章减六十四字
  此是设言非实事也其辞以貌言其意以行言故曰此章戒人以䘮善而勉人以自新也 西子美妇人即西施人也春秋时越国诸暨有苎罗山若耶溪居人有东施家西施家西施女绝色越王用范蠡计献于呉王呉王遂耽扵色国事日非越竟灭之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章芟一条减一百三十八字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皆是言其故而理自明处 性无形故有迹所以如此立言 以利为本言以其自然者为主也此是自发明其所谓故者之本㫖如人之为恶水之在山是亦有此已然之迹但非其自然者耳 大注首曰性者人物所得以生之理也继曰言事物之理虽若无形而难知一言人物一言事物何也曰言人物则事在其中矣事只是人物的事不是人上事便是物上事其事物之物又兼人与物而言人物是解性字之义当如此后言事物是本章之㫖当如此说㸔所恶于智者一条便见 不可以言性一莭遂为智者之事盖首一莭是论理之自然下二莭方是言人能顺其自然之理乃为智也若谓言性以故利为本亦是智则下文是就处事上说智而此章智分言行矣但见牵捏 读此一章緫要见得性本自然而人当知顺其自然也
  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
  所恶于智者为其不知顺利之理而凿之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何则禹之行水也顺其顺利之理而行其所无事也此莭似言利然利即故之利也下莭似言故然故即其利者也决不可依新安之说强分故与利 所恶于智者与下文两个如智者皆指当时之所谓智者言毕竟是小智也故曰则无恶于智矣又曰则智亦大矣可知是指当时之小智者
  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芟四条减十二字
  行其所无事谓顺其自然之故也 东阳许氏谓此句不是比喻言禹顺水之性为智之大以例人循性皆当以利也智者应物若皆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如禹之大矣智亦之亦是亦大禹也此说好
  天之髙也星辰之逺也苟求其故
  求天与星辰之故也
  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芟十一条减二百一字千岁之日至依朱子说只是既往者盖以天与星辰数之已然者求之循次而上遂可得千岁之日至大注只言日至者造历者以上古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为历元也 本是癸亥年但明年气候始于此故云岁亦甲子也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时是也岁月日时皆甲子亦时有但要上古甲子年月日时方为历元耳 治历以历元为㩀自今日而顺推其己往者既得其源头了然后遂把那源头来逆推其未来者易为算矣初间是溯流而寻源后来却是自源而推流 千岁之日至朱子曰夏至者日之长至此极矣冬至者日之短至此极矣非至到之至乃至极之至此说与愚所解二十四气之义不同然冬夏曰至春秋曰分以至对分则旧说尽亦有理若以千岁之日至意义求之不如至到之说为长更以长至之说证之益信旧说为短
  公行子有子之䘮
  公行行字朱子不圈音今按饶氏曰当音杭诗云殊异乎公行是主班行之官以官为氏盖如司马司冦仓氏库氏之类
  入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芟二条
  右师官名也战国时赵国有左师触龙可证 谓右师方入门而未就位便有进之而与言者进之非已进也进右师也谓以色迎而招之前也
  有就右师之位而与右师言者芟一条
  谓右师已就位又有就其位而与言者 右师往吊当时已有先右师而在位者故右师入门未就位也则有进右师于其位而与之言者右师已就位则又有就右师之位而与之言者
  孟子不与右师言
  是未就位及已就位终始皆不与之言也故右师衔之 朱子曰孟子鄙王驩而不与言固是然朝礼既然虽不鄙之亦不得与之言矣此章意以朝廷之礼为重
  是简驩也减二十一字
  分明是挟其宠幸而怒孟子之不见亲顺
  孟子曰礼朝廷不历位相揖也减十八字
  阶级也即班行也位虽班同而位异 不逾阶而相揖兼言揖者与言者必与揖也揖而后言者也此两句亦礼之成文也
  不亦异乎芟一条减二十七字
  异怪也不可谓异于礼也 朱子曰圣贤之言无所苟也岂为愧众人为己甚而姑以是答之哉所以正朝廷之礼而警众人之失也 大注是时齐卿大夫以君命往吊朱子只据本文朝廷字而言 孟子右师之位又不同阶孟子于齐处賔师之位一定阶在右师之上及其出吊于滕也还是孟子为正王驩为辅则知其阶在右师之上无疑矣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章芟二条减七十二字大注以仁礼存心言以是存于心而不忘也 朱子曰此个存心与存其心养其性不同只是处心与人不同耳 按此说存字亦太轻不见有不忘意大注精矣
  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芟三条减二十五字
  此仁礼之施孟子所谓仁礼存心正指用上说非谓以仁礼存心而施于人则爱敬也其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亦言其理之常也至于人之待以横逆拂于常理乃亦以常理自反
  爱人者人恒爱之二句
  此仁礼之验新安陈曰我感人而人应可验我之得人不应可验我之失验字已合下文必不仁必无礼之意矣
  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减二十八字
  不我爱我敬也大注谓强暴不顺理也辅氏曰强暴横也不顺理逆也
  我必不忠减三十一字
  大注忠者尽己之谓盖诚也
  于禽兽又何难焉芟一条减三十九字
  此正所谓无一朝之患与君子不患者言我不复为之难也前面我必不仁我必不忠这还是为他难
  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芟一条
  终身二字要得分明以仁礼存诸心则无一息之或忘矣或待我以横逆既自反其仁礼矣犹未也又自反而忠可见此心常存念念不忘时时照管惟恐有一毫之不自尽处岂非终身之忧而何
  无一朝之患也芟二条减二十二字
  一朝卒然之意正对终身而言终身之忧在我者也故君子必自尽一朝之患不在我者也故君子不患焉 上文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此正所谓无一朝之患也盖虽有卒至之变而不以为患也只是心无愧也古人所谓患者如此
  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
  不过能自尽其仁礼与忠耳如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此皆所谓仁礼之验者至于瞽瞍至顽也而允若于祗载之后象至傲也而烝乂于不格奸之时始也不胜其横逆终也卒致其感化此尤见其自反之功而真足以为人伦之至者也
  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
  忧之必至如舜而后已此其所以为终身之忧
  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
  必非仁无为非礼无行而后可无此一朝之患 君子存心不苟赵氏曰集注不苟二字不可浅㸔心一不存而不自觉不自强便是苟且也
  禹稷当平世
  禹稷当平世云 云孔子贤之颜子当乱世云 云孔子亦贤之两个出处行实不同而孔子皆以为贤孟子便从此生议论了孟子之言皆所以发孔子之意耳
  三过其门而不入芟一条
  饶氏曰禹三过其门稷是带说愚谓易地则皆然
  禹稷颜回同道芟二条
  禹稷颜回同道本文以道言而集注曰其心一而已矣者承上文圣贤之道言也心即道之所从出也心亦道也道字虚而广性情志意徳行功业都说得道此则以心言故緫注又曰圣贤心无不同事则所遭或异云 云前又曰圣贤之心无所偏倚随感而应各尽其道云 云毎提个心字言足见此章主心言
  禹思天下有溺者云 云是以如是其急也更定次序禹既身任治水之职则天下之有溺者实禹之责故曰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既身任播种之事则天下有饥者实稷之责故曰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惟身任其责如此是以如是其急也要说得是以二字分明莫把上文就说出急于救民之意 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圣贤之心无所偏倚即下条所谓圣贤心无不同者也是以其本心言小注所谓大本之中者是也随感而应各尽其道即下条所谓事则所遭或异而处之各当其理者也所谓时中之中是也 孟子本章意若曰禹稷颜回一则出而救民一则退而脩已二者若不同矣然其实禹稷颜回同道何也盖禹稷治水而思天下之溺由己溺之稷主教民稼穑而思天下之饥由己饥之所以如此其急而不暇过家门也若颜子则自无此责矣故得以萧然自在陋巷之中也此条要补此意是则使禹稷而居颜子之地则亦能乐颜子之乐矣使颜子而居禹稷之任则亦能忧禹稷之忧矣非禹稷颜回同道而何此孔子所以于禹稷贤之于颜子亦贤之正以其随所处而各尽其道也意已尽于此下文只是譬喻
  被髪缨冠
  大注云不暇束髪而结缨往救小注新安陈曰遇沐不暇束髪冒冠于所被髪上结缨而往救 此一章当以时中言
  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
  曰匡章又曰章子者盖匡是姓章子是字章子犹仲子之类谓之匡章犹云颜渊耳皆去了子字
  世俗所谓不孝者五
  新安曰五不孝之序从轻渐说至重
  从耳目之欲
  谓放荡于礼法之外也则其身为下流不肖而辱及其亲矣
  章子有一于是乎
  言五不孝之目皆章子所无然则章子所不得于其父者其不韪之实何居盖章子者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故为父所逐也 饶氏曰先说子父责善是言子责父之善下说父子是泛言
  责善朋友之道也之大者芟一条
  如何说惟朋友可责善父子便不可责喜盖朋友以义合责善不纳便可以去若父子责善一不合便至难开交所以圣人谨之父子不责善易子而教之
  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芟一条
  注云言章子非不欲身有夫妻之配子有子母之属新安曰此属字即天属家属之属本文緫夫妻子母而言集注分说故以配字对属字 子有子母之属此子谓匡章之子此母即匡章之妻
  其设心以为不若是是则罪之大者第二条补题一句盖章子亦自知其有罪也但在章子之自责则如此在他人则犹当矜其志而略其罪也 是则章子已矣言章子是如此耳非实有不孝处已矣语词章子之失爱于父也由于责善而其既得罪于父也又能深自责罚章子之不韪者止于如此而谓可遽绝之乎 此章五假第二假言五不孝皆章子所无第三假言章子所坐在责善第四假言其不当父子责善第五假言章子虽以责善得罪于父然观其既得罪之后却不受妻子之飬亦足以白其心迹之非有他而与世俗所谓不孝者有间矣然则孟子与之逰又从而礼貌之未为过也 朱子曰后世因孟子不绝之则又欲尽雪章之不孝此皆不公不正倚于一偏必若孟子所处然后可以见圣贤至公至仁
  曽子居武城有越冦章首条地字旧作城字误
  武城当属鲁今之山东也越国在今杭绍等郡地界悬㫁越何以能冦武城此必越既灭呉遂与鲁接境而侵之也不然当是浮海而冦武城耶 曰无寓人于我室此语其守舎之人也冦退则曰脩我墙屋亦即语其守舎之人也
  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
  此门人私议之词非对曽子言也故曽子无言沈犹行亦门人也乃以其所见解之云
  昔沈犹有负刍之祸有与焉减五十一字
  言其即此义也师賔不与臣同也朱子此注正以下文子思事反对得之 沈犹大抵是姓氏不必说沈犹行或偶同姓亦未可知也 宋陆九龄调兴国教授未上㑹河南茶冦剽庐陵人心震慑或请九龄主义社以备冦门人多不悦九龄曰文事武备一也古者有征讨公卿即为将帅比闾之长即五两之卒也士而耻此则豪侠武㫁者专之矣遂领其事调度有法郡县倚以为重暇则与郷之子弟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
  子思居于卫
  小注子思时仕于卫亦据下文臣也说
  曽子师也父兄也
  师之尊等于父兄也闻子弟卫父兄不闻父兄为子弟死也
  子思臣也微也芟一条减六字
  微贱者既以委质于人便当为君父死守 臣字对师字言微字对父兄字言
  储子曰王使人瞰夫子芟二条
  瞰窃视也是令人窥其燕居独处之时动静语黙之间果与常人不类乎若其容貌则王必已见之矣新安曰尧舜与人同与人皆可以为尧舜之说实相表里但其意包涵而未尽使储子再问难孟子必倾倒尽发之矣
  齐人有一妻一妾
  南轩张氏谓孟子在齐适见此事云 云愚意或是孟子口头故事亦不可知闻我太祖有诗云乞子何曽有两妻日攘那得许多鸡当时自有周天子何必谆谆说魏齐
  施从良人之所之
  施音迤邪施而行不使良人知也
  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
  墦塜也之至也 南轩曰骄妻妾者徒知以得为贵而不知所以得之者可贱也勉齐曰此章形容苟贱之态殊可贱恶然流俗㴞㴞务为卑谄无所不至摇尾乞怜自少至老无一念不在是未得则愁忧穷蹙志气薾然自视不胜其小既得则志得意满骄亲戚傲闾里哆然自视不胜其大可贱甚于乞墦而莫之觉也学者深明义利之辨充吾羞恶之心而飬吾刚大之气然后知孟子此言诚末俗之箴砭也





  四书䝉引卷十二
<经部,四书类,四书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