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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    宋 王与之 撰
  以军礼同邦国
  王昭禹曰先王以宾礼一天下有不帅则军礼于是乎用○郑康成曰同谓威其不协僭差者军礼之别有五○贾氏曰僭差若郊特牲云宫县白牡朱干设锡之类皆诸侯僭也○郑锷曰凡此五礼天子用之侯国亦用之所以谓之同○项氏曰出而军师卒伍入而比闾族党皆一致也故大师之礼无以异于大均之礼大田之礼无以异于大役之礼惟封亦然用田役师均封虽若不同其所以为军礼未始异故曰同然同之不以礼无异于不同故必以礼同之
  愚案军礼之设谓之同邦国者以见戢奸慝平暴乱王者未尝不与人同必若鳏寡之有辞于苖而后大师之礼因众所共恶者以用众必若庶民乐有灵台而后大役之礼因众所用欲者以任众赋役欲其均于是有大均以恤乎众车马在所简于是有大田以简夫众以至民心所恃以为固者在邦国之封域则行大田之礼以合夫相保之心舎此数者曷尝劳民动众以从一已之欲易之师曰师众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观师之义则知王者之制军礼将以合人心于大同故毎事以众言之从众则同不从众则异其义可见
  易氏曰军礼统六师大师之礼而已大均大田大封大役何以亦谓之军礼盖制军有常胜之道有幸胜之道幸胜之道求胜在敌常胜之道求胜在我先王所以有征无战以在我有是五者之礼也
  大师之礼用众也
  郑锷曰五军以为师以师统军以军统旅以旅统卒以卒统两以两统伍上下相统闻鼓进闻金止此大师之礼以用众故欲其同
  杨氏曰先王行师其坐作进退以鼓铎镯铙为之节而不可乱左不攻左右不攻右则刑诛随之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勇者不敢先怯者不敢后所谓大师之礼用众以此
  大均之礼恤众也
  王昭禹曰因地以令赋因家以起役地有肥硗而赋有轻重家有上下而役有多寡此所以恤其事○郑锷曰以衣服则均而无等降之殊以饮食则均而无贵贱之别贵而为将者暑不张盖贱而为士者亦宿车下左传所谓均服振振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此大均之礼也以恤众固欲其同
  大田之礼简众也
  郑康成曰古者因田习兵阅其车徒之数○王昭禹曰春教振旅夏教茇舍秋教治兵冬教大阅此所以简其能○郑锷曰艾草以为防褐纒旃以为门裘纒质以为槸闲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田车欲其好四牡欲其阜阅其丁壮数其器甲此大田之礼也以简众故欲其同
  大役之礼任众也
  黄氏曰大役之礼如召诰命庶殷丕作是也○王昭禹曰大役则帅其民而至起徒役则无过家一人丰年则公旬用三日中年则公旬用二日无年则公旬用一日此所以任其力○郑锷曰量之以逺近赋之以丈尺程其力计其功或城郭道涂之脩或宫室桥堑之役致之以大旗鼔之以鼛鼓此大役之礼也以任众故欲其同
  大封之礼合众也
  郑康成曰正封疆沟涂之固所以合聚其民○黄氏曰如康诰封康叔是也建牧立监所以纠合邦国○王氏曰合众者地有定域民有常主所以合其志也○郑锷曰封人之封四疆也或百里或二百里或三百里或四百里或五百里各有封域以为阻固此大封之礼也以合众故欲其同
  以嘉礼亲万民
  郑康成曰嘉善也因人心所善者而为之制嘉礼之别有五
  王昭禹曰可欲之谓善充实之谓美美之至则为嘉盖兄弟之义男女之情朋友之信故旧之爱宾客之好善之实也无以文之不能充善而至于美充美而至于嘉○郑锷曰吉之与嘉皆美善之义祭祀之礼谓之吉以祭有受福之道也嘉则非特吉而已虽美亦未足以尽之易曰亨者嘉之㑹又曰嘉㑹足以合礼且天运至于南方万物相见无所不通然后为嘉之㑹人道至于亨嘉之㑹然后足以合礼兹嘉所以为美之至也饮食冠昏宾射享燕脤膰贺庆之礼皆人心之所善安得不为美之至与
  黄氏曰嘉礼所以教民相亲也饮食昏冠自天子达于庶民
  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
  王昭禹曰饮食之礼所谓族食族燕之礼
  以昏冠之礼亲成男女
  王昭禹曰昏冠之礼谓昏礼冠礼○郑康成曰亲其恩成其性○郑锷曰昏者礼之本冠者礼之始昏则以亲男女之情冠则以成男女之徳也
  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
  郑康成曰射礼虽王亦立宾主王之故旧朋友为世子时共在学者天子亦有友诸侯之义武王誓曰我友邦冢君司寇职有议故之辟议宾之辟○黄氏曰立宾主敌也是故谓之耦亦谓之朋孟子曰友也者友其徳也不挟贵不挟长而友射亦有燕其乐章小雅伐木是也○郑锷曰待以宾礼而与之射见人君不忘故旧之情不弃朋友之好
  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
  郑锷曰诸侯来朝曰宾诸侯之臣曰客待以享燕之礼所以示隆厚之情享在朝燕在寝享则设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饮以训恭俭燕则脱履升堂行无算爵以醉为度以示慈惠说者见定王谓公当享卿当燕谓礼各有所施余以为行人于诸侯上公则三享三燕侯伯则再享再燕子男则一享一燕其实诸侯与其臣朝聘有享又有燕彼定王之言特示公卿之别尔如管仲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礼享管仲则大夫亦享也湛露之诗天子所以燕诸侯则诸侯亦燕也故以四方宾客总言之
  王氏详说曰行人言享不及燕掌客并言享燕然行人言享者言其献数掌客言享者言其数疏之数享终乃燕虽不言燕燕在其中
  王氏曰宗族兄弟饮食之而已致其爱也四方宾客则有燕享之礼致其敬也○陈祥道曰行苇燕九族同姓棠棣燕兄弟伐木燕朋友若燕诸侯则有湛露燕群臣嘉宾则有鹿鸣燕夷狄则所谓蓼萧王燕则诸侯毛此燕诸侯以齿王燕饮则为献主非王自为燕于大仆见王之所以燕者必于内朝之地故曰王燕则相其法于酒正见王之燕饮有多寡之数故曰王燕共其计也于鞮鞻氏见王之燕必有乐故曰燕亦如之
  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
  薛氏曰腥曰脤○王昭禹曰脤谓祭祀之肉盛以蜃器者膰谓熟肉助祭执事因赐之以为胙者熟曰膰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以馈食享先王是社稷主腥故谓之脤宗庙主熟故谓之膰兄弟之国亲也故兼脤膰以赐之诸侯之国疏也故归脤而已故脤膰以亲兄弟之国归脤以交诸侯之福是也○郑锷曰分而言之社稷之肉曰脤宗庙之肉曰膰以左传考之成十三年刘康公成肃公㑹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又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则脤为社稷祭肉明矣然左传又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冇执膰戎有受脤而孟子言夫子以膰肉不至而行说者皆以为宗庙之祀则膰为祭宗庙之肉矣
  愚案郑锷以祭社稷曰脤祭宗庙曰膰是矣薛氏以腥曰脤谓社稷用腥以熟曰膰谓宗庙主熟亲如兄弟若祭社稷之脤祭宗庙之膰皆当及之疏如异姓归脤而不及膰则所及者止于社稷之肉或者见公羊榖梁有生居俎上曰脤熟居俎上曰膰遂以肉欲不壊盛以脤器凡助祭执事皆赐膰以为胙不知兄弟之国分处于外未必皆与乎祭而熟肉亦不可以至逺特于以祀以享之际不欲以已专其福思与兄弟共之当有牲以折其俎然必曰脤膰者为此乃脤膰之胙以示其致享致爱之道然也刘氏谓其广祚𦙍而嗣祖先得之然非兄弟之国至二王后及异姓为王所特尊者亦得与焉如王使宰孔赐齐侯胙又曰宋先代之后也天子有事膰焉又所以广其福也
  以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
  郑锷曰情之亲者因物以示恩情之疏者托言以见意异姓之国情之疏者○郑康成曰异姓昏姻甥舅必有文辞以见意故有可贺之事则以言贺之有可庆之事则以言庆之若夫贺庆之别则贺或有财而庆则专以言而已观行人言贺庆以赞诸侯之喜不别同姓异姓而总谓之诸侯则同姓之邦非无庆贺要以待异姓为主
  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
  郑锷曰出于人君有贵贱之殊者命也见于文物有隆杀之别者仪也列于表著有高下之等者位也命有贵贱故仪有隆杀仪有隆杀故位有高下欲正其位必先辨其仪欲辨其仪必先定其命诸侯之国既分列于四方其位不可得而序惟以九仪之命正之则位之高下无不当矣○项氏曰此皆自王国言之诸侯之制仿此○王昭禹曰命以徳定其数仪以命制其节位以仪辨其分车旗衣服之数此所谓五仪职服位器之类此所谓九仪职服位器之类茍无王命以行之则下不得以聴上不得以使是故九仪有命然后职足以莅事服足以称徳位足以临人器足以行礼则足以治官足以使国足以守牧足以分州伯足以分方然后邦国之位先后有序高下有等谓之邦国指侯国言之○王氏详说曰典命所言分诸侯与诸侯之臣为言宗伯所言并诸侯与诸侯之臣为言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此诸侯之五仪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此诸臣五等之命岂非分言之乎自一命至九命自受职至作伯岂非并言之乎宗伯九仪之命皆可约典命为解也但典命所言之命自尊及卑宗伯所言之命自小及大自尊及卑正其分也自小及大又权之所在也此宗伯所以为春官之长○王昭禹曰先王之时有定命之数典命掌之有加命之数宗伯掌之加命非定命也故谓之九仪之命○李嘉㑹曰有命则有仪今曰九仪之命知命之所以贵者以有仪也知仪之有别则知命之所由辨然不曰正群臣之位而曰邦国则诸侯五等之爵卿大夫士四等之序举别之
  壹命受职
  王氏详说曰一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卿一命是已天子之下士一命虽不见于典命然府史胥徒皆官长所自辟除若士则为六卿之属矣岂有不命者为之乎一命受职则此三等与○王昭禹曰所治谓之职未命之士非无职然非受于王至一命则所受之职受于上矣○郑康成曰始见命为正吏○王昭禹曰子男之士不命则此或加子男之士为之
  再命受服
  王氏详说曰再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是已天子之中士亦再命以下士而知也卿大夫服𤣥冕○郑康成曰谓受𤣥冕之服卿大夫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黄氏曰自𤣥冕而上犹今服绯为章服也士服爵弁○贾氏曰凡言士者无问天子士诸侯士皆爵弁以助祭士冠礼皆有爵弁再命受服则此三等与○王昭禹曰公侯伯之大夫与子男之卿皆再命固已受服矣以公侯伯之士与子男之大夫皆一命则此或加公侯伯之士子男之大夫为之
  三命受位
  王氏详说曰三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卿三命是已王之上士三命以中士而知也盖公侯伯之卿无非命于天子是命于天子之卿者三命也始有列位于王朝者曲礼曰诸侯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大夫即卿也是与天子之上士等也三命受位则此二等与○陈及之曰三命与上士有位于朝元士也郑子产谓有位于朝是亦受位者也檀弓谓朝不坐燕不与是无位也○郑康成曰三命有位于王者阙官至陞朝也管仲曰天子之二守国高是也
  四命受器
  王氏详说曰四命者典命王之大夫四命公之孤四命是已曲礼曰无田禄者不设祭器卿以下必有圭田是大夫之有田禄也四命受器则此二等与○郑锷曰有王朝之大夫有诸侯之大夫其名同其命异故有当造当假之殊公侯伯之孤与王之大夫皆四命得以自造若公侯伯之大夫再命未得受器则其假用也固宜不假是为僭礼礼运以是谓乱国也黄氏曰四命王之下大夫食采于稍地始得祭其有功徳者受地于小都是为中大夫公之孤亦四命孟子曰惟士无田则亦不祭未受地也○陈及之曰祭器凡笾豆之类命士虽有之而不具为大夫则始具祭器不假于人是为受器○王昭禹曰公之孤固已受器矣公侯伯之卿皆三命则或加公侯伯之卿为之
  五命赐则
  郑锷曰窃意公侯伯之孤四命矣加以五命为子男之君赐以此八则使比王畿都鄙之长盖外为子男之君校其爵等正与畿内都鄙之长同也○刘迎曰先儒以则为未成国之名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赐之子男之国谓之未成固不可若未出封亦赐之采地则为都鄙矣以八则治都鄙列之都鄙则可以为赐则也不然秋官都则岂非治都鄙八则
  六命赐官
  郑锷曰王朝之卿六命若封于大都小都之地得自置臣属治其家邑如诸侯故得赐官盖大夫不得具官有地而得置官者设一官以兼摄众事耳故管仲官事不摄孔子讥之惟六命之卿得以具官及其出封则为侯伯故晋侯之臣荀偃自称曰其官臣偃实先后之彼为侯伯有官臣即在朝六命而具官者尔○李嘉㑹曰古者大夫之家必有宰治其家事六命之卿又加于大夫得以自置其臣于是有赐官使其赐国为诸侯自然有卿大夫士之位不待乎上之赐然所以赐之官者止家宰耳
  七命赐国
  易氏曰子男未足为成国之称至侯伯然后可以言国或以王之卿而出封或以子男有功而加封皆得以有其国○郑锷曰六命之卿加以七命出为侯伯则赐以附庸之国侯附庸九同伯附庸七同然子男亦有五同三同之附庸独于七命言之者子男附庸不足以谓之国
  八命作牧
  郑锷曰七命之侯伯有功徳者加以八命则为诸侯之长谓之牧太宰所谓建其牧是也王制曰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伯即牧也商谓之伯虞夏与周则谓之牧故曲礼曰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郑司农曰王之三公亦八命
  九命作伯
  郑康成曰上公有功徳者加命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陆氏曰书与周礼伯常称牧盖自内言之则屈于二伯故称牧大宗伯八命作牧曲礼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则伸于诸侯故称伯王制所谓方伯之国是也虞十二牧夏九牧周九州则九伯而王制言八州八伯则王畿之内不见伯焉郑氏以为商制是也然周牧伯之名见于经传多矣连帅特见于诗序若夫五国之属于经无闻左传曰晋侯享公请属鄫岂非所谓连属与公羊传曰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书曰毕公帅东方诸侯入应门左太保帅西方诸侯入应门右所谓九命作伯也与周所谓天子之老二人同矣周有九伯则畿内亦牧而太宰言施典于邦国建其牧主为邦国故也愚案馀说见大宰
  陈及之曰所谓命为天子所命也其出受地则恩出于上不可为常例也命诸侯则大宗伯摈命卿大夫则小宗伯摈其策文则内史作之书文侯之命冏命之类是也其礼仪衣服车旗宫室国家各视其命之数与夫命圭藻藉建常樊缨贰车牢礼之数一一有隆杀当考典命及大行人之官
  总论
  郑锷曰职服器位皆曰受者自下言之命出于上臣之㣲者受之而已则与官国皆曰赐自上言之非天子之赐则人臣不得而有也牧与伯皆曰作者其权重其势逼其位尊非有人臣所不能为之功不可得而作也王安石云九仪之命皆加命也其说是矣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
  刘氏曰舜陟帝位始受天下之朝则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班瑞于群后是玉作六瑞古有之矣○郑康成曰等犹齐等也○郑锷曰君臣不可无辨故执瑞玉以辨等降之差俱以玉为之以比其有徳之义名曰瑞则以为合符之验也观其所执有以知尊卑之等今乃王执镇圭与公侯伯子男并列何以谓之等邦国耶盖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平居无事守之以镇国未尝执至诸侯之朝或执圭或执璧天子则执镇圭以临之诸侯所执者九寸七寸五寸而天子执尺有二寸之圭以受其朝不患其无别也
  王执镇圭
  郑锷曰镇圭则琢以四镇之山以为饰山安静不动明王者能镇安天下职方氏九州各有镇山皆琢于此○或曰镇圭犹天府所谓玉镇非四镇也○林氏曰镇圭尺有二寸则天数也缲藉五采五就备文徳也其玉用全无庞杂也
  王氏详说曰王之圭不止于镇大圭搢之以朝日冒圭受之以朝诸侯至于镇圭则所用广矣小行人以见诸侯典瑞以征守以恤凶荒故言六瑞必特曰镇圭○郑锷曰王有大圭又执冒四寸以朝诸侯此独言镇圭者盖朝则执冒以冒诸侯之圭璧至于大圭则搢于衣带之间耳然邦国之君或圭或璧特始朝则执以为合符而已后亦止于用笏故记曰凡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饰竹士用竹笏所以书思对命不常执圭也
  公执桓圭
  郑康成曰公二王之后及王之上公双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桓圭盖亦以桓为瑑饰圭长九寸○窦严曰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半寸贾氏曰桓谓若屋之桓楹檀弓云三家视桓楹注云四植谓之桓彼据桓之竖而立则有四棱此于圭上而言下二棱著圭不见惟有上二棱故以双言宫室在上须桓楹乃安天子在上须诸侯乃安○崔氏曰桓者柱柱者所以安上明宫室栋梁之材非柱不安象上公方伯佐王治天下所以匡辅王国为王所慿安也○胡伸曰桓之为物其体则仁其用则壮以承上为徳也所以承之者非一也故有兼制博用之意庇下容众者赖之以立而不有其力故有背私之意○郑锷曰上公为二伯者执之见为国柱石之义
  王昭禹曰公执桓圭射人三公执璧者盖方其在朝为三公则近于王而有所屈则致君之体而不致其用故执璧及其在外为上公则逺于王而有所伸则有为君之位而致其用故执桓圭○郑锷曰上公在外则其势以尊与诸侯并见则欲辨等级故所执者圭在朝宾射之时其势当异于常时之笏故特执璧所以异乎子男者特不琢蒲谷以为以耳
  侯执信圭伯执躬圭
  郑锷曰郑说侯信圭琢人身之伸者以为饰伯躬圭琢人身之曲者以为饰陆佃云圭形直者为信圭曲者为躬圭不作人屈伸之状盖为侯则其势伸伯之于侯其势犹屈也○崔氏曰文缛细者为信圭文麄者为躬圭信者明忠信谨敬以事上躬者欲其谨行而保其身○郑敬仲曰侯视伯为尊尊者其道伸伯视侯为卑卑者其道屈
  崔氏曰执圭亦取圭洁之理明其洁以奉上
  子执谷璧男执蒲璧
  郑锷曰子男百里二百里未成国之君说者谓子有字人之徳故其璧则琢谷以为饰以谷能养人也谷又训善以善养人也男以安人为事故其璧则琢蒲以为饰蒲之为席人所安也又取蒲以柔从之义记曰柔从若蒲苇是也○崔氏曰执蒲璧以象天地所生之物○刘氏曰璧有中虚所以受益有循环所以勤道治民之徳未大成不可以忘其道则其执璧宜矣○李嘉㑹曰榖璧欲其有所养于内不遽求用于外蒲璧欲其有所安于下不遽求伸于人以之安分以之成徳
  总论
  郑锷曰圭之制下方上圆取象天地而剡其上以象运用之无不利自王至伯皆君道也既得天地之体又尽天地之用故所执皆圭内有孔谓之好好有玉谓之肉肉倍好谓之璧璧之肉倍乎好其形圆明有体而无用也子男有君之体而用未足焉故所执皆璧○胡氏曰圭之为物上锐下方其博三寸盖以为上则利为下则正而博则主生万物焉此天徳之用也璧之为物肉倍于好而其体员盖以实成体则为有馀以虚致用则若不足而其体周而无间运而不穷此天徳之体也○项氏曰圭璧之异者圜杀直玉藻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诸侯前屈后直让于天子大夫前诎后诎无所不让亦此之类
  胡氏曰男蒲子谷逺取诸物者侯信伯躬近取诸身者公桓则以若作室家譬之也
  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
  郑锷曰古之始见君者必有挚挚之为言至也执物以表其至诚之心也盖君子于其所尊不敢质也故用贽焉非特见君为然下而妇人童子亦莫不有挚记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相渎也○林之奇曰礼诸侯所执者玉而已币帛禽鸟皆非所执也彼据周官有执之之文孔氏注书正自周官误之大宗伯言执皮帛执羔执雁至于工商执鸡春秋书大夫宗妇觌用币不闻执币也惟左氏曰禹㑹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盖因玉连文其实执玉奠帛也若以帛可执则皮亦可执乎执皮帛犹可也羔雁雉其可执乎臣之见君鞠躬屏气而乃手执羔雁为礼容乎至尊之前羔雁生物不知如何拜趋俯伏乎至于执死雉以见君岂其宜哉盖古者君臣始相见必其土地所有为挚见之礼首以五玉者不敢自有其宝也其馀则以为庭实也○吕氏曰古者以禽为挚执之以见其所尊敬之物也挚用禽者所以致其养故膳夫之职以挚见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摈士者膳其挚○郑锷曰各执一挚所以表臣徳之各不同君受而膳所以见君徳之无不纳孤执皮帛诸侯执圭璧孤与诸侯之贵执挚亦以禽则逼于下矣皮帛可制以衣裘圭璧则宝货因以比徳焉所以异于诸侯而为之等也妇人无外事惟酒食是议故挚用枣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鸟天子无客礼无所用其挚唯告于鬼神用鬯以为挚宗伯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虞书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贽此孤卿大夫士庶人之贽也○王氏详说曰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雁士雉庶人之挚匹此曰禽作六挚盖曲礼广言之故天子之鬯诸侯之圭亦得谓之挚宗伯分言之故六等之玉谓之瑞六等之禽谓之挚曲礼所言虽广于孤之皮帛工商鸡又缺焉二礼所以不同也
  孤执皮帛
  郑锷曰三孤贰公洪化寅亮天地以弼一人其名曰孤盖三公之下六卿之上位渐进乎上矣要当特立无朋然后足以称其位有天子之孤有诸侯之孤非有衣被人之徳与夫炳蔚之文著见乎外者不可以当此选○崔氏曰执虎豹之皮者义取有文而能服猛故执以皮帛盖束帛为挚饰之以皮皮实于庭而执帛以见也天子之孤以虎诸侯之孤以豹帛之色孔安国于书之三帛以为𫄸𤣥黄则诸侯世子公之孤附庸之君执之郑康成以为赤白黑则高阳高辛之后与其馀诸侯执之周家三孤之帛其色有别固可知第于经无考耳○王昭禹曰三公三孤与王坐而论道燮理阴阳则其道大同于物故公之挚则执璧璧之为物其形圆也孤则贰公𢎞化寅亮天地而已于道则不足于物则未能大同于徳则不群于物为能无朋故其挚执皮帛○刘迎曰群臣之见天子莫不各有所挚宗伯以六挚等诸臣惟不及三公三公执璧乃见于射人之职夫以三公下执子男之璧非所以改容而礼之者不知子男已出封礼不嫌于亢若三公未就封则臣子也见天子之挚而执上公之圭几于太逼是以宗伯礼官之长不列之诸臣亦以三公不必备惟其非若孤卿大夫有常员有常挚也止见之射人有深㫖哉
  卿执羔
  郑康成曰羔小羊○郑锷曰羔群而不党跪乳而有礼六卿分职各率属以佐王辅弼之臣不可从谀故欲其群而不党循礼恭逊则民不争故欲其致恭以有礼此所以执羔也○易氏曰以纯厚礼信为徳群而不失其类者卿之道也故执羔
  大夫执雁
  郑锷曰雁来往顺时行列有序为大夫者循道以进退视义而去就欲如雁之知时而行不失序此所以执雁也○易氏曰候时而行夙夜奉上而不懈者大夫之道也故执雁
  吕氏曰左传公㑹晋侯于瓦范献子执羔中行文子赵简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周礼尽在鲁而卿大夫羔雁之制且因晋卿大夫方知以此见当时之礼散在诸国不能备虽鲁且如此也夫鲁之礼周公所传想无所不备而卿大夫所执正是帝王巡守之所脩五礼三帛二生一死贽在虞则五载一巡狩所脩在周则十二年巡狩所脩尊卑上下之分全在玉帛采章以别等差鲁所以不辨羔雁亦是周东迁后巡狩之礼久不讲故耳
  士执雉
  郑锷曰雉耿介而守死五色皆备而成章为元士者欲其备文以相质又欲其耿介守节而不屈执雉宜矣
  易氏曰自士以下不用饰士于诸臣为卑也庶人工商则尤其卑者也此其等差皆其分守存焉
  崔氏曰雉用死者为不可生服也
  庶人执鹜
  郑康成曰鹜取其不飞迁○王昭禹曰府史胥徒庶人之在官者则庶人非特府史而已凡民在焉或联于乡遂相资以生或联于官府相须以行欲其不散迁故执鹜
  工商执鸡
  郑康成曰鸡取其守时而动○王昭禹曰工兴事造业以利其上商懋迁有无以利其上欲其趋时而动故执鸡
  郑锷曰古之工商亦有见君之理如工执艺事以谏郑商人以乘韦先牛犒师匠庆伶州鸠之徒皆工商之得以见君者也工制器商贸迁皆欲其不违乎时其挚以鸡宜矣
  总论
  王昭禹曰先王之时卿效其徳大夫效其智士效其节庶人工商效其职其才有馀不敢过其分其实不足不得执其物
  贾氏曰天子诸侯之卿大夫士命数不同但爵称孤皆执皮帛爵称卿皆执羔爵大夫皆执雁士执雉庶人已下虽无命及爵皆执鹜○易氏曰孤卿大夫士诸臣也庶人工商未为臣亦谓之诸臣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茍有以自致于天子之庭皆得以执挚
  总论六瑞六挚
  王昭禹曰君道一故六瑞一以玉为之玉阳物也有君道焉此玉所以为瑞天子受而复宾之也臣道二故六挚以众禽为之禽者制驭于人者也为人臣者无以有已此禽所以为之挚天子受而不复臣之也









  周礼订义卷三十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巻三十一   宋 王与之 撰
  以王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
  郑锷曰能通三灵交之者莫如阳精之纯故礼神有王祀神又有王○崔氏曰若礼神之王置之神坐事讫收藏于玉府所谓植璧秉圭是礼神之王祀神之王烧之狸之不复收藏以玉作六器者所以礼神也或象其体或象其用或象其形或象其义皆
  以礼之而已礼者荐于告神之始也○郑康成曰礼谓始告神时荐于神座○李嘉㑹曰六器列于六挚之后见得人道尽则天道可求
  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元璜礼北方
  愚案郑氏以大宗伯有苍璧璜琮之文典瑞无之而云四圭有邸以祀天两圭有邸以祀地遂以苍璧所礼者冬至圎丘之祭四圭所礼者夏至郊天之祭璜琮所礼者昆仑之神两圭所礼者神州之
  神其说甚诞已于典瑞见之
  郑康成曰礼神者必象其类○贾氏曰尔雅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是璧圜也○刘氏曰璧圆中虚象天也郑锷曰天圎而运乎上故璧圎以象其体天之苍苍其正色也故璧苍以象其色色用苍以壮阳𤼵散之色求之地方而奠乎下故琮方以象其体黄者地之中色故琮黄以象其色用黄者以极阴之盛色求之说者又谓天地之玉用苍与黄典瑞又有四圭两圭之异何也余以为大宗伯之用苍黄者礼神之玉所谓植璧也典瑞所云祀神之玉所谓秉主也○郑康成引以为证是矣 林氏曰天以始事为功故以苍地以终事为事故以黄
  郑康成曰礼东方以立春谓苍精之帝太昊勾芒食焉圭锐○贾氏曰杂记赞大行云圭剡上左右各一寸半是圭锐也象春物初生○易氏日圭锐而首出其色以青象帝出乎震而物生东方之义也
  郑康成曰礼南方以立夏谓赤精之帝炎帝祝融食焉半圭曰璋象夏物半死○易氏曰璋明也其色以赤象物之相见乎离南方之义也○郑锷曰阴生于午终于子午者南方之正位阳方用事而阴已生则夏者阴阳各居其半礼以半圭见阴功居其半不言祀中央者熊氏以为中央黄帝亦用赤璋然以类求神中央土色宜用黄孔氏以为当用黄琮然则土与地一类故不言
  郑康成曰礼西方以立秋谓白精之帝少昊蓐收食焉琥猛象秋严○易氏曰琥威也其色以白象秋之肃物西方之义也○郑锷曰琥乃西方之义兽白色黒文尾倍其身一名曰驺故唐开元中辟讳而云礼西方以驺虞六玉之制不同独于琥则取其形以物形成于秋故也古者盐为琥形以示武敔为虎形以止乐亦此意而已○李嘉㑹曰阴至于秋气肃物成象之以琥言物虽已成威则可畏易于临卦二阳已复亦曰至于八月有凶观物思变宜豫防如此
  郑康成曰礼北方以立冬谓黒精之帝颛顼元冥食焉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易氏曰黄者用藏也其色以元象乎物之归藏北方之义也
  郑锷曰阳生于子终于午子者北方之正位阴方用事而阳已生则冬者阴阳各居其半礼以半璧见阳功居其半也
  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
  郑锷曰六器之色有苍黄赤青白元之异牲之与币各从其类葢求神之道贵乎纯一也或谓六器牲币各放方色牧人之官所谓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何也余以为礼有降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大宗伯器币各放其色者礼神以降之则宜象其类至于祀神以尽其道则因其阴阳以告纯全而已然则大宗伯放其色即牛人所谓求牛也牧人言阳骍阴黝即牛人所谓享牛也
  以天产作阴徳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徳以和乐防之
  愚案天产地产其说颇多今取其近似者叙之然后并述所见以待智者辨焉
  薛氏曰或者谓阴徳柔徳也柔徳易至于委弛故以天产作之天产者天之所禀赋而得之者因其所禀赋而作其委弛之气又以中礼防之葢礼所以治心飬性约而归之喜怒哀乐未𤼵之中也阳徳刚徳也刚徳易至于𭧂戾故以地产作之地产者地之所积习俗而成之者也因其所积习而作其𭧂戾之气又以和乐防之葢乐所以移风易俗裁而节之于喜怒哀乐既𤼵之和也○孙氏曰天之所产是为阴徳在人为四端五常无以防之未免流于伪地之所产是为阳徳在人为耳目口鼻四肢无以防之未免纵于情自中礼和乐交举并行内以正性外以飬形水心曰民伪者天之属民情者地之属伪不可见而能匿情故为阴情可见而能灭伪故为阳礼乐兼防而中和兼得则生正而身安此古人之㣲言笃论
  愚案以上说天产地产为人之禀赋于天地者而防之以礼乐与司徒以礼乐防民相似𢙢大宗伯之职不然
  郑康成曰天产动物谓六牲之属地产植物谓九榖之属阴徳阴气在人者阴气虚纯之则劣故食动物作之使动过则伤性制中礼以节之阳徳阳气在人者阳气盈纯之则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静过则伤性制和乐以节之如是然后阴阳平性情和而能飬○王昭禹曰六牲之属皆味存焉谓之天产五榖之属皆气存焉谓之地产精之不足者补之以味形之不足者补之以气先王以气味作之则昼夜之所存平旦之所息无非精形之飬飬精之至阴徳生焉飬形之至阳徳生焉作之者使之生而无息也阴徳作已而教之以阴礼则民可以无怨阳徳作已而教之以阳礼则民可以无争阴徳民之所淫以中礼防之则民不淫矣阳徳民之所怠以和乐防之则民不怠矣愚案以上说天产地产作动物植物以阴徳阳徳就人身阴阳之气解之
  吕氏曰易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一元统天天之产也资始之初形气方萌隐而未见有而未成此阴徳之作也圣人以人心有喜怒哀乐未𤼵之中与天产之作阴徳同故以中礼而防民之失其中易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一元行于地地之产也资生之后形气已成显而可知彰而可见此阳徳之作也圣人以人心有喜怒哀乐𤼵而中节之和与地产作阳徳者同故以和乐防民之失其和中和合于礼乐而还以正夫人心致中和则天地位万物育故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无往而不在于中和也天产作阴徳天之中也地产作阳徳地之和也以中礼和乐防之以人之中和而同于天地也
  愚案此说天产地产作法天地生物之徳为礼乐防民之用亦只说得大司徒教民以中和之事
  薛氏曰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则徳者人心同然固有之性而非外铄我也喜怒哀乐未𤼵谓之中此中徳也在人心所存者神而未尝有阴徳之名喜怒哀乐之中节谓之和此和徳也在人心所过者化而未尝有阳徳之名殆夫判情伪为两涂岐动静为二理𠋣于静者湮没而不复振世始名之以阴徳𠋣于动者矜𭧂而不可遏世始名之以阳徳有名则有偏有偏则有累谓之阴徳则其身知入而不知出知收而不知纵如聚土如积尘如槁木泯泯然而日㣲矣谓之阳徳则其心知出而不知入知纵而不知收如奔走如摇旌如惊涛显然而日露矣静者愈静而至于忘动者愈动而至于助长圣人于此其可无作之之术乎由是静而为阴徳则作之以天产之乐动而为阳徳则作之以地产之礼记曰乐由天作则乐为天产又曰礼由地制则礼为地产作之以天产之乐则斯民有鼓舞动荡之志而向之湮没不振者有所作矣作之以地产之礼则斯民有齐庄中正之心而向之矜𭧂不可遏者有所作矣圣人犹以为未也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彼其狃于偏胜而过于有所激未有不至于荡而无统乖而或离也故乐之胜者以中礼防之约而归之于喜怒哀乐未𤼵之中礼之胜者以和乐防之裁而节之于喜怒哀乐中节之和中和有以相济礼乐有以相资浑浑乎其为懿徳也哉
  愚案此说天产地产为礼乐葢以经有乐由天作礼由地制之语其于产字自说不出
  易氏曰乐记凡言礼乐者无非以天地为本如曰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夫礼乐岂玉帛钟鼓云乎哉其说正有合乎天产地产之义葢天之所产万物者阳也阳以动为主即乐记所谓著不息者惟其动而不息是以流行𤼵达或至于不中然而至阳之中作之以阴徳则阴之静者足以济乎阳之动其散见于万物者无非秩然品节为造化至中之理圣人体是中而制为之礼亦所以防天下之不中地之所以产万物者阴也阴以静为主即乐记所谓著不动者惟其静而不动是以深沉重厚或至于不和然而至阴之中作之以阳徳则阳之动者足以济乎阴之静其萃见于万物者无非翕然交畅为造化至和之理圣人体是和而作为之乐亦所以防天下之不和大宗伯之言阴阳所以明礼乐之各有其体乐记之言动静所以明礼乐之交相为用知一动一静于天地之间者皆自然之礼乐则知天产作阴徳地产作阳徳者实礼乐之本也此下经复言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不然三产字一也世儒二之何耶
  愚案此说得之而未彻
  愚案天产者日月风云雨露雷霆霜雪凡属乎天者皆天之产然圣人以为天产所作之徳谓之阴者以其徳隐然难见若日月之暖雨露之滋万物资之以生所以生者莫得而测皆天产所作之阴徳也天产之作易于或过如愆阳伏阴凄风苦雨与非时雷霆过时雪霜所不能免圣人必以礼为之防葢礼由阴作谓之中者有所止之谓礼以中止有以裁成其过而归之中则天产不至于过作而𭧂地产者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凡属乎地者皆地之产然圣人以为地产所作之徳谓之阳者以其徳显然易见若山起于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水起于勺水之多及其不测鱼鳖生焉货财殖焉皆地产所作之阳徳也地产之作易偏而不及如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甚至山童泽竭若动若植无所容山崩海泄若宝藏若货财无所聚圣人必作乐以为之防葢乐由阳来谓之和者有所谐之谓乐以和谐有以导达其不及而归之和则地产不至于不及而乱如是则礼乐之用可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与司徒教民之事大不同近世说者不知宗伯所掌之礼乐闗于参天地赞化育之功拘于司徒五礼教中六乐教和之说释之始失其㫖
  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
  易氏曰上言礼乐之所从出故中和所寓有天地阴阳之异体此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则髙卑上下之际浑乎其为一致不知孰为天地耶孰为阴阳耶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又皆不出乎天地阴阳之妙而中和实有以感𤼵之孰谓礼乐为形气之末哉
  王昭禹曰天以阳生地以阴成阴阳相摩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冬无愆阳夏无伏阴寒暑雨旸各适其中则天地之化是谓太和百物资天之阳以生资地之阴以成莫不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则百物之产是亦天地之委和而已先王之作礼乐一本于中和则其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亦以其自然之和也夫乐由阳来礼由阴作合生气之和导五行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阴而不宻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𤼵作于外其至也极乎天蟠乎地上下与天地同和节则礼乐之大和也其施于物也感动其善心移易其邪行无悖逆诈伪之心无淫泆作乱之事天地䜣合阴阳相得覆育万物以至于萌区达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育胎生者不㱩卵生者不殈则礼乐之委和也记曰乐者天地之和礼者天地之序惟其为天地之和序故能合天地之化又曰和故万物皆化序故万物皆别惟其能化别群物故能合百物之产惟其和气以通乎幽则鬼神之无形可得而事矣以治乎明则万民之至愚可得而谐矣以格乎物则百物之有知可得而致矣○郑锷曰合者㑹聚其气使浑然不亏交通咸和也夫礼乐极乎天蟠乎地行乎阴阳通乎鬼神穷髙极逺不测深厚如此故幽焉以事鬼神则天地神示人鬼可得而礼明焉以谐万民则𤼵于朝廷形乎闺门行乎道路至乎州巷能使人心至于极和而极顺㣲焉以致百物则以此之中和导彼之中和凡禀中和之气者不期至而自至致犹以土圭致日月四时之致记曰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然后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则知礼乐之功用深妙如此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宿视涤濯莅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
  杨氏曰所谓人鬼大鬼非止先王而已凡在祀典如勾龙共工之类皆是故通谓之鬼若帅执事卜日至相王大礼惟大神示大鬼为然其馀小祀则大宗伯不与故不言先王而曰大鬼所以别小祀若肆献祼馈食禴祀烝尝则施于宗庙故皆称先王
  郑康成曰执事诸有事于祭者○郑锷曰大宰緫百官大宗伯亦为其所帅宗伯礼官之长帅礼官之属以从大宰
  郑康成曰宿申成也○项氏曰宿是致斋记曰三日宿孟子曰斋宿与大宰卜日遂戒同涤濯溉祭器也
  郑司农曰莅亲也○王昭禹曰玉以礼神鬯以求神皆宿视而临莅之○贾氏曰天地有礼神之玉无郁鬯宗庙无礼神之玉而有郁鬯然宗庙有主瓉璋瓉亦是玉故曲礼云玉曰嘉玉○李嘉㑹日天地用苍璧黄琮四圭两圭皆所以安神之灵宗庙有尸在位可以安神之灵于是用郁鬯以求神然宗庙非不用玉不以玉为主兼天地而备有之则以人道为尚○薛氏曰祭惟宗庙用祼天地社稷山川等祭则设秬鬯而已故鬯人共秬鬯郁人共郁鬯
  郑康成曰镬亨牲器也○刘氏曰牲镬在庙门之外以亨牲备熟献兼省之焉○郑锷曰亦躬省焉惧其不洁而鬼神不享
  郑锷曰黍稷谓之齍以玉器盛之谓之玉齍康成分玉与齍以为二物非是也○王昭禹曰于祭之日奉玉与齍
  郑康成曰大号六号之大者以诏大祝以为祝辞○贾氏曰六号是大祝
  王昭禹曰以牲币齍奉鬼神示以鬼神示建保邦国而不为名号以尊大其羙以辨名其类则其尽志也略其尽物也渎矣
  易氏曰大宰云祀五帝止享先王亦如之非特文之先后与此不合而事之轻重亦不能不异大宰于祀五帝而卜日此则曰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岂非鬼神示之大礼大宗伯之所专掌而大宰嫌于逼故止及于五帝之祀乎大宰言及执事视涤濯而此则曰宿视涤濯岂非大宗伯先期而视之大宰则至期而视之乎大宰言赞玉币爵之事而此则曰莅玉鬯葢玉用之于天地而鬯独用之于宗庙大宰之祀五帝无祼岂非莅鬯之轻于赞玉币爵之事乎大宰言及纳亨赞王牲事而此则曰省牲镬葢君袒而迎牲卿大夫赞君是大宰赞杀生之事大宗伯省牲镬而已岂非省牲镬之轻于赞牲事乎大宰赞牲而此则奉齍葢祭祀以牲为贵齍次之小宗伯言五官奉六牲六宫之人奉六齍则齍之次于牲明矣大宗伯言祀大神示享先王亦如之而此则言祀大神祭大示享大鬼且及于大号大礼始终皆以大礼为言以其职之所专故正其名大宰嫌于逼故大神大示大鬼之礼特见于祀五帝之后兹所以不同
  治其大礼诏相王之大礼
  王昭禹曰治其大礼凡礼事之大者诏相王之大礼王礼之大者
  郑锷曰始焉治之则次序其先后之伦简习其进退之节使有条而不乱○杂说曰先自治而后可以诏乎王帝曰伯夷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行事则诏王又以相王使王不失其行礼之节○黄氏曰今郊祀宰相为大礼使无职掌独随天子升降葢宗伯诏相之事也
  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
  黄氏曰王有三年之丧百官緫已以听于冡宰至祭祀则宗伯摄其意为可知矣○郑锷曰礼官之长掌建祭祀享之礼故使之得以摄祭位
  王氏详说曰祭祀大事也见于天官大宰又见于春官宗伯是以二卿皆得以摄行其事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此宗伯之明文大宰摄祭不见于常职而见于量人量人云凡宰祭与郁人受斝历而皆饮之是大宰摄祭之事
  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
  王昭禹曰豆笾有荐谓正祭祀时豆笾有彻谓祭祀方毕
  郑康成曰荐彻豆笾王后之事○易氏曰宗庙六享王与后同裸献后亲荐八笾八豆九嫔赞其荐又赞其彻王后不与则大宗伯摄而荐之又从而彻之是大宗伯所摄之礼于王则见于祭祀之常者于后则见于祭祀之大者凡以节文乎是礼者也○郑锷曰王后不与亦出于一时之故后既不与九嫔亦不莅事故自始至终无不兼摄
  大賔客则摄而载果
  刘执中曰谓摄后耳郑氏谓君无酌臣之礼误矣郑锷曰后亚王礼賔故亦有祼献之礼当后之亚祼也内宰赞之故内宰之职曰凡賔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若后有故而不与祼賔之事则大宗伯摄而载祼载之为言承之以往也言酌郁鬯载于璋瓉往而礼賔也后于賔客固无亲相授受之礼其礼也虽亲酌之实盛载以往大宗伯之摄取王后待賔客之义亦以载为言此承上文王后不与之下当为摄王后祼賔客耳○易氏曰载者以舟载之也司尊彝言六彝皆有舟是已言载彝以舟而酌之以璋瓉所谓摄者如此
  朝觐㑹同则为上相
  王氏详说曰小行人曰为承而摈此则曰为上相者何耶夫摈相一也司仪曰掌摈相之礼是已但出接客曰摈入诏礼曰相○王氏曰相者相王摈者摈诸侯因其事而异其名耳成周重賔礼故朝觐㑹同使宗伯为上相使行人为承摈在宗伯言相在行人言摈出入异辞也然小行人既为承摈矣而肆师又云大朝觐佐摈又何耶葢佐亦承也小行人于常朝觐为承摈肆师于大朝觐则为承摈大宗伯于凡朝觐皆为上相矣摈者五人卿为上相宗伯卿也○郑锷曰摈相一耳分而言之不同合而言之摈亦相也乡党曰君召使摈为接賔客言之公西赤曰愿为小相为相主人言之
  大丧亦如之王哭诸侯亦如之
  郑康成曰大丧王后及世子也哭诸侯者为薨于国为位而哭之檀弓曰天子𡘜诸侯也爵弁绖䌶衣○胡康侯曰周制王𡘜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司服为王制缌麻宰夫为掌邦之吊事戒令与其币器财用是王者所以懐诸侯
  王命诸侯则摈
  贾氏曰命谓以简䇿以辞命之并加以服○郑康成曰摈进之也王将出命假祖庙立依前南乡摈者进当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诸侯爵禄其臣则于祭焉○易氏曰王命诸侯则摈是以接賔客之礼待之也○胡康侯曰凡封国大宗伯摈司几筵设黼扆内史作册命是天子大权非诸侯所得擅而行焉
  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
  郑锷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贡言荆岐既旅蔡𫎇旅平九山刋旅之类皆因水灾之后而合祭也五帝因变故而有祷焉则合五帝与四望之山川旅而祭之不如常时之祭以事出于一时之变故不能如礼也郑康成曰上帝五帝也○薛氏曰典礼所载群神之祀各有底定独于四望未有名言以四望为天神耶舜典望秩山川则为地以四望为地示耶此四望列于五帝则为天故尝谓望虽以名山大川为主实兼上下之神故时迈之诗言巡守告祭柴望且曰懐柔百神及河乔岳周礼于望皆言祀不及祭又典瑞四望与山川异玉大司乐四望与山川异乐左氏曰望郊之细也公羊曰方望之事无所不通则望兼上下之神圣人望而祀之明矣郑司农曰四望日月星海杜预曰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许慎曰四望日月星辰河海太山郑元谓五岳四镇四渎是各以一说为证也望祀或设于郊天之后或设于巡守之方或旅于大故之时则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
  王大封则先告后土
  贾氏曰大封若典命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出封皆加一等是其大封之事对封公卿大夫为采邑者为小封封是土地之事故先以礼告后土○刘氏曰王封诸侯取大社之土苞之以白茅而授之为其将取是土故大宗伯先告焉敬其事也○黄氏曰注䟽说后土非也古人常以后土对皇天春秋传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后土地也五行之神后土黎所食者称号同耳禹贡徐州贡土五色孔传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使立社周礼大封告后土谓将裂土而封之不曰社而曰后土社生物后土主土祈告因其事类而称之五行之神后土四时分王与黄帝祭于南方建国非其事类故武成告于皇天后土孔传曰告于天社是也大封宗伯告后土建邦国大祝告后土○易氏曰以大封之意告大示也
  乃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
  郑康成曰颁谓班其所当祀及其礼○陈及之曰郑说是也天子祭天地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祭社稷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若鲁人祭泰山晋人祭河不特此也凡其境内之山川悉祭之若颛臾祀东𫎇须句祀有济其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亦祭之先王之世祀事悉举人鬼不相殽乱葢知其所凭依也实沈台骀之祟于晋相之夺卫享是鬼神无所依也其所不颁则不得祭春秋时季氏祭泰山楚人祀江汉睢漳晋人祀夏郊则此礼不行久矣
  易氏曰都家即三等采地亦有先君及社稷五祀之礼乡邑即六乡六遂亦有祭社及祭禜祭酺索鬼神之礼虽小大异等必以王命而后举所以继于颁祀邦国之后○王昭禹曰诸侯之国其制地有都家有乡邑祭社之礼皆有等降则典祀所颁尤以为重杨子曰节莫差于僭僭莫僭于祭先王于此尤致其详其所防岂不至哉
  周礼订义巻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二   宋 王与之 𢰅
  小宗伯之职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
  王昭禹曰大宗伯之所建者礼也小宗伯所以佐大宗伯者特礼之物○李嘉㑹曰国之神位礼之粗也如成周营洛相宅攻位必召公经营之周公继至则达观于新邑营而已○易氏曰别而言之天神独谓之神合而言之人鬼地⽰皆神
  郑康成曰库门内雉门外之左右○贾氏曰郑以雉门为中门周人外宗庙故知雉门外库门内之左右
  王昭禹曰右阴也而地道尊右社稷地类也故右社稷左阳也人道所尚君子于其亲事死如事生故左宗庙
  郑锷曰匠人云左祖右社匠人所掌者营作之事小宗伯所主者辨其方位也
  兆五帝于四郊
  郑康成曰兆为坛之营域○郑锷曰兆始也求神之道始于此地也求神各从其类故苍帝东赤帝南白帝西黒帝北各于其郊四郊为四帝之兆黄帝之位学者之论不一余以月令考之中央土位于季夏之后夏火也火生土其相生也乃所以相继也然则黄帝之兆其同位于南郊乎说者谓玉用黄琮不用赤璋其位乃同南郊何耶余以为祭之玉当放其色求之之方各因其位
  王昭禹曰昊天之有上帝犹国之有君五精之君犹四方之诸侯诸侯有君道故皆谓之君五精之君有帝道故皆谓之帝又大宰解曰别而言之谓之五帝合而言之亦谓之上帝○陈及之曰郑氏惑六经纬书谓以为青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者五天也于是以昊天上帝为天皇大帝北辰耀魄宝由是有六天之说后世莫能废至唐许敬宗始立论非之近世学者亦知其诞大宰云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掌次曰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司服曰祀五帝亦如之大宗伯亦曰以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𤣥璜礼北方小宗伯亦云兆五帝于四郊则是为迎气设于四郊之中立五兆所谓五帝者五行之精气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黒帝中央黄帝郑氏所谓五人帝从祀之说则于义未害盖本月令之言夫人臣如重黎五行之官尚从祀则以五徳之帝配食于五行精气或者足欤案郑氏注大宗伯青圭礼东方等谓苍精之帝然则此所谓五帝者即郑氏所注大宗伯之文谓五帝精气之帝者郑氏于彼注已是于此五帝之下又别为五帝名则为诞矣
  四望四类亦如之
  郑锷曰鲁有三望之祭或以为分野星及国中山川或以为日月星海考之书云望于山川惟山川则望而祭之故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即是论之则四望之为五岳四镇四渎明矣诸侯得祭其境内山川而礼下于天子故望止于三天子有天下祭及于四方故凡名山大川在四方者皆望而祭之四望之祭亦如五帝因其方而为之兆也先儒以四类为日月星辰考之书云类于上帝惟天神则类而祭之以其神非一故也日出于东月始乎西其类宜于东西司中司命阳也其类宜于南雨师水也其类宜于北先儒以风师亦在西郊恐不然也五行箕星好风箕东方之宿也西则违其方位岂理哉
  兆山川丘陵坟衍各因其方
  郑康成曰顺其所在○郑锷曰五岳四渎神之最尊者也此言山川则祭法所谓山林川谷○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之山川耳不为兆域惟因其所在之方为其卑也○李嘉㑹曰原隰则卑下不祭
  掌五礼之禁令与其用等
  郑司农曰五礼吉凶军賔嘉○易氏曰以吉礼言三代命祭祀不越望淫祀无福逆祀有罚此其所禁也天子祭天地四方岁遍诸侯方祀岁遍大夫祭五祀岁遍此其所令也以賔礼言之变礼易乐为不从改制度衣服为畔此其所禁也朝觐宗遇㑹同为君之礼存覜省聘问为臣之礼此其所令也以军礼言之非赐弓矢不得征非赐斧钺不得杀此其所禁也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此其所令也以嘉礼言之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百世昏姻不通此其所禁也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仲春为之㑹男女此其所令也以凶礼言之三年之䘮自天子达或短丧而期或朝祥暮歌此其所禁也歠粥面深墨颜色之戚哭泣之哀此其所令也禁令施于五礼者不一而足大略如此先言禁令后言用等用等待禁令而后辨云耳用等即轻重隆杀之等见于九仪之命者是已○郑氏曰用等牲器尊卑之差○王昭禹曰用等之不同有尊卑焉于是有庙祧之昭穆以辨尊卑有贵贱焉于是有衣服车旗宫室之禁以辨贵贱有亲疏焉有三族之别以辨亲疏○郑锷曰禁令用等见于形名度数之间小宗伯掌焉其所不当为者则禁之其所得用者则令之如此则上不得以逼下下不得以僭上上下之分定矣○礼库曰春秋之时纵逆祀者有见于臧文仲旅泰山者有见于季氏吉礼废矣归仲之赗闭秦之籴凶礼废矣楚子问鼎于周薛侯争长于鲁賔礼废矣嘉礼益扫地焉强委禽者乱基于公孙觌用币者变起于宗妇赐五瑴而虢乃同于晋求百牢而鲁乃屈于吴以桑林而享晋侯以肆夏而劳穆叔则婚冠享燕之礼又倒置矣
  辨庙祧之昭穆
  黄氏曰太祖一祧二亲庙四是为七庙言先王先公之庙祧则庙与祧凡七后稷太祖不迁二祧文武亲尽当迁而不迁亲庙亲尽则迁孔安国王肃以髙祖之父髙祖之祖为二祧此据周公制礼之时必欲备七庙以立天子之制其说是矣郑康成以文武为二祧此据文武亲尽当迁而不迁遂以为二祧其说亦是两说进退为七庙耳
  愚案郑氏之说自为王肃所非先儒多非之已见于传但王肃以下谓文武二庙不毁其说是矣而谓七庙之外更有文武二庙恐未必然郑氏谓文武为祧亦不无所谓盖祭法谓七庙之制太祖与亲庙四皆月祭而二祧享尝乃止此常礼也太祖为始自太祖而下三昭三穆共为七庙至八世则迁去其始为昭者九世则迁去其始为穆者若周以文武之故而不迁且以共王之时论之自穆王上至昭王康王成王为四亲庙则文武正在二祧之位至懿王时则文王当迁又至孝王时则武王当迁然二庙不可去故存于二祧之位郤自成王迁去又再迁则去康王以次皆然谓文武二庙为祧者正以居祧位而不可毁故以文武以下迁主藏乎此也若文武以上皆文武之父祖故宜迁藏于后稷之庙文武以下之人不可越文武之庙而入后稷之庙则宜迁于文武之庙以人情论之意其如此恐不应七庙之外又有文武二庙盖是累世之后但以文武居七庙之数此则王肃所谓文武之庙不迁者也
  薛氏曰父以明察下曰昭子以敬事上曰穆其制盖祖庙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则毁昭庙始死者穆则毁穆庙昭与昭为列而不嫌乎子加于父穆与穆为列而不嫌乎父屈于子犹之赐爵子与祖齿而不嫌乎卑者先父与孙齿而不嫌乎尊者后犹之祭立尸也子无嫌乎南面而坐父无嫌乎北面而立此昭穆之辨不可易矣○王昭禹曰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盖子虽齐圣不得先其父新鬼虽大不得先其故凡以昭穆所辨其序固如此
  陆佃曰宗庙有迭毁昭穆则一成而不可易左传曰文王之昭王季之穆又曰文之昭武之穆此宗庙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冢人掌墓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赐爵呼昭穆而进之祭统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此赐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左传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赐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不可易则庙之昭穆可知矣仲尼燕居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中庸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左传宫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富辰曰管蔡郕霍文之昭邗晋应韩武之穆晋侯曰曹叔振铎文之昭先君唐叔武之穆其不易可见也郑锷曰宗庙世逺而无辨则昭或为穆穆或为昭而其序乱矣守祧则守庙祧而巳小史则掌辨昭穆之书而已至于庙中之昭穆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故当辨之也
  辨吉凶之五服车旗宫室之禁
  郑锷曰吉服之五者九章七章五章三章一章凶服之五者斩衰齐衰锡衰缌衰疑衰辨其吉服则当服三章者不当僭五当服七章者不敢用九尊卑之序所以明辨其凶服则当斩衰者不敢以锡当缌衰者不敢以疑亲疏之情所以当○易氏曰自衮冕至希冕皆所以象其徳自斩衰至疑衰皆所以称其情典命言其命数此则禁其逾于命数○李嘉㑹曰言五服及车旗宫室者五服已饰已之尊卑以服而显在国之饰非车旗宫室无以示等级明制度
  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
  王昭禹曰人之生上亲父下亲子而已与之为三以父而亲祖以子而亲孙是之谓以三为五以祖亲曾髙祖以孙亲曾𤣥孙是之谓以五为九
  薛氏曰尧亲九族此特掌三族何也三族亲之本九族亲之尽
  贾氏曰辨亲疏者据已上至髙祖下至𤣥孙旁至缌麻重服曰亲轻服曰疏
  其正室皆谓之门子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正室适子将代父当门者○王昭禹曰三族巳立则本末斯明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明嫡正室其嫡也○王氏曰以其当室谓之正室以其当门谓之门子王氏详说曰春秋有公族馀子公行以亲疏为言诗有公子公姓公族以久近为言此言门子者以嫡庶为言古人重立嫡天子曰太子诸侯曰世子皆以嫡立三族之别亦皆有嫡子在曲礼则曰孤子当室是以当室名其嫡在文王世子则曰世室守太庙是以世室名其嫡此曰其正室皆谓之门子则其重嫡之意深矣
  黄氏曰诸子政官故掌役守之事宗伯礼官所掌宗法而已○郑锷曰别亲疏明嫡庶使不得以孽代宗○程氏曰宗子之法不立则朝无世臣宗法须是一二巨公之家立法宗法立则人人各知来处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颁之于五官使共奉之
  郑康成曰毛择毛也○郑锷曰牧人于阴阳之祀用骍黝之牲皆毛之小宗伯又毛之者盖牧人于未用之前择之以待用小宗伯于欲用之时又毛之以待颁
  贾氏曰辨其名物者六牲皆有名若马牛羊犬豕鸡物色也皆有毛色若宗庙用骍等是也○项氏曰名言其称物指其形是皆知之也而必使宗伯辨之者盖所以重其事也
  郑锷曰牛地产则颁于地官鸡东方则颁于春官马羊南方则颁于夏官犬西方则颁于司冦豕北方则颁于司空各从其类以致其义不可以不辨辨其名则春官主木不使奉南方之牲司寇主金不使奉北方之畜辨其物则当用黝者不使用骍当用苍者不使用黄若夫冢宰至尊不当从卑䙝之役故特颁于五官不及冢
  贾氏曰共奉之者谓充人养之至祭日之旦在庙门之前颁与五官使共奉之助王牵入庙
  辨六齍之名物与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
  郑康成曰齍读为粢六粢谓六谷黍稷稻粱麦苽贾氏曰六谷各有名其色异故云名物○郑锷曰三农之所生者九谷用以为齍者止于黍稷稻粱麦苽故六者辨之使用当其物物称其仪也然六牲使五官六齍乃使六宫之人者五官助王六宫之人助后王亲牵牲故五官之人共奉其牲后亲为齍盛故六宫之人共奉其齍盛牲属乎阳五官亦阳齍盛属乎阴六宫亦阴也阴阳之义各有所主故共奉之人亦从其类诗言大夫妻可以共祭祀又言可以奉祭祀指物言之则谓之共指事言之则谓之奉此言共奉非惟共其物又奉其事
  辨六𢑱之名物以待果将
  郑康成曰六𢑱𢑱𢑱𢑱𢑱𢑱𢑱○项氏曰名六者之名物所实之物○郑锷曰郁人言祭祀宾客和郁鬯以实𢑱则六𢑱之盛郁鬯盖将以祼也○王昭禹曰司尊𢑱掌六尊六𢑱之位诏其爵辨其用与其实尊𢑱之名物既不同故所用亦异小宗伯所以辨其名物以待用也○李嘉㑹曰祼将人主精意所寓行于求神之始施于致飨之盛他日锡诸侯褒有功为王朝盛典岂泛泛賔祭所可同别盛以六𢑱以将其厚意故曰祼将
  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
  郑司农曰六尊献尊象尊壶尊著尊大尊山尊○郑锷曰司尊𢑱言朝献馈献用尊则六尊之盛齐酒盖将以献也
  郑康成曰待者有事则给之○郑锷曰司尊𢑱辨其用矣小宗伯又辨之盖尊酌以献𢑱酌以祼名既不同物亦各异司尊𢑱辨于方用之前小宗伯辨之以待行事之用
  贾氏曰案司尊𢑱惟祭祀陈𢑱尊不见为宾客陈尊此盖在庙享賔客时也又郁人掌祭祀賔客之祼则六𢑱亦为祭祀賔客而上文不言者举下明上也
  掌衣服车旗宫室之赏赐
  郑锷曰旌人之功者各从其类是故能安民者赐以车马能富民者赐以衣服能使民和者赐以朱户○易氏曰衣服车旗宫室此皆定制固诸侯之所当得小宗伯为之掌其赏赐者盖赐国赐则赐官必待王命而后行之否则诸侯有所不敢专书曰车服以庸是衣服以待有功又言惟衣裳在笥则有不可妄予者焉诗曰王锡韩侯淑旗绥章序诗者以为能锡命诸侯则是车旗不可以妄予也诗曰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序诗者以为能褒赏申伯是宫室不可以妄予也宜小宗伯之掌其严如此
  掌四时祭祀之序事与其礼
  郑锷曰四时各有祭祀于祭祀之时又有先后所当行之事如卜日而后斋戒既祼而后出迎牲之类皆事之序○郑康成曰序事卜日省牲视涤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时于序事之中又莫不有礼
  若国大贞则奉玉帛以诏号
  王昭禹曰谓以事之大者而卜以贞之○郑司农曰谓卜立君卜大封以问知吉凶大卜曰凡国大贞天府曰季冬陈玉以贞来岁之媺恶
  郑锷曰卜大事必用玉帛以礼神诏大祝使为玉币之美名玉曰嘉玉币曰量币备其物嘉其名致诚尽礼于神
  大祭祀省牲视涤濯
  易氏曰省牲则预择其纯○项氏曰省牲则省充人之所繋视涤濯则预致其洁○项氏曰涤濯则无所不用以致其洁也诗云泂酌彼行潦可以灌溉贾氏曰省牲视涤濯省镬与大宗伯文同谓佐大宗伯
  祭之日逆齍省镬
  郑锷曰祭祀之齍盛其始饎人炊之舎人实之及其祭则小宗伯逆之于庙门之外授大宗伯大宗伯授内人内人授王后○郑康成曰省镬视亨腥熟○项氏曰逆齍则逆𩟄人之所共以入簠簋省镬则省亨人之所具
  项氏曰牲与涤濯皆备于将祭之先齍与镬亨乃见于临祭之日所以有先后之间
  告时于王告备于王
  郑锷曰告王以行礼之时行礼有早晚时至则当行事及行礼时毕乃告王以行礼之备礼以时为大殷人祭其暗周人祭其阳季氏之逮暗而祭则失礼矣以鸡人之呼旦观之则祭之时宜早可不告王以其时乎乐师告备则告乐备为乐事之终肆师告备则告备为器陈之具此言告备当是告行礼之毕也易氏曰用玉与鬯礼之大惟大宗伯得莅其事告时告备礼之烦乃小宗伯之专职
  凡祭祀賔客以时将瓒祼
  郑康成曰将送也犹奉也祭祀以时奉而授王賔客以时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瓒诸侯璋瓒○王氏详说曰郑氏谓祭祀以时奉而授王賔客以时奉而授宗伯可谓深达礼意矣昭禹所引皆失也且大宰所谓赞玉币爵者祀五帝也祀五帝则不用祼所谓朝觐之赞玉爵者祼用玉瓒饮用玉爵君有饮臣之礼无祼臣之礼所以再祼一祼皆大宗伯摄而代之况大宰所赞初无祼瓒二字而强以玉爵为祼瓉是疏于礼学也且内宰之所谓后祼献则赞与夫賔客之祼献皆赞者盖内宰以下大夫为之后宫官之长也后之祼献自有内宰赞之若后不与则又有大宗伯摄之何预于小宗伯哉况其上文云告时于王告备于王继之以时祼瓒亦初无后一字而强以为授后是疏于礼学也不可不辨○李嘉㑹曰将之以时不缓不骤
  诏相祭祀之小礼凡大礼佐大宗伯
  郑锷曰祭祀有小大于祭祀之中所行之礼又有小大礼之小者小宗伯诏相之礼之大者大宗伯专之故特佐助焉贾公彦以为王有故不亲行事使臣摄祭则为小礼余以为其说亦非经言诏相祭祀之小礼则非以群臣摄祭为小礼
  黄氏曰宗伯诏相大礼如卜日视涤濯莅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皆是其他则小礼如逆齍省镬告时告备之属
  易氏曰大宗伯言诏相大礼者见于省牲镬奉玉齍之后则此文亦当继于告时告备之下以至下经言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礼亦当继于此文之下如此方见礼官之次序
  赐卿大夫士爵则傧
  郑康成曰赐犹命也傧之如命诸侯之仪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传曰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郑锷曰古人赐爵者必于庙示不敢专也将赐以爵必傧而进之使受䇿命于前○陈君举曰诸侯尊故大宗伯傧卿大夫士卑故小宗伯傧
  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礼
  王昭禹曰大宗伯祀大神⽰帅执事而卜日以至诏大号小祭祀小宗伯之所掌故其事亦如之○郑锷曰小宗伯所掌之事皆依于大宗伯以为式盖祭有小大礼之次序则一而已
  大賔客受其将币之赍
  郑锷曰賔客见王必用束帛加璧以为礼是谓将币行人之官所谓将币者三享是也享多仪仪不及物君子以为不享故有见王之币及有将币之赍赍财也各奉国之所有者以为庭实故赍所有之物以将其币诸侯奉之以效享上之诚天子受之以见兼容之徳小宗伯辨尊𢑴以待之将瓉祼以礼之典司賔礼其施之既尽则受其所报宜矣
  若大师则帅有司而立军社奉主车
  郑锷曰古者大师则先有事于社与庙然后载社主与迁庙之主以行不用命戮于社故载社主将以行戮用命赏于祖故载迁庙之主将以行赏小宗伯掌社稷宗庙之礼宜载以行乃言立者盖社本不在军因用师始立之立者出于一时之故庙主为尊载之以行不敢忽也故言奉奉以言其肃钦之至帅有司者盖帅大祝也大祝职曰大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国将有事于四望及军归献于社则前祝故知此所谓有司为大祝明矣
  若军将有事则与祭有司将事于四望
  郑司农曰谓军祭表祃军社之属小宗伯与其祭事○郑锷曰军将有事则与祭者主帅奉祭小宗伯以职当立之奉之故当与也小宗伯已与祭于军中则四望之祭必遣其所属之有司往行事焉理之宜也先郑知此意故读与祭以上为绝句康成以与祭连有司以下读之恐不成文理战必祷于神欲气势之增倍而四望又山川之尤大者国家所赖以为阻固是以将战则祷焉欲其为兵之捍蔽○黄氏曰春秋有事于太庙有事祭也军将有事谓将以军旅有事干鬼神也祭有司主祭祷者也与如字祭祷自有主者小宗伯与之偕军事重将事于四望谓将其事以往也两将字各义
  若大甸则帅有司而馌兽于郊遂颁禽
  郑康成曰甸读曰田有司大司马之属馌馈也以禽馈四方之神于郊郊有群神之兆
  郑锷曰有司一而巳大师言帅有司大甸亦帅有司乃别言之盖大师之帅者大祝也以军社及主车大祝所立奉故也左传云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是也大甸之帅者司马之属以司马言徒弊致禽馌兽于郊至于有司将事于四望继于军将有事之下则其有司亦指大祝明矣○易氏曰大甸者贾氏以为四时之田猎非也大司马春蒐夏苗秋狝皆无馌兽之文所谓馌兽颁禽特冬狩而已仲冬大阅其田谓之狩禽𫉬为甚多凡四郊之中有五帝四望四类之位以兽荐于神位谓之馌馌讫而后颁禽此岂四时之所常有者耶王昭禹曰兽于禽为大故馌之禽于兽为小故颁之盖饷谓之馌颁则分之而已且田以简众则众所不欲田以𫉬取禽兽为得焉则众所同欲先王以所不欲者寓之于所欲于其田也大兽公之小禽私之上杀者以为干豆次杀者以为賔客下杀者以充君庖而面伤翦毛羽不成其为禽者不以献还舎于郊馌兽出而颁禽与兽皆不以献者也以此简众则得其同欲而轻其所不欲○郑康成曰颁禽谓以予群臣诗传曰禽虽多择取三十焉其馀以予大夫士以习射于泽宫而分之○郑锷曰献神则用其大颁人则用其小尊神之义也既馌兽于神乃颁之于人则又先神而后人也
  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
  郑康成曰执事大祝及男女巫求福曰祷得求曰祠讄曰祷尔于上下神祗○郑司农曰小宗伯与执事共祷祠
  王崩大肆以秬鬯渳
  郑司农曰大肆大浴也○贾氏曰死者人所恶故以秬鬯浴尸使之香也
  及执事莅大敛小敛帅异族而佐
  郑康成曰执事大祝之属莅临也亲敛者盖事官之属为之丧大记曰小敛衣十九称君大夫士一也大敛君百称大夫五十称士三十称异族佐敛疏者可以相助
  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
  郑康成曰制色宜齐同○黄氏曰丧服轻重宗法著焉故小宗伯掌之
  及执事视葬献器遂哭之
  郑康成曰执事盖梓匠之属至将葬献明器之材又献素献成皆于殡门外○贾氏曰此谓既殡之后事故檀弓云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士丧礼云献材于殡门外西面北上请主人遍视之如哭椁献素献成亦如之注云形法定为素饰治毕为成
  郑康成曰王不亲哭有官代之○贾氏曰献明器之时小宗伯哭之哀其生死异也○王昭禹曰反而亡焉始于此其生也以礼诏相之故其葬也则感而哭焉
  卜葬兆甫竁亦如之
  郑康成曰兆墓茔域甫始也杜子春读竁为毳皆谓葬穿圹也
  既葬诏相丧祭之礼
  王昭禹曰既葬而祭谓之虞虞死者精神无所归而祭之也虞祭既毕明日祔于祖父故有祔祭祔者以祔祖属于庙也
  成葬而祭墓为位
  郑康成曰成葬丘巳封也天子之冢盖不一日而毕位坛位也先祖形体托于此地祀其神以安之冢人职曰大丧既有日请度甫竁遂为之尸
  易氏曰小宗伯大丧之礼详于大宗伯大宗伯春官之长大丧则为上相而巳其礼文次序专属于小宗伯以建国神位之官而掌此数者之事则其礼严矣
  凡王之㑹同军旅甸役之祷祠肄仪为位
  郑康成曰肄习也○贾氏曰祷祠皆须豫习威仪当习仪之时则小宗伯为位○郑锷曰吉凶悔吝皆生乎动㑹同军旅甸役之时虽至尊之行百神受职亦必有祷祠盖以其动也将以交神不可不肃故必习肄其仪而又为王位以习之○易氏曰为位者国之神位㑹同军旅田役祸灾之祷祠乃国家不常之仪故肄仪而后为位天地大灾而类社稷宗庙则有常仪也为位而已
  国有祸灾则亦如之
  王昭禹曰祸灾祷祠亦肄仪为位也
  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
  王昭禹曰大灾若日月食山冢崩皆非常之变则合聚社稷宗庙之神而祷祠焉故曰类○郑锷曰天神曰类而社稷宗庙亦曰类者盖当变故之祭依仿其正礼聚一处以祷祠故以类言之
  凡国之大礼佐大宗伯凡小礼掌事如大宗伯之仪○贾氏曰凡言大礼者王亲为之小礼者群臣摄为之○郑锷曰国之大礼大宗伯之所掌小宗伯姑佐之而已至于小礼则专掌焉其事虽小揖逊周旋之仪则未尝不同故如大宗伯之仪谓之礼又谓之仪者盖礼本也仪末也左传赵简子问于大叔大叔云是仪也非礼也谓其不同故耳○易氏曰上经言大礼小礼则祭祀之礼而巳此终篇则总结之指五礼之大小言也











  周礼订义卷三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三   宋 王与之 撰
  肆师之职
  郑康成曰肆犹陈也肆师佐宗伯陈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郑锷曰肆师礼官之考所陈者皆祭祀之仪物礼官之属皆取法于是故以下大夫为之以师名之○王昭禹曰礼之义㣲而难知礼之数粗而可陈大宗伯掌建天神地示人鬼之礼则得于㣲而难知之义肆师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则明于粗而可陈之数所以谓之肆师
  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
  郑康成曰佐助也○郑锷曰大宗伯言其礼之所当用肆师备其物以致用故皆谓之立言祀礼以此而立○王昭禹曰神位既定然后国祀之礼可立大宗伯建天神人鬼地示之礼建其意义而已必有玉帛牲牷之物笾豆簠簋之器然后其礼立焉故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
  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刘氏曰天神地示人鬼皆国祀也即其祀中各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牷明其大小则祀典立矣○郑司农曰大祀天地次祀日月星辰小祀司命以下○郑康成曰大祀又有宗庙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岳小祀又有司中风师雨师山川百物○黄氏曰山川社稷恐不当为次祀典瑞璋邸射以祀山川有玉风雨功用博必非小祀亦有玉宗伯实柴槱燎血祭狸沈自以其类相从未必尽为大小之等○郑锷曰祀必以玉者取阳精之纯以礼神也○崔氏曰宗伯奉玉谓礼神之玉肆师所陈自论燎玉之差降正义所解自言礼神之质必以帛者取人功之勤以交神也○陆氏曰礼神之币则帛在牲之上若大祀用玉帛牲牷是也从爵之币则帛在牲下前牲币各放其器之色是也必有牲者取天产之精所以事神也○易氏曰牲色之纯者谓之牷上言牲牷下特言牲则其色之不必纯也币帛一也自其质言之谓之帛制而用之谓之币玉则阳精之贵者大祀贵精纯而尚质故用玉帛牲牷次祀则加以文焉故用牲币小祀则牲以致其味以其礼之近乎人情者也故用牲○崔氏曰犹三牲俱足以禋为名称若少其一则但云实柴若少其二则以燎薪为名尊卑之差其理可喻然大宗伯六器礼天地四方皆有牲币则大祀无币典瑞言圭璧璋邸射之类与牧人言凡时祀之牲必用牷物则次祀小祀非无王与牲肆师立国祀之礼礼者体也上下小大有一定之体所用之物不容不辨
  以岁时序其祭祀及其祈珥
  郑康成曰序第次其先后大小○郑锷曰一岁祭祀各因其时以举其礼序其先后不以其大先不以其小后
  易氏曰小子职曰珥于社稷祈于五祀羊人职曰凡祈珥共羊牲正与肆师之文同至秋官士师职则曰凡刉珥奉犬牲若以祈为刉则肆师之文为非后郑皆改祈为刉谓毛牲曰刉羽牲曰珥且以珥之字当从血为衈取其以血为衅之义引杂记言曰成庙则衅之谓宫兆始成则有衅礼其说非无所据然羊人小子亦有言衅积衅邦器衅军器之事兹数者皆直谓之衅不应宫兆始成之衅而独谓之祈珥况祈珥见于经者三不应以三出之祈尽改为刉又羽牲曰珥如司约言珥而辟藏者固曰以血涂户至山虞职言致禽而珥则又曰取左耳以效功言效功则与衅礼不同言取左耳则与毛牲曰刉羽牲曰珥之文自相背驰何耶案刘氏中义云珥当为弭字之误也祈谓小祝之祈福祥弭谓小祝之弭兵灾然则社稷五祀曰祈曰弭山川曰侯曰禳落成曰衅各有伦类其说今存之义见山虞
  大祭祀展牺牲繋于牢颁于职人
  郑康成曰展省阅也○王昭禹曰牲之纯者谓之牷牲之完者谓之牺春秋鲁郊牛口伤周景王时雄鸡自断其尾不可谓之牺大祭祀肆师展牺牲视其完也○郑锷曰充人展牲则告牷而肆师又展牺牲者盖祭祀之牲牧人共之肆师展之于未为牲之前知其可用颁于职人及视牲之夕宗人展牲充人直告牷而已肆师展之则其择已精矣充人繋之则其养也专焉郑康成曰职读为樴樴可以繋牲者此职人谓充人○王昭禹曰牛人牧人共牲者也牛人牧人共牲然后肆师从而展则职人非牛人牧人凡散祭祀繋于国门则职人非门人矣充人之职掌繋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则繋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则职人其充人之谓充人而曰职人则以充人职其事故也故牛人凡祭祀共其求牛享牛以授职人而刍之亦谓充人也○李嘉㑹曰充人谓之职人者以所当任之职也
  凡祭祀之卜日宿为期诏相其礼
  郑康成曰宿先卜祭之夕○贾氏曰凡祭前有散斋七日致斋三日若然卜日吉则斋今云祭祀之卜日宿为期则是卜前之夕与卜者及诸执事以明旦为期○陈及之曰太宰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曰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帅执事而卜日太卜云大祭祀则视髙命龟以肆师及太宰大宗伯太卜四官考之则祭祀必卜日也余参周礼大司乐及礼记祭天地有卜日者有不卜日者大司乐谓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则圆丘祭天方泽祭地有期日未尝卜也其当卜日者若孟春祈谷孟夏大雩季秋大享与夫大禘四时祭无期日必当卜也程伊川曰春秋有卜郊但卜上辛不吉则卜中辛中辛不吉则卜下辛更不吉便用不当更卜春秋乃三卜四卜五卜至于不郊非礼也诏相礼谓诏告相助其卜之威仪及斋戒之礼
  视涤濯亦如之
  王昭禹曰宿为期卜前之夕也视涤濯祭前之夕也○李嘉㑹曰涤濯若事之㣲者太宰视之大宗伯小宗伯又视之今肆师不独视之且曰诏相其礼盖内而六宫外而有司其涤濯摡拭之类小大次第之节不可紊也
  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陈告备
  郑康成曰故书表为剽剽表皆谓徽识粢六谷也在器曰盛○郑锷曰祭祀之齍盛共于甸师舂于舂人然后𩟄人炊之舍人实之小宗伯逆之大宗伯奉之而肆师表之者盖其物不一各为徽识以表之庶几六宫之人共奉之各得其当○王昭禹曰簠以盛稻粱簋以盛黍稷粢盛王之所自致者也表而出之所以明其自致之诚○易氏曰黍稷稻粱谓之粢盛必肆师告洁而后用○李嘉㑹曰诗曰吉蠲为饎记曰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皆以洁为义
  郑康成曰陈列也○王氏曰展器陈者则器及陈皆展之礼有告具有告备具有所不备者备则非特具而巳○郑锷曰一器不备一礼必阙已陈列之则以备告小宗伯告备于王则此所告告小宗伯小宗伯以告于王也
  及果筑䰞相治小礼诛其慢怠者
  郑锷曰祼必用鬯以郁金和之郁金必筑煮然后用郁人和之肆师主其筑煮之事○贾氏曰果筑煮谓宗庙有祼郁人掌郁此又掌之者彼官正职此肆师察其不如仪也
  郑锷曰自牺牲粢盛以至于器用之陈列筑煮之㣲细无所不掌则礼官之考其预于祭祀之礼者可谓纎悉毕知之矣故茍有不䖍不恭之人皆得而诛罚之
  掌兆中庙中之禁令
  郑康成曰兆坛茔域○王昭宇曰兆即宗伯兆五帝于四郊者○贾氏曰四郊之上神兆多矣皆掌不得使人干犯神位七庙亦然○刘氏曰兆中庙中执事者众欲其行事致肃故有禁令○项氏曰神则有兆鬼则于庙禁则禁其所不得为令则令其所当为
  凡祭祀礼成则告事毕
  王氏曰事毕于礼成故礼成则告事毕
  大賔客莅筵几筑鬻
  郑康成曰此王所以礼賔客○王昭禹曰司几筵设之肆师则临而观之
  替祼将
  郑康成曰酌郁鬯授大宗伯载祼○郑锷曰郁鬯郁人共之肆师筑煮以和之其祼也小宗伯将之肆师赞之先儒谓此为赞小宰余以为小宰之职言凡賔客赞祼者为赞王言小宗伯言祭祀賔客以时将瓉祼肆师言赞祼安得为赞小宰赞小宗伯明矣
  大朝觐佐傧
  郑康成曰为承傧○王昭禹曰傧所以接賔之人有上傧中傧末傧佐傧者上傧之佐则中傧是也所以佐宗伯焉大宗伯㑹同朝觐为上相则肆师为佐傧乃佐大宗伯小行人将币为承而傧则末傧其小行人欤
  共设匪瓮之礼
  王昭禹曰匪以实币瓮以实醯醢其物其事掌客笾人等共之其所设之礼肆师共之○郑康成曰设于賔客之馆公食大夫礼曰若不亲食使大夫以侑币致之豆实实于瓮簋实实于篚匪其篚字之误与礼不亲飨则以酬币致之或者匪以致飨○贾氏曰肆师不掌饮食而共设匪瓮者依礼使掌客诸官共设之
  郑锷曰賔客朝觐俱为见王之诸侯然谓之大賔客则以客礼而见天子者谓之大朝觐则以臣礼而见天子者惟其为賔故有筵几祼将之礼惟其为臣故有匪瓮飨食之礼
  飨食授祭
  郑康成曰授賔祭肺○贾氏曰祭谓祭先造食者必知祭肺者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故知祭者祭肺也○王氏详说曰享用大牢食用大牢郑氏以授祭为祭肺惜其说不广也曲礼曰祭食祭所先进又曰殽之叙遍祭之所谓夕祭牢肉是已郑锷曰待以享食之盛礼賔客当祭肆师授之以所祭之品王食则膳夫授祭享食賔客则使肆师授之为佐傧以待賔客
  与祝侯禳于畺及郊
  郑锷曰王者公天下以为心不祈福于一已欲销变于四方故国有不祥则有侯禳祷祠之事侯之为言候嘉庆祈福祥也禳之为言却灾变除祸咎也畿五百里畺百里曰逺郊五十里曰近郊侯禳必在疆境欲灾害逺去之意也肆师与小祝俱往以行侯禳之祭盖所掌者祭祀祈珥之事小祝则掌侯禳祷祠之祝号耳○易氏曰小祝实王侯禳之官肆师与之偕往以见国祀之立虽侯禳之小祀不废
  大丧大渳以鬯则筑䰞
  郑康成曰筑香草煮以为鬯以浴尸香草郁也
  令外内命妇序哭
  贾氏曰外内命妇即下文注内外命女是也○郑康成曰序使相次秩○贾氏曰哭法以服之轻重为先后然则内命妇于王斩衰居前诸臣之妻从服齐衰者居后也
  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法者且授之杖
  郑康成曰外命男六乡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黄氏曰内命男王之宗族服兼亲其衰更有与诸臣异者其妻为外命女丧服为夫之君齐衰不杖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贾氏曰外内男女衰皆有升数多少及裁制故禁之使依法诸臣妻为夫之君义服衰六升诸臣为王义服斩衰衰三升半三夫人已下为王正服斩衰衰三升○郑康成曰不中法违升数与裁制者○王昭禹曰小宗伯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则衰法固已示之矣若不中法者肆师又从而禁之
  郑司农曰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旧说也丧大记曰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无七日援士杖文○贾氏曰外内命男及内命女为王斩衰者有杖外命女为王齐衰者无杖故云且见不定之义
  凡师甸用牲于社宗则为位
  易氐曰师甸者田而后用师者必载社之石主祖之木主示有所受命○郑锷曰大甸猎之甸乃四时蒐苗狝狩之田师甸则大用师以对敌之时何以明之以所祭之神知之用师则载社主与迁庙之主以行此用牲于社宗大战则类造于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此有类造封祭之事岂四时之田所宜有耶故知以师甸言社者主也宗者迁庙之主不曰祖曰宗者宗继祖者也载主而行不在国之常位而祭不可以无位无位则鬼神无所依故为位然后祭小宗伯于军旅甸役祷祠为位则止为位于肄仪之时肆师于用牲以祭时则为位者盖所掌者立祀用牲之礼故也
  类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
  郑锷曰上帝至尊不可以渎因其事类然后告祭故名曰类类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庙之祭此曰类造上帝何也盖王者出征所至以事类告天故兼言之○郑康成曰造犹即也为兆以类礼祭上帝也类礼依放郊祀而为之者○王昭禹曰聚其神而祭则谓之类至其所而祭则谓之造记曰类于上帝宜乎社造乎襧小宗伯类社稷宗庙则为位大祝之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盖造非特襧上帝亦谓之造类非特上帝宗庙社稷亦谓之类也○项氏曰上帝非祀不造焉故特类而祭若祖庙则必造焉此言类造则在军中类其位而造焉盖一祭也封者累土增髙非山川之大神则无累土为坛以封崇之礼○郑康成曰封谓坛也大神社及方岳也○王昭禹曰书曰至于岱宗柴诗曰巡狩告祭柴望也言封上而告柴则燔燎以达气焉记曰因天事天因名山升中于天谓此也○黄氏曰即宗伯大封告后土也兵之所在必增髙以祭之非顿兵之山川则无类祃之祭兵之所在则宜有祭○贾氏曰山川众多不可并祭故祭军旅所依险阻者○王氏曰祭兵于山川若武成吉所过名山大川凡此三者非常祭故皆为之位盖肆师主立国祀之礼耳○易氏曰以上皆军祭之礼肆师为之位无非依神以为之助而欲民之用命以有功○王昭禹曰亦如之肆师为之位亦如师甸用牲于社宗
  凡师不功则助牵主车
  郑锷曰胜败乃兵家之常王者之师亦有时而不胜而谓之师不功战所以全宗社不功而失乎主车是失宗社肆师掌为位以祭社宗为职大司马于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肆师为大司马之助而已○李嘉㑹曰助牵主车亦所以安神灵也
  凡四时之大甸猎祭表貉则为位
  郑康成曰貉师祭也于所立表之处为师祭造军法者祷气势之增倍○陈氏曰其神蚩尤也黄帝与蚩尤战于版泉军法之兴始于此故后世祭之诗曰是类是祃记曰祃于所征之地祃与貉一也貉之祭盖使有司为之而立表于神前甸祝掌祝号既事然后誓众而师甸焉古者将卜则祭先卜将用马则祭马祖将用火则祭爟是则将师田而祃祭者不特为祷而已○易氏曰二者皆肆师为之位以肆师立国祀故耳
  尝之日莅卜来岁之芟
  郑康成曰芟芟草除田古之治耕者除田种谷尝者尝新谷此芟之功也卜者问后岁宜芟不诗云载芟载柞其耕泽泽○易氏曰尝尝谷之祭也因谷祭而卜田事使人预知之而尽力于芟也
  狝之日莅卜来岁之戒
  郑康成曰秋田为狝始习兵○贾氏曰春蒐夏苗非正习兵戒不虞也卜者问后岁兵寇之备○郑锷曰易曰君子除戎器戒不虞故知戒为禁备之事
  陈及之曰天府云季冬陈玉以贞来岁之美恶先王之时必预戒来岁之事者欲先事为备也春秋时郑石㚟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岁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增修徳而改卜则是卜不吉必修徳而豫戒然后为治世之事
  社之日莅卜来岁之稼
  郑康成曰社祭土为取财焉卜者问后岁稼所宜郑锷曰诗人言太田多稼曰以社以方故知稼为田苗之事祭社有二春祈秋报知此社非春祈者以尝与狝无非秋事知此为秋报祭之社也
  易氏曰三者之卜凡陈龟贞龟命龟视髙作龟使卜师卜人等为之肆师特莅之而已
  若国有大故则令国人祭
  郑康成曰大故谓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禜酺○贾氏曰地官州祭社党祭禜族祭酺六遂亦然是国人所祭之事○郑锷曰国有大变故不止肆师莅卜又令举国之人皆祭所谓靡神不举
  王昭禹曰令之祭故略于神者不得不祭令然后祭故蔽于神者不得数
  岁时之祭祀亦如之
  贾氏曰岁时之常祭也亦命国人祭也○郑锷曰因大故而令之祭出于一时之非常四时而令之祭本于一岁之常礼一歳之常礼又令之使祭盖民未必能知遵其常月令于仲春必命社谓此耳
  凡卿大夫之䘮相其礼
  郑康成曰相其适子○王昭禹曰相其家人也○易氏曰非相其家礼相其国之丧礼而职丧聴之者也
  凡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凡国之小事治其礼仪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礼
  郑康成曰治谓如今每事者更奏白王礼○易氏曰肆师掌立国祀之礼则专于佐大宗伯凡国之大事而言佐宗伯凡国之小事言掌事如宗伯之礼者兼大小宗伯而言故于佐宗伯则谓之事于佐大宗伯则谓之礼○郑锷曰小宗伯所佐无非礼肆师所佐无非事岂事之外别有礼礼之外别有事哉盖以其官之尊卑别言其所掌之本末而已言礼者举其本言事者举其末皆礼也
  郁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薛平仲曰礼莫重于祭祭莫重于灌灌之为义先王所以致精神之交敬渊泉而贯冥漠也故灌用郁鬯者草木之芬香者也鬯者酒味之畅达者也和郁以为灌言芬香之交畅于上下也周人先求诸阴故既灌而后逆牲夫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精诚所交唯灌为至此郁人鬯人所以首见于此○贾氏曰鬯人所掌是秬米为酒不和郁者若祭宗庙及灌賔客则鬯人以鬯酒入郁人郁人得之筑郁金草煮之以和鬯酒则谓之郁鬯也
  王昭禹曰筑而煮之肆师也掌共秬鬯者鬯人也郁人则和郁鬯用之于祼
  王氏详说曰有秬鬯有郁鬯郁鬯用之于宗庙秬鬯用之于天地社稷等祀表记曰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祭天不用祼然亦用秬鬯鬯人之社壝用大罍禜门用瓢赍是社祭等祀亦用秬鬯但郁鬯求诸阴用之于宗庙
  掌祼器
  郑康成曰祼器谓彛及舟与瓉○郑锷曰典瑞于祼圭有瓉特辨其名物司尊𢑱𢑱舟特诏其爵辨其用盖不掌其器郁人取所筑以煮之郁金以和秬鬯实之于六彛故并祼器掌之
  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𢑱而陈之
  郑锷曰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此言祭祀谓祭宗庙社稷山川四方祼以求神而出之賔客亦有祼事者以待神明之道待賔客尊之至也
  郑康成曰筑郁金煮之以和鬯酒○贾氏曰即鬯人所造者○郑司农曰郁草名十叶为贯百二十贯为筑以煮之𨱓中停于祭前郁为草若兰
  王昭禹曰必用郁者明其徳之香○郑锷曰王之祼鬯必和以郁金取其芬芳也王度记云天子以鬯诸侯以薫大夫以兰芝士以萧庶人以艾欲芬芳条畅耳○李嘉㑹曰诸侯未赐圭瓉和酒以薰得赐始用鬯郁金黄色色黄非天子不可用
  凡祼玉濯之陈之以赞祼事
  郑康成曰祼玉谓圭瓉璋瓉○贾氏曰祭统君用圭瓉大宗伯用璋瓉郑云大宗伯亚祼容夫人有故摄焉然则王用圭瓉后用璋瓉可知
  郑锷曰礼记所谓祼以圭璋用玉器也正谓是耳王昭禹曰濯之所以致洁陈之所以备用于用祼则又因以赞其事
  诏祼将之仪与其节
  郑锷曰诏告以祼将之仪与夫多少之节○贾氏曰仪即奉玉送祼之威仪奉玉谓王与后祼时奉玉瓉而酌郁鬯云送祼谓送之以授尸尸得祭之哜之奠之不饮故司农上文注云停于祭前也○郑锷曰小宗伯赞祼将小宰赞祼肆师亦赞祼将郁人诏之以其仪节而已
  凡祼事沃盥
  贾氏曰凡祼事皆郁人沃以水盥手及洗瓉也○易氏曰凡此皆郁人周旋祼礼之次序
  大丧之渳共其肆器
  郑康成曰肆器陈尸之器丧大记曰君设大盘造冰焉大夫设夷盘造冰焉士并瓦盘无冰设床䄠第有枕此之谓肆器天子亦用夷盘○黄氏曰案肆因祼而为名疑如今沃酹者本以沃神王崩则以渳尸肆器盖所以盛沃鬯非陈器簠之属也
  及葬共其祼器遂狸之
  郑康成曰遣奠之𢑱与瓉也狸之于祖庙阶间明奠终于此
  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
  郑司农曰斝读如嫁娶之嫁斝器名明堂位曰殷以斝周以爵
  王氏曰斝者先王之爵惟王礼用焉卒爵若仪礼所谓皇尸卒爵是也○易氏曰祼为祭事之始有始则有终受卒爵而饮之不亦宜乎○郑锷曰尝得陆佃之说曰宗庙之祭始祼之时尸入于室王与后既祼献矣及杀牲迎尸于堂王即以肝洗郁齐而燔之制祭于主前于此之时尸既即席祝乃诏之使安坐王以玉角酌𤣥酒以献尸后以玉斝酌清酒以亚献是之谓从献郊特牲曰举斝角诏妥尸当此节也郁人赞祼量人制从献之膰脯时相及事相成故受举斝之卒爵酌而饮之○王氏曰明与之同其事必与之同其福也以康成之说考之举斝角诏妥尸之时无郁人量人受酌爵饮之法惟有受嘏时受王卒爵饮之礼谓尸食讫主人酳尸尸酢主人在户东西面受尸酢时尸命祝嘏主人以大福遂以黍稷肺授主人主人承之纳于懐中挂于季指乃拜而饮卒爵执爵以兴出于是有献郁人量人之礼故得以受卒爵而饮之也故康成改斝为嘏然有改字之嫌陆佃之说虽不改字以理考之方其祭之始献而妥尸荐腥荐熟之礼尚未及行而郁人量人先已得饮卒爵岂合人情也耶
  王氏详说曰记曰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境内乐之夫乐以天下岂终日之祭而执爵执炙者不𫎇其福乎此郁人量人所以欲举斝之卒爵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鬯酿秬为酒芬香条畅于上下秬如黒黍一稃二米○王昭禹曰一稃二米天地至和之气所生名之曰鬯言和气条畅
  郑锷曰以秬为鬯以郁和之分为二官何耶盖祼者祭之始礼之尤重者故使郁人掌其器鬯人掌共秬鬯而为器之饰重其事故分二官以主之或谓郁鬯专用以祼表其徳之馨香足以感神秬鬯专用以祀表其徳之中和足以事神其义各有所主故二官分掌岂其然乎
  掌共秬鬯而饰之
  王昭禹曰郁人所和者乃用以祼鬯人所共秬鬯则不和郁者用之以陈而已郁鬯之有秬鬯亦犹三酒五齐之有𤣥酒也此亦反本复古不忘其初之意郑锷曰郑以设巾为饰非也考下文祼器有用脩者有用蜃者有用概者皆以盛秬鬯鬯人所饰者乃此器耳内备其物故鬯必用秬外致其美故器必用饰○易氏曰鬯人共秬鬯而不言祭祀天地之用是天地之秬鬯纯用朴素而无事乎文采其馀未免有饰焉祭社于壝而用大罍若近乎瓦尊然以雷为文则瓦尊之有饰者也禜祭于国门而用瓢赍若近乎匏尊然割瓢以为赍则瓢尊之有饰者也庙用脩者如司尊彛凡酒脩酌之义则以人力脩之而为脩者也凡山川四方用蜃者如掌蜃共蜃器之类蜃则又以蜃物为饰者也凡祼事用概者谓以朱带饰漆尊而横概以落腹者也凡疈事用散者谓散尊虽无琢刻而亦用漆以为饰者也六者之用各因其宜而已
  凡祭祀社壝用大罍
  郑锷曰社壝者社之外委土为壝埒其中为坛○王昭禹曰社壝则封人所设王之社壝王社之示比于天地之神为近人情则宜交之以人道故有秬鬯异于人道则非鬼故不加郁而不祼
  郑康成曰大罍瓦罍○郑锷曰社祭土以瓦罍出于土器虽出于土然非用人工以陶冶器无自而成祭祀社壝则用大罍以盛秬鬯以见土者人所用功而社神有功于土
  禜门用瓢赍
  郑康成曰禜谓营鄼所祭门国门也春秋传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不时于是乎禜之鲁庄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门○王昭禹曰禜则党正春秋祭禜是也○郑锷曰禜祭必于国门意以灾害屯塞人事有所不通门者人所出入往来交通之所盛秬鬯则用瓢赍盖瓢赍者取甘⿰夸𤓰 -- 瓠割去其柢以齐为尊质略无文之器夫雪霜风雨水旱疫疠之变良由政失于此变见于彼兹其为过也大矣君子有过则谢以质故用瓢赍所以表其纯质之义禜之于门以兾其通变之意王安石云雩禜所以除害门所以御暴除害御暴皆所以养人甘⿰夸𤓰 -- 瓠则有养人之美道以之为瓢又中虚为善容亦有门之象易以艮为门阙八音以艮为匏说爵之意无乃穿凿之甚观祭天用瓦泰瓦甒又用瓢爵礼记言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物莫足以称天地之徳故贵全素而用陶匏此所谓大罍则瓦甒之类用瓢赍则⿰夸𤓰 -- 瓠之类皆质而已
  庙用脩
  郑锷曰考宗庙之中尊盛五齐三酒不盛秬鬯凡此所言祼器非庙中之彛改字为卣非也王安石以脩为饰之义是○王昭禹曰用脩则増饰之以彩色庙以享人鬼人道尚文○陆氏表记解曰脩爵也乡饮酒义曰脩爵无数
  凡山川四方用蜃
  郑锷曰四方山川则用漆尊而画为蜃形先儒谓为蚌蛤一名含浆则是容酒之类余谓此乃海上能吐气为楼台者非蚌蛤之比四方山川为国捍蔽通气乎天地之间蜃之为物外坚有阻固捍蔽之义且能一阖一辟其通亦有时焉故四方山川之祼尊则画以为饰
  凡祼事用概
  郑锷曰祼事用鸡鸟六𢑱见于司尊彝之官郁人亦曰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则祼事不用概明矣大宗伯有狸沈疈辜之祭此下有疈事用散之文则此祼字为狸字无疑矣○黄氏曰郑改祼为狸沈祭山川之名此指言山川用蜃则非用概也凡祼事则不独祭也知宾客享适子冠凡用祼者皆以概盛鬯郑锷曰祼事用概概亦漆尊也上下黒漆以朱落其腹为饰犹横概然山林川泽材用百物之所出人所取足而为之神者初无私焉其功利及物可谓平矣○王昭禹曰凡祼必和郁鬯而多少之齐宜适平故其罍以朱带为饰而横概落腹以概落腹能平物故也
  凡疈事用散
  王昭禹曰疈辜以祭四方百物言疈则辜可知○郑锷曰祭四方百物则疈磔牲体其尊用散取其散在四方各以群分之意○王昭禹曰自概以上皆有饰惟疈事之罍无饰故谓之散与乐之散者谓之散乐车之散者谓之散车同意
  郑锷曰上文所谓四方山川者五岳四渎下文所谓狸则山林川泽小宗伯兆四望之下又有兆山川丘陵之文则知山林川泽与四方不同
  陆氏表记解曰罍以盛鬯瓢以酌之脩以献之社壝言用大罍禜门言用瓢赍庙言用修相备也社壝禜门庙言变山川四方狸事疈事言常亦互相备
  大丧之大渳设斗共其衅鬯
  郑康成曰斗所以沃尸衅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贾氏曰鬯酒非如三酒可饮之物大丧以鬯浴尸明此亦给王洗浴使之香美
  王氏曰共其衅鬯既以鬯渳又以衅
  凡王之齐事共其秬鬯
  郑锷曰王之齐事将以致敬于鬼神秬鬯者非如三酒可饮之物共以给王之浴而已内以致其精明之徳外则用其芬芳之物内精明外芬芳宜其馨香之至可以交于神明
  凡王吊临共介鬯
  郑康成曰以尊适卑曰临春秋传曰照临敝邑○郑锷曰礼记所谓临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是也王或亲吊诸臣之丧或适四方舍于诸侯祖庙之时虽曰至尊于人之祖先神明有所不敢忽使介执鬯以礼之鬯人共介鬯王亦未尝亲挚所谓天子无挚也○李嘉㑹曰非惟安诸侯之室神亦以警人君之不可妄动
  陈氏曰天子无客礼于天下而有挚礼于鬼神天子以鬯为挚共介鬯则以介致之而巳观天子宗庙之灌以圭瓉巡狩之灌以璋瓉则挚鬯之礼盖圭璋也天子之挚不特鬯耳其挚镇圭以朝日犹诸侯执圭璧以朝君皆挚瑞也
  鸡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郑锷曰王安石谓鸡于十二辰属酉于二十八宿属昴而反列于春官盖鸡之为物向阴伏向阳鸣主于司晨日之晨犹岁之春则鸡东方之畜余以易之八卦观之巽为鸡巽东南也五行东方之木为貌貌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时则有鸡祸盖鸡有冠距文武之貌故不为威仪容貌毁则木不曲直鸡祸应之此鸡为东方之畜列于春官○刘氏曰宗伯主鸡牲鸡牲为物至微而设官者尊祭祀必预畜养之○薛平仲曰古之事亲者毎日鸡初鸣咸盥漱盖人于此时旦昼之所为未交夜气之所存未动精明纯一洞洞属属而无间者也况夫一人行灌事于先而百官严祀事于下鸡人警之于呼旦之时者人心当何如哉是以鸡人次乎此
  掌共鸡牲辨其物
  郑康成曰物谓毛色辨之者阳祀用骍阴祀用黝
  大祭祀夜呼旦以嘂古吊反百官
  郑康成曰夜夜漏未尽鸡鸣时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兴
  凡国之大賔客㑹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
  郑锷曰賔客㑹同军旅丧纪皆不可后期而晏起既呼旦以嘂之又先期而告之时告之如是虽惰慢废弛之人讵可安枕哉○郑康成曰象鸡知时也告其有司主事者少牢曰宗人朝服北面曰请祭期主人曰比于子宗人曰旦明行事告时者至此旦明而告之○贾氏曰案齐诗东方未明序云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盖天子备官挈壶直掌漏刻之节鸡人告期彼齐诗是诸侯兼官故挈壶氏兼告期
  凡祭祀面禳衅共其鸡牲
  王昭禹曰禳以却灾祸面禳所禳非一方古者诸侯禳于畺及郊于四方皆有禳焉衅以厌妖怪
  郑康成曰衅衅庙之属衅庙以羊门夹室用鸡○郑锷曰衅以除去不祥
  郑锷曰二者之祭用鸡为牲掌共鸡牲又言于此者以面禳衅之用出于非常也













  周礼订义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四   宋 王与之 撰
  司尊彝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薛平仲曰郁鬯所以实尊彝而陈之则尊彝不可以不备郁鬯所以莅几筵而灌之则几筵不可以不设此二者各有司存然郁鬯之和人为之功鸡人呼旦人事之警诚敬于是乎至矣彼六尊六彝有定用五几五筵有定制名物用事随其宜而共奉之是亦足矣故前之三职则曰人而此之二职则曰司而命名之义著矣
  郑锷曰祭祀之礼用鬯以祼用齐酒以献是以用尊彝之器尊以盛五齐三酒𢑴以盛郁鬯尊则非惟宗庙用以献且上及于天故名曰尊彝则常用以祼故名曰𢑴𢑴之为言常也○郑康成曰𢑴法也言为尊之法也祼在室而求诸阴献在堂而求诸阳其器虽粗而可陈其义虽㣲而难知司尊𢑴之官司其器而已○陈氏曰先儒谓尊实五升𢑴实三升此虽无所经见然𢑴祼而已其实少尊则献酬酢焉其实多此尊所以大于𢑴欤
  掌六尊六𢑴之位诏其酌辨其用与其实
  王昭禹曰六尊自献尊至山尊六𢑴自鸡𢑴至蜼𢑴郑康成曰位所陈之处○贾氏曰若礼运云𤣥酒在室醴盏在户之类酌泲之使可酌各异也用四时祭祀所用亦不同○郑锷曰辨其所用之宜则尊之所盛者必用以献𢑴之所盛者必用以祼实郁及醴齐之属○郑锷曰辨其所实之物则郁鬯以实𢑴不可实于尊齐酒以实尊不可实于𢑴
  王昭禹曰先言掌六尊后言掌六𢑴尊卑之序也至于祠禴烝尝追享朝享皆先𢑴后尊则所用之序○郑锷曰此言六𢑴六尊幂人乃有八尊以盛五齐三酒何也若五尊盛五齐则一尊常无用若以罍盛三酒则不应谓之八尊盖尊与罍分而名之则不同合而言之则谓之尊耳
  春祠夏禴祼用鸡𢑴鸟𢑴
  郑康成曰祼用圭瓉酌郁鬯始献尸也后于是以璋瓉酌亚祼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出迎牲致阴气也○贾氏曰郑引郊特牲证祼以郁鬯之用圭璋也又云既灌然后迎牲谓后亚王祼后王乃迎牲也此注云后亚灌后王乃迎牲与内宰注不同内宰取王事自相亚其实以司尊𢑴为正郑锷曰祼献必用𢑴尊非苟以为盛鬯齐之器而已各因时而用之时不同则器不同各因时以明义也鬯必盛以𢑴春祠之𢑴则饰以鸡鸡东方之畜岁起于东于时为春也○王昭禹曰春者时之始而鸡以其司晨而木之属故用鸡彝夏禴之𢑴则饰以鸟鸟凤也书曰我则鸣鸟不闻指鸟为凤夏为文明而凤具五色文明之禽也○王昭禹曰夏于五行为火而鸟火属也故用乌彝王祼矣后亚之故用二𢑴王酌其一后酌其一
  皆有舟
  郑康成曰皆有舟皆有罍言春夏秋冬及追享朝享有之同○郑锷曰尊之有罍备齐酒之乏𢑴之有酒岂不备鬯之乏乎舟之制陆佃谓如今世酒船之类酒船喻舟其义甚著○郑司农曰若今时承盘但今宗庙中尊罍无此制度耳○易氏曰考之礼制𢑴受三升尊受五升罍受一石郑氏谓舟为尊下台故礼家不言所受此不必论大概舟之为物量其所受有济物之利受过其量有沈溺之害靁之为物应时而动有泽物之利动不以时有浸淫之患知舟罍之戒则知先王设尊罍之意
  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
  愚案此即九献之礼已见笾人
  薛氏曰祼者所以求神于阴而礼之也二祼之后有朝事馈食与夫卒食所以备九献而二祼则不与焉朝践以荐腥为主王酌醴齐而始献后亚之诸臣终焉此朝践之三献馈食以荐熟为主王酌盎齐以始献后亚之诸臣终焉此馈食之三献馈食之后尸有献酒之礼此人道之终于是有献尸卒食之事王以玉爵后以瑶爵为一献诸臣亦一献此九献
  王氏曰朝践者笾人醢人所谓朝事践指笾豆诗所谓笾豆有践再献者笾人醢人所谓馈食以朝事为初献则馈食为再献朝献即朝践以笾豆言之则曰践以爵言之则曰献相备也馈献即再献也以序言之则曰再以物言之则曰馈亦相备而已○王昭禹曰祭祀以祼为始而𤋲萧乃在于朝践之后是以礼曰既奠然后𤋲萧又曰建设朝事燔燎膻香祼然后朝践以荐血腥礼所谓腥其爼者是已朝践而后馈食荐以熟礼所谓熟其殽者是也祼者求诸阴故在室中而书所谓王入太室祼是也朝践者阳馈食者阴馈食虽为阴乃所以致食味之道故其节同在于堂而礼所谓坐尸于堂又曰设祭于堂是也且人之生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朝践者用气报气而事之以天道馈食者用味报魄事之以人道今特牲少牢之礼自馈食后而尸冇饮食之礼此先王之事其亲制之以死生之间者也○李嘉㑹曰秋冬不曰朝践乃曰朝献不曰再献乃曰馈献春夏属阳生长之时以气为主秋冬属阴物成之时以味为主故秋冬曰朝献曰馈献
  郑锷曰献字本戏字误转为献毛诗传谓之牺尊牺与戏字同音奈何康成读牺为素何切凿为之说曰画为牛形婆娑然甚无理春而耕耕必资牛故春之尊为牺牛之形夏用象尊者象南方之兽其形绝大时至于夏万物丰大故夏之尊为象形既祼出迎牲而入杀牲而献血腥始行朝践之事用两献尊盛醴齐及荐熟之时谓之再献用两象尊盛盎齐必用两尊者王酌其一后酌其一也○陈及之曰一𢑴盛明水一𢑴盛郁鬯一献尊盛齐酒一献尊盛𤣥酒所以祼用鸡彝鸟𢑴朝践再献必两尊○李嘉㑹曰经文既曰春祠夏禴祼用鸡彝鸟彝春夏而各用其一明矣至其下曰其朝献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是春用献尊夏用象尊每尊各两尊以盛酒则特两再秋冬所用彝每一尊用两亦然各随时以致义非鸡𢑴献尊用于春而夏兼之乌𢑴象尊用于夏而春兼之纷杂而无辨也明水之酒则常礼也所不必论酒正以实八尊则有𤣥酒明水合之而为八耳
  愚案此说祼𢑴尽好至说用尊处有碍经言朝践用两献尊再献用两象尊共为四尊每献王与后各酌其一朝践二再献二共用四尊可供四献如所言春用献尊两夏用象尊两何以凑成九献之礼
  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郑锷曰罍则为云雷之饰○陈祥道曰罍也者伫酒而给于尊者诗曰瓶之罄矣维罍之耻则罍之为器大谓之罍者有雷之象盖雷出以时则利于物反之则为害器之为罍者警之而已记曰终日饮酒而不醉焉此先王之所用以避酒祸也尊者取其止而安○李嘉㑹曰在廷之臣如此其众每祭岂四尊所能供必有罍以副之以为诸臣所酢之备故有二是罍之副尊亦由瓶之副罍
  郑锷曰自初祼以至馈食之献王与后各四共为八献诸臣乃酢尸盖不敢与王同尊故酌三酒以酢之共为九献郑谓诸臣酌以自酢岂有此理昨者酢也饮酒之礼百拜三行曰献酬酢而已酢者送也故其字亦为昨有送往之义盖酢以送尸耳何名自饮乎○薛氏曰九献之后礼节备矣为之尸者可以昨之乎彼王主祭后从王诸臣则从事于祭茍或略焉则礼节弗尽故王始献后亚献尸之昨亦王后先焉言诸臣之所昨岂非往反报施之礼终于此邪且行人于上公则曰王礼再祼而昨于诸侯则曰王礼一祼而昨是主献賔而賔昨尸也夫人之生以饮食燕乐为相爱之恩以賔主献酬为相接之文及其既亡不忍异而绝之此昨礼所以设也王受昨在戸内之东后受昨在东房之中诸臣受昨在西阶之上司几筵有祀先王受昨之席则后也诸臣也亦莫不然愚案祭祀有九献今止曰祼曰朝践曰再献而不及酳尸与诸臣为賔之献者王献尸则酌朝践之尊醴齐后献尸则酌再献之尊盎齐诸侯为賔则酌盎齐外无异尊故不必言
  秋尝冬烝祼用斝𢑴黄𢑴皆有舟
  郑锷曰康成读斝为稼谓秋者万物揪敛之时禾稼西成故祼用斝𢑴以明农事之成○陆佃曰春秋传曰燕以斝耳赂齐则斝有耳黄𢑴者画为黄目也人目未尝黄龟目则黄气之清明未有如龟者故记曰黄者中也目者清明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冬者万物归根复命之时祼用黄𢑴言明于外而欲以观其复○陆佃曰鸡鸟虎蜼之𢑴取诸物也斝耳黄目取诸身也
  其朝献用两著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郑锷曰秋之时物伤于末将反其本已敛其华将取其实故其献也用着地无足之尊○王昭禹曰万物于秋为入入为止而著有止之象故用着尊冬之时人功已成可劳享之而饮酒矣故其献也用酒壶之尊名曰壶者𭣣藏蓄聚之义记言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则知王与后不共尊兹其所以皆两也
  凡四时之闲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彝蜼彝皆有舟易氏曰司农以追享为追及其祖之所出与大宗伯之馈食同谓之禘以朝享为三年丧毕而朝于庙与大宗伯之肆献祼同谓之祫然馈食肆献祼列于四时之首闲祀列于其后岂得谓之祫禘又五年一禘三年一祫乃宗庙大礼岂得为四时之闲祀考之祭法王立七庙一坛一𫮃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𫮃𫮃坛有祷祭之无祷乃止去𫮃曰鬼释者谓享尝为四时之祭时祭之外亲近者为祖为考每月朔朝于庙是之谓朝享亲逺者为迁庙之主有祷则追祭之是之谓追享二者为四时闲祀列于祠禴烝尝之后○郑锷曰先儒谓虎者西方之义兽蜼似狝猴而大其鼻上向雨则自垂于𣗳以尾塞鼻○郑康成曰蜼禺属卬鼻长尾盖兽之智也追享及迁庙之主世既逺矣犹不忘祭是谓尊尊尊尊至于逺祖可以谓之义彝刻以虎以其义也朝享行于祖考之庙亲为近矣每月祭焉是谓亲亲亲亲不忘乎月祭可以谓之智𢑴刻以蜼以其智也○黄氏曰亦画蜼为饰也虎彝则画虎也
  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王昭禹曰大尊太古之瓦尊有反本复始之意禘以义追及其祖之所自出亦以仁而反本复始故用大尊山尊画为山形山则以仁而兴利致养之意祫以养死者之所归合食于祖庙亦以仁而兴利致养故用山尊○郑锷曰再月之祭所以安祖先之神灵故尊刻以山取其安以致养之意易氏曰四时闲祀为非常之礼始以人道求之主动终以人道事之主静○王昭禹曰春夏动之时故象以动物秋冬静之时故象以静物禘祫有四时之义故一以静物一以动物○易氏曰成周功成治定兼用四代之礼乐四代之乐见于大司乐之职四代之礼于此见之尝考虎帷为有虞氏之宗𢑱泰为有虞之尊山罍为夏后氏之尊又夏后氏以鸡彝殷以斝以著周以牺象以黄目以鲁壶今于六享之闲兼用之
  凡六彝六尊之酌
  贾氏曰六彝与郁齐为目六尊与醴齐盎齐为目下有凡酒而上不言罍者文不具也凡言酌者皆是泲之使可酌○李嘉㑹曰司尊𢑴所言皆酌酒之事非言齐酒之清浊也其曰献酌者摩莎泲之出其香汁而酌之明酌者茅缩而酌之涗酌者涗和清酒而酌之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之郊特牲疏云酌是斟酌
  郁齐献酌
  郑锷曰郁鬯固非齐名曰郁齐者泲郁必以齐然后可酌以祼献言用齐者明其不可用酒盖郁为最尊泲之以酒则近乎渫泲之以齐乃所以尊之康成读献为莎献即祼献之献何必改字○刘执中曰郁齐惟祼用之于献最重故曰献酌○王昭禹曰九献之礼始于郁齐故曰献酌○郑康成曰礼运曰𤣥酒在室醴盏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以五齐次之则盏酒盎齐也○贾氏曰郁鬯尊不用三酒而用五齐中盎齐差清者和郁鬯泲之故云涚于盏酒○愚案注疏以此郁齐献酌即郊特牲汁献涗于盏酒也
  醴齐缩酌
  贾氏曰醴齐浊还用事酒之清明者和醴齐然后用茅泲之使可酌故为明酌○郑锷曰左传所谓包茅不入无以缩酒记曰缩酒用茅明酌也正谓是也
  盎齐涗酌
  郑康成曰盎齐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而已○贾氏曰盏酒即盎齐盎齐差清亦不言缩则不用茅○愚案注疏以此盎齐涗酌即郊特牲盏酒涗于清也○王昭禹曰记曰凡涗新之也又曰盏酒涗于清以盎齐色葱白而尤清故涗以酒○郑司农曰涗酌者捝拭勺而酌也
  凡酒脩酌
  王昭禹曰三酒则人所饮故曰凡酒用以献尸而尸饮焉则尤宜脩治之以致其味故曰脩酌○郑锷曰脩治使之明洁然后可酌
  郑康成曰脩读如涤濯之涤涤酌以水和而泲之今齐人命浩酒曰涤○郑司农曰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
  易氏曰以脩视涗则凡酒为味以涗视缩则盎酒为清以缩视郁则醴齐为淳盖宗庙之中始以人道求之终以神道事之愈近则愈亲故尔○郑康成曰凡此四者祼用郁齐朝用醴齐馈用盎齐诸臣自酢用凡酒惟大事于太庙备五齐三酒○王昭禹曰献用五齐此言醴盎二齐者盖泛齐从醴齐用于朝践缇齐涗齐从盎齐用于馈食祭用五齐三酒者五齐最薄所以致其义三酒致味所以效其实以神事焉故用五齐以人养焉故用三酒
  黄氏曰案司尊彝掌器耳郁鬯郁人和而实之则五齐三酒之当泲者皆酒人共奉之司尊彝明其器用使世妇掌之
  大丧存奠彝
  王昭禹曰朝奠夕彻不即去焉故谓之存○郑景望曰不知神之所享弗忍彻也○郑康成曰存省也○贾氏曰大丧之奠有𢑴尊盛郁鬯唯祖庙厥明将向圹为大遣奠时有之奠彻之早晚无文案檀弓朝奠日出夕奠逮日则朝奠至夕彻之夕奠至朝乃彻大遣亦然
  大旅亦如之
  王昭禹曰有大故而祭亦以丧礼悲哀祈于神故亦存之不即彻○郑景望曰若曰俟神之答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易氏曰名官以几筵而所掌者几席举一可以例其一○王氏详说曰筵铺于下席加于上○陈祥道曰肆于地则衍而为广者筵也加于筵则聚而为饰者席也而几则立而设之所以待尊者养老有几筵行苇诗所谓肆筵设席与夫授几者是已礼賔客有几筵肆师所谓大賔客莅筵几是已曰几筵以尊卑为序曰筵几以先后为序
  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与其位
  郑康成曰五几左右玉雕彤漆素五席莞藻次蒲熊用位所设之席及其处○黄氏曰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玉几之席蒲筵缋纯加蒲席纷纯雕几之席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彤几之席熊席漆几之席苇席素几之席萑席黼纯同于素几此五几五席之名物疏家谓苇萑不入数
  郑锷曰几席之用不同义各有所主名以物之命以别之或用于朝觐或用于祭祀朝觐则位于庙牖之间大射则位于虞庠之中祀先王之席在庙之堂奥受昨之席在庙之西南用不同各因物明义故专设一官司而辨之
  凡大朝觐大飨射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
  郑锷曰论国家之礼事之至大者曰大朝觐大享射大封建命诸侯大朝觐非四时之常朝○黄氏曰时㑹殷同也司仪所谓将合诸侯为坛者也大享射行大享之礼又与诸侯大射○黄氏曰大享㑹同享诸侯也掌客所谓王合诸侯而享礼诸侯长十有再献者也大射泽宫之射也大封建则割裂土宇而使之有国命诸侯则临告列国之君而命之以事凡此皆大礼故仪亦异
  贾氏曰尔雅牖户之间曰扆于扆之处设黼黼即白黑文而为斧形此斧以大版为邸即掌次所云皇邸彼郑注云邸后版以此斧版置于扆即以黼扆为总名据缋人云白与黑谓之黼据采色言之若据绣于物上则为金斧文近刃白近銎黑取金斧割断之义○陈氏曰刚断者先王之所潜用非向而上之故黼依设于后席用黼设纯于下衣绣黼设于中六服以黼为后其意同○薛平仲曰画斧无柄设而不用之义
  王氏详说曰明堂位以黼依为斧斤之斧字者取其所画之物言之此云黼依为黼黻之黼字取其所画之色言之诸侯虽有黼裘用之于誓省虽有黼裳用之于助祭然初无黼依之制此所以天子之席三重有次席黼纯而诸侯无之
  依前南乡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郑锷曰王位设之依依前必南乡设莞筵而用纷以纯之加缫席而用画以纯之加次席而用黼以纯之既设玉几于左又设玉几于右无非所以明义于依设黼以表王者之威断依前必南乡以表王者之继明○易氏曰乾位在西北白与黑为黼盖取诸西北之干离位在南圣人南面而听天下盖取之正南之离干之体为刚故圣人依之离之用为明故圣人乡之所设之席则莞筵莞之为物丛生水中○王昭禹曰莞蒲之细者○陈氏曰尔雅曰莞苻离郭璞曰西人呼蒲为莞莞小蒲席则完而用之表其徳之纯全用纷以为纯○王昭禹曰织成纷帛纷如绶有文而狭○易氏曰莞则筵之清坚者纷绶以为之縁表其文采之缤纷于莞筵之上加以缫席缫者削蒲蒻展之编以五采表其有华藻之文用画以为纯画以云气○易氏曰缫则席之柔懦者画云气以为之縁表其文也于缫席之上又加以次席次者比列桃枝之竹以为之○郑司农曰次席虎皮为席○易氏曰大则席之次列成文者黒白黼以为之縁表其行事有次序之节用黼以为纯又以表其威断莞筵纷纯以全体为之质缫席画纯以文采为之文次席黼纯以斧形为之断有质为本有文为饰文质备于内然后以断行之于外故莞席在下缫席在中次席黼纯在上朝觐享射封国命诸侯之时其位之所设者若是孰敢不俯伏听命一徳以尊天子乎
  陈氏曰席有纯犹衣有縁也○郑锷曰以书考之其设席皆以敷重席为言莞筵在地不重者也缫席次席加于筵上盖皆重焉与莞筵为五重则与礼记之说合矣天子之席重而为五则下文诸侯之席亦重可知○贾氏曰依前南面以下席三重也凡敷席之法初在地者一重即谓之筵重在上者即谓之席已下皆然故序官注云敷陈曰筵籍之曰席礼器云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三重今此天子惟三重者五重据祫祭而言若禘祭当四重时祭皆用此三重○陈氏曰王天下故席用三所以为阳奇而诸侯则地道也重一席所以为阴耦○王氏详说曰礼记所言夏商而周礼所言成周耳
  左右玉几
  郑锷曰左右皆设玉几表其恃徳以为安○项氏曰玉则其质浑
  陈氏曰几王之所凭以安者也王于朝觐㑹同立而不坐曲礼曰天子当依而立曰觐当宁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负斧扆而立非有所慿也然必设几者郑氏释太宰谓立而设几优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负依而坐诸侯奔走堂下得非所传闻者异欤○郑司农曰顾命云成王将崩命太保芮伯毕公等被冕服慿玉几○薛氏曰周礼之五几莫尊于玉几书之四几莫贵于华玉几则玉几者华玉几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
  郑康成曰昨读曰酢谓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于是席王于户内后诸臣致爵乃设席○易氏曰于室中西乡而受之非南乡也专言昨席则无几也所同者席而已矣○郑锷曰受酢而设席于户内皆如朝觐享射之位奉宗庙而安祖考以祭则受福故也
  诸侯祭祀席蒲筵缋纯如莞席纷纯右雕几
  郑锷曰诸侯祭祀席蒲为筵则缋缯帛以为纯以莞席加于其上而设雕刻为文之几于其右蒲以见其柔从之意○郑康成曰不莞席加缫者缫柔嚅不如莞清坚又于鬼神宜缋以四方相对为文守土一方而以柔从居下文彩外著然后能受命建国保有社稷以𫝊其子孙故祭祀之席则然○王昭禹曰有言缋纯有言画纯者盖分布采色则曰缋摹成物体则曰画考工曰青与白相次赤与黒相次若此所谓缋又曰山以章水以龙若此所谓画○易氏曰天子有次席黼纯而不用于诸侯者以诸侯不可尚自然之文不可专断制之义也诸侯有蒲筵缋纯而不用于天子者以蒲不若莞之细缋不若画之工
  项氏曰蒲柔而缋采莞坚而粉洁不莞加缫者王之所下诸侯之所上也
  薛氏曰诸侯祭祀席右几筵国賔左几则祭祀阴事也故右之賔客阳事故左之郑氏注士虞礼谓主人阳长左鬼神阴长右是也然鬼神虽长右不必皆鬼神故甸役亦右几以甸役阴事
  易氏曰天子设几于左右诸侯则阴事尚右阳事尚左亦尊卑之辨一几席之间而大分存焉
  昨席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筵国賔于牖前亦如之左彤几
  郑康成曰昨亦读曰酢○郑锷曰尸酢之席莞筵以尚其质缫席以表其文惟文质兼备所以能受神之福○王氏详说曰天子昨席与祭祀席同诸侯昨席与祭祀席异盖天子至尊可与鬼神同其席诸侯则否亦犹天子之昨酒用醴齐与鬼神同其尊诸臣之昨酒用罍与鬼神异其尊昨席昨酒不同如此然云昨席则无几祭祀其神冯几乎○李嘉㑹曰君道贵刚臣道尚柔人君朝觐飨射命诸侯之大礼既以三重则祭祀以格鬼神受昨以享鬼神之福皆不易乎是席之数此君道纯一之义诸侯有庇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居上治下升龙降龙其道则二故祭祀一席受昨延賔一席○刘执中曰几则神右而人左席则降王一等而变于神
  黄氏曰特为国賔设位于此先郑曰礼记国賔老臣是即掌客诸侯长欤后郑曰诸侯来朝孤卿大夫来聘皆得用之不几于无章乎○郑锷曰邻国孤卿大夫来聘是谓国賔主人在阼阶则賔在户牖之间如受酢之席表国賔彬彬之意○郑司农曰为布筵席于牖前
  王氏详说曰王氏以诸侯左彤几为祭祀之时下筵国賔则不设几曾不知鬼神之几居右人道之几居左如以左彤几以待鬼神则上文之诸侯祭祀右雕几如以左彤几为诸神之所式慿而用于祭祀之间是非所以礼鬼神然则彤几用之于筵賔者正所以待賔也○郑锷曰设彤几于席之左以表国賔有文明之意○项氏曰彤则赤色以示文
  甸役则设熊席右漆几
  郑康成曰谓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设席○薛氏曰经言甸役不言祭郑氏之说果如所言乎
  郑锷曰田简众役任众必果毅为先故席以熊皮为之熊猛兽之毅而可畏者○王昭禹曰以熊皮饰席或画熊焉
  易氏曰几用漆饰示正固也漆几右之阴事也○郑锷曰设几以依神神幽阴故几在右也
  凡丧事设苇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音丸黼纯诸侯则纷纯每敦音道一几
  郑康成曰丧事谓凡奠也萑如苇而细者○郑司农曰柏席迫地之席苇居其上○项氏曰柏敦皆未得其说恐是器若玉敦之类敦以承黍稷或曰柏席载黍稷之席此说似通○郑康成曰敦读为焘覆也棺在殡则椁焘既窆则加见皆谓覆之○贾氏曰棺在殡则椁焘者檀弓云天子菆涂龙輴以椁是也云既窆则加见若既夕礼下棺讫则加见见谓道上张帷荒将入藏以覆棺言见者以其棺不复见唯见帷荒也
  凡吉事变几凶事仍几
  郑康成曰吉事王祭宗庙祼于室馈食于堂绎于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凶事谓凡奠几朝夕相因丧礼略○刘执巾曰凶事仍几谓不知其神之或在此在彼凡其位处皆设几如顾命之四仍焉○李嘉㑹曰吉事不止祭祀凡视朝觐飨射燕饮无常处也故必变几丧有常事有常处仍几宜矣王昭禹曰吉事尚文凶事尚质变几以文为尚仍几以质为尚
  贾氏曰阮谌云几长五尺髙二尺广二尺马融以为长三尺旧图以为几两端赤中央黑○李嘉㑹曰筵席之间短不过寻长不过常中者不过九尺纯縁之制上不过黼下不过缁布卷之也必自末奉之也如桥衡敷必请向升必由下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锷曰王者所有之天下无一物之非天宝镇之重则先祖受天命而后传生民之数则天之所付五谷之数则天之所生治中以察吏治则奉天意而行赏罚之法其所藏之府特名曰天大府虽九府之长不过掌财用而已安得而同哉
  王氏详说曰天府所藏国之宝器也然岂止于玉哉官府乡州都鄙之治中民数谷数贤能之书皆国之宝是知成周之时以政事为宝以人民为宝以民食为宝以贤能为宝非特宝珠玉而已
  薛平仲曰礼寓于灌既足以格于幽冥而无歉则是礼之维持于天下者盖可得而恃矣此天府已下之官皆有以见是礼维持之功欤是故国之玉镇宝器承之于祖而守藏于庙者也夫使是礼之不足以维持天下则僭于天之分者盖有盗而窃之矣是以天府之官首于此虽有守藏之不一而国之玉镇宝器实先焉盖是礼维持之大者府而名之曰天其大可知及夫以玉而制为五瑞所以志天宠因瑞而别为五命所以定天瑞因命而异为五服所以彰天命礼足以保天府之所藏则五瑞五命五服皆由是礼以严其分礼之功用固如此
  掌祖庙之所藏与其禁令
  郑康成曰祖庙始祖后稷之庙其宝物世传守之若鲁宝王大弓
  易氏曰王者之业传之先祖而后受天之命以有天下凡历代之玉镇大宝器皆得以有而藏之掌祖庙之守藏是先王之器守与其禁令则王者以道守其器○项氏曰其所守有人则所藏有物○郑锷曰守藏于此必有禁令以为防守之具然后可保而不坠而人不敢萌觊觎窃取之心
  凡国之玉镇大宝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丧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
  郑锷曰玉之美者可以为国之镇如𢎞璧琬琰天球夷玉夏后氏之璜之类器之大者为历代所宝如崇鼎贯鼎大贝鼖鼔和之弓垂之竹矢封父之繁弱之类康成以为玉瑞玉器之美者藏于此典瑞岂专掌其不美者欤祖庙之守藏则先祖所传者国之玉镇大宝器则国之至宝可与祖物俱传者亦藏于此大祭之时出而陈之以昭其祖先传此以及后陈之者所以昭其功大丧陈之所以昭其能守此以克终康成谓陈之以华国恐不止于华国既事则又从而藏之传其所宝守其所传将以为万世之荣
  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群吏之治
  郑锷曰康成之说以治中为治职簿书之要以理考之盖治道中法可为楷式者天府以守宝藏为职故凡内而官府近而乡州逺而都鄙群吏之治有中法者受而藏之○贾氏曰不言六遂及四等公邑文略庶几可用以诏王用此以察群吏之治使视其中法者以为凖式彼簿书之要何预邪○易氏曰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者计治之书也与玉镇大宝器同藏于天府者民亦国之宝也吏尤亲于民者也先王盖深致意焉如登贤能之书于天府而教得其中登民糓之数于天府而政得其中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而刑得其中凡此无非治中之书○刘执中曰治中者治典也然建天下之中故谓六典为治中在顾命曰大训盖与河图共为宝镇矣天府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群吏之治则吏道益谨民心益固然后可以永保天命而玉镇大宝器为可守矣
  郑锷曰说者谓司㑹考日成月成歳成以诏王及冢宰废置太宰听百官之致事而诏王废置尚何假于守藏之吏受治中以诏王邪余以为此乃先王保有神器防微杜渐之意也奸宄所以敢萌窥窃之心者良由上之人不能灼见其邪正上之人所以不能灼见之者良由无法以考察之上下废弛驯致大壊有问鼎之楚子有窃玉之阳虎此圣人所以命天府受治中以诏王盖守之之术欤○李嘉㑹曰察治职者天官必天府诏王者是诏以祖宗之意否则吏治纷更中将安在岂足以安祖宗之灵
  上春衅宝镇及宝器
  郑康成曰上春孟春衅谓杀牲以血血之○郑锷曰凡宝之所在必有神者主之故杀牲以衅之所以禳却不祥也然必用上春者以明守之不失至歳首而更新新之又新至于无穷欤
  凡吉凶之事祖庙之中沃盥执烛
  郑康成曰吉事四时祭凶事后王丧朝于祖庙之奠○贾氏曰小祝大祭祀沃尸盥小臣大祭祀沃王盥此二官所沃盥在祖庙则天府为之执烛为明若士师职祀五帝沃尸盥非祖庙事则不与执烛
  郑锷曰吉凶之事王与群臣或有事于祖庙掌沃盥以致洁又掌执烛以为明祖庙之守藏惟明智然后能守而不失春秋定八年书从祀先公盗窃宝玉大弓盖因祀太庙而盗得以窃之是知宝镇宝器皆藏于祖庙以明是器由祖先之功徳有之而子孙始有亦本于先祖茍非明智何以守之此所以使之执烛
  季冬陈玉以贞来歳之媺恶
  郑司农曰贞问也○郑锷曰先王防患逺忧民深故每长虑却顾以为灾害之防尝之日卜芟狝之日卜戒社之日卜稼犹以为未足以知来歳之休咎又于季冬之月日穷于次星穷于纪歳且更始之时而预卜之方其问龟则天府之官陈玉以礼神玉之为物阳精之纯将以交神灵而通之故必用玉也问龟者大卜之职天府掌出玉而陈之
  若迁宝则奉之
  郑康成曰奉即送也○贾氏曰迁宝谓王者迁都则宝亦迁天府奉送之于彼新庙之天府○郑锷曰迁则奉之与宝俱行先王岂以为宝而爱之诚以世守不敢失也
  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藏之郑锷曰考小司寇之职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则祭司民献民数小司寇之职春官司禄之职缺其祭司禄之神或同司民之祭欤司民轩辕之角星司禄文昌宫之星又云下台为司禄禄之言谷也○易氏曰考之天文志司民为轩辕角其十七星之两角有大民小民司禄文昌三台之第六星天有是星先王以是而名官又使之以民数谷数而登之于天府盖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此民数谷数之登所以必待乎祭天之司民司禄也故榖数则司禄之官掌之小司寇献之王受之而登于天府天府受而藏之守宝镇之所赖者在此故也然民数天所付榖数天所生以养人王者奉天牧民民谷之数藏于天府宜矣必祭司民司禄然后献盖司民者主人命死生之神司禄者主年谷登凶之神每歳孟冬民数登下榖数多寡皆已可知于是祭其所司之神然后献其数天府之官藏之谓夫自是而后有民以守邦有榖以养民祖庙之守藏可谓守而不失矣○林氏曰歳献民数谷数最为致太平之要务管子曰制国以为二十一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谓七民而五农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为此者非他为欲等其民数谷数使之本末相当用为来歳之经制故尔至于水旱不虞之至则必有储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储则谓之太平故曰歳献民数谷数最为太平之要务者此也尝考古之民数实见于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谟之于用周公书之于册仲尼式其版孟子陈其道观其所以讽齐梁滕鲁之君与夫答北宫锜之问毕战之问者率此志之然则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经纶图为以富邦国而生万民者其要实在乎此孰谓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视天民之穷哉
  孙氏曰知所当守而不知守之之道则犹不足以守曰贤书能书曰民数谷数曰治中曰盟约皆所以守是器也不知任贤使能孰与先治其国不知忧民足食孰与翼戴厥位官府乡州都鄙之治中所以挈持是器之法邦之大盟约所以维持是器之具皆于天府登之使与玉镇大宝并藏庶乎继体守成之君知所守在此不徒拥虚器以为安矣○郑锷曰说者谓乡大夫贤能之书献之天王王登于天府不言于此何邪余以为民榖者所资以为守宝镇之具而贤能之书特见其尊之以与鼎宝等非所以为守之之具也








  周礼订义卷三十四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五   宋 王与之 撰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郑康成曰典瑞若今符玺郎○郑锷曰瑞也器也俱用玉以为之同掌于此名官特曰典瑞者盖器以礼神不忧臣下擅改作惟瑞以为合符之验天子以是而验诸侯以知其从违诸侯以是而合乎天子以见其臣服非祭器之比其典之者尤当致严故特以瑞名官
  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郑康成曰人执以见曰瑞礼神曰器瑞符信也○郑锷曰玉瑞者王与诸侯所执之圭璧使者所执之瑞节玉器者祀天祭地祼先王致四时之圭璧璋瓉也或圭或璧其名不同其色亦异故当辨其名物及其用之也或祀天或祭地或朝日或覜聘或治德或结好或和难故又当辨其用事设缫藉以为之饰者内有宝以体之外有文以章之然后礼可观
  王晋大圭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
  郑司农曰晋读为搢绅之搢谓插之于绅带之闲若带剑也○贾氏曰凡带有二大带大夫以上用素士用练即绅也又有革带所以佩玉之等今插笏者插于绅之外革之内故曰绅带之间玉人职云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
  杨氏曰大圭不琢象天道之质朝日次于祀天故晋之镇圭用以朝日故执之○愚案镇圭说已见大宗伯六瑞日为众阳之宗上有以参天地之神故用大圭镇圭缫藉以朝日
  陈氏曰曲礼曰执玉有藉者则裼无藉则袭左氏曰藻率鞞鞛郑氏谓缫所以荐玉木为中干用韦衣而画之广袤如其玉之小大盖玉之藉以藻而缫之长视玉采以象德之文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贞刚之质存乎内以柔顺藉之于外又有文焉然后可以行礼矣玉五采五就色不过五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杀以两子男大夫聘玉皆二采者礼穷则同缫或作藻冕藻织丝为之则圭缫亦然郑氏与杜预皆谓以韦为之无据也缫可垂可屈则广于玉矣郑氏谓各视其玉之大小亦无据也圭缫皆有组以系之聘礼所谓皆𤣥𫄸系长尺绚组是也璧缫亦然春秋传所谓楚平王再拜皆厌璧纽是也○贾氏曰下文有三采者亦一采而为一就又云二采一就者以臣行聘不得与君同是以二采采为一行二采共为一就凡言就者或两行名为一就即此上下文是也或一匝二行为二就就即等也故聘礼云缫三采六等朱白苍注曰三色色为再就即六等杂记亦云三采六等注云以朱白苍画之  再行行为一等是等为一行行亦为就据单行言之也○曲礼疏曰熊氏云五采五就者采别二行为一就故五就三采三就者亦采别二行为一就故三就二采二就者亦采别二行为一就故再就一采一就者以卿大夫卑采则别唯一行共为一就杂记及聘礼云三采六等故知天下诸侯采别为二等也○王昭禹曰设色者采蓝以为青采沙以为朱五采蓝沙之类也采色一成谓之一就五就则五色皆成也
  郑康成曰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训民事君也天子常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觐礼曰拜日于东门之外○黄氏曰觐礼载朝日之礼盖时㑹殷同王既揖诸侯于坛乘龙辂载大旗出拜日于东门之外反祀方明此所谓大朝觐也常朝春朝之日诸侯有修岁事而朝者岂非帅之而出欤国语大采朝日盖日朝焉○王氏详说曰经籍有言日不言月者有并言日月者且冬夏致日春秋致月见于冯相氏而尧典于仲夏则曰敬致而已土圭以致四时日月见于典瑞而玉人于土圭则曰致日而已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未有祭天不及地未有祭日不及月并言日月者备阴阳之义言日不及月者尊阳而卑阴之义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晋大圭执镇圭以朝日则郊之朝于天又可知矣言祀天地之圭而不言朝天地之圭岂其亦大圭镇圭欤
  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榖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㑹同于王○易氏曰此圭璧继于镇圭之后即大宗伯以玉作六瑞然上公九命故桓圭九寸侯伯七命故信圭躬圭七寸子男五命故榖璧蒲璧五寸此命数也若桓圭信圭躬圭缫藉皆三采三就榖璧蒲璧之缫藉皆二采再就非命数也用以藉圭璧而隆杀寓焉○郑锷曰天子受瑞于天故朝日则荐之诸侯受瑞于天子故朝觐宗遇㑹同则荐之玉以比德而荐之以柔顺之缫藉所以明下事上之道也
  郑康成曰三采朱白苍二采朱绿也
  郑司农曰以圭璧见于王觐礼曰侯氏入门右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见于天子
  诸侯相见亦如之
  郑锷曰非特见王之时其荐玉之藉若此诸侯自相见亦然因其三采二采之别以知其爵之髙下国之小大且以明其邻国交际之礼无非本于文明柔顺之道○郑司农曰亦执圭璧以相见故邾隐公朝于鲁春秋传曰邾子执玉髙其容仰
  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覜聘
  郑司农曰瑑有圻鄂瑑起○易氏曰此诸侯遣臣聘覜于天子者然公侯伯以圭而其臣亦以圭子男以璧而其臣亦以璧不特此而巳圭之外又加以璋璧之外又加以琮臣非可以逾乎君其用异也郑氏谓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学者遂因以推圭璋之文殊不知玉人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夫人又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所谓瑑圭璋璧琮者与圭璋璧琮固自不同五等诸侯以桓及蒲谷饰其圭璧而其臣特瑑之五等诸侯或三采三就或二采再就而其臣特二采一就此所以为尊卑之分○林氏曰礼于朝觐之玉言其所瑑桓信躬蒲榖是也覜聘之玉言瑑而已瑑圭璋璧琮以覜聘是也若享献之玉诸侯以享天子则不瑑玉人所谓诸侯以享天子是也
  郑锷曰荐玉之缫藉皆朱绿二采一就二采所以成文一就所以见纯一之义○郑康成曰大夫众来曰覜○贾氏曰即殷覜曰视寡来曰聘○贾氏曰即时聘曰问○黄氏曰时聘殷覜皆用之聘公侯伯以瑑圭璋聘子男以瑑璧琮
  愚案郑注以此为诸侯遣使于天子黄氏以此为天子遣使于邦国要知王与诸侯之臣通用以覜聘馀见玉人之事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郑锷曰邸本也朝宿之邑谓之邸旅者所宿亦谓之邸邸有托宿之义四圭有邸者以璧为邸四面合瑑出一圭托于是也璧以为邸以象天之体四圭邸于璧以象天由体以致用必用四圭者象天道运行周遍四方神无不在之意○易氏曰璧之色苍琮之色黄圭之色异不应一玉可以俱成也邸以托宿为义则是四青圭而托于苍璧两青圭而托于黄琮以此求之方合玉人之制○刘氏曰天以一气为四时生万物五帝四时之宰也易曰帝出乎震是也四圭有邸象四时本出于一气五帝而本自于一天也○王昭禹曰祀天谓圆丘之祀天神也旅上帝则五帝在焉以其及众神故谓之旅○孙氏曰国有故则旅旅者合昊天与五帝并祀也
  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
  郑锷曰以琮为邸两面各瑑出一圭托于是也邸于琮以象地之体圭之两也言地道之利用不足于天亦以见地数二之义○刘氏曰圣人作易二昼为坤以象地之形象所以两圭有邸法坤之义○王昭禹曰祀地谓方泽之祭大⽰也旅四望则五岳四渎在焉
  陈及之曰宗伯所谓苍璧黄琮典瑞所谓四圭两圭也苍璧黄琮言其色四圭两圭言其形以此推之凡夏正祈谷孟夏大雩季秋大享若祀天则冬至圆丘用四圭之苍璧祭地则夏至方泽用两圭之黄琮祭天地之处则止于圆丘方泽安有天帝之别崐崘神州之异哉郑氏以宗伯苍璧所礼为圆丘郊天皇天帝典瑞四圭所礼为祭感生之帝其说则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建寅之月凡王者受命必感五行之气以生则祭其所生之帝若周以木德而王则祭青帝灵威仰以火德而王则祭赤帝赤熛怒其学盖自后汉光武好䜟当时士大夫相承传之康成最为精于纬书其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是月令孟春天子以元日祈榖于上帝者非郊天也○易氏曰大宗伯之六器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大司乐之职冬日至则礼天于圆丘夏日至则礼地于方泽谓之礼则礼之常若夫四圭有邸两圭有邸用之于祀亦用以旅然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有故而后称旅乃与祀天地同其五祀岂礼之常者乎是不然璧贠象天而四圭以象天道之全琮方象地而两圭以象地道之偶托之于邸用以祀天地则亦礼之常者旅特通用之而巳盖以上帝四望为主而谓之大旅则天神地⽰以下皆与于祭此所以兼用礼天地之玉
  祼圭有瓉以肆先王以祼賔客
  郑锷曰祼圭尺有二寸有瓉其制如盘○郑康成曰汉礼瓉盘大五升口径八寸下有盘口径一尺然其柄用圭有流前注䟽为龙口之形所以挹鬯以祼神与賔客也说者谓祀先王谓之肆于賔客则以祼为言何邪康成谓以祀先王者肆解牲体以祭因以为名余以为既祼然后解牲体今名祼为肆非其序也肆陈也郁人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凡祼玉濯之陈之皆谓肆为陈圭瓉陈于先王之前而用以灌祭故先儒以为肆者灌祭先王待賔如事神然故其礼有祼所谓上公再祼之类是也嫌賔客人也不当祼故特以祼言之○陈氏曰唯天地之神无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于先王玉人祼圭止于祀庙则天地无祼可知礼曰诸侯赐圭瓉然后为鬯诗曰釐尔圭瓉秬鬯一卣而鲁晋之国皆用以其有功于民祭统所谓君执圭瓉祼尸大宗伯执璋瓉亚祼此诸侯用玉瓉之礼周衰礼废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齐告籴岂知先王所以赐周公之意哉○易氏曰賔客亦有祼○郑康成曰爵行曰祼即大行人所谓王礼再祼一祼之节賔客亦有肆即大行人所谓享礼九献七献五献之序先王言肆賔客言祼互文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
  郑锷曰以圭邸于璧之上瑑出一圭也日月星辰丽乎天其用各主乎一故用一圭其体则托乎天故以一圭而邸璧○易氏曰一圭而邸以璧故谓之圭璧璧贠固所以象天一圭所邸则于天道为不足故以之祀日月星辰○王氏详说曰朝日以大圭镇圭祀日月以圭璧是朝与祀异矣
  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賔客
  郑锷曰半圭曰璋射者琰而出也半圭之璋邸于琮而从下向上皆邪却而琰出故谓之射○郑康成曰璋有邸而射取杀于四望○林氏曰璋邸射素功以其刮摩之功略也郑氏以素功为无瑑饰若然是四圭两圭圭璧之类有瑑饰乎○李嘉㑹曰璋邸射之制体方而捍外也体方则守而不变捍外则邪剡而有威体山川之形以捍御而望诸侯也无所瑑饰贵乎纯诚守义而巳玉人于璋邸射特曰素功夷其无瑑明也璋以象阴之任事又从而邪杀之如矢之射见通赞之义以此祀山川则小宗伯所谓兆山川丘陵坟衍者是也賔客之至以此致稍饩賔客之还以此致赠贿○项氏曰至馆而致饩则曰造出郊而致赐则曰赠所用与山川同者山川为国之捍蔽賔客之来亦以礼相接以捍蔽其国家故也○易氏曰琮方固所以象地半圭所邸于地道为不足于以祀山川造赠賔客
  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
  郑康成曰土地犹度地也○郑锷曰土圭尺有五寸上可以度天时下可以测地理欲知天时则植之以观春夏秋冬之景冬至日在牵牛景长丈有三尺夏至日在东井景长尺有五寸则日之行可知春分日在娄月上弦于东井而贠于角下弦于牵牛秋分日在角月上弦于牵牛而贠于娄下弦于东井则月之行可知谓之致者植土圭于此使景自至于此则以致乎四时之日月者欲知地理则植之以观东西南北之景以一寸之景知千里之遥以一分之景知百里之近封建诸侯则以此度其地
  王昭禹曰玉人言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言致日不言月盖主成岁而言成岁者阳而已
  珍圭以徴守以恤凶𮎰
  易氏曰珍有贵重之义○郑锷曰考玉人之职不言珍圭杜氏谓珍当为镇康成谓为王使之瑞节其制大小当与琬琰相依不以为镇圭者人君守之以镇安天下之圭安可付之使者执以出使乎然诸侯守土王欲徴之凶𮎰之际王欲恤之遣使以往讵可无所执此所以作珍圭惜其尺寸不传今无所考非镇圭断可知矣杜子春言诸侯为一国之镇凶𮎰民有逺志欲镇安之其说则然改字以从巳意不可也
  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郑锷曰半圭曰璋长七寸瑑为齿牙之形取牙齿之刚利能噬啮兵之象故执以起军旅若屯兵于外守要害之地有不率纪律者执此以治之○李嘉㑹曰兵者服人之难服如牙之噬物必合而后止故以之起军旅所以治外以之治兵守所以齐内牙璋则军旅之大者用之中璋则军旅之小者用之○林氏曰郑康成曰牙璋中璋皆有锄牙之饰于琰则先言牙璋有文饰也贾公彦曰军多以牙璋军小用中璋中璋亦有锄牙但牙璋文饰多故得牙名而先言春秋之时宋司马请瑞以命其徒攻桓氏魏有兵符汉有铜虎符发郡国兵皆此类也○礼库曰古者五侯九伯二伯专征而诸侯皆共四方之事畿兵不轻出以周礼司马法参考王有四方之事则冢宰徴师于四方曰某国不道征之以某月某日师至于某国小宰掌其戒虎贲奉书以牙璋发之则畿兵不遽出也在易未济髙宗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则虽天子亲征亦用诸侯之师诗周王于迈六师及之则所在皆成六师刘文公平丘之㑹对晋人曰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则虽王人莅师无过十乘以为先行宣王复古北伐其制如此平王东迁以王人戍申甫扬之水始刺之然春秋之时桓王伐郑犹有陈蔡卫人二百四十年闲王人㑹伐屡矣左氏未尝见车之出唯败绩茅戎王师自出春秋深讥焉
  璧羡以起度
  李嘉㑹曰注以羡者不贠之貌本径九寸傍减一寸以益上下故髙一尺横径八寸夫璧贠九寸好三寸肉倍之羡而长之则十寸而傍减为八寸十寸尺也八寸亦尺也十寸之尺起度则十尺为丈十丈为引八寸之尺起度则八尺为寻倍寻为常如是则九寸之璧一纵一横皆可以为尺盖通变之权也盖必因九寸而羡之九天数也可以变通矣○郑锷曰先王为度之意正以量长短然虑后世度茍不存则欲制作者将无所考故广为之制以存之有黄锺之长以为之度则其度起于九寸有璧羡之长以为之度则其度数起于一尺自九寸而积之所谓律吕以作乐者有所考自一尺而广之所谓器用以行礼者有所考乐之数必起于九以九者阳数而乐由阳来礼之数必起于十以十者阴数而礼由阴作○王氏曰度之在乐则起于黄锺之长在礼则起于璧羡先王以为度之不存礼乐之文熄故作此使天下后世有考○刘执中曰度起于黄锺之长权起于积黍之重又为羡璧则尺寸不可移矣又文驵琮则权衡不可欺矣则五量不言其制已辨也
  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䟽璧琮以敛尸
  贾氏曰此六玉两头皆有孔又于两孔之闲为沟渠于沟之两畔稍髙为眉瑑故云以组穿聨之○王氏曰六物皆为渠眉璧琮又䟽焉
  郑康成曰敛尸于大敛加之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盖取象方明神之也䟽璧琮者通于天地○贾氏曰圭在左已下皆约大宗伯青圭礼东方等文以尸南首而置此六玉宗伯璧礼天琮礼地今此璧在背在下琮在腹在上者以背为阳腹为阴也○刘氏曰王者之孝莫大于严父配天故其敛也以礼天地四方之玉器为之
  谷圭以和难以聘女
  郑康成曰谷圭亦王使之瑞节○易氏曰榖善也若天子遣人和诸侯之难及遣人聘女于诸侯皆以谷圭行之可以释诸侯之怨恶可以图诸侯之交好所谓善者取此○郑锷曰圭之长七寸而为文如榖粟者名曰谷圭盖与谷之文同也榖粟之为物充实而能飬人王者于诸侯欲使之协比而巳茍有难焉不相协和则遣使执谷圭以和之欲使之信实相与且安其生生之福故曰以和难○郑康成曰难仇雠和之者若春秋宣公及齐侯平莒及郯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昏礼有六其五用雁独纳徴不用雁以其束帛可执故纳币用𤣥𫄸天子加以谷圭欲其信实相亲且以生生而不绝故曰以聘女
  琬圭以治德以结好
  郑康成曰琬圭亦王使之瑞节○陈用之玉人解曰琬圭贠其锐使宛而不剡琰圭锐其末使剡而不宛○郑锷曰圭长九寸不锐而贠者名曰琬圭琬犹贠也圭之形皆锐其上以表其用之利此则贠之凡物尖则逆贠则顺故不锐而贠者所以见柔仁而无所不顺之意惟其仁柔而顺故诸侯于德有所不顺者则执此以治之使去凶德而修其吉德○黄氏曰凡诸侯之有其善徳者天子遣人以琬圭旌表之及诸侯使其臣来聘亦执此以命事行人言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是也诸侯于好有所未讲者则执此以结之使之去仇怨而结其和好欲其仁柔婉顺欢爱相从也○易氏曰交好本于执德之不回故治德为大结好次之郑锷曰此谓之治德玉人谓之象德盖中和柔仁者德之体故贠其圭以象之自其制作而言故玉人谓之象典瑞则自王遣使而言故谓之治
  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郑康成曰琰圭亦王使之瑞节○郑锷曰司农谓琰圭有锋芒伤害征伐诛讨之象然考玉人之制未尝有锋芒故礼图谓锋芒之言有违判圭之义唯半于圭乃得圭名琰圭亦九寸玉人谓之判圭判者半凡圭皆琰其上寸半而巳此则琰其半以上又半为瑑饰之文其半规以象仁其半琰以象义仁义各居其半而不纯乎用兵诸侯所行有不善执此以责诮之使之改易焉治民之政有慝恶执此以戒谕之使之除去焉行人谓殷𫖯以除邦国之慝此除慝者谓殷𫖯之所执盖诸侯政慝未至于可诛故责之使改行除恶所谓爱之以仁必有诮责之辞所谓责之以义○黄氏曰易行其恶未著使迁善慝则其恶成矣除恶蠲其罪
  林氏曰圜而宛之仁故以治德以结好剡而有锋义故以易行以除慝
  緫论
  黄氏曰时聘无非结好使者执瑑圭璋璧琮以行礼又执琬圭褒赏有德亦执之殷𫖯无非除慝使者亦执瑑圭璋璧琮以行权又执琰圭焉戒敕过行亦如之是则聘𫖯礼同而事异故以宛著其义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
  郑康成曰玉器谓四圭祼圭之属○郑锷曰大祭祀天地宗庙之祭大旅旅上帝及四望賔客所用者祼圭也祭祀所用者四圭两圭之类典瑞共其器又奉承以往也
  大丧共饭玉含玉赠玉
  郑康成曰饭玉碎玉以杂米○贾氏曰饭玉者天子饭以黍诸侯饭用梁大夫饭用稷天子之士饭用梁诸侯之士饭用稲其饭用玉亦与米同时此即檀弓云饭用米贝不以食道郑云食道亵米贝羙是也含玉柱左右顚及在口中者○贾氏曰含玉有数有形杂记云天子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贝者郑云夏时礼以其同用贝故也周天子诸侯皆用玉亦与饭同时行之赠玉盖璧也赠有束帛六币璧以帛○贾氏曰赠玉者既夕礼葬时棺入坎赠用𤣥𫄸束帛即天子加以玉是赠先王物
  贾氏曰按玉府大丧共含玉此又言之者玉府主作之此官主其成事而共之
  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黄氏曰出对藏不用藏之用则出之出则固当共奉之王所赐出玉府内府典瑞不与郑说非也○易氏曰共者共其物奉者奉其事此职皆言玉瑞玉器之名物用事而于职末言共奉之者重其事也
  郑锷曰上言共其玉器而奉之主于祭祀賔客嫌其他事之时或不共奉故言凡玉器出则共奉之见其无往而不共奉
  王氏详说曰天府所藏以为国之宝典瑞所藏以为国之用故天府言若迁宝则奉之而典瑞特言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项氏曰万物制命于天臣制命于王故谓之典命郑锷曰观春秋书王使荣叔来锡公命诗人美宣王能爵命诸侯则命出于人君之所锡也然自一命以至九命有等降之差视命数之差则可以定隆杀之仪是则仪出于命矣典命之官以中士二人为之掌臣下命数之书所以纪实而传信也所掌者仪与命而特以典命名官者盖无是命则无是仪○贾氏曰典命迁秩群臣亦是礼事又爵命属阳故在此
  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之五等之命
  郑康成曰五仪公侯伯子男之仪五等谓孤以下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也或言仪或言命互文也○郑锷曰诸侯有仪必本于命诸臣有命亦必有仪于诸侯特言仪于诸臣特言命何也盖诸臣之命为卑其于仪未必有僭越之差所先辨者莫急于命诸侯之命为尊其于仪也有觊觎之嫌所先辨者莫急于仪○易氏曰诸侯未尝无命以仪为实诸臣未尝无仪以命为节故也然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则是命有九此言诸侯五仪诸臣五命者盖典命所掌者群臣迁秩命数之书大宗伯则合九等之命所用之仪以正位于朝廷不数不命之士以其卑而无列于朝也
  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侯伯七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七为节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五为节○王昭禹曰上公有功德者命为二伯二伯虽同于九命九命者未必皆为伯也公其爵也伯其职也若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此王制所谓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以天下为左右曰二伯是也○王氏详说曰为伯者称公则终其身而二王之后称公者则及其子孙周公封鲁不之鲁太公封齐不之齐所以称公者终于其身而已而其后世不过曰齐侯鲁侯而已宋自㣲子以来庸建于上公终春秋之世未尝不曰宋公盖二王之后及其子孙得称公者所以备三统三公之后其子孙不得称公者所以旌有德○郑康成曰国家国之所居谓城方也公之城盖方九里宫方九百歩侯伯之城盖方七里宫方七百歩子男之城盖方五里宫方五百歩○郑锷曰先儒据匠人营国方九里之文谓周天子之城则冝十二里疑匠人为夏商之法余以为匠人据天子中城言非异代之制上公之外城比天子之中城以九里为节宫室则方九百歩车旗则建常九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乘衣服则冕服九章其他礼仪皆以九为节则桓圭九寸缫藉九寸介九人礼九牢朝位賔主之间九十歩之类是也
  王昭禹曰自上公而下降杀以两礼文之数即其命而制之王制曰三公一命衮若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亦若此○郑锷曰公卿大夫则以八以六以四公侯伯子男则以九以七以五者盖内而为王臣其位之尊虽为三公亦臣道也外而为诸侯其国之小虽为子男亦君道也君道南面取法乎阳故公侯伯子男之数皆奇臣道北面取法乎阴故公卿大夫士之数皆偶义各有所取也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
  郑锷曰此皆言在朝之命数也卿即上大夫耳大夫则指中大夫下大夫而言自上士中士下士一命再命三命推而上之则中大夫下大夫同于四命其五命不以命在朝之臣故卿六命其七命亦不以命在朝之臣故三公八命其数皆偶然三公与卿大夫在朝未尝无畿内之封邑○郑康成曰出畿内封于八州之中○贾氏曰畿内诸侯就国亦云出封及其就封畿外然后加一等之命以褒崇宠异之故八命之三公加一命则为侯伯四命之大夫加一命则为子男命数既加则国家宫室之类亦从其命数而加之明其内而近君则其势屈其礼冝杀外而逺君则其势伸其礼冝隆故也○陈君举曰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则劝人之际斯有异恩如加旧无颁爵之等每有不尽之意若当时都极其分了一旦欲劝国征有以褒赐之类皆是人何以待之先王之深意也
  李氏曰古之立王朝者无九命之公后世人臣宠命之极隆如所谓位上公加九锡者失周家之礼意甚矣○陈君举曰典命之大夫无中下之别案序官有中下大夫则曰命大夫自分为中下似若侯伯同七命子男同五命爵则有髙下不同士以三命为差但典命直言公卿大夫之命者欲见有出封之事故曰其出封皆加一等士爵卑无出封之理故不言也彼士之命数既不言加三命以下者正见序官有上士中士下士三等典命除六命四命无三命二命一命郑则约之上士为三命中士为再命下士为一命若然王朝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皆为阴爵以待出封为诸侯乃为阳爵九命七命五命士既不得出封故在王朝有三命一命亦为阳爵无嫌○郑锷曰典命不言天子士之命数独言诸侯国之士盖近而在朝名分严逺乎朝者易萌僭拟故防诸侯之国为尤急自士巳防之推而上可知
  易氏曰成周之制有以公卿大夫而出封者齐鲁晋卫也有以诸侯入为天子之公卿大夫者芮伯彤伯卫侯毛公是也或出或入乃成周内外相权大制○孙氏曰在外者数隆在内者数杀止斋以为先王欲抑内重外轻之患归于平故于命数致意焉余考之内重外轻此后世之弊先王之世未之闻也诸侯之中择其材贤入为王官诸臣之中勲名已著则出封邦国书记六卿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在焉皆自诸侯为王官者下至吕伋为虎贲氏滕侯为卜正先王岂以人情所乐而求以抑之哉及太公封齐召公封燕周公封鲁皆因三方未定封以镇之周公卒不就国伯禽嗣焉又岂以人情所不乐而以褒之哉内则俛首而为臣不致其杀无以绝僭上之阶外则南面而为君不致其隆将无以全君临之体更出迭入特于车旗衣服礼仪之间示损益初非欲平内外轻重之势○王氏详说曰毛氏之说以为出加入减先郑之说以为出加入亦加且毛氏见无衣之篇有岂曰无衣六兮之语遂谓晋武公以侯爵而衣六章是入减也先郑见宗伯之职有六命赐官之语遂谓子男五命入而为卿是入亦加也然无衣之篇诗人之意欲武公入为天子卿士虽六命之衣亦自有所愿为也毛氏失诗人之意矣宗伯之职谓内而卿士之有官人者非谓子男之入为卿士而赐官也先郑失礼家之意矣出加入不加当从郑说
  凡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
  郑康成曰誓犹命也明天子既命以为之嗣树子不易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行国君之礼是○黄氏曰此其君有丧有疾不能朝而使其世子摄者犹谓之君礼也○王昭禹曰巳成其为君之嗣故摄以行礼则降一等焉避国君之正也○郑康成曰公之子如侯伯而执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执璧子男之子与未誓者皆次小国之君执皮帛而朝㑹其賔之皆以上卿之礼焉易氏曰诸侯得以世爵象贤也世必以嫡正分也于是父死则嫡子继之嫡子死则嫡孙继之杜僭乱之源定上下之志其先于此然使诸侯自以嫡继而不禀王命则何以奔走天下故周之王者虽不废万世之定分亦未尝无轻重隆杀之权凡世子受命于王则有文告之辞申戒饬之意故谓之誓已誓者摄其君而至其待之之礼降其君之礼一等若未誓则未有嗣诸侯之义故以皮帛继子男而无正礼所以尊天子之命上以尊天子之命下以定万世之分而政行矣
  王氏详说曰三帛之制尚矣舜典所载先儒以为孤执皮帛与夫诸侯之适子未誓者以皮帛继子男公之孤以皮帛视小国之君是已典命所言但诸侯之适子未誓者及公之孤而巳初不言天子之孤宗伯言孤执皮帛其天子之孤欤天子之孤六命此虽不言孤然言其卿六命则孤在其中皮帛者以束帛加虎豹之皮也天子之孤六命上公之孤四命六命之孤所执者虎皮也四命之孤所执者豹皮也若夫诸侯之适子未誓者继子男亦不纯乎子男也公之孤视小国之君亦不纯乎小国之君也此又见周公制法之意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左氏以为賔之以上卿为礼是不纯乎子男明矣行人之职云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出入三积不问一劳朝位当车前不交傧庙中无相以酒礼之是不纯乎小国之君也明矣
  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壹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视其命之数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壹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视其命之数
  郑锷曰上公为至尊其国得以立孤孤所以相之犹汉时所立诸侯王之相自一命之士推而上之士惟一命大夫再命卿三命故孤四命四命盖比天子之大夫名同天子之孤位比天子之大夫名虽同而位不同此所以有天子诸侯之臣之别也执皮帛者见其德足以衣被乎人而文足以炳蔚乎外其礼仪则如子男者天子之大夫出封则为子男公之孤比天子之大夫故得以视子男之君左传谓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正谓是○郑康成曰视小国之君列于卿大夫之位而礼如子男○易氏曰公之孤四命则上同乎天子之大夫执皮帛以视小国之君则又上同乎天子之孤然天子之孤执帛而加虎皮大国之孤执帛而加豹皮此其辨○王昭禹曰王之孤与公之孤皆谓之孤以其特立而无朋其德则同其执皮帛以视小国之君固其冝也○王昭禹曰上公九命则其臣命之隆者不得等其君命之半故孤四命而巳卿次于孤故三命大夫次于卿故再命士又次于大夫故一命侯伯之君与公异命其卿大夫士之命与公同者盖自其君之命数为之降数公九命而有四命之孤侯伯不得设孤故进其三命之卿与上公之卿同焉以其臣命之隆者不得等其君命之半则进侯伯之臣与公之卿大夫士同命亦可致其劝而无嫌矣○郑锷曰余考春秋成三年晋使荀庚卫使孙良夫来聘公以为中行伯之位在三孙子之位为上卿疑其所先而臧宣叔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以宣叔之言观之则次国之上卿只可当大国之中卿是则侯伯之卿不得以比公侯之卿乃与兴命之文不合盖典命言其命之数相同宣伯所言者论其位之相当其命则同而位则降等此其所以异也○王氏详说曰王制次国之卿与大国之卿异今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盖王制所言夏商制夏商上国无孤其卿不得不与次国异周之上国有孤次国无孤是降于大国一等矣卿大夫士之命一同者亦无复嫌于其间也
  郑锷曰其卿三命比天子之上士其大夫再命比天子之中士其士一命比天子之下士宫室车旗衣服之类各从其命数为之等降以其未有国家故不言国家侯伯之国无孤惟有卿大夫其命与其礼仪之类皆视其命数为之制小国之卿再命比天子之中士大夫一命比天子之下士其士不命则其君所自辟除说者谓再命之卿一命之大夫其宫室车旗之类固有可视之命乃若不命之士将安所视耶余谓其君所辟除亦得比附一命之士以为之仪而略减杀也盖不依一命之士则宫室车旗之类无所取法殆将与庶人未仕者等矣先王之制命数视其国之小大而已
  緫论
  林椅曰诸侯有五仪而命数止有九七五三等诸臣五等而八六四三二一乃有六等盖公侯伯子男皆命为之非叠其命而得至焉者若士至大夫则有累其命而为之者矣故诸臣言等自五命以上则同于子男矣故侯伯子男各言仪













  周礼订义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陈君举曰司服掌王及命夫之服弁师掌其弁冕而皮枲丝屦皆藏于天府之属既成而颁盖冢宰制国用宗伯受之以共服御汉初有御府令掌御衣服东西织室亦有令皆属少府费悉出于禁钱不以调大司农齐三服官亦主作服输不过十笥其后寖侈○又曰典瑞典命司服凡士六人巾车典路车仆司常凡大夫二人士四十二人节瑞命数服饰车旗之用所以表尊卑而寓之数皆典礼之大者秦制车乘主于太仆符玺属于少府瑞止玺印佩止绶襚衣服车旗之章亦多依戎事务使利便凡古所以辨班服之等悉阔略不讲其存者非文具则徒法也非所以为礼汉因不改于是数者分于有司而太常特为仪官不与政通矣自北齐置主爵后为司封则秩命归于吏部自魏晋置驾部则车舆归于兵部自隋置中监尚辇又别领于内省至此并汉失之奚暇治礼耶
  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
  郑锷曰王之吉服九自大裘至𤣥冕冕服六自韦弁至冠弁弁服三所谓皮弁素积𤣥衣素裳缁衣𤣥端緫而言之皆曰吉服自服弁服至弁绖是之谓凶服吉则以文饰为主凶则以质素为尚皆欲其称事称情而巳司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或以祭或以朝或以甸或以吊非徒以章身为观美也其被服以行礼则有不易之理人之观之也亦知其尊卑之差此所以贵其辨○易氏曰自王以下皆有吉凶衣服者礼自王始
  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郑锷曰祭祀以致福福者事之至吉六冕之服谓之吉盖专服以祭也
  愚案天帝义巳见大宗伯
  郑锷曰羔裘无经纬之文而有纯一之质无绣绘之巧而有自然之体其色纯乎黑则以象道其物能致恭则以象礼不谓之羔裘而谓之大者惟天体为甚大故以名祀天之裘所以象其体也惟大裘之上袭之以衮故记衮谓之被言被之于其上且祀天冝尚质反被以衮盖陶匏藁秸圆丘埽地虽主乎质镇圭之缫以藉龙旗之日月四圭有邸六变之乐又主乎文内尽质外尽文以尽事天之道○陆氏曰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为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然裘之上未尝无衣而衣之下未有不用裘凡冕之制版广八寸长倍之前贠后方后仰前俛饰之以布上𤣥下朱贠其前而俛之向明与物交之义方其后而仰之向晦与物藏之义上𤣥以象天道之升下𫄸以象地道之降名之曰冕言当俛以致恭之意
  易氏曰王之吉服六自衮冕而下皆有章数惟大裘无章以黒羔皮为之冕即𤣥冠无旒之冕○愚案此乃注䟽图说或以服既同冕岂曰无旒是冕与裘之尚乎质也然司裘以大裘为祀天之服此则言祀昊天上帝而兼及五帝者天道尚质其用一而巳若衮冕以下之五冕则人道以文为贵○郑锷曰五帝虽天之佐而与天同体故祀之服亦可得而同四圭有邸奏黄锺歌大吕舞云门其玉其乐皆同其服何疑之有
  享先王则衮冕
  郑司农曰衮卷龙衣也○郑锷曰衮之为言卷也画升降二龙龙之为物变化卷舒无常王者之德造化如之故服之以致享然衮服自龙始其章九○杨炯曰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衣法天数奇裳法地数偶也不用十二章享之何耶盖凡奉祭之服从尸之所服周之先王追王也其尸服衮故王亦服衮以享之
  刘执中曰书称舜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㑹宗𢑴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舜而欲观乎古则衣裳之章十有二其来逺矣周之礼乐因于虞夏者众矣郑康成见司常之职云日月为常则谓周人以日月星辰画于旌旗而冕服九章登龙于山登火于宗𢑴非也且交龙为旗周之衣不去其龙矣熊虎为旗周之裳不去其虎蜼矣何独日月为常而去衣章日月星辰乎案周礼典命之职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则其衣裳九章推而上之天子衮冕十有二章明矣所谓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上公之服也日月之合为朔十有二朔而岁成天之道也天子代天以施德生物故衣裳旗常皆有十二为数日以象其阳德发生万物月以象其阴德养成万物星辰以象其经纬以象四时龙以象其变化以配天山以象其生植以配地雉以象其耿介文明之美火以象其光辉化物之功○陈君举曰变化不测而致其神之用者莫如龙崇髙不移而立其仁之体者莫如山文明有体而致其礼之文者莫如华虫此皆德之上者故㑹之于衣宗彝以象其芬芳事上之诚藻以象其仁物达于幽潜粉米以象其粒民遍于天下黼以象其断割以建中黻以象其背拂于非义○陈君举曰宗彝宗庙之器其象之有虎所以致其义象之有蜼所以象其智作于物所以昭孝柔顺清洁可以荐羞者莫如藻昭明齐肃可以烹饪者莫如火米足以飬人而为粉则其利散而均黼足以立断而又有黻则既断而能辨此皆德之下者也故𫄨绣于裳缋于衣者六德焕于外而心不有其功绣于裳者六行根于中而进退不能忘公侯而下其章数降杀以两天子之德犹天之覆物是以日月星辰三章髙邈在上非人臣之可及也𤣥冕者言以为衣与王衣同而无衣饰也裳则刺𫄸而巳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至敬无文以事天享先王则衮冕者继先王之志者必有为以嗣其德不可以言达作十有二章以象其德服以事之而巳○陈氏曰山龙而降始山终黻终始东北也何者山居东北冬春交也龙春也华虫夏也虎秋也蜼冬也周而复始则藻春也火夏也粉米中央土也黼秋冬交也黻冬春交也龙与华虫阳之阳也故绘而在衣虎与蜼阳之阴也故绣而在裳古者合三辰而在服备十二章以则天数故章与四时相顺
  陈君举曰衮冕自龙而下九章之服享先王则服之鷩冕自华虫以下七章之服享先公飨射则服之毳冕自宗彝以下五章之服祀四望山川则服之𫄨冕自粉米而下三章之服祭社稷五祀则服之𤣥冕则黼而巳一章之服祭群小祀则服之夫衣服之间既又贵乎文矣而降杀以两凡以为尊卑之等也尊卑之等既见于所服以祭祀则章天下之有德者亦不可不为之等故公之服侯伯之服推之至卿大夫士莫不各视其命之数者凡以辨之○窦氏曰衮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𫄨冕五旒𤣥冕三旒
  享先公飨射则鷩冕
  郑康成曰先公谓后稷之后大王之前不窋至诸盩○王昭禹曰以周之祖庙考之先公尊于先王而所服止于鷩冕祭亦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王服衮以临之非所以为敬故不敢
  愚案经中既说王之吉服下面开说六冕则知尸既服此王亦当服此所谓体物而不可遗也
  郑康成曰享射享食賔客与诸侯射也○贾氏曰享食则大行人上公三享三食之等但享食在庙故亦服鷩冕与诸侯射者此大射在西郊虞庠之中亦服鷩冕若燕射在寝则朝服賔射在朝则皮弁服也鷩画以雉谓华虫也○陆氏曰雉之为物五色备而成章故谓之夏翟亦曰华虫犹中国谓之夏亦谓之华一名鷩也司服七章之服谓之鷩冕者则其名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郑锷曰鷩冕无山龙其服自华虫以下以为章则曰华虫以名服则曰鷩冕盖章取其五采之著冕即实以名之也享射接以粲然之文所以取于华虫
  祀四望山川则毳冕
  郑康成曰毳画虎蜼谓宗彝或问荆公宗𢑴象孝象者奚取于虎蜼公曰虎义也蜼知也义以制事知以察物然后可以保宗庙故取于虎蜼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郑锷曰毳冕虎蜼二物不可以偏言以其皆毛物故因名曰毳虎西方之义兽蜼遇雨则以其尾塞鼻兽之有智者二者皆山林之物故服之以祭四望山川而祀四渎亦服之者以山川通气故也○王氏详说曰四望山川国之阻固以捍御于外者故以虎蜼之服
  祭社稷五祀则希冕
  郑康成曰希刺粉米无画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郑锷曰希冕唯有粉米黼黻三章其章为罕故其字用希本又作𫄨字粉米两物共为一章言粉其米以为章其在裳则当绣及为三章之首则当画以在衣不可绣也○贾氏曰衣是阳应画今希冕三章在裳者自然刺绣但粉米不可画之物今虽在衣亦刺之不变故得希名故郑特言粉米然则毳冕之粉米亦刺之也粉米养人之物社稷者土谷之养人者也五祀之神则能平五行之政亦有功利以生人者也故祭则同服○王氏详说曰五祀春戸夏灶季夏中溜秋门冬行或谓𫄨为细葛布上刺绣布岂可绣哉或谓其字音萧萧者缝也凡冕服皆𤣥衣𫄸裳𤣥冕惟有黻之一章刺于裳而巳其衣无章但见其𤣥色
  黄氏曰宗伯序社稷五祀先于五岳司服序四望山川先于社稷祭之秩当如宗伯司服自以服为序地祭以社稷见不别出则方泽不服大裘矣诸儒纷纷盖未尝考先王制祀之义○郑锷曰社稷五祀五岳同于血祭此则用七章之服以祀四望山川又用五章之服以祭社稷五祀盖此言山川在社稷之上殆非丘陵坟衍之山川也指四望之山川耳何则丘陵坟衍之山川当比群小祀以𤣥冕祭之不当处社稷之上观祀五帝享先王祭社稷祭群小祀而独于四望山川之祭谓之祀四望山川则其尊可知
  祭群小祀则𤣥冕
  郑锷曰群小祀者以天神言之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之类以地神言之则林泽坟衍四方百物之类𤣥者至幽之色其理则妙而不可知小神在天地间固有功矣亦不可一一而指名之故服𤣥冕以祀衣既无章裳乃有黻取其两已相背之形有万物分辨之义○郑康成曰𤣥者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谓𤣥焉
  郑康成曰六服同冕者首饰尊也○郑锷曰首饰尊而在上为上之道欲其不二
  愚案四望以下等祀其服若是分辨者盖王者不以尊服临卑将敬神以安其心也
  郑敬仲曰尝闻诸儒之论以为章服之中羔也龙也鷩也虎也蜼也皆取诸物羔为大裘不名曰羔盖大裘以道言之尊天神鷩言其名则衮冝曰龙毳冝曰虎蜼而皆不言者盖龙变化无方没其名者所以见神虎蜼二物不可以偏名也然虎蜼曰毳则鷩冝曰羽龙冝曰鳞亦不言者盖鳞物不止于龙羽物不止于鷩虎蜼俱为毳物故也若夫宗庙彝器有鸡有鸟有斝有黄独取虎蜼为说先儒谅必有所传
  凡兵事韦弁服
  王氏详说曰王吉服九其六用于祭祀其三用于兵田视朝六服不同同于用冕三服不同同于用弁所以尊首饰郑锷曰韦弁服者爵弁也康成引左氏韎韦之跗注为证韎者染赤色以赤色之韦为弁亦服赤色之衣裳○李嘉㑹曰兵不可变故上下之色如一礼图画爵弁其制如冕但无旒为异陆佃以谓弁如两手相合冕而俛则弁之首举矣王安石曰韦弁违物性而制之质而巳其染赤为之则以宣布著尽为义儒者皆以为赤色多矣诗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师正谓兵服赤色兵事之弁周韦则皮之巳熟者其性柔顺师众以顺为武也赤者南方色火烈不可向迩其威赫然故以赤为服也
  视朝则皮弁服
  郑锷曰皮弁服用白鹿皮以为弁言皮则其毛存也上古未有布帛衣其羽皮毛有文皮其质视朝之礼以文质两全为尚鹿之为物能求其类○李嘉㑹曰鹿群居则环其角以外乡食则鸣以呼其群诗之燕群臣嘉賔取诸鹿鸣亦此也以是为服见君臣类聚之意其服则十五升白布积素以为裳色白以存太古之质先儒谓弁服三其一皮弁素积天子有三朝外朝二内朝一皆用皮弁○王氏详说曰皮弁视朝视外朝也杂记曰朝服十五弁郊特牲云三王共皮弁素积是巳若乃内服𤣥端也玉藻云卒食𤣥端而居则又非皮弁说者谓缁衣羔裘此朝服之衣羔裘𤣥冠不以吊此朝服之冠皮弁素积又为视朝之服何也余闻诸儒之说皮弁素积者天子视朝之服如郷党云必朝服而朝东首加朝服朝服立阼阶皆非皮弁服也故既夕礼云乘车载皮弁道车载朝服玉藻云天子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诸侯皮弁以听朔于太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又朝服以食盖诸侯皮弁以听朔于太庙礼毕而后改服以朝群臣群臣亦朝服以朝之是皆缁衣𤣥冠之朝服皮弁之朝服天子视朝之服为诸侯听朔之服诸侯听朔之服为天子田猎之服降杀之礼冝然天子之皮弁视朝之服以白布其后大夫僭之故玉藻云朝服之以缟自季康子始然天子之皮弁与朝服对言之则曰皮弁若离而言之亦谓之朝服可也陆佃云皮弁一名綦弁皮言物綦言色
  凡甸冠弁服
  郑康成曰甸田猎○郑锷曰田不言韦不言皮但曰冠盖承皮弁之下以皮为冠也服则与服皮弁之服同皮弁白布衣冠弁缁布衣此其别也○李嘉㑹曰甸亦兵事也不服韦弁而服冠弁者弁则髙广冠则低小便 于撃刺射猎也王氏曰甸方习武未有事故尚𤣥冠弁服者康成以为委貌即𤣥冠也郊特牲曰委安所以安正容貌以形言曰委貌以色言曰𤣥冠礼图谓朝服之𤣥冠与士之𤣥端大夫之𤣥冠诸侯之冠弁此三冠与天子委貌形制相同其服则缁布衣亦积素以为裳即注说○贾氏曰士冠礼云主人𤣥冠朝服缁带素韠注云衣不言色者衣与冠同色裳又与韠同色是其朝服缁布衣亦如皮弁素积以为裳此即诸侯视朝之服而王于田猎则服之岂非以田者习武事而未用欤陆佃谓冠弁服者亦𤣥弁也左传卫献公射鸿于囿孙子寗惠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又云皮冠以招虞人此田事服弁服之证说者又以为皮冠乃冠弁也○王氏详说曰郊特牲曰委貌周道也章甫商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委貌即𤣥端也𤣥冠则冠弁也𤣥冠朱组缨为天子之冠𤣥冠丹组缨为诸侯之齐冠𤣥冠綦组缨为士之齐冠𤣥冠之用广矣此冠弁用于田猎者其𤣥冠缁衣素积欤
  易氏曰兵田之弁有时用之惟皮弁乃日视朝之礼故夏官弁师专言皮弁之制㑹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此王之皮弁韦弁冠弁虽弁师不载考其制与皮弁㣲有损益知皮弁朝服素积以为裳则冠弁韦弁之服可推○王氏详说曰士冠礼云主人𤣥冠朝服缁带素韠是已然韦弁惟用于兵事皮弁不止于视朝冠弁不止于田猎但以大者言之案玉藻之制天子𤣥冕听朔诸侯则以𤣥冕祭天子皮弁视朝诸侯则以皮弁听朔天子𤣥端而居诸侯则以𤣥端视朝𤣥冠𤣥端大同小异𤣥冠缁布衣皆有正幅为端则同但易其裳
  凡凶事服弁服
  郑康成曰服弁丧冠也其服斩衰齐衰
  凡吊事弁绖服
  郑康成曰论语曰羔裘𤣥冠不以吊弁绖者如爵弁而素加环绖○贾氏曰爵弁之形以木为体广八寸以三十升布染为爵头色赤多黒少今为弁绖之弁其体亦然但不用爵色之布用素为之
  凡丧为天王斩衰为王后齐衰
  易氏曰经书天王惟于此丧事一见之与春秋书天王崩同意谨终之义也天王有父道王后有母道诸侯群臣为服亦犹人子之为父母服也
  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
  郑康成曰君为臣服吊服也○郑司农曰锡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无事其缕缌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贾氏曰郑注丧服皆破升为登布八十缕为登登成也今云十五升则一千二百缕去其半则六百缕云有事其缕其布者皆以水濯治去其垢也郑康成曰疑言拟也拟于吉○贾氏曰拟于吉者吉服十五升今疑衰十四升少一升而已
  易氏曰父母于子亦有服故王于诸侯群臣则有锡衰缌衰疑衰之差然至尊不可以服言其首服皆加弁绖既葬除之
  大札大荒大灾素服
  郑康成曰大札疫病大荒饥馑大灾水火为害君臣素服缟冠若晋伯宗哭梁山之崩○易氏曰素服如丧礼恐惧修省之意与膳夫言不举之意同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
  王昭禹曰凡诸侯之服各𦕑其命之数○郑锷曰上公九命服衮其章九王亦被衮何为公与王同余谓学经者当因经文求先王之制不当信传注以害先王之制日月星辰登于旌旗王与公同服九章之衮者其说出于郑康成六经无见也自后诸儒莫敢辨正今以此经文质之其理自明且男子之服自三章之毳冕而下如侯伯则上不服鷩冕可知侯伯之服自五章之鷩冕而下如公则上不服衮冕可知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则其上不服日月星辰可知经文谓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则衮冕而上之章非日月星辰而何有日月星辰则王服十二章明矣若夫同服九章非惟君臣无别又且与经文之言不合且天子之尊国十二门旗十二斿马十二闲圭尺二寸冕十二旒礼物十二牢其所以取法于天之大数者非一何独于祭则执尺二寸之圭垂十二旒之玉而衣九章之服以临之必不然矣○林椅曰九服者上得通乎下下不得僭乎上
  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
  郑锷曰天子之孤六命与子男同五章之服此言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其服则三章是指诸侯之孤四命之服三章盖其冕四斿缨四就则从其命数也天子之卿六命大夫四命卿与孤同大夫与诸侯之孤同三章此言卿大夫𤣥冕则指诸侯之卿大夫故服一章之冕𤣥衣𫄸裳盖大国卿虽三命大夫虽再命惟与王之上士中士同尔○王氏详说曰郑意以为其爵同孤则同于希冕其爵同卿大夫则同于𤣥冕其爵同士则同于皮弁但所谓章者据大章而言别有小章则依其命数此六命之孤与四命之孤三命之卿与再命之卿所以异也虽其说无所经见然以孤执皮帛言之则可知矣天子之孤皮帛公之孤亦皮帛所以异者虎豹
  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
  郑康成曰丧服天子诸侯齐斩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缌
  郑锷曰天子诸侯自旁期以上皆绝而不服盖位尊势重彼固不敢以戚戚于君此亦以义而断恩惟卿大夫加以此则自孤而上不服大功小功
  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
  郑锷曰𤣥冕下有爵弁又有皮弁王之上士𤣥冕中士爵弁下士皮弁故诸侯之士自皮弁为首欲其引类聚朝又欲文质相须之意自皮弁下更有𤣥冠服与大夫同
  王昭禹曰公侯之士同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其服无章数其首服以皮弁故曰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则𤣥衣𫄸裳然典命不言王之士以理推之公侯伯之士皆一命则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三命再命之士其服当同于一章之𤣥冕则一命之士亦服皮弁矣
  其凶服亦如之
  郑锷曰亦有大功小功也○黄氏曰大夫凶服有大功小功无缌与丧服经传不同或曰丧服经传孔氏礼也
  其齐服有𤣥端素端
  郑锷曰自公之服以下皆言其助祭与朝王之服此则言其齐服自公以下至士之齐服吉齐则𤣥端凶齐则素端吉以𤣥衣凶以素衣皆谓之端言其幅之正也自公而下与士皆同盖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属幅是广袤等其袪一尺二寸大夫以上则侈之而巳侈之者盖半而益一焉半而益一则其袂三尺三寸袪一尺八寸此所以异焉祭将以交于鬼神𤣥北方之色幽阴之极而道之所存也惟极乎至幽而交之以道则神可得而事故齐用𤣥端衣幅之端则心之端见于衣○陈氏曰古者端衣或施于冕或施于冠如乐记魏文侯端冕而听古乐此施于冕者也刘定公曰吾端委以治民董安于曰臣端委以随宰夫此施于冠者也
  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
  郑康成曰奉犹送也送之于王所○王昭禹曰共王以衣服又奉其事也
  大丧共其复衣服敛衣服奠衣服𫷷衣服皆掌其陈序贾氏曰复衣服谓始死招魂复魄之服杂记云复者升屋西上则皆依命数天子十二人诸侯九人七人五人大夫士亦依命数
  郑康成曰奠衣服今坐上魂衣○贾氏曰守祧职云遗衣服藏焉郑云大敛之馀也至祭祀之时则出而陈于座上此奠衣服也𫷷衣服所藏于椁中○贾氏曰此则明器之衣服亦沽而小者也
  王昭禹曰所陈衣服皆有先后之序司服则掌其所陈序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天地神⽰之位则兆于四郊宗庙昭穆之列有祧于外庙者兆于四郊者其坛壝之地人情之所易忽祧于外庙者其世数之踈人情之所易略有典祀以掌外祀之兆守有守祧以掌先王先公之庙祧外焉兆守谨于四郊内焉庙祧谨于宗庙礼之大本在是
  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
  王昭禹曰外祀国外之祀若小宗伯所谓祀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坟衍各因其方是也兆谓之坛兆守谓守其兆域凡国外之祀为之兆守者皆有茔域故也○郑锷曰其兆之外皆有茔域典祀则掌其禁制法令盖求神于此而不严为之禁则人或敢渫神不顾享矣
  若以时祭祀则帅其属而脩除徴役于司隶而役之郑锷曰言祭言祀尊者当祀卑者当祭
  郑康成曰属其属胥徒也脩除芟埽之徴召也○李嘉㑹曰外祀不在四郊之内祭时脩除则脩除有时不慢于神亦不渎于神役之作使之郑锷曰当祭祀之时则脩除其兆之坛域草之荒塞帅其属之下士二人共掌而所役之人则徴诸秋官之司隶盖司隶有徒二百人以给劳辱之事○李嘉㑹曰役于司隶则不劳民崇祀
  及祭帅其属而守其厉禁而跸之
  郑锷曰及祭殆人君躬出郊而有事于兆域之时乎○王昭禹曰厉禁谓藩厉禁止之地跸所以止行者将祭帅其属则以脩治为事而致其洁及祭帅其属则以禁止为事而致其严此先王所以事天地神⽰之义
  守祧奄八人女祧每庙二人奚四人
  愚案祧字见小宗伯
  张氏曰周有百世不毁之祖三昭三穆四为亲庙二为文武二世室并始祖而七诸侯无二祧一昭一穆○贾氏曰七庙通姜嫄为八庙庙一人故奄八人王昭禹曰逺庙为祧守庙祧而名之曰守祧言祧则庙可知○郑锷曰祧之为言乃国家基业兆于此其神巳逺超而去也○陈氏曰庙所以象生之有庙寝所以象生之有寝建之观门之内不敢逺其亲位之观门之左不忍死其亲家语曰天子七庙诸侯五庙自虞至周所不变故虞书禋于六宗以见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则虞周七庙可知○张氏曰守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后稷之庙疑诸侯无祧庙亦藏之于始祖之庙
  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
  项氏曰庙谓太祖及三昭三穆之庙祧则逺祖先公则祧于后稷之庙○郑司农曰此王者之宫而有先公谓大王以前为诸侯○郑康成曰遗衣服大敛之馀
  王昭禹曰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馀衣服藏焉岂特以其常服之衣服为不可䙝而忘亦所以示其体物不遗之意
  若将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
  王氏曰其遗衣服藏于庙祧若将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所以依神
  王昭禹曰尸服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鷩冕所谓各以其服授尸盖以其所服各有称也○郑康成曰尸当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时○程氏曰古人祭祀用尸极有意人之魂气既散必求其类而依之人与人既为类骨肉又为一家之类已与尸各既心齐洁至诚相通以此求神冝其享之后世直以尊卑之势遂不肯行
  其庙则有司脩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
  郑康成曰庙祭此庙也祧祭迁主○王昭禹曰庙则近而亲祧则逺而踈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享尝乃止故守祧黝垩之而已○孙氏曰先王之礼降杀有渐其间五庙则有司脩除之即隶仆掌五寝埽除粪洒之事属乎夏官者二祧之礼杀矣委之守祧黝垩而已○李嘉㑹曰女祧与奚可黝垩否盖黝垩者常令其新洁非自为之主掌其黝垩之事耳
  郑司农曰黝读为幽幽黒也垩白也尔雅曰地谓之黝墙谓之垩
  郑康成曰脩除黝垩互言之有司常主脩除守祧常主黝垩
  既祭则藏其隋与其服
  郑康成曰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属藏之以依神○贾氏曰案特牲少牢及曾子问皆有隋祭之事特牲礼祝命挼祭尸取菹㮕于醢祭于豆间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注云肺祭刌   肺是其隋者彼不言脊此言脊似误○王昭禹曰其隋则埋以藏之○王氏曰隋肉谓之隋隋盖尸祭之馀易氏曰藏其隋则埋于西阶之东其服则藏于庙祧亦以明神所依也







  周礼订义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七   宋 王与之 撰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愚案世妇在天官者是内命妇即二十七世妇之数在春官者是外命妇乃在朝六卿之妻或谓以卿为世妇非也既以妇言安得以卿为之然每宫卿二人者妇人无爵从其夫之爵其夫曰卿其妻为世妇者亦以卿之爵称之观其职曰凡内事有达于外官者世妇掌之必是因王后有祭祀賔客之礼事在外者非内人之所可与临时而设此职主此礼耳所以属于礼官
  薛平仲曰春官世妇则主六宫之礼者也官以世妇名葢礼行于六宫之世妇则世妇以赞九嫔九嫔以赞夫人夫人以赞王后事固有所由始故其官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以主其礼于外而奔走往来于其间事有闗于六宫之人是以女府女史女奚有非府史胥徒之比世儒谓皆奄人居之若内小臣之奄上士殆不然先王于内小臣之用奄如将概谓之奄恐后世无复以徳选如将直谓之上士又恐后世以外官充之命曰奄上士必奄人有上士之徳者其为后世之防严矣况为卿为大夫而可以奄人居之乎特未考夫主礼于外不能不以奄人为解○王氏详说曰后宫之官内宰以下大夫为之视王之宰夫世妇以卿为之视王之小宰列内宰于天官列世妇于春官者以世妇所掌不止后宫之事而及于内外宗耳
  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
  郑康成曰女宫刑女给宫中事者宿戒当给事豫告之斋戒也比次也具所濯摡及粢盛之爨○郑锷曰天官世妇祭之日莅陈女宫之具莅陈在彼而校比之在此也
  诏王后之礼事
  郑康成曰荐彻之节○郑锷曰世妇诏之于外内小臣诏之于内诏告之以其时之早晚○王昭禹曰内宰诏后礼乐之仪则见于周旋动容者也世妇诏王后之礼事则祼献荐彻之节也非特仪而已内小臣摈诏后之礼事其诏葢始于世妇内小臣又从而摈焉
  帅六宫之人共齍盛
  王氏详说曰齍盛之奉虽出于帝藉献其种者六宫之人帅女宫而濯摡为粢盛者又二十七世妇之事则其共之者非六宫之人其谁欤
  王昭禹曰辨六齍之名物与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者小宗伯世妇则帅之而已○郑锷曰天官世妇言帅女宫濯摡为齍盛所帅者刑女耳为之于未共之前此所帅者六宫之人共之于正祭之日
  相外内宗之礼事
  郑锷曰皆佐后于奉祭之时世妇相之使无失礼
  大賔客之飨食亦如之
  贾氏曰王后亦有助王礼賔之法故内宰凡賔客之祼献瑶爵皆赞○郑锷曰比之帅之诏之相之皆如祭祀焉
  大丧比外内命妇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罚之
  王昭禹曰肆师大丧令外内命妇序哭世妇则比其已哭者○郑康成曰苛谴也
  凡王后有𢷎事于妇人则诏相
  黄氏曰王于诸臣有拜王后于妇人亦有当拜者世妇诏相恐失其节○王昭禹曰王后有𢷎事于妇人唯大丧而已丧大记曰夫人亦拜𭔃公夫人于堂上世妇则以言诏之以事相之
  凡内事有达于外官者世妇掌之
  郑康成曰主通之使相共授○郑锷曰世妇朝臣也兼统内官之事故可以通内外之令内事与外官相联而外官所当供备者则世妇为之传达○黄氏曰世妇掌之葢得纠正之也后事则授内小臣使达之王氏详说曰妇人不预外政而内竖掌内外之通令世妇内事有达于外官葢不能无好事于四方亦不能无好令于卿大夫但女谒不行耳
  总论
  郑锷曰先王于六宫之人既有小宰又有内宰又立世妇之官掌之如是其严葢小宰内宰治其政以整齐于内世妇掌其礼以诏相于外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郑锷曰内宗无数凡内女之有爵者皆谓之内宗以其与王同宗故掌宗庙之祭祀○陈君举曰富贵骄人自然之势女子生于王族乘势以轻其家者多矣故以内女为内宗外女为外宗列于礼官之属其职在礼观后之事宗庙则知所以顺乎舅姑观后之享同姓则知所以和其室人观后之亚王祼献则知所以从其夫矣召南何彼秾矣美王姬之诗彼天子所生而若此况王同姓姑姊妹之女子乎所以为王化之基
  掌宗庙之祭祀荐加豆笾
  贾氏曰尸既食后亚献尸为加此时荐之即醢人笾人加豆加笾之实○郑锷曰谓之加者加于九献之外九献为正献其他为之加爵故所荐之笾豆谓之加以象生时馈之有加其掌之也以助王之致孝享刘执中曰九嫔赞豆笾之荐彻内宗又赞九嫔
  及以乐彻则佐传豆笾
  郑康成曰佐传佐外宗○王昭禹曰卒食之礼以乐彻于造方其以乐彻豆笾则后传之内宗内宗传之外宗外宗传之有司迭相佐也○郑锷曰凡祭之始终皆用乐以致神⽰之欢心周颂禘大祖歌雍以彻既祭而彻王后之职后彻而传之内宗佐之也
  賔客之飨食亦如之
  王昭禹曰彻豆亦如祭祀○郑锷曰其荐其佐皆然也
  王后有事则从
  王昭禹曰王后有事则从者则吉凶之事皆在焉
  大丧序哭者
  郑康成曰次序外内宗及命妇哭王○王昭禹曰序宫中之哭者
  哭诸侯亦如之
  贾氏曰此诸侯来朝薨于王国王为之缌衰者若檀弓云以爵弁纯衣哭诸侯谓薨于本国王遥哭之则妇人不哭妇人无外事
  王昭禹曰内宗亦为之序哭
  凡卿大夫之丧掌其吊临
  郑康成曰王后吊临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王氏曰世妇言掌吊临于卿大夫之丧则王或使焉乃往内宗言凡卿大夫之丧掌其吊临则凡丧皆往亦同族故也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郑康成曰外女王诸姑姊妹之女谓之外宗○易氏曰王异姓之有爵者
  陈君举曰案内外宗无人数恐是祭时旋立之官非常有也
  掌宗庙之祭祀佐王后荐玉豆视豆笾及以乐彻亦如之
  贾氏曰凡王之豆笾皆玉饰之○郑锷曰内宗言加则外宗所佐者乃朝践馈食之节非惟佐王后荐之又当视其实葢豆实醢人共之内宗又临视之及以乐彻则亦佐后○项氏曰外宗异姓之女踈于内宗故佐荐而已又掌视豆笾之实其事详也
  王后以乐羞齍则赞
  郑康成曰赞犹佐也○贾氏曰羞进也齍黍稷也后进黍稷之时依乐以进赞者亦佐后进之○郑锷曰以乐羞齍与祼献亚献之时皆佐后○刘执中曰佐九嫔也
  凡王后之献亦如之
  郑康成曰献献酒于尸○刘执中曰谓朝践馈食酳尸后亚王为献也
  王后不与则赞宗伯
  郑康成曰后有故不与祭宗伯摄其事○王昭禹曰大宗伯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谓此也○刘氏曰赞之如赞后之礼
  小祭祀掌事
  郑康成曰小祭祀谓在宫中○贾氏曰宫中小祭祀则祭法王立七祀七祀之中行中溜司命泰厉是外神后不与惟有门户灶而已○项氏曰宫中之祀与飨皆掌事
  賔客之事亦如之
  王昭禹曰内宗賔客之享食佐后传豆笾外宗賔客掌事如小祭祀之事则非特传豆笾之事凡賔客之事皆赞后
  大丧则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诸侯亦如之
  郑康成曰内内外宗及外命妇○贾氏曰若内命妇则九嫔叙之
  王氏曰内宗大丧序哭者则与宫中之哭者叙焉外宗叙内外朝莫哭者则叙内女外妇之序哭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冢封土为丘垅象冢而为之
  薛平仲曰先王立礼经世使生有所养死有所藏礼而至于有所藏则礼道竭而人道毕矣故冢以严其丘封之制冢人则以施之诸侯卿大夫之贵墓以寓其哀慕之思墓大夫则以施之国人之众礼之所重莫加于此则以下大夫二人掌之然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此又职丧之所由设也礼莫严于始尤严于终此又三官所以见于典礼之末也
  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
  王昭禹曰谓之公墓之地则其地属于公而非私有之也自天子至于大夫士皆葬于此地冢人则掌焉○易氏曰君臣分守虽严义均休戚故葬同兆域○郑康成曰图谓画其地形及丘垅所处而藏之○王昭禹曰葬者则依图授之地也先王造茔者昭居左穆居右夹处东西吕氏曰周公薨成王葬于毕祔于文武从周家之兆域也○刘执中曰庙虽已毁而墓之昭穆不可迁也○王昭禹曰先王制为合族之礼非特施于生者至于死皆使之以类相从
  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
  郑康成曰子孙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处其前后而亦并昭穆
  贾氏曰诸侯卿大夫士谓上文先王子孙为畿内诸侯王朝卿大夫士死者则居先王前后之左右言居左右者若父为先王是昭则子为穆居右父是穆则子为昭居左为卿大夫居后亦然但昭穆不定故左右俱言谓一父之前后左右并有也各以其族者谓次第假令同昭穆兄当近王墓弟则逺王墓诸侯言左右卿大夫士各以其族互相通也
  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
  郑康成曰战败无勇投诸茔外以罚之○王昭禹曰死政者既养其老孤而又享之所以劝之也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所以绌之
  凡有功者居前
  郑康成曰居王墓之前处昭穆之中央○易氏曰既入兆域又居前列示劝而已○黄氏曰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有功者各居其前
  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
  郑康成曰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诸臣曰封汉律曰列侯坟高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贾氏曰周礼丘封高下之数无文故郑以汉法况之案春秋纬天子坟高三仭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药草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
  王昭禹曰以昭穆为左右各以其族尚亲也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尚徳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尚贵也葢先王之所以治死者如此
  大丧既有日请度甫竁遂为之尸
  郑司农曰既有日既有葬日也○郑康成曰甫始也请量度所始竁之处地○刘执中曰请度深广制度于冢宰而小宗伯莅之冢人甫始穿地以为竁○郑司农曰始竁时祭以告后土冢人为之尸○王氏曰凡祭为尸皆取所祭之类故宗庙之尸则以其昭穆之同山林之尸则以山虞竁墓之尸则以冢人
  及竁以度为丘隧共丧之窆器
  郑康成曰隧羡道也度丘与羡道广袤所至○贾氏曰左传晋文公请隧不许则天子有隧诸侯已下有羡道隧道则上有负土若郑庄公与母掘地隧而相见者也羡道上无负土然则隧与羡别而郑云隧羡道者对则异散则通窆器下棺丰碑之属丧大记曰凡封用綍去碑负引君封以衡大夫以咸○贾氏曰衡横也谓以木衡之于棺傍乃以绋系木下棺大夫卑不得以木横之直有棺傍咸耳以绋系之而下棺也
  及葬言鸾车象人
  郑康成曰鸾车巾车所饰遣车也亦设鸾旗○贾氏曰先郑以象人谓以刍为人后郑不从者以上古有刍人至周不用而用象人则象人与刍灵别○郑康成曰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非作象人者不殆于用生乎○郑康成曰言犹语也语之者告当行若于生存者于是巾车行之○刘执中曰将葬则语以饬戒之
  及窆执斧以莅
  郑康成曰临下棺也○贾氏曰乡师职云执斧以莅匠师则此亦临匠师两官俱临者葬事大也
  遂入藏凶器
  郑康成曰凶器明器
  正墓位跸墓域守墓禁
  贾氏曰墓位即上文昭穆为左右是须正之使不失本位墓域即上文兆域谓四畔沟兆跸谓止行人不得近之 王氏曰若墓大夫之巡墓厉也○郑康成曰禁所以为茔限○贾氏曰谓禁制不得漫入○王氏曰若墓大夫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凡祭墓为尸
  郑司农曰为尸冢人为尸○郑康成曰祭墓为尸或祷祈焉○王昭禹曰凡祭墓为尸非特甫竁为之尸○张氏曰墓祭非古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立之主以祀之以致其精神之极而谨藏其体魄以竭其深长之思此古人明于鬼神之情状而笃于孝爱之诚实者也然考之周礼则有冢人之官凡祭于墓为尸是则成周之盛亦有祭于墓者虽非制礼之本经而出于人情之所不忍而于义理不至于甚害则先王亦从而许之其必立之尸者乃所以致其精神而示享之者非体魄之谓其为义抑精矣
  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为之跸均其禁贾氏曰上文惟见王及子孙之墓地不见同姓异姓诸侯之墓地故此经总见之若然此墓地旧有兆域今新死者随即授之○王氏曰授之兆则使之自竁窆均其禁则均其地守焉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郑康成曰墓冢茔之地孝子所思慕之处○贾氏曰礼记云庶人不封不树故不言冢而言墓墓即葬地○陈君举曰墓大夫徒二百人岂不多哉然邦墓地域禁令度数皆掌焉帅其属而巡墓厉居其中之室以守之与后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则僭而不忌贫则窘而无所葬掘墓盗尸斩木之狱不绝于有司利害烦省异矣
  掌凡邦墓之地域为之图
  郑康成曰凡邦中之墓地万民所葬地
  令国民族葬而掌其禁令
  郑康成曰族葬各从其亲○黄氏曰司徒本俗联坟墓此独国民耳
  刘执中曰民遂其私而害先王丧凶之礼者以无禁令故也
  正其位掌其度数
  郑康成曰位谓昭穆也度数爵等之大小○易氏曰度数多寡也○贾氏曰郑见有爵者谓本为庶人设墓其有子孙为卿大夫士则其葬不离父祖
  使皆有私地域
  郑康成曰古者万民墓地同处分其地使各有区域得以族葬使相容
  凡争墓地者听其狱讼
  郑康成曰争墓地相侵区域○易氏曰听其争则族葬不至相犯
  帅其属而巡墓厉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贾氏曰属者墓大夫帅下属官也○郑康成曰厉茔限遮列处○贾氏曰墓大夫帅其属巡行遮列之处○郑司农曰居其中之室有官寺在墓中○贾氏曰万民墓地于族葬地中央为室万民各自守之刘执中曰圣人父母其民生则富其衣食而教以仁义死则为之地域而守其丘树则为子孙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者乎
  职丧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职主也
  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以国之丧礼莅其禁令序其事
  王氏曰职丧上言诸侯下言卿大夫士乂言凡有爵者包三公矣○郑康成曰国之丧礼丧服士丧既夕士虞今存者其馀则亡事谓小敛大敛葬也○刘执中曰凶丧之礼下达万民茍无主执以莅其事则有过中而僭于上者有不及于中而遗其亲者是以职丧掌之五服有制尊卑异仪殡敛虞祔祭禭含赠皆有定法不可过不可不及
  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赞主人
  郑康成曰凡国有司有司从王国以王命往有事谓含禭赠赗之属诏赞者以告主人佐其受之○刘执中曰诏赞主人以礼拜命也
  凡其丧祭诏其号治其礼
  郑康成曰告以牲号齍号之属当以祝之○贾氏曰先郑以号为谥号小宗伯云小丧赐谥读诔不在此故后郑不从谓若特牲少牢云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皆祝辞
  凡公有司之所共职丧令之趣其事
  郑康成曰令令其当供物者给事之期也有司或言公或言国言国者由其君所来居其官曰公谓王遣使奉命有赠之物各从其官出职丧当催督也○易氏曰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谓在郷则乡之有司共其物在国则国之冇司共其物各有定制不待王命者则职丧以其制令之
  愚案治其丧已见宰夫此则趣其事而已



  周礼订义卷三十七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八   宋 王与之 撰
  春官宗伯下
  大司乐中大夫二人乐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大司乐乐官之长○王氏详说曰周礼虽出于武帝之世大司乐一章已传于孝文之时孝文时得魏文侯好古乐之人窦公献其书乃今之大宗伯之大司乐章若夫记有乐记乐之传也非经也乐记作于汉武帝时河间献王与诸儒共采周官及诸子言乐事者是也
  薛平仲曰司乐则总其乐之大者乐师则总其乐之小者自其大者言之由律同声音六舞之合足以黙交于𨼆显之间非探索于乐理之至者不能也则司乐之官可不以中大夫居之乎自其小者言之由步武疾徐之仪足以致养其和平之徳非研穷于乐之微者不能也则乐师之官可不以下大夫居之乎彼胥也者随事之小大而致察焉然上下相承而不容缺则又二官所以继于后也○陈及之曰大司乐之官今之国子监祭酒而其下乐师大胥小胥今之司业博士
  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郑锷曰周人立五学中曰辟雍环之以水水南为成均水北为上庠东为东序西为瞽宗学礼者就瞽宗学书者就上庠学舞干戈羽龠者就东序学乐徳乐语乐舞者就成均惟天子承师问道及养老更之类乃就辟雍○陈氏曰辟明也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明之以法和之以道故大戴礼有帝入东学南学西学北学太学之文葢周人立四代之学礼记云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又云瞽宗商学也○崔氏曰宗尊也瞽无见之称譬童𫎇无有所识为瞽𫎇之尊又瞽宗者乐官教国子弟乐训道童𫎇故因 为学名陈氏曰以乐祖在焉曰瞽宗○然上庠下庠虞也东序西序夏也○陈氏曰以习射事曰序左学右学商也○陈氏曰居右曰右学东胶虞庠周也○陈氏曰以纠徳行曰胶不见成均为何代之学独董仲舒谓五帝学康成从之他无所见或者以成均为辟雍岂其然欤名曰成均者葢徳不能无亏性不能皆平乐之为教所以成之均之○陈氏曰成其亏均其过不及○易氏曰成其行之亏均其习之偏五帝即此名学成周因之以为教国子弟之法有虞之世命后䕫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即所以为成均之义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即所以为成均之教今大司乐言掌成均之法则于规矩之中寓性命之理是乃所以勉其为成均者又言治建国之学政于防检之中寓激劝之术是乃所以纠其不为成均者又命有道有徳者使表仪于上训迪于下如师氏以三徳教国子保氏养国子以道无非所以示其成均焉然则成均者教人之名先之为道徳者教人之实非于道徳之外别有所谓成均也○王氏详说曰三王之学各异其名所谓东序与瞽宗是已但五帝之学名失其传所传者总名耳世子篇曰谓之郊人逺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夫郊人云者郊之小学所谓养老于虞庠是已成均云者国之大学所谓养国老于上庠是已郑氏以成均为虞庠失之矣葢命䕫典乐教胄子其制详于有虞此周之学名必取于虞氏之庠总名必取于五帝之成均得无意乎○陈氏曰诸侯之学小学在内大学在外故王制言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以其选士由内以升于外然后达于京天子之学小学居外大学居内故文王世子言凡语于郊然后达于朝故也
  陈蕴之曰建立也周人以成均之旧法以立国之学政合聚国子弟将以此教之○郑锷曰凡建国必立学学必有政政者教之养之劝之沮之之术必掌成均之法以治之者葢大司乐所掌者乐也周人于成均之中教乐徳乐舞乐语则成均乃习乐之所大司乐所掌者乐官之法以治学政则于他学之法无预可知○吕氏曰自舜命䕫典乐教胄子以此知五帝三王之学政无不由乐始葢陶冶之功入人最深动荡鼓舞优游浃洽使自得之自舜与周皆是以典乐之官兼教导之事汉太常典乐兼教胄之任亦此意欤○礼库曰这一个所在不是官司秦汉以后错把做官司看了虽是法度具举然亦不过刑罚法制相临都无深入人心道理
  总论教国子官属
  孙氏曰均之为国子弟也而有嫡庶贵贱之别士庶子入卫王宫出守城郭奔走于㑹同军旅祭祀賔客之事惟贵游之子弟不预焉其卫王宫版在宫伯而教之属于师氏以师氏之尊且严故贵游子弟虽无宿卫之役亦从而学焉大司乐掌治建国之学政合国之子弟葢群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常在学者○愚案周礼全不说太子惟诸子说一句其他只说国子庶子子弟葢古者太子入学则以齿论大司乐便是教太子官其馀不常在学则籍在诸子而教在大胥小胥不过春秋合之而已先王之于国子何所不用其教哉惟贵游有国子则贱不至于妨贵诸子有别乎适子则庶不至于夺适防微杜渐之意深矣○陈蕴之曰司乐一项官专教子弟意极深先王思虑最逺国子弟与国家相为终始既与他父兄共维持天下子弟善见得后日子孙天下必治若不善便见得后日天下不㑹治血脉闗节常相聨络不可不早思虑
  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
  李景齐曰有道有徳者使教焉则保氏养国子以道师氏以三徳教国子也教国子之官虽不一而成均之法特见于大司乐以乐为主耳人而未至于乐不足以语学之成故古之教十三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葢声音以养其耳目舞蹈以养其血脉所以和平其善心荡涤其邪志者莫急于此
  吕氏曰凡有道有徳者使教焉是延请有道有徳者使之教国子也以后世私心观之既设掌乐之官却不专教国之子弟反资之于他人以此见古人立心至公规模广大大抵设教受教当知无穷意思
  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
  郑锷曰谓之乐祖者谓其通达乐徳乐语乐舞之意以觉后觉如人之祖周人作乐之诗名曰有瞽有瞽而瞽蒙乃乐官之属明乎乐者然后为瞽蒙之所宗瞽宗之中而祭之使后世知其为明乐之师儒○贾氏曰文王世子云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以其教乐在瞽宗故祭乐祖还在瞽宗○王昭禹曰古人于田则祭田祖于马则祭先牧于饮食则祭先食于养老则祭先老皆以示其不忘本也又况以道徳而教者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所以示其不忘于所教欤○吕氏曰祭于瞽宗不特是明尊师敬长之义亦是当时有道徳者教之入人也深设教有如时雨之化人自不能忘祭于瞽宗亦是因人心之不忘与身没教已尽者不同
  以乐徳教国子中和祇庸孝友
  吕氏曰此所谓教之条目金石丝竹匏土革木是乐之物而已乐之徳非有道有徳者不能知之中和祇庸孝友所谓乐徳也礼以教中乐以教和何故兼中言之乐虽主在和无相夺伦岂不是中且如干固是刚坤固是柔然坤至柔而动也刚乾坤何尝做两假须于乐上见得中和不可相离然又不可浑然无别如坤固是至柔而动也刚又须当知干主乎刚坤主乎柔旧以中为忠才改一字便看不得中和分明一个中字其义无穷祇敬之谓庸流通日用常行之谓孝友见于事亲从兄之间者皆所谓乐之徳论中和固是乐之本所谓祇庸孝友就乐中说其端亦可见一个节奏各有条理使之肃然祇敬祇之端条畅流通庸之端易直子谅之心使人事亲从兄之际油然而生孝友之端此谓乐之徳○易氏曰徳一而已喜怒哀乐未𤼵谓之中𤼵而中节谓之和即中和而体之以至诚谓之祇即至诚而达于日用常行谓之庸庸用无不通之谓由是推之于事亲从兄之际谓之孝友此古圣贤践履之实行大司乐乃以为教国子之乐徳者犹孟子谓乐之实
  郑锷曰教万民以六徳曰知仁圣义中和六行曰孝友睦姻任恤独教国子则取六徳之下取六行之上者而教之至祇庸二徳则万民无预焉葢教民之道责以六徳或不责其行责以六行或不责其徳国子徳行欲其两全故成之以乐谓之乐徳六徳之下者能之其上可知六行之首者能之其下亦可知祇庸所以进乎徳行惟祗则于徳行不敢忽惟庸则于徳行不敢辍
  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
  郑节卿曰乐语非特诏乐者歌诗章凡是教导言语之间以乐教之便谓之乐语乐之理见于言语之间便是感发人处谓之兴○郑锷曰兴如诗人之兴因物以感发其心之所欲言者○郑康成曰以善物喻善事托物引类感发兴起谓之道○郑锷曰道如掸人所谓道国之政事之道事有𨼆意则以言而导达之○郑康成曰言古以剀今○王氏曰直道其事○吕氏曰道者从容和缓中和教导之意从容和缓中和教导之意谓之讽所谓倍文曰讽○郑锷曰讽如讽谏之讽微言以寓意○王氏曰讽以动之以声节之曰颂○郑锷曰诵如诵诗之诵飏古人之言而告之○王氏曰诵人之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高下使自得之相酬酢谓之语独自说谓之言独说是教者自言学者无所答问○郑锷曰食不语寝不言则言语异矣自言其己心之所蕴者曰言以言而与人应答则曰语○郑锷曰国子他时公卿大夫则奉命周旋出入专对之人故以乐而教之语则出言之际和而不暴矣黄氏曰诗之所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可以兴可以怨迩之事父逺之事君葢发于中和祇庸孝友故谓之乐语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易氏曰此六者使之涵泳浸渍自然感发而中和祇庸孝友之念有不可御者与后䕫典乐所谓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同意
  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吕氏曰乐舞所以舒其情性○王昭禹曰舞有大小者葢古之教国子十三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则乐师所教者小子也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则大司乐所教者成人也
  郑锷曰国子者将使之奉祭祀待賔客揖逊升降以行礼者容仪之际尤不可不中节故以乐而教之舞黄帝之乐名曰云门大卷言徳能覆物物由之以出如门○陈祥道曰云为天之气门者万物之所资以出入者卷聚也又言其明民共财使有族类之聚也尧之乐名曰咸池咸言其徳之感民池言其润泽之久○郑康成曰尧能殚均刑法以仪民言其徳无所不施大㲈舜乐以其继尧而治故曰㲈大夏禹乐以其治水之功大故曰夏○郑康成曰禹治水敷土言其徳能大中国○李嘉会曰大夏者文徳敷于四海文明如华夏也大濩汤乐以能护民也○郑康成曰汤以寛治民除其邪虐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大武武王乐以武定天下也○郑康成曰武王伐纣以除其害言其徳能成武功以乐而教之舞形容六圣之徳则舞应乐节而可观矣○薛平仲曰周所以用六代之乐者存三恪与二代三恪谓黄帝尧舜之后二代谓夏商之后乐记曰封黄帝之后于蓟以下是也周人既法其法故兼用其乐○李嘉㑹曰自黄帝至周非无他乐必取此六者以其乐纯正而音节之备也
  总论
  郑锷曰徳所以成已语所以接人舞所以事神先能成已然后可以接人而事神教之之序如此○王昭禹曰国子贤者之类功臣之世贤将进之以位贵将授之以职徳不足则不可与有为言不足则不可与有应容不足则不可与有接则大司乐之教其可缓乎以乐成其徳谓之乐徳以乐达其语谓之乐语以乐节其舞谓之乐舞○陈氏曰周之时干戈羽龠在东序弦诵与礼在瞽宗书在上庠以言学者之事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而舞乂乐之成焉故大司乐言乐徳乐语终于乐舞乐师言乐成告备终于皋舞
  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賔客以说逺人以作动物
  郑康成曰六律合阳声六同合阴声此十二者以铜为管转而相生黄锺为首其长九寸各因而三分之上生者益一分下生者去一○王昭禹曰名之曰律以其述天地自然之气而宣之名之曰同以其为律之偶而同于阳六律又谓之六始以其始于阴之气六吕又谓之六同六间葢吕言其体间言其位同言其情总言之皆所以述阴阳之气故皆谓之十二律○郑康成注大师职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阳声黄锺太蔟姑洗蕤賔夷则无射阴声大吕应锺南吕函锺小吕夹锺曰以合阴阳之声者声之阴阳各有合黄锺子之气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纪大吕丑之气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太蔟寅之气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应锺亥之气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姑洗辰之气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气八月建焉而辰在寿星蕤賔午之气五月建焉而辰在鹑首林锺未之气六月建焉而辰在鹑火夷则申之气七月建焉而辰在鹑尾中吕已之气四月建焉而辰在实沈无射戍之气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夹锺卯之气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娄辰与建交错贸处如表里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则以阴阳六体为之黄锺𥘉九下生林锺之𥘉六林锺又上生太蔟之九二太蔟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应锺之六三应锺又上生蕤賔之九四蕤賔又下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上生夷则之九五夷则又下生夹锺之六五夹锺又上生无射之上九无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异位者象子母所谓律取妻而吕生子○贾氏曰同位象夫妻者黄锺之初九下生林锺之初六同是初初是象夫妇也异位象子母者谓林锺之初六上生太蔟之九二初二为异位是象子母也但律所生者为夫妇吕所生者为母子律所生者常同位吕所生者常异位
  杨谨仲曰郑氏谓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其说未然葢以此论律自黄锺九寸损之为六寸林锺益之为八寸自此以后愈损而律管愈短虽有益而不加长则自九而六自六而八可见矣积六下生五上生至仲吕而管极短不可胜吹殊不知阳中之阳则下生而损一分至阴中之阳则下生者反当益阴中之阴则上生而益一分至阳中之阴则下生者反当损而后十二管之长短乃均今考郑氏所言管之长短则既均矣自与前言不应不可不辨何者应锺上生蕤賔固已益矣自蕤賔而生大吕虽下生蕤賔乃阴中之阳其数已不足又当益之故蕤賔之律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复三分而益一以下生大吕乃得大吕之管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前配黄锺之九寸故与太蔟之八寸处其中而适均若拘下生当损之则损蕤賔之一分以下生大吕则大吕之管止长四寸二分有奇与前后不均惟自蕤賔而后下生者反益之上生者反损之积而至仲吕乃得十二管之长短均调此上下相生损益之义不同郑未得之故不得不辨若十二管长短之数郑之所述已得之
  愚案郑氏损一益一之说律吕长短之数已得之但必以损者为下生益者为上生未然葢上下二字乃系于律吕之阴阳凡阳律生吕皆为下生阴吕生律皆为上生损益二字不系于上下故律生吕虽皆损一而亦有益一以下生吕者若蕤賔阳律反益以生大吕故大吕之管比蕤賔为长其生则止曰下生其吕生律虽皆益一而有损一以上生律者若大吕阴律反损以生夷则故夷则之管比大吕为短而其生止曰上生耳若汉志谓律皆损以下生吕吕皆益以上生律则长短之数不合
  郑康成曰大吕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太蔟长八寸夹锺长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姑洗长七寸九分寸之一中吕长六寸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蕤賔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林锺长六寸夷则长五寸七百二十七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南吕长五寸三分寸之一无射长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应锺长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王氏曰六律六同以考五声五声以成八音八音以节六舞六舞以大合乐○王昭禹曰至于兴舞则所谓六律六同五声八音无不备此其所以大合乐欤○李嘉㑹曰八音八方之气也一有偏胜而八方之风为之不顺左氏谓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者也○郑康成曰大合乐谓遍作六代之乐○贾氏曰大合乐者荐腥之后合乐之时用之此所合乐即下云六变八变之等彼据祭天下神此据正祭合乐然合乐在下神后而退下神乐在后者以下神用一代乐此用六代乐事重故进之在上 王氏详说曰大司乐谓天地神人之大祭荐神之乐又言下神之乐正所以重其事荐神之乐谓朝献馈献时下神之乐谓礼天地以璧琮与人鬼以郁鬯时也○郑康成曰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祗物鬽动物羽裸之属虞书后䕫所言此其于宗庙九奏效应○王昭禹曰先王作乐所以导和其和至矣则大同于物故奏之郊庙则幽而鬼神由此致赐之诸侯则明而邦国由此和或奏之乡射或奏之乡饮则内焉万民由此谐或奏之燕或奏之享则外焉賔客由此安夷蛮闽貉戎狄之君其来朝也与之燕焉乐以此作则逺足以悦逺人歳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享之羽裸之族鳞毛介之类所谓动物其祭之也乐由此作则微足以作动物
  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
  王氏详说曰自以六律六同六舞大合乐以下为一节谓天地人之大祭祀荐神之时为言自乃分乐而序之以下为一节谓天地人之次祭祀为言自凡六乐者以下为一节谓四方百物之小祭祀为言自凡乐圜锺为宫以下为一节谓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乐为言○郑康成曰分谓各用一代之乐○王氏曰分律而序之自黄锺至无射分同而序之自大吕至夹锺分舞而序之自云门至大武○易氏曰六律以左旋为序六同以右转为序六舞以历代之先后为序○贾氏曰分乐而序之与下为总目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后代尊卑有序故曰序
  乃奏黄锺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
  薛平仲曰祭之尊卑凡有六等故以六代之乐分用之以六代之乐配十二调而作之一代之乐则用二调者还取一阴一阳相对为之合奏者堂上四县锺声之调歌者堂上琴瑟之音但一祭之中皆自为二调庭奏者常以阳律为调升歌者常以阴吕为声欲其相配
  郑锷曰黄锺者建子之律一阳所起六律之根本大吕虽非六吕之首然其位在丑子与丑相合之辰也故奏黄锺必歌大吕之调取其合也○易氏曰云以象天之施黄帝之乐黄帝徳与天合故云门之乐起于黄锺之子应以大吕之丑是黄锺为六吕之首大吕为六同之首云门为六舞之首以祀天神类也○陈蕴之曰此天神当用三阳爻生之月万物出地之时
  刘迎曰天神即乐六变而皆降之神郑既以祀天神为五帝及日月星辰又谓王者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不知受命之帝何所据
  乃奏大蔟歌应锺舞咸池以祭地⽰
  郑锷曰大蔟者建寅之律阳声之第二应锺虽非阴声之第二然其位在亥寅与亥相合之辰故奏大蔟必歌应锺之调取其合也
  易氏曰池以象地之泽唐尧氏之乐唐尧氏徳与地合故咸池之乐起于大蔟之寅应以应锺之亥是大蔟为六律之次应锺为六同之次咸池为六舞之次以祭地⽰类也 陈蕴之曰此地⽰当用三阴爻生之月万物秀实之时刘迎曰地⽰即乐八变而出者郑既谓地⽰则主昆仑又谓祭神州之神及社稷不知神州昆仑何所据
  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
  郑锷曰姑洗者建辰之律阳声之第三者也南吕虽非阴声之第三其位在酉辰与酉相合之辰故奏姑洗必歌南吕取其合也
  陆佃曰南吕则阴之所成者事
  易氏曰㲈绍也言舜之继尧而能绍其道也故大㲈之乐起于姑洗之辰而应以南吕之酉以舜之柴望于方岳而四岳四镇四海四渎之神咸秩以祀四望亦其类也○吕氏曰康成以此言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或亦用此乐非
  乃奏蕤賔歌函锺舞大夏以祭山川
  郑锷曰蕤賔者建午之律阳声之第四者也函锺非阴声之第四然其位在未午与未相合之辰故奏蕤賔必歌函锺取其合之义○郑康成曰函锺一名林锺○陆氏曰林锺以夏为庇物言之○李嘉㑹曰林者物已成林坤当涵而养之故曰函见蓄养万物
  易氏曰夏大也言禹之治水而能大中国也故大夏之乐起于蕤賔之午应以函锺之未以禹之奠高山大川而懐襄昏垫之患始息以祀山川亦其类也
  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
  郑锷曰夷则者建申之律阳声之第五者也小吕虽非阴声之第五然其辰在已申与已相合之辰故奏夷则必歌小吕取其合也○郑康成曰小吕一名中吕○陆氏曰小吕则阴之所萌者小也
  易氏曰濩养也言成汤吊伐养天下也故大濩之乐起于夷则之申应以小吕之已以享先妣而序于先祖之上葢主乎姜嫄而先后与焉谓子孙之养皆原于此亦其类也○郑康成曰先妣姜嫄也履大人迹感神灵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周立庙自后稷为始祖姜嫄无所配是以特立庙而祭之谓之閟宫閟神之也
  乃奏无射歌夹锺舞大武以享先祖
  郑锷曰无射者建戍之律阳声之第六者夹锺虽非阴吕之第六然其辰在卯戍与卯相合之辰也故奏无射必歌夹锺取其合也○郑康成曰夹锺一名圜锺○陆氏曰圜锺以春为主规言之○李嘉㑹曰圜物始生也卯者日之始故曰锐
  易氏曰武功也言武王偃武而卒其伐功故大武之乐起于无射之戍应以夹锺之卯以享先祖而序于先妣之下葢主乎后稷而先公与焉谓王业之大实基于此亦其类也○刘氏曰周之先祖惟后稷诗之雍言禘大祖生民言尊祖而谓后稷生于姜嫄则凡言祖者皆后稷郑乃以先祖为先王先公葢先公自公刘而下先王自王季而下非始祖矣天作言祀先王先公司服言祀先王则衮冕祀先公则鷩冕必明指先王先公言之今享先妣既云姜妇知先祖为后稷昭然
  项氏曰奏者播之于器歌者咏之于声舞者动之于容
  王氏详说曰司服所以依于王其尊卑先亲而后踈司乐所以荐于神其尊卑先外而后内
  凡六乐者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
  刘执中曰六代之乐虽不同皆用五声旋相为宫以成其文也假此八物之音以播旋相之文则乐成矣○郑锷曰以五声文之使节奏次序如锦绣之成文欲其声之交错以八音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郑康成曰播之言被也使音调䟽畅如农者播榖之播欲其音之发散葢六乐之奏象其类称其徳因其数着其义至于作乐则必须五声八音以文之播之然后乐成而可观听也○李嘉㑹曰八者之声无以文之则金自金石自石矣○王昭禹曰五声所以成八音故先五声后八音○愚案说见大师
  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再变而致裸物及山林之⽰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五变而致介物及土⽰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
  王氏详说曰此一节谓四方百物之祭也○郑康成曰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也○王昭禹曰节奏俱备谓之成备而更奏谓之变○王氏详说曰六经之言有以变为成者如箫韶九成是也冇以变为阕者郊特牲所谓乐奏三阕是也有以变为终者乡饮酒义所谓笙入三终是也曰变曰阕曰终是或一说也
  刘氏曰六乐而文之五声播之八音其为乐亦大矣非祭天地宗庙不用先儒止见其致羽物裸物之属谓大蜡索百物之祭不知大蜡止息老物乐田夫而已六乐岂用于此乎○郑康成曰此谓大蜡索鬼神而致百物六奏乐而礼毕东方之祭用大蔟姑洗南方之祭用蕤賔西方之祭用夷则无射北方之祭用黄锺为均每奏有所感致和以来之
  郑康成曰土⽰原隰及平地之神○贾氏曰大司徒有原隰此不言原隰故知土⽰中有原隰可知不言原隰言土⽰者欲见原隰中有社稷故郑驳异义云五变而致土⽰土⽰五上之总神谓社也
  刘氏曰象物葢日月星辰之属易言天垂象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是日月星辰亦可谓之象物保章氏谓凡此五物葢云日月星辰星土孰云有象而非物乎○郑康成曰象物有象在天所谓四灵者天地之神四灵之知非徳至和则不至礼运曰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郑锷曰致者使之自至乐作于此物应于彼虽圣人亦安能限其必至哉亦意其来格而已乐止于六变者葢蜡祭之乐六变而祭毕○王昭禹曰羽物轻疾而川泽则虚致之易故一变而致羽物蛙蚓之属比羽物为重迟山林草木所集比川泽为实致之稍难故俟乎再变鳞物水族又重迟于裸物丘陵积土之为笃又实于山林故俟乎三变毛物虎豹属其体又重迟于鳞物水崖之坟下平之衍水上交而其体卑又实于丘陵故俟乎四变介物龟鳖属尤为重迟土⽰则其势在下尤为实故俟五变而致之象物恍惚无形天神则逺人而尊致之尤难故六变而后致之
  易氏曰分乐之序则以云门祀天神以咸池祭地祗与求神之乐大同小异其言大濩以祀先妣大武以祀先祖则与九㲈九徳一用于宗庙不同天地有一定之体故乐不容于或异人鬼有宗庙有祧庙祭法曰王立七庙一坛一𫮃皆月祭之逺庙为祧享尝乃止宗庙则七庙也先妣先祖则庙与祧皆异兹其乐所以不同
  凡乐圜锺为宫黄锺为角大蔟为徴姑洗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
  王氏详说曰此一节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乐愚案礼记谓十二律旋相为宫何此独用三者为宫学者疑之
  郑康成曰圜锺夹锺也○郑锷曰不曰夹锺曰圜锺者以天体言也○王氏曰圜锺正东方之律帝与万物相见于是出焉天无不覆求天神而礼之则其乐之宫宜以帝所出之方故以圜锺○陈旸乐书曰天圆覆为体不曰夹而曰圆与易干为圜同○薛氏曰大道著乎东而本统起乎北易曰帝出乎震震东方也故祭天神用寅卯辰之律曰大蔟圜锺姑洗是也然不可违其本统也黄锺为天统故兼取北方之律而以黄锺为角○郑锷曰十二律旋相为宫先王用乐各以其义类取声而用之天功始于子故用黄锺为角角言功之始天功成于寅故用大蔟为徴徴言功之成天功终于辰故用姑洗为羽羽言功之终也○王氏详说曰黄锺为阳律之一大蔟为阳律之二姑洗为阳律之三○王昭禹曰黄锺为角大蔟为徴姑洗为羽者是三者律吕之相继相继者道之序天任道也
  王氏详说曰宫角徴羽以清浊为先后之序且如圜锺为宫宫数八十一黄锺为角角数六十四大蔟为徴徴数五十四姑洗为羽羽数四十八函锺为宫大蔟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黄锺为宫大吕为角大蔟为徴应锺为羽亦如其数此所谓宫角徴羽者以清浊为先后之序也律历志所谓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以相生为先后之序也○薛氏曰五声有商而祭与佩玉无商者郑康成曰祭尚柔商坚刚杨𭣣曰周祭天地不用商者以商声刚而角声下所以取其正裁其繁也赵填曰商声金周家木徳金能克木作者去之或曰五音相生宫徴居前角羽居后商实在中人位也祭祀而去人声示尽心于鬼神又曰声不用商恶杀声也以数说考之则不用人声者为当商中声也降与上下之神则虚其中声中声人声也遗乎人声所以致一于鬼神尝以十二律旋相为宫之法求之一律合五音则十二律皆有商声若黄锺为宫正也以无射为旋宫则黄锺为无射之商若大蔟为旋宫则姑洗为大蔟之商此旋相之法○郑司农曰雷鼓雷鼗皆谓六面有革可击者也○郑康成曰八面○郑锷曰管用特生之竹取阳数之奇云和先儒以为山名于此取材为琴瑟将以召乎至和故有取也六代之乐云门为首天神最尊故用之○王昭禹曰言天神则昊天上帝日月星辰风师雨师之属莫不以类而毕降○郑锷曰乐用圜锺鼓取天声管取阳声琴瑟取云和舞取云门而丘之体又象天之贠祭之日用冬至一阳始生之日以类求类所谓天神之属乎阳者安得而不降此所以可得而礼○易氏曰凡乐有本有用有变自圜锺为宫至姑洗为羽此乐之本自雷鼓雷鼗至圜丘奏之此乐之用六变而天神降此乐之变三者举而乐之终始备矣
  凡乐函锺为宫大蔟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灵鼓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皆出可得而礼矣
  王氏曰函锺西南方之律万物于是致养乎地求地⽰而礼之则其乐之宫宜以物致养之方故以函锺○陈旸乐书曰地以含洪为徳不曰林而曰函以见含洪之意
  薛氏曰林锺丑之冲为地统与其他之律皆相生之次而用以祀地地静而不变以生为本故以相生为用不与圜丘宗庙同○王氏详说曰林锺上生大蔟大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然先姑洗而后南吕以姑洗数多而南吕数少耳相生者地之功故于地言之○郑锷曰地功始于寅故用大蔟为角角言功之始地功成于辰故用姑洗为徴徴言功之成地功终于酉故用南吕为羽羽言功之终
  郑司农曰灵鼓灵鼗四面○郑康成曰六面○郑锷曰天神而地灵故以灵名其鼓与鼗○郑康成曰孙竹竹枝根之末生者○郑锷曰取其旁生之枝空桑山名○王昭禹曰空桑则以阴道为常乏○愚案咸池见本职前○王昭禹曰言地⽰则大⽰社稷五祀五岳四渎山林川泽四方百物之属莫不以类而毕出○刘执中曰阴生而祭地以助乎坤元资生之徳○薛氏曰阴以方为体性静地阴而静故为方丘在国北之泽以祀之亦各从其类○陆氏曰祭也于北郊而泽中之方丘此谓为下必因川泽
  郑锷曰乐用林锺言地为万物之君终于南吕象其作成万物之效鼔鼗言其徳之灵管象其生之众空桑言其道无所不容咸池言其泽无所不遍而丘之体又象地之方祭之日用夏至一阴始生之日以类求类如此安有神之不出乎
  凡乐黄锺为宫大吕为角大蔟为徴应锺为羽路鼔路鼗阴竹之管龙门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
  王氏曰黄锺正北方之律万物于是藏焉死者之所首也鬼无乎不之求人鬼而礼之其乐之宫宜以死者所首之方故以黄锺○陈旸乐书曰人位天地之中以成故宫曰黄锺与易黄中通理同意
  薛氏曰人道终乎北而本统在乎东北方𤣥武虚危有宗庙之象故享人鬼用亥子丑之律黄锺大吕应锺是已然不可违其本统也大蔟为人统故兼取东方之律而以大蔟为徴○郑锷曰人鬼之乐异乎天地取其精神魂魄所出入之地以为始终人鬼始于正北成于东北终于西方萃于幽阴之地始于十一月成于正月者幽阴之魄稍出于东方全处幽阴则不与人接稍出于东方故人鬼可得而礼然则复归于幽阴复其常也惟羽声独逺于他乐始于十一月终于八月天地歳事之一终鬼道无穷非若歳事之有卒故尽十二律然后终事先追逺之道厚之至也此庙乐之始终也○王氏详说曰大吕与黄锺合子丑也应锺与大蔟合寅亥也相合者人之情故于人言之
  郑司农曰路鼓路鼗两面○郑康成曰四面○郑锷曰路大也以路名鼓以象先王之功大也○郑康成曰阴竹生于山北者○郑锷曰象鬼神之幽阴也龙门山名○郑锷曰龙门之山取材为琴瑟以象先王之徳变化无方郑司农曰九徳之歌所谓水火金木土榖谓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谓之三事六府三事谓之九功九徳之功皆可歌也谓之九歌○贾氏曰宗庙用九徳之歌者以九徳为政之具故特异天地之神○郑锷曰言先祖之功徳及民
  郑锷曰㲈舞次于咸池取能继绍之意○王昭禹曰九徳九㲈以人之所致养乎内外而尽善尽美者也贾氏曰宗庙不言时节者祫祭也但殷人祫于三时周礼惟用孟秋之月为之
  易氏曰享人鬼者以路鼔路鼗作之于始然后以阴竹之管龙门之琴瑟间歌于堂上又以禹九徳之歌舜九㲈之舞节乐于堂下葢以路为人道之大九㲈九徳言后稷基于舜禹之世而奏之于宗庙者所以象王业之始也
  贾氏曰言六变八变九变者谓在天地及庙庭而立四表舞人从南表向第二表为一成一成则一变从第二至第三为二成从第三至北头第四表为三成舞人各转身南向于北表之北还从第一至第二为四成从第二至第三为五成从第三至南头第一表为六成则天神皆降若八变者更从南头北向第二为七成又从第二至第三为八成则地祗皆出若九变者又从第三至北头第一为九成人鬼可得礼焉此约周之大武象武王伐纣故乐记云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其馀大濩已上虽无灭商之事但舞人须有限约亦应立四表以与舞人为曲别也○薛氏曰凡乐之变数皆用其宫之本数为终黄锺在子子数九故九变而终夹锺在卯卯数六故用六变而毕林锺在未未数八故用八变而止皆用其数为终然则凡十二调而作者各用本数为乐终非谓本数为三也
  叶水心曰古人皆指其实不想象而言人鬼不言出鬼固依于人古人不以致神祗为难而以天地神明得其所安为难
  刘氏曰祀天圜丘祀天帝也祭地方泽祭地⽰也享人鬼于宗庙后稷已下先王先公也先儒言三者皆禘大祭夫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天神地⽰谓之皆禘大祭可乎又言天神主北辰地⽰主昆仑则是祀天又非昊天上帝祭地又非地⽰既言人鬼主后稷又援祭法禘喾而郊稷祀天圜丘以帝喾配则是夫子郊祀后稷以配天诗言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之说皆不足信多自背戾如此





  周礼订义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九   宋 王与之 撰
  凡乐事大祭祀宿县遂以声展之
  王昭禹曰宿县祭前之夕列之于笋簴○郑锷曰作乐之时乐县之位正于小胥既掌辨其声矣大司乐又宿县遂以声展之葢钟磬之属县于笋簴固可以作乐前期之夕乐官之长视之又扣击其声而展省之者欲知其宫商不爽金石谐和庶其奏可以格神祗也
  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
  郑锷曰祭祀之节有王出入之时有尸出入之时有牲出入之时皆当奏夏夏之名有九此所奏者三夏夏大也乐章之大者也王始祭入庙门祭讫出庙门皆奏王夏葢歌王者之徳为甚大始迎尸而入终送尸而出皆奏肆夏尸者祖先之象肆遂也安也或说祖先有功徳故国遂大至于为天子而有天下也○王昭禹曰直而自遂之谓肆尸以象乎神则有直而自遂之意故尸出入则奏肆夏二祼之后王出迎牲入而告牲乃出而杀之皆奏昭夏昭明也明祖先有硕大之徳故用是牲○王昭禹曰神散而为明明散而为昭牲以致味行吾忧勤而亲鬼神者在此宜其致精明以歆鬼神焉故牲出入则奏昭夏说者以肆夏为时迈所谓肆于时夏允王保之是也王夏昭夏则无所考矣
  王氏详说曰九夏之名见于钟师此特言三夏以三夏为九夏之大奏九夏者钟师也令钟师而奏三夏者大司乐也自纳夏而下则钟师自奏矣○郑锷曰此所令奏者时祭也
  帅国子而舞
  郑锷曰奏夏之时又帅国子而舞以形容之○易氏曰舞所以宣导其和○王昭禹曰大司乐以乐舞教国子舞故凡乐事用舞则帅国子而舞
  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郑锷曰祫祭先王飨五帝于明堂飨来朝之诸侯皆谓之大飨此所谓大飨飨来朝之诸侯也祭祀迎牲入庙而始杀飨賔则杀牲于门外鼎而后入故不迎牲不奏昭夏惟此与祭祀不同祭有入牲之礼者告博硕肥腯又以告幽全也賔客之来随命数以致礼在主人不当告于賔客然先王待賔客如待神明故其他皆得而同○郑康成曰其他谓王出入賔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项氏曰礼曰大飨其王事欤又云其出也肆夏而送之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驺虞
  贾氏曰大射谓祭祀择士而射于西郊虞庠学中○郑康成曰驺虞乐章名在召南之卒章王射以驺虞为节○郑锷曰王出入令奏王夏则奏于未射之时及射令奏驺虞则奏于𤼵矢之际○项氏曰驺虞乐官备也射一𤼵矢驺虞驱五豝而待其得贤之多如此○愚案驺虞说详见乐师
  诏诸侯以弓矢舞
  贾氏曰诸侯来朝将助祭预天子大射之时○郑锷曰又诏待射诸侯执弓挟矢揖逊进退为手舞足蹈之容者诸侯虽尊入而侍王当执臣子之礼○黄氏曰舞所以饰敬也○王昭禹曰王以六耦射三侯其耦王射者必诏以弓矢舞则以天子之射其节比于乐诸侯之舞亦所以应王故也仪礼大射命三耦取弓矢有升降之仪者亦以此
  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钟鼓
  王昭禹曰大食大牢非常食也玉藻曰天子日食少牢而朔月大牢所谓大食者其朔月之食乎夫人之养也心志和而后气体从之食饮膳羞所以养气体侑之以乐所以和其心志而致气体之养焉况天下无事无大荒无太札无大灾无大故而王可以乐之时所以大食之三侑大司乐皆令奏钟鼓膳夫言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俎以乐侑食此谓常日之礼至于王斋日三举亦大食之礼○郑康成曰宥犹劝也○郑锷曰食则三侑劝之至于三加牲而用大牢谓之大食奏钟鼓用乐之盛也○项氏曰钟鼓乐器之大备大礼也○李嘉㑹曰侑食之乐非无笙磬丝竹之音必奏钟鼓何也葢钟声铿铿以立号君子闻钟声则思武臣鼓声讙讙以立动君子闻鼓声则思将帅之臣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之意
  王师大献则令奏恺乐
  易氏曰凡师之出宜乎社造乎祖各载其主以行及其有功则皆献之以恺乐皆大司乐有以令其奏○王昭禹曰恺者喜之属南风谓之恺风者天地之怒气散焉王师大献奏恺乐者人之怒气释焉○郑锷曰有功而归将释其怒而为恺悦故乐名曰恺左传晋文公败楚振旅恺以入于晋○李嘉㑹曰圣人于军功始教以振旅终奏以恺歌示人以胜残去杀之义乐师于大献奏恺歌遂倡之镈师若大献则鼓其恺乐然则大司乐所令者令其属而已○郑锷曰令镈师奏之
  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灾诸侯薨令去乐郑康成曰四镇谓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㑹稽青之沂山幽之医无闾冀之霍山五岳岱在兖衡在荆蕐在豫岳在雍恒在并傀犹怪也大怪异灾谓天地奇变若星辰奔霣及震裂为害者去乐藏之也春秋传曰壬午犹绎万入去龠万言入则去者不入藏之可知也
  大札大凶大灾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
  郑康成曰札疫疠也凶凶年也灾水火也弛释下之若今休兵鼓之为
  凡建国禁其淫声过声凶声慢声
  郑锷曰王者作乐以导和于天下王朝所作者虽本乎雅正茍侯国或为淫哇何以一天下于至和哉故于建国之际禁其淫过凶慢之声诸侯系一国之风不谨于声乐之际鼓淫放荡流入邪淫国亦因以亡矣始建国必禁焉防于未然之前○李嘉㑹曰四者之声何独于诸侯新封而禁之乐感人深浃肌藏髓立国之初当尚中正四者必禁求以善民心于始也
  郑康成曰淫声若郑卫也过声失哀乐之节也凶声亡国之声若桑间濮上也慢声惰慢不恭也
  大丧莅𫷷乐器及葬藏乐器亦如之
  郑康成曰莅临也𫷷兴也临笙师镈师之属兴乐器也兴谓作之也
  易氏曰藏瘗也大司乐莅之敬其事也
  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
  郑康成曰谓以年㓜小时教之舞内则曰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易氏曰勺者周公告成大武之诗象者武王告成象舞之诗播为乐章以教国子则有六者之舞
  黄氏曰凡称国子兼适庶也故王世子亦在文王世子曰春夏教干戈秋冬教羽龠帗羽皇旄干人等舞则为小舞自其小时教之大司乐六舞则合之羽旄干戚备焉○贾氏曰此言小舞则大司乐教云门已下为大舞
  李嘉㑹曰教国子以舞使之委蛇曲折动容貌习威仪就其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进退之节以销其骄淫矜夸之习此教国子之善法小舞既习而后六代之舞可习矣
  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郑司农曰帗舞者全羽○郑康成曰帗析五采缯今灵星舞子持之是也郑锷曰羽则析白羽○刘执中曰羽舞秉翟以为文舞皇则用五采羽为凤凰之形皆执之以舞○郑司农曰皇舞者以羽冒覆头上衣饰翡翠之羽○易氏曰象凤凰来仪○项氏曰欲其和也
  郑司农曰旄舞𣯛牛之尾○易氏曰象百兽率舞也○项氏曰取其顺也郑锷曰干执干楯以舞○郑司农曰兵舞
  郑司农曰人舞者手舞○郑康成曰舞无所执以手袖为威仪
  郑司农曰社稷以帗宗庙以羽四方以皇辟雍以旄兵事以干星辰以人
  郑锷曰社稷之舞执帗有帗除之意言社稷生养乎人而除其灾害四方之舞执羽有羽翼之意言四方为国翼蔽如鸟之有羽旱暵之舞以皇皇凤之雌也为群阴之长旱则阳胜阴舞以皇所以召阴而却阳也旄即旄人所教之舞也夷乐散乐賔客之燕乐用之或谓辟雍用旄无所考人舞则宗庙用之八佾六佾皆以人为主地官之属所用者止系于民事舞师言兵舞此言干舞变干言兵实一而已○易氏曰地官舞师之四舞不及旄舞人舞者教其所当用非国子之小舞若舞师先教兵舞则以祭祀大小为先后乐师先教帗舞则以所教之序为先后以人舞非舞之正故列于数者之末○愚案馀说见舞师
  教乐仪行以肆夏趋以采荠车亦如之
  郑锷曰承上文教国子又教之奏乐以为王行步之仪王昭禹曰乐师所教教作乐者堂上之行而肆夏作门外之趋而采荠作一行一趋有其仪与乐节相应不可不豫教焉○郑锷曰在堂则賔尚逺故行出门则賔巳近故速也行则缓缓则有直而自遂之意故奏肆夏趋则疾疾则欲齐而整肃焉故奏采荠○郑司农曰肆夏采荠皆乐名或曰皆逸诗
  郑康成曰王如有车出之事登车于大寝西阶之前反降于阼阶之前尚书传曰天子将出撞黄锺之钟右五钟皆应入则撞蕤賔之钟左五钟皆应大师于是奏乐○王昭禹曰王之行趋既然车之疾徐亦如此故曰车亦如之且王于賔客飨食则在庙其燕则在寝或步或乘出入皆有仪王之进退岂茍乎哉○刘执中曰车亦如之者则五御之法有缓急和鸾之声动则相应
  贾氏曰先言行后言趋又云环拜从内向外而言是出时也玉藻趋以采荠行以肆夏先言趋后言行从外向内是入时也○王氏详说曰司乐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此又行以肆夏不奏王夏者何耶葢司乐出入谓庙中时此谓出迎賔客及升车时肆夏所用亦广王出入则奏之大司乐乐师是已享元侯则奏之晋穆叔所谓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是也告祭柴望则奏之时迈所谓肆于时夏是已送賔则奏之礼器所谓其出也肆夏以送之是已郑氏于礼器以肆夏当为陔夏是徒知賔出入则奏陔夏不知肆夏之用为广也○黄氏曰祭祀朝㑹师甸封建之时王在五路其步趋之节责大驭焉五路之上王安佚矣然而顾车之行而闻肆夏之声则犹行于堂下顾车之趋而闻采荠之声则犹行于门外造次无非礼者乐师之所教大驭之所驭与有力焉
  环拜以钟鼓为节
  郑司农曰环犹旋也○黄氏曰汉何武举方正召见盘辟雅拜有司劾其虚伪服䖍曰盘辟雅拜行礼之容拜也师古曰盘辟犹盘旋也此仪至汉犹在
  愚案环拜群臣环王而拜祭天地祭宗庙朝日之类俱有拜王拜于中群臣环列而拜之于外则谓之环拜
  郑锷曰环乃回环之义群臣环外而拜天子拜者众恶其不齐故奏钟鼓为节使闻鼓而拜闻钟而止○易氏曰行趋者接賔之仪环拜者賔拜之仪乐师于是教国子之乐仪欲君臣上下无非礼也尔雅曰堂上谓之行门外谓之趋是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门而采荠作齐侯曰朝觐宗遇飨食皆乘金路各以其等为车送迎之节是王者有车出迎賔之礼亦因车之行趋为之歌肆夏采荠葢肆夏之乐其声舒以缓采荠之乐其声数以疾此王者接賔之乐仪至于朝㑹诸侯于外朝之位与夫合诸侯于国门外方明坛之位则有环拜之礼虽不详见而贾氏于方明坛之位则曰公奠玉于上等降拜于中等侯伯奠玉于中等降拜于下等子男奠玉于下等降拜于地此礼之大者必以钟鼓节之为作止之节也
  凡射王以驺虞为节
  郑锷曰凡射则大射燕射賔射之时皆奏此诗○薛氏曰先郑释此以为驺虞圣兽郑氏释驺虞之诗亦以为义兽白虎黑文不食生物不知彼何所见吾观驺虞者天子之官记曰乐官备又曰天子以备官为节○刘执中曰贤人众多则官备而治有弗至者乎葢驺者谓趣马主为诸官驾说者记于季秋天子乃教于田猎命仆及七驺咸驾则驺者田猎之官经于大阅则虞人莱所田之野谓山虞于大田猎莱山田之野泽虞于大田猎莱泽野则虞者山泽之官而与于田猎者驺虞掌田猎之官宜以杀兽为事乃一𤼵止于取五豝其仁如此天子取之以为射节者此也○王氏曰以驺虞为节者乐仁而杀以时○郑锷曰文王之射于驺囿诗之辞则曰一𤼵五豝又曰一𤼵五豵其义以为兽之数五而王射以一矢不欲多杀者乃爱物之仁心故奏是诗言天子以仁而爱物为主
  诸侯以狸首为节
  郑锷曰诸侯三节以听四节以射诗则狸首也诗之辞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葢言诸侯不敢寜处惟朝于天子则享安誉也狸之为言不来也狸首言射乎不来者之首为诸侯者必当朝王不朝则射之将以为不朝者之戒○吕氏曰狸首之诗亡矣记有原壤所歌之辞曰狸首之班然执女手之卷然狸首田之所𫉬物之至薄君子相㑹不以微薄废礼犹白茅死麇可以聘如玉之女匏叶兔首可以为君子之献执手者所以道旧结欢言君臣相与习礼而结欢奉天子以修朝事故诸侯之射以是为节
  大夫以采𬞟为节
  吕氏曰采𬞟诗言大夫妻能循法度采𬞟采藻盛之湘之奠之皆在家所习教成之祭之事大夫妻已嫔能循在家姆教之法度乃可以承先祖共祭祀卿大夫已命能循其未仕所学乃可以与国政故卿大夫之射以是为节
  士以采蘩为节
  吕氏曰采蘩诗言夫人不失职所谓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事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葢夫人无外事祭祀乃其职惟敬以从事是为不失士之事君何以异此敬恭朝夕事事而巳然后尽士之职而不愧故士之射以此为节○郑锷曰采蘩诗言于沼于沚于涧之中无以异乎采𬞟之诗序言可以奉祭祀不失职亦无以异乎采𬞟之循法度之语诗人列采𬞟于采蘩后今之射节先采𬞟后采蘩士之歌用前大夫之歌用后余甚疑所歌之义恐此二篇歌奏之时有迟速不同故分为大夫士之射节
  总论
  吕氏曰天子之徳莫大于好生继天也诸侯之徳莫大于奉朝事事君也卿大夫之事莫大于法先王守道也士之徳莫大于敬事死命也诗不可以无义故各以其所乐告之所以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立无暴乱之祸矣
  薛氏曰夫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𤼵𤼵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且歌射节所以为听也天子九节诸侯七节大夫五节不间尊卑皆用乘矢矢之所发四节作矣是天子未射先歌者五诸侯未射先歌者三大夫未射先歌者一尊者先以听则多卑者先以听则寡所以优尊者
  凡乐掌其序事治其乐政
  贾氏曰掌其序事谓陈列乐器及作乐之次第○郑锷曰使不失先后之伦治其乐政者谓治理乐声得其正不淫放也○郑锷曰使乐工不敢为淫乱之声
  李嘉㑹曰乐事在前乐政在后何也惟掌其序事节奏有绪举知其宜则可以治其乐政凡下文所谓小事用乐乐成告备者皆乐政也又有赏罚有升黜凡乐师提纲总领之权总乐政也
  凡国之小事用乐者令奏钟鼔
  郑康成曰小事小祭祀之事○易氏曰舞师言小祭祀不兴舞而此下文言皋舞则非舞师所谓小祭祀也谓大神⽰大鬼之外皆小事之乐令奏钟鼓言严其始而已○王昭禹曰令奏钟鼓则令其属也小事乐师令之大事大司乐所令也
  凡乐成则告备
  易氏曰乐所奏一竟为一成不特大神大⽰大鬼之乐为然据大司乐言凡天神皆六成凡地⽰皆八成凡人鬼皆九成每一成则乐师皆为之告其备皆有舞以节其乐○郑锷曰小宗伯告备于王告礼之备也肆师礼成则告备告礼事之毕也事毕言礼已毕此则告乐之备尔
  王氏详说曰案大射礼曰大乐正命大师曰奏狸首此命奏者乐师而非乐正也案燕礼曰大师告于乐正曰正歌备此告备者乐师非大师也葢诸侯之射礼燕礼与天子不同此所以命奏者在于乐师告备者在于乐师是乐师卑于乐正而尊于大师也
  诏来瞽皋舞
  郑康成曰诏视了扶瞽者来入也皋之言号告国子当舞者舞
  王昭禹曰瞽无目非可顾视故诏其来舞有节非可速故诏其缓皋缓也
  及彻帅学士而歌彻
  郑司农注大胥曰学士谓卿大夫诸子学舞者○王昭禹曰以其父兄有爵列于国故谓之国子以其众言谓之诸子以其教于学谓之学士○贾氏曰此谓祭末至彻祭器之时乐师帅学士而歌彻但学士主舞瞽人主歌今云帅学士而歌彻者此绝读之然后合义歌彻之时歌舞俱有所谓帅学士使之舞歌者自是瞽人歌雍诗也彻者诸宰君妇耳○郑锷曰祭将毕恐其不敬故歌诗以见其敬以周颂考之雍禘太祖也此所歌以彻者其雍诗乎○王昭禹曰歌雍学士也乐师则帅之而已
  令相
  郑司农曰告当相瞽师者言当罢也瞽师盲者皆有相道之者故师冕见及阶曰阶也及席曰席也皆坐曰某在斯某在斯曰相师之道与○刘执中曰乐备矣瞽蒙当退则令视了以相之
  郑锷曰祭之始诏使扶之而来其终也相之以往
  飨食诸侯序其乐事令奏钟鼔令相如祭之仪
  王昭禹曰飨以饮为主食以食为主○郑锷曰孔子语鲁大师以乐则知乐之有序葢如此故曰掌其序事若夫飨食诸侯则奏乐之际序其作乐之事故令奏钟鼓以为节乐终则令相瞽蒙以退皆如祭祀之仪惟不入牲之事异而已
  燕射帅射夫以弓矢舞
  王昭禹曰燕射谓王与群臣燕而行射礼○郑康成曰射夫众耦也○贾氏曰凡射有三畨又天子六耦畿内诸侯四耦畿外诸侯三耦前畨直六耦三耦等射所以诱射故也第二畨六耦与众耦俱射第三畨人兼作乐经直云射夫郑知众耦者以其三畨射皆弓矢舞若言六耦不兼众耦若言众耦则兼三耦
  王昭禹曰帅其耦而治之者射人也帅之使舞者乐师也大司乐诏诸侯以弓矢舞诸侯尊也乐师帅射夫射人卑也饮燕之间必用射皆特为礼以观徳抑又为有事之备
  乐出入令奏钟鼓
  易氏曰大司乐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此三夏皆瞽所歌之诗有歌必有笙有笙必有舞如此之类皆乐之出入令奏钟鼓以节之
  凡军大献教恺歌遂倡之
  郑锷曰王师大献令奏恺乐则王亲征之师故大司乐令之军大献教恺歌遣将出军而归故乐师教之又倡之异尊卑○王昭禹曰歌出于人声有倡有和故乐师倡之使所教之瞽蒙和焉○李嘉㑹曰恺歌歌于堂上恺乐作于堂下二者相应恺歌在前乐师倡之
  凡丧陈乐器则帅乐官
  贾氏曰乐器即明器若檀弓云木不成斵瓦不成沫琴瑟张而不平笙竽备而不和○王昭禹曰犹大丧之𫷷焉之死而致生之不智而不可为所以陈之而已○贾氏曰乐官笙师镈师之属○易氏曰谓大胥至司干○郑康成曰帅乐官往陈之
  及序哭亦如之
  王昭禹曰小宗伯及执事视葬献器遂哭之乐师又帅乐官而哭乐器以明先王之盛徳感人之深其生也荣其死也哀故睹器而思其人则哭也必使乐师帅而哭亦以明哀乐之相仍舞用翣亦此意也
  凡乐官掌其政令听其治讼
  郑锷曰掌其政令所以统治之其有争讼则为断其曲直此所以名之为师





  周礼订义卷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    宋 王与之 撰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胥有才知之称礼记文王世子曰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
  郑锷曰闾胥以胥名之谓其才智足以长人乐官名胥胥者相也惟有才智然后能相人大胥相乐官之乐政其所相者于诸胥为大
  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
  王氏详说曰文王世子曰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是学士者国子之谓以其父兄有爵于国者言之则曰国子以其众言之则曰诸子以其教言之则曰学士周之时乔木有世臣棠华有贤者之后夫岂无自哉郑司农曰版籍也今时乡户籍世谓之户版大胥主此籍以待当召聚学舞者卿大夫之诸子则案此籍以召之○黄氏曰学士之版凡学者皆著籍于此独致诸子将合之于舞位不敢使适子与于此适子尝学小舞何为至合舞始别异之干戈羽龠不可以不学合舞则有什五有长少将以其才为之等适子虽非才犹不使庶子临之况有王世子焉汉世取二千石闗内侯子为舞人皆适子不知其义○郑锷曰宫伯掌士庶子凡在版者司士掌群臣之版此所谓学士之版皆书名于版以待有用则致之使自至○王氏曰其已至者以待之其不至者以致之○刘执中曰来学者待而籍之徳成者致其名于王
  王氏详说曰大胥既待致诸子夏官复以诸子名官何耶葢夏官诸子掌国子之倅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若有车甲之事则授之车甲是教之以兵也此教之以乐
  李嘉㑹曰夏官有诸子掌国子之倅今不曰公卿大夫之子又不曰庶子乃曰诸子者葢诸子所掌之国子修徳学道合学合射其艺已进故令大胥掌其籍而升致之必曰待者待诸子之教治已成此则致之而已故大胥一职止见合舞合声不见教事以有诸子之教在前也名曰学士非徒国子必国子之才艺者掌其名数之版有其人则充之亦待意也
  春入学舍采合舞
  郑康成曰春始以学士入学宫而学之○贾氏曰舍即释采即菜也
  郑锷曰礼有释奠有释菜莫厚于释奠莫薄于释菜葢释奠则有迎牲有酌献有授舞者器之礼所以致恭于先圣释菜则不舞不授器不杀牲但以𬞟蘩蕰藻之类告䖍于先师而已○崔氏曰先师谓礼乐诗书之官周礼凡有道有徳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所谓知乐者也若有诗书之徳者亦各祭于其所教之学汉时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书有伏生诗有毛公此之谓先师也○蓝氏曰释菜礼之至简者皆不在多品贵其诚也其用有三每岁春合舞而行之月令云仲春命乐正合舞释菜也始入学则行之文王世子云既兴器用币然后舍菜是也学记云太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郑康成曰合舞等其进退使应节奏○黄氏曰乐师教舞帗羽干旄皇人未尝合也大胥春始入学合而教之
  秋颁学合声
  郑锷曰月令春入学合舞秋入学习吹学无二义皆学宫也葢周家建五学其中谓之辟雍水南曰成均水北曰上庠水东曰东序水西曰瞽宗春令学士始入学所入者辟雍也总处于此以观其能至秋则所观者已久知其所宜矣于是分而处之宜学礼者处之瞽宗宜学书者处之上庠宜学干戈者处之东序宜学语者处之成均非惟不分学字以为二义又合周家立学之制○易氏曰合舞于入学之后合声于颁学之后是知其为瞽宗之学葢瞽宗见于大司乐有所谓成均之法又有所谓乐祖之祭皆所以为礼乐之教春入学舍采者即入瞽宗之学舍采于乐祖秋颁学者即以成均之法颁之于瞽宗之学○杨氏曰郑解颁学亦有意胜于诸说但亦有过当处颁学只是秋时入学分典学者斋舍为一冬习业居隩避寒之地与春时入学不同故异其文谓之颁学案尚书大传耰锄已藏新榖巳入岁事已毕馀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任农事是一冬九十日当在学之人数甚多非一学所容须分在诸处若四时在学者惟国子与国之俊造其春诵夏弦秋学礼冬读书皆有常处礼乐皆在瞽宗书在上庠不应至秋时方始分
  郑康成曰合声亦等其曲折使应节奏○王氏曰乐之声以言为本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郑锷曰合舞必以春合声必以秋葢春阳用事徳在木木曰曲直而主乎貌舞见于形貌之间或俯或仰木之象也故合舞以春所以顺乎阳秋阴用事徳在金金曰从革而主乎言声见于辞气之间或抑或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金之象也故合声以秋所以顺乎阴
  王氏详说曰王制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春夏阳也诗乐者声声亦阳也是春未尝不学声文王世子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龠干戈武舞羽龠文舞是秋未尝不学舞此言合舞以春合声以秋葢大合舞大合声与平日之学舞学声异记所言者主教国子此言者主合国子平日所教所以不同
  以六乐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
  易氏曰合舞合声教之序也此教之成也故言六乐之㑹
  郑锷曰及教以舞则以六乐之㑹正其舞之位方其分乐而各奏不患其舞位之不正及㑹合而并奏其人多其列众位始不正矣于是焉必正其位如云门大卷不可以处后大濩大武不可以居前之类其位已正乃序当舞之人已舞者出未舞者入使先后不失其伦
  刘执中曰六乐之节疾徐不同六舞之位逺近不一故立表以㑹其节与其位自南表而舞至北表者再表为一成则六成矣自北舞而南者一故舞为九成而乐为九变则表为六乐之㑹者欤出入其表以就八佾者皆以长少为序
  比乐官
  郑康成曰比犹校也○郑锷曰比校作乐之官欲无一乐之不备○杜氏曰次比乐官也
  展乐器
  郑康成曰展谓陈数之○郑锷曰展省作乐之器欲无一乐之或缺大司乐展其声此则展其器
  凡祭祀之用乐者以鼓徴学士
  郑康成曰击鼓以召之文王世子曰大昕鼔徴所以警众○王昭禹曰召之使兴舞也
  序宫中之事
  王昭禹曰宫中之事谓序王宫之中国子之宿卫而学道艺者春秋之所学各有其序如大胥之所掌是宫正言比宫中之众寡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艺则大胥序宫中之事者如此○李嘉㑹曰宫伯所掌之事
  小胥掌学士之徴令而比之
  王昭禹曰徴则召之使来令则使之有为比则校叙其多寡之数使之类聚而群分○贾氏曰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召聚舞者小胥赞大胥为徴令校比之考其在否
  觵其不敬者
  郑康成曰不敬谓慢期不时至也觵罚爵也诗云兕觵其觩○刘氏曰罚以示愧耻焉
  巡舞列而挞其怠慢者
  郑康成曰挞犹抶也抶以荆扑○郑锷曰八人为列左右前后各以其序茍立于其列有怠慢不谨者必挞以记之○王氏曰肆师诛其怠慢则祭以惩慢为先小胥挞其怠慢则学以惩慢为急祭言诛之政也学言挞之教也○易氏曰比之而不敬然后有所谓觵觵之而怠慢然后有所谓挞
  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卿大夫判县士特县辨其声
  郑康成曰乐县谓钟磬之属县于笋簴者○王氏详说曰凡乐县有钟磬鼔镈此所谓金石之乐也然磬则无所不县钟与鼔镈则有所谓县者有所谓不县者葢周人县鼓与镈惟县一而已是故镈有不县者磬师云击磬击编钟磬编钟则磬师击之不编钟则钟师奏之是钟有不县者此磬所以谓众声之首也郑司农曰宫县四面县轩县去其一面判县又去其一面特县又去其一面四面象宫室四面有墙故谓之宫县○郑锷曰王以宫言见王徳之备周乎四方诸侯则有所缺而不备而况于大夫士乎轩县三面其形曲故春秋传曰请曲县繁缨以朝诸侯之礼也故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王氏详说曰天子南面诸侯北面自宫县以下曰轩县则缺南面曰判县则并缺北面曰特县则非东即西案大射云乐人宿县于阼阶东笙磬西面其南笙钟其南镈皆南陈西阶之西颂磬东面其南钟其南镈皆南陈是阼阶西阶其位皆北其面在南者皆无县然又云一建鼔在西阶之东南面则是又有南面者何耶说者以为诸侯与其臣大射其县皆三面所谓南面者鼔而已曰锺曰磬曰镈则无县焉知此则知大夫之判士之特皆无南面所以尊天子矣春秋之时卫侯从仲叔于奚曲县之请为非礼晋侯赐魏绛歌锺之半为得礼郑锷曰既正其县又辨别其声欲其节奏之不爽○易氏曰钟磬鼔镈其声不一必待辨而后正项氏曰其声所用各有律吕故辨其隆杀○又正其堵肆之名以见其等降之不同声不爽则乐必和名不同则礼不僭官曰小胥其所掌岂小哉
  李嘉㑹曰乐县不同岂诸侯大夫在国之时其县则然亦岂朝聘之时王燕享之而所县之乐若是也葢在国与朝王所用之乐皆然
  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
  薛氏曰杜氏以钟十六枚为一肆则堵者八枚矣此说然也而郑氏以各十六枚为一堵钟一簴磬一簴为肆宜不然春秋传曰歌钟二肆是三十有二枚矣故编钟十有六然后一簴之钟全编磬十有六然后一簴之磬全一簴之所垂者钟磬各止于八然后谓之堵郑氏以钟一簴磬一簴为肆其半者其或有钟而无磬有磬而无钟乎其说固不通矣又曰半之者谓诸侯之卿大夫士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其说未是但泥于十六枚为一堵之说不知八枚为一堵之器至其论士之特县则曰天子之士县磬而巳不知郑氏何所见而言有磬而无钟不知果何以和乐吾固谓天子之士钟磬各十六枚为一肆诸侯之士钟磬各十八枚故为堵○郑锷曰编钟八编磬八共十六枚同在一簴名谓之堵堵如墙堵谓其半也十六编钟为一簴十六编磬为一簴则谓之肆肆如市肆之肆谓其全也左传郑人赂晋侯以歌钟二肆又观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魏绛于是乎有金石之乐晋诸侯耳当三面之轩县葢得二肆之半分为左右欤○易氏曰天子宫县每面钟磬各十六枚四面各六十四枚诸侯以下降杀以两诸侯三面钟磬各四十八枚卿大夫两面钟磬各三十二枚士一面钟磬各十有六枚虽尊卑多寡不同而每面皆各十六枚故谓之肆若诸侯之卿大夫判县则每面钟磬八枚两面共钟磬各十有六士特县各八枚而已惟其得每面之半故谓之堵
  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视了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或曰大师之职专在和合乐声故夫子语大师乐非善知音声何能职此哉○薛平仲曰自司乐至小胥所掌皆乐之事则乐事之或奏或歌要必有所属是故奏歌其乐者瞽蒙也所以相瞽而奏歌者则视了也以奏歌而教瞽蒙者小师也所以使瞽蒙之有所取正者则大师也是以大师之官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贾氏曰此下直云瞽蒙三百人无府史胥徒者以其无目不须人使是以有视了三百人○李嘉㑹曰瞽蒙祭祀所用不若是多也而数之多至三百人先王以待天下之瞽蒙焉耳
  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阳声黄锺大蔟姑洗蕤賔夷则无射阴声大吕应锺南吕函锺小吕夹锺
  愚案六律六同详见大司乐
  胡氏曰律以统气类物吕以旅阳宣气黄锺者中之色为六气之元始于子在十一月二曰大蔟蔟奏也言阳气奏地而达物也位于寅在正月三曰姑洗洗洁也言阳气洗物姑洁之也位于辰在三月四曰蕤賔蕤继也賔导也言阳始导阴气使继养物也位于午在于五月五曰夷则则法也言阳气正法度而使阴气夷当伤之物也位于申在七月六曰无射射厌也言阳气究物而使阴气毕剥落之终而复始亡厌已也位于戌在九月吕者一曰大旅旅旅也言阴大吕黄锺宣气而芽物也位于丑在十二月二曰夹锺言阴夹助大蔟宣四方之气而出种物也位于卯在二月三曰仲吕言微阴始起未成著于其中旅助姑洗宣气济物也位于已在四月四曰林锺林君也言阴气受任助蕤賔君主种物使长大茂盛也位于未在六月五曰南吕南任也言阴气旅助夷则任成万物也位于酉在八月六曰应锺言阴气应无射该藏万物而杂阳该种也位于亥在十月
  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
  愚案文之播之详见大司乐
  王昭禹曰太𤣥曰声生于日律生于夜声非十二律不能发律非五声不能节五声非变不能尽故一律之中莫不具五声五声之中有所谓五变五声之本生于黄锺黄锺为宫管九寸九之则其数八十一三分宫而去一下生徴其数五十四三分徴益一而上生商其数七十二又三分商去一而下生羽其数四十八三分羽益一而上生角其数六十四多者浊少者清大不逾宫细不逾羽徴之声又清于角角之声又清于商其配则土火木金水其象则君臣民事物易氏曰五声寓于八音八音实直乎八卦金钟也属兑石磬也属干土埙也属坤革鼔鼗也属坎丝琴瑟也属离木柷敔也属巽匏笙簧也属艮竹箫管也属震○薛氏曰以方言之金石土类也西凝之方故三者在西匏竹木类也东生之方故三者在东丝成于夏故在南革成于冬故在北大师之序先之以金石土中之以革丝后之以匏竹木葢西者声之方虚者声之本故音始于西而终于东西则先金石而后土者阴逆推其所始东则先匏竹而后木者阳顺序其所生革丝居南北之正而先革后丝者亦先虚之意欤○李嘉会曰万物盈天地间若坚若脆若劲若韧若实若虚若沈若浮莫过于金石土革匏丝竹木而天下之音具有焉
  郑锷曰文之以五声足以相生未足以为乐必以八音播之则乐成而可听矣播言播而散之也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革木以节之此乐之所以成
  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郑锷曰大师掌吹阴阳之管以和乐又教六诗夫诗之六义彼人安能通知以教人耶康成以为教瞽蒙彼为瞽蒙者安能有六徳以为本耶愚谓是说康成之失也以理推之葢教国子以歌六诗耳彼疑国子不当学诗于乐工殊不知古者作乐必歌诗以为音风赋比兴雅颂皆所歌之音知音调之高下惟大师耳国子不学于大师而谁学耶大司乐能教之以其义大师能教之以其音故曰教六诗○王昭禹曰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郑康成曰风言圣贤治道之遗化也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郑康成曰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谓之颂○郑康成曰颂之言诵也容也诵今之徳广以美之风出于徳性雅出于法度颂出于功业三者诗之体也直述其事而陈之谓之赋○郑康成曰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以其所类而况之谓之比○郑康成曰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以其所感𤼵而比之谓之兴○郑康成曰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劝谕之三者诗之用也即其章言之则曰六诗即其理言之则曰六义大师教之以乐章故曰六诗
  以六徳为之本
  郑锷曰此六徳乃大司乐所教国子中和祇庸孝友之徳若以为教瞽蒙则彼贱工讵可责以中和祗庸孝友之徳哉○王昭禹曰君子之学诗岂徒诵其空言要之本于徳而巳
  以六律为之音
  郑锷曰六徳为之本所以成其性六律为之音所以和其声大司乐之教施于前然后大师之教行于后康成又谓以律视其人为之音乃引子贡问师乙以已宜歌之事为证子贡所论者人之性非论六律为音之义亦康成之失○黄氏曰声成文谓之音不以六律音不可得而正也
  王氏曰以六徳为之本故虽变犹止乎礼义以六律为之音则书所谓声依永律和声也○王昭禹曰言以六徳为之本则知所谓音者末也言以六律为之音则知所谓本者性也教六诗虽以六徳为之本然非播之于音则其声无所𤼵非和之以律则其音无所正○杨氏曰以六徳为之本故可以观可以怨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以六律为之音故可以美教化移风俗
  大祭祀帅瞽登歌令奏撃拊
  郑司农曰登歌歌者在堂登歌下管贵人声也○贾氏曰谓下神合乐皆升歌清庙故将作乐时大师帅瞽人登堂于西阶之东北面坐而歌者比瑟以歌诗也王昭禹曰撃拊即书云撃石拊石此堂上之乐也○黄氏曰明堂位曰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是登歌则击磬戛击鸣球搏拊琴瑟皆击也玉磬琴瑟皆有击拊之名○郑司农曰乐或当击或当拊是也○郑康成曰拊形如鼔以韦为之著之以糠○贾氏曰拊所以导引歌者故先击拊瞽乃歌也歌者出声谓之奏
  王昭禹曰小师云登歌撃拊则击拊者小师而大师令奏之
  下管播乐器令奏鼓𣌾
  贾氏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故云下管○郑司农曰吹管者在堂下○郑康成曰特言管贵人气也○贾氏曰声出曰播谓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声奏即播也○黄氏曰播以乐器播诗也乐器鼗柷敔埙箫管也○贾氏曰乐器即笙箫及管
  郑锷曰康成谓鼓𣌾管乃作葢以鼔为考击之义然经文既言奏不当又言鼓则令奏鼓𣌾者令乐工奏大鼔与小鼔也鼔为众乐之号令故欲播乐器必奏鼓将奏鼓必奏𣌾以为之引也○郑司农曰朄小鼓也先击小鼔乃击大鼓小鼓为大鼔先引故曰朄𣌾读为道引之引
  易氏曰奏撃拊以导歌而后瞽者歌焉奏鼓𣌾以导管而后乐器播焉乐之与歌必有所导而后从必有所令而后奏此节奏之序
  大飨亦如之
  王昭禹曰所以敬诸侯亦如祭祀之礼
  大射帅瞽而歌射节
  郑锷曰帅瞽蒙而歌驺虞狸首采𬞟采蘩之诗以为射节○李嘉会曰大射则有歌小射则不歌亦如大献之有恺歌小献止于乐也
  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而诏吉凶
  郑康成曰大师大起军师兵书曰王者行师出军之日授将弓矢士卒振旅将张弓大呼大师吹律合音商则战胜军士强角则军扰多变失士心宫则军和士卒同心徴则将急数怒军士劳羽则兵弱少威明易氏曰六律阳声六同阴声即阴阳以候其气则葭灰一动而八风从律以十二律应十二风而后可以察天地之和大师以是而听军声宜其吉凶应焉○王昭禹曰师旷曰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古之人所以望敌而知吉凶先事而知胜负者用此术也然王者之师而犹听军声而诏吉凶葢兵凶器战危事圣人不敢轻也易氏曰占军旅之胜者无过于天时大史抱天时与大师同车亦以同律之所听者可信不诬故耳
  大丧帅瞽而𫷷作匶谥
  王昭禹曰死则陈仪物于庭序以兴观者钦则谓之𫷷○郑康成曰𫷷兴也兴言王之行谓讽诵其治功之诗考列其徳行而诔之以言则谓之谥于大丧之𫷷则帅瞽而作匶谥以瞽掌乐王徳成于乐谥则成徳之名也
  凡国之瞽蒙正焉
  郑康成曰从大师之政教○李嘉㑹曰国之瞽蒙不属乐师者亦以正于大师不使淫邪之入人听也
  小师掌教鼓鼗柷敔埙箫管弦
  郑康成曰教教瞽蒙也○黄氏曰鼓鼗皆教视了柷敔埙箫管弦歌皆教瞽蒙鼗亦教瞽蒙○郑锷曰此言鼓如孟子所谓今王鼓乐于此之鼓瞽蒙受教于小师其所播者鼗也柷也敔也埙也箫也管也弦也歌也而不言鼔则知此鼓为鼓乐之鼓矣郑谓出音曰鼔是也
  郑康成曰鼗如鼔而小持其柄揺之旁耳还自击○郑司农曰柷如漆筒中有椎○项氏曰柷以合乐敔木虎也○郑锷曰敔如伏虎背上有七十二锄铻所以止乐
  聂崇义曰埙烧土为之大如雁卵谓之雅埙郭璞尔雅注云大如鹅子锐上平底形如称锤六孔小者如鸡子谓之颂埙凡六孔上一前三后二又笙师掌吹埙世本云暴辛公作埙围五寸半长三寸四分○郑康成曰箫编小竹管如今卖饴饧所吹者○贾氏曰广雅云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有底三礼图云箫长尺四寸颂箫长尺二寸○通卦验注云箫管形象鸟翼鸟为火火成数七生数二二七一十四箫之长由此○郑司农曰管如篪六孔○郑康成曰如篴而小并两而吹之今天子乐官有焉○项氏曰弦琴瑟也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周天之度广六寸象六合七弦象七星瑟长八尺一寸九九之数广一尺八寸二九也二十七弦三九也○郑康成曰歌依咏诗也○易氏曰有堂上之乐有堂下之乐有上下兼用而不可缺者弦歌用之于堂上鼔鼗埙箫用之于堂下柷敔则堂上堂下皆用之以为作止之节书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戛击柷敔用之以节堂上之乐者也又曰下管鼗鼔合止柷敔用之以节堂下之乐者也堂上言声堂下言器若大师所言登歌下管则歌者在上匏竹在下此不易之定制而小师以弦歌列于埙箫之下者小师所言者教乐之序而大师所言者用乐之序也
  大祭祀登歌击拊
  胡伸曰拊革鼓也乐以登歌为贵凡以咏者举堂上之乐○愚案登歌击拊说见大师○易氏曰登歌则瞽蒙击拊则小师大师令其奏而已
  下管击应鼔
  郑康成曰应鼙也应与𣌾及朔皆小鼓所用别未闻○贾氏曰击鼓者先击小后撃大故大射云应鼙在东朔鼙在北○黄氏曰朔鼙应鼓朔鼙所谓朄也○郑锷曰及下管则击应鼓大师令奏鼔𣌾小师则击应鼔不鼔𣌾葢朄者所以引众鼓而应则以为众鼓之应也周颂所谓应朄县鼓正谓是○王昭禹曰应鼙为朄鼓之和朄鼓为应鼙之引朄必有应应必有朄互相备也
  彻歌
  郑康成曰于有司彻而歌雍○李嘉㑹曰彻歌无大师之命而自歌者乃其职也
  大飨亦如之
  王昭禹曰说见大师○陆氏曰明堂位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升歌清庙下管象文王世子曰天子养老登歌清庙下管象祭统曰大尝禘升歌清庙下管象天子之礼康周公故以赐鲁仲尼燕居曰两君相见升歌清庙下管象天子之祭祀养老飨诸侯诸侯之相见鲁之尝禘皆升歌下管贵人声也歌清庙示徳也象管示事也小师大祭祀大飨登歌而小祭祀小乐事不登歌犹小祀不兴舞也
  大丧与𫷷
  郑康成曰从大师
  凡小祭祀小乐事鼓朄
  郑康成曰如大师○黄氏曰小祭祀不当击雷鼔灵鼔则击朄舞师掌鼔四方旱暵之舞是也
  掌六乐声音之节与其和
  郑锷曰六代之乐并作虑其声音或失之过既掌其节又掌其和先儒以和为𬭚于谓以金𬭚和鼔然小师不掌𬭚于认一和字指为𬭚于何所据窃谓当为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之和掌其音节使一人倡之众工从而和之乃所以为节耳○王昭禹曰六乐之作其先后曲直则有节而小大清浊相应而不相陵则和矣国语曰声应相保曰和又曰大昭小鸣和之道也○李嘉㑹曰职专于是则所责亦在是故特表而出之
  瞽蒙
  郑司农曰无目眹谓之瞽有目眹无见谓之蒙有目无眸子谓之瞍○贾氏曰诗有蒙瞍书有瞽瞍此有瞽蒙三者皆文不具司农参取三处为三等解之无目眹谓无目之眹脉有目眹而无见谓之蒙谓蒙然有眹脉而无见也有目无眸子谓之瞍者谓目睛黒白分明而无眸子人○郑锷曰王者作乐欲审音以知政必使瞽蒙者谓其𭣣视于内不乱于外听必审也然人而无见乃废疾也使其疾而见废则先王之所不忍是故使之司听兹又不忍弃人之仁也
  掌播鼗柷敔埙箫管弦
  郑康成曰播谓𤼵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音○贾氏曰此八者皆小师教此瞽蒙令于作乐之时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出声也
  李嘉㑹曰瞽蒙播之小师教之止见于八音而已若磬师之钟磬缇乐燕乐缦乐视了之颂磬笙磬笙师之竽笙应雅则皆不与何故葢大师小师瞽蒙所掌皆宗庙祭祀之乐及大飨大射大师之乐也
  讽诵诗世奠繋鼔琴瑟
  刘执中曰讽诵诗而不言六诗者因大师作匶谥而讽诵先王平生功徳之诗○郑锷曰或谓诵诗所以知古人之兴衰又诵其奠繋小史掌奠世繋谓为史官当定公卿大夫与夫帝王之世繋今此瞽蒙又安知世奠繋之事乎愚考先儒之说以奠为帝谓世帝繋者乃古书之纪述帝王之本繋又尝考国语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以戒劝之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徳而废幽昏焉以怵惧其心以春秋对世言则知世如世本之类使之讽诵乎诗与世又定其所传之繋以讽诵使人君知古之传世者有徳则子孙绵逺而世繋不衰无徳则子孙之传不逺所言者不定则其闻也不信故必奠而后讽诵之郑康成云世之而奠其繋窃谓当读讽诵诗世一句奠繋为一句黄氏曰讽诵其诗以其世定繋次其盛衰为可知今诗之有繋次瞽蒙传之也曹侩之诗失之矣愚案诵诗而及于世奠繋者如商颂五篇作于商高宗之世周颂风雅合九十篇作于成王之世既知世之所尚则奠乐以繋焉定那乐章系之祀成汤定清庙乐章系之祀文王诵咏之以五声弦歌之以琴瑟将以歌之播于乐章而奏诸祭享之时若小史之奠繋世是奠其所出之世系非诵诗之世奠繋也
  郑锷曰先王使公卿大夫士各致其规谏非不足以闻道彼贱而乐工乃使之讽诵古诗及世繋何邪得于言则其听也未必审得于乐则其闻也入必深情之所乐者在是则耳之所闻者必详因悦乐之时得规谏之益其效捷于公卿士大夫之谏当讽诵之时则鼔琴瑟所以和平人君之心心和平则闻规戒之言不惟不怒且乐而无倦○黄氏曰讽诵鼔琴瑟讽诵而鼔琴瑟即书搏拊琴瑟以咏
  掌九徳六诗之歌以役大师
  陈蕴之曰九徳用于大祭大祭帅瞽登歌是也六诗用于大射大射帅瞽歌射节是也○愚案九徳说见大司乐六诗说见大师
  郑康成曰役为之使
  视了
  郑锷曰孟子曰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视了之职皆明目者为之葢乐工用瞽蒙三百人故用视了亦三百人扶之其视明了又明乐
  掌凡乐事播鼗撃颂磬笙磬
  王昭禹曰瞽蒙掌播鼗而视了亦播鼗二者皆受教于小师故小师曰掌教鼗鼔○郑锷曰播鼗鼓本瞽蒙之事为其无目故视了先播使之闻之皆言播鼗葢有先后也
  薛氏曰磬之应镛者曰颂磬颂即镛也磬之益笙者曰笙磬大射礼曰乐人宿县于阼阶东笙磬西面是应笙之磬也又曰西阶之西颂磬东面是应镛之磬镛尚金则土类也西凝之方也古人作乐金石土列于西方故颂磬在乎西竹则木类也东生之方也古人作乐匏竹木列于东方故笙磬在乎东若郑氏以东方之磬曰颂则诗所谓笙磬同音书所谓笙镛以间者何异义乎一说谓钟磬之应歌者曰颂磬其应笙曰笙钟笙磬春秋传有歌钟二肆与颂钟磬之义同周礼有钟笙之乐与笙磬之义同近之矣○黄氏曰升歌则撃颂磬笙歌则撃笙磬
  掌大师之县
  郑康成曰大师当县则为之○贾氏曰大师无县乐之事案大师掌六律六同五声八音以其无目于声音审本职虽不言县乐器文𭔃于此明县之可知视了为之者以有目也
  凡乐事相瞽
  郑康成曰相谓扶工○王昭禹曰瞽无相伥伥然其何之哉视了之设正谓是也
  大丧𫷷乐器大旅亦如之
  贾氏曰乐器谓明器司干疏云视了所𫷷谓鼔与磬钟师不云𫷷则钟亦视了𫷷之瞽蒙大师小师皆不云𫷷者以其无目瞽蒙所云柷敔等皆视了𫷷之也不云奉而藏之文不具也○黄氏曰𫷷与陈义本同而𫷷则有感动悲戚之意陈则陈列之而已郑康成𫷷皆为兴𫷷为兴训则当为兴起之兴所谓感动悲戚也郑以为兴作或为兴造如大丧明器皆可言作大旅𫷷乐器乃以为旅非常祭于时乃兴造其乐器则何义邪大旅有灾故而乐不作视了祭祀正乐故𫷷之见忧戚之意笙师乐器惟笙用于祭非其盛者陈之而已○王昭禹曰大丧𫷷乐器则陈乐器于庭序也大旅有大故而祭亦陈乐器而不作故亦如之
  宾射皆奏具钟鼔
  黄氏曰钟师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狸首卿大夫奏采𬞟士奏采蘩瞽歌视了奏其钟鼓○郑康成曰鼓𣌾以奏之其登歌大师自奏之
  鼜恺献亦如之
  杜氏曰鼜戒守鼓也○王氏详说曰鼔军事者鼖鼔也鼜鼓其声也案司马法曰昏鼓四通为大鼜夜半三通为晨戒旦明五通为𤼵煦此三鼜也○郑康成曰恺献献功恺乐也
  黄氏曰恺献有歌鼜亦或有歌鼜歌今警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有歌自大师至视了其设职皆以升歌聨下管而及射恺献恺有歌故视了通掌之独不掌九夏九夏谓之金奏钟师専职
  周礼订义卷四十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二   宋 王与之 撰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师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问龟曰卜大卜卜筮官之长○王昭禹曰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蓍者阳中之阴故植而知数龟者阴中之阳故动而知象先王成天下之亹亹定天下之吉凶莫大乎蓍龟名官谓之大卜以龟为主○薛平仲曰礼运曰宗祝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簭瞽侑皆在左右极至于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然则王之所以赖于左右前后者其闗于礼乐甚大也卜祝巫史不列于此当何属哉卜象也簭数也先簭以观其从后卜以验其合故大卜之于卜卜师赞之卜人又赞之掌龟既専之一官燋龟又専之一官至于视吉凶计中否以听于大卜则又有占人而簭人属之于末而已筮短龟长固以从长此大卜必以下大夫二人而长之也
  郑锷曰三皇以来已有卜筮人之于事不能无心若夫龟筮则何心之有取决于此欲托于无心而已
  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
  易氏曰以龟占象之谓卜以火灼龟其象卜占谓之兆三兆之法専掌于大卜占龟故也○郑锷曰三兆之书其作者不可考杜子春以玉兆为帝颛顼之兆兆为帝尧之兆原兆为有周之兆近世说者谓为三代之兆然无所考也儒者相传谓名玉兆者言兆之璺罅如玉瑜瑕不相掩玉阳精之纯也兆如玉色则事之属乎阳者也瓦兆者言兆之璺罅如瓦之□𭧂解散瓦生于土兆如瓦解则事之属乎阴者也原兆者言兆之璺罅如原田之坼裂牵连不断则阴阳之相杂者也○易氏曰郑氏以为璺罅今考其义不过阴阳奇耦与夫象之上下左右而已诗以迺生男子为载弄之璋则凡以玉名者皆阳也故卜得阳数之奇而其象在上在左者曰玉兆诗以迺生女子为载弄之瓦凡以瓦名者皆阴也故卜得阴数之耦而其象在下在右者曰瓦兆易之比曰比吉原筮原之为言再也或阴阳奇耦之错列上下左右之未定再以其变推之曰原兆
  尚书精义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者道之成也故卜用三兆筮用三易取其成法也曲礼曰卜筮不过三仪礼曰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盖曲礼言其法仪礼言其人人各掌一法金縢所谓卜三龟一习吉则筮用三也可知矣
  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
  贾氏曰经兆者龟之正经云体者谓龟之金木水火土五兆之体名体为经○郑康成曰体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五色者洪范所谓曰雨曰霁曰圛曰蟊曰克○贾氏曰案占人云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以其有五行兆体体中有五色既有体色则因之以兆广狭为墨又因墨之广狭支分小璺为坼是皆相因之事郑锷曰经兆之体者谓三兆所卜之正体一体而五色应五行也五行之变无穷自其墨色坼裂分而配之一色别为二十四体故五行之兆分为百有二十一体十颂所以发明其吉凶推演其祸福故百二十体而有千二百之颂颂者卦繇之辞三兆不同书各异世而体也颂也其数乃无异如此窃意其书之数虽不异其所占则不得而同不然何以为玉瓦原之别乎
  易氏曰自百有二十以至千有二百则以十日十二辰之数与夫四时五行休王相乘之法推之三易三梦之占仿此
  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
  易氏曰兼及于三易三梦者易与梦亦占也其属有簭人占梦大卜为之长故兼掌其法○郑康成曰易者揲蓍变易之数可占者
  郑锷曰连山以艮为首夏人之易其卦艮上艮下故曰连山言如山之相连也○刘氏曰艮其背不获其身人之道也以寅为正穆姜之筮遇艮之八是谓艮之随者此连山之易归藏以坤为首商人之易其卦坤上坤下故曰归藏言如地道之包含万物所归而藏也○刘氏曰坤者万物所归商以坤为首案礼运宋不足征吾得坤乾焉此归藏之易周易以干为首周人之易其卦乾上乾下名曰周言如天覆无不周而变易无穷也○刘氏曰夫子不取连山归藏惟周易之学者以易天道之大兼乾坤艮于其中历三古而更二圣先儒以连山为伏羲归藏为黄帝岂不知周易之画于伏羲耶
  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郑锷曰正卦皆八自八相生别而重之八八所以皆六十四卦也然三代之易名异而卦不异盖卦虽同而所占者异也周易以九六为占而连山归藏以七八为占周易占其变者连山归藏占其不变者○易氏曰传记所载文王重易为六十四卦今此三易之别皆六十有四则是六十四卦非文王重之○李嘉㑹曰文王所重盖繇辞也若乾卦曰元亨利贞是也易大传十三卦言包牺氏之取诸离黄帝尧舜氏取诸乾坤此故经卦之名曰益曰噬嗑曰随曰豫曰涣曰小过曰睽曰大壮曰大过曰夬此即重卦之名是知上古已有六十四卦之别但夏殷之易以七八不变者为占周易以六九之变为占襄九年左氏传所载东宫之筮遇艮之八八即艮之六二为随杜氏以为杂用连山归藏二易皆以七八为占是连山归藏已有随卦之义此夏殷六十四卦之证或曰伏羲氏画八卦因而重之○叶水心曰详此则周易之为三易卦之为六十四自舜禹以来用之而后世谓伏羲氏始画八卦文王重为六十四卦又谓纣囚文王于羑里始演周易又谓河出图有自然之文学者因之有伏羲先天文王后天之论不知何所本始然则周易果文王所改作而后世臣子不以严宗庙参典谟顾乃藏于大卜等于卜筮何媟嫚其先君若是哉凡卦之辞爻之繇筮史所测推数极象比物连类不差毫发孔子以为不然故孔子之繋易以为必如是而测之由其中正不以祸福利害乱其心者此君子之所以为易学者既不知反援孔子之易同归于卜筮以为人更三圣世历三古后成书学者日聋瞽无足怪者
  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居绮反梦三曰咸陟郑康成曰梦者人精神所寤可占者○王昭禹曰形接为事神遇为梦神凝者想梦自消梦者精神之运也人之精神往来常与阴阳流通而祸福吉凶皆通于天地应于物类则由其梦以占之周官所以有占梦之官而大卜掌三梦之法○郑锷曰有心而梦出于有所因故曰致孔子之梦周公行道而致也晋侯之梦楚子伏已而盬其脑将战而致也○王昭禹曰致者有所使而至非自至也○郑康成曰致梦夏后氏作觭字从角从奇盖角出奇异所谓怪异之梦赵简子梦童子裸而转以歌鲁声伯梦泣而珠盈懐其怪异之梦欤○王昭禹曰角一俯一仰为觭人之昼俯仰于事为之间夜则感而成梦虽非出于思虑亦有因而成○郑康成曰觭梦殷人作焉无心感物谓之咸升而有至者谓之陟咸陟言无心所感精神升降有所致而得梦也文王之梦九龄高宗之梦傅说其精神所感之梦欤○王昭禹曰无心感物为咸咸则以虚受物因时乘理无所偏系陟之为言升升则无所拘滞则非干思虑非因事为一出于自然○郑康成曰咸陟周人作
  其经运十其别九十
  王氏曰占梦以岁时日月星辰则所谓经运盖岁时日月星辰之运○郑锷曰十辉者日之辉光也十梦者梦之运变也精神之运心术之动然后见于梦占书名之曰运占梦之正法有十一运而九变十运而九十变故经运十其别九十
  以邦事作龟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与四曰谋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
  郑锷曰国之大事有八必问诸龟以决吉凶问之之辞谓之命大卜作其辞命
  郑司农曰征谓征伐人○郑锷曰将用兵以讨伐则征不可以妄动○郑康成曰征亦云行巡守象谓灾变云物如众赤鸟之属有所象似易曰天垂象见吉凶○郑康成曰象谓有所造立也易曰以制器者尚其象○郑锷曰与者将合人以共事○郑司农曰与谓予人物○刘执中曰与夺之利害谋者始创议以立事也○王昭禹曰谋谓图事于人卜其信否也○刘执中曰谋大议之得失也果者进退未决之际而求其决○郑康成曰果谓以勇决为之若呉伐楚楚司马子鱼卜战令龟曰鲂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是也○黄氏曰果其事疑信卜其果不也至者为师卜○郑司农曰至谓至不雨者为农祈○刘执中曰卜雩祈之雨否瘳者以身求瘳者为疾祷
  贾氏曰此八者皆大事故待龟而决若小事则入于九筮
  以八命者赞三兆三易三梦之占
  郑锷曰作八命特以问龟非能定吉凶吉凶大抵占于三兆三易三梦之法此特赞其占○王昭禹曰作八命非特占之于龟亦验之于筮司之于梦○黄氏曰三兆三易三梦各有占者大卜緫其事而赞之占有异同则决之○郑康成曰赞佐也○郑锷曰赞谓以此辞演出其意
  以观国家之吉凶以诏救政
  李景齐曰大卜合龟筮与梦之占观夫国家之吉凶而预诏王修政以救之知其失而救之则祸可转而福
  愚案大卜一官専在诏救政盖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既于卜筮前知宜使人君预为修省之道
  凡国大贞卜立君卜大封则眂髙作龟
  郑司农曰贞问也国有大疑问于蓍龟○郑康成曰贞之为问问于正者必先正之乃从问焉○王昭禹曰谓以大事卜于龟而正之
  郑康成曰卜立君无冢适卜可立者○王昭禹曰立君以定继嗣天下之本卜大封谓境界侵削卜以兵征之若鲁昭公元年秋叔弓帅师疆郓田是○王昭禹曰大封以命诸侯一国之本眂髙以龟骨髙者可灼处示宗伯大事宗伯莅卜用龟之腹骨近足者其部髙作龟谓以火灼之以作其兆春灼后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后右士䘮礼曰宗人受卜人龟示髙莅卜受视反之又曰卜人坐作龟○郑司农曰作龟谓凿龟令可爇
  黄氏曰卜师凡卜事眂髙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以作龟致其墨是则凡卜卜师作龟惟大贞则大卜作龟
  大祭祀则眂髙命龟
  郑康成曰命龟告龟以所卜之事不亲作龟大祭祀轻于大贞士䘮礼曰宗人即席西面坐命龟
  凡小事莅卜
  郑康成曰代宗伯○张沂公曰表记曰小事无时日有筮周礼曰凡小事莅卜小事用筮又何莅卜邪曰有事于小神无常时日临有事则筮之是小事用筮也如大卜职当大祭祀则眂髙命龟凡小事莅卜此小事对于大祭是祭中小事非谓小神也
  国大迁大师则贞龟
  郑康成曰正龟于卜位也士䘮礼曰卜人抱龟燋先奠龟西面是也又不亲命龟亦轻于大祭祀○黄氏曰大祭祀命龟与凡小事莅卜皆大卜専职䟽注差次莅卜以下皆未必然贞龟与大贞之贞一也大贞合三兆三易三梦而占之立君大封既卜又协之于易梦谓之大贞大封非正封疆正封疆何用大贞大封在司马为军礼诗颂有乐章赉是也先王不轻为之国于天地与有立焉何敢轻哉迁国用事事虽不小贞龟而已诗曰宅是镐京惟龟正之武王成之周公曰朕曷敢违卜
  凡旅陈龟
  黄氏曰水旱兵灾皆旅旅事不一故陈其龟随事用之○易氏曰凡旅非大旅陈龟则轻于贞龟○郑康成曰陈龟于馔处士䘮礼曰卜人先奠龟于西塾上南首是也○王氏曰陈而不作与陈乐器同
  凡䘮事命龟
  郑康成曰重䘮礼次大祭祀士䘮礼则筮宅卜日天子卜葬兆
  易氏曰凡䘮非大䘮为之命龟则轻于眂髙命龟○黄氏曰亦大卜専职
  郑锷曰卜龟之法有陈龟有贞龟有莅卜有命龟有眂髙有作龟凡六节事逸者尊者为之事劳者卑者任之○陈氏曰大卜或作或命或贞或陈其事不一䘮祭轻于大贞则命龟大迁大师轻于䘮祭则贞龟凡旅则陈龟而已考之仪礼卜人奠龟宗人视髙及坐命龟而后卜人坐作龟然则大卜于大祭祀凡䘮事命之而不作则作者其属也国太贞作之而不命则命者宗伯也贞龟则正之于卜位而不亲命也陈龟则陈之于馔所而不卜也
  卜师掌开龟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义兆四曰弓兆
  郑康成曰开开出其占书经兆百二十体此言四兆者分之为四部若易之二篇书金縢曰启龠见书是谓与其云方功义弓之名未闻
  郑锷曰方兆者占四方之事汉武帝发易占知神马从西北来非占四方之事乎○薛氏曰以意推之丽于形者方也谓之方兆则言其上下阴阳之势功兆者占立功之事楚司马子鱼卜战令龟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非立功之事乎○薛氏曰以力兴造者功也谓之功兆则言其废兴成败之理义兆者占行义之事南蒯筮得黄裳元吉惠伯曰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非占行义之事乎○薛氏曰度其宜者义也谓之义兆则言其吉凶祸福之宜弓兆者弓有射意故后世有射覆之法东方朔射守宫有䟦䟦縁壁之语非为射覆之事乎○薛氏曰能弛张者弓也谓之弓兆则言其曲折长短之象○黄氏曰卜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作龟开龟之四兆正谓灼龟其兆有四方功义弓璺坼之象龟䇲传首足俯仰开跲盖其馀法或曰注䟽家谓卜用龟之腹骨骨近足者其部髙春灼后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后右故谓之四兆然不知方功义弓其义当何如开占书疑若为占人之职辨龟以上下左右阴阳郑说非每龟皆有左右阴阳持龟必当顺其体
  凡卜事视髙
  郑锷曰凡卜必以龟骨可灼之髙处视于莅卜之人○王昭禹曰大卜尊于卜师故国大贞大祭祀视髙卜师卑于大卜故凡卜事视髙以尊者其事略卑者其事繁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以作龟致其墨
  王昭禹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如火烈具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谓炽其火○李嘉㑹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令菙氏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火爇灼之以明其兆墨谓兆广之大小○贾氏曰案占人注云墨兆广也墨大坼明则逄吉坼称明墨称大今郑云爇灼之明其兆以解墨者彼各偏据一边而言其实墨大兼明乃可得吉故以明解墨○刘执中曰兆之体不过五行之气因燋而成者其变则旁为兆微而不可以不辨故致其墨食则见而可辨书曰我乃卜涧水东𤄊水西惟洛食即此也
  凡卜辨龟之上下左右阴阳
  郑康成曰所卜者当各用其龟上仰者下俯者左左倪右右倪阴后弇阳前弇
  以授命龟者而诏相之
  项氏曰凡龟之上下左右阴阳不同即后六龟辨其名物各从其所当用以授命龟之人○郑康成曰大祭祀䘮事大卜命龟则大贞小宗伯命龟其他卜师命龟卜人作龟则亦辨龟以授卜师又诏相其命辞及其礼○刘执中曰命龟者大卜必顺而执之然后即而卜之故辨上下以授大卜而诏相之○郑锷曰命龟之人各因其龟为之辞诏之以言辞相其礼仪辞必正礼必诚则求于鬼神而吉凶审矣
  龟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工取龟攻龟
  掌六龟之属各有名物天龟曰灵属地龟曰绎属东龟曰果属西龟曰靁属南龟曰猎属北龟曰若属各以其方之色与其体辨之
  项氏曰物色也色即物体即俯仰之形状○李嘉㑹曰龟不一类以类言之则曰属其属既辨而名物可察○郑锷曰龟以决疑而天地四方所生各有名有物茍不知其名其色以别异之则卜师何从辨之以授命龟者乎六龟之名曰灵曰绎曰果曰靁曰猎曰若考先儒说谓行而首俯者曰天龟首仰者曰地龟甲长前弇者曰果后弇者曰靁首之左倪者曰南右倪者曰北至论其名有所属之意则不得而考以理推之天龟曰灵以见降而交乎地道之意地龟曰绎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以见继续不绝之意果或以为羸露之名其形前长而后羸东方物始生决于进也故有果决之意猎或以为田猎之义谓自后而逐为猎南方物寖长故有猎等之意雷阴物而动乎阳西方阴也其龟宜从乎阴首左倪则去阴从阳故尔雅以左倪之龟为不类谓其阴而不类乎阴若顺也北方阴其龟右则尚乎阴以阴向阴可谓顺之至凡此六龟上下四方其色不同天𤣥而地黄东青而西白南赤而北黒非谓其身之色也记曰青黒縁天子之宝龟也公羊曰龟青纯何休以为龟甲𩑺青也千岁之龟青𩑺然则六龟之色盖亦视其𩑺而已乃若其体不同则有俯有仰有左有右有前有后也曰俯仰左右者以其首言之曰前曰后者以其甲言之曰𤣥黄青赤白黒者以其𩑺言之非龟人孰能辨之哉○刘执中曰命名以其形则经以其形相类者为之属欤易称锡以十朋之龟尔雅曰神龟灵龟摄龟宝龟文龟筮龟山龟泽龟水龟火龟以为十朋岂亦其属哉
  凡取龟用秋时攻龟用春时
  郑康成曰秋取龟及万物成也攻治也治龟骨以春是时干解不发伤也○黄氏曰物之精华春时皆发见于外○郑锷曰龟以甲为用甲不坚则无以受钻灼之火秋则阴用事而坚于是时而取之其甲坚矣脱其筒则不能无伤生之害春则阳用事而物解于是时而攻之其甲坼矣顺时而取之可以为钻灼之用顺时而攻之又以存不忍之心
  各以其物入于龟室
  贾氏曰物色也
  郑锷曰六龟所藏宜各异室攻其甲矣各入于室以俟异用不可杂也○李嘉㑹曰如卜立君当用天龟卜大封当用地龟四时小事之卜顺时而各用其龟宜也
  贾氏曰以蓍龟岁易秋取春攻讫即欲易去前龟也若夫宝龟非常用之龟不岁易
  上春衅龟
  郑康成曰上春者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大史衅祠龟䇲相互矣秦以十月建亥为岁首则月令秦世之书亦或欲以岁首衅龟耳
  郑锷曰至宝之物神或凭依及上春则杀牲以血涂之既以祓其不祥且以神之也天府上春衅宝器及宝镇衅龟必用上春者亦视为国宝也
  祭祀先卜
  郑锷曰衅龟之时追报古昔首为龟卜之事以教人者而祭祀之民不知避凶趋吉以犯于患害者多矣有智者出因神物而教之使前知吉凶其仁逺矣乌可忘其功而不报乎然地曰祭天曰祀兼称祭祀以龟卜之事通天地盖尊之也祭先牧祭先啬皆不兼言祀意可知也○郑司农曰祭祀先卜者卜其日与牲○易氏曰先卜谓前期以卜李嘉会曰先卜所以一人心于至敬
  若有祭祀则奉龟以往旅亦如之䘮亦如之
  郑康成曰奉犹送也送之于所当卜○郑锷曰若有祭祀与大旅之事莫不有卜或卜日或卜牲皆奉龟而往以待用也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燋焌用荆菙之类○郑锷曰燋契之状如捶故名曰菙氏捶与菙一也
  掌共燋契以待卜事
  王昭禹曰燋即庄子所谓爝火之爝灼龟之木也契即诗所谓爰契我龟之契开龟之凿也卜则用燋以灼龟凿以开龟菙人则共之以待事也○郑锷曰燋契者合众荆以为火炬之名○聂崇义曰卜人先奠龟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龟东注云楚荆也荆焞所以钻灼龟者燋炬也所以然火者也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十师遂役之杜氏曰明火以阳燧取火于日
  王昭禹曰火生于木縁物为气古人或取于榆柳或取于枣杏或取于槐檀或取于桑柘随所取而得之非不明也然非明之至非不洁也然非洁之至唯日为阳精之纯取于阳精则为至明于精之纯则为至洁唯其明洁之至然后可以钻精𠋣神相知休咎爇烧也用所取之明火以烧灼龟之木契之锐头谓之焌曲礼曰进戈者前其𨱔盖以契之锐头火吹之其头若戈𨱔焉故曰遂吹其焌契焌契既燃乃授卜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作龟以致其墨菙氏因而赞相其事为卜师之所役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占蓍龟之卦兆吉凶
  掌占龟以八簭占八颂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视吉凶易氏曰龟有颂筮有故八卦即上经三易之体○李嘉㑹曰六十四卦皆本于乾坤艮巽坎离兑震之八卦故曰八卦八颂即上经八命之颂八故即上经八事之故以筮占颂以卦占筮然后两视其从违而断吉凶
  郑锷曰卜筮各立一官占人専掌占龟筮人専掌占筮各不相干献公立骊姬卜人知其不可从长之言有谓而发岂曰専以龟为断以八筮占八颂事有先以蓍而筮者又占之于龟兆之颂也以八卦占筮之八故事有先用龟以卜者又占之于筮之辞也筮有九此言八筮盖所筮之八故事曰征象与谋果至雨瘳谓之八筮亦谓之八故此因八事之故乃有此八筮乃占于颂颂有千二百以八颂为占盖所筮之八事有偶与八颂相符者则从而占于千有二百中之八颂至于用龟以卜既成八卦又参之于筮以占之其所占者乃此八故舍此八故之外不参以筮故曰以八卦占筮之八故然则占人既用卜又参用筮愚案颂者命龟之辞故者命筮之辞緫言之即邦事作龟八命之事古者有大事先筮后卜既卜之八筮复举已筮之数断之以龟则曰颂既得之于龟复举龟所应之卦参酌夫初焉之筮始之以数终之以理此龟筮通占之说若夫筮自有九筮则是从筮而不卜之事与此不同
  凡卜簭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
  贾氏曰此已下皆据卜言兼云筮者凡卜皆先筮故连言之○项氏曰凡卜筮者既筮而后卜是卜其所筮○王昭禹曰卜以龟筮以蓍占体占色占墨占坼皆占龟而曰凡卜筮则筮亦占体也诗曰尔卜尔筮体无咎言筮占体于此可见
  郑康成曰体兆象也○贾氏曰谓金木水火土五种之兆兆之墨纵横其形体象似金木水火土凡卜欲作龟之时灼龟之四足依四时而灼之其兆直上向背者为木兆直下向足者为水兆邪向背者为火兆邪向下者为金兆横者为土兆是兆象○刘执中曰体谓龟兆五行之正体与卜之时相生相克有体有王吉凶可知
  郑康成曰色兆气也○贾氏曰就兆中视其色气似有雨及雨止之等是为色○郑锷曰曰雨曰霁曰𫎇曰驿曰克之类是谓色○刘执中曰色谓灼龟既兆以成体又色以示象亦与五行四时相为兴废墨兆广○贾氏曰据兆之正璺处为兆广○刘执中曰墨谓兆璺至微可悉辨必食以墨则史得以传于币也坼兆璺○贾氏曰就正墨旁有奇璺罅者为兆璺○刘执中曰坼谓兆之璺坼有首尾有阴阳有𫎇似而非有非而是卜人不可不断其吉凶体有吉凶色有善恶墨有大小坼有微明凡卜象吉色善墨大坼明则逢吉
  刘执中曰四者共一卦○郑锷曰凡卜君与大夫卜史共莅其事左传载齐将伐鲁宣公卜之惠伯令龟卜楚丘占之以是知君与大夫卜史俱在然君尊大夫卑卜史又卑其所占者宜有小大详略君占其大臣占其小礼所当然所以各占其一而君视其大体周公为武王卜曰体王其罔害是也昔汉文帝自代来卜得大横繇曰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启以光大横者龟文之正横是其体也横为土文帝有土之象然则君占体亦君之吉凶系于其体色则兆之气色有体然后有色大夫次君宜视墨之色史又次于大夫故占其墨卜人又次于史故占其坼太史之职大祭祀与执事卜日先儒谓当卜者君与大夫亲临之史掌书卜人掌作龟故虽卜他事而君与大夫史十皆与其休咎观齐将伐鲁之事宣公卜之惠伯令龟卜楚丘占之曰齐侯将不及期君亦不见令龟有咎卜齐伐鲁知先公之死惠伯之有咎则是职主其占其身之吉凶亦系乎是然用龟以占有坼有墨有色有体可用以为占若夫筮则用蓍安得有此乃言凡卜筮者盖筮既成卦则有卦体可占经每言卜必兼筮以为言殆指此而已○易氏曰凡国之卜事君无亲莅之文而执事者咸与焉其次则有大夫之占春官大史大卜皆下大夫而此经自有卜史之占则非此之大夫此大夫次于君其上大夫卿如大宰大宗伯大司马之莅卜者欤其次小宗伯肆师亦以大夫莅卜此大夫所以占色也其次又有史与卜人之占此史所以占墨卜人所以占坼也
  王氏曰龟灼之而坼坼而后墨与色可知卜人先占坼史占墨次之大夫占色又次之众占备焉而后君占体以㫁吉凶事之序也先言占体则以尊卑之序言之
  凡卜簭既事则繋币以比其命
  郑锷曰卜筮必有币以礼神必有辞以命龟卜筮已毕则取礼神之币书其占繋之于书○郑康成曰既卜筮史必书其命龟之事及兆于䇿繋其礼神之币而合藏焉书曰王与大夫尽弁开金縢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是命龟书
  岁终则计其占之中否
  郑锷曰俟岁终计㑹其所占之中否而进退占人盖卜之所占验与否常在后故俟岁终计之○李嘉㑹曰考较优劣乃大卜事何为掌之占人盖占人下士八人所见异同于此専之其事必不茍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郑康成曰问蓍曰筮其占易○郑锷曰天地鬼神之妙不逃乎数圣人通乎幽明之故谓夫可以数知故以百岁神蓍四十九茎揲之以四因所得之多少以为阴阳之爻名之以卦以断吉凶筮人者専掌揲蓍之事
  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参九曰巫环以辨吉凶
  王昭禹曰易以卦言筮以数言定数然后成卦筮定数于始卦成体于终繋辞曰蓍之徳员而神卦之徳方以知以蓍始于数数无定名卦成于爻爻有定体郑锷曰大事先筮后卜筮不吉则止而不卜小事用筮不用卜盖尊龟而不敢渫也大事问于龟则有八命小筮问于筮则有九筮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易书也筮事也所筮之事必有其名更咸式目易比祠参环是谓九筮也或谓圣人作三易之书首艮者曰连山首坤者曰归藏首干者曰周易书名不同同于九筮何邪盖天下之事不胜其众其事之当筮者然后决之以蓍所当决者不出乎九事是则万世之所同何独三代则同邪更与更化之更同国事有可更张此所以簭更○郑康成曰更谓筮迁都邑也庄子曰周遍曰咸则咸之义为皆易咸卦言感人心则咸之义为感也国家欲有所为将以感人心使之皆然此所以筮咸将有所制作而新其法式此所以筮式目谓事目欲有所为未知事目所当用此所以筮目易谓变易也如旱干水溢变置社稷如诸侯不朝易置其人之类更者更旧也易则有所变此所以簭易○郑氏曰易谓民众不说筮所改易比谓与人相亲比易曰外比于贤又曰比之匪人不知其人果可与比否此所以筮比祠谓祭祀之时日有吉凶牺牲可用与否此所以筮祠车之参乘或可为御或可为右其人可与参乘否此所以筮参环谓致师将𢧐必使勇者挑之僖十五年秦与晋𢧐卜右庆郑吉㐮二十四年晋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宣二年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此所以筮环○愚案此即是发明注说依字义解去后人疑其未然说见后黄氏曰九筮占法也犹龟之四兆如郑康成说则与大卜八命何异大卜以八命赞筮兆之占占人以八筮占八颂国之占卜不出此八事者大卜通掌之矣筮人不应重出且其职曰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则九筮出于三易其为筮法无疑矣蓍法十有八变而成卦三变为一爻三三九变为内卦又九变为外卦此所谓九筮但每变置名当有其义虽然亦不敢谓必如此○薛氏曰郑氏改巫为筮不可考自巫更以至巫环其义不可知又以意而附㑹其说凿矣故尝谓古者占筮之名谓之巫世本曰巫咸作筮商为巫咸后世有神巫季咸盖祖其名筮人九筮之名自巫更巫咸以至巫环或以其人名书或以其法名书非若龟之八命
  凡国之大事先簭而后卜
  吕氏曰卜筮不相袭者凡常事卜不吉则不筮筮不吉则不卜也献公卜纳骊姬不吉公曰筮之此相袭者也若大事则先筮而后卜洪范谋及卜筮晋纳㐮王得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又筮之则遇大有之睽皆龟筮并用故知不相袭者非大事○黄氏曰以卜协筮不以筮协卜○王氏曰兼用卜筮而尊龟焉故后之○郑锷曰自物有象而后有数观之则先卜后筮盖自无而之有自人求于鬼神言之则先筮后卜盖自明而之幽也
  上春相簭
  郑康成曰相谓更选择其蓍蓍龟岁易者与○郑锷曰上春衅龟龟可以血涂筮则但相视其可用者择去其不可用者盖天子之蓍九尺大夫七尺士五尺相而更易其旧
  凡国事共簭
  郑锷曰国有事而筮则筮人共蓍以筮故曰共筮
  占梦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贾氏曰梦是精神所感并日月星辰等是鬼神之事故列职于此
  陈及之曰设官以占梦疑若不急于政事而先王不废盖六梦之证于事不有以占之则休咎不能知欲先事为备不可得虽然占梦者史官之一事当以他官占之未必特置也
  掌其岁时观天地之㑹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
  郑锷曰大卜掌三梦之法占梦所占者六梦以岁时观天地之㑹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之者盖所占人君之梦故设官以三梦之书占六梦非此六者之梦则不占○易氏曰岁十二岁时每岁之四时天地之㑹谓建厌之所㑹阴阳之气谓五行生死休王之气○李嘉㑹曰假如春时木王而水以生木而休火以木王而相土以木克而死金以火胜而囚以日月之岁时星辰之次舍参考互验则梦之所占协于阴阳岁时者吉背于阴阳岁时者凶盖可知矣○薛氏曰天地之㑹即日月之㑹日行迟一日行一度则一月而三十度月行速日行十三度有奇计二十七日后而周天又以二日馀而行十三度则与日合宿而为日月㑹故月建子则日月㑹于𤣥枵月建丑则日月㑹于星纪之类是也占梦者以其十二岁十二时观之日月所㑹之辰因其升降往来之度而合其吉凶休咎之证春秋昭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晋赵简子梦童子裸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六年及此月也呉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所以知其入郢之期者以庚日有变而庚辰日在鹑尾可即日在鹑尾而知之知其必入郢者以庚午之日日始有谪可即日之变气而占之又知其在六年者以辛亥为水水数生于一而成于六数之成者在六年又知其弗克者以午火庚金火胜金故也其入郢而梦见于晋者以晋楚同盟赵简子为执政之卿其说若近乎附㑹然皆以日月星辰参诸天地之㑹阴阳之气必成周占梦之遗法尚可以此考其大略○郑锷曰占梦之法则以是岁所梦之四时占之岁或在寅或在卯或在春或在夏此岁时之不同三阳交为泰天地不交为否春而下降上腾冬则上下不交是天地之㑹合时在春夏在气为阳时在秋冬在气为阴是阴阳之气各异掌其岁时观其㑹辨其气然后考之于日月星辰天地有㑹不㑹二气有合不合故见于所梦者或验或不验既观天地知其㑹矣又辨十二气知其合矣乃视日月星辰以占决之也
  一曰正梦二曰噩五各反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
  郑康成曰正梦无所感动平安自梦○刘执中曰圣人之性正性也其所谓中者乎圣人之情性其情也其所谓和者乎中心无为以守至正感而有梦正梦也中庸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是之谓正○王昭禹曰非噩非思非喜非惧而神非有所变故曰正○杜氏曰噩当为惊愕之愕谓惊愕而梦○刘执中曰若文王寝疾而武王梦帝与我九龄○王昭禹曰噩如周书噩噩之噩辨察之意谓心有辨而后梦○王昭禹曰思梦心有思而后梦○刘执中曰若髙宗恭黙思道梦帝赉予良弼郑康成曰寤梦觉时道之而梦○王昭禹曰谓寤时而梦○王氏曰如狐⿱㓁大 -- 𥤮梦太子申生也○刘执中曰寤梦若汉文帝时梦黄头郎推之上天寤而得之喜梦喜悦而梦○王昭禹曰谓因有所喜而后梦○刘执中曰喜梦若诗称吉梦维何维熊维罴乃生男子载弄之璋惧梦恐惧而梦○王昭禹曰谓有恐惧而梦○刘执中曰惧梦者光武梦乘龙登天心动悸惧
  李嘉㑹曰古者生养有道人有常心而精神梦寐与天地阴阳流通而无间梦熊罴为男之祥梦蛇虺为女之祥鱼为岁丰之兆旟为室家之兆后世人以情迁而正噩思寤喜惧之念不本于正胶扰于生理之不足事物之不经感叹欢戚日不足而夜且丛起不可得而占也
  季冬聘王梦献吉梦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舍音释萌于四方以赠恶梦
  郑锷曰先儒之说于理不通安有一岁之梦当其时则不占至于季冬始聘而问王焉季冬始问始赠何补于一岁之吉凶恶梦不善至于是时虽赠亦无及矣聘问也如聘女之聘聘而来也赠送也如赠行之赠赠之使往也季冬之月岁且更始迎新送旧之时也欲王新岁常得吉梦故聘之欲王新岁常无恶梦故赠之如谓人臣有吉梦献于天子天子拜受亦无是理盖亦迎新之际聘其吉者欲其来故献于王者曰自今以后梦皆吉而无凶矣王乃拜受亦迎受福之意也舍萌谓取菜之始萌者而祭也梦者祸福之萌用菜萌以祭示去其萌芽之义○郑康成曰梦者事之祥吉凶之占在日月星辰季冬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于是发币而问焉若休庆之云尔因献群臣之吉梦于王归美焉诗云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此所献吉梦
  遂令始难殴疫
  郑康成曰令令方相氏也难谓执兵以有难郤也○杜氏曰月令季春之月命国傩九门磔禳以毕春气仲秋之月天子乃傩以逹秋气季冬之月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贾氏曰子春虽引三时之傩惟据季冬大傩以此经文承季冬之下是以方相氏亦据季冬大傩而言○李嘉㑹曰季春仲秋季冬皆有傩今曰始傩者盖在上始行傩礼则诸侯万民斯可傩也王昭禹曰既舍萌赠恶梦内无衅然后自外至者可索而殴也○郑锷曰恶梦已去亦不使疫鬼或乘隙而来凡为厉者一切皆绝则恶梦无自而生矣○易氏曰始傩所以迎和气殴疫所以送戾气
  视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郑锷曰祲者阴阳之气相侵日者人君之表以大明之故能照临下土若为阴阳之气所侵其明夷矣明君忌之故设官以视其祲○郑康成曰鲁史梓慎云吾见赤黒之祲
  掌十辉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
  郑司农曰辉谓日光气也○王昭禹曰十辉皆日傍之气而其状貌不同而妖祥吉凶所繋不可不辨○郑锷曰观日之光气或妖则是为恶之证而辨其为凶或祥则是为善之证而辨其为吉阴阳侵日则光气有损是故名其法为十辉
  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鑴许规反四曰监五曰暗六曰瞢七曰弥八曰叙九曰𬯀孑兮反十曰想
  郑锷曰案二郑解十辉之说其同者六其异者四今取隋书天文志之说以为据一曰祲谓阴阳五色之气浸淫相侵或曰抱珥背璚之属如虹而短是也二曰象谓形气或形象如赤乌夹日以飞之类○易氏曰谓阴气附日而凝结三曰鑴日旁气刺日形如童子所佩之鑴○郑司农曰谓日旁气四面反乡如晕状四曰监谓云气临在日上○易氏曰谓阴气抱日如冠珥而背璚五曰暗谓日月食或曰光脱也○易氏曰谓阴气藏日方昼而暗六曰瞢不光明也○易氏曰谓阴气𫎇蔽日光瞢然七曰弥谓白虹弥天而贯日八曰叙谓气若山而在日上或曰冠珥背璚重叠次序在于日旁○郑司农曰云有次序如山在日上○刘执中曰片假成列穿日而有序也○易氏曰阴气不常以叙而至九曰𬯀谓晕气○郑司农曰𬯀者升气也○郑康成曰𬯀虹也诗曰朝𬯀于西○易氏曰阴气自下而升于上十曰想谓气五色有形想青饥赤兵白䘮黒忧黄熟或曰想思也赤气为人兽之形可思而知其吉凶○郑司农曰想者辉光也○郑康成曰想者杂气冇似可形想自周之时已有十名汉儒谈灾异悉本诸此故隋史载之
  掌安宅叙降
  郑康成曰宅居降下也○郑锷曰书曰降之百祥曰罔有降格大司乐曰天神皆降保章氏曰降丰凶之祲象凡言降者皆自天而下十辉以观妖祥本于天所降天降灾祥则下民有不安其居者○王氏曰人不安宅则视祲掌以其法为之安宅次序其凶祸所下谓禳移之○项氏曰安宅谓有睹妖祥而不安者则视其吉者而安之其凶者以叙移避书曰降丘宅土则宅谓居一曰下安人之所居上叙天之所降○刘执中曰十辉祲日各有次舍而十二州有所直焉故掌安宅其灾次叙所降之州使无惊扰保章所谓以诏救政访序事者是也
  正岁则行事
  郑锷曰视祲掌于正岁行安宅叙降之事叙述降灾之故为禳除之语以去之○王昭禹曰以豫告于下○刘执中曰行其辉之法以占国事
  岁终则弊其事
  郑锷曰正岁行之岁终弊之又以验禳除之有效否弊断也断其然否所以验之也○李嘉㑹曰计其占之中否则赏罚黜陟不言可知






  周礼订义卷四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三   宋 王与之 𢰅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
  郑康成曰大祝祝官之长○黄氏曰卜祝秩皆髙○郑锷曰曲礼言天子建天官先六大以大祝为天官之属与大宰大宗同列者商人之制也周则为祝史而已
  薛平仲曰卜也者先王所以求诸幽以决吾心之疑祝者先王所以告诸幽以荐吾心之信此叙官之相为先后欤大祝之官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辅之以小祝以见其辞之不可轻丧必有祝甸必有祝盟诅以结好又有祝作言语以质鬼神其所闗者如此则夫降兴上下之神以验其昭格之实司巫之职又相与聨事于此也自大卜之职修而眂祲之官皆足为推测之应自大祝之职修而男女之巫皆足为昭格之具
  胡仁仲曰医卜祝史技数也然切于人心而人理之所不能不用者先王之时世掌其事属身于官医以十全为上误而杀人者有诛大事讯之卜疑事决之卜而吉凶军賔嘉凡有告于鬼神者必祝史宣其意然后主事者得全其精神而与神明交今世不然散于民间取人者无罪骄人者无禁杀人者无诛妙达阴阳之寇有十全之功者亦莫之旌用国有大事事有大疑内不反谋诸心外不谋之于士庶精不谋之于龟筮而卜道以亡噫五礼之不得其理乆矣君子漫不知其义祝史岂能知其义哉故民间惟有疾病则卜而卜者率皆诳言以恐惑之民率破产祀鬼而不求医至有收事荒夷之神驱除其祖考而不荐者岂不伤人情逆天理乎是故君天下欲仁其民者虽医卜祝史之流亦必如先王之世然后可行也
  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
  郑锷曰宗伯以吉礼事天神地示人鬼大祝又以事鬼神示为职葢宗伯所掌者礼也大祝以荐信为事用辞而巳故掌六祝之辞所祝虽六其要不过祈福祥求永贞○贾氏曰此六辞皆祈祷之辞说以告神其事有六祈福祥即吉祝是也○项氏曰祈则有所请天所祐为福福所兆为祥求永贞即年祝是也○郑康成曰永长也贞正也求多福历年得正命特取二事为緫目欲见馀四者亦有福祥永贞之事○郑锷曰六祝之求非为已之私要使天下均受多福均保正命汉文帝知祠官祝釐专为朕躬而不为民故诏罢之岂先王为已计哉○项氏曰六祝所以求福六祈所以禳祸○李嘉㑹曰大祝掌六祝六祈六号九祭九拜事至不一而以作六祝之辞为先者大祝陈辞于鬼神当以诚信先之此事鬼神之本
  一曰顺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䇲祝
  刘执中曰先儒咸以小祝小祭祀候禳之事以解六辞非也大祝所以祝大事郊祀天地社稷宗庙大享则用之○郑锷曰六祝曰顺曰年曰吉曰化曰瑞曰䇲见于小祝则有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弥灾兵逺罪疾之目冝用以参相发明可也一曰顺祝谓祈三才协顺四海和同○郑锷曰祈丰年也顺成之方蜡祭乃通年无必丰之理祝其顺成载芟之诗之类二曰年祝谓所祈五气时若常大有年○郑锷曰求永贞也欲民跻仁寿之域有天年之永如父不哭子兄不忧弟之类三曰吉祝谓祈敛时五福敷锡庶民○郑锷曰祈福祥也身其康强子孙其逄吉有五福之备无六极之凶是谓吉四曰化祝谓祈休徴化被六极以同风气○郑锷曰弭灾兵也灾兵之起欲使之销载戢干戈载櫜弓矢变祸乱为和平移哭泣为欢笑是之谓化五曰瑞祝谓祈顺气成象天降甘露地出醴泉○郑锷曰逆时雨宁风旱也欲时无风旱而时雨应期所以为祥瑞贻我来牟嘉禾合颖固丰年之瑞矣必须风雨顺旱灾消然后有之故小祝指时雨风旱以为言是乃瑞祝之证六曰䇲祝谓祈鬼神龟筮不违于人大同而卦吉六者皆王者内蕴诚明之徳达于天民而天地合徳故祝因郊祀各有其辞以祈报应○郑锷曰逺罪疾也武王之疾周公请以身代史乃祝册葢为䇲书以述其谢过之情兾天地鬼神不加罪于其身䇲祝之为逺罪疾可知○黄氏曰如随季梁言曰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是不称其实也以是䇲祝恐祝史不能正辞而奉牲奉盛奉酒醴之际或有愧于其神而祝之也
  掌六祈以同鬼神示
  刘执中曰六祝因祭享祀祝之此六祈者特为因事祭而祈之○黄氏曰皆非常事各有礼法悖礼乱法则不举
  郑锷曰鬼神依人而行好恶未尝不与人同然亦有时不同人恶疾疠疾疠或至人恶灾害灾害或生师欲有功或不功年欲顺成或不顺成未必其心皆同故以六祈祈其同○项氏曰神人一理使是理常相依而行则虽无所祈可也一或不合变故生焉故必有类造以求之禬禜以告之攻说以责之使神人之情通则福可致祸可禳不曰通而曰同者以神人不同也然而大人与鬼神合其吉凶则同之其有道矣○李嘉㑹曰鬼神示如何曰同六者之祭不可混杂别之于初则可责鬼神示之同于报我矣
  一曰类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说
  郑司农曰皆祭名也○郑锷曰上帝之尊欲其同也因出师之时以事类而祈之曰类○王昭禹曰合其类而祭之先祖之神欲其同也因出师之时则造庙而祈之曰造舜类于上帝虽因摄位以事告天然大抵类造为师祭之名诗云是类是祃说者以为师祭四时有常享不名曰造非有兵事不敢造焉○项氏曰司马法曰将用师乃告皇天上帝日月星辰以祷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冢社乃造于先王此类造之别
  郑锷曰禬则禳灾而㑹福之祭女祝所谓掌以时招梗禬禳之事王氏曰禬国之凶荒民之札丧之属葢禳则禳去其灾禬则㑹聚其福
  郑司农曰禜日月星辰山川之祭春秋传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
  郑锷曰攻者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然而旱干水溢灾变不巳是神之罪故以辞攻而责之如小子鸣鼓而攻之之攻○王昭禹曰攻以治去其害若翦氏以攻禜攻之之属
  刘执中曰说谓以论说祈求若汤之旱告于雩曰政不节欤使民疾欤宫室崇欤妇谒盛欤苞苴行欤谗夫昌欤六者自责以说天○郑康成曰董仲舒救日食祝曰照照大明瀐灭无光奈何以阴侵阳以卑侵尊是之谓说○王昭禹曰以辞责之之谓说若庶氏以攻说禬之之属项氏曰造类禬禜皆有牲攻说用币而已
  作六辞以通上下亲踈逺近
  刘执中曰王者欲保宁邦国兴大利除大害天地鬼神群臣兆姓未谕其意情有不通乃因六事以作六辞用通其情○郑锷曰六祝之辞皆告神之语非鼔舞天下之动也○王昭禹曰礼之文待辞后著礼之情待辞后见明以通乎人幽以通乎神皆有待乎辞则上下亲疏逺近皆待辞以通上下以位言亲疏以情言逺近以势言
  李嘉㑹曰作六辞是掌代王言之人合在太史内史小史之属今以太祝作之葢六辞者多于庙中发之其辞无愧于神则上下亲踈逺近之情可通
  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诰四曰㑹五曰祷六曰诔
  刘执中曰祠谓祠享先王于庙祝受尸嘏于主人曰皇尸命王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冝稼于田眉寿万年勿替引之主人奠酢爵再拜稽首受持黍稷懐之实于左𬒮○黄氏曰祠用于祭祀所以交接鬼神者皆当有其辞武成曰敢昭告于皇天后土惟有道曾孙周王发将有大政于商商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此亦为祠葢特祭非常祭也○郑康成曰祠者交接之辞春秋传曰古者诸侯相见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祠之辞也
  郑锷曰命者述其意以命神如命龟之命葢有指使之言如曰假尔泰龟有常假尔泰筮有常乃所以命之也○郑司农曰命论语所谓为命禆谌草创之黄氏曰古者大诰命𤼵于庙临之以鬼神毕命王朝步自宗周至于丰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釐东郊命之于庙洛诰王在新邑烝祭歳王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后告之于庙史逸作册宝祝册史官兼祝官欤○郑司农曰诰谓康诰盘庚之诰之属盘庚将迁于殷诰其世臣卿大夫以道其先祖之善功故曰以通上下亲疏逺近
  郑康成曰㑹谓㑹同盟誓之辞○黄氏曰郑说㑹同是也盟非也大祝六辞无盟辞誓或有之诅祝作盟诅之载辞是则盟非先王所贵也春秋传曰齐桓公葵丘之盟载书五禁曰无曲防无遏籴无专杀大夫无以妾为妻无冇封而不告不㰱血耳犹当有辞以告鬼神郑司农曰祷谓祷于天地社稷宗庙主为其辞也春秋传铁之战卫太子祷曰曽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绝筋无折骨无面夷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若此之属
  郑司农曰诔谓积累生时徳行以赐之命主为其辞春秋传孔子卒哀公诔之曰闵天不淑不慭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嬛嬛予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此皆有文雅辞令难为者也故大祝官主作六辞或曰诔论语所谓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祗
  黄氏曰凡此皆所以诏告鬼神可以通人情能使上下亲踈逺近无所壅隔也诗曰惠于宗公神罔时恫斯之谓矣先郑引盘庚诰其世臣卿大夫道其先祖之善功其意是也上下亲踈逺近间隔不通甚者则有盟诅盟诅亦有辞虽非先王所贵犹足以救衰世故使诅祝掌之然则大祝之职任可知
  辨六号一曰神号二曰鬼号三曰示号四曰牲号五曰齍号六曰币号
  郑锷曰神示百物各有其名以名举则失于䙝易其名而为之美称所以致敬以尊神明见其肃敬之意大祝掌辨而为之
  郑康成曰神号若云皇天上帝鬼号若云皇祖伯某示号若云后土地祇○郑司农曰牲号为牺牲皆有名号曲礼曰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鬣羊曰柔毛鸡曰翰音齍号谓黍稷皆有名号曲礼曰黍曰芗合梁曰芗其稻曰嘉䟽少牢馈食礼曰敢用柔毛刚鬣士虞礼曰敢用洁牲刚鬣香合币号若玉云嘉玉币云量币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音延祭三曰炮白交反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而泉反祭七曰绝祭八曰缭祭九曰共祭
  郑锷曰食必有祭示不忘先宗庙之中尸祭有九大祝辨之非賔主饮食之祭而康成皆引賔主之食以言不可不辨○王昭禹曰饮食必有祭先王所以仁鬼神葢饮食人之大欲上古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血茹毛非所以飬生地圣人有作然后修火之利以炮以烹以炙以为醴酪而养之具实始乎此先王岂忘其本哉命祭若曾子问师行无迁庙之主则何如孔子曰主命以皮币告祖檷载命以行每舍奠焉贵命也是谓命祭郑引玉藻君命使祭之礼非大祝所辨也衍者馀也尸之馀也下佐食取尸祭之馀以授上佐食上佐食以授主人主人以祭是谓衍祭郑引曲礼主人延客之礼非大祝所辨者炮不烦改字封人云歌舞牲及毛炮之豚葢尸取所炮之豚以祭祀是谓炮祭周亦非曲礼遍祭先郑谓四面为坐以祭百神是谓周祭振祭擩祭二祭本同所以异者尸未食之前以菹擩于醢祭于豆间是谓擩祭葢擩则祭之○郑司农曰擩祭以肝肺菹擩盐醢中以祭缭祭以手从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绝以祭尸将食之时主人献尸賔长以肝从尸右取肝擩于盐振祭哜之加于昕爼是谓振祭葢振者先擩复振而擩祭则不振绝祭缭祭二祭亦本同所以异者缭祭以手从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绝以祭不循其本直绝肺以祭礼多者缭之礼略者绝则祭之此所以为异共祭岂膳夫所共乎庙中则大祝受王以当祭者也
  辨九𢷎音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奇𢷎八曰褒𢷎九曰肃𢷎以享右祭祀
  黄氏曰九𢷎专施于祭祀馀礼亦有拜不备九拜故太祝辨九拜以享右祭祀拜致敬也敬莫著乎祭九拜各有所施施不失节而后礼可观为能事鬼神太祝辨九拜教敬也○王昭禹曰卑之于尊贱之于贵与夫自敌已以上欲通其致敬之诚未有不用拜者非特是也舜拜皋陶禹拜善言太甲之拜伊尹成王之拜周公以至献民数献贤能之书王皆拜受此又至尊至贵自屈伏其体以通致敬之诚于其下礼之情大小轻重不一则拜之仪多寡低昻有不同大祝因其事以辨之而已
  郑锷曰稽之为言乆也拜头至地其留甚乆此拜之最重者也顿之为言暂也头虽叩地顿而便起不乆留焉此稍重者也空首头略至手其中空阔头手不相宻迩其礼轻矣臣之于君则稽首故鲁人告吴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记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之也盖避天子耳然以鲁成公如晋而稽首晋人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焉季武子曰敝邑介在东表宻迩仇雠惟君是赖敢不稽首此又谬为恭敬非礼之常也顿首自敌已以下用之秦嬴顿首于宣子之前是也空首君用于臣也振动者或云以两手相撃振动其身今妇人之拜如此有所肃敬变动悚栗而下拜也○杜氏曰振读为振铎之振动为哀恸之恸○黄氏曰振动在吉礼若今舞蹈也魏犨曲踊三百其类欤凶礼振动擗踊吉拜则自凶向吉所谓拜而后稽颡凶拜则纯乎凶所谓稽颡而后拜阳数奇阴数耦则奇者一拜褒拜则既拜矣又报一拜所谓再拜○郑康成曰再拜神与尸推手曰揖引手曰肃肃者不下拜俯下其手而复引之见其肃敬之至此军礼所常用故曰介胄之士不拜郤至于战三肃楚使而退是也王于庙中亦有时而当肃郑康成云肃拜今之撎是也释文曰撎于至切即今之揖○张氏曰肃者妇人之拜古者首低至地肃拜也因肃遂屈其膝今但屈其膝直其身失其义矣
  贾氏曰九拜中四种是正拜稽首顿首空首妇人肃拜其馀五者逐事生名依四种正拜而为之振动凶拜褒拜并附稽首吉拜附顿首奇拜附空首○陈氏曰大祝言礼之重者先稽首而继之以顿首空首振动言礼之轻者则先奇拜而继之以褒拜肃拜则顿首振动礼之渐杀者褒拜肃拜礼之尤杀○郑康成曰享献谓朝献馈献右读为侑侑劝尸食而拜○贾氏曰九拜不专为祭祀以祭祀重故举而言
  凡大禋祀肆享祭示则执明水火而号祝
  刘氏曰大禋祀祭天圆丘肆享宗庙大禘祭示祭地方泽三者礼最大故特言
  郑康成曰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气以给烝享○郑锷曰大祝执之以号祝既为之美名又从而告之葢言主人之明洁若此水火者也
  王昭禹曰神鬼示之号则尊神而致之牲齍币之号则敬神而致之禋祀肆享祭示皆礼之大者其事特严先期于致鬼神示后以祝通其意故先号后祝若夫小祝甸祝诅祝类皆言祝号者葢小祝掌侯禳祷祠之祝号甸祝掌表貉之祝号诅祝掌盟诅类造攻说禬禜之祝号皆事小者故先祝后号小祝大师掌衅祈之号祝亦先号后祝者葢大师亦国之大事故也
  隋衅逆牲逆尸令锺鼓右亦如之
  易氏曰隋谓尸祭之馀衅谓荐血之事二者以诚为主故亦取乎明水火之用先儒以隋衅在逆牲逆尸之前既未逆尸安得有尸祭之馀既未逆牲安得有荐血之事遂谓凡血祭曰衅谓如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者且小祝于大祭祀逆齍盛逆牲逆尸沃盥赞隋赞彻赞奠无非所以佐大祝者岂有小祝施大祭祀而大祝乃施于血祭等礼乎是知隋衅继号祝之文逆牲逆尸以后方言祭祀之礼○王昭禹曰逆牲则以二祼之后王出庙门而迎牲逆尸则向祭之晨王出庙门而迎尸
  王昭禹曰隋衅逆牲逆尸皆以钟鼓为节大祝则令钟鼓
  郑锷曰侑食之时亦令撃钟鼔故曰亦如之右当为侑即郑说谓劝侑尸食
  来瞽令皋舞
  郑康成曰皋读为卒嗥呼之嗥来嗥者皆谓呼之入○王氏曰来瞽则乐师诏之大祝来之皋舞则乐师诏之大祝令之○郑锷曰乐师诏大祝而大祝乃来之令之
  相尸礼
  郑康成曰延其出入诏其坐作
  既祭令彻
  贾氏曰祭讫尸谡之后大祝命彻祭器即诗云诸宰君妇废彻不迟○王昭禹曰九嫔赞后荐彻豆笾乐师帅学士而歌彻内宗及以乐彻则佐传豆笾然则大祝令彻者令九嫔之属大宗伯曰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葢后虽不与九嫔之属亦与彻事焉
  大丧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饭赞敛彻奠
  郑康成曰肆鬯所谓陈尸设鬯○郑司农曰渳尸以鬯浴尸
  贾氏曰相饭者浴讫即饭含故言相饭不言相含者太宰赞含玉赞敛者小敛十九称在户内大敛百二十称在阼阶冬官主敛事大祝赞之彻奠者小祝注云奠爵也谓正祭时此文承大丧之下故奠为始死之奠小敛大敛奠并大祝彻之
  言甸人读祷
  郑康成曰言犹语也祷六辞之属甸人丧事代王受眚灾大祝为祷辞语之使以祷于藉田之神○王氏曰于甸人读祷则大祝言于匶使知焉
  郑康成曰付当为祔练祥掌国事
  贾氏曰祔谓虞卒哭后祔祭于祖庙练谓十三月小祥练祭祥谓二十五月大祥除衰杖此三者皆国事大祝掌之○黄氏曰似衍国字其孰非国事哉○郑康成曰掌国事辨䕶之
  国有大故天灾弥祀社稷祷祠
  郑康成曰大故兵寇天灾疠疫水旱弥犹遍也遍祀社稷及诸所祷既则祠之以报焉○郑锷曰国有灾故祀社稷之神以弭息之始祷祈终报祠皆掌之
  大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类上帝国将有事于四望及军归献于社则前祝
  郑锷曰大师必载社主与迁庙之主以行故有宜社造祖之祭祭社曰宜葢以事宜而祭之非春秋之所报祭祖曰造葢特造至而祭之非四时之常享此二者国内之礼及军之所在必设军中之社于其地以事类而告上帝此二者国外之礼小宗伯所谓帅有司而立军社谓此也国有事于四望则将祀地之四望与夫军有功归而献于社凡此二事大祝处前告神故曰前祝○郑康成曰前祝者王出也归也将有事于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辞告之○王昭禹曰大祝前群祝
  大会同造于庙冝于社过大山川则用事焉反行舍奠贾氏曰王与诸侯时见殷见或在畿内或在畿外亦告庙而行
  郑康成曰用事亦用祭事告行也玉人职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马之礼是谓过大山川与
  贾氏曰反行还祭七庙非时而祭曰奠○郑锷曰舍奠之礼所以告至○陈氏曰释奠者设荐𩜹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事古者释奠或施于山川或施于庙社或施于学○郑康成曰曾子问曰凡告必用牲币反亦如之
  李嘉㑹曰大师先社后庙㑹同先庙后社大师属阴会同属阳故也
  建邦国先告后土用牲币
  王昭禹曰大宗伯言大封告后土今此言建邦国则建邦国为大封矣○郑康成曰后土社神也○郑锷曰先告后土然后分封示不敢专也大宗伯掌其礼大祝则掌告也告之之时其事用牲其礼用币以为割裂土宇故用盛礼焉○王昭禹曰大宗伯不言用牲币以大祝见之然必于大祝言之以大祝辨牲币之号也
  禁督逆祀命者
  王昭禹曰非所命而祀则在所禁命之祀而弗祀则在所督○郑锷曰大祝掌祀典以求神为职故禁之使不得为督之使不敢犯郑康成曰有逆者则刑罚焉督正也凡邦国都鄙之祀皆命于王故命之祀而弗祀非所命而祀皆谓之逆祀命
  颁祭号于邦国都鄙
  郑康成曰祭号六号○王氏曰颁其所得用之祭号○王昭禹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名号者先王所以命其实故天子所用者诸侯不得僭诸侯所用者大夫士不得僭所以严其分也
  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锷曰大祝小祝荐信则一分小大以别尊卑可矣大祝则用下大夫小祝乃用中士等降辽绝如是何也余以为大宗伯掌天神地示人鬼之礼大祝亦以事鬼神示为职凡所以事鬼神示者皆其所掌小祝虽亦以祝为职然不过侯禳祷祠之事虽中士为之足矣
  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寜风旱弥灾兵逺罪疾
  王昭禹曰非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皆祭祀之小者侯以候福之将至○郑康成曰侯之言候候嘉庆禳以却祸之方来者祷以先事而求之○贾氏曰求福谓之祷祠以后事报之○贾氏曰报赛谓之祠言小祭祀将事而继之以侯禳祷祠之祝号则小祭祀所奉事者亦祝号而已故并侯禳祷祠言之○贾氏曰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三者皆是侯○项氏曰此三者侯与祷之所因也宁风旱弥灾兵逺罪疾三者即是禳○项氏曰是三者禳与祠之所用也
  刘执中曰有年矣又顺民心为之祭报以祈来歳之丰故曰顺丰年
  郑康成曰逆迎也○郑锷曰农民之望甘雨欲以时而至故逆之而来
  刘氏曰宁风旱谓恒风恒旸皆反休而为咎故祭以宁之○郑锷曰风之偃禾旱之为灾皆人所惧故宁之使不作
  郑康成曰弥读曰敉敉安也○王昭禹曰灾天患也兵人难也故弥以止之○刘执中曰弭灾兵亦有祭焉以见王者不得已而用兵王昭禹曰罪自贻之毒也疾疠气之作也故逺以避之○刘执中曰罪疾谓天降罪罚札瘥其民为政者之所恐惧故设祭禳以逺之
  郑锷曰灾兵人所畏故欲其弥罪疾人所患故欲其逺
  黄氏曰所谓祈顺逆宁弥逺与大祝六祝相参错但小祝所掌皆小祭祀不为辞掌其祝号而巳○郑锷曰此即大祝之六祝大祝为尊尊则掌其目故以一曰二曰称之小祝为卑卑则掌其事事之来不常不可以先后序故言其事也
  王昭禹曰祝者陈信于鬼神而无愧辞者也于是六者岂徒尚其虚拘之文哉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赞隋赞彻赞奠
  王昭禹曰齍盛所以亲耕而自致者在是故大祭祀小祝则逆之所以尊之也五官奉牲而六宫之人奉齍则牲事尊于齍矣故大祝逆牲而小祝逆齍盛○贾氏曰逆齍盛者祭宗庙馈献后尸将入室食小祝于庙门之外迎饎人之齍盛于庙堂东实之荐于神座前送逆尸者为始祭迎尸而入祭末送尸而出祭义云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是也○王昭禹曰大者事略小者事详故大祝逆尸小祝送逆尸送往而迎来也不曰迎而曰逆者犹逆暑谓之逆所以尊也沃尸盥者尸尊盥不就洗按特牲少牢尸入于庙门外盥于盘其时小祝沃水○易氏曰大祝相尸礼小祝沃尸盥沃盥小于相礼也○郑康成曰隋尸之祭○贾氏曰赞隋者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菹擩于醢以祭于豆间小祝其时赞尸授之○王昭禹曰赞隋则大祝所谓隋衅而小祝则赞之赞彻者大祝既祭命彻诸宰君妇彻时小祝赞之○郑康成曰奠奠爵也○贾氏曰赞奠者大祝酌酒奠于铏南郊特牲注天子奠斝诸侯奠角小祝其时赞之○郑康成曰祭祀奠先彻后反言之者明所以佐大祝非一也
  凡事佐大祝
  郑康成曰惟大祝所有事
  大丧赞渳
  杜氏曰渳谓浴尸○王昭禹曰王始崩大祝以肆鬯渳尸小祝赞之
  设熬置铭
  杜氏曰熬谓重也檀弓曰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彻重焉
  贾氏曰熬谓熬谷殡在堂时设于棺旁所以惑蚍蜉杜氏曰檀弓曰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故以其旗识之
  贾氏曰置铭者铭谓铭旌书死者名既殡置于阶西上所以表柩
  及葬设道赍之奠分祷五祀
  郑康成曰赍犹送送道之奠谓遣奠分其牲体以祭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复反故兴祭祀王七祀祀五者司命大厉平生出入不以告○刘执中曰既设道赍之奠又分祷五祀以告王丧之行
  大师掌衅祈号祝
  王昭禹曰盖军行杀牲以血衅鼓以御妖衅求其所祈焉故谓之衅祈小祝则号⿰至支 -- 𦤺焉而后祝○郑锷曰祓社衅鼔以除去不祥祈军有功大祝掌宜社造祖之事小祝掌其衅祈之祝号○王氏曰大师掌衅祈号祝则左传所谓军行祓社衅鼔祝奉以从
  有寇戎之事则保郊祀于社
  郑锷曰有寇戎则事出不虞兵自外作则出而保郊四郊兆域皆神之所处人心不安神或失所依小祝事神者也故就其所保而守之以安神也社在国内但祀以弭灾兵可也郑康成以保郊祀于社为一句其说不可用○黄氏曰郊非有司所当祀也直保之祀社而已○王昭禹曰保郊以防患祀社以弭兵
  凡外内小祭祀小丧纪小会同小军旅掌事焉
  贾氏曰司服注小祭祀谓林泽四方百物是外小祭祀其内小祭祀谓宫中七祀之等小丧纪者王后以下之丧小㑹同诸侯遣臣来王王使卿大夫与之行㑹同之礼小军旅者王不自行遣卿大夫征伐此数事皆小祝専掌其事○易氏曰此皆谓祝号之事
  丧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大丧劝防之事
  易氏曰劝谓执纛居匶前以劝率六引防谓执披居旁以防倾侧
  及辟令启
  郑司农曰辟谓除菆涂椁令启谓丧祝主命役人开之檀弓曰天子之殡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刘执中曰天子七日而殡用輴画辕为龙先置于西阶之上又置棺四重于輴车之中而大敛于阼阶讫奉尸入棺加盖乃置熬于四傍而攅之以椁加黼于棺覆以椁材然后毕涂四面溜屋故曰菆涂龙輴凡七月而后葬则丧祝命役人辟除其涂令启棺菆
  及朝御匶乃奠
  郑司农曰朝谓将葬朝于祖考之庙而后行则丧祝为御柩檀弓曰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刘执中曰商人始死敛讫即以柩朝于庙而殡于祖七月而后葬周人殡于路寝七月将葬始朝于庙先适祢庙七庙后至始祖之庙而出葬焉故春秋传曰凡夫人不殡于庙不祔于姑则弗致也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就宗庙晋宗庙在曲沃故曰曲沃君之宗又曰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
  贾氏曰御柩者发殡宫輴车载至庙丧祝执纛居前以御正柩
  郑康成曰乃奠朝庙奠○贾氏曰乃奠者既夕礼朝庙之时重先奠从烛从柩从彼奠昨夜夕奠至庙下棺于庙两楹之间棺西设此宿奠至明彻去宿奠乃设此朝庙之奠于棺西○王氏曰朝朝庙也奠奠柩也以祝御匶则象其生时
  及祖饰棺乃载遂御
  郑司农曰祖谓将葬祖于庭象生将出则祖也故曰事死如事生檀弓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逺也祖时丧祝主饰棺乃载遂御之丧祝为柩车御也或谓及祖至祖庙也○易氏曰又及祖庙设祖祭之礼加帷荒以饰棺乃移所载匶车于庭中遂为之御六引郑康成曰御之者执翿居前郤行为节度
  及葬御匶出宫乃代
  王氏曰既御匶出宫后祝代之执事
  郑康成曰丧祝二人相与更也○刘执中曰出宫乃代者至于外则郷遂师代之
  及圹说载除饰
  郑司农曰圹谓穿中也说载下棺也除饰去棺饰也四歰之属令可举移安错之
  小丧亦如之
  易氏曰小丧谓王后及世子以下之丧亦如其殡葬次第
  掌丧祭祝号
  郑康成曰丧祭虞也檀弓曰葬日虞不忍一日离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易氏曰以虞易奠皆有祝号
  王吊则与巫前
  郑司农曰丧祝与巫以桃厉执戈在王前檀弓曰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所以异于生也春秋传曰楚人使公亲襚公使巫以桃茢先袚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君临臣丧之礼故悔之○贾氏曰桃者鬼所恶茢菼帚所以扫不祥桃茢二者祝与巫执之执戈者是小臣也按丧大记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
  掌胜国邑之社稷之祝号以祭祀祷祠焉
  刘执中曰周胜于商取其社以祭之故曰胜焉弇上以绝天之阳也栈下以绝地之生也北其牖而祭之为其国亡也故使丧祝掌其祀事○贾氏曰君自无道被诛社稷无罪故郑谓存之重神也○陈君举曰不止是也存先代之后忘子卯之日陈埀和之器古人如此皆有深意如诗称有客白马助祭于庙皆是此意若曰商之圣贤六七作岂谓其处此哉皆警戒修省之意作夏社与此同意○王氏曰胜国邑之社稷丧之类故丧祝掌其事
  凡卿大夫之丧掌事而敛饰棺焉
  贾氏曰言掌事者虽礼有降杀劝防以下皆掌之兼主敛事故緫云掌事而敛饰棺焉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郑康成曰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郑锷曰王田必于甸故田猎之祭名祝为甸
  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
  杜氏曰貉读为百尔所思之百书亦或为祃貉兵祭也甸以讲武治兵故有兵祭诗是类是祃尔雅曰师祭也○郑康成曰谓田者习兵之礼故亦祃祭祷气势之十百而多𫉬○刘执中曰田以习兵教以战阵而后乃田故亦祷焉○郑锷曰肆师掌为位甸祝掌其祝号而已
  舎奠于祖庙祢亦如之
  郑康成曰舍读为释释奠者告将时田若将征伐○郑锷曰将出田必行释奠之礼以告于庙乃载迁庙之主以行其载以祖为主故舎奠于祖庙○郑司农曰祢父庙○郑锷曰祢则但祭而不载言亦如之谓其舍奠也○李嘉㑹曰四时之田亦近郊耳必舍奠于祖祢者为人君出入不可不谨重也
  师甸致禽于虞中乃属禽
  郑康成曰师甸谓起大众以田也○王氏曰凡言师田师不必田田不必师今此言师甸其事皆田又甸祝所掌是用师以田而已
  郑锷曰田毕虞人植旌旗于所表之处令获者各致禽其中甸祝则㑹而属之使禽兽以类相从○王昭禹曰致禽属禽山泽之虞也
  及郊馌兽舍奠于祖祢乃敛禽
  郑康成曰馌馈也以所𫉬兽馈于郊荐于四方群兆入又以奠于祖祢荐且告反也○王昭禹曰馌兽者司马
  郑康成曰敛禽谓取三十入腊人○项氏曰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王氏曰小宗伯言颁禽此言敛禽互相备○郑锷曰此小宗伯大司马之事甸祝则为之祝也
  禂牲禂马皆掌其祝号
  刘执中曰禂祷也祷牲祷马者又因敛禽以祭牲牢之神求其博硕肥腯以祭马祖之神求其六闲四种孔阜奕奕诗云吉日维戊既伯既祷其此之谓乎
  诅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郑康成曰诅谓祝之使沮败也
  掌盟诅类造攻说襘禜之祝号
  郑康成曰八者之辞皆所以告神明○贾氏曰按秋官自有司盟之官此兼言之者司盟直掌盟载之法不掌祝号与载辞
  易氏曰㰱血以诏明神谓之盟渝盟则诏明神以殛之谓之诅○郑锷曰所谓盟诸大门之外诅诸五父之衢则盟与诅不同春秋诸侯皆以一时之事言不相信故盟以结之耳然亦有诅焉如郑伯使出豭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非诅乎郑以大事用盟小事用诅非也盟也诅也类也造也攻也说也禬也禜也凡此八事皆掌告神之祝号其六则大祝之六祈也祝号乃掌于此盖盟诅之时用此六祈则掌之也○贾氏曰类造以下即大祝六祈大祝不掌祝号故此诅祝与盟同为祝号○王氏曰于人也盟诅以要之于鬼神也类造攻说禬禜以求之民之所不能免也先王与同患焉因为典礼置官以掌之弥乱救灾于是乎在矣
  作盟诅之载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郑康成曰载辞为辞而载之于䇿坎用牲加书于其上○黄氏曰祝号非辞盟诅有辞载其所以盟之故而要结于鬼神○贾氏曰人多无信故为要誓之辞对神要之使用信故云以叙国之信用○王昭禹曰国之信用谓王国为载辞以使人信而用之有先后之序焉
  郑康成曰国谓王之国邦国诸侯国也质正也成也文王修徳而虞芮质厥成○刘执中曰剂谓盟约之载谓彼不信而渝盟以负于神故叙国之信以诅之于神用以质邦国之剂信俾明神信其剂而降祸于渝者则天下无敢特不信以事其君无敢渝盟以事不信○郑锷曰司盟掌盟载之法诅祝则掌为之辞其辞则叙述王国之所信用者非后王所伪为也诸侯祖先受先王誓告之辞书于质剂传以为信固可以为验也使为诸侯者归而求之故府知夫故事则无敢不率者○李嘉㑹曰盟诅帝尧之所去惟苗民罔中于信则用之今诅祝作为载辞所以辅其信于悠乆而安人心于无所反复特不可屡盟而为长乱之道必继以质邦国之剂信者观春秋之郑屡争盟于上国虑大国一时之言或偏徇而难从必盟载作于王朝则邦国之要约乃可质以为信○易氏曰王者以信待人故天下不期信而自信焉用是㰱血之盟与夫渝盟之诅哉先施于民者信而已然后以盟诅辅之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黄氏曰卜祝巫史皆世官巫秩中士巫咸乂王家大史下大夫大史司寇苏公皆为公卿先王取士可见○郑锷曰荐信于鬼神固不可以无祝史既有大小祝又设司巫与群巫何耶葢巫与祝异祝则以辞告神巫则神所降古者民之精爽不携贰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故国家用之使制神之处位次主分而言之有觋巫之异合而言之皆谓之巫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统之
  陈蕴之曰先王之时安有巫诅之事今特设巫祝一项官十馀员周公岂好巫者正是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与尧命重黎相似重黎虽不是巫亦是此意到汉无此一项官淫祀谄祭无所不有遂有巫蛊之事㸔汉如此淆杂方知周公之意思深长
  掌群巫之政令
  王昭禹曰司巫为群巫之长故掌群巫政令
  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
  王氏曰帅女巫也不言女以女巫见之
  郑康成曰雩旱祭也○贾氏曰春秋纬云雩者呼嗟求雨之祭
  王昭禹曰阳亢在上阻阴而旱帅巫而舞雩所以助达阴中之阳
  郑康成曰天子于上帝诸侯于上公之神○贾氏曰月令大雩帝习盛乐据天子雩五帝按彼下文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百县谓畿内乡遂明畿外诸侯亦雩祀百辟卿士即古上公勾龙柱弃之等○郑司农曰鲁僖公欲焚巫尪以其舞雩不得雨
  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
  杜氏曰司巫帅巫官之属㑹聚常处以待命○刘执中曰恒常也谓鬼神皆有恒徳人而事之不以常道则为灾故造巫恒者改过自新作巫之常道以弥灾患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黄氏曰郑谓当按视所施为直按视之非造也葢事当从冝不拘常辙故谓之造○郑锷曰巫者禳变之术难以一定言故曰造巫恒言造为其所恒行之术○郑康成曰恒乆也巫乆者先巫之故事造之当按视所施为
  祭祀则共匰音丹主及道布及蒩馆
  杜氏曰匰以器名主谓木主○郑锷曰主在庙则藏于石室谓之宗祏及合祭于庙则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道布新布三尺○郑康成曰道布者为神所设巾中溜礼曰以功布为道布属于几○郑锷曰道妙无方神者得之故所用巾谓之道布郑康成曰蒩之言藉也祭食有当藉者馆所以承蒩若今筐也士虞礼曰苴刌茅长五寸实于筐馔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设于几东席上东缩○郑锷曰蒩者茅也郷师所谓共茅蒩是也盛蒩名曰馆者如人之馆舍然谓茅托于其中也主先匰蒩后馆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陈之器则退也○郑锷曰三者皆司巫所共以其与神交
  凡祭事守瘗
  郑康成曰瘗谓若祭地祇有埋牲玉者○郑锷曰祭有瘗埋牲玉之礼礼瘗埋于泰折祭地也不止地示宗庙之中亦有瘗缯之类祭而瘗埋祭之终也司巫守之俟礼毕乃去见钦神之至也
  凡丧事掌巫降之礼
  郑康成曰降下也○贾氏曰人死骨肉下沉于地精魂上归于天天地与神人通故使巫下神○王氏曰巫神所降故丧事有巫降之礼焉尽爱之道也
  黄氏曰其礼虽亡其意犹可知先王之于鬼神察矣故曰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说又曰知鬼神之情状
  男巫无数
  郑康成曰巫能制神之处位次主者○王昭禹曰国语曰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𠂻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聦能听彻之如是则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通而言之皆巫矣楚语之言则是谓在男曰觋在女曰巫误矣神降之然后在男曰巫在女曰觋故男巫女巫皆不豫为员数
  掌望祀望衍授号
  王昭禹曰祝与巫皆事神者故巫所以佐祝凡祝所掌之祀礼巫则掌降其神焉此所以掌望祀望衍也望祀谓凡祝所祀之神男巫则望而降之望衍谓尸祭之馀尊而祭之凡祭之衍祭是也男巫于衍祭亦望而降其神○黄氏曰望祀四望之类是望衍小祭祀如四方百物之类是衍之言多也既多矣不正则为黩秦汉以来淫祀何可计数康成改为延恊于大祝之衍祭其曰延而进之独用币义亦通
  杜氏曰授号以所祭之名号授之○郑锷曰授奉祭之人以神之号使知其为某神之至尔
  郑康成曰二者诅祝所授类造攻说禬禜之神号男巫为之招
  旁招以茅
  郑锷曰用茅以招之神来无方其招亦非一方也故曰旁招茅之为物柔顺洁白惟洁白可以见诚敬之心惟柔顺可以致懐柔之礼
  刘执中曰男巫掌侯禳之小祭游魂浪祟失位无依而为厉于人者则望其方而祀之𮮐稷蒩脯兼衍而祭亦以不祥无名之祟倏忽为祸者则望其所而衍祭之其有名有依不安其所而耀其虗怪以病乎人者则因其所归而祭之以授其名号旁招以茅谓将祭于二者则于偏旁幽僻之地束茅以招之然后望授焉
  冬堂赠无方无算
  郑锷曰冬则赠送不祥与季冬赠恶梦之赠同○李嘉㑹曰占梦所赠止恶梦也若司巫凡有不祥者皆赠去之凡送行必自堂始自内而外故于堂上行赠送礼以送之其送也无定方或东或西或南或北其路则无算数或千里或万里欲其去之之逺○刘执中曰冬者歳之穷理宜推故以纳新者也况堂乃人之所寝而安之者不冝有邪气以妨春阳之来不冝有妖祟以碍吉祥之至故男巫以脯醢币帛绕堂而赠以遣之故曰无方小大多少莫不除之故曰无𮅕
  春招弭以除疾病
  郑康成曰招招福也弭读为敉字之误也敉安凶祸也招敉皆有祀衍之礼
  刘执中曰春阳既来则亦祭以招吉祥以弭去邪祟则疾病可得而除今之男巫尚有然者岂古之遗法欤
  郑锷曰冬则日星穷而歳终故行堂赠之礼春则歳事之初祸福所由始行招弭之事
  王吊则与祝前
  郑康成曰巫祝前王也○贾氏曰丧祝云王吊则与巫前二官俱在王前也○李嘉会曰王吊祝可往也巫何与焉祝则以辞巫则用桃茢以除害也
  女巫无数其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节卿曰神所在而有之先王随所在而祭之故在内则女祝在外则有司巫而男巫女巫又各有别内外不敢互用也
  掌歳时祓除衅浴
  郑康成曰歳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已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贾氏曰一月有三已据上旬之已而为祓除之事见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郑锷曰每歳以时祓除衅浴其宫中之事乎○王昭禹曰求神以去凶祸谓之祓若社之类是也除旧以致新谓之除若以除疾病之类是也○项氏曰衅器以厌妖沐浴以去恶若此者歳时有之女巫皆掌其事
  李嘉㑹曰既曰歳时非止上已意宗庙之神主以香薰草药沐浴之也及宫人有疾病则祓除之后世祖行之以为上已之礼耳
  旱暵则舞雩
  贾氏曰此谓五月以后修雩故有旱暵之事暵𤍠气也○刘执中曰常旸则大旱矣帅女巫而舞助阴气也○郑司农曰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歳旱缪公召县子而问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无乃已䟽乎
  若王后吊则与祝前
  郑康成曰女巫与祝前后如王礼○贾氏曰与天官女祝前后也
  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王氏曰歌以致神哭以祈哀○郑康成曰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灵○李嘉㑹曰歌与哭兼之者若五子之歌及今丧家挽歌其哀怨尤甚
  孙氏曰祠祝禬禳本于人心之不能免者圣人既因之以为节文鬼神巫觋出乎天道之不可测者圣人亦存之以销怪妄后世儒生学士乃欲一切绝之不知其不容绝也夫大祝小祝用之宗庙朝廷可也宫阃严宻之地亦有女祝以供祭祀之役先王不虑其蛊惑兆衅何哉葢命之为祝而领之天官乃可以尽奉祀之诚而习礼法之正凡非其鬼而祭之者不容入矣男巫女巫凡以神士者皆不限其数而录用于官府葢必神降之而后在男为巫在女为觋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示之居亦本于天象而状其神位者也郑氏曰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故圣人用之夫聚之官府而不散于乡党水旱疾疫为民以祈而鬼神盻飨乃见先王虑事之周矣






  周礼订义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四   宋 王与之 𢰅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
  郑康成曰大史史官之长○林椅曰巫史卜祝冝以鬼神为类彼六典八法八则八枋皆治职事类也顾列于此者谓宗庙之典祏欤○郑节卿曰太宰命令大史必与焉书之顾命国语藉田之事类皆可考
  愚案史官公道所系清议所出君相有一过举史氏直书此所以权重宰相列之春官虽大宰不得统摄之
  郑锷曰礼记言天子建六官先六大曰大史大祝今大祝大史皆以下大夫二人为之无乃祝史之史曰不然昔季梁谓随侯曰祝史矫举以祭子木言武子之祝史陈信无愧辞而礼记又云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是乃祝史之史今此官掌典法则掌约剂掌正歳年颁告朔掌祭祀卜日读礼书掌朝觐执书以诏王掌大师抱天时掌大迁国抱法掌射饰中正左传所谓天子有日官居卿以底日者也○郑康成曰居犹处也言建六典以处六卿之职○王氏详说曰大史虽非卿而实卿之职此所以居史官之上日官不在六卿之数而位从卿是乃大史之职昔老子为守藏史复为柱下史四方所记文书皆归柱下秦时张苍为御史主柱下方书汉司马迁之祖本出重黎之后掌天官迁之父谈称大史公迁亦称大史以天官治太初之历与此大史所掌无异虽与大祝同为下大夫非其伦也○薛平仲曰有卜而后有祝有祝而后有史祼之冥冥之幽而载之昭昭之显天理人事相为贯通此小祝巫史之所由叙次记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又曰大史执简记奉讳恶此盖夏商之遗制而成周所以分之以小史别之以冯相保章而大史实緫之王氏详说曰礼记玉藻有左史书动右史书言是记有左右史然以左传考之左史即大史右史即内史襄二十五年传载大史书崔杼之事非书动乎僖二十八年载王命内史䇿命晋侯之事非书言乎书曰大史友内史友是之谓也
  礼库曰古者史官不易业不兼官不贰事如周之史佚鲁之史克晋之史苏史黯史赵史墨皆世世掌之后来亦略有此意如大史谈之后有迁班叔皮之后有孟坚刘知几之后有刘𫗧近日乃百官迁转之地古人惟史官之流不易业卜官乐工亦世世掌之此其所以精欤
  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掌法以逆官府之治掌则以逆都鄙之治
  愚案典法则字说见大宰逆字说见小宰
  王昭禹曰建者作而立之也大宰以道揆者也大史以法守者也以道揆则所建者法之所自出以法守则所建者书之所自成史以掌官书为事所谓建特作而立其书以道制法有不与也○郑锷曰典法则小宰贰大宰之治司㑹考用财之数其书则建于大史书者不刋之典茍无其书虽大宰之尊亦无所稽考谓之建也冝哉李嘉㑹曰六典曰建法则不曰建何也如大宰之建六典葢政赋以随凶丰刑典以随乱平故曰建今大史所掌者年歳尤当随年歳以为设施所以必建也若八法八则有常法矣守之可也
  凡辩法者考焉不信者刑之
  郑康成曰谓邦国都鄙以法争讼来正之者○易氏曰刑之以司约之法而刑之○王昭禹曰上之制下以有法也其书皆藏于大史有疑焉则使辨于大史而考之不信者是谓非法其刑之冝矣
  林椅曰五官具见之法多有其目而无其数葢周公宅百揆緫其网于上其数在有司故也若大史辨法者考焉六官之法当尽在是矣
  愚案三代之时有议论而无诽谤有面辨而无腹非朝廷法度至使天下之懐疑者得以致辨而上之人又反复考正之当是时下无挠法之心求质其所未安上无恃法之心求释其所未信辨者既明考者既当起信险肤者犹肆其利口以阻乱吾之法则焉得不绝之然则未信者吾与之开导反复不信者然后刑之则古人之忠厚可见矣
  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以贰六官六官之所登
  黄氏曰剂不独劵书诅祝质邦国之剂信凡有约者皆有剂司约所谓大约剂小约剂是也小宰听卖买以质剂亦谓有剂可质
  郑康成曰贰犹副也○贾氏曰以贰六官者六官各有一通大史亦副冩一通也六官之所登者约剂相续不绝在后六官更有约剂皆副冩一通上于大史以藏之○黄氏曰观文意似多一六官字邦国都鄙万民约剂六官既登之又藏于大史所以副贰六官○易氏曰司约以其约剂登于六官又以其副登于大史为六官之贰○王氏曰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盖六官所藏约剂有登于司约而藏焉者大史又藏焉则以贰六官所藏及其所登者参之考之故也
  若约剂乱则辟法不信者刑之
  黄氏曰辟之为言正也大史掌邦法若约剂纷乱抵冒不可考则以法正之
  愚案法字疏家以为约剂不如黄氏作邦法辟字郑锷以约剂藏于故府启龠乃见故以辟为开黄氏谓辟之为言正也不如作开辟若六官约剂乱则大史辟开所藏之贰亦好书言后非民罔以辟四方正之以法是非曲直自不可掩然犹怙乱嚚讼刑不容巳
  易氏曰刑之与上经同
  郑锷曰邦国都鄙之君与所治之民上下相临犹有待约剂为信考左传郑桓公与商人世有盟誓相信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母或丐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然则国君与民有时而用约剂也藏于大史者盖彼以闻于王朝之六官六官以登于大史其藏也所以贰六官备遗忘若此等约剂邦国都鄙有之六官有之大史亦有之时移世变乆而或乱君民相疑入而质证于王朝则大史辟启旧藏观其所登辟法以示之犹有不信者非不信吾法是终欲乱其约剂也可不待以刑哉
  正歳年以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
  贾氏曰中数曰歳朔数曰年一年之内有二十四气正月立春节雨水中至十二月小寒节大寒中皆节气在前中气在后节气一名朔气中数一名中气节气有入前月法中气无入前月法中气匝则为歳朔气匝则为年假令十二月中气在晦则闰十二月十六日得后正月立春节此即朔数曰年至后年正月一日得雨水中此中气匝此是中数曰歳中朔大小不齐不置闰则中气入后月须置闰以补之正之以闰若今时作历矣
  愚案此以歳年作朔数中数说
  郑锷曰周以建子为正而四时之事有用夏正建寅者用建寅谓之歳用建子谓之年事有用建寅者如正歳则读法三歳大计群吏之治之类事有用建子者如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敛法丰年则公旬用三日之类大史正歳与年而次序其事颁于官府都鄙使以次举先后不失其序如月令所建十二月之事是亦并与歳而皆正也
  愚案此以周人建子兼用夏正说极是尔雅云周曰年夏曰歳经所谓正月之吉者建子之正年只读法朝㑹等事用之而歳则便于事功然有合用周时之正亦有合用前王之正不可不正之以叙其事也豳风七月一诗称一之日二之日与夫七月八月即此义孔子作春秋亦两存之书四时而兼月用时王之正则建子书四时而不月则行夏之时而建寅如书二月无冰以夏正论之二月春暖无冰亦是时之常不知此二月乃用周正夏之十二月
  王昭禹曰王国之事时定矣然后可以及邦国故继之以颁告朔于邦国
  颁告朔于邦国
  郑司农曰颁读为班班布也○郑康成曰天子颁朔于诸侯诸侯藏之祖庙至朔朝于庙告而受行之○郑锷曰恶其不告也故不曰颁正朔而谓之告朔
  王昭禹曰玉藻曰诸侯皮弁听朔于大庙吉月必朝服而朝则古人重朔如此文公四不视朔子贡所以欲去告朔之饩羊○贾氏曰此及论语称告朔玉藻谓之听朔春秋传谓之视朔视者君入庙视之告者使有司读祝以言之听者听治一月政令所从言之异耳
  闰月诏王居门终月
  胡伸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天度之一故歳则周天月小馀之一故歳复减六积三歳未周之度与所减之日乃置闰
  郑锷曰治历明时非置闰则四时无自而能定闰虽可以定四时然斗指两辰之间天无是月也大史则诏王居门何邪以月令考之王者之位春则青阳之左右个夏则明堂之左右个秋则緫章之左右个冬则𤣥堂之左右个闰月非常月也大史诏王居路寝之门其意以为门者往来不穷之地闰乃天道所由以变通也王者终月听政于此示变通之意也○王氏详说曰明堂位曰大庙天子明堂其说出此故黄氏亦云明堂有四门路寝亦有四门闰月居门者听朔于明堂中还处于路寝门中终月以闰非常月故无常月故无常居之处案玉藻曰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言立云者是谓听闰月之朔于明堂门中此云居门终月言居云者是谓听朔而退居于路寝门中若夫非闰之月则听朔于路门之外而寝于燕寝矣○杨谨仲曰孟子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是天子听政之堂故有四门八窗七十二牖取其明也非独以祀上帝而已今郑以此居门为路寝之门䟽复以为明堂路寝宗庙皆有五室十二堂四门而曰十二月聴朔于十二堂以为听朔疑其为宗庙此既言居门终月非特听朔可知况天子颁朔于诸侯藏之祖庙至朔告庙而受行之此诸侯事也今以天子居十二堂为听朔可乎又曰若在明堂告事之时立行祭礼无居坐之处以为明堂无居坐之处疑其为路寝此既言居中门与月令居青阳大庙居青阳左右个同闰月不居大庙及左右个乃居中门则居明堂矣惟于宗祀明堂无居坐之处若平时听政焉得无居坐之义○李嘉㑹曰十二月天子各有所居者月令之说月令吕不韦集诸儒而作三代无明文今曰诏者得非闰月不常大史诏王居门以应之以顺上天裁成制度之义其馀则有常居不在所诏矣
  王昭禹曰王之居门凡以应天而已终月者所以成其事也大史则诏王而已
  易氏曰于正歳年而言序事则知官府都鄙以敬民为主于颁而言告朔则知邦国以敬王为主于诏王居门而言终月则知王者以敬天为主
  大祭祀与执事卜日
  郑康成曰执事大卜之属与之者当视墨○易氏曰大祭祀之礼有所谓群执事此言与执事卜日则卜日之执事而已大宰大宗伯则莅卜之执事所谓大夫占色是也大卜卜师占人等则卜龟之执事所谓卜人占坼是已大史以下大夫为春官之属不敢言帅而言与者史与之占墨故也若六官以下皆有事于祭祀则谓之群执事
  戒及宿之日与群执事读礼书而协事
  贾氏曰戒谓散斋七日宿谓致斋三日当此日与群执事预祭之官读礼书而协事恐事有失错物有不供故也○王昭禹曰祭之事繁矣具载于礼书之文故读礼书按其文而协其事之所当共也○郑康成曰协合也
  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
  易氏曰祭之日群执事之位亦不一矣亦皆见于礼书之所载大史执书以辨其位故曰次位常○贾氏曰执书谓执行祭祀之书若今仪注以次位常者各居所掌位次此一定常行不改故云常也○郑康成曰谓校呼之教其所当居之处
  郑锷曰有受誓之时有宿斋之时合群有司读礼书以示之使无事不协至祭之日执前日所读之书以次序其祭位所常行之事而已
  辩事者考焉不信者诛之
  郑康成曰谓抵冒其职事○郑锷曰有来辨其事者用旧书以考焉有不信者诛之告之不信则诛责之所谓国有常刑也
  王昭禹曰法者上之所以制下辩而不信其罪重故刑之事者下之所以事上辨而不信其罪轻故诛之
  大㑹同朝觐以书协礼事
  郑锷曰大朝觐㑹同列国君臣咸在有大国之人有小国之人合五等之图案礼书以示之使无国不协○郑康成曰亦先习录之也
  及将币之日执书以诏王
  贾氏曰将送也币谓璧帛之等王者与诸侯行礼之时大史执礼书以告王使不错误
  李嘉㑹曰读书则与众同读参所见以共协其事也执书则执书之常然以定其位常之不可易也以书则即礼仪之等级品物之髙下一皆听之于书而已如是既定然后执书以诏王在上者不可得而私在下者不可得而变君臣上下一由乎规矩典常之内此书者史之所掌也
  大师抱天时与大师同车
  郑司农曰大出师则大史主抱式以知天时处吉凶史官主知天道故国语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春秋传曰楚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大史主天道○王氏曰谓史抱知天时之器○项氏曰知天之书○易氏曰天时兵家趋吉避凶之书方师之岀也筮人之职固已有巫环之筮环人即其筮以为致师之举孟子所谓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
  郑锷曰用兵之际欲卜胜负则上观天时下听军声大史主历数者大师主吹同律者其职虽异其事则相须必使大史抱天时之式与大师同车共载庶上观天时以参所听之声既审且达胜负立决也○李嘉㑹曰大史以历知天大师以乐知兵彼此参合则吉凶可以明矣
  大迁国抱法以前
  郑康成曰法司空营国之法抱之以前当先王至知诸位处○郑锷曰国或大迁如盘庚迁亳成王宅洛之类抱迁国之法以前盖相其阴阳而定宗庙社稷之位不可无故常之法
  大丧执法以莅劝防
  易氏曰法者六引六绋之法○郑司农曰劝防引六绋○愚案说见丧祝
  王昭禹曰丧祝掌大丧劝防之事大史执法以莅之而已
  弃战反之日读诔
  郑康成曰遣谓祖庙之庭大奠将行时也人之道终于此累其行而读之大师又帅瞽𫷷之而作谥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诔谥成于天道○贾氏曰曽子问云惟天子称天以诔之彼注引公羊制谥于南郊瞽史既知天道又于南郊祭天之所称天以诔之是王之谥成于天道若然先于南郊制谥乃于遣之日读之葬后则称谥○黄氏曰瞽诔其徳行故作谥史记其言动故读诔
  凡丧事考焉
  郑康成曰为有得失
  小丧赐谥
  黄氏曰小丧王子弟之丧郑谓卿大夫非也卿大夫赐谥读诔小史掌之○贾氏曰大史赐之谥小史读之故小史职云卿大夫之丧赐谥读诔卿大夫将作谥之时其子请于君君亲为之制谥谥成使大史特往赐之小史至遣之日往为读之知义然者见礼记檀弓云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谥于君
  凡射事饰中舍音释算执其礼事
  贾氏曰饰中者谓饰治使洁净也○项氏曰中以盛算算以记中算多则胜方射之时设算于中大夫兕中士鹿中皆取服猛之义○贾氏曰郷射大射算皆于中西设八算于中内耦升将射大史取中之八算执之待射中则更设于中待第二耦射第三耦已下皆然
  郑锷曰诸侯之制射于国则皮树中于郊则闾中于境则虎中中盛以算其制尺有二寸则知天子之射中或以皮树或以闾虎射中则释算以记其中之数舍释也大史释之者职当记注故以记其中之数也䟽谓射之礼事者射之先则燕礼也余以为言执其礼事则非特燕礼可知凡射时之升降揖逊皆礼事也书掌于此则礼事冝执于此守而勿失者谓之执黄氏曰射人与大史数射中射人主皮大史治礼
  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掌邦国之志奠音定户计反世辨昭穆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
  郑锷曰或谓小史掌邦国之志外史掌四方之志司农谓邦国之志乃春秋传所谓周志国语所谓郑书之属康成谓四方之志若鲁之春秋晋之乘楚之梼杌邦国与四方初无以异分为二官之所掌二郑亦分为二说何邪曰不然四方之志乃周志郑志之类若夫邦国之志非杂记邦国之事乃志诸侯所出之世系与其庙祧昭穆之志如鲁出于周公郑岀于桓公晋出于叔虞世系绵逺传序寖多昭穆乆而或乱王朝亦有志以记之小史掌其志奠其本系之所出与世数之逺近○郑司农曰系世谓帝系世夲之属小史主定之瞽蒙讽诵之又辨其昭穆若其国有事则诏告之以王朝之忌讳使无犯焉○易氏曰王朝有事如賔祭之礼则小史诏王之忌讳忌谓先王终日讳谓先王之名诏王于行礼之时使之知避是数者小史专之所谓邦国之志如此说者疑所奠之系世所辨之昭穆非诸侯国之事殊不知王之系世与昭穆非小史之所能掌以经考之小宗伯辨庙祧之昭穆又掌三族之别以辨亲踈则王朝属籍所付不轻矣后世立宗正一司以掌玉牒此岂小史事今云掌邦国之志又云诏王之忌讳王岂庸不知有事之时始以诏王此何理哉○陆佃曰秦兴灭学小史职废系世昭穆失其本宗及司马迁约世本修史记因周谱名世家乃知姓氏所由出至贾弼有姓氏簿状贾希镜有姓氏要状唐李守素有肉谱郭冲有姓系录路敬韦述之徒传之不一惟辨昭穆使不相乱昏姻得之而有别亲踈得之而有属则姓氏之学不可忽国语教之世为之昭明徳而废幽昏以怵惧是则姓氏又可以示天下后世之劝戒姓非天子不可以赐氏非诸侯不可以命
  大祭祀读礼法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
  贾氏曰此大祭祀唯谓祭宗庙三年一祫之时有尸主兼序昭穆俎簋也○郑锷曰大祭祀大史读礼书矣小史则读礼法以戒百官也礼书者祭祀之典故礼法者祭祀之戒令既读法则令其官八人以礼书叙次昭穆之俎簋簋以盛黍稷俎以载牲体昭穆有尊卑俎簋之数有多寡案典故以叙之○李嘉㑹曰因昭穆而叙之不致典祀而豊于昵
  黄氏曰大史之属史八人史掌书以书叙昭穆之俎簋谓此史也小史主定系世辨昭穆故并史事叙于此
  大丧大賔客大㑹同大军旅佐大史凡国事之用礼法者掌其小事
  郑锷曰賔客㑹同之事则为大史之佐小事礼法者已得专逹之
  卿大夫之丧赐谥读诔
  郑康成曰其读诔亦以太史赐谥为节事相成也
  音慿息亮反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冯乘也相视也世登髙台视天文之次序天文属大史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郑锷曰古者天子有灵䑓诸侯有观䑓以占视天象其台巍然而髙则观天者得以乘髙而相视之故名曰冯相氏
  郑锷曰质之尧典四时平秩之文此冯相氏乃羲和之职然只用中士为之疑其职卑其实不然帝尧之世止羲和四子耳周家正歳年颁告朔有大史以下大夫二人为之又有冯相氏又有保章氏殆不一职官尤详备若此奚可以尊卑论邪
  掌十有二歳
  郑康成曰歳谓太歳歳星与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乐广说歳星与日常应太歳月建以见然则今历太歳非此也
  愚案䟽注歳星太歳之说乃古今成说然犹有未明者葢歳星逆行于每月日月所㑹在天之十二次自丑而子自子而亥戌者也大歳则顺行于每月斗柄所建在地之十二辰自子而丑自丑而寅卯者也凡斗柄所建即是太歳但斗柄每月移而大歳则一年始移耳
  王氏详说曰在天有歳星在地有太歳歳星右行太歳左行在斗曰星纪在女曰𤣥枵在危曰娵訾在奎曰降娄在胃曰大梁在毕曰实沈在井曰鹑首在柳曰鹑火在轸曰鹑尾在氐曰寿星在心曰大火在箕曰析木此所谓歳星右行在寅曰摄提格在卯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巳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协洽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在戍曰阉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此所谓太歳左行左行者谓自东而南自南而西自西而北右行者谓自北而西自西而南自南而东至于日月之行犹是也天道左旋而经星从之日体右转而歳星从之故日行北陆为冬西陆为春南陆为夏东陆为秋然歳星行天一歳移一辰率百四十四歳而跳一辰若再跳则历又改矣春秋保乾图曰三百年斗历改宪者以此
  十有二月
  贾氏曰十有二月者谓斗柄月建一辰十二月而周也○郑锷曰正月为陬二月为如三月为寎四月为余五月为皋六月为且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𤣥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涂是谓十二月之位
  十有二辰
  贾氏曰十有二辰者谓子丑寅卯等○刘执中曰谓所舍之次在天为次在地为辰
  十日
  贾氏曰十日谓甲乙丙丁等
  二十有八星之位
  贾氏曰二十八星谓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斗牛之等位者緫五者皆有位处五者皆依四方四面十二辰而见
  辨其序事以㑹天位
  郑锷曰歳月辰日星在天之定位各推其所在欲人之行事不违乃辨其先后之序以㑹之如春则平秩东作欲合乎日中星鸟之时夏则平秩南讹欲合乎日永星火之时以至民之析因夷隩国之寅賔寅饯凡事之叙皆求合乎天是之谓㑹尧典之平秩所以谓之辨秩者正此所谓辨其序事○王氏详说曰伶州鸠对周景王曰武王伐商歳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此所谓五位案武王伐商以十一月二十八日戊子于夏为十月是时歳星在张故曰鹑火房为驷月行至房故曰天驷日行至箕故曰析木戊子后三日为周正月朔日月㑹于斗故曰斗柄是月辰星始见于𤣥枵故曰天鼋𤣥枵一名天鼋歳日月星辰此五位也以㑹天位亦犹是欤
  黄氏曰尧典历象日月星辰历推其数象占其行大史掌历冯相氏象之日月星辰皆动也虽有常度而不免或赢或缩其差常在毫厘渺忽之间积而渐逺故古人有历则有象随而正之歳星大约一歳历一次十二歳而小周故以位定歳歳十二月日与月合于十二辰是为朔相直为望此月之位故以定十二月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日行一度自甲至癸为十日天运一日一周二十八星每月更迭昏旦中日日而差积十日为一旬积三旬为一月积十二月为一歳此日之位故以定十日大史正歳年以序事冯相氏于此平辨之以合于歳月日之位而知历之精䟽中否此其大法也
  冬夏致日春秋致月
  王昭禹曰日为阳而实故致于长短极之时月为阴而阙故致于长短不极之时○郑康成曰冬至日在牵牛景丈三尺夏至日在东井景尺五寸此长短之极极则气至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分日在娄秋分日在角而月弦于牵牛东井亦以其景知气至否○陆佃曰黄道北至东井南至牵牛东至角西至娄夏至日在东井而北近极○髙闳曰夏至日去极六十七度则晷短而表景尺五寸冬至日在牵牛而南逺极○髙闳曰冬至日去极百十五度则晷长而表景丈三尺春分日在娄秋分日在角而中于极星则晷中而表景七尺三寸夫日阳也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阳升故为温为暑阴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阴胜则为凉为寒若日失节于南则晷过而长为常寒失节于北则晷退而短为常燠此四时致日之法也月之九行在东西南北有青白赤黒之道各二而出于黄道之旁立春春分月行青道立秋秋分月行白道立冬冬至北旋黒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古之致月不在立而常在二分不在二分之望而常在弦者以月入八日与不尽八日得阴阳之正平故也然日之与月阴阳尊卑之辨若君臣然观君居中而逸臣旁行而劳臣近君则威损逺君则势盛威损与君异势盛与君同月逺日则光盛近日则光缺未望则岀西既望则岀东则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说葢足信也○刘迎曰冯相氏但言十二月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而无土圭之文此以二至长短之极与二分之中而致日月耳不必谓以土圭致日景也
  以辨四时之叙
  郑锷曰辨字本亦作辩说者谓见景之至否可以辩说其晷刻以正闰馀使四时之叙无有差忒○黄氏曰夏至日景极长冬至日景极短春秋分平日景平则日亦平致言长短与平各至其数四时之气定矣于是而置闰所谓以闰月定四时成歳也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黄氏曰推步虽精星辰日月之动晷度从违吉凶之证者焉则又设官以观占之名曰保章氏保安也章明也占天象以诏救政务在保安时变章明天意不为怪诞诳幻○郑康成曰保守也世守天文之变○郑锷曰诗云倬彼云汉为章于天葢言星辰昭回于天之章其著象也章章可观为国家者仰察其垂象之文可知为政之得失
  刘氏曰冯相氏考诸历数以知天道者保章氏占于天象以察时变者也○郑锷曰二官俱以氏为名意以为天象固非常人所能知必天文之家父祖子孙世守其职始知其详也名官曰氏欲世守之
  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动以观天下之迁辨其吉凶
  王昭禹曰掌天与星所谓日月之变动五云之物十有二风皆天也所谓星辰分星者皆星也○刘执中曰掌天星谓占视之志者记载其变动之顺逆以知天下之迁易而辨其吉凶之小大浅深以诏于为国者也○郑康成曰星谓五星有赢缩圜角○贾氏曰天文志云歳星所在其国不可伐可以伐人超舍如前曰赢赢为客晚出为缩缩为主人故人有言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无有逆行云圜角者星备云五星更王相休废其色不同王则光芒相则内实休则光芒无角不动摇废则少光色顺四时其国皆当也辰日月所㑹○项氏曰辰有至否日有薄食晕珥○贾氏曰此即眂祲职文月有盈亏脁侧匿之变贾氏曰月有盈亏即礼运三五而盈三五而缺也脁侧匿之变者五行传云晦而月见西方谓之脁朔而月见东方谓之侧匿七者右行列舍天下祸福变移所在皆见
  黄氏曰二十八星十二辰随天左旋日月星辰右旋天日月五星皆动物也观诸天星而星辰日月之动为可志矣尧典日中宵中日永日短葢以其星志之不曰天之动而曰星辰之动天之动不可见也不言五星日月五星为七政从可知也星辰日月之动有疾徐赢缩循轨不循轨日月薄蚀五星陵犯皆于此乎占之天下之迁迁变也变则其占不可常梓慎论孛曰夏数得天火作宋卫陈郑当之占歳曰歳在星纪而淫于𤣥枵蛇乘龙宋郑必饥禆灶曰歳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星孛大辰而占在宋卫陈郑失次在星纪而占在宋郑周楚是皆所谓迁也夏数得天蛇乘龙害鸟帑皆其占法注家虽附㑹其说然其所以用之者终不能知也歳失次梓慎禆灶之占亦异其后崔浩占荧惑亦曰星亡必以庚辛秦也是当入秦此犹得古人遗法循轨为吉不循轨为凶又有时变如当食不食当陵犯不陵犯为吉晕珥脁匿圜角失色皆非晷度之正为凶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扶问反
  郑康成曰星土星所主土封犹界也○刘执中曰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牛女扬州虚危青州室壁并州奎娄胃徐州昴毕冀州觜参益州井鬼雍州柳星张三河翼轸荆州○薛氏曰星土之说不明旧矣有为北斗之说者以谓七星主九州若雍属魁星冀属枢星兖青属机星徐扬属权星荆属衡星梁属开星豫属摇星之类是也有为五行之说者以为十二次主九州若降娄𤣥枵主于岱歳星位焉鹑首实沈主于华太白位焉之类是也以今考之则不然星土葢分星之十二次分属九州十二次虽分十二土然合而言之为九州而已成周盛时诸侯封域棋布九州大者百里次者七十里小者五十里附庸小国又不能五十里者固不容皆有分星之次大率所封之分星皆以九州举之自春秋之时不明九州之星土即分星之所次至韩赵魏三家分晋而堪舆之说起初分十二诸侯上配天文十二次彼战国时强者陵弱大者并小其分疆错壌虽连亘数千里然侵夺去取初无定论果能尽合于天文之度乎况星纪于天文在东北乃以当东南之吴越鹑首于天文在东南乃以当西北之嬴秦周都闗河天地之中而鹑火则南方之次齐都营丘实负东海而𤣥枵则北方之次止分十二国犹不当天地之度况乎国千八百欲尽以天文分星概之邪○贾氏曰歳星或西或北不依国地所在以古之受封之月歳星所在之辰属焉耳先儒谓九州中诸国分星其书亡矣堪舆虽有郡国所入度非古数也谓堪舆非古数是也谓亡其分星之书则未之思矣岂知诸国之分星即分其九州之星土以为分星乎吾固谓十二次之星丽于九州则为星土分于天下诸侯则为分星何则青州之星土则𤣥枵也齐之分星属焉扬州之星土则星纪也而吴越之分星属焉以至兖之寿星荆之鹑尾皆星土而为郑与楚之分星雍之鹑首冀之大梁皆星土而为秦与赵之分星若夫梁州之实沈其地入于雍豫则星土亦分于雍豫而为豫之分星徐州之降娄其地入于青兖则星土亦分于青兖而为鲁之分星今以𫝊论之左传昭公十年有星出于婺女郑禆灶曰今兹歳在颛帝之墟姜氏任氏实守其地释云颛帝之墟谓𤣥枵也则知𤣥枵为齐之分星而青州之星土也左传昭公三十二年夏吴伐越晋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歳而吴伐之必受其凶释云歳在星纪故知星纪为越之分星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之星土也尔雅云析木谓之津箕斗之间汉津也释云箕龙尾斗南斗天汉之津梁为燕分而幽州之星土也左传襄公九年曰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故商主大火宋为商之后故知大火为宋分而豫州之星土也昭公十七年星孛于大辰及汉梓慎曰汉水祥也卫颛顼之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此娵訾为卫之分星而冀州之星土也襄公二十八年梓慎曰歳在星纪淫于𤣥枵蛇乘龙龙宋郑之星故知寿星为郑分而豫州之星土也郑语周史曰楚重黎之后黎为髙辛氏火正则知鹑尾为楚之分左传昭元年郑子产曰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知实沈为晋分而并州之星土也皆分星之见于书𫝊可考也然诸国之封域既列于九州之内则诸国之分星即九州之星土尚何泥于北斗五行之说乎
  以观妖祥
  黄氏曰日月五星其动者二十八星不动者二十八星各有所主后郑言古数之存者十二次之分而已唐僧一行分星度岂非堪舆遗学欤其凿亦甚日月五星占其动故言观天下之迁二十八星占其不动故言九州之地皆有分星郑云主用客星彗孛之气为象恐非彗孛五星之变则其动者常星自有变当占○王昭禹曰以观妖祥则分星所主在地者妖祥兆于天以所主之分星观之则九州之妖祥灼然可见矣
  以十有二歳之相息亮反观天下之妖祥
  愚案十二歳说见冯相氏
  郑锷曰歳星之行十二歳而周天是谓十二歳色欲明光润泽赤而角则其国昌赤黄而沉其野大穰故其占色相色相变异则天下之妖祥皆可得而知歳星所在其国有福春秋之际越得歳而吴伐之遂受其凶左传言歳在颛帝之墟居其鹑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视其相则又观其有妖星也○黄氏曰先儒说歳星太歳为祥独不言相为何义然观天下之妖祥不独以分土占之也星书言歳为五星长君象其应在天下梓慎禆灶之占可见○刘执中曰十有二歳则大歳也是谓歳阴木星之神大歳左行于地歳历一辰𤣥枵之歳在子星纪之歳在丑而歳常右行于天而居其舍也所谓相者木之相火星也火之相土星也土之相金星也金之相水星也水之相木星也历十二年而五星更生星循度或合于一舍为吉祥三合两合赢缩流逆失度则为兵灾水旱凶札各如其占焉
  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
  郑康成曰物色也视日旁云气之色○郑司农曰以二至二分观云色青为虫白为丧赤为兵荒黒为水黄为丰故春秋传曰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故曰凡此五物以诏救政
  降丰荒之祲象
  郑康成曰降下也知水旱所下之国○李嘉㑹曰气为祲形为象
  王昭禹曰言降丰荒之祲象则与视祲所谓叙降同矣葢下其说于国使民知之焉故谓之降事未至而使之备患未生而使之防先王所以仁民也可谓厚矣
  以十有二风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
  王昭禹曰十有二风风之生于十二辰之位者也葢天地六气合以生风艮为条风震为明庶风巽为清明风离为景风坤为凉风兊为阊阖风干为不周风坎为广莫风八风本乎八卦传曰舞以行八风谓此也四维之风兼于其月故艮为条风而立春亦曰条风巽为清明风而立夏亦曰清明风坤为凉风而立秋亦曰凉风干为不周风而立冬亦曰不周风故八风变而言之又谓十二风也○李嘉㑹曰八卦主八风惟辰戌丑未之月有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在其中故风无定风今注云十二风意者立春在前月则兼前月之风在后月则兼后月之风立夏立秋立冬皆然或云于乾坤艮巽既有定名之风安得云四立无定风盖四立有在前月法有在后月法以卦气所属参酌之则可知矣十二月之风各应其月为天地之和不然则为乖为别而妖祥可得而命○刘迎曰十二风以十二月占之如风自东来为震名明庶南来为离名景风风盖有八以十二月占之则为十二风先儒以十二辰皆有风吹律以知和否若吹十二律以知十二风则十二歳之相五云之物又将吹何而观之此穿凿之说
  郑锷曰至治之世天地之气合以生风风从律而不奸则气和可知风气不应由阴阳不和不和为乖不应为别见其乖别可以命其妖祥○王昭禹曰命以告人使之知所备○王氏曰乖别在人妖祥先见于风亦人与天地同流通万物一气故也丰荒之祲象言降乖别之妖祥言命皆命而降之命谓名言之
  凡此五物者以诏救政访序事
  贾氏曰五物谓掌天星以下○王氏曰诏以诏上访以访下○郑康成曰访谋也见其象则当豫为之备以诏王救其政且谋今年星天时占相所冝次序其事○黄氏曰序事即太史序事星辰日月有变动则访其事当行当止以承天意是为救政○刘执中曰序事者冯相氏以历数而考之者也故以所志之变动访于历数者以稽合而使王信之则恐惧生而救政出矣
  郑锷曰占辨于方萌之始诏人君以救灾应变之道而已救灾者必贵乎有政应变者不可以无事以政而救灾者王之职也故行应变之事当先后之序必询访然后知○易氏曰政者国之大本诏救政于上则人君知修省之道事者有司之常职访序事于下则人臣知儆戒之意○李嘉㑹曰救政诏于上序事访于下五物之变可以感通君上之心而尽臣下欲言之情后世因灾异以求直言近之







  周礼订义卷四十四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五   宋 王与之 撰
  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内史一属所以次于大史之后者事固有所由始造命之地则一人风化之所由出命令之逹则四方观听之所由归左右夹辅之助则一人心腹耳目之所由𭔃内史之官既以中大夫一人又以下大夫二人辅之盖端本澄源于内者既有可纪之实然后付诸大史以脩之而待后世之有考○孙氏曰史官隶之宗伯以宗庙典籍具存非博古通今之士不能胜其任也
  黄氏曰内史掌八枋之法与冢宰同地愈亲任愈重故其爵秩髙而置员广皆先王精意自汉始以尚书緫朝事其后离而为中书又离而为门下而朝廷日以卑非成周建官之意
  掌王之八枋兵病反之法以诏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废四曰置五曰杀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夺
  郑康成曰大宰既以诏王内史又居中贰之○郑锷曰大宰权之所在内史书之所在用其权可以驭群臣案其书可以诏王治诏王虽同权与书不侔矣大宰谓之柄取能执之意字从丙丙者向明而执之故于诏王驭群臣言之枋则取刻制之义字从方方者义执矩之所同故于诏王治言之曰杀不曰诛内史法之所在有罪则当杀耳
  愚案八柄诏于冢宰内史复掌以诏王史官者公论之所出权柄有一不公史氏得直笔以书之凛乎其可畏也属诸礼官其选清矣而得参稽乎朝廷爵禄之事岂惟足以制冢宰之自专而庙堂进退亦将日与儒者参订矣
  执国法及国令之贰
  郑康成曰国法六典八法八则○王氏曰上以道制之下守以为法上以命使之下禀以为令○郑锷曰国有一定之法又有一时之令掌其法书其令各有官守内史皆执其贰而已○李嘉㑹曰拘一定之说不酌诸人情世变上或以法制自胜下或以虚文为欺损益升降无所变通其弊乃甚必二者并行治本时宜彼此兼济斯无难行之患
  以考政事以逆㑹计
  王昭禹曰以考政事则所主在治以逆㑹计则所主在财用○郑锷曰与大宰司㑹更相参稽
  掌叙事之法受纳访以诏王听治
  郑康成曰叙六叙也六叙六曰以叙听其情○王昭禹曰其法之所掌皆先尊而后卑先贵而后贱先上而后下先大而后小所以谓掌叙事之法○叶氏曰有事斯有法军旅之事则有军旅之法田役之事则有田役之法以至祭祀丧纪㑹同之事莫不皆然内史所掌叙事之法者法有不便于民先王不恃法以为便不任己以为明故必纳访于民而使内史受焉其所便者因之其所不便者革之损益必利于民然后可以治天下故先受纳访然后诏王听治○郑锷曰王者有所咨询谓之访臣下有所复白谓之纳○郑康成曰纳访纳谋于王也○黄氏曰自内而出曰访自外而入曰纳上有所访则下有所纳访者不一则其所纳亦不一矣内史掌叙事之法以纳访之事先后有伦不相杂糅乃诏王而听其治非他史职比○李嘉㑹曰纳访者因事变而访问由已见而论奏与臣民之复逆之有常者不同必曰掌叙事之法者盖所访纳者非一事但其序不可紊乱而杂听耳
  黄氏曰龙之于舜仲山甫之于宣王盖其职也今自内出者中书受之自外入者通进银台司受之职久分矣
  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䇿命之
  项氏曰诸侯有土之君孤卿大夫在朝之臣皆书辞于䇿以命之○贾氏曰周法爵及士馀文更不见命士之法明士亦内史命之不言者略之也○朱氏曰内史掌𠕋命诸侯群臣故贤能之书内史贰之谓副本也古者封建诸侯内史读册而命之非特命诸侯亦以命在廷访其可否
  愚案典命四命大夫加一等出封为子男故命大夫则作䇿命士则不作䇿以其爵犹卑未可以出封也
  王氏详说曰言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䇿命之为出封者设尔盖䇿命非常命也书曰𨓜祝册惟告周公其后书序曰康王命作册毕左氏曰王命内史叔兴父册命晋侯为侯伯后世有内制其古之䇿命欤
  凡四方之事书内史读之
  贾氏曰诸侯凡事有书奏白于王内史读示王○郑康成曰若今尚书入省事
  愚案事书若万民之利害为一书礼俗政事治教刑禁之逆顺为一书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小行人得其书反命于王内史乃从而读于闲暇之日则尊居九重明见万里曾无壅蔽之患
  黄氏曰今门下书读犹存古意四方事书即外史所谓以书使于四方者王制其令内史读之外史书之○愚案此以事书作上谕下之书亦通恐以为外史之书使不可书使是锡书之使非事书之使或曰四方事书无所不具命内史以读之者盖格物穷理之端参之朝夕事为之际所谓人求多闻时惟建事者
  王制禄则赞为之
  郑康成曰王制云王之三公视公侯卿视伯大夫视子男元士视附庸赞为之为之辞○郑司农曰诸侯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
  以方出之赏赐亦如之
  郑司农曰以方版书而出之○杜氏曰方直谓今时牍也○黄氏曰制禄之方司禄受之赏赐之方职岁受之是皆考之八枋之法不可得而滥也○项氏曰赏赐或以土田或以车服或以器物皆赞其等书之于方出而命之
  郑锷曰行爵出禄无非人君之命或以䇿或以方其别也盖命以爵者必有徳之人为䇿命之所以述其徳与以禄者必义所当与之人用方出之所以著其义䇿者简牍之辞方版也其制方方言其义内史既掌为䇿命以言其人之徳及其人治四方之事以书来上则使读之所以验前日䇿命之言不为溢美若夫赏赐出于一时之喜亦出以方见其合义然后予亦非人君之私既赞为之又以方出之则王命合义矣可书之以为后世法又藏其贰则他日有所考春秋之世城濮之役晋侯有功襄王命内史叔兴父䇿命之为侯伯则周之家法犹有可考晋之克齐使巩朔献捷定王使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又私贿巩伯使相告之勿籍则赏赐之非义而内史不书又可知矣
  内史掌书王命遂贰之
  郑康成曰副写藏之○项氏曰凡有王命既书以出遂藏其贰皆史所当载也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陈君举曰内史犹今内制翰林也外史犹今外制舎人也凡䇿命之出皆黜陟予夺大小臣工爵禄之事其与人主图之者固冢宰也而上意之然否师言之叶否非有文墨议论之士讲求参酌或不当于功罪虽当功罪而褒贬益损之文或作于好恶往往伤王言之体于是以二史属春官而冢宰诏王大宗伯之属得以陈谊补过于其间是故号令罔不臧而赏罚公亦三公所以辑众美昭令闻也其见于传襄王使召武公及内史过赐晋惠公命使大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则二史从公之事观其道天子诸侯德谊文辞甚美虽东周尚如此亦足以观史氏之典刑矣自秦变古寖失此意辞令在尚书郎则尚书重在中书舎人则中书重方汉重尚书至号喉舌之官事归台阁三公失职则尚书遂擅天下魏晋重中书则并掌职务至有中书监迁尚书令自谓有夺凤池之恨而中书亦擅天下两省相倾至今并置最后开元别置学士院白麻独在学士为天子私人称内相矣以一辞令之官所乡辄偏重权倾君相而朝廷不尊然后知周家以冢宰建六典实掌六卿而二史分隶宗伯道揆在上权纲归一而无专遂之私法守在下众职交修而无诡随之患所谓周道如砥者以此
  掌书外令
  项氏曰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则上出之为命下禀之为令故内史书内谓之命外史书外谓之令○王氏曰命后世所谓制也故内史书之令后世所谓诏也故外史书之外令国令也外史掌书之而内史执其贰谓之外令以别于女史之内令○王昭禹曰一定而不可易者命也因事而告者令也○李嘉㑹曰不曰作而曰书者如行人子羽脩饰之而后书可以达诸王国之外○黄氏曰凡王命内史书而出之外史受而书行之今中书舎人书行盖合而为一内史留柢遂以为国令之贰
  掌四方之志
  郑康成曰志记也○刘执中曰四方之志谓九州列国四海百蛮世系之所自出封建之所由兴朝贡之断续政教之违从礼乐之更革俗尚之丑好若土均土训诵训之所职皆为志以藏之以待王之顾问孔安国曰九州之志谓之九丘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其此之类欤○王昭禹曰掌四方之志则下以知风俗之所在○黄氏曰为有四方之事当考故实也陈君举曰古者诸侯无私史外史掌四方之志者诸侯各有国史书国中之事以达于天子天子又时巡以察之有二伯以询之内史以董之故列国之史多藏之周室孔子亦西过周室考史记旧闻具于鲁而次于春秋孟子曰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今考晋史自殇叔时始有之楚自武王以上有世次而无年月鲁之春秋乃自𨼆公始则诸侯私史亦东周以来有之非西周之制也不特诸侯之史藏之周室而列国图志亦藏之故以春秋之时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以鼎象九州之山川形势得周鼎亦可以识天下矣
  掌三皇五帝之书
  郑康成曰楚灵王所谓三坟五典○李嘉㑹曰书断自皇帝以下大道常道所可备记者此后凡有书莫不兼掌夏商周所纪不言可知○王昭禹曰上以考古昔之所行○黄氏曰必掌皇帝书者凡王之命皆当聨次于尚书也汉御史掌兰台秘书其遗意也
  掌达书名于四方
  郑康成曰谓若尧典禹贡达此名使知之○黄氏曰皇帝书名在四方久矣何以逹为朝廷常有书周书自泰誓之后皆是至东迁犹有书四方未知朝廷制作之意故以其名逹之
  王氏曰书名者字也字所以正名百物故谓之名○郑康成曰或曰古曰名今曰字使四方知书之文字得能读之○郑锷曰四方言语不同上世音读与后世亦异欲使天下诵读之际无东西南北之讹无古语今言之异则书之名不可以不达逹之于四方欲使之皆同也大行人几歳谕书名盖外史逹之九岁之久虑其不一又使行人往谕之
  愚案黄氏以书名为古之书逹其名以广帝王之道王氏以书名为今之字书亦通但与上下文恐不相协
  若以书使所吏反于四方则书其令
  王昭禹曰以书使于四方外史书其令则掌外令故也○黄氏曰令犹今言制敇也书犹今言制书敕书也○易氏曰亦所以明王政之所从出○郑锷曰书名既正道徳乃一风俗乃同其有不同遣使以正之因书而使故曰以书使四方也书其书使之令以为证知其国书名之不正天子曾遣使以正之
  愚案古者邦国之书皆锡于王其国已有此书惟达其名使天下知一人所重者在此其国未有此书若遣使以颁之必书其令使天下知一人所锡者在此于是邦国无私书天下无异学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御犹侍也进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赞书人多也
  愚案周之诸史皆是王者之史独御史一官无王字所辅者是冢宰所考者是百官大概是簿书期㑹之所从出所以御史之史至百二十人秦重刀笔见得其事权稍重挈而列之于冢宰之下百官之上至汉遂与大臣争衡并列为三公
  吕氏曰御史之名见于周官以中士下士为之特小臣之传命令者耳至于战国其职益亲故献书多云献书于大王御史渑池之㑹各命御史书事淳于髡亦曰御史在前执法在后是又掌记事纠察之任也
  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凡治者受法令焉
  王昭禹曰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所谓六典以治邦国八则以治都鄙官成以待万民其法则冢宰以道治之其命则御史掌之故以赞冢宰为职○郑锷曰出治令者王也推王命令而行之者冢宰也掌书治令为冢宰之助者御史也所掌如此故凡邦国都鄙万民有所当治之事皆于此受法令盖书写传播本于此故也
  王昭禹曰九职九贡九式九两之类有其法也御史掌其令而治之法令皆书于此凡治者即是而受也
  掌赞书凡数从政者
  王昭禹曰凡则如师掌官成以治凡之凡同数则如旅掌官常以治数之数同○郑锷曰数则以小数计之凡则以緫数计之知其凡数则官之冗省可得而见矣○黄氏曰若今班簿欤御史掌之其事与宰夫八职相通凡数从政者谓以凡以数而从政者御史皆掌而考校之则以凡与数皆载于书故也盖自公卿以下至于庶人之在官莫非从政者不可以不知其登下多寡之计故有凡数○李嘉㑹曰曰凡曰数则师旅之从政者御史皆以史而赞书之则国之法令治令斯无邪径而杂出者矣
  巾车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刘迎曰巾犹车之衣以巾覆车所以障其尘垢幂人掌共巾幂则以巾幂尊彝巾车则以巾覆车不特职于出而又职于藏今物之藏者谓之巾箱巾笥则巾车之为藏可识矣○郑锷曰续汉书云古之战车雕朱轮舆不巾不盖故知首饰谓之巾路用玉金象以为饰者皆饰诸末犹人之首加巾以为饰也○王昭禹曰巾设饰之物车人为车别于冬官百工之事而巾车所掌则设饰为主故也○薛平仲曰车而𫎇之以巾则车为尊掌车而必以大夫则车为重○黄氏曰车旗之政有财赋有法度故尊其爵秩其属则有工百人则车之制作云备○又曰自宗伯辨车旗之禁掌车旗之赏赐典命以命数而定诸侯诸臣之节则车旗之制亦严矣使即其叙次而论则巾车一属当在典命司服之后今特次之史官之末大抵先王之制礼乐所以为扶持三纲五常之具而史官之𭔃褒贬又以为扶持礼乐之用固有以严后世变礼易乐之防矣巾车一属又列于史官之后岂不曰器之藏礼莫大于车周人所上者莫先于车茍知简书之可畏将于此而敢僣乎王氏详说曰有车必有马有马必有仆有仆必有右曰马曰仆曰右皆见于夏官而五路独见于春官盖春官所以为礼夏官所以为兵车属于礼马仆与右属于兵
  掌公车之政令辨其用与其旗物而等叙之以治其出入
  郑康成曰公犹官也○王昭禹曰自王之五路至庶人乘役车以上皆典于公非私车故谓之公车用谓祀宾之属旗物大常以下等叙之以封同姓异姓之次序○王氏曰等谓差其上下叙谓次其先后则以治其出入故有先路缀路次路之名○郑锷曰掌政令以治其出入凡公车之数与其新故成毁无不周知之
  李嘉㑹曰用车之时尊卑并至何以辨之旗物以为之别耳等叙不同所用亦异出入之际诚不可不谨而治之也
  王之五路
  贾氏曰路门路寝路车路马皆称路路大也王之所在以大为名诸侯亦然○刘执中曰皆大之称而无所拟伦故曰路
  一曰玉路钖音阳歩干反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音留以祀
  郑康成曰玉路以玉饰诸末○贾氏曰凡言玉路金路象路皆是以玉金象为饰不可以玉金象为路郑云饰诸末者凡车上之材于末头皆饰之○郑锷曰玉者阳精之纯可以交三灵故以玉饰路则乘以祀天○郑康成曰钖马面当卢刻金为之所谓镂钖○贾氏曰眉上曰钖故知当额卢案韩奕诗钩膺镂钖金称镂故知刻金为之樊读如鞶带之鞶谓今马大带○郑司农曰缨谓当胸士丧礼下篇曰马缨三就礼家说曰缨当胸以削革为之三就三重直龙反三匝也○郑康成曰玉路之樊及缨皆以五采罽饰之十二就就成也大常九旗之画日月者正幅为縿斿则属焉○王氏详说曰明堂位曰鲁君孟春乘大路载弧韣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郊特牲曰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诗閟宫曰龙旗承祀夫王建大常日月也诸侯建旗交龙也诗人言鲁为龙旗而记又言龙章而及日月是旗常无辨也按司马法云章夏以日月尚明商以虎尚威周以龙尚文周虽以日月为常以龙为章但赐鲁以龙章其龙有升降不同耳
  项氏曰玉路以玉为饰温润而泽见于仁缜宻以栗见于智垂之如队叩之清越见于礼乐瑜瑕不掩孚尹旁达见于忠信备徳之美也大常以三辰为饰日月丽天以象重明日月久照以象久于其道相代而成昼夜相推而成岁时体道之常备道全徳可以事神故以祀○郑锷曰所驾之马钖以昭其声樊缨十有再就以昭其文所建者大常象天之明斿十有二合天之大数祀天则乘所以极其尊也○李嘉㑹曰大常之旗非独祀则用之仲秋治兵王则建之㑹同戎路王则建之见人君之徳同乎天地抚世应俗与日月同运此日月所以为君之旗而名之以常也
  金路钩樊缨九就建大旗以賔同姓以封
  郑康成曰金路以金饰诸末钩娄颔之钩金路无钖有钩亦以金为之○贾氏曰诗云钩膺镂钖钩连言膺明钩在膺前以今验古明钩是马娄颔其樊及缨以五采罽饰之而九成大旗九旗之画交龙者以賔以㑹賔客同姓以封谓王子母弟率以功徳出封虽为侯伯其画服犹如上公若鲁卫之属其无功徳各以亲踈食采畿内而已○李嘉㑹曰同姓封爵无子男之卑而止于伯者皆所以尊之也若异姓有公侯之贵亦不可不以金路
  项氏曰金路以金为饰盖其形坚刚义也其性从革和也方之为方圆之为圆惟冶之所铸大之则大小之则小惟物之所感皆主于和也大旗缋交龙龙徳施物主于恩上下交感主于通既通且和则以讲飨燕之礼賔之而弗臣宜矣封同姓之国亲之而弗踈亦宜矣○郑锷曰无钖有钩就以九金成数也王出迎賔则乘之屈至尊而接賔以示君臣之义也同姓之封非以私恩也断之以义也
  王昭禹曰路车以王所乘为主其赐诸侯以路车者所以为王之𢈲意故诗有路车乘马之辞○王氏详说曰案定公四年祝佗云武王分鲁公以大路大旗分康叔以大路少帛𬘬茷旃旌分唐叔以大路杜氏谓大路金路也𬘬茷大赤也夫三叔皆同姓所封之车则同于金路所封之旗鲁用大旗卫则用大赤唐则不复有矣曰祝佗所言谓武王时耳此礼至周公时然后定
  象路朱樊缨七就建大赤以朝直遥反异姓以封
  郑康成曰象路以象饰诸末○王昭禹曰以象齿为饰象路无钩以朱饰勒而已其樊及缨以五采罽饰之而七成大赤九旗之通帛○刘执中曰周之旗以朝以日视朝○贾氏曰以日视朝者谓于路门外常朝处乘之此虽据常朝而言至于三朝皆乘之案司常云道车建旞注云道车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乘此象路则建旞若在朝廷大赤也其车则同异姓王甥舅项氏曰象南方兽文明之方也其齿坚强而不挠皆明辨之义○李嘉㑹曰象其坚在牙其用在鼻而南则属礼坚强在我而以礼接人此所以为象路以朱饰勒以赤为旗皆南方之义故以之视朝则君臣上下之礼明以封异姓则考礼正刑之义辨○郑锷曰象齿有文以比礼也无钖无钩以朱饰勒朱南方之色王出视朝则乘之视朝向明以礼为主异姓之封彼为贵戚欲由礼而动○李嘉㑹曰惟有明徳可以懐异姓
  林椅曰五路行人建常樊缨有公侯伯子男之别而巾车止有同姓异姓之分盖巾车所辨乃分器耳
  革路龙音庞勒条他刀反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卫郑康成曰革路鞔之以革而漆之无他饰○贾氏曰自玉路金路象路皆以革鞔即冬官云饰车欲侈但象路以上更有玉金象为饰谓之他物则得玉金象之名革路亦用革鞔以无他物饰则名为革路龙駹也以白黒饰韦杂色为勒○贾氏曰龙勒者马之辔饰勒面则在面条读为绦其樊及缨以绦丝饰之而五成不言樊字盖脱尔以此言绦知玉路金路象路饰樊缨皆不用金玉象大白殷之旗犹周大赤盖象正色也○李嘉㑹曰大白属西方兵戎贵盛励四卫贵藩屏皆取西方之义以成之也即戎谓兵事四卫四方诸侯守卫者蛮服以内
  郑锷曰革之为物巩物而固之坚而不可解以象信也上三路用罽以文为贵此以条为缨则欲其固而已其缨之就以五土之数也所建者大白以信为主也王即戎事则乘之诸侯守卫中国者则以此封之用兵贵其坚守而守卫中国之诸侯则以信固结之○王昭禹曰革所以捍内而蔽外义之制也大白象秋正西方之物惟白为能受采则以义受之之譬也
  木路前子践反樊鹄户笃反缨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国郑康成曰木路不鞔以革漆之而已前读为缁翦之翦浅黒也
  郑锷曰木路至质无文以浅黒色饰韦为樊鹄色饰韦为缨不言就盖此实三就尔见其质也○郑康成曰不言就数饰与革路同○王氏详说曰木路以封蕃国蕃国爵不过子子男五命其五就也宜矣所建者大麾以黒色主杀为事○郑康成曰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则黒夏后氏所建王出田则乘之○郑康成曰田四时田猎○王氏曰建大麾以田司马辨旗物之用不言者司马所辨教治兵而已既教治兵遂以狝田于是建大麾焉蕃国之君则以此封之○郑康成曰蕃国谓九州之外夷服镇服蕃服田则主杀待蕃夷之君则亦至质而无文也
  緫论
  郑锷曰玉路一曰大路金路一曰先路象路次金路革路次象路故同谓之次路木路最后缀于诸路之后故曰缀路方其以多为贵则玉路樊缨十有二就金路九象路七革路五木路三不言木路三以上四路推而知之方其以少为贵则大路樊缨一就先路三次路五与七缀路九礼记不言缀路九就亦以上四路推而知之礼器曰大路一就次路七就此以少为贵郊特牲曰大路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此以少为贵且言于郊特牲郊祀之间则以少为贵盖祀天之时也凡车上之材皆饰其末革路无他饰故正名曰革木路则木上无革故正名曰木
  陈君举曰郊特牲曰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又丹漆雕几之美而素车之乘此言商制也所谓大路即素车而周官所谓木路也商以大路为尊次路为下其樊缨自一推至于五则为礼之杀盖尊其朴贵其质而已周以玉路为先木路为后其樊缨十二损而至于五则为礼之杀盖尊其饰贵其文而已
  易氏曰周人尚舆玉路实备于四代盖自陶唐氏以彤车而乘白马其制略矣有虞氏则因彤车而制鸾车夏后氏则因鸾车而制钩车殷人则因钩车而制大路周人则因大路而制乘路是五路之制惟周为盛自以祀至以田则上得以兼乎下自同姓以封至以封四卫则下不得以拟乎上然同姓如鲁卫未至乎九命何取乎金路之九数异姓如宋杞不止乎七命何取乎象路之七数四卫亦有五等之侯国又何拘乎革路之五数蕃国夷狄虽大曰子何为木路独不言数盖以是为王朝出封之仪典命所言在国车旗之数也若夫王者兼用五路宜若必玉路而后建大常必金路而后建大旗必象路而后建大赤必革路而后建大白必木路而后建大麾然以大司马考之仲秋教治兵王载大常是以革路载大常司常亦曰凡祭祀各建其旗㑹同賔客亦如之先儒亦谓兵车之㑹则以戎路建大常賔客㑹同则以金路建大常是知五路之建大常者天子之制而此四旗不言斿者兼诸侯之制亦犹王之五服兼用衮鷩希毳而有大章焉有小章焉
  贾氏曰凡五等诸侯所得路在国祭祀及朝天子皆乘之但朝天子之时乘至天子馆则舍之于觐馆礼记云偏驾不入王门谓舎之于客馆乘墨车龙旗以朝
  王后之五路
  郑锷曰王有祀有朝有賔有即戎有四时之田故所乘之路有五王后有从王祀先王先公之礼有从王见賔客之礼有朝王之时有采桑之时有宫中乘行之时此五者皆当乘路故路亦有五以其与王同尊故亦称路然不以路名车曰重翟厌翟安车翟车辇车又见其次于王也○李嘉㑹曰后前曰路示王同体也后止曰车则有臣妾之义
  直龙反翟钖面朱緫
  郑康成曰重翟重翟雉之羽○贾氏曰凡言翟者皆谓翟鸟之羽以为两旁之蔽言重翟者皆二重
  郑锷曰从王祀先王先公之所乘
  郑司农曰钖马面钖○王昭禹曰钖面以饰马○郑锷曰所谓钖鸾和铃昭其声也緫著马勒直两耳与两镳○贾氏曰凡言緫者谓以緫为车马之饰若妇人之緫亦既系其本又垂为饰故皆谓之緫
  郑锷曰以朱为緫取阳明之义见其于宫中有君道也
  于涉反翟勒面缋緫
  郑康成曰厌翟次其羽使相迫○郑锷曰饰以翟羽相厌次焉示其厌䧏故不复重从王见賔客则乘之郑康成曰勒面谓以如王龙勒之韦为当面饰○郑锷曰谓马之面如王革路为龙勒之饰不设饰缋画文也○郑锷曰谓以白黒青赤之色如缋画之饰以为緫见相杂之文
  安车雕面鹥乌兮反
  郑锷曰安车则饰不用翟漆之而已妇人坐乘独此车名安朝王所乘取安处之义○贾氏曰曲礼云妇人不立乘又云大夫致事乘安车则男子坐乘亦谓之安车然王后五路皆是坐乘独此得安车之名者以馀者有重翟厌翟翟车辇车之名可称此无异物之称故独得安车之名雕面谓刻革为马面之饰不龙其勒○郑司农曰鹥读为凫鹥之鹥鹥緫者靑黑色以缯为之
  皆有容盖
  郑司农曰容谓幨车山东谓之裳帏或曰潼容○贾氏曰卫诗渐车帏裳毛氏赤云潼容○郑康成曰盖如今小车盖
  翟车贝面组緫有握
  郑康成曰翟车不重不厌以翟饰车之侧尔○郑锷曰采桑则乘之○郑康成曰贝面贝饰勒之当面○郑锷曰贝者水虫馀貾馀泉之类物之美而可宝者
  王昭禹曰组緫以织组为緫○郑锷曰组者五色丝绦文之美而相杂者○贾氏曰朱緫缋緫鹥緫皆以缯为之则组緫以组绦为之○郑锷曰有幄者谓之帷幕以为幄有幄则无容盖○郑康成曰如今軿车○贾氏曰汉法軿车无盖故举以况之
  辇车组挽音晚有翣所甲反羽盖
  郑康成曰辇车不言饰后居宫中从容所乘但漆之而已为辁轮人挽之以行○贾氏曰杂记注引许氏说文解字曰有辐曰轮无辐曰辁杂记注辁崇盖半乘车之轮乘车髙六尺六寸则此当三尺三寸○郑锷曰以组为挽○郑康成曰有翣所以御风尘以羽作小盖为翳日也
  总论
  易氏曰重翟之钖面朱緫亦玉路之钖樊缨也厌翟之勒面缋緫亦金路之钩樊缨也安车之雕面鹥緫亦象路之朱樊缨也翟车之贝面组緫亦革路之龙勒条缨辇车以人挽之而已盖拟木路而其制略自安车以上皆有容盖自翟车以上皆有幄自辇车以上皆有翣羽盖五路之等如此○郑锷曰衣袆衣则乘重翟衣褕狄阙狄则乘厌翟衣展衣则乘安车衣鞠衣则乘翟车衣褖衣则乘辇车
  王之䘮车五乘绳证反木车蒲蔽犬𧜀莫历反尾櫜音羔䟽饰小服皆䟽
  郑康成曰木车不漆者○郑司农曰蒲蔽谓裸兰车以蒲为蔽天子䘮服之车汉仪亦然○郑康成曰蔽车旁御风尘者犬𧜀以犬皮为覆笭○郑康成曰犬白犬皮○贾氏曰古者男子立乘须冯轼上须皮覆之故云犬𧜀士䘮记主人乘恶车白狗幦是也○黄氏曰康成以尾櫜以犬尾为戈㦸之弢小服刀劔短兵之衣始遭䘮所乘为君之道尚微备奸臣未必然䟽家引礼䘮事无等亦恐未尽此言王之䘮车五等则非诸臣之制郑自始遭丧至𧝓次五等恐当如此或曰丧车尾櫜䟽饰小服皆䟽尾末也车之大木末皆布韬之以为饰小木则皆布之
  素车棼蔽犬𧜀素饰小服皆素
  郑康成曰素车以白土垩车棼读为薠薠麻以为蔽其𧜀服以素缯为缘○王氏曰素车蔽𧜀服皆素则少变而饰以素不皆䟽矣盖后车变而弥吉以至于丧除○郑康成曰此卒哭所乘
  黄氏曰素车素饰不言尾櫜因上文且言小服皆素则尾櫜可知汉文帝遗诏无布车及兵器其制至汉犹在薻车以下不言小服则如常车施革駹车又渐漆矣
  音緫又音藻车薻蔽鹿浅𧜀革饰
  杜氏曰薻读为华藻之藻○郑康成曰薻水草苍色以苍土垩车以苍缯为蔽也鹿浅𧜀以鹿夏皮为覆笭○贾氏曰夏时鹿毛新生为浅毛又以所治去毛者缘之○王氏曰革不言色盖如素车用素○郑康成曰此既练所乘
  駹车萑音丸蔽然𧜀髤香求反
  郑康成曰駹车边侧有漆饰也○贾氏曰下文漆车全有漆则此时未全为漆萑细苇席也以为蔽者漆则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贾氏曰果然兽名髤赤多黒少之色韦○杜氏曰髤漆○王氏曰髤与萑不言物盖如薻车用革○郑康成曰此大祥所乘
  漆车藩蔽豻五旦反𧜀雀饰
  郑康成曰漆车黒车○贾氏曰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乘墨车及篆缦之饰直得墨名是凡车皆黒漆也藩今时小车藩漆席以为之豻胡犬○贾氏曰胡地之野犬或作狐字者谓狐与犬合所生雀黒多赤少之色韦也此禫所乘
  緫论
  李嘉㑹曰丧车五乘必有蒲棼藻萑藩为之蔽者居丧衣服麄恶形貎毁瘠不可见人人亦不可见己故有蔽以自遮也又用犬鹿然豻之皮以为𧜀者盖丧服之中虽不治人事而防身之道不可不谨兽之害人以其皮而为之防亦示服猛之义然丧车既无他饰而戈㦸之弢与小服刀剑短兵之类必言之者自卫其身不可不谨与书曰虎贲百人逆子钊于南门者是也又丧车五乘贵贼皆同者惟丧不辨贵贱自天子达于庶人皆终三年之丧故有官者必曰解官持服与无官同
  刘执中曰三年之丧皆乘恶车谓木车也齐衰之丧皆乘素车大功之丧皆乘薻车小功之丧皆乘駹车服缌者乘漆车○贾氏曰天子至士丧车五乘尊卑等则大夫士禫亦得乘漆车与吉同者礼穷则同也
  服车五乘孤乘夏篆音瑑卿乘夏缦莫干反大夫乘墨车士乘栈才产反车庶人乘役车
  郑康成曰服车服事者之车夏篆五采画毂约也○郑司农曰篆读为圭瑑之瑑○王氏曰夏篆以采篆饰车也○项氏曰孤主𢎞化故夏篆以象文徳之敷夏缦亦五采画无瑑尔
  王氏曰墨车墨而不采○郑锷曰以革鞔而漆之者○项氏曰墨车无五采而其色幽北方之智也大夫以智帅人者
  贾氏曰栈车不革鞔而漆之者此则冬官栈车欲弇恐有坼壊也○王氏曰栈车则无饰矣考工记只栈车欲弇饰车欲侈墨车以上皆饰车也○项氏曰士栈车唯质而无饰弇而不侈则以士主事人
  郑康成曰役车方箱可载任器以共役○王氏曰谓之乘非特载任器而已○项氏曰以庶人主役故名役车诗云有栈之车行彼周道○黄氏曰庶人府史也服公事者皆乘公车
  郑锷曰贵者乘车贱者徒行古之制也此言服车五乘上不及三公下乃及庶人盖三公非不乘车坐而论道不可以服事言孤卿大夫有爵虽贵亦当作而行事乃自孤卿所乘者言之庶人则⿰扌𭥍 -- 指府史胥徒在官者非在官之庶人亦徒行耳胡为掌其车耶五色谓之夏染人所谓染夏是也孤之车毂画以五采而篆之卿车虽五色则缦而不篆篆以见其文之著缦以言其文之不足也孤尊矣宜别异于卿卿又宜异于大夫大夫乘墨车则鞔之以皮而漆焉又不及于夏缦之文大夫又宜异于士士乘栈车则不革不漆又不及于墨车之饰士又宜异于庶人故乘役车为方箱以载任器又不及于栈车之纯素尊卑之分上下之等皆即乘车见之
  王氏详说曰周礼有言公而不及孤有言孤而不及公有并言公孤典命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此言公而不及孤巾车云孤乘夏篆卿乘夏缦此言孤而不及公射人云三公北面孤东面三公执璧孤执皮帛此并言公孤人臣受君之命莫大于车服何王之三公八命所乘之车不见于巾车所衣之服不见于司服盖周制外而五等诸侯其车服有常制内而五等诸臣其车服无常制岂非以诸侯逺王而诸臣近王近王而无常制者正所以别嫌使八命六命四命皆从其所命之车服得无嫌乎详考公卿大夫之制大率相为异同司服无三公之服者服下同于孤巾车无三公之车者车下同于孤三公下同于孤而大夫亦上同于卿盖卿大夫同于西面又同于𤣥冕者以此○刘执中曰诸侯之孤孤也卿大夫犹卿大夫也上得以兼其下则孤备服车五乘矣其贰车则各从其命数是以天子之孤贰车六乘大夫四上士三巾士二下士一乘所建旗斿如其贰车之数
  凡良车散素旱反车不在等者其用无常
  贾氏曰良车散车不在服车五乘之等列精作为功则曰良○王昭禹曰良车与良裘之良同谓其质之甚善也麄作为沽则曰散○王昭禹曰散车与散乐之散同谓其非法度之所用○王氏曰自役车以上皆有等者其用固有常馀或良或散惟所用而已○易氏曰或以共在上之恩赐或以共在公之役使故其用为无常○李嘉㑹曰良车在五乘之上散车在五乘之下此非制度所闗故其用无常
  凡车之出入岁终则㑹之
  贾氏曰出谓出给官用入谓用罢归官于当时录为簿帐至岁终则緫㑹计完败多少以入计㑹
  凡赐阙之
  郑锷曰君于有功之臣则车服以庸有用以赐臣下者不必㑹计阙之可也○王昭禹曰凡赐无常惟上所用故阙而不㑹不可以有司之法制之
  毁折入赍音咨于职币
  杜氏曰赍读为资资谓财也乘官车毁折者入财以偿缮治之直○李嘉㑹曰取之而车不佳则必不取其过在造车之工取之未久而折壊其过在乘车者如此则造者取者皆致谨矣○黄氏曰戒其不谨敬毁败公车虽入赍而以共赐予不茍于财也○郑锷曰为职币掌馀财故尔
  大丧饰遣弃战反车遂𫷷之行之
  贾氏曰遣车言饰还以金象革饰之如生存之车但粗小为之耳○郑氏曰遣车一曰鸾车○郑康成曰𫷷兴也谓陈驾之行之使人以次举之以如墓也○王氏曰𫷷之于宫行之以适墓
  及葬执盖从才用反车持旌
  郑康成曰从车随柩路持盖与旌者王平生时车建旌雨则有盖今蜃车无盖执而随之象生时有也○贾氏曰执旌在柩车之前而文在下者以执盖是巾车因言持旌非谓持旌亦从车
  及墓呼启闗陈车
  郑康成曰关墓门车贰车士丧礼下篇曰车至道左北面立东上○贾氏曰郑知车是贰车者以其遣车在明器之中案既夕陈明器在道东西面此不言明器而别陈车是贰车可知天子贰车象生时当十二乘
  小丧共匶路与其饰
  郑康成曰柩路载柩车也饰棺饰也
  歳时更续共其弊车
  杜氏曰更续更受新共其弊车归其故弊车也○郑锷曰物之弊若不有以续之则无以继每歳以时更而续之则车不阙于用材之尚可用者不可以尽弃车虽已弊亦共于车人则工不阙于材已弊之车犹且择其可用者而用之古人为国爱财如此
  大祭祀鸣铃以应鸡人
  郑康成曰鸡人主呼旦鸣铃以和之声且警众必使鸣铃者车有和鸾相应和之象○项氏曰铃和铃也诗和铃央央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则和铃主应故大祭祀鸡人呼旦以铃应之铃在旗亦以将驾玉路以行礼

  周礼订义卷四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路王所乘车○王昭禹曰巾车谓之车则上下所通乘典路谓之路则主于王车
  贾氏曰巾车已主王后之五路今此又掌之者以冬官造车讫以授巾车饰以金玉象之等其王及后所乘者又入典路别掌之
  薛平仲曰玉路之大复有典路以掌之戎车之倅复有车仆以掌之至于旗常之建司常又纎悉而明辨之成周之君亦岂略冕服之用而特致意于此哉前乎史官则冕服盖有职矣后乎史官而车旗未之掌焉先王错综于叙官之际申严于礼典之防尤当于此而有考
  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与其用说书锐反
  项氏曰典路专逹王与后之驾说故曰路○郑锷曰辨其名物当乘金玉者不可以乘象木当用以祀宾者不可用以朝以田○郑康成曰用谓将有朝祀之事驾之○郑司农曰说谓舎车春秋传曰日中而说
  若有大祭祀则出路赞驾说
  贾氏曰巾车云玉路以祀此大祭祀则出路郑云王当乘之惟出玉路○项氏曰王之玉路后之重翟○王氏曰出路者或乘之或陈之○项氏曰驾豋车说舎车○郑锷曰大祭祀大宾客或乘玉路或乘金路驾之说之仆与趣马之职此则赞之使各有其节○李嘉㑹曰不说视朝师田者举其大以见其馀
  大丧大宾客亦如之
  王昭禹曰大丧出路非乘车也出所陈之路焉○郑司农曰书顾命曰成王崩既陈先王宝器又曰大路在宾阶面缀路在阼阶面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汉朝上计律陈属车于庭故曰大丧大宾客亦如之○王昭禹曰亦赞驾说
  凡㑹同军旅吊于四方以路从才用反
  郑康成曰王出于事无常王乘一路典路以其馀路从行亦以华国○贾氏曰惟玉路祭祀之车尊不出○郑锷曰考之巾车以朝以宾以祀以即戎以田不见乘路以吊之文学者疑之○易氏曰谓因㑹同宾客而行吊事
  车仆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黄氏曰仆主也以仆名官以其主戎萃古主射之官名仆射
  郑锷曰乘车必用仆以为御戎仆齐仆道仆田仆皆仆驭王之路者属于夏官而车仆独列于此盖戎仆驭戎路此则掌戎路之萃萃者副贰之名五路皆有贰贰之数不过十有二尔戎路乘以即戎之车戎者国之大事尤事之危进而无继则是以将卒与敌故戎车副贰尤众欲其散则可以围敌而聚则可以自固是故有广车而广车有萃有阙车而阙车有萃有苹车而苹车有萃有轻车而轻车有萃萃车既多别设车仆不列于夏官见其不属于司马
  掌戎路之萃七内反下同广古旷反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遣政反车之萃
  郑康成曰此五者皆兵车所谓五戎戎路王在军所乘○贾氏曰此言戎路则巾车所云革路○王昭禹曰革路用以即戎故又谓之戎路○黄氏曰萃副也有萃则有元典路掌之象路木路亦有副惟戎车则置官掌之盖其施于戎事者不止一车独曰路者尊王也○李嘉㑹曰戎车多萃以仓猝欲备毁折也○郑康成曰广车横陈之车春秋传曰公丧戎路又曰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则诸侯戎路广车也○王昭禹曰宣十二年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广然则车十五乘谓之一广阙车所用补阙之车也○郑锷曰楚子使潘党帅游阙四十乘从唐侯为左拒盖以四十乘为补阙之用楚南蛮也戎车之制如此宜其抗衡于上国苹犹屏也所用对敌自隐蔽之车孙子八陈有苹车之陈○王氏曰苹车盖辎车之有屏蔽者轻车所用驰敌致师之车也○王昭禹曰孙武书曰驰车千驷又曰轻车先出其侧者陈也盖用之驰敌致师非轻则不能充其任故驰车又谓之轻车
  黄氏曰广阙苹轻其名不同其用亦异郑康成虽出于意料然考其名义则或是是皆在中军盖兵家之枢机不用则为王之卫故楚有王族二广晋有公行齐有二广启牢之名皆在中军○王氏曰此五车皆戎车故各有萃萃队也各以其萃以其车之卒伍睦焉○王昭禹曰易曰萃聚也聚则有队矣车仆则并其萃而掌之○贾氏曰此车仆惟掌五戎之萃其五戎之正不言所掌者巾车虽掌正戎之一其下四戎之正亦掌之
  凡师共革车各以其萃
  王昭禹曰凡师共革车则师之所用者其车皆以革鞔之○贾氏曰案巾车王所乘惟革路而已即上文戎路是也今此不云革路緫云共革车则革车之言所含者多五戎皆是则王虽乘一路四路皆从是优尊所乘也○郑锷曰革车亦各有萃所以为不可败之䇿
  黄氏曰车仆掌萃车共革车则典路之职萃则车仆共之五戎制度虽异皆革车也愚考六乡六军不能备千乘车乡军出则以公车充之故车仆掌五戎之萃皆以副王为名居中军其卒皆乡兵而乘之者皆官府州乡之吏射人曰大师令有爵者乘王之倅车是也五戎之元典路掌之王所乘康成谓优尊者所乘其说是王虽以戎路即戎及其在军则无常乘也其意甚宻
  㑹同亦如之
  郑锷曰㑹同虽乘金路亦共革车文事必有武备也
  大丧𫷷革车
  郑康成曰言兴革车则遣车不徒戎路广阙苹轻车皆有焉○贾氏曰王遣车九乘除此五乘之外加以金玉象木四者则九乘
  大射共三乏
  贾氏曰乏一名容射人云三𫉬三容是也以其为革车用皮乏亦用皮故因使为之若然直云大射共乏至于宾射燕射之等亦使共乏矣举大射尊者而言先郑读乏为匮乏之乏者以其矢于侯匮乏不去故也○郑锷曰王之大射必张三侯每侯之后必用一乏使持旌告𫉬之人用此自庇车仆掌车之萃使临敌者得以自蔽之之亦使矢之所及者足以自蔽尔因所职掌以眀其义犹巾车鸣铃之义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司常主王旌旗○郑锷曰九旗之名不同大常九旗之一耳不名官曰司旗独以常名何也旗可以谓之旗亦可以谓之常郊特牲曰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明堂位曰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此指大常而言也而谓之旗岂非旗可以谓之旗乎乐记曰龙旗九旒天子之旌也先儒皆言天子之旌曵地此亦指大常而言也而谓之旌岂非旗亦可以谓之旌乎觐礼曰公侯伯子男各就其旗而立月令曰春载青旗夏载赤旗秋载白旗冬载𤣥旗春之靑者冝曰旗夏之赤者冝曰旟秋之白者冝曰旗冬之𤣥者冝曰旐不谓之旗旟旐而谓之旗岂非旗皆可以谓之旗乎行人曰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旗则九斿旟则七斿旗则五斿不谓之旗旟旗而谓之常岂非此亦可谓之常乎掌九旗之官特名曰常以行人质之意可知矣昭禹谓王载大常名官曰司常谓取九旗之尊者名之尔然不曰大常而曰司常则知其非⿰扌𭥍 -- 指大常言之也
  掌九旗之物名
  王氏曰旗之物则通帛杂帛之属○郑锷曰⿰扌𭥍 -- 指旗上熊虎龟蛇之类以为物然通帛之旟杂帛之物二旗无异物九旗之物如戎马一物田马一物之类皆⿰扌𭥍 -- 指色以言之旗之名则旗常旜物之属自常以下凡九物而旗居其一谓之九旗犹公侯伯子男谓之诸侯也
  各有属以待国事
  黄氏曰司常掌其物名其旗各属于其官府师都州里而藏之有国事则出而张之以待给岁时共其更旌而已郑谓属徽识非王亦为徽识乎○王昭禹曰国有祭祀师田賔客之事自王而下皆有所建之旗司常掌其物名使其属视而知所从则以待其所用也
  日月为常交龙为旗通帛为旜之然反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准为旟音馀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
  胡伸曰大常王之旗也周以日月为常日往月来未尝以止惟其无常可以为常者道也物者事也王所事者道臣所事者事故王所建曰常臣所建曰物也○方氏曰司常言设日月者无龙章设龙章者无日月特牲言龙章而设日月乃与周礼不同此杂记前代之礼
  郑锷曰九旗各画物因物以立名胡为日月熊虎鸟隼龟蛇皆取二物交龙则取一物而通杂帛又皆不取一物邪尝读邹阳之䟽观交龙骧首之言窃以为交者蛟也若谓画龙一升一降则交龙骧首之言非矣以龟蛇鸟隼例而推之交龙冝作蛟龙亦是二物也通用帛全用帛析其羽全其羽皆不二物又无取于画也不用画则因物以明义而已
  郑康成曰通帛谓大赤从周正色无饰○郑锷曰周人尚赤则此通用赤帛尔其他如旗之青旟之白旐之黒常之黄不全用赤可知先儒谓九旗之帛皆用绛失之矣○郑锷曰以帛相杂者名曰物易曰物相杂故曰文唯杂众色故文物为可观郑谓以帛素饰其侧白者殷之正色也徒取殷白色以为言一色之白何足谓之物而彼谓之白素饰侧者盖有疑于用绛之说亦失之矣○项氏曰通帛以象眀辨而守正也杂帛以象事物之为杂也
  项氏曰熊虎西方之兽熊毅猛师都谓乡遂大夫统众而为军将者也以其在国都而成师焉鸟隼南方之物剽锐而能击○郑康成曰鸟隼象其勇捷也州里则六乡之群吏所建也龟蛇北方之物龟智而蛇果○郑康成曰龟蛇象其捍难辟害也县鄙则六遂之群吏所建也以其同居故谓之里以其在国之鄙故谓之鄙○李嘉㑹曰此三物师都乡遂之官所建以蕃屏捍卫于王
  易氏曰王之视朝无非道焉道贵乎浑全故以五采全羽饰之王之游田无非事焉事贵乎辨析以五采析羽饰之○郑康成曰全羽析羽皆五采系之于旞旐之上所谓注旄于干首也○贾氏曰云注旄于干首尔雅之文也若然则此旞旌非直有羽亦有旄故郑引尔雅注旄以证旞旌明其两有是以干旄诗云孑孑干旄孑孑干旌郑彼注云首皆注旄焉明干首旄羽皆有之此虽据旞旌旄羽并有至于大常巳下皆有明矣夏采云乘车建绥复于四郊注绥以旄牛尾为之缀于橦上是其旌首皆有旄之验也全羽析羽直以羽而无帛而郑云九旗之帛者据众有者而言或解以为旞旌之下亦有旄旒而用绛帛也其旄之下斾似不用绛故尔雅云缁广充幅长寻曰旐继旐曰斾诗云白斾央央○李嘉㑹曰旞旌是小旗道车斿车所载不乘大旗而插小旗
  郑锷曰命旗之名儒者以为有取于制字之意画日月者名曰常常久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王者之道万世有常而不易也画交龙者名曰旗旗之为义取诸斤也斤之绝物不犯所画尤为有辨旗者诸侯所建出则有君道入则有臣道为有辨也全用帛者名曰旜旜之为义取诸亶诚之意孤卿在朝赤心事主以诚信为先也画以熊虎者名曰旗旗之为义取诸其也其者⿰扌𭥍 -- 指物之辞惟威足以服物及可以⿰扌𭥍 -- 指物而使之○李嘉㑹曰旗者与民相期集也画鸟隼者名曰旟旟之为义取诸与也动有礼文趋事急疾人孰不我与哉画龟蛇者名曰旐旐之为义取诸兆也兆者事之所始也公邑闲田民众至多而军伍之法实兆于此也旗不用帛独取于鸟羽全而用之名曰旞析而用之名曰旌旞之为义有取于遂旌之为义有取于生全羽者道车之所载王以朝夕燕出入由道而行也析羽者木路之所载王以田以鄙有所旌别也立名不一故取义不同
  陈君举曰交龙为旗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即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𤣥武四方之所建也日月为常则居中以⿰扌𭥍 -- 指麾之故招摇在上急缮其怒矣乃知五花阵从古而然八阵图之四魁八尾亦此法也
  及国之大阅赞司马颁旗物
  郑康成曰仲冬教大阅司马主其礼○王昭禹曰辨旗物之用正掌于治兵之官而司常无所用赞至于大阅其事繁矣辨鼔铎之用则如振旅辨号名之用则如茇舎辨旗物之用则如治兵故司常赞司马以颁之
  王建大常诸侯建旗
  郑康成曰王画日月象天明也诸侯画交龙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复也
  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黄氏曰孤四命卿六命言孤卿自中大夫以上皆建旜○王氏曰师都则孤卿也于其事上谓之孤卿于其莅众谓之师都于其莅军又谓之军吏○郑康成曰孤卿不画言奉王之政教而已大夫士杂帛言以先王正道佐职也○黄氏曰杂帛为物必有以为大夫士之别师都六乡六遂大夫也谓之师都都民所聚也画熊虎者鄊遂出军赋象其守猛莫敢犯也州里县鄙乡遂之官互约言之○贾氏曰州是乡之官里与县鄙是遂之官故緫言乡遂之官云互言者遂之里是下士得与乡之州中大夫同建旟乡之闾亦得与遂之县同建旐遂之鄙得与县同建旐乡之党亦得与州同建旟是互也言约者乡之族上从党同建旟比上从闾同建旐遂之鄼上从鄙同建旐邻上从里同建旟是约也但族师已下并鄙师已下皆是士官虽与在上大夫同建其仭数则短当三仭以下
  黄氏曰司常国容司马军容军容不免少有屈伸恐其遂以揜国容也故使司常赞司马于其入也尽反其旧焉九旗以爵秩尊卑职守内外为序谓之建常所建也师都六乡六遂长官也大司徒遂人致民皆有旗乡二千五百人为师故谓之师遂自九夫为井至四县为都井法成焉故遂谓之都五师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不曰军而曰师遂官皆下于乡官一等郑谓乡遂大夫非也乡遂大夫皆不与于军师之事其职可考乡自州而登为乡故州里别见遂自县而登为遂故县鄙别见道车象路斿车木路巾车象路建大赤以朝木路建大麾以田王行于道乘象路则载旞有所游观则载旌皆非其所常建也故谓之载凡此皆国容也
  郑锷曰军旅之中所以一人之目者旗物也春官之司常与夏官之大司马或颁之或辨之职虽不同所以一军旅之目则一而已然王与诸侯或建或载不出乎大常与旗至于旜则孤卿建之矣师都又载之物则大夫士建之矣乡遂又载之旗则师都建之矣军吏又载之旟则州里建之矣百官又载之旐则县鄙建之矣郊野又载之变易不常何以一人之目邪余以为司常所颁者冬之大阅也司马所辨者秋之治兵也秋冬所教各不同则旗物所用冝不一盖兵事多变应变不一则教之之术不可以不多变故秋而治兵用旗物则异乎冬冬而大阅用旗物则异乎秋使民于秋已知其一于冬又知其一秋冬所用各不同而民之所习亦不一有旗物建于上有徽识被于身旗物不同则徽识不同仰视其旗俯观其徽虽百战而不乱奚患其不知所从乎又曰秋冬异教则旗物异用凡有职于军中者可以互建今也所建所载之官吏互不一其说果可考乎余以为凡教民者欲其易知耳军吏也孤卿也师都也三者不同名考其实则皆孤卿而已平日为孤卿有事则命为军将所谓军将者非军吏乎在朝为孤卿食采皆在师都所谓师都者非孤卿乎孤卿可以谓之军吏又可以谓之师都故所互建者旗也旜也所迭载者亦旗也旜也或曰军吏或曰师都不过皆孤卿耳人习知其孤卿岂不易知哉乡遂也大夫士也百官也州里也四者不同名考其实皆大夫士而已判而言之则曰大夫曰士合而言之则曰百官乡则有州遂则有里曰乡遂者緫名也曰州里者各举其一以名之其实则乡遂也乡遂州里之官皆大夫士为之为大夫士者乃所谓官也故所互建者物也旟也所迭载者亦物也旟也或曰乡遂或曰州里或曰百官不过皆大夫士耳人习知其为大夫士岂不易知哉郊野也县鄙也二者不同名考其实皆公邑之吏而已乡遂馀地与夫封王子弟之馀地谓之公邑亦谓之闲田自其地言之名曰郊野自天子使吏治言之名曰县鄙夫公邑闲田之地既名郊野又名县鄙何也盖是田邑也有在六遂之县者有在采地之县者康成所谓一百里为州四百里为县者谓此地尔故所互建者旐也所迭载者亦旐也或曰郊野或曰县鄙不过皆公邑之吏耳人习知其公邑之吏岂不易知哉且夫周礼王畿之内官吏之众大抵有三节曰朝廷之孤卿耳乡遂之士大夫耳公邑闲田之群吏耳民于每岁治兵大阅之时见闻习熟安其教训一旦有军事仰视其旗虽异其人易识安得不如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邪
  道车载旞斿车载旌
  贾氏曰道车巾车象路也以朝朝所以行道故以象路为道车但在朝则建大赤今以朝夕燕出入则建旞也斿车巾车木路以田是㳺乐之所用故以斿车为木路但正田猎建大麾今小小田猎及巡行县鄙则建旌也○郑康成曰全羽析羽五色象其文徳也○王氏曰旌旞言载在车故也自旐以上言建则凡祭祀㑹同賔客建焉不必在车觐礼所谓上介皆奉其君之旗置于宫皆就其旗而立是也○贾氏曰此九旗緫为大阅而言其道车斿车非为军事也○郑锷曰大阅之时王乘戎路而建大常象路木路从焉所载者旟旞与旌当是之时玉路金路不出故此但言道车斿车也○黄氏说见孤卿建旜下
  皆画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
  贾氏曰上言旌旗之大此言其细者○郑锷曰或谓上言九旗皆有属此言皆画其象何邪余以谓象言徽识之象徽识谓之属所以题别众臣使之知所系属而不散也盖画象之说皆谓交龙龟蛇鸟隼熊虎凡著于旗者皆有画也既画于旗之上以为⿰扌𭥍 -- 指麾又画于人之身以为徽识也若夫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形可画也事与名号如之何其画邪官府州里与家各画其物之形乃书其事与名号若曰某某之事某某之名某某之号杜子春云画当为书其说可取
  郑康成曰事名号者徽识所以题别众臣树之于位朝各就焉觐礼云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旗而立此其类也○王昭禹曰官府则画六官象其所掌之事而书之○项氏曰若治官则象治官之事教官则象教官之事州里则画州里之名象其官名而书之○项氏曰若鄊则象其鄊之名遂则象其遂之名家则象其家邑之官象其美称之号而书之○项氏曰大夫之食邑各象其家之号事以其所治言民以其所命言号以其名之美称言○王氏曰官府异事所画象其事则足以相别州里及家无异事故于画象其名号以别之薛氏曰司马辨号名之用有六而此所言者有三司马分言之司常緫言之耳且司马谓帅以门名又曰百官各象其事即此所谓官府各象其事家以号名即此所谓家各象其号都鄙各以其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即此所谓州里各象其名也
  凡祭祀各建其旗
  项氏曰凡祭祀各建其旗所以属众王则建大常诸侯助祭者百官执事者各有之○郑锷曰王祀天乘玉路所建者大常今言各建其旗则四路皆从明矣○李嘉㑹曰以王推之则诸侯建旗孤卿建旜大夫建物皆可知矣
  㑹同賔客亦如之置旌门
  郑康成曰賔客朝觐宗遇王乘金路巡守兵车之㑹王乘戎路皆建大常○王氏曰㑹同賔客各建其旗者众之所㑹使各视旗而知所从焉○郑锷曰賔客㑹同则乘金路亦各建其旗言亦如祭祀之时则革路木路亦从明矣
  易氏曰祭祀在郊庙无事乎旌门之置㑹同賔客在国外及方岳之下则旌门之置乃所以为王者营卫之仪掌舎云为帷宫设旌门设旌于帷宫之门则㑹同賔客之在外者可知也○郑锷曰王为帷宫以暂止焉则置旌为门以表王之所在也 王氏曰置旌门则置之而已于是掌舎受而设焉
  大䘮共铭旌
  郑康成曰铭旌王则大常也士䘮礼曰为铭各以其物
  建𫷷车之旌及葬亦如之
  贾氏曰在庙陈时以𫷷旌建于遣车之上及葬入圹亦建之○郑康成曰葬云建之则行𫷷车解说之○易氏曰巾车饰其车而司常建其旌也○贾氏曰使人各执𫷷旌也
  凡军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婢世反
  贾氏曰当大司马致众之时司常建之此言为及致而设也○王氏曰置者植之弊者仆之○郑锷曰军旅之事用旌旗以⿰扌𭥍 -- 指麾则掌建之始焉置之以致民使来终焉弊之以诛后至皆司常所掌也
  甸亦如之
  郑锷曰田猎无异军旅或置或弊宜不异矣
  凡射共𫉬旌
  郑康成曰𫉬旌𫉬者所持旌○贾氏曰谓若大射服不氏唱𫉬所持之旌三侯皆有𫉬旌也
  郑锷曰射必用𫉬以旌明其中
  岁时共更旌
  贾氏曰受官旌旗用之者歳之四时来换易则司常取彼之旧典此之新○易氏曰与巾车岁时更续之义同○郑锷曰不曰旗而曰旌泛而言之旌旗一而已矣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都谓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王氏详说曰三等采地或谓之都鄙即大宰所司以八则待都鄙之治是巳或谓之稍县都即载师所谓以家邑之田任稍地大都之田任畺地是巳或谓之师都即司常所谓师都载旗是已或谓之家即司常所谓家各象其号是巳或谓之都家即此所谓都宗人家宗人是巳
  易氏曰凡典礼者谓之宗在虞氏则秩宗在周人则为大小宗伯皆所以典天神人鬼地⽰之三礼也天子有宗伯诸侯有宗人春秋跻僖公而夏父弗忌为宗人此诸侯之宗人而都家谓之内诸侯亦有宗人焉都宗人家宗人是巳○薛平仲曰礼之渐莫重于僭僭之渐莫重于祭春官之立始以宗伯掌建邦天神人鬼地⽰之礼终以宗人掌都家祭祀之礼一皆以宗名官者其事始终于此陈君举曰案都宗人家宗人掌都家之礼都司马家司马令都家之众都士家士治都家之狱凡此者以地理隔绝去王城甚逺故特设此官于县都之中以统临之而属于内官非谓此为采地之官与乡遂异制也○孙氏曰分畿内而为都家虽各有封疆之限而不得专其政故八则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驭其神于是有都宗人以掌其祭祀焉二曰法则以驭其官于是有都则以掌其法则焉八曰田役以驭其众于是有都司马家司马以掌其兵甲马至于刑狱之事无不听于王朝者都士家士虽已阙而方士三月上狱讼于国比讶士掌四方之狱讼有治于士者造焉有乱狱斯往成之则有间矣记曰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是亦有合于先王之旧内诸侯不过禄田不容袭其地专擅其政
  掌都祭祀之礼凡都祭祀致福于国
  郑锷曰大都小都不出王畿之内其所封者乃王之子弟与公卿也其地域有山川及因国无主后者为之长者所当祭也况又立其祖所自出之庙则其祭礼尤严立都家人以掌其都之祭祀之礼使有其举之不敢废也非所当祭者不敢僭也太宰有八则以驭之曰祭祀以驭其神又专立一官以掌其礼彼安敢有过差哉
  王氏详说曰致福之事见于天官膳夫又见于祭仆都家宗人夫膳夫祭仆既云致福而此又言者盖祭祀王所不与则赐之禽都家亦如之上赐禽于下则下致福于上然致福者宗人也展宗人之致福而受之于膳夫者祭仆也受祭仆之致福而献之于王者膳夫也○李嘉㑹曰必致福于国者皆所以导人心之正以全其爱君之念也
  正都礼与其服
  王昭禹曰礼以定尊卑别贵贱辨亲踈而明分守而僭乱之生其㣲常起于衣服之间则正都礼与其服不可缓也○郑锷曰所谓正者与其他所正之礼服异乃奉祭之服恐有逼上之嫌耳
  若有寇戎之事则保群神之壝
  郑锷曰郊有群神之兆则有坛壝之制国有寇戎之变固所当保也○郑康成曰守山川丘陵坟衍之坛域○王氏曰以其掌都祭祀之礼故使与小祝保神壝之在外者小祝言保郊此言保神之壝相备也○李嘉㑹曰欲群神之无警动
  国有大故则令祷祠
  贾氏曰都宗人是王家之官王命使祷祠是都内之事明所令令都内之有司有事于神者
  既祭反命于国
  郑康成曰祭谓报赛也反命还白王○王昭禹曰祭之命上所出既祭反命于国则逆祀命者无有也○王氏曰既祭反命于国则虽非国故祷祠亦必命之祭然后祭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数
  郑康成曰家谓大夫所食采邑
  掌家祭祀之礼凡祭祀致福
  郑康成曰大夫采地之所祀与都同若先王之子孙亦有祖庙
  国有大故则令祷祠反命祭亦如之
  郑康成曰以王命令祷祠归白王于𫉬福又以王命令祭之还又反命○贾氏曰祷祠反命则与都宗人既祭反命同祭亦如之是祷祠讫王更命祭祭讫亦反命都宗人亦有此法文不具耳
  掌家礼与其衣服宫室车旗之禁令
  郑康成曰掌亦正也○郑锷曰都宗人不言宫室车旗之禁令独此言之者大宰有八则以驭都鄙有家之大夫宫室车旗之从其命数非八则之所驭不可以不正也
  易氏曰扬雄曰节莫大于僣僣莫大于祭先王设都家宗人之官杜僭乱之原别嫌疑之渐其制礼之深意实寓乎此也○李嘉㑹曰禁令与政令不同盖衣服宫室之制甚严观都人士之诗可见
  凡以神士者无数以其艺为之贵贱之等
  刘执中曰神士谓明神理而仕者○薛平仲曰六典叙官未有无所命名而列之于数者特礼官之末有所谓凡以神士者以官焉谓之神士者不出于巫祝之间先王何为特谆复于此哉尝观周家五礼之制以事鬼神示为先六乐之作亦以事鬼神示为首先王之敬鬼神⽰者如是人之有能以致天神人鬼地示者要必选抡搜访其艺必有以通幽明之故知鬼神之情状者然后居之则仕进之贵贱而艺能之踈宻可考矣○郑锷曰周家鄊举里选之法三岁兴乡里之贤能其次有府史胥徒及庶人之在官入仕之路清矣今乃有以神入仕之人何耶盖先王之于国则忧其有凶荒于民则虑其有札䘮以为幽冥之中有神者主之神之处位非人人所能知也必有精爽不携贰之人能斋肃中正有上下比义之知有光明宣通之圣有光照之明听彻之聦者或足以犹鬼神⽰之居而辨其名与其物者矣由是设为入仕之途使由此以进然后使之掌日月星辰之法○李嘉㑹曰男巫女巫无数先王既巳言之今又言之恐神附于人如神降于莘之类得以惑乱其民神士之人又非男巫比虽艺之小者亦𭣣之如瞽人之归于上而掌乐
  郑康成曰艺谓礼乐射御书数髙者为上士次之为中士又次之为下士○王昭禹曰所谓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之居皆以其精于艺者为之也
  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之居辨其名物
  郑康成曰犹图也居谓坐也天者群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以此图天神人鬼地示之坐者谓布祭众寡与其居句○贾氏曰神有众寡多少或居方为之或句曲为之也○薛氏曰日月星辰谓之三辰日阳也月阴也星辰亦有阴阳焉阴阳之气有消息盈虚之理而三辰之法未尝不由之三辰之数有升降出入往来之变而鬼神⽰之居未尝不从之推阴阳而考三辰观三辰以居鬼神⽰非知幽明之故不能也传曰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故知三统之合于三辰也日合于天统则天神可得而犹其居月合于地统则地⽰可得而犹其居星辰合于人统则人鬼可得而犹其居○易氏曰天神位乎上其居为阳即日合天统之法而图之地示位乎下其居为阴即月合地统之法而图之人鬼位乎阴阳之间即斗合人统之法而图之大司乐云黄锺为宫而天神降函锺为宫而地示出圜锺为宫而人鬼可礼此即三辰合三统之义犹之之法则神士者之所掌其法虽不可见大要坛场庙社左右前后各从其类而已故小宗伯位宗庙于阳之左犹日之生于东也位社稷于阴之右犹月之生于西也兆五帝四望四类各以其郊犹星辰之𨇠次也神士者特能掌三辰之法犹其居而已建其位非宗伯不可也○王氏详说曰楚昭王问于观射父而及重黎绝地天通之事射父所对详矣大约以谓古之所谓巫觋者以民之精爽不携贰又能斋肃中正者为之使制神之处位次主是知凡以神士者巫觋之类也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示之居岂非制神之处位次主乎○王昭禹曰鬼神⽰虽幽深然皆丽乎阴阳不能无所居也辨其名则所命之名也辨其物则其色之物也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物鬽眉秘反○郑康成曰天人阳也地物阴也阳气升而祭鬼神阴气升而祭地祗物鬽所以顺其为人与物也百物之神曰鬽春秋传曰螭鬽魍魉○贾氏曰左传宣三年服氏注曰螭山神兽形魅怪物魍魉木石之怪文公十八年注螭山神兽形或曰如虎而啖虎或曰魅人面兽身而四足好惑人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贾服义与郑异郑以螭鬽为一物故云百物之神○薛氏曰致天神而人鬼与之荀卿所谓郊则并百王于上而祭之是巳郊天合百王则郊地合物鬽冝矣郑氏谓用祭天地之明日于经无据○黄氏曰是必有推候之法可睹之实至汉郊祀犹候神先下天子望拜则司乐六变天神降八变地⽰出九变人鬼格非无其事
  以禬国之凶荒民之札丧
  杜氏曰禬除也○王昭禹曰致天神人鬼地⽰物鬽而祭之者以禬国之凶荒民之札丧故也禬所以㑹之则欲在天者无凶荒在人者无札丧
  緫论宗伯官属
  易氏曰春官设属最有统纪所典之礼五礼为先五礼之中吉礼为本是盖天秩天叙自然之理观大宗伯其用亦博矣实以天神人鬼地⽰为主然后小宗伯为之建国之神位肆师为之立国祀之礼而五礼从之自其设属而言虽五礼之用为不同莫先于祭祀之礼于是因礼事之缓急而为职掌之先后祭祀始于祼而告时告备之礼行焉故郁人先之鬯人次之鸡人次之尊彝几筵瑞玉命服之官又次之以至内外祭祀无不毕举而凶礼为谨终之事此冢墓职丧所以居五礼之末掌礼之职至此详且备矣礼之所至乐亦至焉又自大司乐以至司干凡二十职皆列于礼官之次盖圣人制礼所以检括人心而归之于中使之周旋鼓舞于声容之间而至敬存焉是乐之为用皆所以辅成乎是礼者也然礼者理也所以经理斯世者茍有一毫之不尽亦不足以为礼之至又自大卜而下皆卜筮之事大祝而下皆筮祝之事大史而下皆纪䇿书之事是虽文为制度之末而天秩天叙实寓其间圣人率是而行之始于宫庭达于天下其道甚大百物不废复以神士者终焉寜非吉礼为五礼之本乎
  陈及之曰六官中惟春官典礼职事无可疑者然司服掌外朝之服当与内司服并建在天官典瑞玉器之藏当与掌节并建在地官司常巾车典路亦当在夏官今并列于春官者以礼仪等级隆杀升降所系故典礼者亦并掌之
  緫论春官典礼乐之职
  黄氏曰右春官之属凡七十自大宗伯至职䘮为一节自大司乐至司干为一节自大卜至御史为一节自巾车至凡以神士者为一节其脉理之聨络固巳详言于前矣或曰先王于礼乐至矣然要其分职帅属之意犹有斯民不与焉者何哉尝观诸教官之属分为乡遂而乡遂之民凡闗于礼乐之事者莫不纎悉以及之则礼乐固明逹之天下矣及夫见诸朝廷行诸郊社宗庙百官有司之奉承典章文物之藩饰固有严之于上者而安上治民之功移风易俗之本则已潜孚黙运于事物之表矣不然宗伯司乐何为皆以谐万民为功而正月之吉特不垂象者岂非感化之妙在彼而不在此耶
  卿大夫士緫数五百九十有四人
  卿十有三人    中大夫五人
  下大夫四十有八人  上士四十有九人中士二百有六人   下士二百七十有二人
  周有六卿兼三孤而为九此言周官卿数之定论也今考于经六卿既各分职矣而国之六乡且有六焉后之六宫则又倍焉盖周之卿于是乎凡二十有四人矣夫为卿若是之众而言者则曰六卿九卿何哉盖系之六典则曰六卿居于九室则曰九卿然事固有非数者之所能尽间见于六乡六宫者不可得而略焉是皆属乎六典之中矣先王任人之道亦岂拘拘焉限于其数而不求以集天下之治哉宜卿不嫌于众矣○愚案说巳见乡老下
  府史胥徒工之数二千五百十有四人
  府百有八人     史二百七十有一人胥百九十有一人   徒千八百有四十人工百有四人
  周官府史之数凡府一人而史必倍之此其例也惟春官之府史则有不然者或府之人多于史之数而史之数或等于府之人大略为史者实简焉此其故何哉意者先王礼乐之具固府藏之所当谨而礼乐之妙非文史之所能载故文书调度之可及者殆非制作之深意法而不说之精微固有在彼而不在此也彼御史之史百有二十人而史又居于府之上者此变例也盖所以掌赞书者有非一端
  女奚之数百有二十人
  女二十有四人
  不命之官凡四
  守祧奄八人   男巫无数   女巫无数凡以神士者无数











  周礼订义卷四十六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巻四十七   宋 王与之 撰
  夏官司马上
  薛平仲曰春官掌礼所以为厚天下之仁礼不足而后政及之所以为正天下之义仁以起天下不忍不由礼之心义以制天下不敢不由礼之心政典所以有法于夏○郑锷曰夏者南方之时万物相见之地于五事为礼夏官掌政欲见政出于礼之意○贾氏曰夏整万物天子立司马共掌邦政以平诸侯正天下故曰统六师平邦国
  王昭禹曰马者甲兵之具王政所重故自夏官卿一人至中士十有六人皆以司马名官○李景齐曰政莫大于军军旅之事以马为急大司马之职虽不言及于马以名官观之其意黙寓若夫马质校人圉师之类属于夏官者马政之详可覆也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夏官司马使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郑锷曰注谓政者正也上之所以正下也夏官独谓政官司马有九法九伐之制所以正其不正斯可谓之政矣王者之于邦国欲使各得其平司马佐之以政则平也易矣然政职以平邦国治职亦以平邦国何也治出于大宰则平之以道政掌于司马则平之以政治典则平于顺治之前政典则平于叛违之后○吕氏曰自夏后氏命𦙍侯掌六师举政典以誓众则邦政之掌于司马旧矣国之大事何者非政独戎政谓之政何也天下无事寓兵于农然后赋役百为始有所施是政之所从出天下有事举兵讨乱邦之存亡安危系焉其为政之大又不待论此戎政所以独谓之政统六师而谓之平邦国王者用师之本㫖特为邦国之不平者设耳
  孙氏曰不曰掌邦兵而曰掌邦政政脩则兵可不试
  政官之属大司马卿一人小司马中大夫二人军司马下大夫四人舆司马上士八人行司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
  黄氏曰司马置属与五官稍异小司马而下有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舆司马掌车行司马掌卒军司马兼掌之军司马如天官宰夫地官乡师以军名官其职可知○易氏曰鲁㑹晋师于上鄍舆师受一命之服晋享六卿于蒲圃舆尉受一命之服所谓舆者车也晋作三行以御狄其后晋中行穆子与无终及群狄战于太原毁车为行所谓行者徒也成周师田之法险野徒为主易野车为主于是设二司马之属専掌车与徒之任异于五官○李嘉㑹曰自小司马以下皆不见其职掌岂用兵之时他官兼权故职不见邪抑兵事尚宻不当载之书邪二者皆是也先王不以兵机示天下五官治教礼刑事法无不著惟兵法不传后世司马法与孙吴尉缭等兼著皆先王所未有○陈君举曰仪礼阙军礼盖司马法即古军礼也古者百五十五篇今亡其百五十篇以其有者求之必非衰世权谋变诈者所能为也而谓之司马穰苴兵法非也
  贾氏曰诸官皆云史十二人胥十二人徒百二十人独此官史胥徒多者司马大总六军军事尚严特须监察故也
  凡制军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有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一军则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薛平仲曰周官序官之例未尝有序事之法惟司马所载制军之事为详而后官属之缓急始次第而举岂非兵者国之大事政典所用以平邦国者其规画固当蚤正欤自调民之法立民之从事于军者劳逸出入之相权而力常有馀矣于是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有不容损益者自制军之数立国之有军者内外轻重之相制而势可得合矣于是王六军以至小国一军有降杀之等制焉军有定制帅其军者非威令素孚不行也于是大为之将而将皆命卿小为之长而长皆上士有以定尊卑上下之志焉军有帅则文移之往来政令之征召有不可略于是一军则二府六史十胥百徒有以为文书调度之备焉举军政之要莫先斯四者先王规画实为之井井绳绳而不紊观叙事之法可考
  黄氏曰凡制军谓有征行之事则制之县师所谓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乡遂各为一军而都鄙不与及制军或取于乡或取于遂或取于都鄙或徴兵诸侯所谓及师大合军是也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多则増隶孟津之㑹诸侯八百犹六师耳泰誓王乃大巡六师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平居民籍足充其数非天子命伐有司马之法未尝作军也鲁作三军春秋讥之侯伯专徴兵诸侯亦分属于其军城濮之战楚为三军陈蔡属右军卫属左军盖古法自军将以下爵秩与乡官同诸儒遂谓皆六乡之吏非也伍两卒旅师军于乡为比闾族党州乡于遂为邻里鄼鄙县遂遂之爵秩逓降于乡一等邦国都鄙亦有乡有遂其爵秩亦当有髙下及在军皆升之使与六乡等大抵军吏无小大皆主号令当使其人尊敬之二十五人之长爵中士意可见我艺祖阶级之法与三代暗合伍皆有长不必尽有爵以此见不皆为六乡比长䟽谓众多官卑略而不言非也五人之长号令狭虽无爵可也众多不置则或然官卑略而不言则不李嘉㑹曰先王兵制自五人以上必用命士一人为之长至二千五百人则用中大夫故一军之间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二十五人上士百二十五人中士五百人下士二千五百人既是士大夫命士如此之多故各自爱不致冒昧邀功以自伤所以古者兵败止曰败绩不至甚斩首也后世止以首级为贵可伤也伍皆有长不曰下士而曰长长则功罪皆有所归
  薛平仲曰军将命卿其来尚矣启于甘之战乃召六卿常武之诗王命卿士南仲太祖太师皇父整我六师皆以卿而帅军也经谓军将命卿说者以为天地四时六官之六卿今考六官中特司马掌兵馀卿无与虽田役军旅之事互见六官然特为治事条目云耳初非为军将乡大夫掌六乡之政教禁令序官则曰乡大夫每乡卿一人则乡大夫亦谓之卿先王于六乡之中设为六卿亦于六军之中设为六将无事之时总万二千五百家为之长有事之际又总万二千五百人为之将帅此六军之将则六乡之卿非特此也以六乡言之自五家之比积而至于万二千五百家之乡以六军言之自五人之伍积而至于万二千五百人之军亦犹是耳五家比长以下士为之五人之伍其长亦下士则伍长者即向之比长二十五家闾胥以中士为之二十五人之两其司马亦中士则两司马即向之闾胥百家之旅师以上士百人之卒其长亦上士百家之党正为下大夫五百人之旅师亦下大夫二千五百家之州长为中大夫二千五百人之师帅亦中大夫然则军将之命即向之乡大夫明矣惟乡之政教禁令素行于无事之时而斯民之观感甚深服从甚久一旦起而为军而将军者又前日之乡大夫则前日观感服从之人皆为今日死节犯难之事郑氏谓凡军帅不特置选于六官六乡之吏自卿以下使兼官焉谓六乡之吏兼官可也何为复曰选于六官彼盖无一定之见岂知成周之时六乡六军之无异官乎晋悼公时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候奄铎遏冦为上军尉籍偃为司马使训卒乘注以为军将皆命卿犹有先王之遗意
  愚按此说以军将为乡之卿固然谓命卿非王朝之卿恐未然古者畿兵不出境若以王朝六卿兼掌六乡之军何害至邦国之军王制谓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二卿一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经以二卿皆命于君者注以为误则命卿者非是命卿不使之将欲为将者皆出于天子所命之卿以见兵制虽备于邦国兵权不属于私人此是圣人统御诸侯防患之深意
  总论调兵
  愚按天子诸侯兵制已见司马序官惟周家起民为兵之制散见于经传周礼亦无明说说家注解杂见于司徒司马今并类聚于司马序官云其一小司徒大司马所谓可任者家三人二人者也其二小司徒所谓起徒役无过家一人者也其三汉志司马法所谓六十四井出七十五人者其四郑氏注小司徒引司马法成十百井三百家士十人徒二十人者
  陈君举曰司马法曰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出马一匹牛三头是为匹马牛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出长毂一乘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戈盾具谓之乘马然则小司徒所制大约民数以中家计之二家十有二人可任用者五人一井八家四十八人可任用者二十人司马法谓甸出七十五人者盖于一甸六十四井之中五百十有二家之内一千二百八十人可任用者择七十五人备征伐籍于司马○陈及之曰班固汉志谓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兵车万乘是为万乘之主一井之田八家耕之总计六十四万井之田为五百一十二万夫耕者五百一十二万家以此夫家之众而供万乘之赋盖七家赋一兵则是甸出七十五人亦七家赋一兵如司马法之言无疑列国之赋皆同此数
  王氏详说曰车一乘合士卒七十五人则一卒所馀在后卒复以五十人合二十五人为一车之士卒则所馀五十人又在后车凡三卒四乘三旅为车二十乘三师而车百乘三军而车五百乘六军而车千乘此车人参两以相纠聨之法
  愚按司马法天子地方千里出车万乘今六乡之车已及千乘总王畿之内可具万乘而有都鄙采地天子六军出于六乡故千乘因是推之诸侯三军止及三万七千五百人有车五百乘司马法云千乘者亦此意也故说者谓五百乘三乡所出千乘阖境所出
  陈君举曰司马法又曰井十为通通为匹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万家革车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与前数差错者前言总籍民兵今言谓发民兵前言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今言井十为通聚零就整以什起数耳田制以八家为井起算兵制以十人为什起算各从其宜前四丘为甸为六十四井五百十有二家其籍于司马者七十五人今通十为成加三十六井二百八十八家则一成之中百井八百家调𤼵者止三十人以中家计之百井八百家约为丁四千八百人堪任使者二千人籍于司马者四百人有奇四分当兵之数𤼵其一分之强故八百家止言三百家畨休者常五百家可见周家优民之至○陈及之曰司马法言通十为成者亦并其地言之于一成百井之中三分去一只有六十四井成地与甸地等耳何以明之左氏记少康在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旅五百人一成之田百井夏氏地政三分去二而冶其一则可耕凡三十三井井九百亩除庐舍百亩而十六家耕之孟子谓夏后氏五十而贡则颁田以五十亩为制如此则三十三井凡耕者五百二十八家家各赋一人举其全数而用有众一旅由是言之则通十为成者亦并其地言之若然周制于六十四井之中五百十有二家之内每七家赋一人凡七十五人故曰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额调𤼵从车则十七家而遣一人凡三十人故曰成百井士十人徒二十人而言三百家者盖一人行而十家合资之则行者三十人而三百家被其征调也故五百十二家止言三百家馀二百十二家又留以须后如是则兵籍甚具行者益少所以壮国势休民力及其后王制败壊遂以甸出七十五人者尽调发之晋之成县县方百里而出革车百乘孙子谓兴师百万日费千金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是一人行而七家奉之或者见此以为先王之制则失之
  陈君举曰周制每一车七十五人今甸出长毂一乘而止𤼵三十人无乃车多而人少乎曰古者军行凡革车一乘七十五人之外又有重车一乘载衣粮之属其士卒则有固守衣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炊子家十人凡二十五人与正车为百人又备副车为补阙是车不得不多以一同之地论之车百乘士三千人每革车一乘重车一乘通百人则三千人凡用车六十乘馀四五百人今依司马法籍者七千五百人调者三千人若是差舛何也曰大国三军盖诸侯三乡之地每家赋一人以足三军之数取其近地为之以为国家武备若其调𤼵则依司马法之制○又曰古者五侯九伯专征而诸侯皆共四方之事畿兵不出案诗文王出车云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幽王大东渐渐之石为东劳西逸而有不遑朝处之叹更以周官司马法参考王有四方之事则冢宰徴师于诸侯曰某国不道征之以某年某日师至于某国小宰掌其戒具虎贲氏奉书以牙璋发之诗常武王命卿士太师皇父整我六师冢宰也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小宰戒司马出征也程伯时为司马然则畿兵不逺征故刘文公平丘之㑹对晋人曰天子之老请率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至平王东迁以王人戍申甫而扬之水始刺之矣春秋之初从王伐郑犹有陈蔡卫之兵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王人㑹伐屡矣左氏未尝见王师之出惟败绩茅戎王师自出春秋讥焉至战国时京师益弱诸侯强大往往犹畏之西周武公告楚犹曰一周当二十晋不百韩不足以伐周说辞虽或过实而事情亦略可据赧王伐秦尚从锐师以此知畿兵不用其力尚寛
  大司马之职掌建邦国之九法以佐王平邦国
  贾氏曰此九法以下皆言邦国以施于诸侯为主○郑锷曰九法皆佐王平邦国之典然建牧立监大宰之事设仪辨位大宗伯之事制畿封国大司徒之事大司马之所谓建者特明其法以布告之○郑康成曰平成也正也○愚按平字已见太宰解○王昭禹曰平邦国使强不得侵弱众不得暴寡以九伐所以正之等之作之维之紏之任之用之安之和之如此茍戾乎此然后九伐施焉则王之平邦国岂遽加以刑辟之威
  易氏曰言佐王以统御诸侯之权实天子之所自出
  制畿封国以正邦国
  陈君举曰九畿九服周制也要之法度所及止于六服书云六服群辟罔不承徳其朝贡尽如礼止于五服书云六年五服一朝是也○郑康成曰封谓立封于疆为界○郑锷曰制畿封国者下文所谓侯畿甸畿男畿以下是也既制为九畿之域乃于其中或封为五百里之公或封为四百里之侯或封为三百里之伯或封为二百里一百里之子男唯畿有定域国有定制则远近不相侵小大各相比邦国可正
  设仪辨位以等邦国
  郑康成曰仪谓诸侯及诸臣之仪辨别也别尊卑之位○郑锷曰设仪者自上公九命以至子男五命其国家官室车旗衣服或以九或以七或以五为节是也既设为九等之仪因其仪而为之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以至子男同一位仪见于设饰之间而有隆杀位见于著定之际而有髙下其法已定则等差以明名分以叙邦国可等
  进贤兴功以作邦国
  郑康成曰兴犹举也作起也○王昭禹曰作兴诗所谓遐不作人书所谓作新民者同○郑锷曰见于徳行之谓贤见于事业之谓功贤可尊也受七命者进为八命之牧受八命者进为九命之伯功可录也或加之以地或进之以律进其贤者则不贤者自砺兴其功者则无功者知奋邦国可作
  建牧立监以维邦国
  贾氏曰此即大宰建其牧立其监○林椅曰监乃属长连帅之比○王昭禹曰九州之牧建之于上使有所统诸侯之监一国者立之于下使有所承则万国由此而相比维与诗所谓绋纚维之同○郑锷曰二百一十国为州州有伯是之谓牧天子使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三人是之谓监既建其牧又立其监大邦小国丝牵绳连各相系属邦国可维
  制军诘禁以纠邦国
  郑康成曰诘犹穷治也纠犹正也○贾氏曰制军上文大国三军等是也诘禁者士师有五禁天子礼诸侯亦当有○王昭禹曰诘禁或施于国或施于军或施于刑或施于誓随事以言诘之○黄氏曰军禁即布宪刑禁康叔为庶殷长成王命之曰外事汝陈时臬司师兹殷罚有伦臬谳也言外诸侯以刑狱谳于牧长而为之师使庶殷刑罚有伦也是诘禁为牧长之职○郑锷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无以妾为妻是谓诘禁有军以驭其乱有禁以诘其违则邦国可纠矣○李嘉㑹曰有军有禁当审所轻重而行之禁施于前军用于后必曰诘者诘其禁之不行则可以用兵矣
  施贡分职以任邦国
  王昭禹曰贡以物言施贡则各以其所有职以事言分职则各以其所能施贡以任其财分职以任其力此之谓任邦国○郑锷曰侯贡祀物甸贡嫔物男贡器物采贡服物是谓施贡甸服者日祭侯服者月祀賔服者时享要服者歳贡是谓分职贡已施则土地所有不敢不入职已分则职事所效不敢不共则邦国可任矣
  简稽乡民以用邦国
  王昭禹曰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大国三乡次国二乡小国一乡所以处民也简选也稽考也简其强弱稽其多寡然后众可用○林椅曰稽其数而简其可任者师田以阅之故曰以用邦国○郑锷曰王国简稽六乡之民以为军旅诸侯之国盖亦同之特无六乡书云鲁人三郊三遂既有郊法则简稽其民而用之可也有民斯有兵有兵斯有节邦国可用○黄氏曰邦国民籍皆在司徒军籍皆在司马乡民其精兵也即其籍稽而用之三代中外皆有精兵无过防偏失之患所恃者其兵皆知仁义礼乐之训不可与为乱而已○林椅曰简稽之法具于乡遂师田之赋令于司马作于县师盖于其比聨可以稽其可任之数至车乘之政必丘甸合而后卒伍具
  均守平则以安邦国
  郑锷曰城郭沟池任其万民均其守御无使国大而所守者狭国小而所守者广匡人达法则以匡邦国使无敢反侧以听王命无使职贡宜轻者或过乎则宜重者或不及乎则守均则力不困则平则心不疑而邦国可安○王昭禹曰诸侯为天子守土则均守者均其地守也匡人达法则正邦国则平则者平其八则也都鄙非无守也以邦国为主邦国非无则也以都鄙为主地守既均则逺近无相侵夺之患八则既平则髙下无或僣忒之愆邦国于是安而无危
  比小事大以和邦国
  郑康成曰比犹亲使大国亲小国小国事大国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郑锷曰大国恃其强足以吞并小国忘其微敢于倔强使大者不恃其强而绝之小者能尽其礼以承之则邦国可和
  总论
  孙氏曰天官经理邦国者也故曰治夏官董正邦国者也故曰政司马统六师则九伐之法莫先焉先王姑后之首欲建邦国之九法何也盖九法皆政之大者所当脩明于国家闲暇之时九法常明诸侯皆归于康乐和亲之域奚以九伐为九伐特不得已而用之
  以九伐之法正邦国
  郑锷曰诸侯有罪轻重不一至用兵以诛讨之必声其罪左氏曰有钟鼓曰伐言声其罪也○贾氏曰下文惟贼贤害民言伐此总言伐者皆以兵加其境
  皮冰反弱犯寡则𤯝所景反
  郑康成曰冯犹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郑锷曰王氏本注说𤯝字谓诎其爵命削其土地使强更弱众更寡若人之𤯝瘦然未免与下文削之相似𤯝宜如易有𤯝灾之𤯝用兵治之使若𤯝灾然不能逃其患也○李嘉㑹曰𤯝之谓宣扬辞令以明其恶使之自𤯝
  贼贤害民则伐之
  郑锷曰伐如伐木之伐去其根本勿使再生之理贤足以长民贼之是不义民者邦所恃害之是不仁声罪而伐翦夷去之
  暴内陵外则坛音善
  郑锷曰暴内则为恶于国中陵外则肆侮于四邻不可以为君宜除而去之如除地为𫮃之𫮃○郑康成曰坛读如同𫮃之𫮃王霸记曰置之空𫮃之地置之空𫮃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贤者○刘执中曰坛者时㑹发禁以诛之也
  野荒民散则削之
  郑锷曰王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为诸侯者有田野不能治至于荒芜有人民不能聚至于离散则不能保有其大也故削之使小如汉削诸侯王郡是也谯郡张氏曰先王知礼义本原起于稼穑之际故于农事常先天下之政诸侯助成王祭臣工之诗因其归而戒以农事由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较诸侯之善恶其庆始于土地辟田野治其罚始于土地荒芜田野不治夫戒诸侯之事莫急于新畬之勤制诸侯之赏罚莫先于田野之政先王之意可知矣
  负固不服则侵之
  郑康成曰负犹恃也固险可依以为固也不服不事大也○郑锷曰侵如侵于之疆之侵说者以为粗曰侵又云浅曰侵谓略以兵加之盖恃险者必坐而困敌国攻险者必至于多杀人侵之以兵使知险之不足恃乃控制负固之良䇿
  贼杀其亲则正之
  郑康成曰正之者执而治其罪王霸记曰正杀之也○郑锷曰正者正也亲亲之道以三为五以五为九贼之杀之则是不知有人伦者也正者明其尊卑之序定其昭穆之等执而杀之可也卫侯杀其弟叔武晋人执而归之京师盖以正贼杀其亲之罪也而徒用医衍鸩之失先王正之之法矣
  放杀其君则残之
  郑康成曰放逐也残杀也王霸记曰残灭其为恶
  犯令陵政则杜之
  郑康成曰令犹命也王霸记曰犯令者违命也○郑锷曰以诸侯而抗天子之命陵政者轻政法不循也○郑锷曰陵政以诸侯而侵天子之权杜之者杜塞使不得与邻国交通
  外内乱鸟兽行下孟反则灭之
  郑康成曰王霸记曰悖人伦外内无以异于禽兽不可亲百姓则诛灭去之也曲礼曰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刘执中曰灭者断尽其根使不生
  总论
  郑锷曰当其盛时制为九等之名以治轻重之罪其数若此
  李嘉会曰九法九伐必曰九取阳刚而不屈也林椅曰邦国之事不属之司马则属之司冦如九法九伐职方氏之类见于夏官掌客司仪行人之类见于秋官者司马将以施邦国之政职司冦之诘邦国无非纠而合之也若上无政刑虽曰封建其能安且治乎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于邦国都鄙乃县政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政象挟日而敛之
  郑康成曰以正月朔日布王政于天下至正歳又县政法之书○愚按馀说见天官
  易氏曰政谓九法九伐之类布于邦国都鄙可也万民何与焉圣人惟能合民之情内外逺近通行无间而后可以言政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国之政职方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郑康成曰畿犹限也自王城以外五千里为界有分限者九○郑司农曰春秋传曰天子一畿列国一同诗殷颂曰邦畿千里○王昭禹曰九畿又谓九服畿言其有界画服言其服王事郑康成曰籍礼差之书○黄氏曰政职司马政典所当奉行者也其主在兵故令赋在其下○郑锷曰政职者歳事之常大宰以九贡致邦国之用则政职之施本于大宰乃使大司马以九畿之籍而施之者先王之意以为列天下为九畿载于籍以为典故施之以职使奉承而无替不可不使畏王朝之威也徳以怀之故大宰九贡可使之自至威以服之故司马九籍可使之不违
  贾氏曰侯候也为天子伺候非常○王昭禹曰以言捍外而蔽内甸者为天子治田以出赋贡○王昭禹曰以言井牧其地什伍其民男者任也任天子之职事○郑锷曰言于此建子男之国采者采取美物以共天子○郑锷曰天子千里之外曰采地卫者为天子卫守蛮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系之以政教○郑锷曰蛮之为言缗也逺王国者羁縻之足矣自此已上六服是中国之九州自此以外是夷狄之诸侯此蛮服与大司徒要服亦一也要者要束以文教也夷者以夷狄而称也○郑锷曰夷之为言易也又其逺者当以简易之道处之镇者去中国稍逺理须镇守也○王昭禹曰镇如四镇之镇以安镇中国为主称此三者总号蕃服故大行人云九州之外谓之蕃国○王昭禹曰自侯畿至卫畿谓之中国所谓疆以周索也自蛮畿至蕃畿谓之四夷所谓疆以戎索也○陈君举曰曹去王城八百里乃为甸服郑去河北宻县百七十里乃为男服曹顺流极便郑有城北虎牢之险然则五服惟以便不便为义非若画为棋局然也○王氏曰方千里曰畿则禹贡所谓甸服也甸服面五百里则为方千里矣其外侯畿甸畿禹贡所谓侯服也又其外男畿采畿禹贡所谓绥服也又其外卫畿蛮畿禹贡所谓要服也又其外夷畿镇畿禹贡所谓荒服也又其外蕃畿在禹贡五服之外○易氏曰此言外方五百里则以方言之非言面也以方言之是每面面二百五十里两面之方为五百里自侯畿至蕃畿通为二千五百五十里两面相距通为四千五百里并王畿千里通为五千五百里其増于禹者五百里之蕃服耳然周之蕃服虽不列于禹贡九州之外而禹贡九州之外或建五长东渐西被即成周蕃服之域是周之蕃服其名虽増于禹而地未尝増也○陈及之曰周九州之闲虽方七千里大概与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实诸侯封守之地不如是广也然必兼夷狄言者以见当时王化所被者广九州之闲悉同贯利悉奉正朔朝贡与内诸侯无异故职方氏并言之或者泥大行人之说谓九州之外谓之蕃国自要服以上朝觐有常节贡赋有常职为内诸侯无疑也不知大行人亦约言之耳非必九州之内皆诸侯九州之外皆夷以王制考之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常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实其闲亦有戎狄错居其闲如鲁徐戎之类是又荆楚之地在江汉之闲自楚以南悉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极南安在天子之封内邪推一邉而言则四旁可知矣○唐氏曰先王畿次内中夏外夷狄虽一视同仁必笃近而举逺至画为九服要荒在外为之限禁其来有时所以止暴乱之阶遏侵凌之祸自尧舜三代所不废也○愚按馀说见职方氏
  林椅曰司马制军而建国之法具焉盖文王演易箕子明畴其营国营军同一法也故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知周礼之在鲁且以七万五千人随方圆曲锐可以应敌而不乱则分为九州轮为九畿自百里以至五百里之分宜无不齐则兵者政之所自出
  凡令赋以地与民制之上地食者参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参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
  李嘉㑹曰司马令赋必兼地与食言之酌民之力而后令之也故曰可用之数○黄氏曰军赋小司徒令之大司马又令小司徒掌民事通于军赋大司马掌兵而军赋所出不可以不知言凡自乡遂逹于邦国都鄙矣康成独言令邦国之赋非也六乡亦以地之媺恶人之多寡授田郑独曰如遂亦非也国野赋税异制而百亩之利必均上中下地媺恶虽不等而以易田均其力故其歳入多寡亦不甚较据百亩计之上地入虽多而食者众故为三之二中地食者少故为半下地食者益少故为三之一令赋必先使民食不阙而后共赋先足其食而后馀用取具焉故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司马主赋而民食先之异乎后世之为兵矣○郑锷曰说者谓上地中地下地非上农夫下农夫也以中等寄明上下之义耳上地者中地之上中地者中地之中下地者中地之下家八口以上则授上地上地乃有田百亩莱五十亩故得以食其半一人为家长可任者当二家五人此云上地食者三之二既非八口之上地矣又家出可用者三人又非八口共出七人之数故说者言用中等以寄明上下之义以为诸侯之国其制然也司徒言可任者以力役为主此言可用者以用兵为主
  刘氏曰小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数盖与此同而曰凡起徒役母过家一人以其馀为羡唯田与追胥竭作则司马令赋以地与民制之者竭作其羡于四时之田也或家三人或家二人或二家五人皆所以教之战也伍两卒旅师军为正兵者乡遂十有五万人而羡卒在外郊野都鄙之兵又在其外莫不军制其师师制其旅旅制其卒卒制其两两制其伍而大司马总其军而卒以为用也既习之以田猎又试之以追胥驰骋之而队伍罔差𤼵刺之而进退用命为其可以起六军而行九伐也则家选一人而精强可获矣军无阙数战无败军由教之者众而用之者寡焉圣人之虑精宻如此此司马所以肃诸侯而正邦国也乃因四时之田以教战也
  林椅曰制军与令赋自是二事制军以夫家众寡为之施舍令赋视其地之可任之数且如一军万有二千五百人通以上地丰年计之役之三月而毕计当可任者一百十二万二千人盖力征财征自是二事故也尝疑王畿千里故天子六军千里之地以封公者四而大国三军是十有二军也况小大之国参错而居则举一州之兵不啻倍天子之军则封建为不利于王也又国益小而赋役益繁则封建为不利于民也然当时行之后世颂之何哉盖制军以命卿命卿所以简习其民耳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丰年公旬用三日是一百十二万二千人之赋可役万有二千五百人三月而毕故侯国之兵不自用亦不足用也五伯之盛非得列国之兵则不能成兵车之㑹至其盛者亦不过成师以出其受伐者则有悉境内之兵以应之者矣是列国之兵可以守而不可用以行也故天子曰万乘诸侯曰千乘与夫三军六军之数亦数赋而约言之耳






  周礼订义巻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八   宋 王与之 撰
  音仲下同春教振旅
  郑康成曰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四时各教民以其一焉春习振旅兵入收众专于农○王氏曰春阳用事非兵之时○郑锷曰是时兵当藏也
  王昭禹曰振如振领之振振而整之也方其出则治之以行陈之事均服同食以一众心无暇整其仪饰及其入焉明尊卑辨贵贱此所以整之也○黄氏曰四时之田先教振旅王者之兵出于万全○李嘉㑹曰一岁之功必因春之兴作𤼵生而后万物成振旅必于春示一劳而永逸也
  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直觐反下同如战之陈
  郑康成曰以旗者立旗期民于其下○贾氏曰熊虎之旗○郑锷曰司徒于大军旅大田役以旗致六乡之民遂人于起野役以遂之大旗致六遂之民民之目熟于熊虎之状乆矣及是时乡遂之官致之而来司马亦以旗致之因民之所习熟者使之易知尔○王昭禹曰田猎所习无非军事故平列陈如战之阵平者髙下如一之谓○易氏曰合其众以成列陈其列以为陈○王氏曰虽如战之陈而平列阵则无事于战矣
  辨鼓铎直各反直角反女交反之用王执路鼓诸侯执贲扶云反鼔军将执晋鼓师帅执提徒兮反旅帅执鼙薄兮反卒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
  贾氏曰春夏秋各教其一必春辨鼓铎镯○郑锷曰春阳用事雷始出地于卦为震而韗人冒鼓必以启蛰之日教以此时从其类也○黄氏曰有节制而后能胜金鼓所以节制也故于教振旅辨之王虽亲征六卿分将元帅居中甘誓常武城濮陈有古法
  郑锷曰路鼓四面之鼓王于军中自鼓军事冝执鼖鼓乃使诸侯执之自执路鼓何邪王道之大无所不通以道统众不必自执军中之事○李嘉会曰路鼔不类大常非军事所冝用盖象人君声教当四达而无间诸侯从王欲使军将以下皆听命故用之于诸侯○王昭禹曰鼓之大谓之鼖诸侯以敌王忾为事则执贲鼓○郑锷曰军将者卿六各为一军之将○王昭禹曰晋以进为义将以统众而役敌有进而已故执晋鼓○郑司农曰提读如摄提之提谓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马髦上者谓之提○项氏曰提鼓之有柄者○郑锷曰使师帅执之者五百人之众左提右挈在掌握之意○陈氏曰鼙应鼙也大鼓谓之鼖小者谓之应○郑锷曰旅帅视师帅为卑故执鼙者鼓之小而卑者也○项氏曰鼙以令鼓故旅帅执之王昭禹曰军法自旅而上然后有旗以非旗不足以指麾故也自旅而上然后有鼓以非鼓不足以令众故也黄氏曰进则患怯退则患纷军将执晋鼓以锐其进卒长执铙以肃其退
  郑锷曰百人之卒长知其当止则止故使执铙以止鼓二十五人之两司马知其当进则进故使执铎以通鼓五人之长曰公司马军制自五人始人之寡不能节制则众皆无节矣故使执镯以节鼓其职至卑其名乃同于司马欲重其权以服人也○王氏曰谓之公以别于私亦称司马所谓家司马是也○王氏曰鼔阳也尊者执之金阴也卑者执之铙以止鼓与阳更用事焉故卒长执之通鼓节鼓佐阳而已故两司马公司马执之○李嘉㑹曰贲鼓晋鼓提鼙铙镯铎之器考之鼓人或和鼓或节鼓或止鼓相杂成声以起其欢喜鼓舞之心而寓其进退作止之节踊跃感动而知所防范此金鼓相间而作之意
  以教坐作进退疾徐䟽数音朔下同之节
  郑康成曰习战法○贾氏曰坐作进退疾徐䟽数之节大阅具言于此略说○黄氏曰乡民自为六军以卫天子出则从其教之也不惟四时田猎坐作进退鼓铎旗物而仁义礼乐之训行焉故三代之兵皆士也所谓干城腹心非虚语也大司徒施教法于邦国都鄙使之各教其所治民比闾族党州乡一用乡法教之三代教兵必如此而后可用○李嘉㑹曰兵事冝尚威武敏捷必以进退疾徐䟽数教民者观武王伐商六歩七歩乃止齐焉兵在于结陈之固进退之齐武侯八阵进则皆进止则皆止所以不可破齐之技击魏之武卒秦之锐士终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者由此而已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莫驾反誓民鼔遂围禁火弊献禽以祭社
  王昭禹曰攻斗而冒矢石人情之所不欲驰骋而逐禽兽人情之所同欲以情之所不欲者寓于所同欲之间此人情乐为之用而四时教战所以皆寓于田愚按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猎兽于田亦见害去而利可兴之意
  项氏曰春田谓之蒐蒐择也春恐害物故择而取之不围泽不杀胎不夭妖不覆巢不取麛卵是蒐也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暴天物者不以礼蒐而取之敬且有礼矣○贾氏曰大□自狩田以下云云此亦当如彼春非大备故亦略言○郑锷曰将田之初有司行表貉之祭司马以军法誓民所谓有司者肆师甸祝也肆师大田猎祭表貉则为位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则有司谓此二官明矣郑康成以为大司徒考大司徒无表貉事其说非也○郑司农曰貉读为祃祃谓师祭也书亦或为祃○郑康成曰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薛平仲曰表貉而后誓可以肃众○李嘉㑹曰要之以神则民知敬而节制禁止自冇所持循而不慢○郑康成曰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罚也誓曰无干车无自后射立旌遂围禁旌弊争禽而不审者罚以假马○贾氏曰无干车无自后射者据汉田律而言世假马谓获禽所算之筹争禽不审即罚去其筹○郑锷曰虽教之有素一且出田野临干戈安得不三令五申之此司马所以誓之也○贾氏曰誓民即大阅群吏听誓于陈前鼓者即中军以鼙令鼓鼓人三鼓以下○郑康成曰禁者虞衡守禽之厉禁既誓令鼓而围之遂蒐田○吕大临曰春者鸟兽孳尾之时君子飬其仁心重伤生物之类至不得已而后取则多取之为暴不如寡取之围泽掩群皆多取也取麛卵伤未成之物也大司马春蒐田遂围禁则天子合围矣记言国君不围泽下于天子也大夫不掩群则诸侯掩群矣王制云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又云不麛不卵与此异者王制所言不纯用周礼也○郑康成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莱除陈草皆杀而火止○郑锷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司马乃用火田盖春而焚莱将以田也春而焚山林伤生意也此所以有无焚之令献犹致也属也田止虞人植旌众皆献其所获禽焉诗云言私其豵献豜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王氏曰社者土⽰也○贾氏曰此祭社因田猎而祭非月令仲春祭社也
  中夏教苃蒲末反舍如振旅之陈
  郑锷曰诗曰召伯所苃又左传言晋大夫苃舍从之凡言苃者皆草舍也教苃舍者教以草止之法○贾氏曰草字释苃止字释舍军行而草止未有营垒之所草止之地防患尤严防患之道夜事尤急教之无素则是以众予敌矣教苃舍独于中夏以月令考之孟春草木萌动季春生气方盛惟夏之时生于春者至是益长长于春者至是益茂军屯其中患生不虞又况暮夜之时○李嘉会曰春曰振旅犹见振厉威武夏曰苃舍如书所谓敬致南讹盖阳居大夏长飬万物于时以苃舎教之见得兵以安集吾民为急
  群吏撰息转反车徒读书契
  贾氏曰群吏谓军将至伍长各有部分皆选择其甲士歩卒之等
  郑锷曰昼而战目足以相识至于夜则惟以耳相闻茍不辨其号名则无以为别故命群吏各撰述其车徒之数以知多寡之目又读诵其书契之文以辨名号之用军中之书契如后世所谓尺籍伍符先儒谓师田之简稽疑简稽不可谓之书契撰者述陈之义语曰异夫三子者之撰谓述陈为撰也先儒读曰算然有改字之嫌读其簿书之籍使知其或用名或用号以为别目见耳闻名已习熟则草舎虽在深丛翳荟之中闻其号名皆知其为某人
  辨号名之用帅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夜事
  贾氏曰辨号名者此帅以门名已下是也○黄氏曰号名为夜事今军夜有号康成以为徽识被之以备死事夫徽识缀于䏝上夜事将何以辨
  郑锷曰帅为六军之帅○郑康成曰谓军将及师帅至于伍长公邑闲田谓之县小都谓之鄙○郑康成曰谓县正鄙师至邻长大夫谓之家○郑康成曰谓食采地者之臣乡谓六乡○郑康成曰谓州长至比长野六遂也○郑康成曰谓公邑大夫或以门或以号或以邑或各以其名皆有一定之称为主将者名号若此为卒伍者从而称之耳闻而心知心存而意属暮夜之间亦识所从矣帅以门名○黄氏曰帅皆卿也王城十二门自国中以达于郊分为乡六乡治之是则一乡二门故以门为号所引东门襄仲桐门右师皆是也○易氏曰以所居门名之见平日统御之方盖门者人之所由以出入帅者人所由以进退取象犹门也县与鄙一为天子之吏一为公卿王子弟故各以其名所以别异其为某县某鄙之人大夫用号者则为美称也郑谓公卿大夫其身在朝其臣在采地若公山弗扰之类是以家号为名也○项氏曰若费若成○易氏曰以见平日训治之素六乡有六州长乡之军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之名名之言某州之师也○郑康成曰乡则南乡甀东乡为人是也○贾氏曰甀为人皆当时乡名六遂于邻长言邑中之政于里宰言掌比其邑之众寡于遂大夫言凡为邑者此六遂为邑之证也故言某邑之师○黄氏曰县鄙遂兵州六乡馀兵居四郊者比闾族党州犹乡法也独不为乡耳故称州焉甸稍县都皆野也甸以县鄙见稍以家见稍不为家县都不为鄙则亦为邑天子使吏治之而通称为野王畿之兵尽在此矣都鄙自有主者○郑康成曰百官以其职从王者○黄氏曰百官有军事在军者各象其事以为号名○郑康成曰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谨于夜于是主别其部职
  愚按苃舎之教乃下寨法专以辨军之夜事盖休兵偃师之时宿火而寝目固无见也衔枚而处耳固无闻也将以鼓铎而声之则所闻必乱将以旗物而徽之则所见必昧于是专以号名为尚而号名又必外假者所以防奸细及间谍等事先儒不知夜事与夜战不同多以管仲内政之作使之昼战目相视夜战声相闻引证司马夜事在于休兵管仲夜战所以用兵岂可同日语
  其他皆如振旅
  王昭禹曰若平列陈与夫以教坐作进退疾徐䟽数之节皆然
  遂以苖田如蒐之法车弊献禽以享礿馀若反
  王昭禹曰夏苗在田如去草而已为苖除禽兽之害故也如蒐之法则其他表貉誓民鼓遂围禁之类皆与蒐同○郑康成曰车弊驱兽之车止也夏田主用车所取物希皆杀而车止○贾氏曰车行迟故取兽少○王昭禹曰夏田以车为主以物生于春长于夏以车驰逐而取之其利宻于春之用火矣以东山之诗考之其言曰敦彼独宿亦在车下则苃舍夜事宜用车矣○郑康成曰王制曰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贾氏曰引王制者据始杀讫而言毛诗传云天子𤼵抗大绥诸侯𤼵抗小绥据始杀而言也王制注佐车驱逆之车案田仆掌佐车之政设驱逆之车则佐车与驱逆之车异但王制佐车与田仆驱逆之车为一田仆佐车自是田车之贰曰佐○王昭禹曰享礿则所谓以禴夏享先王○郑锷曰礿以饮为主四时之享皆用孟此中夏而享礿非常祭也盖因田而享也田已得禽则归而享祀犹战而得隽则归而告庙也然四时之田春秋祭社与祊维冬夏享庙何邪春田为民祈秋田为民报田以民事为主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陈辨旗物之用王载大常诸侯载旗军吏载旗师都载旜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各书音画其事与其号焉其他皆如振旅
  崔氏曰中秋阴气始肃在于杀物故用治兵为称○王昭禹曰旗物以作战也故以教治兵辨旗物之用○郑锷曰九旗曰常曰旗曰旜曰物之类其义不一自王而下以至于百官分而载之各寓意义于其间非茍然也得天而乆照者日月之常治兵载大常所以见王者有常徳而立武事之意凡旗之画皆二物旗独画龙相交非也交与蛟同诸侯于国有君道龙之象也入朝有臣道蛟之象也所以载蛟龙之旗熊虎之噬百兽畏之军吏者六军之帅当以威武为先载熊虎之旗使将卒畏威而趋令也通帛则不画他物纯而不杂也师都则公卿大夫王子弟之在都鄙者也尔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所以载通帛之旜此言乡遂又言郊野则师当为都鄙之吏明矣杂帛为物则杂而不一也乡之分而为六其民散而为比闾族党之名遂之分而为六其民散而为邻里都鄙之号可谓杂而不一矣所以载杂帛之物龟有甲以自卫蛇有螫以毒人皆北方之属也天地之气始于北方幽隐之所聚而龟蛇者至幽阴之物画之于旐以示夫杀气之所始也先能自卫者然后可以杀敌所以载龟蛇之旐书曰我则鸣鸟不闻谓凤也隼之物主击杀乃贪残之鸟也诗曰鴪彼飞隼其飞戾天易曰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彼乃鹰鹯之类安可与凤为伍邪此言鸟隼说者皆以为凤及隼疑当为鹰隼也与隼共文不可谓之凤明矣交龙取其能变化熊虎取其有威龟蛇取其能自卫则鹰隼取其劲疾矣百官者六卿之属欲其临事之劲疾所以载鸟隼之旟凡行左青龙而右白虎前朱雀而后𤣥武谓此四者然军法正成于乡遂而乡遂大夫乃不预四旗之列而载物者说者谓其象已属于军吏已无所将故也凡旗皆谓之载者言载之于车上也既有旌旗又有小徽识之上各书其事与号以为别识也○郑康成曰书当为画事也号也皆画以云气司常谓之画此谓之书王安石谓书详于画既书又画使人易辨而已余以为司常指大阅而言此指治兵而言大阅画治兵书各有所主不一法也
  薛氏曰大阅阅军实而已治兵则军法在焉军法行前朱雀后𤣥武左青龙右白虎则诸侯载交龙之旗于左军吏载熊虎之旗于右百官载鸟隼之旟于前郊野载龟蛇之旐于后乡遂师都载旜与物于其旁然后王载大常于其中而加髙焉故曰招摇在上此治军所以有军法也大阅则阅军实而已孤卿建旜孤卿之常及治兵之际向之孤卿即谓之师都故师都亦载旜大夫士建物大夫士之常及治兵之际向之士大夫即谓乡遂大夫士之帅众者矣故乡遂亦载物大阅之师都建旗治兵之军吏载旗者盖师都军吏皆以孤卿为之所以皆有取乎旗大阅之州里建旟治兵之百官载旟者盖州里之长即为军中之百官所以皆有取乎旟至大阅则县鄙建旐治兵则郊野载旐盖田役军旅皆王之事虽命服不同而同于四斿其所辨者有名号存耳若夫大阅有师都而无军吏治兵有军吏又有师都盖师都所以治徒者也军吏所以将卒伍者也大阅以治徒役为主特有师都而已治兵以将卒伍为主亦治徒役者也故军吏师都并立焉大阅师都之所建治兵军吏之所载皆熊虎之旗则大阅所以威众者师都也治兵所以威众者军吏也皆以孤卿为之故其序在州里乡遂之上谓之吏则任以事也谓之师则帅其众也谓之都自采地言之也
  王氏详说曰九旗之用凡有所将者有所画则日月交龙熊虎鸟隼龟蛇是也无所将者无所画通帛杂帛全羽析羽是也大阅之时孤卿大夫士与夫六乡六遂三等采地之大夫咸在师都将都鄙之兵州里县鄙将乡遂之兵此师都所以有熊虎之旗州里所以有鸟隼之旟县鄙所以有龟蛇之旐孤卿大夫士则从王耳此所以建旜建物也治兵之时孤卿大夫士不必尽出所以从王者百官也命卿之为军吏者三等采地及乡遂之兵皆属于命卿矣虽师都不过载通帛之旜乡遂不过载杂帛之物至于郊野虽有龟蛇之旐邑外曰郊郊外曰野特四等公邑之大夫将四等公邑之兵以四等公邑之兵不属乎命卿故耳是以司徒于军旅田役以旗致万民乡师于四时之田以司徒之旗致众庶而郑氏皆以为熊虎之旗且司徒卿也卿当建旜而必建旗以其于师田则为军吏矣此熊虎之旗在司常则列于旜物之下在司马则列于旜物之上岂非以所将为主乎
  緫论
  郑锷曰司常之大阅自王与诸侯而下有孤卿有大夫士有师都有州里有县鄙先儒之说曰师都者六乡六遂之大夫也州里县鄙者乡遂之官互见约而言之也且大阅之时内而国中外而乡遂逺而都鄙公邑之兵宜无不在安有朝之孤卿大夫尽出而下则六乡六遂之大夫不出焉又其下则止于乡遂之官而已矣乡遂大夫与乡遂之官不过皆乡遂之吏既曰师都又曰州里又曰县鄙宁非杂而无辨乎大司马之苃舎自帅而下有县鄙有家有乡有野有百官先儒之说曰县鄙谓县正鄙师至邻长也家谓食采地之臣乡谓州长至比长野谓公邑大夫且自内而外则六乡也六遂也家邑也都鄙也是其序矣今先言六遂之县鄙后及大夫之家邑又其后乃及六乡又其后乃及野之公邑又其后乃及百官而都鄙不与焉又所谓县鄙者不过六遂之属耳特言各象其名家也野也百官也人非不众反不以名言之岂非杂而无辨欤大司马治兵自王与诸侯而下有军吏有师都有乡遂有郊野有百官先儒之说曰师都者遂大夫也乡遂者郷大夫也郊者乡遂之州长县正以下也野者公邑之大夫也且师都之名一耳于大阅以为六乡六遂大夫至是又专指为遂大夫何也六乡有乡大夫经之明文也至是又以乡遂皆为乡大夫何也乡遂可谓之郊野公邑闲田亦可谓之郊野至是分郊以为乡遂之州长县正以下分野以为公邑大夫何也岂非杂而无辨欤盖成周法制如织有经司常之大阅王也诸侯也孤卿也大夫士也不言可知若所谓师都者都鄙之长耳所谓州里者六乡之吏耳所谓县鄙者六遂之吏耳何以谓师都为都鄙之长盖四百里之小都五百里之大都皆众之所聚也自其有先君之庙言之曰都自其人民为甚众言之曰师则师都者非六乡六遂大夫明矣何以谓州里为六乡之吏盖一乡者五州之积里者即民所居之称州长言大考州里乡师言受州里之役要皆指六乡言之则州里非遂之官明矣何以谓县鄙为六遂之吏盖一遂者五县之积遂有县正有鄙师故通以县鄙称之遂为县鄙犹称州里知其为乡也则县鄙者非乡之官又明矣大阅之际内而六乡外而六遂远而都鄙皆以兵从其为法制真不乱也今谓师都为六乡六遂大夫安得不杂而无辨欤虽然大阅有县鄙苃舎亦有县鄙其名则同其人则异夫苃舎与大阅法制如一所谓师都即孤卿耳百官即大夫士耳乡以州名即六乡耳野以邑名即六遂耳家即大夫之有采地者耳若夫县鄙则公卿王子弟所治之地与大阅之县鄙异也经称县鄙固有二说以六遂之中有县正有鄙师故举县鄙以名六遂以小都之田任县地而大都在王之鄙故公卿王子弟所治之地亦以县鄙名之是其名则同其人则异今考大阅之县都知其为公卿王子弟之所治者以其序在家乡野之上由小大之序知之非特小大之序可知观经言各象其名亦可以见何则遂之县都统于一遂不当以各言之惟都鄙然后可以谓之各盖各象其名则知所谓县者自是小都所谓鄙者自是大都也非特苃舎与大阅法制如一乃若治兵之制亦然何则治兵所谓军吏即大阅之孤卿与苃舎之帅也所谓百官即大阅之大夫士与苃舎之百官也所谓师都即大阅之师都与苃舎之县鄙也所谓乡遂即大阅之州里县鄙与苃舎之乡及野也若夫郊野则指公邑闲田之吏而已与乡遂之郊野异矣盖内而乡遂外而都鄙皆有闲田天子使吏治之谓之公邑县师六官所谓甸稍郊里之地域是也其地皆在郊野故緫而名之耳然于大阅于苃舎皆不预者非在此不用其兵在彼不听乎役也盖内而乡遂外而都鄙众无所不起则公邑之师理无不起而经俱不言者举内外以包之也由是言之周家之制可指而数未尝杂而无辨○愚按馀说见司常
  遂以狝田如蒐之法罗弊致禽以祀祊音方
  郑康成曰秋田为狝狝杀也○郑锷曰秋气肃杀故田以杀为主罗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杀者多也皆杀而罔止○王昭禹曰以物成于秋所取者众故也王制曰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则秋用罗宜矣○郑锷曰罗之网物其取为尤急○王氏曰火之利不若车车之利不若罗祊当为方声之误也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曰以社以方○贾氏曰郑以祊为误者祊是庙门之外惟祭宗庙及绎祭乃为祊祭今因秋田而祭当是祭四方之神○王昭禹曰春物始生故为民祈而祭社秋物既成故为民报而祀祊
  中冬教大阅
  郑锷曰春秋凡书大蒐大事大阅皆谓事之尤大也左氏为之说曰大阅简车徒也以大司马观之春教以铙鼓夏教以号名秋教以旗物至冬农隙则合三时所教者大习之故名曰大阅奚止简车徒而已○王氏详说曰春辨鼔铎镯铙之用夏辨号名之用秋辨旗物之用至冬则戒众庶修战法而及于旗物鼔铎镯铙要之辨鼓铎者未始无旗物所谓以旗致民是也辨旗物者未始无号名所谓各书其事与其号也三时之田各以其所辨者为主耳
  前期群吏戒众庶脩战法
  郑康成曰群吏乡师以下○郑锷曰战必有法法不修则废未阅之前先戒之使修其法如乡师四时之田前期简鼓铎旗物修其卒伍之类是也战法既修然后合众庶以出田
  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歩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歩为一表
  郑司农曰虞人莱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莱令车得驱驰诗曰田卒污莱○易氏曰表以歩度之歩长六尺百歩则一为三表是三表相去二百歩又五十歩为一表则四表为二百五十歩矣大阅必用四表所以寓王者节制之师而大武之四表实象之盖周都西南一表在南所谓武始而北出矣振之而驷伐则有振铎作旗之义历二表三表而至四表则再始以著往者也商都东北四表在北所谓四成而南国是疆复乱以饬归则有鼓退鸣铙且郤之义历三表二表而复于一表则乐终而徳尊者也大阅亦然贾氏乃谓后表在北士卒由后表以至南表复回身向北以至后表与乐记之言不合乐记言大武则周家一代寓兵之良法当以乐记为正或谓三表相距各百歩毎表各六十丈何以容大阅之众若以开方论其势诚窄若据虞人莱所田之野则㢠野左右何有纪极郑氏谓左右之广当容三军此指一旁而言若左右两旁当容六军又云歩数未闻则六军分行左右开张取其容六军之众不以歩数拘也如此则地势广袤岂止容六军而已○李嘉会曰必为表者为进退先后之节百歩则一冝若不足以容六军自后而前至此百歩而止若后之人不在百歩之内亦何害也然百歩止于六十歩者后有骤趋不可逺也○郑锷曰遇敌之地不一则教战之法亦冝不一今以二百五十歩为定凖坐作进退不出四表之中一旦遇敌或为员方曲直之阵或有为鹳为鹅之阵其何以应变邪王者之兵以正取胜故教之之法亦不出乎正而已坐作进退不逾乎四表三鼓而皆作在此也兵法所谓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
  郑锷曰凡此莱野立表仆旗听誓鼓行以至于击刺如战之陈皆四时教战之常法不于振旅苃舎治兵述之独详具于此盖以明其为大阅故也
  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
  李嘉㑹曰四表止于二百五十歩坐作进退歩行趋骤为力不劳轨范易习民之左右顾瞻皆其乡党邻里自然情亲势一敌不可乘此古人结陈坚固也○易氏曰及田之日司马建熊虎六斿之旗于虞人所设后表之中据乐记舞位而言则后表当是在南一表于是群吏如乡师以下以其旗物及鼓铎镯铙等各帅其民而致于大司马○郑康成曰质正也弊仆也○易氏曰质明仆旗犹有后至者是慢令也○王昭禹曰前期既戒众庶矣又后至焉故必诛军法后期者斩而此言诛则方致民也下文言不用命者斩则知言诛未遽以死处之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田之所习无非战法故车徒之所陈皆如战之陈焉○郑康成曰皆坐当听誓也
  黄氏曰自此以前皆司马主之
  群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郑康成曰群吏诸军帅也陈前南面乡表也○易氏曰众庶已集命之皆坐于在南之一表群吏听誓则自军帅而下皆南面向表誓于陈前○王昭禹曰以小司徒考之乃㑹万民之卒伍而用之以起军旅以作田役特掌其戒禁而已未尝掌誓记月令者谓司徒搢扑北面以誓误矣士师以五戒先后刑罚一曰誓用之军旅则誓众者士师也○黄氏曰战誓书所谓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盖自此始以军法用人之死
  郑锷曰坐而听誓斩牲以徇所谓三令五申也今见于司马法曰夏后氏誓于军中欲民先其虑也商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民志也车徒皆坐使群吏听誓者群吏各帅其众有誓而群吏听之则传逹于所统之众简而易知无敢不从矣○郑康成曰斩牲者小子也○王氏曰使民以其死刑诛不如是之严则民弗为使矣然前期戒众庶而后至可诛既陈而誓然后不用命者可斩
  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群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音鹿镯群吏弊旗车徒皆坐
  郑康成曰作起也
  愚案中军自注以为中军之将后之说者以大将之车将自居中所谓居鼓之将自击此鼓节制三军虽王亲征亦自击鼓遂引左传郤克伤于矢援枹而鼓之赵简子伏弢呕血鼓声不衰为证至鼔人指为军将师帅旅帅不思军将自执晋鼓不执鼙而执鼙自是旅帅所以易氏谓旅帅居军师之中故曰中军若以中军不可指为旅帅只云中军之将虽执晋而晋以鼙为令者盖晋以进为义军将鼓其晋孰敢不进度未敢进而鼓动宁免拂乎人情旅帅为百人之长下察人情知其可进以鼙令鼓然后中军执鼓之人三鼓以进之则车徒皆作可使之同心同力勇进而不怯矣
  易氏曰中军以鼙令鼓则旅帅执鼙者也以旅帅居卒伍军师之中故曰中军鼓人皆三鼓则军将之执晋鼓者也司马振铎则两司马之执铎者也鼓行鸣镯则公司马之执镯者也○郑康成曰伍长一曰公司马当是时旅帅以鼙令鼓故军将三鼓而作之两司马振铎以通之可以作矣故群吏作旗车徒皆作既作矣军将又鼓以行之公司马又以镯而节之可以行矣故车徒皆行及表乃止既止矣军三鼓以警之两司马摝铎以止之可以止矣故群吏弊旗车徒皆坐此谓自南表以至向北之二表所以象武始而北出观兵于盟津之时
  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郑康成曰趋者赴敌尚疾之渐春秋传曰先人有夺人之心○易氏曰言骤趋则士卒赴敌之心固勇于车徒之行者矣然不可无以节之由是及表乃止而军将三鼓以警之两司马又摝铎以止之可以止矣故曰坐作如初此谓自二表以至向北之三表所以象再成而灭商战胜于牧野之时
  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
  易氏曰于是军将又鼓以作之则车为之驰徒为之走○王昭禹曰骤驰者车也趋走者徒也骤言聚其足而进驰言决围而去也徒以人言故曰趋走趋言其走之肃走言其行之速也言驰与走则士卒赴敌之心尤勇于车骤徒趋者矣然亦不可无以节之由是及表乃止则教习已备而无事于坐作之节但止之而已此谓自三表以至向北之四表所以象三成而南克殷有馀力功成而反者也
  鼓戒三阕若穴反车三发徒三刺
  郑康成曰鼓戒戒攻敌○王昭禹曰鼔声止谓之阕○易氏曰至此则鼓已三阕车已三𤼵徒已三刺于此皆戒焉○郑锷曰毎鼓一阕则车一𤼵而徒一刺至三而止是谓节制之兵三𤼵即书所谓不愆于六歩七歩乃止齐焉三刺即书所谓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之意○易氏曰必三鼓者至于三则节制之正也故大阅之教表为三表鼓为三鼓车以三𤼵徒以三刺坐作以三而为之止皆三之为节制也
  乃鼓退鸣铙且郤起略反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郑康成曰铙所以止鼓军退卒长鸣铙以和众鼔人为止之也○易氏曰谓至北之四表军将即令鼓以退之公司马复鸣铙以郤之于是军吏士卒回身向南而立复行至表皆为之止坐作如初此又谓自北之四表以至三表二表而复于向南之一表皆如上文之坐作其异者废镯鸣铙而已所以象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石六成而复缀以崇者也
  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间以分地前后有屯百歩有司巡其前后
  贾氏曰遂以狩田已下緫论教战讫入防田猎之事○郑康成曰冬田为狩言守取之无所择也○王昭禹曰以大获兽守之以人为取之大者以冬物之成众也故冬田谓之狩贾氏曰六军分三军各处东西为左右各一门○郑锷曰军中用辕以为门此乃用旌为和门何也以车为藩则仰辕以为门盖军行偶有所止则然也设为和门者田而教战欲使众心之和一也
  愚按门分左右则人分彼此相胜相争由此而生名门皆曰和欲其进退由礼心无所争则和矣○
  郑康成曰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门也○王昭禹曰叙者前后之伦也出以先后之伦则行者有叙而不乱矣然不先正其左右之行列将欲叙之有不可得故先分左右以陈其车徒又使有司平之使各当其分然后由左右而出者其行列皆正矣有司乡师也以乡师正掌田法而修其卒伍故平其左右之行列属于乡师也○郑康成曰乡师居门正其出入之行列虽不见经居门正出入宜亦有司之事春秋传曰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车轨尘马候蹄是必有有司督察之也○黄氏曰有司谓伍长以上平正也各正其部署以结陈也和平一义也○王昭禹曰军法自旅而上然后有旗盖旅师所建之旗也四两为卒五卒为旅此旅师所建之旗所以居于卒间以分地而调其部曲也○贾氏曰军吏各领已之士卒执旗以表也○李嘉㑹曰百人之中旗分为两五十人为一队也○郑锷曰司马以旗分地为二必以百歩为准者近则士卒无所骋其能逺则首尾不相应也○李嘉㑹曰所谓步间容歩队间容队也有司乡师也巡其前后视其广狭也○郑康成曰前后有屯百歩车徒异群相去之数也○黄氏曰司马法一成三百家出车一乘若皆以二家五人计之三百家为七百五十人田与追胥竭作自此以前卒旅车为陈至此车与卒异部前此列陈如战之陈教坐作进退至此逐禽有杀获之事故车与卒异部
  险野人为主易以䜴反野车为主
  黄氏曰大抵兵分合为难分合有奇正而以野之险易制其宜然则一车三十人定法也増减进退其法黙存乎其间郑居前之说未必尽然○王昭禹曰宣王因田猎而选车徒故诗曰东有甫草驾言行狩此则易野车为主也又曰选徒嚣嚣搏兽于敖此则险野人为主也○陈氏曰险野非不用车而主于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于车动则足以冲突止则足以营卫将卒有所庇兵械衣裘有所赍诗云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则车之为利大矣昔周伐郑郑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偏则车也伍二十五人伍从其偏也先其车足以当敌后其人足以待变古者车战之法略可知也○礼库曰先王车战不求大胜求为不可败而已郑庄欲驱驰中原始为徼利之名故郑庄始用徒兵自中行穆子乃毁车以从卒自左师展始乘马自赵武灵王始用胡骑先王兵制败壊而不可复实自庄公始
  既陈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于陈前
  易氏曰驱谓驱禽兽使趋于围逆谓逆禽兽使不出围○郑锷曰驱则自后驱之使出逆则自前迎之使入驱其后则兽无所逃逆其前虽欲出防而不可得○王昭禹曰既陈则行列正矣然后可田焉故设驱逆之车者田仆也校人则帅之而已故校人曰田猎则帅驱逆之车则将田矣于是祷祭焉故有司表貉于陈前即甸祝掌表貉之祝号是也○李嘉㑹曰表貉者警人而欲其无慢心
  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群司马振铎车徒皆作遂鼓行徒衔枚而进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易氏曰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如习战之时则师田之法一焉○郑康成曰群司马谓两司马也枚如箸衔之有繣结项中军法止语为相疑惑也进行也○郑司农曰大兽公之输之于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诗云言私其豵献肩于公一岁为豵二岁为豝三岁为特四岁为肩五岁为慎此明其献大者于公自取其小者○郑锷曰大兽不公无以教事上之义小禽不私无以示及下之仁○李嘉会曰人逞其勇必不舍大而取小大兽必公者既非一人所可制亦非一人所専得所以必公于众者正欲合夫人之力也获得也得禽兽者取左耳当以计功○王昭禹曰不専取左耳则效功者疑于获一而效二取左耳以效功所以谓之馘也
  及所弊鼓皆駴胡楷反车徒皆噪素报反
  郑康成曰至所弊之处田所当于止也天子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处吏士鼓噪象攻敌克胜而喜也疾雷撃鼓曰駴○易氏曰駴如马之骇○郑锷曰功虽已成敌虽已胜不可以不戒噪讙也书曰前师乃鼓䵾噪亦谓喜也○易氏曰噪如鸟之噪以示胜敌郑锷曰人心有踊跃之义
  徒乃弊致禽馌于辄反兽于郊入献禽以享烝
  王昭禹曰冬物成而多可取者众故以徒为主凡田用火用车用罗非不用徒也特所主者有异耳○郑康成曰徒乃弊徒止也○黄氏曰徒取禽车列阵不动虽战亦然至此徒止遂献禽○郑康成曰致禽馌兽于郊聚所获禽因以祭四方神于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易氏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献禽而冬烝独言之者以外行致禽馌郊之礼然后献禽于宗庙故谓之入○郑锷曰此战胜而归献捷于庙社之意也郊言馌兽烝言献禽岂用大于郊而用小于庙分而言之则禽兽有大小之殊合而言之兽亦可谓之禽也
  緫论
  王氏详说曰田法大率详于冬狩以文意考之亦四时所并用也请以蒐田明之其曰执鼓执镯而继之以教坐作进退疾徐䟽数之节者即冬狩所谓中军以鼙令鼓以下为一节及三鼔以下为一节坐作如初乃鼓以下为一节是也其曰有司表貉者即冬狩所谓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歩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歩为一表又曰有司表貉于陈前是也其曰誓民者即冬狩所谓群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徇是也其曰鼓遂围禁者即冬狩所谓中军以鼙令鼓车徒皆作继之以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鼓遂围禁是也苖田狝田一如蒐田但大阅之礼其徒车为甚备耳
  陈及之曰四时教习逺如都鄙皆调𤼵之大都之地去王城五百里则一年四次习于国内比屋竭作岁岁如是而民不亦劳乎大司马欲尽辨旗物号名之用故并师都郊野言之其实司马所教者止乡遂之人也而又递阅之亦不一时俱起王畿之内乡党之间皆有习射之地岁时因民聚㑹而教之则民无道路之苦国家无烦扰之政而民皆精练矣诗云东有甫草驾言行狩建旐设旄搏兽于敖则周制田猎或尽习于东都也盖宣王以王畿之内东去王城逺甚𢙢民有来往之苦遂大㑹于东都所谓因田猎而选车徒也
  杨氏曰春秋大阅一蒐五治兵一狩二得礼乎曰何礼哉先王于闲暇无事之日修其军礼所谓振旅苃舎治兵大阅之政讲焉鼓铎旗物名号战法之用熟焉禽兽之害物者与其时之可杀者得焉得之之道又有节焉大兽公之小禽私之得不敢先享必献于鬼神焉是则先王之时田礼一举而有六善岂徒好兵而禽兽之获哉今鲁之大阅与治兵蒐狩之举是未尝求先王之善意县师曰掌邦国田役之戒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大宗伯曰以军礼同邦国大田之礼简众也鲁之治兵不掌于县师不受于司马不同于宗伯此春秋所以不与也
  林椅曰周家因祭祀而用田因田而教战王与诸侯军将之旗鼓特建之以教战陈之法王与诸侯不必亲亦不必成军也如今教习必立六纛五方旗之类又司马百歩为一表为三表则三百歩又五十歩为一表则三百五十歩耳歩兵前后左右各二歩车易战之法五车为屯十车为列前后相去三十歩左右十六歩险战之法十车为聚十二为列前后二十歩左右四歩队闲五十歩险战皆半之又队闲容队曲闲容曲度百歩一表则可教者仅一旅乡师出田法于州里遂师审其誓戒都司马家司马以国法掌其政学则是一旅以上随处自讲可也至大军旅则合而用之所谓及师大合军是矣
  及师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
  易氏曰及者继事之辞未有师也谓时田以习战以为用师之备而已○王昭禹曰及师大合军谓命将或王亲征之时○郑锷曰大合军旅非以肆𭧂也以行禁令所以申明乎九法也以救无辜所以明王者之仁也以伐有罪所以明王者之义也
  若大师则掌其戒令莅大卜帅执事莅衅主及军器○易氏曰若有强梗弗率者负固弗服者与夫侵犯王略而自干天诛者天子于是亲帅六师方伯连帅从焉谓之大师大司马掌其戒令则方伯连帅以至军将师帅莫不受戒令焉○郑锷曰或谓用师则大司马为大将固当掌号令以指麾六军此言若大师则掌其戒令者盖此乃王亲出征之时也王自出军则王自将号令在王大司马惟掌戒令则专治六师之法而已○郑康成曰莅临也临大卜卜出兵吉凶也司马法曰上卜下谋是谓参之○郑锷曰大卜作龟之八命一曰征司马于出征之卜则亲莅之以决吉凶主谓迁庙之主及社主在军者也○愚案庙社主见小宗伯军器鼓铎之属凡师既受甲迎主于庙及社主祝奉以从杀牲以血涂主及军器皆神之○贾氏曰小子职云衅邦器及军器彼官衅之而司马临之○李嘉㑹曰莅大卜衅主及军器惟大师则有之
  及致建大常比军众诛后至者
  郑司农曰致谓聚众也○黄氏曰致于王也故建大常比军众谓各以其党相聮合也郑谓乡师致民于司马非乡师致六乡之民于司徒此当有邦国都鄙甸稍之民稍人受法于县师作其同徒輂辇帅而至者○买氏曰司马而用王之大常者以上文大师王亲御六军故司马用王之大常致众若王不亲则司马自用大旗致之○王氏曰乡师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则司马致民冝以王之大常矣凡此皆示其致民之命有所受之也○郑康成曰比校次之也○易氏曰比其伍两卒旅军师之全缺也○郑锷曰诛后至则惩其不率而后期
  及战巡陈视事而赏罚
  易氏曰及其成陈而战也巡其陈之队伍䟽数与夫车徒旗鼓之出入莫不视之○郑锷曰巡陈而视其勇怯○郑康成曰事谓战功也○王昭禹曰视其鼔铎镯铙旗物车从坐作进退之事有功者赏逆令者罚也
  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音越以先恺乐献于社郑康成曰功胜也律所以听军声钺所以为将威也○郑锷曰军行必听同律而钺者大将所执也有功则执律者示师出以律而取胜也阳六为律左阳也故左执之钺所以主杀阴也右亦阴也故右秉之○胡氏曰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孔颖逹云杀戮用右手左手仗钺示无事于诛右手把旄示有事于教诗云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舞人所执于事便也○郑康成曰先犹道也○易氏曰大司马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愚案此㸃极是功虽胜大司马犹执律秉钺郤行而身先以见有功不伐安不忘危之意○贾氏曰赵商问大司乐王师大献则令奏恺乐注云献于祖与此异郑答曰司马主军事之功故献于社大司乐宗伯之属宗伯主宗庙故献于祖然军有功二处俱献以出军之时告于祖冝于社故反必告也○王氏详说曰祖本仁故献恺在春官社本义故献恺在夏官○郑锷曰司马主九伐之法故献于社示法阴而行诛伐也○愚按恺乐说见大司乐
  若师不功则厌于陟反而奉主车
  郑司农曰厌谓厌冠丧服也军败则以䘮礼故秦败于殽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贾氏曰曲礼云厌冠不入公门彼差次当缌小功之冠以义言之五服之冠皆厌以其䘮冠反吉吉冠扵武上向内缝之䘮冠于武下向上缝之伏冠在武故得厌㐲之名○李嘉㑹曰 厌冠奉主车以归于庙示有忝于祖矣○郑锷曰无功非王之故也司马不能致果以杀敌也故自厌损明已之威令不伸以致然也不言无功见王师无败绩之理○易氏曰不言败而言不功王者之师无敌于天下不特不功而已○郑康成曰奉犹送也送主归于庙与社○郑锷曰奉主车以归肆师助牵之故肆师云师不功则助牵主车
  黄氏曰司马教战有功无功皆其任也执律秉钺以先恺乐献于社先王有其事而无其心厌而奉主车先王有其礼而无其事
  王吊劳老报反士庶子则相息亮反
  郑康成曰师败王亲吊士庶子之死者劳其伤者则相王之礼庶子卿大夫之子从军者或谓之庶士○郑锷曰士庶子宿卫王宫者也王亲征则从王在军而属司马有死者王亲吊之司马相其吊劳之礼以其在军故也○王氏详说曰成周之时其待士庶子也至有功则饮之食之有不幸之事则吊之劳之外饔云邦飨耆老孤子则掌其割烹之事飨士庶子亦如之是飨之以食也酒正曰飨士庶子飨耆老孤子皆共其酒是飨之以饮也此曰吊曰劳直谓车甲间有不幸之事
  大役与音预虑事属音蠋其植直吏反受其要以待考而赏诛刘氏曰若国有城邑之大役司徒司空计虑其事则与焉○郑锷曰观左传宣十一年𫇭艾猎城沂昭三十二年士弥牟营成周属役赋丈书以授帅凡大工役不可不先虑其事也大司马与虑于未兴工之前及兴工则属其植工已毕则受其要始焉虑之既已计其工役之用终焉不可不㑹计其效也司农谓植为部曲将吏引左传云宋城华元为植○黄氏曰植版筑主帅也而康成谓植为筑城桢干未知孰是盖以木之植者谓之植则植者桢干之木可植于地以筑者也筑者以植为主未尝闻部曲将吏其名曰植者也○易氏曰植谓筑城板干髙博制度系焉则属之于司空始焉虑其事中焉属其植○黄氏曰先郑以属为聚会后郑谓赋丈尺与其用人数二说盖相备终焉受其要○郑司农曰要者簿书○易氏曰要谓役人数目功程多寡系焉则受之于司徒则本末纎悉无不周知然后可以待考功而行诛赏焉○易氏曰待考而赏诛必以植要为本违者有诛劳者有赏言赏而后诛大役既事行赏为先不得已而后有诛也○王氏曰大司马于大役与虑事欲知其故之可否属其植欲知人之多寡受其要欲知其功之等差事成而考之以行诛赏
  大㑹同则帅士庶子而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帅师以从王○王昭禹曰诸子之职曰若㑹同賔客作群子从则帅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在司马也○郑锷曰或谓士庶子乃宫伯所掌司马何以掌其政令尝考宫伯之职言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所谓令者作而行之而已必湏有统率之人以政令治之可也然则大㑹同之时令之而使属于司马明矣司马帅之以从王安得不掌其政令○黄氏曰宿卫则宫伯掌其政令扈从则司马掌其政令前汉郎官宿卫属光禄勲后汉又属焉
  若大射则合诸侯之六耦
  郑康成曰大射王将祭射于射宫以进贤○郑锷曰賔燕之射用卿大夫为耦惟大射用诸侯以其射礼之尤大故也观礼乐者必以射射而有耦则揖逊而进威仪可观而射之能否亦易辨也大射六耦皆用诸侯使之同心一徳以尊天子合谋并力以敌王忾也二人为耦二耦同射一侯则十二人也射人掌以六耦射三侯合其耦者乃在司马以其掌九法足以驭诸侯故也
  大祭祀飨食音嗣羞牲鱼授其祭
  易氏曰大祭祀谓庙享之礼飨食则礼公侯等于庙○郑康成曰牲鱼鱼牲也祭谓尸賔所以祭也○贾氏曰大祭祀授尸祭飨食授賔祭祭者鱼之大脔即少牢云主人主妇尸侑食各一鱼加膴祭于其上膴谓鱼之反复者公食大夫亦云授賔祭也若王祭则膳夫之授王祭是○郑锷曰先儒谓司马授之司马夏官阴气所起鱼水物亦阴类故也窃谓鱼者沉潜深渺之物夏官之政足以及深逺则虽沉潜隐伏者可得而制之○项氏曰诗曰谁能烹鱼易曰包无鱼皆以喻民众司马掌大师故共鱼○刘迎曰鱼者易溃之物而不可扰也鱼扰之则溃民扰之则离大司马之于民作其徒役而用之于师田易以扰之故耳此祭飨所以命羞鱼牲者不扰之意黙寓于中
  大䘮平士大夫
  易氏曰平则正䘮礼之职与其位也○贾氏曰司马之属有司士主群吏王䘮不得使司士故司马平之
  䘮祭奉诏马牲
  郑康成曰王䘮之以马祭者盖遣奠也奉犹送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郑锷曰马则夏官所掌故䘮祭奉其牲以诏告乎神
  小司马之职掌
  郑康成曰此下字脱灭札烂又文阙汉兴求之不得遂无识其数者
  凡小祭祀㑹同飨射师田䘮纪掌其事如大司马之法贾氏曰小祭祀已下皆蒙此小字对大司马大祭祀之等
  军司马  舆司马  行司马
  易氏曰已上官阙而列于司马之后者以序官知之也义见序官○李嘉㑹曰若札烂文阙则中间数语并阙可也何乃独留乃知用兵机要先王不敢轻泄于外以开天下后世智术之端至天下厄塞险要去处亦不轻以示人秦之图籍亦然深防人心之流于祸而多变也今七书百将传显㣲阐奥流布天下其启人之争何时而已
  愚案三代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仪礼吉凶军賔嘉逹于天下而军礼独藏于大司马号司马法若国有师田之事县师始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小司马之职掌不悉书而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皆不备官有事斯置其不欲观兵盖如此








  周礼订义卷四十八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四十九   宋 王与之 撰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贾氏曰军以赏为先故司勲列职在前○郑司农曰勲功也此官主功赏○郑锷曰大功之目皆可纪之绩独以勲名官者曰以德立宗庙社稷曰勲人臣立功无大于此取以名官冝矣
  愚案赏功莫急于战命官则名以勲见得功以辅王为主而战特出于不得已
  陈君举曰六功战居一焉而司勲隶政官何也军政赏不逾时属之他官则司存散隔文告回复而壅底之患生况有害功者乎
  掌六乡赏地之法以等其功
  郑康成曰赏地赏田也在逺郊之内属六乡焉○易氏曰封国百里以至五百里非六乡之所能给是六乡赏地不过与官田牛田牧田并列而已以左传考之昔郑伯赏入陈之功赐子展三命之服先八邑注谓八邑三十二井又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与孙氏注谓取田六十井此赏田之明证即下经所谓参之一食者等犹差也○郑锷曰功有小大地有美恶颁之之法以功为差而已观群臣之功有为王而立者有为国而立者有为民而立者有兴事者有致治者有力战者随其功而目之因以第其髙下而为之等然后颁以地焉谓之等其功
  王功曰勲国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劳治功曰力战功曰多
  郑锷曰王功者辅成王业勤劳王室辅㓜孤以嗣王者之绪眀王道以成王者之治即是功而谓之勲勲有薫烝之义谓其功之大薰烝宇宙上逹于王也周公之有大勲劳是已国功者国尔忘家尽瘁事国凡所施为无非为国计者即是功而谓之功功者事有成效之义○刘执中曰谓能左右其君造成王业创有天下若伊尹之相汤十乱之相武王太公之相成王萧曹之相髙祖独此名曰功葢人臣立功正以保全王国为主进而上名以勲功不足道也抑而下则曰劳曰力之类皆不足正名其功也惟为国而有成者正可谓之功如九旗皆旗独熊虎则正名曰旗五侯皆侯独侯服则正名曰侯之类民功者害为民除之利为民兴之或便于昔而不便于今则为民革之或兴于前而废于后则为民举之即是功而谓之庸庸者用也用者通变之义治民者贵能通变以尽利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能通变者斯可以为民功也事功者或从王事或任国事或有所营为或有所创制黾勉从之不畏其适我也即是功而谓之劳劳有经营艰苦之意也诗人于从王事则叹其贤劳于逺行从政则闵其勤劳任其劳者斯可以为事功治功者或平水土或辟草莱或任土地或䟽导沟洫即是功而谓之力力谓其用力以作为也记曰小孝用力传曰小人劳力孟子曰或劳心或劳力极其力者斯可以为治功矣○王氏曰孔子言禹尽力沟洫是也战功者战以伐谋为上而以伐兵为下以正合以奇胜执俘折馘斩将搴旗奏恺而旋者是也即是功而谓之多多者算数过人之义人算其一我算其十人算其百我算其千出奇无穷人莫能测以多算胜者斯可以为战功矣多之为义惟战功可称周平王锡晋文侯曰尔多修捍我于艰史书周勃之功曰至城下为多当驰道为多皆指言其战功而已○黄氏曰战功居下名之曰多言杀获已多可止也先王之兵诚用于不得已耶凡是六功各正其名随名颁赏赏典重轻自然各适其当别而言之有六者之殊合而言之总以功名之可也○贾氏曰六者对文为义若散文则通
  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大常祭于大烝司勲诏之郑康成曰铭之言名也生则书于王旌以识其人与其功也○刘迎曰先儒释典庸器之序官既以庸器为铭功之器何至此遽改铭为名而谓书其名于王旌耶葢考之诸经凡言铭者四汤之盘铭卫孔悝之鼎铭嘉量之铭林锺之铭皆刻而铸之于器者也今言铭与书为一事则铭岂书者耶而止曰凡有功者铭铭之为器有鼎有锺有烝彛之属非大常大烝可指名之也死则于烝先王祭之诏谓告其神以辞也盘庚告其卿大夫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是也今汉祭功臣于庙庭○王氏曰大烝冬之大享当是时百物皆报焉祭有功冝矣○郑锷曰大常之书司常之职也大烝之祭大宗伯之职也司勲知立功之人当铭则诏之使铭当祭则诏之使祭铭于大常使与日月同其久也祭于大烝使与祖宗之神同享乎盛祭也可以见其报之之厚○王昭禹曰必使司勲诏之则以有大功者其贰藏于司勲故也
  大功司勲藏其贰
  郑康成曰贰犹副也功书藏于天府又副于此者以其主赏○郑锷曰秋官司约掌治功之约六功之约冝司约之所藏也先王之心犹虑夫约之或乱则失报功之心故凡六功之贰皆藏于司勲茍司约亡之其贰可考于此则记功之心不替也藏其贰以为赏功之据
  掌赏地之政令
  易氏曰赏之轻重视其功此所以为赏地之政令○郑锷曰赏之以地治其赋役之法以授之故掌其政令
  凡赏无常轻重视功
  郑锷曰赏典之行何常有一定之制或轻或重视其功之大小而已此颁地之法所以尽至公也○王氏曰事劳若一时有剧易战多若一敌有坚脆若此属不可为常故轻重视功
  凡颁赏地参之一食
  郑康成曰赏地之税参分计税王食其一也二全入于臣○王氏详说曰周礼所谓三之一者见于大司徒又见于大司马其说有二初不可概论夫司马所谓下地食者参之一谓下地授田百亩莱二百亩一年耕之二年休之此一说也○郑锷曰赏地非田也田无不可耕之理也有可有不可者二分而一可食则一分可耕之田也大司徒言诸侯之地四百里诸伯之地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谓诸伯受其二而以一归之天子此又一说也此所谓颁赏地参之一食当以大司徒所载之说先郑谓不以美田为采邑失之矣有功之臣赐之以下地岂成周重功臣之本意哉大抵先王之制外而五等所封之土亦以其馀入于夭子公之五百里其所入者半侯伯所入者三之一子男所入者四之一内而二等所食之采地亦以其馀入于天子百里之地凡四都所入者一都五十里之地凡四县所入者一县二十五里之地凡四甸所入者一甸此无他尺地莫非王土耳
  惟加田无国正音征
  郑锷曰若有大功既赏以地又有加赐之田则无国征凡赋役皆免所以优有功而厚报之也葢赏地在逺郊逺郊二十而三固有征也加田则出于常制之外不敢取其征非有大功者不足以预此○王昭禹曰国正谓以国法之正而征之与书所谓有正有事司书言九正九事同意夫一夫之家受田百亩征之则有常法矣加田所以优其功之多又何征之有
  马质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质平也主买马平其大小之贾直○郑锷曰或谓地官质人亦掌成马贾又有马质何耶质人言掌市之牛马则人民所贸易者也马质主官府所用者质定其贾而买之于民
  薛平仲曰赏典所以振士气故司勲之官不可缓马材所以谨戎备故马质之官亦不敢后先王于岁时稽乡遂之牛马以辨其可任之物马之在民固无不足之虑而公马之备阙不以责乎民而取材于公以给之是以有马质以视其材之髙下任之能否贾之多寡由之以别用之缓急由之以定而马固各适于用矣然马质冝校人之属今以中士之卑特先于校人中大夫之尊者葢掌主马之政而详及于六马者校人之官固在所当重量三马之材惟急于戎马者马质之官实在所当先先儒谓司马主军法序官前后不以尊卑为据直取其事急者居前事缓者居后其有见于此
  掌质马马量三物一曰戎马二曰田马三曰驽马皆有物贾音嫁
  易氏曰此言市马之政○王昭禹曰戎马谓共戎事之马田马谓共田事之马驽马者马之贱而共冗事者也○黄氏曰驽马驾后车辎车○易氏曰物云者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田马之辀深四尺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其用各有等其材各有冝故皆以三物量之有物则有价故谓之质○郑锷曰校人所掌者六马质人以质马为职只量三物何邪葢种马齐马道马欲其上善则育其种于国戎也田也驽也三马所用为甚众买于民以供用马质所质者买于民也故既视其三等之物又从而量其尺寸以知其所冝用或可任以戎者或止为驽以供杂用者量其髙下又因以知其价○黄氏曰种道齐非所给受也受马者书其贾马死则更然则马量三物者非为买马也䟽家谓列职于此为平马价非也
  纲恶马
  易氏曰此言养马之政○王氏曰纲谓以縻索维之所以制其奔踶也○黄氏曰不使扰群且令受马者知其性
  凡受马于有司者书其齿毛与其贾马死则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
  贾氏曰所受之马谓给公家之使○王昭禹曰书其齿者书其齿之数书其毛者书其毛之色书其贾者书其贾之直将以防其养视之不谨使以其物偿之也○黄氏曰齿则老壮毛则贵贱齿毛各有贾贵贱贾定老壮有进退
  郑司农曰更谓偿也○李嘉㑹曰受马于官未及旬而死安知非前之所养者失其职必欲后之所受者备偿其色様得无难乎葢前者失其养则后者不当受既受而马死必后者失职也责其备更则授受之时致养之际必不茍矣若夫旬之外死止以物色相类者入焉至于二旬之外惟入马而不拘以物色矣马质云者如今之马博士善晓马病善疗马疾医治已乆知非所养者罪也
  郑康成曰旬之内死者偿以齿毛与贾受之日浅养之恶也旬之外死入马耳偿以毛色不以齿贾任之过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逾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黄氏曰旬之内死全偿其贾旬之外以其物偿物皮筋骨也不及贾则附益之马肥齐容有不同也入马耳防抵伪也郑康成曰不偿齿贾其外否遝其死马而已
  马及行则以任齐其行
  黄氏曰此亦颁马之政○郑锷曰马之驾车欲其如一戎事欲其齐力国事欲其齐足于能行之初则用物以齐之因其所任之轻重以别识其强弱葢不先以任而齐其行则驾车之际强弱不等矣
  若有马讼则听之
  易氏曰听马讼则养马市马之政皆得其平○黄氏曰讼郑谓卖买之言相负非也买卖质剂自有主者马质主颁马之政令有讼则听之
  禁原蚕者
  郑康成曰原再也○王昭禹曰物有异类而同乎一气相为消长相为盈虚其势不能两盛也以天文考之午马为丝蚕则马与蚕其气同属于午也辰为龙马为龙之类蚕为龙之精则马蚕又同资气于辰也一歳之中苟再蚕焉则蚕盛而马衰故原蚕者有禁自非深通乎性命之理者乌能及此○郑锷曰蚕者衣之原可劝之勤不可禁其再因其再而禁之抑亦先王之世不专用丝故欤嫔妇所化者有麻枲猎所得者有狐貉则虽禁原而衣不患不足○李嘉㑹曰今东南如兖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衣被天下蚕盛而无马西北苦寒之地有马而无蚕葢可知矣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量犹度也谓以丈尺度地○薛平仲曰有司勲以励战士有马质以谨战备当陈师鞠旅以俟战也而军旅所聚不可不量地之所容以严其规画也于是有量人以量之则节制名分之定而人情喧嚣之禁葢有截然不可干者然不寜惟军事为然平时申严建国之规使内外有定分人心有定守者大抵然也
  掌建国之法以分国为九州营国城郭营后宫量市朝道巷门渠造都邑亦如之
  郑康成曰建立也立国有旧法式若匠人职云○王昭禹曰掌建国之法则以王国为主也○黄氏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三三比之是为方三千里也于是分建侯国画为九州牧伯之制详焉其界域则必因其名山大川○郑锷曰九州之制其来尚矣量人分而为九此主为建邦国造都邑而言之司空掌度地以居民欲使地邑民居必参相得匠人掌营国为沟涂之制则掌其营造之役乃若量人专主其丈尺广狭之法以此法分国为九州使广狭各适平则于其中可以容建侯国故也建国则外焉营王国之城郭内焉营王后之六宫又量其前以为朝量其后以为市使往来有道闾里有巷出入有门通利有渠也市朝之地则一夫道巷则或九轨七轨门则或九雉七雉渠则理孙以行水法皆出于此上言分国为九州指天下为国也下言营国城郭指王城为国也量地广狭以为之制此国之常也或谓建国而营城郭不言营王之寝乃言营后宫何邪葢君治外则有朝后治内则有宫宫与朝虽有内外其尊则均也康成谓后者王与诸侯其说失之造都邑亦有城郭道巷但制度削小耳其说亦然葢裁酌其制以授之也
  营军之垒舍量其市朝州涂军社之所里
  王昭禹曰垒谓军壁舍谓军舍○刘氏曰六军之行则营其所次之垒每军必有市有朝每州一师二千五百人五师为军各有涂道○贾氏曰州即师也师皆有道以相凑之未必环绕为路而军社则有常居之里○李嘉㑹曰军社者社之在军者也皆是量人制其广狭也○王氏详说曰市朝州涂其采地之环涂欤天子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则是外诸侯经涂七轨环涂当五轨野涂当三轨矣内诸侯经涂五轨环涂当三轨野涂当一轨矣市朝之涂以文意考之则为三轨○郑锷曰营军之垒舍非徒欲广狭足以相容又以社主为重所居之处欲其不䙝
  邦国之地与天下之涂数皆书而藏之
  郑康成曰书地谓方圜山川之广狭书涂谓支凑之逺近○郑锷曰王者中天下而立欲通道于四方则邦国之地与天下道路所通之涂数凡有支凑之逺近不可不知也必书而藏于此者以夏官掌九畿之籍而职方氏属焉量人掌其量度之法冝有其书也王昭禹曰营之则以制其分域量之则以知其所容书而藏之则以备其考察所谓建国之法如此
  凡祭祀飨賔制其从献脯燔之数量
  郑锷曰献之礼始于祼献王即以肝洗于郁鬯而燔之制祭于主前以玉角酌𤣥酒以献尸后亚献是之谓从献在朝事之前祼事之后祭之末有加献故祭之始有从献以明祭之终始有隆而无杀然九献之中不以从献聨数葢与加献同意也脯者薄析肉为之也燔者加于火而炙之也○王氏详说曰正献之脯见于笾人所谓加笾之实蓤芡栗脯正献之燔见于生民所谓载燔载烈○王昭禹曰从献者以所献牲牢为正而以脯燔为从也数者多少之目也量者长短之制也○王昭禹曰物之所共则有数器之所容则有量仪礼所谓脯十脡各长尺二寸是脯之制也燔则不可考○愚案燔是炙肉祭祀飨賔皆有从献之礼所用脯膰有数量存焉使量人制之者先王建官有专而用之亦有因而命之如巾车掌路路有鸾之声因使之鸣铃以应鸡人车仆等萃车以为屏蔽因使之大射共三乏则量人制脯膰之数量者因其掌尺寸量度之法故也
  掌丧祭奠竁昌绢反之俎实
  王昭禹曰奠谓遣奠竁谓穿土为圹其祭皆有俎实亦必量人掌之者以其制数量故也
  凡宰祭与郁人受斝古雅反又音稼历而皆饮之
  郑锷曰祭祀之时又有宰制之礼量人掌量数亦得以饮福记曰宗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夫人赞币而从君亲制祭夫人荐盎此诸侯之礼也陆佃推制祭之节谓诸侯有享牛无求牛故制祭在迎牲之后天子有二牛故祼献则制祭诸侯之制祭则谓之制天子之制祭则谓之宰异其文者所以别尊卑也其义一耳当宰制之时尸既即席祝乃举斝角诏妥尸讫事则量人与郁人受举斝之馀沥而皆饮之所以受神之福也郁人之言与此同郁人掌鬯以求神交神以徳也量人制其量数事神以礼也事之如此其受福也冝均故同饮其斝历焉者无馀之意以见其受福之尽也先儒与王安石皆以宰为冢宰失之逺矣○王氏曰受斝历而皆饮之受斝𫝊之他器而皆饮之也郁人于祭祀逹其气臭以始之量人于祭祀制其量数以成之二者本末相成皆所以致福而逹臭以始之者主王制量数以成之者主宰故郁人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量人宰制则与郁人受斝历而皆饮之皆饮所以致福者尽矣王氏详说曰案少牢馈食之礼主人受嘏执爵以兴出宰夫以笾受啬黍主人尝之乃还献祝此郁人量人受斝其亦出房之时欤以啬黍授祝以爵授郁人量人贶助祭乎记曰夫祭有畀辉炮翟阍者惠下之道也○愚案受斝见郁人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薛平仲曰量人既量地以集师旅之众当其将战所以必其用命者要必有托以申警之故大司马则曰群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而小子亦曰凡师田斩牲以左右徇陈葢誓群吏者司马斩其牲者则小子也斩牲者小子共其牲者则羊人也是以小子羊人次于此焉或曰小子羊人之职皆以祭祀为首非专取乎军事不思小子所谓祭祀者必先之以珥乎社稷羊人之掌羊牲亦曰凡祈珥共其羊牲葢用师之际量人尝致严于军社之所里矣凡军之不用命者实于是乎戮之此固二官有托于誓师之先也或者又曰牲之可斩以徇陈者若不特于羊二职必以羊牲者果何意邪羊之为性嗜死而不慑人之当战亦欲见危而授命誓师之际岂不切于用哉夫有司勲以谨战功之赏人心葢知劝于先矣而斩牲以戒其不用命小子又次之于后焉人心于此孰不乐其赏而畏其威哉命官曰小子或誓师者之所称如曰予小子非但以小事为名也当从识者问之
  掌祭祀羞羊肆他历反羊殽肉豆
  郑司农曰羞进也○郑锷曰羊肆者肆解牲体而进之也羊殽者体解折节而进之也肉豆者以羊肉为醯醢之属置于豆中者也○刘氏曰谓切肉而以豆羞者也○王昭禹曰醢人所掌四豆之实谓以豆盛其所实之醢而进之也先儒云羊肆体荐全烝也或谓祭宗庙不得有全烝谓肆者豚解而腥之体解而爓之初朝践则有豚解及馈献则有体解酳尸乃有熟正礼运所谓腥其俎熟其殽者宗庙之祭不得全烝故读肆为鬄鬄者解也小子所羞者如此
  而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
  愚案珥当为弭如小祝所谓弭兵灾祈如小祝所谓祈福祥非衅事也易氏说见肆师
  黄氏曰社稷五祀皆人所依以生者故皆有祷祈之事祭法聨序与宗伯小子同祭法曰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戸曰灶王自为立七祀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诸侯自为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二曰门曰行庶人一祀或戸或灶是皆上下通得祭者非天子不祭天而天子与庶人皆得祭社尊父亲母之义也祭法七祀宗伯五祀司命泰厉非地类血祭者唯五耳月令四时祀戸灶门行中溜是也○愚案馀见大宗伯
  凡沈辜侯禳如羊反饰其牲
  郑司农曰沈谓祭川尔雅曰祭川曰沈浮辜谓磔牲以祭也月令曰九门磔禳以毕春气候禳者候四时恶气禳去之○王昭禹曰沈谓狸沈辜谓驱辜候谓候福禳谓郤祸愚案沈辜候禳之义见小祝○易氏曰饰其牲被之以文绣谓羊牲也○黄氏曰饰之以歆神
  衅邦器及军器
  郑康成曰邦器谓礼乐之器及祭器之属○王昭禹曰军器五兵鼓铎之属○易氏曰甲胄戈矛之器○郑锷曰凡物之用衅者皆谓始成之时也器始成则杀牲以血衅焉小子掌用羊血以衅也郑康成引杂记器成衅以豭豚谓此小子之职所衅者亦用豭豚不知此职所主者羊非豭豚也
  凡师田斩牲以左右徇陈
  郑康成曰示犯誓必杀之○郑锷曰师田有徇陈之事诛其不用命者也不用命者皆很而不率之人令小子斩羊以示之羊者至很之物宋义曰很如羊强不可制者皆斩之此类是也
  祭祀赞羞受彻焉
  贾氏曰赞羞若司马羞鱼牲之等此官即赞之受彻谓祭毕诸宰君妇废彻之时此官受之○黄氏曰受彻将割剥而享之○郑锷曰祭祀之事始则有羞终则有彻羊牲之羞司马事也始焉羞则小子赞之终焉彻则小子受之皆职之所掌也故始终皆任其事○王昭禹曰必使小子以所掌皆事之小故也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贾二人徒八人
  王昭禹曰小宗伯毛六牲颁之于五官使共奉之而夏官掌共马与羊羊之用于礼为多此掌羊牲所以立羊人之官也
  掌羊牲凡祭祀饰羔
  易氏曰羊人之共羊牲如牛人共牛牲鸡人共鸡牲犬人共犬牲类也未为牲也数官择其纯者而取之于牧人然后命牧人卜其为牲者共之于充人至充人然后谓之牲此言共羊牲以其共而为牲
  郑康成曰羔小羊也诗曰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贾氏曰凡正祭皆用成牲今言饰羔则非正祭是以郑引诗为证夏二月开冰之时○王氏曰饰羔若礼所谓饰羔雁者以缋也○王昭禹曰羊人于凡祭祀饰其羊牲而已
  祭祀割羊牲登其首
  郑康成曰登升也升首报阳也升首于室○贾氏曰郊特牲云用牲于庭升首于室注云制祭之后升牲首于北墉下报阳者首为阳也三牲之首俱升此羊人所升故止言羊
  凡祈珥共其羊牲
  郑康成曰共犹给也
  賔客共其法羊
  王氏曰法羊谓牢礼之法所用也○贾氏曰言法即是依法度多少送于賔馆及道路如掌客所出是也○郑锷曰賔客之来王国饔饩之礼皆以爵等为之数其供也合于礼法故以法羊言之
  凡沈辜侯禳衅积徐赐反共其羊牲
  刘迎曰先儒释侯禳祷祠之祝号则以侯为候嘉庆如祈福祥之属禳为却凶咎如宁风旱之属则侯与禳盖二祭矣至释此沈辜侯禳衅积谓候四时恶气而禳去之是以侯禳为一祭也考之羊人沈则沈狸以祭山川辜则疈辜以祭四方衅则衅邦器军器积则积燔禋燎○郑司农曰积故书为眦眦读为渍谓衅国宝渍军器也以是而推则侯禳用牲而侯禳去凶者也非一祭乎○王昭禹曰沈辜侯禳及衅小子掌其事羊人共其牲而已
  若牧人无牲则受布于司马使其贾买牲而共之郑康成曰布泉也○王昭禹曰羊于礼之用为多故牧人或至于无牲则受其买牲之布于司马使其贾买而共之以羊人之属有贾二人能知物价者也郑锷曰或谓牲皆系于牢刍之三月系于国门然后可用使贾买之何以致其诚邪不思牧于牧人者共大祭祀固有国之常典买牲而共者特沈辜侯禳衅积之事他则不可也○王氏详说曰地官牛人夏官羊人牛羊之用广矣牛人之职祭祀有享牛求牛賔客有牢礼积膳之牛飨食賔射有膳羞之牛军事有犒牛丧事有奠牛㑹同军旅行役有兵车之牛而羊人所谓羊牲者祭祀不过饰羔祈珥沈辜之事不过羊牲賔客不过法羊而已此牛为大牢而羊为少牢也
  司爟古焕反下士二人徒六人
  薛平仲曰司爟之职特掌行火之政令以救时疾序官必次于此何哉观韩诗外𫝊有曰阴阳不和四时不节星辰失度灾变非常则责之司马知司马之政葢通于天道矣○郑锷曰或谓秋官有司烜之职夏官有司爟之职俱掌火也何以分为二葢司烜之取火也以夫燧用金锡为之西方之物也故属于秋官司爟之行火也观大火之星出没以示民使民观出内之时而用火夏令行于南方盛徳在火尤为可见故属于夏官此其所以异○愚案馀说见司烜氏
  掌行火之政令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
  郑康成曰行犹用也○郑锷曰政令或因时而用因时而藏○郑康成曰变犹易也○郑锷曰火乆而不变则炎赫暴熇阳过乎亢以生疠疾随四时而更变之变之之法则钻燧而改之春取榆柳夏取枣杏季夏取桑柘秋取柞楢冬取槐檀四时各钻一木时运而往火变而新用诸烹饪之间使之资以养生故疾不作○王昭禹曰火之为物灼之则以烛以燎㸑之则以烹以饪逆而用之则强弱相胜而气无以为均顺而变之则休废相治而疾以之敕阳之盛则养阴之弱以抗其强阴之盛则用阳之强以救其弱使氏常得阴阳之正气而不溺于一遍斯能受正命以生死圣人善救人之道于此乎可见矣
  季春出火民咸从之季秋内火民亦如之
  郑锷曰东方七宿心为大火出于夏之三月其位在辰伏于夏之九月其位在戌戌为火伏之位辰为火出之方古之火正或食于咮以出内火其或出或内皆视天之大火伏见以为节○薛氏曰火之象在天既有伏见之时火之用在人亦有出内之节𫝊曰火见于辰故自辰至巳其方为火所王当是时虽烈山焚莱不禁也何则因其王而出之以宣其气耳𫝊曰火伏于戌自戌至亥其方为火所休当是时虽铄金烧薙不为也何则因其休而内之以息其气耳或者徒泥于出内之文谓火者民事之大者也季春则出之始用季秋则内而不用不几于废民事乎且出火于季春非谓季春之时始用火也出其新火而导逹乎阳之气也内火于季秋非谓季秋之时而不用火也内其旧火而顺适其阴之气也司爟所谓四时变其出内之火宫正所谓春秋修火禁者修其内出之禁尚何季春始用而季秋不用乎昔子产铸刑书士文伯曰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辟焉是不知先王纳火之制也单襄公假道于陈火朝觌矣道茀而不可行是不知先王出火之制也○陈及之曰季春出火民咸从之季秋纳火民亦如之互言之也先纳旧火而后出新火春秋皆然也古者五行之官掌金木水火土火盛则制之衰则长之后世世失其官官失其职故水有泛滥之患火有焚燎之害木不盛大土多湮旷金不从革无复先王之盛矣而区区究其末流其能已乎
  时则施火令
  易氏曰施火令谓施四时变国火之令○郑锷曰宫正司烜皆谓之修火禁此谓之施火令者修则修其旧法使不废施则施其新令使人从也
  凡祭祀则祭爟
  贾氏曰祭㸑祭老妇也则此祭爟谓祭先出火之人○王氏曰举火曰爟祭祀用爟故祭焉○郑锷曰先王于有功之人未尝忘报如先农先蚕先卜皆有祭也而况钻木出火以教人者乎
  凡国失火野焚莱则有刑罚焉
  郑锷曰国中失火则有延烧比屋之忧野中焚莱则有焚及山林之害大则有刑小则有罚亦权罪之轻重而加之耳或谓春田则焚莱而司爟有焚莱之禁何也先儒谓春田用火之后擅放火则有禁罚吾以为焚莱者国蒐田之时野焚莱则民无故而自焚不得不为之禁





  周礼订义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    宋 王与之 撰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固国所依阻者也○郑锷曰记言城郭沟池以为固易言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固一耳既设掌固又有司险葢在野谓之险在国谓之固野之险则山川自然之形国之固则人所捍筑以为防者也郑康成云国曰固野曰险观掌固所掌乃城郭沟池树渠是知王国之中人以为固矣
  愚案掌固司险不列于地官而属于司马不统于职方特专于一职者葢司马所以统军旅之重而要害之地皆攻守之大计必有所守则边境无空虚之患
  掌修城郭沟池树渠之固
  刘执中曰浚沟之土所以为城也凿池之土所以为郭也沟池深于外则城郭固于内用其深以增髙也渠又在其外所以出水因之设固植木其上守固之材出焉○郑康成曰树谓枳棘之属有刺者○王氏曰古者有城守则树焉国语所谓城守之木是也有沟涂则树焉司险所谓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以为阻固是也司险树之掌固修之 郑锷曰城郭本于筑者有时而倾沟池本于凿者有时而塞树则所植以为阻塞之木也渠则所导以通不行之水也渠有时而浅涸树有时而枯槁则吾所依以为固者不足恃矣故掌固修之葢治壊之名也
  颁其士庶子及其众庶之守
  郑锷曰有以修之无以守之无益也于是颁其士庶子与众庶以守焉○王氏曰士者公卿大夫之适而已命者也庶子者国子之倅而未命者也众庶则其地之人民逓守者也夫士庶子所使帅众庶而颁其守则逺近均焉劳逸更焉○郑锷曰士庶子宿卫王宫之人使外与掌固之事者葢以所亲信者守之○黄氏曰士庶子守固与宿卫王宫同其事任霍光曰函谷京师之固武库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为关都尉子为武库令汉人犹识此意○王氏详说曰宫伯云士庶子之在版者谓守于王宫也此谓颁其士庶子之守谓守于城郭等处也贾氏谓士庶子不合在城郭而掌固言此者兼掌士庶子宿卫之事失之
  设其饰器
  郑锷曰守必有器如矛㦸之类器加以饰所以为观美之容○李嘉㑹曰设器以为备必设饰以为美观则险固之地斯壮而固矣如今门㦸之类
  分其财用均其稍食
  王氏曰分其财用以给守事均其稍食以养守者○刘执中曰财用曰分随地守之所用也稍食曰均计功力之所当也○郑锷曰守必有财用金城汤池亡粟不守故分之使无偏聚之处稍食守吏之禄廪其守固则其给宜均
  任其万民用其材器
  郑锷曰万民近地之民居近则自任其责○郑康成曰任谓以其任使之也材则近地所出之财用○易氏曰材谓材木可为桢干者器则土人所使畚筑之具○易氏曰器谓器械可备任载者守其地则用其材又用其器取之近地不劳于输将出于民则人各便其习而不患其扞格如是则固可以长守矣易氏曰周人守御天概以民为固以人心为本设其饰器所以耸动观听之具而又分其财用则随其地守之所当得均其稍食则计其功力之所当予凡此皆奋𤼵人心于平时之素也若夫城郭之所以为固者亦不过任万民而用其材器使其地之人自为守而已
  凡守者受法焉以通守政有移甲与其役财用唯是得通与国有司帅之以赞其不足者
  黄氏曰凡守者皆受法于掌固故得通守政○郑康成曰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通守政者兵甲役财难易多少转移相给也其他非是不得妄离部署○王昭禹曰甲兵有时而不足用则无以捍患力役有时而不足供则无以即工财用有时而不足给则无以同事以其有馀者移之以足一时之所颁不亦可乎若守者则不可移故曰唯是得通○易氏曰与国有司帅之则非掌固之所敢专帅之于掌甲掌役掌财用之有司亦以赞其甲役财用之不足者○郑康成曰赞佐也○项氏曰所以防其自妄予
  刘执中曰受法于掌固必通其守政不可执一隅而死其所守也与国有司帅其所移之物以赞其不足者此之谓通守政焉
  昼三巡之夜亦如之夜三鼜音戚以号戒
  易氏曰此掌固所设之法非其自巡也昼三巡则察其部伍之失次者○郑康成曰巡行也行守者为众庶之懈惰夜事尤谨故亦如之○刘执中曰此其守者受法于掌固也夜则不见其三巡故以鼜及号为信也○愚案鼜字见鼓人镈师○易氏曰每巡必鼓鼜鼜即鼓军事之鼖鼓也鼜其声也号则呼其所守者之名○黄氏曰号即司马号名辨夜事者也戒则警其所守者之事
  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法
  王昭禹曰上文所言皆王国之守固也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法则都鄙之事○郑康成曰都邑亦为城郭○黄氏曰或曰鄙或曰畺守法详焉
  凡国都之竟音境有沟树之固郊亦如之
  郑康成曰竟界也○郑锷曰外焉国都畺竟之上○王昭禹曰王国都邑之境则为之沟池种植树木以为固四郊之内乡遂之民所居也亦为之沟树焉○黄氏曰于是设关葢外焉环而守之则中邦可无意外之患
  民皆有职焉
  郑康成曰职谓守与任○郑锷曰国中也都邑也国都之竟也近地之民各有职于所守之地非惟各爱䕶其国亦不患其力之不给○刘执中曰边境之民则受田以养之分地以任之使治沟种树犹边洫者受田以治沟洫也
  若有山川则因之
  郑康成曰山川若殽皋河汉○贾氏曰殽若殽有二陵皋若东成皋汉若楚之汉水河为四渎之宗又齐西有浊河
  王昭禹曰因之以为阻固也夫为髙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因其髙下自然之势以为之阻固则用力不劳而为备也易矣○杨氏曰因之不为城郭沟池树渠以为固也
  司险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掌固所以先其在国司险所以详其在野自国而野自野而疆逺近势异今也先其国中之固而及诸野外之险则险固可恃而内外之势立矣○李嘉㑹曰晋悼公十年方理㑹得一虎牢而后郑人服以司险失职而郑人得之
  掌九州之图以周知其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郑康成曰周犹遍也○王昭禹曰九州之图山林川泽之阻若职方氏所谓东南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其山镇曰㑹稽其泽薮曰具区其川三江其浸五湖之类是也○郑锷曰易之坎指山川丘陵为地之险则险者地势自然之阻非人所为固也九州之地各有险王者制御诸侯不可以不周知也使司险之官案图以周知凡水绝壤断之处山髙水深之所皆欲知之无遗也○郑康成曰达道路者山林之阻则开凿之川泽之阻则桥梁之
  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
  贾氏曰此五沟五涂而言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非遂人田间五沟五涂也此沟涂所作随大小为之皆准约田闲五沟五涂沟上亦皆有道路以相支凑故以五沟五涂言之○刘执中曰王畿之内非乡遂都鄙之地可以田者为五沟五涂不可田者树以林木用为险固必因其地之民授之田使职其守禁○郑康成曰树之林作藩落也○项氏曰以备不虞
  杨氏曰知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者达其阻以为道路也达其道路而不设沟涂林木以为阻固非王公守国之义为之阻固而无守禁则湮茀而不治刍荛者往焉其弊有不可胜言者虽有阻固不足恃矣又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项氏曰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则人不得以妄逾而有常行之道于守固于往来两得之矣
  国有故则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属守之唯有节者达之
  郑康成曰有故䘮灾及兵也○易氏曰守以道路为急阻以道路而后险为可恃使内外无禁往来不察而奸伪者邪慝者物之犯禁者人之有罪奇邪者或得乘间而入虽险犹无险也故司险于国有故则藩塞阻路而止行者
  郑锷曰已藩塞阻路则使其徒四十人守之○李嘉㑹曰司险之属胥徒止四十人其属如何能守天下之险葢有王官之属有守地之民凡姓名属乎上者则令守之惟有节者则达焉而无旌节者不使得通也乡大夫于国有故则令民各守其闾以旌节辅令则达之者所掌止于六乡之中也掌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所掌及于天下也此指王国险要之地而已○杨氏曰惟国有故时为然以备不虞非设险为国之常法也
  郑锷曰周家始都丰镐其后周公有雒阳之卜以为后世有徳易以兴无徳易以亡周公所恃以安周者不专于宅险也然设法守御如此其备信夫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虽圣人亦不能已也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郑康成曰疆界也○易氏曰千里王畿畿之境谓之疆载师所言大都之田任畺地是已而邦国都鄙亦有畿疆之制大司徒所言制其畿疆而沟封之是已此官虽逸而以司险推之则掌王国之疆以及邦国都鄙之疆也审矣○贾氏曰守疆界亦禁戒之事故在此
  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郑康成曰候候迎賔客之来者○郑锷曰读候人之诗言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其官可谓卑矣诗人以为歌咏何也葢曹之共公不能用贤所谓贤人君子俱充何戈祋之役以送迎賔客而三百赤芾者乃皆服芾之小人也周人乃以上士六人为之葢待賔客之来往治其礼事亦所以懐逺人之道○黄氏曰其职各掌其方之道治其官上士六人则四方分为六乡愚案掌疆候人之职徒役特多古人于边备严矣
  贾氏白亦是武事故在此
  各掌其方之道治与其禁令以设候人
  郑锷曰境必有候所候不一处故曰各掌其方之道治○郑康成曰国语曰候不在境讥不居其方也○王昭禹曰道治道路之治治谓出入迎送治其事也禁谓止其所犯若传所谓壊其馆垣之类是也令谓令使为之若传所谓教其不知恤其不足是也○郑锷曰凡捍卫防闲禁其侵掠之类皆掌之○郑康成曰以设候人者选士卒以为之○贾氏曰选士卒者即徒百二十人皆是甲士步卒之内为之○王氏曰方各设其人以候有方治者致之送之
  若有方治则帅而致于朝直遥反及归送之于竟
  郑锷曰或各以其方之事来质正于王朝以求治者则帅而致之于朝去则卫而送之于竟迎其往来之使致其勤也如是而春秋之世晋栾盈奔楚道周周西鄙掠之至盈诉诸朝王乃使候出诸轘辕此诸侯所以不朝而王室卒至于陵迟定王使单襄公聘楚假道于陈候不在竟单子知其必亡是又不知先王设候人意
  环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黄氏曰以环名官取巡逻周匝之义○王昭禹曰环之为物肉好一其肉好皆旋之而不可穷也环人之官巡察内外若环之终始相循而不穷○郑锷曰夏官环人掌军中循环往来无所不察之事而秋官环人则掌送迎賔客循环往来之事皆以循环往来为义军中之环人有战攻之事则置之非如秋官掌送迎之职○易氏曰在秋官者掌送逆邦国之通賔客令其守涂地者为之聚𣝔谓之四面环之可也在夏官者止于徒十有二人何以环之乎今考簭人九簭之名九曰巫环郑氏谓簭可致师不此则以为致师之簭孟子曰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既谓之天时非四面环之之意环得天时之吉则其为簭名信矣
  掌致师
  王昭禹曰兵法曰善战致人而不致于人夫我案兵无动而致敌使来以逸待劳宜胜之矣○郑锷曰战必致师葢使环人犯敌以致吾必战之志使敌人怒而求战其致之自我也左氏载晋楚交战楚许伯摄叔乐伯致晋师之事司马出师而敌人不速出战则环人致之
  察军慝他得反
  郑康成曰慝阴奸也视军中有为慝者则执之○郑锷曰茍有欲为奸于军中者无以察之则变从中起而外应敌人矣故掌察乎军慝所以消奸恶于内○李嘉㑹曰察军之奸谋隠而未彰者此上兵伐谋之意如韩信伐赵知其不用广武君策而后进师之类所以言之于先也
  环四方之故
  郑锷曰若外焉有缔交之人将攻于我师无以环之则变生于外四面并至矣故又环送而巡之所以折冲而御侮也
  易氏曰察军慝则察其在我者环四方之故则环其在人者
  巡邦国搏音博音牒
  王氏曰自此以下皆环人巡邦国之事○郑锷曰遍巡四方而无不知有谍贼则反间或行焉又当巡邦国而搏其谍则无敢窥我师者矣○郑康成曰谍贼反间为国贼
  讼敌国
  郑锷曰诸侯之国力足相敌不为辨其纷争之讼则有相攻击之患以分我师之势矣郑康成谓敌国兵来则往与之讼曲直引齐国佐如晋论萧同叔子事以为证环人仗王朝之威何为往与之讼耶葢讼敌国者往为决两国之争○黄氏曰环人与候人聨官夫事不治则讼讼不已必以师已用师矣而犹讼之讼其曲使知而服之则师可已也○刘执中曰讼敌人之过恶以激我师俾无不怒之也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军旅
  郑锷曰有不服之国已围其邑不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王国之威武以降之必至于多杀其人民此皆环人之职郑康成引尚父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彼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威武以待敌耳如环人又安能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哉以叔向平丘㑹观之谓鲁人曰寡君有车四千乘在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乎环人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国威殆此类也
  户江反围邑
  郑康成曰围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传曰齐人降鄣○黄氏曰环人掌致师志于战也而以降围邑终焉不杀之仁也虽然受降如受敌斯亦当察故环人掌之
  易氏曰此六者非其徒十有二人之所能及必环人簭之而后举此所以继于致师之后
  挈壶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郑康成曰挈读如絜发之絜壶盛水器也世主挈壶水以为漏○易氏曰挈壶之制不可考以唐制推之水海浮箭四匮注水始自夜天池入于日天池自日天池入于平壶以次相注入于水海浮箭而上以浮箭为刻分昼夜计十二时每时八刻二十分每刻六十分箭四十八二箭当一气岁统二百一十九万一千五百分悉刻于箭上铜乌引水而下注浮箭而上𤼵至于昼夜之刻分至之候冬夏长短昏晓隠见与周官晷影无差○郑锷曰或谓挈壶氏司漏刻以分阴阳昼夜宜与保章冯相同列乃列于夏官何耶以齐国风考之襄公之时朝廷兴居无节东方未明而召群臣至使之颠倒衣裳不顾时之早晚为挈壶氏者不能辰夜不夙则莫若是类正司昼夜之事若夫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舍挈畚以令粮此行师用兵之时举以示师徒安得不列为司马之属哉
  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舍挈畚音本以令粮
  郑锷曰军之所聚不可无井穿井及水则举壶示人使见壶者知其地有井葢壶者所以盛水故也乘车马者必执辔止则解焉军之所至或当舍止则举辔示人使见辔者知当解鞍息马葢舍则不执辔故也盛粮者必用畚军于其地或当廪给则举畚以示人使见畚者知其下有粮葢畚者盛粮之器故也是三者非挈壶之职皆有取于挈壶之义葢军旅所屯号令难于相闻各以其物表之于事便于力省也○易氏曰饮食居处人之大欲存焉故因其令军井而兼以令之是三者皆挈于竿首而表之虽军众不齐莫不目击而心㑹郑氏所谓省烦趋疾是已
  凡军事县音𤣥壶以序聚𣝔凡䘮县壶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
  王昭禹曰县壶以盛水分刻漏也○郑康成曰击𣝔两木相敲行夜时也○郑锷曰军中之守尤严于夜故行夜者必聚而击𣝔以戒非常必更代而次序之使之适平县壶为漏时至则代先后有伦非惟无独贤之叹且使击柝者不倦而事益严也野庐氏于賔客至则令其地之人聚𣝔之修闾氏掌比国中之互𣝔者秋官环人賔客所舍则令聚𣝔宫正于宫中则击柝而比之防患之术尤戒于夜况军中乎○郑康成曰代亦更也礼未大敛代哭○易氏曰守之以火则均其晷刻之多少守之以水则知其漏箭之迁易郑康成曰分以日夜者异昼夜漏也漏之箭昼夜共百刻冬夏之时间有长短焉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贾氏曰此据汉法而言以器盛四十八箭各百刻以壶盛水悬于箭上节而下之水水淹刻则为一刻四十八箭者取倍二十四气也
  及冬则以火㸑鼎水而沸之而沃之
  郑司农曰冬水冻漏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谓沃漏也○薛氏曰以火㸑鼎使之不凝以火守壶使之不差施之于军事所以严守警施之于䘮事所以严凶哀朝廷朝夕之礼亦常以是为节然春官鸡人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而此复特掌之挈壶氏者葢天子备官挈壶掌漏鸡人告时诸侯则掌漏告时一于挈壶氏而已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薛平仲曰险固之守必有其本射人之属是固王政之本务欤夫射者男子之事弧矢之利其为威天下也乆矣先王于大祭祀则有射于賔客则有射于燕饮则有射当君臣相事于礼文之交而不忘武事于弓矢之用此射人必以下大夫二人为之长者所以重其本也○贾氏曰射武事故在此
  掌国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东面卿大夫西面
  黄氏曰此即司士朝仪之位射人掌公卿大夫其初命见于王则其位如朝仪之位而有挚故知其为初命始见也司士掌摈士者膳其挚是则士初命始见亦有挚矣此日视朝之朝所谓治朝也常朝司士掌其位聴朝宰夫掌其位听治于此则曰治朝射于此则曰射朝康成谓将射始入见君之位非也将射始入见君其位或当如此而何用挚哉经文自此以上未有射事是其设职不专为射也诸侯来朝国有吉凶庆吊之事即聴于此射人掌其戒令诏相其事朝觐法见毕有所请治亦于此射人掌其治达故緫称之曰诸侯在朝使射人专诏相之异于诸臣也大抵射人本掌选择卿大夫故在国则使正其位等其挚㑹同朝觐则作大夫介凡有爵者大賔客则卿大夫从戒大史与大夫介大师则于此选将焉将在车则主射故使治射仪以射名官此建官之本意也郑徒见以射名官遂谓其职皆射事若以射名官其职独为射而已则建官之意浅矣夫君射人师扶左仆人师扶右是亦为射乎
  贾氏曰三公北面者君南面答阳臣北面答君三公臣中最尊故屈之使北面答君之义孤东面者西方賔位孤无职而賔客之也○郑锷曰三孤贰公𢎞化特立无朋君不尽臣之故位乎西而东面○王氏详说曰朝士外朝之法孤卿大夫同于西面射人司士则孤东面卿大夫西面者三孤无常职时乎与卿大夫同又时乎与卿大夫异乘夏篆服希冕所以与之异也位九棘爵六命所以与之同也卿大夫西面者皆有职故在东近君居主位也○郑锷曰卿大夫用事于朝者也其徳虽尊其职则卑故位乎东而西面纯于臣道也自王南面观之则西面者在王之左东面者在王之右○刘氏曰孤东面卿大夫西面朝廷之序以右为尊○郑锷曰或谓宰夫言正三公六卿大夫群吏之位而司士又正朝仪之位王南面三公北面孤东面射人又正之何耶葢治朝之位王日视朝司士掌之而宰夫治其不法者以肃其仪尔射人专夫賔射之位然君南面三公孤卿或北面或东西面不以为賔之故而乱之也
  其挚三公执璧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雁
  王氏曰三公执璧则以有君之体而不致其用也○薛氏曰公之爵一也或曰执璧或曰执桓圭者公虽无异命然或在朝或在国在国则逺君逺君者其势伸故以九命而执圭在朝则近君近君者其势屈故以八命而执璧犹之月焉逺日则为望近日则为晦古人谓日有君道月有臣道者此也○王昭禹曰三公事道也王之所承有弗敢臣也宗伯之挚不序于其职而射人以主賔射为先则三公之挚言于此亦以见賔而弗敢臣之意○易氏曰孤执皮帛以其有衣被文采之义卿执羔则群而不失其类大夫雁则夙夜奉上而不懈其义○黄氏曰司士朝仪之位亦无士王与诸侯賔射士位卑而不获预故无位于朝礼记所谓朝不坐燕不与是也○贾氏曰下文豻侯二正则士得自行賔射不得与君賔射矣
  贾氏曰仪礼诸侯有燕朝及射朝不见正朝周礼天子有射朝正朝不见燕朝诸侯射朝与燕朝位同则天子燕朝亦与射朝位同诸侯正朝亦与射朝位同是天子诸侯三朝名自同故郑引仪礼互见为义
  诸侯在朝则皆北面诏相息亮反其法
  郑康成曰谓诸侯来朝而未归王与之射于朝者皆北面从三公位○刘氏曰三公辅弼之长诸侯方州之长故皆北面以正臣礼○黄氏曰外朝诸侯东面賔之也治朝诸侯北面臣之也○贾氏曰法谓在朝进退周旋拱揖之仪○王昭禹曰谓朝射之法也
  若有国事则掌其戒令诏相其事
  郑锷曰賔射之时或有国事掌其戒令以谕告之使致其严矣又从而诏相其事虑其出封之久或不知国事之始末也○郑康成日谓王有祭祀之事诸侯当助其荐献也戒令告以斋与期○黄氏曰国事不止祭祀戒令亦不止斋与期凡事皆有戒令士之戒令司士掌之国于戒令诸子掌之然则公卿大夫戒令射人掌之欤
  掌其治达
  郑锷曰若有所治之事将以上达于王则掌为之达之虑其自外而来朝左右之臣或壅蔽之使其情不得以上通也○郑康成曰谓诸侯因与王射及助祭而有所治受而达之于王王有命又受而下之○王昭禹曰上治达乎下若告命之属是也下治达乎上若诸侯之复万民之逆也○王氏曰射之为道利以直达有括则不至治达如之故掌治达者在射人也
  以射法治射仪
  黄氏曰自此以下则射事也射法自王而下各有其法故以射法治射仪射法必自射人出故射人虽不掌士而士之法仪具焉○王昭禹曰射之法不可以不正射之仪不可以不文先王因其度数而制之以为法因其动容而制之以为仪自王而下其耦或六或四或三其侯或二或一其乐歌则异节以至其容其获其正皆有多寡之差焉此射之法也又乌有不正哉以是法而治之其效见于内志正外体直持弓必审持矢必固揖逊有度卑者不得以抗尊升降有序先者不得以居后其为仪也又乌有不文哉
  郑康成曰治射仪谓肄之也
  緫论三射
  陈及之曰射有三等有大射有賔射有燕射所谓大射者王将有郊庙之事于射宫择诸侯及群臣与邦国所贡士可以与于祭者而与之祭司裘曰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诸侯则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则共麋侯皆设其鹄射人云王大射则以狸步张三侯梓人云张皮侯则春以功凡此皆大射也所谓賔射者谓诸侯来朝王与之射以燕乐之射人云王以六耦射三侯三获三容视了云賔射则奏钟鼓梓人云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凡此皆賔射也所谓燕射者王与群臣燕饮而射也梓人云张兽侯则王以息燕郷射记曰凡侯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凡画者丹质此谓燕射也○王氏详说曰司裘所言诸侯内诸侯之大射也射人所言诸侯外诸侯之賔射也○陈氏曰大射在庙则賔射在朝可知賔射在朝则燕射在寝郷射州射在序亦可知也
  王以六耦
  贾氏曰古之射者行同能耦则别之以射而胜者则饮不胜者此射之所以有耦○易氏曰大射则大司马合诸侯之六耦○郑锷曰王耦之数十二所以法天之大数若賔射则诸侯与王射而合卿大夫以为六耦以至诸侯之四耦卿大夫士之三耦亦各以等杀而辨
  食亦反下同三侯
  王氏详说曰荆公以司裘之虎侯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三侯司裘之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二侯司裘之麋侯即射人之一侯陆农师谓王射三侯于侯内以五采画正诸侯二侯以二采画正卿大夫一侯以二采画正其说皆失之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梓人曰张皮侯而栖鹄则大射之侯也又曰张五采之侯则賔射之侯也又曰张兽侯则燕射之侯也司裘言侯而及鹄射人言侯而及正○郑锷曰大射之侯用皮饰其侧则以皮为鹄賔射之侯用皮饰其侧则以五采为正此所以不同射人所谓三侯当如康成谓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诸侯二侯即三正二正之侯也卿大夫一侯则二正而已若以司裘之熊侯豹侯而降杀之则梓人所谓皮侯与五采之侯何别乎若谓天子之侯皆五正则是天子与诸侯卿大夫射而同其侯矣臣下与天子角胜负可乎当从康成之说谓异其侯葢上得以兼下下不得以僣上也○陈君举曰王大射张三侯乃是养人主不争之徳以万乘之尊下与诸侯群臣射射有中否则有胜负使人主有争胜负之意则不可故特设三侯于侯道九十弓之地一侯髙一侯其侯又广其弓又良又有相助之者则易为中虽以优至尊乃是养其不争之徳诸侯二侯亦此意诸侯于其国大射亦张三侯
  三获三容
  郑锷曰射必有人执旌以告获每侯用一人故三侯而三获其名曰获获者得之难谓中侯难也射必有容其制如屏风一名曰乏矢力竭于此告获容身于此以为隐蔽也每一侯用一容故三侯而三容○易氏曰获即数中之旌服不氏执之以待获也容即蔽身之乏服不氏待获而居乏也
  乐以驺虞九节五正音征
  郑锷曰乐用驺虞天子之射虽志于中然以仁心爱物为主故也○愚案驺虞又见乐师○郑康成曰九节七节五节者奏乐以为射节之差乐记曰明乎其节之志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贾氏曰九节者侯道九十弓七节者侯道七十弓五节者侯道五十弓
  郑司农曰正所射也诗曰终日射侯不出正兮○郑康成曰考工梓人职曰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逺国谓诸侯来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则能中焉画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苍次黄𤣥居外三正损𤣥黄二正去白苍而画以朱绿其外之广皆居侯中参分之一中二尺○王氏详说曰郑司农谓方十尺曰侯四尺曰鹄二尺曰正四寸曰质孔丛子谓张布谓之侯侯中谓之鹄鹄中谓之正正方二尺正中谓之𣙗𣙗方六寸夫大射之礼重于賔射賔射之礼重于燕射若从司农孔丛子之说鹄中有正正中有𣙗则是賔射燕射重于大射矣郑康成谓大射之侯用鹄賔射之侯用正燕射之侯用质以梓人考之康成之说为长○图说曰大射射鹄賔射射正郷射射质而燕射则因郷射之侯郷射礼曰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则郷射射质之证也燕射必因之者葢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饮酒之礼故射侯相因郑氏注仪礼以燕张兽侯郷射当张采侯误矣○郑锷曰或谓大射名曰鹄賔射名曰正何耶葢大射择士故取于鹄鹄之言直也所以直己之志人君中之可以为君鹄人父中之可以为父鹄以直其志为义若夫賔射取于尚文徳以懐賔客故以五采为之所尚者文而已故曰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
  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获二容乐以狸首七节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获一容乐以采𬞟五节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五旦反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蘩五节二正郑锷曰诸侯在国賔射则四耦而射二侯熊豹也乐用狸首之诗以㑹天子为义也三节以听四节以射其正则去𤣥黄而用三色也孤卿大夫自与其賔射则三耦而射一侯糜侯也乐用采𬞟以能循法度为贵也一节以听四节以射其正则去白苍而画以朱绿也天子元士在家賔射用三耦而射一侯豻侯也豻胡犬也犬之能守者莫如胡犬之良士以守节事君为义故射豻侯或谓司裘言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侯而不及士射人乃有射豻侯之法何也葢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士无大射而有賔射故于正特言豻侯以有賔射而言也其侯则用二采以为正与孤卿大夫同乐用采蘩以能守职为贵也侯不同而正与节皆同葢士之位去卿大夫为不逺其礼可以与之同○孙氏曰自诸侯卿大夫等而下之莫不有别而所歌之诗亦使之各谕其志而安其守然后雍容礼逊之交修乖争陵犯之不作信可以观徳矣
  若王大射则以狸步张三侯
  郑锷曰射之侯梓人为之司裘共之射人张之其张也必用狸步为法射人主賔射嫌于张大射之侯不狸步也故并言及之大射如此则賔燕之侯可以类推○郑司农曰狸步谓一举足为一步于今为半步○李嘉㑹曰狸步再举则为六尺一弓六尺九十弓七十弓五十弓者象狸步之弓以定逺近也郑康成曰狸善搏者也行则止而拟度焉其𤼵必获是以量侯道法之○郑氏仪礼说曰设侯之次大侯则在东参次之干次之使宻不至相掩踈足以射其势参差相入是谓狸步此非谓射者之志谓张之者之法也郑氏以为射当如狸之拟物何预于张侯乎侯道者各以弓为度九节者九十弓七节者七十弓五节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长六尺大射礼曰大侯九十参七十干五十是也○图说曰陈礼书曰仪礼大射曰大侯九十参七十干五十即所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皆五十弓者也葢王射虎侯则于熊豹为大故一名大侯诗所谓大侯者虎侯也参即熊侯言其参于虎豹之中也干即豹侯言其以下干上而又继熊虎之后也
  黄氏曰自此至佐司马治射正皆蒙大射射人虽主射法无賔燕射文大射射法皆射人掌之射人典法之官也侯正乐节通乎賔燕狸步张侯服不氏待获射鸟氏取矢太史数射中司马治射正官具物备足为射法賔燕略具于此矣小臣职曰賔射掌事如太仆之法则賔射太仆亦不掌也
  王射则令去侯立于后以矢行告卒令取矢
  郑司农曰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而立于后○贾氏曰负侯之人服不氏也○郑锷曰射已张侯获者执旌以负之不使去侯以避矢则有误杀伤人之过○郑司农曰以矢行告射人主以矢行髙下左右告于王大射礼曰大射正立于公后以矢行告于公下曰留上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左右曰方○郑锷曰射以中为主王弓已𤼵不告以矢之髙下左右则王不知其中否○王昭禹曰射毕令射鸟氏取矢也故射鸟氏曰射则取矢矢在侯髙则以并夹取之
  祭侯则为位
  郑锷曰射既设侯则祭其神司马实爵以献服不氏既受献则于侯所北面而祭之○李嘉㑹曰賔射大射祭侯之礼一同射人主为之位者以其知仪位故也○王氏曰侯而祭之则神无不在而君子无所不用其至○易氏曰梓人祭侯之礼其辞则欲诸侯之宁侯也
  与大史数所主反射中
  郑康成曰射中数射者中侯之算也大射曰司射○贾氏曰大射诸侯礼谓之司射天子谓之射人适阶西释弓去扑袭进由中东立于中南北面视算
  贾氏曰大史数算射人但视之耳○王昭禹曰必与大史则以大史凡射事饰中舍算执其礼事故也○李嘉㑹曰算之多寡太史治之以定黜陟○郑锷曰射人与之共数葢专掌射法故也
  佐司马治射正
  郑锷曰射必有正梓人张之大司马治之射人则掌其事司马合诸侯之六耦射人则掌其五正三正之法故也○黄氏曰正犹政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射至于司马则司马主射故也○郑氏曰射正射之法仪○贾氏曰若命去侯命取矢乘矢之等皆当佐之治者预习之也
  易氏曰于大史言与于司马言佐尊卑之序
  王氏详说曰天子有射人诸侯有司射皆所以治其射仪也负侯者服不氏令之者射人也取矢者射鸟氏令之者射人也祭侯服不氏为之位者射人也数射中者有大史在而射人又与焉治射正者有司马在而射人又佐焉知此则知射人之官为尊故以下大夫为之
  祭祀则赞射牲相孤卿大夫之法仪
  易氏曰祭祀之礼以牲为重视牲分牲养牲巡牲见于未祭之先将祭之时则夕牲展牲牵牲射牲割牲无非礼者射人所掌则射牲之礼而已国语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此虽天子自为之 王昭禹曰祭祀王必亲射牲示诚敬之尽亲其事也方其迎牲于门则君执绋卿大夫从士执刍至于君亲射牲而孤卿大夫咸与焉此射人相孤卿大夫之法仪以其掌射法治射仪故也○郑锷曰射人赞之谓赞之以射礼也当射牲之时孤卿大夫从王以射明其射法又相其射仪所谓以射法治射仪也
  㑹同朝觐作大夫介凡有爵者
  贾氏曰作使也○黄氏曰作兴起之○郑康成曰有爵者命士以上不使贱者○郑锷曰王出而㑹同诸侯来而朝觐王使公卿有事焉当用大夫以为上介其凡有爵者以为众介射人则作之○易氏曰射人则以法仪而作之
  黄氏曰自此以下至大丧作卿大夫掌事皆因事定其材等以待进退○李嘉㑹曰凡此数端掌之射人属于司马所以辨论官材
  大师令有爵者乘王之倅七内反
  郑康成曰倅车戎车之副○易氏曰大师王乘戎路其广阙苹轻之倅不可虚位故以有爵命士以上乘其倅○王昭禹曰士卑不嫌于特尊
  郑锷曰或作之又或令之良由于賔射之时掌孤卿大夫之位故耳
  有大賔客则作卿大夫从才用反
  郑康成曰作者选使从王见诸侯
  戒大史及大夫介
  郑康成曰戒其当行者觐礼曰诸公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大史氏右○王昭禹曰太史与事者以太史主协礼事故也○郑锷曰卿大夫从王以见诸侯则射人作之公卿有事于诸侯而介以大史及大夫则射人戒之重賔客之礼也
  大丧与仆人迁尸作卿大夫掌事比毗志反其庐不敬者苛罚之
  郑康成曰仆人大仆也仆人与射人俱掌王之朝位王崩小敛大敛迁尸于室堂朝之象也檀弓曰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黄氏曰射人大仆皆法度之事○易氏曰卿大夫掌朝位之事则射人作之贾氏曰比其庐当比其本服亲踈及贵贱○郑康成曰苛谓诘问之
  郑锷曰此言作大夫介作卿大夫从作卿大夫掌事皆以作为言葢命之使行者王也射人则作之谓作而起之也㑹同朝觐賔客大师大丧之礼初无与于射而掌于射人取其射之法仪而已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郑锷曰物之不易服者莫如猛兽设官以服之名服不氏言能服其不服所以示王朝之威无所不能服也○黄氏曰射人与司士诸子联职而以服不氏以下参其间终射义也○李嘉㑹曰夏南方也南方属鸟故自服不氏以下数官继于射人之后
  掌养猛兽而教扰之
  郑康成曰猛兽虎豹熊罴之属扰驯也○郑锷曰徒能养之不能教扰之使驯则伤人而为害矣教者教以服习进退之节扰者所以扰驯其心
  陈及之曰鸟兽在山泽则适其性为人所养则失其所教扰之使不至于夭阏无腥臊膻香之病则可以奉祭祀供肴羞矣若地官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亦其类焉充人赞硕牲肆师之省牲皆始也阜蕃教扰之不失其性则奉以告神乃无愧词也
  王昭禹曰鸟兽草木无不治然后为政之至故舜命益作虞则曰若予上下草木鸟兽则养猛兽而教扰不为过矣
  凡祭祀共猛兽
  郑锷曰祭祀欲备四海九州之美味故兽虽至猛茍中膳羞者无不共焉如兽人冬献狼之类是也养之者所以待用尔故于祭祀之时则共之以其养之有素故也
  賔客之事则抗皮
  郑锷曰賔客以虎豹之皮为庭实必布于庭服不氏则抗举其皮以示王朝之威虎豹之为物虽则猛不可制吾犹得而举之先儒引聘礼有司二人○贾氏曰二人即服不氏举皮以东者以证抗之为举也 郑司农曰服不氏主举藏之抗读为亢其仇之亢
  射则赞张侯以旌居乏而待获
  郑司农曰赞佐也大射礼命量人巾车张三侯○王昭禹曰凡射侯共于司裘张于射人服不氏赞射人张之也○郑锷曰使服不氏赞之者以其力足以服不服故虽熊虎豹之物皆能张之也
  杜氏曰乏读为匮乏之乏待获者所蔽○愚案乏字见车仆郑锷曰执旌所以为表识居乏所以自隐蔽执旌居乏待射者之中则举旌以唱获
  王氏曰抗皮赞张侯待获皆服不服之意故服不氏掌之
  食亦反鸟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贾氏曰射鸟亦武事故在此○黄氏曰服不氏待获射鸟氏取矢各因其类○李嘉㑹曰二职兼焉明射算之不可茍也
  掌射鸟
  郑康成曰鸟谓中膳羞者凫雁鸨鸮之属○王昭禹曰掌畜共膳献之鸟则射鸟氏掌射鸟亦以共膳献之用然掌畜以养鸟而共之射鸟氏以射鸟而共之陈及之曰射鸟氏掌射鸟罗氏掌罗鸟鸟所以备祭祀肴羞之用二官非冗也不特此庖人之共丧纪之庶羞賔客之禽献膳夫之馈羞用百有二十品悉取于是
  祭祀以弓矢驱起俱反乌鸢凡賔客㑹同军旅亦如之郑锷曰射鸟氏之设又非为供膳羞之用及祭祀賔客军旅㑹同之时用弓矢以驱之其所驱者特乌鸢而已葢乌鸢之为物翔于野外而下食乌能污人鸢善钞物于人所聚之地祭祀之兆域在郊野之外吾将致洁乎鬼神而彼敢乘便攫拏或以不洁污之则吾事神之礼不谨矣讵可不驱而逺之若夫賔客㑹同军旅之时非惟有杀牲告神之礼畏其污也亦以为众之所聚防其不洁也○贾氏曰㑹同皆有盟诅之礼杀牲之事军旅亦有斩牲巡阵之事故须驱乌鸢
  射则取矢矢在侯髙则以并夹取之
  郑司农曰王射则射鸟氏主取其矢矢在侯髙者矢著侯髙人手不能及则以并夹取之并夹针箭具夹读为甲司弓矢职曰大射燕射共弓矢并夹○薛氏曰仪礼大射则取矢以小臣郷射则取矢以子弟周官必以射鸟氏以其视髙者审欤
  王氏曰先王置官大抵兼职射鸟氏虽无所兼其所射以共賔祭膳献亦足以偿禄矣使驱乌鸢以并夹取矢虽若不急然上下无乏事则以事为之制故也
  罗氏下士一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能以罗网搏鸟者郊特牲曰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
  郑锷曰乌鸢乌鸟之类其物则同所用以取之物则异乌鹊之卑飞者则为罗以取之其髙举不可以罗者则射之也○贾氏曰罗鸟亦武事故在此
  掌罗乌鸟
  郑康成曰乌谓卑居鹊之属○王昭禹曰乌以群集虽人所恶亦可取而备用故罗氏掌罗乌鸟而掌畜掌养鸟则罗氏取之而掌畜养之也
  蜡则作罗襦汝俱反
  郑康成曰作犹用也蜡建亥之月此时火伏蛰者毕矣豺既祭兽可以罗网围取禽也王制曰豺祭兽然后田又曰昆虫已蛰可以火田今俗放火张罗其遗教○薛氏曰汉书云人皆一襦吾独五襦晋史云先且作襦后当作袴裙襦裆妇人之饰也郊特牲言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四方诸侯草笠而至大罗氏天子掌鸟兽之官致鹿与女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然以礼属民而饮酒存国家之大体岂可真致鹿与女哉以鹿不可致故作罗以示之女不可致故作襦以示之耳○郑锷曰致鹿与女非必用鹿与女也葢用取鹿之具与妇人之裙襦而已用罗襦以示之者罗以戒其好田也襦以戒其好女也然使罗氏作之而已先儒以罗襦为一物殆未之思欤○李嘉㑹曰襦细宻之罗惟国将蜡则共之
  音仲春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行羽物
  易氏曰中春蒐田非罗弊之时故以火弊而搜取其物之不字乳者此言罗春鸟何也以奉至尊为主而已其次则献鸠以养国老又其次则颁群臣而谓之行羽物此外一毫不可以轻取○郑锷曰射鸟氏泛言掌射鸟而下乃言驱乌鸢此指言罗乌鸟又言献鸠鸠固礼物之所须也须罗而后得
  陈及之曰天子之于老也其所养者三国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贵胄谓之国子与庶人之俊者同其学所以一道徳国老与庶老异其学所以别分义记之所言四代养老是也而又有死政之老焉故罗氏献鸠以养之者国老也司徒以保息养之者庶老也司门以财养之者死政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稿人所谓耆老者緫三者而言之也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畜谓敛而养之○郑锷曰射鸟氏射其髙举之凫雁罗氏罗其卑飞之鸟鹊此则畜其可以畜养者如鹅如鹜之类皆是也
  掌养鸟而蕃阜教扰之
  郑康成曰阜犹盛○郑锷曰养之欲其阜大而蕃多教之使之服习而驯扰如鸡之可以为牲凫雁之可以为羞鹭之羽可以为翿翟之羽可以为旌旗之饰鸠之可以养老其小小羽物仲春仲秋用以赐臣下皆邦国所须而不可阙者安得不畜之以待不时之须乎掌畜之设殆若此
  祭祀共卵鸟
  郑锷曰共其生卵者以卵亦可荐故也○刘氏曰鹅鹜鸡鸭皆有卵之鸟○王氏曰共卵及鸟
  岁时贡鸟物
  王氏曰物与兽同义翠毛羽翮之属是也○郑锷曰因时而献新
  共膳献之鸟
  郑康成曰雉及鹑鴽之属○王昭禹曰王之膳羞賔客之禽献之类皆掌共之
  緫论
  郑锷曰先王置官欲其简而不冗自服不氏以下或教猛兽或射飞鸟或罗乌鹊或养畜鸟葢一官可以兼数职也今物有其官意谓礼不可以简而废兹四官者其事固微然所掌者供鬼神之祭祀有之供人君之膳羞有之供賔客之禽献有之设官以备物物备而礼举凡以严国体而尊天王也孰为冗且滥耶











  周礼订义卷五十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一   宋 王与之 撰
  夏官司马下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刘执中曰凡以道艺仕于国不以贵贱緫谓之士始附于版者士也故曰司士○王昭禹曰自公至士皆事人皆事事合而言之谓之司士○郑锷曰以序官考之朝之上士二百五人六乡之族师每族上士一人则七百二十人鄙师每鄙上士一人则一百二十人何止于八十一元士哉中士以千计之几五千下士以万计之几五万其数之众如是故虽公卿大夫咸载于版而特以司士名官也
  王氏详说曰今之六部古之六卿也考其职则天官冢宰为尚书令非吏部也司士掌群臣之版其吏部欤○黄氏曰自大夫以上属射人犹今吏部尚书选也士属司士犹今吏部侍郎选也今之两选绝不相知尚选常病其滥侍选常患其壅周之群臣版籍尽在司士而诏爵诏禄必由之葢有贠则置无贠则否事出于一而本末举
  贾氏曰其职掌诏爵诏禄与司马进贤兴功同故在此
  掌群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歳豋下其损益之数辨其年歳与其贵贱
  郑司农曰版名籍也○黄氏曰今版簿也○贾氏曰群臣之版谓畿内朝廷及乡遂都鄙群臣名籍也○王昭禹曰治其政令即损益之数与辨其年歳贵贱之等是也○郑锷曰自朝廷而数至于群臣不胜其众茍非政令何以治之少而壮者方入仕而益老而衰者或已死而损○郑康成曰损益谓用功过黜陟者○黄氏曰不独黜陟死者致仕者皆在此数官年之乆近齿歳之老少位之尊而贵职之卑而贱○王昭禹曰贵谓大夫以上贱谓士以下○黄氏曰五十以上为大夫以下为士也莫不书于版每歳登之下之以知其人之损益又从而辨其年齿则异其贵贱之等
  緫论世臣
  胡安国曰帝王不以私害公故仕者世禄而不世官任之必以其贤使之必以其能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见使则非公选而政由是败上世有自躬耕钓渭擢居辅相而人莫不以为冝伊陟象贤后相大戊吕伋世美入掌兵权不以世故疑之崇伯殛死禹作司空蔡叔见囚仲为卿士亦不以父故废之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视朝廷官爵为己私援引亲党分据要途施及童稚公道不行然后夷狄侵陵国家倾覆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世卿非礼裳裳者华何以作乎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报功也故其世当延位以尊贤也故其官当择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倾众威福下移大奸根据而莫除人主孤立而无助国之不亡幸耳春秋于周书尹氏武氏仍叔之子于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
  愚案世臣之说自古有之但古者有世臣无世官始曰象贤济美皆一世之选伊尹之后有伊陟巫咸之后有巫贤太公之后有吕伋所以扶持国家者未尝不赖之也至春秋时世臣之说遂变为世官是以三家世为鲁卿六卿世将晋军田氏专齐甯氏专卫自春秋以来所以治世官者甚严叔向所谓栾郤胥原狐续庆伯䧏在皂隶瑕禽所谓七姓从王今皆为筚门圭窦世臣沦丧一至于此此无他世官之祸炽故世臣之说废也加以三家并鲁六卿分晋田氏并齐时君世主力戒此事所用皆杂进倾巧朝廷所藉以扶持国家者殆无其人甚者相他国之人如秦张仪相楚齐孟尝相秦国不自信其臣而取之他国之人范睢蔡泽猎取秦相世臣沦丧至此极矣岂非惩世官之弊而遂废世臣耶孟子亲见当时禄去公室政在大夫之祸自夫人观之岂敢复以世臣为论然告宣王乃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䟽逾戚可不慎欤孟子意以为不得已而用䟽逺之人当详其贤否若倾巧相夺者冝勿用也不特此也如论君不当视其臣如犬马草芥其意可见惜乎孟子之说不行
  周知邦国都家县鄙之数卿大夫士庶子之数
  王昭禹曰邦国者诸侯也都家谓大都小都家邑郑康成曰县鄙乡遂之属○黄氏曰县鄙遂官列于乡而见乡为国中贾氏曰士庶子亦如宫伯卿大夫之子谓适子庶子其支庶宿卫王宫者也○黄氏曰必知此数而后其贠阙为可知有卿大夫有士庶子独无士士其所掌治也卿阙选于大夫大夫阙选于士庶子士阙固不专取于士庶子升进之法著于此士庶子其秩视士而犹系于其父兄未命也士庶子有常贠
  以诏王治
  项氏曰诏其任用进退也○刘执中曰大宰歳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听其治事而诏王废置此又诏王治者大宰诏之于职事之终也司士诏之于论定之始也王制曰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则司士者司马之属
  以徳诏爵以功诏禄以能诏事以乆奠音定
  项氏曰此谓试官始进者其有徳者则试之以爵待其有功乃授之以正禄此以待贤者也能者先试之以事待其乆而事成乃定其稍食此以待能者也○郑锷曰有某徳者诏王以某爵有曰三公曰孤曰九卿曰大夫之等有某功者诏王酬以某禄有三大夫倍上士有上士倍中士之别有某能者诏王任以某事如知礼者命以典礼知乐者命以典乐居是官也已乆如仓库氏之类则定食于此官使子孙为氏也○黄氏曰以能任事其官以才选使之治军旅使有爵者乘王之倅车覜问庆吊遣使皆是也虽有秩乆亦当定其食共工工官掌水土之事而特举鲧治水则其大者也
  易氏曰爵有髙下皆以徳诏禄有丰杀皆以功诏此为公卿大夫士之受命而为王臣者设也然当时之士亦有不命者焉郑氏谓府史为官长所自辟除又谓胥徒为民之给繇役者凡此皆服役于公上亦既因能而诏以事矣惟其不命故以乆奠食而不言诏奠其食则未为禄也校人曰等驭夫之禄宫中之稍食宫中则师圉府史以及为胥徒者所以言食驭夫则仆夫趣马等之为大夫士者所以言禄葢当时一命以上谓之禄庶人在官者稍食而已如宫正则月终会其稍食医师则歳终稽其医事而制其食稿人则乘其事试其弓弩而下上其食凡此皆奠其食于任事既乆之后者也贾氏亦曰据能者先试之以事事成乃定以稍食其能堪用乃后亦诏授之以正爵禄其序如此○陈蕴之曰爵禄事皆称诏惟奠食不言诏者则知爵禄事皆有去取进退惟上之特命而奠食乃其常俸所当得之稍食故不言诏也言乆者计其歳月之乆所当食之俸若书称徳懋懋官功懋懋赏位事惟能皆此理也
  陈及之曰后世但以官府烦多疑周官不知当时以事之多寡而损益其贠数观卿士之贤能而为爵禄之予夺则位无虚设禄无虚受官安得至于冗长哉
  唯赐无常
  王氏曰赐出于王之恩恩有厚薄则赐有多寡又何常之有且赐而有常则辟无以作福矣○易氏曰继于司士以诏王治之后则亦有可常者矣○郑锷曰司勲曰凡赏无常此曰唯赐无常何也葢赏者因有功可赏则赏之其无常者特以功为轻重赐则出于人君之恩其无常者乃以君命从事此其所以异
  正朝仪之位辨其贵贱之等王南郷许亮反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南面东上大音泰下同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南面西上
  郑康成曰此王日视朝事于路门外之位○黄氏曰王日视朝群臣朝焉盖常朝也司士与射人联官故其所掌皆法度仪制治朝治军无二道也司士掌群臣之版故使掌朝仪之位○郑锷曰宰夫射人朝士皆有正位之事司士又掌正朝仪之位者射人所掌賔射之位朝士所掌外朝之位宰夫司士皆治朝也司士正位而辨其等宰夫则察其不如仪者也
  郑锷曰朝必有仪仪本于位有以正之则其仪不乱爵各有等等所以别贵贱有以辨之则其等不差兹朝仪所以肃○黄氏曰辨其贵贱之等将摈王揖○易氏曰位著虽有贵贱而布置所向无非尊王○王氏曰乡明以听天下者王也故南乡面王而答之者公也故北面孤佐王者也故东面卿大夫佐王者也故西面王族故士虎士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则从王者也故南面顺王所向焉三公东上则北面以左为右故也自孤以下皆以近尊为上○郑锷曰孤东面则处王之右賔之也卿大夫西面则处王之左任事之责也北面者东上东向者北上西向者亦北上皆以近王为上王族之故士亲则王之族而爵则故为士而晚退者也○李嘉㑹曰王族故士故为士者留以宿卫必有年劳者未仕虽王族不留王宫也○黄氏曰王族故士王族之常为士者已老而贤者使日朝焉亲亲尊贤敬老其义一也故卿大夫冝亦有位虎士则虎贲之宿卫者○陆氏礼运解曰故士有谋者虎士有勇者在路门之右备非常也大仆则出入前驱者大右则群右之长也大仆从者则凡祭仆御仆隶仆皆是也○贾氏曰所谓上者皆据近王为上不据阴阳左右也在路门之左备驾乘也○易氏曰以其居王之后不嫌于南面或南面东上或南面西上同王所向而在路门之外亦以近王为上也○刘执中曰位于路门左右且南面者居王之后故王还则左右揖之○王氏曰公以下皆言面王独言向不斥其体尊故也○易氏曰一位著之次而尊王之意已著见于左右前后之列朝仪之不茍如此
  王昭禹曰朝士掌外朝之法曰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与此不同者朝士所掌者外朝听狱弊讼询众庶之朝也群士则公卿大夫之属官故在公卿大夫之后
  司士摈
  郑锷曰位已正则王出视朝司士乃摈王出揖群臣接下思恭欲群臣自尽以奉上所以致体貌之隆小宗伯于命诸侯赐卿大夫爵之时则傧其字为傧此司士摈其字为摈盖傧之为义进也摈之为义相也臣下傧之则敢进故于赐爵用之人君之出则摈而相其礼故于视朝用之
  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还揖门左揖门右
  郑锷曰三孤贰三公𢎞化九卿列职佐王皆在所尊礼也故特揖焉特谓一一揖之也大夫作而行事之臣有中大夫有下大夫同其爵之等则旅揖焉旅众也緫一等之爵则众同一揖也○黄氏曰士无位士卑不常朝也今大中大夫以上始常朝然士旁三揖则士亦有位于此矣今大朝㑹陞朝官皆赴盖若是欤士不著位而以揖见从可知也郑康成言群士东面约外朝而言也然经言士旁三揖则东西皆有士矣郑又言公卿大夫得揖乃就位士发在其位未必然经文自公以下位皆定而后司士摈之揖与郑说异士三揖者犹以其等也
  易氏曰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其位皆南乡而在王之后故还而揖之○郑锷曰在王门左右者皆顺王所向故王将以揖之则必还揖还者谓回而向之乃揖也
  郑锷曰观周人之诗于天保之序曰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考此特揖旅揖三揖之仪则周之盛王可谓能下下矣衮冕巍巍尊无与二而视朝之际遍揖群臣然后大仆正位无乃太过乎汉诸侯群臣朝正月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吏以次陈西方东向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向鸿胪设九賔胪句传皇帝辇出房百官执㦸传警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帝乃知皇帝之贵亦异于周人之礼矣司士之揖岂可行于后世乎
  大仆前
  郑锷曰既揖矣大仆自门左之列进而前正视朝之位
  王入内朝皆退
  黄氏曰大仆前导王入也王入内朝句绝王入内朝即路寝之庭燕朝也○郑康成曰王入入路门也王入路门内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处也○王氏详说曰天子有三朝外朝治朝燕朝是也库门之外为外朝则路寝门外与路寝门内之朝皆为内朝矣但以日视事则曰治朝退适路寝之庭听政则曰燕朝内外之朝本无定名以燕朝为内朝则治朝为外朝矣库门之朝为外朝则治朝又为内朝矣玉藻曰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退适路寝云退适路寝者是内朝之内又有内朝也是燕朝也文王世子曰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夫司士所掌之朝治朝也玉藻以路寝之外为内朝而文王世子又以司士所掌之朝为外朝治朝可以兼内外之名也
  掌国中之士治凡其戒令
  易氏曰国中之士治谓士之在国中者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非公卿大夫以下之緫号欤○黄氏曰国中自郊关以内治有所请治也自甸以往各有所属
  郑锷曰周制有国中之士有邦国之士有异姓之士国中之士王朝之士也王朝之士其数至多司士掌其治所谓损益之登下之与夫年歳贵贱之辨是也平居治之有素矣及夫用之则有戒以饬之使畏有令以督之使行其人虽众安得不从吾治哉○项氏曰若今吏部掌黜陟授士进退也
  掌摈士者膳其挚
  贾氏曰摈士谓初得命为卿大夫士执挚见于王司士摈之使见王也○郑康成曰膳者入于王之膳人○郑司农曰膳其挚者王食其所执羔雁之挚○易氏曰诸臣之六挚犹诸侯之五瑞五瑞用以享故三璧则受之而复之书所谓如五器卒乃复是也六挚不用享故三帛二生一死则受之而不复各适其冝而已三帛则共王之服二生一死则共王之膳以示纳用其徳也○黄氏曰庶人工商皆有挚贱不通○孙氏曰周家三载賔兴虽曰出长入治莫考爵命之详独于司士掌摈士者膳其贽古者不为臣不见见而有贽则入仕之初也盖先王待新进之礼常厚而律新进之法常严礼所以养其自重难进之风法所以励其趋事赴功之操方賔兴之始有三公六卿以莅于上有群吏众庶以赞于下待以乡饮酒之礼而献其书于王王者既再拜而受登于天府之籍内史又从而贰之以为异时爵禄之阶待之之礼可谓厚矣及摈见于王委贽为臣也乃属诸司马而诏爵诏禄诏事一惟司士之听王制云升之司马亦不为无据盖新进乍起草莱故役之祭祀賔客㑹同之事使知登降揖逊动容周旋之节律以军旅之法而警惧其茍且怠惰之心斯皆为有用之材而不病于见闻之陋矣若夫诸侯歳贡士于天子亦于司士隶属焉三歳则稽士任之得失而进退诸侯之爵禄庶几四方之彦皆获仕于王朝而无敢卤莽应选者矣
  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诏相息亮反其法事及赐爵呼诏昭穆而进之
  易氏曰祭祀之时群臣群有司与焉或助其礼或执其事此所谓士则同姓之士也○郑锷曰以下文言赐爵必呼昭穆而进知之也掌士之戒令则卜日以后之戒令也诏相其法事则凡祼献之法事也○王昭禹曰法者谓事之存于度数者○贾氏曰告语并摈相其行礼之事○郑康成曰赐爵神惠及下也○郑锷曰王之族为士而助祭故序以昭穆于祖行为昭者立于昭位于父行为穆者立于穆位祭末旅酬之时呼以昭穆而赐以爵○薛氏曰宗庙之礼所以辨昭穆三昭三穆则设于室中之昭穆群昭群穆则与于祭者之昭穆室中之昭穆则教化天下而使皆知尊祖之道祭者之昭穆则教化天下而使皆知长㓜之序○黄氏曰专为同姓大夫以上则燕士贱赐爵而已
  帅其属而割牲羞俎豆
  易氏曰此继宗庙祭祀而言当在赐爵之前今乃言于后重其事故特言之○郑康成曰割牲制体也○刘执中曰谓朝践献腥则豚解为七体也馈食献熟则为二十一体而爓之也犬豕牛羊则辨其骨肉之贵贱以为众俎焉○郑锷曰使司士帅其属割之又羞而进何邪盖割牲者欲得其正而俎豆者行礼之器凡元士皆习于礼者然后为之割之正也非知礼者不能也○易氏曰司士言割牲则割其牲之体诸子正六牲之体则正牲之全体礼之轻重不同而职之先后或异所谓联事也
  黄氏曰射人赞射牲司士割牲相终始也
  凡会同作士从才用反賔客亦如之
  郑康成曰作士从谓可使从于王者○薛平仲曰作之云者盖勉而进之公卿大夫之列也夫为士而有进进不自已之心而无凄凄不获伸之意则一旦与之从金革历行阵盖有临难而不顾其身见危而能致其命者矣
  郑锷曰㑹同士则当从司士选其同行者也㑹同朝觐之时射人则作大夫介大賔客则作卿大夫从司士掌士治故所作者皆士也诗人之咏文王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盖人必用士以为辅无所往而不从然师保二官㑹同之际王举则从不待于作若士则非师保之比作之则从不作则不从其当从者司士作之也
  作士适四方使色吏反为介
  郑锷曰若王遣使传命于四方而奉使之人用士以为介者亦司士作之虎贲氏有适四方使之文然考之左传适四方为使有专用士以往者亦使卿大夫往而为之介者如天王使石尚来归脤盖专用士为使也说者又谓司士作其适四方为使者亦使作其适四方为介者其说亦可用○贾氏曰聘礼大夫为次介馀皆士介天子使大夫下聘诸侯亦使士为介若使卿大夫则射人作之故射人云作卿大夫从○王氏详说曰有士大夫有公孤卿大夫士大夫者有官君子之通称也公孤卿大夫士者五等诸臣之异称也司士掌群臣之版自三公以及大仆从者各正其位以司士名官者谓公孤以下皆有官君子为己之所司也郑氏既以摈士士从之类为执羔雁卿大夫矣而于作士适四方引春秋石尚为证意谓天子使大夫适四方而元士为介也曽不谓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宰周公来聘安知此所谓适四方者非上卿乎上卿聘则大夫为介矣
  大丧作士掌事
  郑康成曰事谓奠敛之属
  易氏曰司士掌群臣之版而緫谓之士是以掌三者作士之事㑹同賔客作士从谓卿大夫之可使从于王者也作士适四方使为介谓天子使卿适四方则大夫为介使大夫适四方则元士为介也大丧作士掌事如奠遣之类
  作六军之士执披方寄切
  郑康成曰作犹使也披柩车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纽以结之谓之戴○贾氏曰柩车蜃车也披者车两旁使人持之若四马六辔然故名为披也谓之戴者丧大记云𫄸戴是也○黄氏曰皆有爵者也比长以上郷役属引而使其长执披司徒曰役司士曰军事任可知○贾氏曰六军之士即六乡之民但天子丧用千人而此云六军者千人出自六军故号六军之士非谓执披有七万五千人也○杨谨仲曰大司徒大丧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遂人大丧帅六遂之役而属六綍要之披也綍也引也皆所以扶持棺以行者而执之者皆此千人则乡遂皆有其人非止六乡也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无去守音狩
  郑康成曰守官不可空也○易氏曰不以丧而废其职
  国有故则致士而颁其守
  郑康成曰故非丧则兵灾○易氏曰亦不可以故而弛其防
  凡邦国三歳则稽士任而进退其爵禄
  易氏曰上经言士者緫公卿大夫士而言之此言邦国则诸侯之卿大夫士亦緫曰士也○郑康成曰任其所掌治○王昭禹曰邦国之士皆命于王其任有勤惰有功过而爵禄有进退者则司士于三歳而稽考之此黜陟劝沮之法所以皆本于王朝而国无异政欤春秋列国之君爵位名号皆自己出或禄或继皆非王命孔子所以讥之
  愚案此是稽诸侯贡士之贤否以行赏罚周礼诸侯贡士一项不见他官想司士得兼其稽考进退之权
  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司农曰燕义曰古者天子之官有庶子官与周官诸子职同文
  王昭禹曰掌国子之倅而名官谓之诸子者盖公卿大夫士之子自其众而言之○陈君举曰诸子隶于司马何也古者大夫士国子皆从金革之事而不征于司马既非其官之长素禀命焉一旦用之将有不如令者舍之则不能以正众遽用法亦难乎为上矣俾之属以传军正用之则其官自为帅其徒自为伍所以整众亦所以全恩也○李嘉㑹曰诸子不属之司士主公卿大夫士之子或曰庶子亦如宫伯所掌不属之宫正也在此者与司士等皆是辨论官材之事
  掌国子之倅七内反
  黄氏曰燕义曰周有庶子官诸子即庶子也国子适庶兼称倅副贰也庶子副贰适子故曰国子之倅周官适子为门子小宗伯掌其政令适子承袭庶子有才则诸子进而爵秩之故与司士联职而独掌其倅○易氏曰故书倅为卒郑氏以下文有游倅故改为倅职末言修徳学道固游倅之事此主下文兵甲之事则卒之一字即有什伍之意○王氏详说曰国子有正有倅已仕其正也未仕其倅也所谓国子存游倅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是也此王制所谓不世爵者欤○王昭禹曰国子之教师氏掌其正者也诸子掌其倅而已○郑锷曰人君于功臣之类贤者之世欲与之共治天下既教其适又治其庶他日人才源源不穷矣故设官以掌之如此○吕芸阁曰古之为国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之积也太子君之贰也国子之倅诸侯诸臣之贰也以诸侯诸臣之贰事其君之贰学相同则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太子王子群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造焉是也事相同则情相信矣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唯所用之是也故太子虽未为君也君臣之交际已尽贤不肖之知己悉可任使之材已备则先王之虑后世者不为不豫也
  掌其戒令与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
  方氏曰戒之使勿怠令之使有为教之以其艺治之以其事知其戒令而后可以教治也则所主在乎戒令然后及教治焉故于戒令言掌于教治言与○郑康成曰戒令致于太子之事教治修徳学道○郑锷曰既有戒令又有教治则教以道徳而治其事焉○刘氏曰辨其等以其父之爵为之等○郑锷曰别其为卿为大夫之倅使尊卑有等○贾氏曰谓才艺髙下等级也○方氏曰经言以考其艺而进退之则等有上下矣艺之等则庶子之官所自制故冝别其详○吕氏曰正其位谓在朝廷则尚爵在学校则尚齿也○刘氏曰叙其齿而为之位也凡入学以齿○贾氏曰位谓朝太子时依父䕃髙下为列○郑锷曰其父之爵尊者其位髙其父之爵卑者其位下使上下有序○方氏曰言诸侯卿大夫之士庶子则位有贵贱矣爵之位则人君之所先故冝正其位
  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则授之车甲合其卒子忽反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
  吕氏曰国有大事谓大祭祀大丧纪大賔客大燕飨之类○贾氏曰下有兵甲之事则此大事谓祭祀○黄氏曰诸子不掌适子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适庶咸在太子居则监国出则抚军皆大事也故诸子尽帅国子而致之○郑锷曰公卿大夫王所用也公卿大夫之子太子所用也王用其父太子用其子兹其所以为御臣之术帅国子而致于太子唯太子之令是从则太子之令行而权有所归矣
  李氏曰王者之师非直兴之闾里又取诸世族彼以父祖富贵之相承冝有报上之心而况徳行道艺之素习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则与干赏蹈利庸徒鬻卖者有间矣且太子将为君国子将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义固已接矣今日之游倅安知不为嗣王之将帅哉文王世子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正室守太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此诸侯礼也岂天下之事而有不用力者乎○吕氏曰古者太子与卿大夫之子同在学或有大故则使太子帅其馀子在宫中天子同其父御兵于外其子弟佐太子守宫于内此见得内外相维持不拔之理夫太子素与诸侯之子弟朝夕习熟故后来诸侯之子立为诸侯时事太子为君此正是封建诸侯之本平日在学时必择其能为诸侯则他日立为诸侯有不可立者则不立也如国语宣王欲得国子之能训诸侯者樊穆仲曰鲁侯肃恭明神而敬事耆老赋事行刑必闻于遗训而资于故实王乃命鲁孝公于夷宫此是诸侯子弟同在学者又如楚世家曰周当成王时楚子熊绎与鲁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伋俱事成王亦可以见太子素与诸侯子弟相处此其意可以概见至春秋郑太子忽在周犹有此意
  郑锷曰或有甲兵之事国子隶于太子其捍患也不可无车甲其在师也不可无卒伍诸子授之以车使得以载乘授之以甲使得以自卫又合之使为卒伍各相连属○郑康成曰军法百人为卒五人为伍又为之置军中之有司亦如司马之类得以统摄之○王昭禹曰若伍之有公司马卒之有长一切以军法从事○王昭禹曰其坐作其赏罚若军旅之事而已盖膏粱之习有所恃而不用军令者治以军法则人知所畏矣上言掌国子之倅下言自帅国子而下皆言国子而不及倅岂非无事之时国子隶于师保惟有事与用兵诸子兼将而统之欤○李嘉㑹曰太子之职在于侍膳问安朝夕侍君父者今合国子自成一军得无任之重乎其贤耶固可无虑不贤耶能无可虑乎是不然也如汉太子监屯兵必有子房为少傅叔孙通为太傅况周家太子师傅之官最所慎重茍専任师傅宁得有他患乎所可虑者国子多与太子同学人情宻熟或以情挠法则将奈何此所以贵乎以军法治之也
  司马弗正音征下同凡国正弗及
  郑康成曰弗不也○王氏曰司马弗正国正弗及则是诸子正之太子用之而已○郑锷曰六军之众司马得而治之国子隶于太子虽司马掌征伐之权其有军赋亦不得而正之正谓军赋也此与为俊造之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事异而意同○黄氏曰不惟兵甲之事凡国征赋皆弗及所谓贵者贤者皆舎后世亦然春秋楚有东宫六卒至唐遂置太子六卒○刘迎曰国之俊造之士尚弗征于司徒司马宁有国子乃公卿之子弟既致于太子而唯太子所用岂有诸子既正之军法而复正于司马与正于国乎先儒谓正为征言司马有军事弗赋则是征为赋矣至后世宰相之子不免戍边皆此启之不知国子于太子既于患难相左右缓急相倚仗他日为君臣心腹股肱皆是人耳所以治于太子惟诸子正之欤若夫都司马亦尝掌都之士庶子车马兵甲之戒令而以国法掌其政学矣然为国子则诸子正之封于都邑则都司马掌之其为车马甲兵之事一也○刘执中曰圣人防微䕶国之根本使诸侯卿大夫之子为太子之肘腋而倅于王也司马弗正正者政也司马之政得正于乡遂及天下之诸侯而不得施于诸子之卒伍也则国之根本不可得以动摇矣凡国正弗及者言冢宰之治所以正六宫范诸侯也唯弗及于诸子则太子得以为王之腹心而可以御群臣矣周公之制防微固本傍及于此而后代反以为非者盖无三代所以教太子胄子之道也是以先王之治必先学校者以能正人心而致其忠义于君父也文王世子其教者可见矣
  易氏曰治之以军法与司马之所以用其民者同不以贵者而废乎法公其法也不正于司马之赋亦不与司徒之力役不以有司之法而律贵者重其事也
  大祭祀正六牲之体
  郑康成曰正谓朼载之○郑锷曰祭祀凡牲在鼎一人以匕出之一人载之于俎司士割之而使诸子正之盖割不正不食况祭祀之事神乎○刘执中曰诸子学礼乐诗书将世其父而本之以为用者割牲羞俎豆则已仕者为之而司士掌焉诸子则莅而观之朝践而豚解必腥以献也酳尸而体折必熟以献之至于犬豕牛羊升首荐血六牲之体必叙以献而中乎礼乐之节皆有司为之也茍失其叙有不中礼则诸子得以正而叙之故曰正六牲之体习之以其行也○黄氏曰六牲六官之所奉也司士割之诸子正其体教之为有渐矣
  凡乐事正舞位授舞器
  郑康成曰位佾处○贾氏曰乐有舞之处皆使正舞人八八六十四人之位并授其舞之器文舞则羽龠武舞则干戚○王昭禹曰正舞位谓国子之在舞位者授舞器谓国子之受舞器者盖先王之教国子成之以乐而大司乐教之以乐故凡乐事则帅之而舞而诸子所以正之授之者如此○黄氏曰大胥合舞致诸子故诸子于此正舞位授舞器○李嘉㑹曰正之授之于未入大胥之日者诸子也故大胥曰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者此也
  大丧正群子之服位
  黄氏曰群子庶子也丧之服位庶子不得与适子齿特言群子著其别也○贾氏曰服谓公卿大夫之子为王斩衰与父同位谓殡宫外内哭位
  易氏曰乐事则舞有出入之位亦有文武之器大丧则有亲踈贵贱之服亦有亲踈贵贱之居授之正之皆诸子之责
  㑹同賔客作群子从
  郑锷曰从非必尽从也作其当从者耳○黄氏曰㑹同賔客当从王则选行者其馀则与适子俱侍太子汉萧何识此意○李嘉㑹曰从曰群子又非惟诸子所掌之倅
  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倅使之修徳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
  郑锷曰先儒谓政事者繇役之事国子存游倅者言有事之时此国子存游暇无事之倅中使修徳学道窃疑存字之义未通近世王安石谓国子服政故事之游倅弗服政故存之而已以凡国之政为一句事国子为一句存游倅为一句穿凿尤甚要知为国家有政事之时为国子者当有事焉或唯太子之命是从或授甲车以从军国子于是时不得以自暇也若夫未仕之庶子则不与事矣其为学不可以或废也于国子中存其游倅使之修徳学道也游倅者未仕之倅游如逸游之游见其无事之意○黄氏曰国子与王子弟共学国有政事国子虽尽有职任而必存游倅使之修徳学道学校不可一日废也一人元良万邦以贞先王所务莫上焉游言其无职任也○易氏曰使之修徳即师氏所谓三徳教国子者使之学道即保氏所谓养国子以道而教以六艺者徳原于性故谓之修道公乎人故谓之学○郑锷曰徳本于一性之所自得在我修焉而已道出于圣人之所传非学则不知徳既使之修道既使之学茍无以考校之则勤者亦怠矣故春则合诸学秋则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焉学谓东序在王宫之左者射谓射宫虞庠之在西郊者其为学则一也以其合之以考道艺故以学言之以考射故以射言之○王氏详说曰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教国子弟又曰祭于瞽宗夫东序夏人之大学也瞽宗商人之大学也上庠周人之大学也成均五帝学之緫名成王之时所兼用也初不及其小学此曰春合诸学秋合诸射学大学也射泽宫之学也所谓养庶老于虞庠在周之西郊是以养庶老在是择士而习射者亦在是以其养庶老故以虞庠称之以其习射故以射宫称之射小学之谓也道艺文事也文学属乎阳故春合之射武事也武事属乎阴故秋合之先王于国子教之以文欲其徳行道艺足以表人教之以武欲其有事之际能任甲兵之事又欲其功之易成故因时顺气以合之大胥之教诸子也春入学舎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所专主者教以乐舞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其所专主者造以四术也诸子既教以文又教以武先王之世非唯为国子者有文武之才凡为游倅者亦教之有素也○李嘉会曰无职事之国子始曰游倅修徳学道冝专心致意焉故可行进退之法○王昭禹曰宫正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艺教之于宿卫之时诸子春秋合之于方学之时考其艺而进退之则能者在所进不肖者在所退也○易氏曰进者任以国事而退者亦有以勉其所未至○刘执中曰考其艺而进退之王制曰小乐正简不帅教者告于大乐正大乐正告之于王王亲视学又不变屏之逺方
  王昭禹曰先王之时贵而国子贱而万民其教之也文徳武事无乎不备况公卿大夫莅职于外者其子弟宿卫于王宫莅职于内者其子弟守固于边鄙则诸子掌其教治如此不亦冝乎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右谓有勇力之士充王车右○王氏曰人之左手不如右强故车置勇力之士谓之右○王昭禹曰群右之长所以谓之司右○刘氏曰司右群属车之右若王之五路右其玉路金路者下大夫也右其象路者上士也右其戎路木路者中大夫也故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八十人者皆群属车之右也
  黄氏曰左主射右持车故司右与射人联职而虎贲以下扈从王者列于其下朝仪之位大右大仆虎士列于路门右右皆主卫从也群右列于甲兵戈盾弓矢官之下不联大右甲兵严饬而后戎车驾事之序当如此司右虽主群右之政令而其秩卑于仆御御射固髙于右也戎右中大夫其事重也
  掌群右之政令
  郑锷曰或谓乘车之路尊者在左御者在中勇力之士在右车必有右况王之五路乎今考之经有道右有齐右有戎右而玉路田路俱无右先儒谓齐右兼玉路之右戎右兼田路之右然则玉路以祀金路以賔皆文事之容戎路以即戎田路以田以鄙皆武事之容故独以兼之司右乃众右之长群右皆其所统治也○李嘉㑹曰戎右齐右道右天子乘车之右皆中大夫下大夫非司右之属也司右之右乃兵车之右用以征行侵伐故凡国中之有勇力者皆属焉一旦有事则取之以为右
  凡军旅㑹同合其车之卒伍而比毗志反其乘绳证反属其右
  郑锷曰王有军旅㑹同之事以车从车之卒伍亦如万民之卒伍司右令之使相联属也○贾氏曰左传云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司马法二十五乘为偏百二十五乘为伍是车之卒伍也○王氏曰车之卒伍车仆所谓车之萃也比其乘使车皆有行列属其右使车右皆有统摄○王氏曰比其乘则比其乘之马使齐力属其右则属其右之人使同心○黄氏曰凡乘王倅车者皆比之而其右皆属之司右主车故独合车之卒伍古法五人为伍百人为卒后世兵法有以七十五人将重车合一车而为百人○郑康成曰合比属谓次第相安习也
  凡国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属焉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勇力之士属焉者选右当于中司马法曰弓矢围殳矛守戈㦸助凡五兵长以卫短短以救长○郑锷曰为车右者勇力之士皆用五兵者也五兵非人之所能用而勇力过人者尤非易得幸而有焉选百得十选十得一凡国中之有斯人则使之属于司右庶得选择以为用也何则有车上之五兵有歩卒之五兵戈也殳也㦸也酋矛也夷矛也是谓车上之五兵无夷矛而有弓矢是谓歩卒之五兵非勇力之士则不能用属于司右非惟选之以待用亦掌其政令使强有力者无所肆其暴矣
  王氏曰先王既合万民之卒伍以时习之皆使知战又属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于司右使掌其政令则军旅之事有选锋以待敌齐民得免死焉无事之时武夫皆寓于官府无所奋其私斗矣○王昭禹曰唐之弊也一旦有警而宿卫之士皆不足以授甲又乌知成周之法
  虎贲音奔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
  薛平仲曰虎言其有力如虎也旅言其旅力方刚也虎贲有虎士八百人用之以先后王而趋非部分之严节制之素难乎为卫矣故虎贲氏则以下大夫二人为之○黄氏曰虎贲氏有所主帅且为近卫故髙其爵○郑康成曰不言徒曰虎士则虎士徒之选有勇力者○易氏曰此言虎士八百人与牧誓言虎贲三百人其数为不同盖此以卫至尊为王惟众而后可以备仪卫
  陈及之曰虎贲八百人盖天子亲兵六军之外禁卫惟此而已王不出则虎士不出及其敝也以之从军旅赐诸侯非旧制矣○胡康侯曰自古盛王虽用文徳必有亲兵专掌宿卫周公指虎贲与常伯同戒成王欲其知恤虎贲者犹今侍卫亲军也康王初立太保奭命齐侯吕伋以虎贲百人逆于南门吕伋者太公望子自诸侯入典亲军犹今殿前歩军都帅也勲徳世臣緫司禁旅虎贲卫士宿卫王宫其为国家虑深逺矣○吕东莱曰周公戒成王何故以虎贲与任人牧人准人同一般说此最是周公养成君徳深厚处大抵外朝之臣人君临朝方得入觐而人君见其望髙徳厚待之为严不敢䙝近侍卫仆御朝夕亲比若得正人动作起居黙移阴化须到圣贤地位故虎贲缀衣位最贱职最亲所以亦须要得人○郑节卿曰宫正宿卫之士统于大宰而虎贲之虎士八百人亦王之亲兵而属诸司马此司马亦听命于大宰耳必散诸司马者内外虽不可以不相统而彼此之势则不可不相持是故兵卫掌于宫正而王之亲兵与四夷之兵掌于虎贲与司隶汉以南北军相制国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维持大抵皆周人之遗意
  掌先悉荐反戸豆反王而趋以卒伍军旅㑹同亦如之郑锷曰王出则或居王前以为之先或居王后以为之后其先后也欲严以肃故皆趋其趋也必以卒伍如军法焉○刘氏曰虽趋亦不离其卒伍示众以严肃也不特国中为然王者有军旅㑹同之事皆然
  舎则守王闲王在国则守王宫国有大故则守王门大丧亦如之
  郑锷曰王所止舎之处设梐枑再重以为闲则守乎其外王在国虽处宫禁之严又守乎其内○易氏曰入而在国则五寝次舍以卫宫若有大故其所防者尤当致严又守王门资之以卫至尊○易氏曰五门出入必几 郑康成曰非常之难要在门如是则八百人之众不足怪也
  及葬从才用反遣车而哭
  郑康成曰遣车王之魂魄所冯依○贾氏曰遣车将葬盛所苞奠遣送之车其车内既皆有牲体故云魂魄所依
  适四方使所吏反下同则从士大夫若道路不通有徴事则奉书以使于四方
  郑锷曰王朝或遣使于四方所遣者士大夫也必从以虎贲○刘执中曰虎士从之䕶王命也多难之世寇攘奸宄或为患于道路道路不通王命壅遏或有徴召于诸侯虎贲氏奉王之书以使于其国惟其武勇故使之犯难而往也
  旅贲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郑锷曰旅如旅力方刚之旅旅有力之意故人之背旅谓之膂以其有力故也○贾氏曰旅见其众贲见其勇或谓有虎贲氏八百人矣又有旅贲氏十六人何耶盖八百人分为卒伍而趋于王之前后则既卫其前又卫其后也旅贲氏之十六人则夹车而趋或防其左或防其右此其所以异○李嘉㑹曰大夫不可徒行故旅贲氏止用中士不使大夫
  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郑康成曰夹王车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为之帅○郑锷曰夹王之车执戈所以撃刺执盾所以捍卫左右必皆八人人主上法乎天而左右之卫亦取象于八卦故数皆八也车之运行其势疾矣及其止也馀力未定虑其运而不止故持其轮而止之自非旅力过人安能然也○王氏曰持轮所以为安也○李嘉㑹曰王止则亦止而卫王
  凡祭祀㑹同賔客则服而趋
  郑锷曰祭祀賔客㑹同王则吉服旅贲亦以服而从先儒以为王衮冕则旅贲齐服服𤣥端窃以为不然言服而趋者谓军旅夹王车或以介祭祀㑹同賔客则无用介惟服其所当服之服而已○王昭禹曰服而趋者其服亦如王祭祀賔客之服何以眀之下文言军旅则被甲而趋盖能自保卫然后可以卫至尊有兵甲之事尤不可不先自备或使之服其介也亦以重天子之威
  丧纪则衰七雷反葛执戈盾
  郑康成曰葛葛绖武士尚轻○贾氏曰臣为王贵贱皆斩衰麻绖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轻
  军旅则介而趋
  郑康成曰介被甲○王氏曰旅贲则王卫之尤亲者王吉服则亦吉服王凶服则亦凶服王戎服则亦戎服亦与王同其忧乐也○易氏曰祭祀㑹同賔客丧纪军旅各以吉凶之服卫于王军国之容有足观者矣
  节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
  黄氏曰其服衮冕名之曰节以著别也○郑锷曰或谓春官有司服掌王之衣服冝可得而节此官所言初无撙节之意何以为上节王之衣服耶夫王之衮冕裘冕固非臣下所可服然有时而服之亦以行礼之故尔行礼则服之事已则止其服也固有节矣此序官节服之意
  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大常
  郑锷曰祭祀朝觐王乘五路建大常服衮冕此礼之至文而盛也又使节服氏六人与王同服以维持大常之旒盖大常十有二旒其长曵地必用人以维持之维者以缕缀连之义每旁三人则法阳数之成而以象天阳俾服衮冕同王之服以尊天之象○易氏曰王于郊祀服裘冕而节服氏之二人者亦服裘冕王于祭祀朝觐服衮冕而节服氏之六人者亦服衮冕若是何以为节曰是乃所以为节也春秋之法贵贱不嫌于同号以其有节存焉王视治朝其位亦南乡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其位亦南乡则尊卑何以无辨位同乎南乡从王于后也服同乎衮冕裘冕从王于左右也既有前后左右之节矣则位序服饰乃卫至尊而崇威严亦何嫌于同
  愚案此便是顾命一人冕执刘一人冕执戣相似
  诸侯则四人其服亦如之
  贾氏曰礼纬天子旌九仞十二旒曳地诸侯七仞九旒齐轸大夫五仞五旒齐较士三仞三旒齐首彼或异代法故旒不依命数周诸侯之旌皆交龙为之上公九旒侯伯七子男五今緫云四人则不得两两维之但一畔二人分而维之耳○郑锷曰诸侯之祀也建交龙之旗亦谓之建常用四人以维之其服与诸侯亦同王六而诸侯四降杀以两又四者阴之数诸侯虽有君道而视天子则臣也故取阴之数焉
  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从车
  郑锷曰祀必有尸虽郊祀亦有尸士师言祀五帝则沃尸春秋传曰晋祀夏郊董伯为尸此言郊祀送逆尸则是郊亦有尸也郊祀王服大裘而冕王服大裘则尸亦服大裘尸服大裘故节服氏送逆尸亦服大裘事至尊之神以类求类欲其纯一而不杂如此节服氏八人六人维大常故二人送逆尸也然亦惟郊祀则有裘冕执戈之礼他祀则不用也始焉逆之终焉送之皆从尸所乘之车事尊神者其礼当致其谨也或谓王服衮冕节服氏亦衮冕近于无等差先王制礼必有毫厘之辨何为至尊之衮冕与臣下同耶盖祀天之礼内服大裘则外被冕故曰衮冕又曰裘冕司裘言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而不言衮司服言祀天则衮冕而不言裘王服衮则曰衮冕王服裘故云裘冕郊祀以维大常而送逆尸之故乃分而二之使节服氏八人各服其一大常以文为主故服以衮送逆尸以质为主故服以裘服衮者无裘服裘者无衮岂不有毫厘之辨哉王之奉祀也以内则尽质以外则尽文故兼论乎裘衮又以见名官曰节服氏之意
  方相氏狂夫四人
  王昭禹曰方相氏者以其相视而攻疫者非一方也月令于季冬命有司大傩则曰旁磔亦以方之所在非一方○郑锷曰或谓每歳有时傩之事所谓季春命国傩仲秋天子乃傩季冬命有司大傩见于月令者是也三时有傩夏则无之方相氏乃为夏官之属何耶盖方相氏以狂夫为之康成谓方相犹放想可畏怖之貌义无所考殆猖狂之意也因四方而驱疫必狂夫为之盖阳胜则为狂阴慝则为疫狂夫阳之太过者也夏则阳盛而火王阳盛而太过则为狂矣使之索阴慝之鬼亦厌胜之术○贾氏曰执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盾亦武事故在此
  緫论
  薛平仲曰四官之设先王必使世其官者合庶士以卫至尊其事至难使为之长者或更进迭用而非世守之旧则人心涣散不属所关甚大此虎贲旅贲必以氏为名节服氏以衮冕维大常其职与旅贲氏相关非世其官不足以明礼典之冝方相氏以索室驱疫非世其官不能明鬼神之故此节服方相亦以氏为名也
  掌蒙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执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盾帅百隶而时难乃多反以索室驱疫
  郑康成曰蒙冒也○郑锷曰熊之为物猛而有威百兽畏之蒙熊皮所以为威也金阳刚而有制用为四目以见刚明能视四方疫疠所在无不见也𤣥者北方之色天事之武也朱者南方之色地事之文也以𤣥为衣所上者武以朱为裳辅之以文○李嘉会曰鬼神阴物狂夫四目𤣥衣朱裳皆象阳气以抑阴气执戈击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盾自卫○黄氏曰执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盾犹尚勇欤帅百隶以为之○王昭禹曰帅罪隶蛮隶之属贱者之职也○王昭禹曰时傩以时而傩月令季春仲秋季冬是也○郑锷曰季春仲秋之傩有国之礼庶人不得为季冬之傩谓之大傩孔子于乡人傩则朝服而立于阼阶以安室神谓季冬之傩大傩驱索诸室中而逐之故朝服以安祖先之神尔○郑康成曰索廋也○王昭禹曰室者阴慝之所藏
  大丧先匶
  郑康成曰葬使之道○刘执中曰凶事多邪慝乘之
  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驱方音罔音两
  郑康成曰圹穿地中也天子之椁柏黄肠为里而表以石焉方良罔两也国语曰木石之怪夔罔两○郑锷曰葬则用木石木石乆而变怪生故始葬则驱之亦厌胜之术○易氏曰占梦季冬聘王梦遂令始傩驱疫则令此而已
  郑锷曰丧则使之为前驱以辟凶邪葬则使之入圹击罔两所以安神灵

  周礼订义卷五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二   宋 王与之 撰
  大仆下大夫二人
  郑康成曰仆待御于尊者之名大仆其长也○郑锷曰公卿大臣辅王于朝其见王为有时若夫左右仆从于王尤亲昵茍䙝近小人无以闻正论故先王以下大夫为之所以重其任也○陈君举曰六官皆有风义之臣如地官师氏保氏春官大史内史夏官射人大仆是也书曰太史友内史友记曰射人师仆人师○薛平仲曰上而正君心于周旋宻勿之间下而通人情于势分难通之际大仆以之帅其僚庶僚以之佐其长上下交孚内外无壅天下之政此其本也○陈君举曰属之司马不惟宫中部署严肃亦以通遽令也不然则有逗留怠于𫝊命之患
  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项氏曰王之吉服有六大仆正之则动容周旋无不中礼○黄氏曰此盖朝服非朝服则祭服也燕服小臣正也王之视朝有位正之则出入起居罔有不钦
  王昭禹曰出王之大命则宣之于外入王之大命则纳之于内○郑康成曰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群臣所奏行○郑锷曰王之大命则国之大安危民之大利病所以指麾群臣而号令四方者大仆之出入王之大命特以其在王之左右为王之侍御掌趋走奉行之事而已若书言龙作纳言诗言仲山甫出纳王命则异于是
  掌诸侯之复逆
  郑锷曰诸侯之复上有询乎诸侯而诸侯反报之诸侯之逆诸侯自出所见以告乎上皆掌受之以上逹则无壅遏或谓群吏之逆庶民之复御仆掌之诸臣之复万民之逆宰夫掌之三公及孤卿之复逆小臣掌之独大仆掌诸侯之复逆何也盖臣民复逆王所日闻故内焉御仆小臣逹之外焉宰夫逹之事之常也若诸侯复逆则非常矣○陈及之曰掌复逆者受群下书奏也汉之公车司马今之登闻检院皆掌天下章奏乃一官耳大仆掌诸侯复逆小臣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复而宰夫又掌诸臣之复万民之逆不亦多乎盖官府有尊卑爵禄有髙下大仆大夫也茍下掌吏民之复逆御仆下士也茍上掌诸侯及公孤之复逆则情意不相通官髙则此不肯受官卑则此不肯授于是上下之势悬隔而天下之事壅于上闻今大仆掌诸侯小臣掌孤卿大夫御仆掌吏民则势敌情通不敢逗留章奏矣然其事所系甚大于是复俾大宰之属掌之则当以所言告之冢宰与王谋议其事而行不特是也秦章邯奏事而赵髙为丞相留司马门不进则是与章奏者非王之近臣也若夫大仆小臣御仆皆王之侍御仆从也受章奏而逹于王无所闗决而大臣亦不得自便矣
  王视朝则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
  王氏曰王视朝视治朝○易氏曰此经正与司士一职互文见义司士正朝仪之位王南乡则王之位也虽言王位而非正王位之职所正者群臣之位其曰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南面东上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右南面西上群臣既正其位矣然后大仆自路门之左立于王前故曰大仆前所以正王位又言王入内朝皆退郑氏引玉藻之言曰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谓诸侯也言诸侯则天子亦然谓王入路门听政于路寝则群臣各退向治事之处若据司士所言皆退疑若大仆亦随群臣而退今考此经文意则大仆实未尝退所言王视朝则前正位而退乃是退立于路门之本位以俟朝毕及王入路门而听政路寝则群臣虽退而大仆复入正路寝之位司士不及此者以其所正者群臣之位朝毕则退而已大仆掌正王位则无往不从故出入亦如之详略不同亦各其职云
  吕氏曰如汉成帝临朝之时尊严如神及退朝与张放等所说皆淫辟邪侈之事人君到此不是匡正有人如何㑹到罔有不钦田地
  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而掌其政以待逹穷者与遽令闻鼓声则速逆御仆与御庶子
  王昭禹曰路鼓王鼔也必建路鼓示欲四方无所不逹○郑锷曰路鼔王之所执者也大寝王听政之所也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使穷冤失职者击焉上急变者击焉欲其近乎王而声必闻事必逹也○季氏曰天子有五门外曰皋门二曰库门三曰雉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大寝盖在路门之内也考之周礼阍人掌王宫中门之禁则是雉门已有禁矣而路鼓在路门外穷民安得入也盖朝士之职以肺石逹穷民而肺石乃在外朝外朝在皋门之内库门之外则是穷民得至于库门之外而朝士乃为之逹于路门耳然则大仆之所待者乃待朝士之所逹也○黄氏曰郑谓政鼓节与早晏非也经之建鼓所待者逹穷与遽令而已如御仆直事鼓所大仆闻鼓速逆皆其政也穷与遽令皆应亟报故不待视朝击鼓而奏之更始韩夫人曰帝方与我饮乃以此时奏事抵破案于是百官不敢奏事○王氏曰先穷者欲速逹甚于遽令○郑康成曰御仆御庶子直事鼔所者○黄氏曰御仆与御庶子各有之通掌其事御庶子士庶子之御于王所者也是于士庶子最为亲近御仆掌王燕令郑锷曰御仆与御庶子受穷民之诉与遽令之事将以上逹使大仆不迎而受之欲上逹之速亦不可得闻鼓声则速逆之言迎而受之速以上逹
  孙氏曰命令复逆虽均之为急未若遽令所系于军事者尤急故不领于他官而领于司马既领之司马复叙于小宰何也一相在内无所不统使侍御仆从不由小宰以叙次而纷乱离贰一相不预闻焉则事权分而君听惑故逹以御仆而后上下之情通叙于小宰而后内外之体一
  祭祀賔客䘮纪正王之服位诏法仪赞王牲事
  王昭禹曰祭祀吉礼之事賔客賔礼之事䘮纪凶礼之事事既不同王之服位亦异○易氏曰王者祭祀之服六司服之六服是也賔客之服二司服所言乡射则鷩冕视朝皮弁服是也䘮纪之服一司服所言凶事服弁服是也其位则随事而立无非大仆之所正○郑锷曰大仆既正王之服位又再言之何也盖上所言者王视朝之时乃若祭祀賔客䘮纪之服位茍不正之则事神接人之际失其当矣既已正之又诏之以法使王动皆中度诏之以仪使王行而合礼○郑康成曰诏告也○王昭禹曰法见于度数者仪见于动容者皆大仆以言告之○郑康成曰牲事杀割匕载之属○贾氏曰言杀据祭祀之时亲自射牲也司弓矢云共王射牲之弓矢割者即郊特牲云君肉袒亲割也匕载易震卦注云人君于祭祀之礼匕牲荐鬯也○王氏曰王之牲事以事鬼神茍外不能治其人内不能治其身虽日用牲祭鬼神犹弗享也大臣众矣所与治其人莫尊于大宰近臣众矣所与正其身莫亲于大仆故赞牲事以此两官
  王出入则自左驭而前驱
  易氏曰不敢自右以周人尚右尊君也○王氏详说曰夏官以仆名官者有八大仆祭仆驭仆隶仆仆于王之左右也道仆齐仆田仆戎仆四者仆于车之左右也乘车之仆见于曲礼详矣曰君车将驾则仆执策立于马前已驾仆展𫐉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䇿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车之有仆所以兼车右事也效车则奋衣由右车驱则顾命车右此大仆初非预于乘车之仆特为王前驱而已驱者在途御者在车驱不复御焉有并为之乎今曰自左驭而前驱是王未乘车而乘君之乘车者不敢旷左是左驭者乃乘车之仆葢大仆前驱自驭者之左行而驱耳郑氏以为居左自驭失之矣
  凡军旅田役赞王鼓
  郑锷曰军旅田役王亲执路鼓路鼓四面王自击其一大仆击其一戎右击其一故二官皆言赞王鼓助王击之以用众也○黄氏曰鼓所令止作也大仆赞王鼓亦左驭居前欤○易氏曰大司马蒐田之礼王执路鼔必待司马辨之而后大仆赞之鼔人于救日月则诏王鼔必待鼓人诏之而大仆赞之王皆为之亲鼔焉其义见于大司马及鼓人
  救日月亦如之
  郑康成曰日月食时春秋𫝊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郑锷曰日食阴侵阳伐鼓以助阳月食阳侵阴亦击鼓者以阳太盛击助阴之鼓也鼓人言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雷鼓祀天之鼓属乎阳日食所击者也月食宜击灵鼓欤
  大䘮始崩戒鼓𫝊逹于四方窆彼验反亦如之
  郑司农曰窆春秋𫝊所谓日中而塴礼记谓之封皆葬下棺也
  易氏曰始崩及窆击鼓以戒众人且𫝊逹于四方使四方知䘮礼也
  音𤣥䘮首服之法于宫门
  郑康成曰首服之法谓免髽筓緫广狭长短之数县其书于宫门示四方○易氏曰小宗伯既已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此复县首服之法于宫门者首服则妇人之服衰冠则男子之服○黄氏曰必使大仆掌之者大仆侍御之官王之起居所当知也汉武帝崩燕王使幸臣王孺之长安问帝崩所病执金吾郭广意言待诏五柞宫宫中讙言帝崩诸将军共立太子归以报王王曰上弃群臣无语言盖主又不得见甚可怪于是为反谋故人主左右无中外共信之臣及平时无法度可使与臣民相闗通缓急之际奸轨遂得妄有窥伺周官王出则大仆前驱居则赞相不视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大䘮始崩戒鼓遂出䘮首服法防㣲杜渐之意深矣
  掌三公孤卿之吊劳力报反
  郑康成曰王使往○郑锷曰王于公卿有吊之之礼以致其哀戚之情有劳之之礼以示其闵劳之意三公孤卿近臣之重故遣仆臣以往见其恩厚也
  王燕饮则相息亮反其法
  郑锷曰王有燕饮臣下之礼以示慈惠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其燕皆在寝如主人酌賔賔酬主人之类皆有法也大仆侍王左右故相其法燕而有法则无废礼之愆幽王荒废饮酒无度以其无法故欤大仆相其法此其所以用吉士而不敢用便辟侧媚之人
  王射则赞弓矢
  郑康成曰赞谓授之受之○郑锷曰射有挟弓执矢之法文承燕饮之下则知因燕而射也先儒以为大射恐不然射以观徳而王者之射尤诸侯臣下之所取法故令大仆赞之后世委任华重渐至于执政而名官以仆射其原盖起于此
  王视燕朝则正位掌摈相
  郑康成曰燕朝朝于路寝之庭王图宗人之嘉事则燕朝○郑锷曰上言正王之服位又言祭祀賔客则正位此又言正位者燕朝之位也王有三朝而燕朝乃安燕之地亲族所聚正其位而且摈之相之则王之见之也以礼而宗人之见王也不敢恃恩以犯分王昭禹曰摈则相賔相则助王皆大仆掌之
  主不视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
  郑锷曰一日二日万几王者不可一日不视朝王不视朝是必有故以辞谕诸大臣使知其不视之故若以安燕而废朝当论谏以箴过于未萌三公孤卿大臣也与国共休戚宜以辞告之
  总论
  李嘉㑹曰大仆与王最亲无一事不正乎王无一动不赞其礼不惟正视朝之服位至入于燕朝亦如之不惟正賔祭䘮纪之服位而位在燕朝者亦正之王有牲事则赞法仪王有燕饮则相其法师田则赞王鼓王射则赞弓矢穆王以此职命伯冏谓其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其见大仆有闗于王身者如此其重
  小臣上士四人
  黄氏曰地愈近则事愈䙝而职愈卑故名大仆曰大小臣曰小
  郑锷曰小臣掌𫝊王之小命王有所行则诏相其法仪之小者疑若卑䙝以上士为之何耶盖所谓士者以徳行道艺考选而进者在王左右必不𨗳王为非矣故穆王命伯冏慎简乃僚其惟吉士正谓此也春官之内小臣掌王后之小事者尚以奄上士为之况事王乎否则近而不逊遂至假命擅权奉使四方则光焰赫赫用事宫中则废立皆出其手强蕃悍镇出其门下如唐末之祸
  掌王之小命诏相王之小法仪
  郑康成曰小命时事所敕问○王昭禹曰大仆言出入王之大命则小臣掌王之小命其出入亦可知小法仪趋行拱揖之容○王昭禹曰小法若行以肆夏趋以采荠之类小仪若天揖同姓时揖异姓土揖庶姓之类小臣言小法仪则大仆所谓诏法仪者乃其大者也大仆言诏而小臣言诏相非特诏以言又相以力也
  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
  郑锷曰诸侯之复逆大仆掌之为其入朝则有賔道也三公孤卿日以事闻乎王以其亟也故小臣掌之非有所轻重也
  正王之燕服位
  郑锷曰王自路寝听朝而退适小寝则正其燕居之服位大仆正于外小臣正于内此所以无适不正也○王氏详说曰案玉藻天子以龙衮祭以𤣥冕听朔以皮弁视朝以𤣥端燕居诸侯以𤣥冕祭以禆冕朝以皮弁听朔以朝服视朝以𤣥端燕居夕深衣祭牢肉天子诸侯虽燕居同于𤣥端然天子初无夕深衣也是诸侯适小寝释服而𤣥端与天子同夕深衣又与天子异
  王之燕出入则前驱
  郑锷曰燕出入若今游于诸观苑○又曰朝觐㑹同祭祀军旅之时大驾雷动百司骏奔仪卫无所不备若夫燕游之观不备百司则小臣掌前驱之仪盖虽燕游亦不可以不正王体也
  大祭祀朝觐沃王盥
  王氏详说曰郁人云凡祼事沃盥此云大祭祀朝觐沃王盥者盖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九献七献五献皆须盥也郁人之沃盥但于盥献事耳其朝觐馈献卒食之献所以沃盥者小臣也
  郑锷曰事神待賔其法则同第所掌有小大耳
  小祭祀賔客飨食賔射掌事如大仆之法
  郑康成曰賔射与诸侯来朝者射○黄氏曰大仆王射则赞弓矢此外不见掌事之法是则賔射小臣赞弓矢也○郑锷曰虽掌其小而法如大仆也
  掌士大夫之吊劳凡大事佐大仆
  郑锷曰掌小事故掌吊劳于士大夫凡有大事则为大仆之佐而已
  总论
  易氏曰小臣佐大仆者也大仆出入王之大命此则言辞告语之末故掌王之小命大仆诏王之法仪此则趋行拱揖之容故诏相王之小法仪大仆于视朝及礼之大者正其服位此则正王之燕服位大仆于王之大礼路车出入则曰左驭而前驱此于王燕出入则前驱以至大仆掌诸侯之复逆而此则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大仆掌三公孤卿之吊劳而此则掌士大夫之吊劳凡此无非大仆掌其大而小臣掌其小也小臣所得而専者大祭祀沃王盥而已然先王设小臣之职亦犹后之有内小臣而内小臣所掌反同于大仆何也大仆正王之服位而内小臣亦正后之服位大仆出入王之大命而内小臣亦掌王后之命大仆于王之出入则曰左驭而前驱内小臣于后之出入亦前驱大仆于祭祀賔客䘮纪则诏法仪于视燕朝则掌摈相内小臣亦摈诏后之礼事盖内小臣之于大仆则内外之辨小臣之于大仆则大小之辨
  祭仆中士六人
  黄氏曰仆本燕闲之官祭尊燕䙝不敢以亵于尊故専设官
  掌受命于王以视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纠百官之戒具
  王昭禹曰前期有戒既戒供具有纠焉所以约其缓散○郑康成曰纠谓校录所当共之牲物○郑锷曰小宗伯而下専主祭祀之事又设祭祀官亲受王命以视祭祀何耶盖人君为神民之主礼重于祭茍祭不亲非所以事神此所视之祭祀乃王所当躬临者也王偶有故不获躬亲必命有司摄事故特设祭仆之职使掌察视之事受命而临观之又以言而警戒之有不戒不具者皆得而纠举之则祭事益严无以异于王之躬亲矣○刘执中曰王之于祭祀也冢宰振其纲宗伯正其职六官之属各祗其事先期警戒择贤执事十日莅牲斋戒涤濯可谓尽其诚敬备乎礼文矣而具脩之初王不可得以躬视之也乃设祭仆之职専受王命以视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纠百官之戒具是代王躬视于其事也
  既祭帅群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劳之诛其不敬者郑锷曰祭毕则帅群有司而反命乃以王命劳其勤者而诛其不敬者则群有司知所惩劝矣○王氏曰肆师诛其慢慢谓不肃也祭仆诛其不敬则非不肃之谓也
  大䘮复于小庙
  贾氏曰大䘮王䘮也王生时所有事之处皆复祭仆复小庙夏采复大庙隶仆复大寝小寝也○黄氏曰夏采复于大祖不曰大庙然则总谓之大庙犹大社大稷也故夏采复于大祖不言庙祭仆复于小庙避夏采大祖之文髙祖以上犹有二祧○王氏曰祭仆掌受命于上以视祭祀隶仆掌五寝扫除粪洒之事王皆以故习而亲焉故也既置夏采掌复之正事又以二仆参焉复尽爱之道求所以生之不以方而已
  凡祭祀王之所不与音预则赐之禽都家亦如之
  黄氏曰祭王之所不与者山川在畿内地逺王不行公卿百辟之有功徳于民者秩卑王不行然皆国之命祀故赐之禽○王昭禹曰赐之禽亦以出于王命故也都家祭祀皆命于国王不亲祭各使其主者祭之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郑锷曰诸臣之祭致胙于王谓之致福必受而膳之然胙自外来将以奉王讵可轻焉必度而省之知其非可疑然后致膳先儒谓展其牲之体数大牢则牛左肩九个少牢则羊左肩七个之类则所展者曷止此观晋申生归胙而骊姬毒以献其事有不可不防者展而受之之意岂止于体数而已哉○易氏曰凡祭祀受胙谓之受福言神锡之福而君受之也都宗人家宗人与国之祭祀有司皆致其福于王祭仆则展而受之膳人则受而膳之则祭祀之诚至矣
  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贾氏曰大仆至御仆四官列职同官故同府史
  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复与其吊劳
  易氏曰御仆所掌复逆视大仆小臣有尊卑小大之异视宰夫有甚不同者此谓庶民非万民之众所谓群吏则府史胥徒之在官者亦非诸臣也诸臣则诸侯群臣咸与非御仆所得而并言然宰夫于诸臣言复此于庶民言复宰夫于万民言逆此于群吏言逆所谓复逆者盖通上下言之○王氏曰庶民之复大司寇所谓逺近惸独老幼之欲有复于上者故大仆言建路鼓以待逹穷者闻鼓声则速逆御仆也李嘉㑹曰群吏庶民安有吊劳观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汉征民宿卫及其去也天子亲享之群吏庶民或有吊劳宜也
  郑锷曰于吏民有哀则吊有劳则劳未尝以其贱而遗也使御仆掌吊劳见恩意之厚○易氏曰以大仆掌三公孤卿之吊劳小臣掌大夫士之吊劳推之此亦群吏之吊劳也
  大祭祀相盥而豋
  郑锷曰祭祀以匕登牲体于俎王盥手乃登之○王氏曰王盥而登御仆相之○王昭禹曰相盥非沃也若仪礼所谓奉盘授巾是也
  大䘮持翣
  郑康成曰翣棺饰也持之者夹蜃车○易氏曰此䘮祭之冗事故御仆掌令
  掌王之燕令
  郑锷曰燕居之令非视朝时所出群臣不预闻故掌其𫝊导也
  以序守路鼓
  郑康成曰序更也○王昭禹曰御仆下士十有二人以序更守路鼓以待逹穷民与遽令○李嘉㑹曰不说御庶子者升而为士则非御庶子矣
  隶仆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锷曰左𫝊曰舆臣皂皂臣隶隶臣之尤贱者名官以此盖五寝者神之所依当埽除粪洒以致洁清乃皂隶所当为以是名官使知仆隶之役不敢废事也○黄氏曰隶仆职任愈䙝故虽属大仆而别置府史胥徒群仆皆御于王所○孙氏曰隶仆之属夏官法严而仪肃不容狎视汉法事闗宗庙必置重辟亦此意
  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
  黄氏曰寝之为五何如或曰五当为王祭祀脩寝为王将齐故脩治洁清之寝庙惟月令有之自汉以来原庙置寝于诸经未见庙有寝者然汉庙有寝亦死事耳○刘氏曰五寝夫人以下所居也王后所居谓之正内隶仆不掌自有寺人内竖也郑𤣥谓五寝五庙之寝非也隶仆乃掌洗乘石跸宫中之事古者神人不紊若典职宗庙何縁䙝之于宫中而外役乎○郑康成曰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拼洒洒也
  祭祀脩寝
  刘氏曰脩读为涤祭祀则齐齐则大涤五寝使之㳙洁不犯禁也
  愚案注䟽引尔雅有东西厢曰庙无曰寝必须寝者祭在庙荐在寝也月令凡新物先荐寝庙不知寝庙脩除于守祧自属礼官今掌之隶仆厕于仆从之后必非寝庙之寝况经中只言五寝又不曽及庙字黄氏刘氏之说是矣
  王行洗乘石
  郑司农曰乘石王所登上车之石诗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郑锷曰王所践履犹致其洁如此则事至尊之礼严
  掌跸音毕宫中之事
  郑司农曰跸谓止行者清道若今时儆跸○郑康成曰宫中有事则跸○易氏曰于宫中为之跸致其肃也
  大䘮复于小寝大寝
  刘氏曰大寝内寝小寝燕寝正内春秋庄公薨于路寝僖公薨于小寝○黄氏曰复于其平生所有事之所小寝大寝王所兴居也郑说皆非
  弁师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贾氏曰郊特牲云夏收殷哻周弁则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称弁○郑康成曰弁者古冠之大称委貌缁布曰冠○王昭禹曰冕上服以临下弁下服以事上人君服以冕亦服弁者以上得兼下也此掌五冕之官所以名之曰弁师郑锷曰王之冕弁宜在礼官今乃列之夏官继大仆群仆之后在司戈盾司弓矢之前俱非其类疑其失次○徐卿曰弁者所以见诸侯夏则于卦为离万物相见之时故弁师属焉
  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里延纽五采缫音早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
  郑锷曰五冕制度冕与弁异考之皆可疑今随文释之冕之长短广狭经无文汉儒谓用版广八寸长尺六寸以布衣之上𤣥下𫄸名谓之冕冕者俛也后髙前下有俯俛之形故以名焉在髙位者失于骄矜欲令位弥髙而志弥下之意然王之吉服六每服一冕则宜六冕今止五冕者礼图以大裘之冕无旒陆佃云大裘袭衮则戴冕缫十有二旒大裘与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此说得之
  李嘉㑹曰五冕不及大裘大裘天子服也今说五冕则公卿大夫士之服也然必曰王之五冕者惟天子则五冕可具也○王昭禹曰服者下之饰阴也故有六阴数也冕上之饰阳也故止于五阳数也○贾氏曰皆𤣥冕古者绩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𤣥下以朱衣于冕之上下○郑锷曰𤣥冕朱里说者以𤣥在上者升而与物辨以象道之妙朱在下者降而与物接以象礼之文上𤣥之版谓之延取其长也垂之以旒谓之邃取其深也纽○郑康成曰小鼻也缀于冕之傍垂之以武傍孔相当以笄贯之欲其牢固也有延以为覆有纽以为固文以五采为缫○郑康成曰缫杂文之名绳垂于前后故曰五采缫有十二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就成也以一玉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也○贾氏曰就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各据一旒而言于一旒之上以青赤黄白黑五色玉贯于藻绳每玉间相去一寸十二玉则十二寸就成也○郑康成曰此为衮衣之冕十二斿则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缫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玉笄以玉为笄以贯之也朱纮以朱色之组为绶而属结之也○郑康成曰纮一条属两端于武○贾氏曰谓以一条绳先属一头于左傍笄上以一头绕于頥下至向上于右相笄上绕之○刘氏曰朱纮上绕笄之两傍助其固也○王氏曰五采备采也十有二就备数也玉十有二备物也玉笄贯其上以象徳也○李嘉㑹曰五冕五采必五者象仁义礼智信五者无一不备○黄氏曰康成以缫不言皆有不皆者非也又以十二句绝就字下属亦非五采缫十有二就䝉上𤣥冕朱里延纽皆字十有二就下又有皆字谓每就十二玉也冕制于经无所考注䟽家所言皆约汉制未可信康成又采摭礼记仪礼残阙不全之说牵合为证亦难信者然则天子五冕皆𤣥冕朱里延纽缫斿十二就就皆十二玉玉笄朱纮是则一冕耳而曰五冕者正以著其同也大裘之冕不数自见其为异
  诸侯之缫斿九就瑉亡贫反玉三采其馀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吐练反玉笄
  郑锷曰近世陆佃论此云诸侯九斿则上公十二斿可知公衮冕十二斿侯伯鷩冕九斿则毳冕七斿希冕五斿𤣥冕三斿可知旧图谓侯伯之服鷩冕七斿子男毳冕五斿公之孤希冕四斿则以上迫于上公衮冕九斿又迫于𤣥冕三斿为之说也一曰凡冕天子皆十二斿诸侯皆九斿故记曰天子十有二旒诸侯九而弁师云诸侯九就诸侯盖通称缫即礼记所谓藻也易藻为缫缫杂文之名取其义之著也斿即礼记所谓旒也易旒为斿谓其垂于前后如旌旗之斿也诸侯九就盖自公而推之以九以七以五皆可见矣瑉玉者石之似玉子贡所谓君子贵玉而贱瑉为玉之寡而瑉之多者是也天子之徳全故其玉用全诸侯之徳杀于天子故用瑉玉天子用五采之玉所以表其徳之全诸侯徳不及天子故用三采之玉其馀如王之事则𤣥朱延纽朱纮之类皆同乎王也所以可同乎王者以其有人君之道故耳然言其馀如王之事则特笄纽之类○黄氏曰其馀如王之事言公衮冕其馀鷩毳希𤣥皆与王之事同事谓祭祀射飨所当用也郑以为延纽非也经不言玉之数则每旒之玉皆十二与王同亦可知也其异于王者杀其斿与其采而已不如是杀玉弥寡其垂有不可及目者讵足以示蔽明之义哉缫斿皆就言玉既三采则缫斿之就皆三采也○易氏曰缫斿皆就又总言侯伯子男之冕侯伯七命则七就也子男五命则五就也○郑康成曰玉瑱塞耳者○郑锷曰前旒蔽明以见其收视于内玉瑱塞耳以见其反听于无声○贾氏曰王不言玉瑱王与诸侯互见为义是以王言𤣥冕朱里延纽及朱纮明诸侯亦有之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李嘉会曰玉瑱王不言之言王之徳自能反听不待玉瑱而知也
  王之皮弁㑹亡外反五采玉璂音其象邸丁礼反玉笄
  易氏曰王之吉服其弁三皮弁用之于视朝韦弁用之于兵事冠弁用之于田猎兵田之弁有时而用之者也皮弁视朝则日视朝之礼其用数矣此弁师所以特言皮弁之制㑹五采玉璂者诗谓㑹弁如星言缝中饰之以玉烁烁而处状似星也又曰其弁伊綦言其文也诗又作骐骐马青骊文也○李嘉㑹曰璂綦也结也诗云㑹弁如星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谓之綦○郑锷曰璂音基有基本之意玉以比徳言用徳以为基也象邸者以象骨饰弁内项上之邸以明托宿之义○郑锷曰象以比礼言用礼以为主而贯之以玉笄者也○郑锷曰王之冕诸侯之冕与夫王之皮弁三言玉笄见其皆不可无笄以为固也此所谓皮弁之制若夫韦弁即爵弁也所谓爵弁绖䌶衣是已冠弁即𤣥端也所谓𤣥衣素裳是已二弁与皮弁素积相似㣲有损益言皮弁则韦弁冠弁在其闲
  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
  郑康成曰弁绖王吊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谓素冠也而加环绖环绖者大如缌之麻绖纒而不纠司服职曰凡吊事弁绖服○贾氏曰缌之绖则两股此环绖则以一股纒之不纠○李嘉㑹曰弁绖五服之轻者王吊乃五服之外故约言之
  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绖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
  郑锷曰上言天子之冕弁其九就者上公之冕也若夫侯伯以至孤卿大夫则视其爵等而为之降杀○易氏曰上言上公玉缫之数而兼言诸侯之缫斿皆就未及夫冕玉之制此经言诸侯之冕弁而兼及卿大夫冕弁之制盖侯伯之冕七就用玉九十有八而缫皆三采子男之冕五就用玉五十而缫皆二采以至孤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再就用玉八朱绿而已其韦弁皮弁则侯伯璂饰七而玉皆三采子男璂饰五而玉皆二采孤则璂饰以四三命之卿璂饰以三再命之大夫璂饰以二亦朱绿而已弁绖虽无饰亦有等杀此不言士者司服所谓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则皮弁亦士服也○王氏详说曰韦弁郑氏以韎韦为弁又以为衣裳引左氏𫝊曰晋郤至衣韎韦之跗注是也释聘礼谓韎布以为衣而素裳既曰韎为衣又曰韎布为衣既曰韎布为裳又曰素裳盖以军国之容不同故也韦弁或谓乃爵弁为士之祭服而王服之者哭诸侯即服之○郑锷曰司服有韦弁皮弁冠弁服弁绖此官惟有皮弁韦弁弁绖郑康成云不言冠弁冠弁兼于韦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无饰无等而陆佃云韦弁爵弁也故弁师有韦弁而无爵弁也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师有皮弁而无冠弁服弁康成之说误矣○李嘉㑹曰皮弁用以视朝故言之特详韦弁用之于兵事冠弁用之于田猎韦弁即爵弁冠弁即𤣥端也所谓𤣥衣素裳是也二弁与皮弁相似而㣲有损益○黄氏曰王不叙韦弁诸臣则叙之皆㣲意也天子亲将本非帝王之盛节必大不得已而后行之
  郑锷曰冕弁之制而尊卑贵贱各有其等弁师为之掌其禁令则礼行于六服矣○郑康成曰禁令者不得相僣逾也○李嘉㑹曰不说天子之卿大夫者诸侯卿大夫之制既明则天子之卿大夫士可见亦以命数推之












  周礼订义卷五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三   宋 王与之 撰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郑锷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阙一不可谁能去兵此兵甲弓矢戈盾之类为之有工而司之有官
  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与其等以待军事
  王昭禹曰五盾则授兵舞者之盾贰车之盾乘车之盾旅贲虎士之盾藩盾凡五○李嘉㑹曰兵有五宜也盾亦有五者先王害人之意少而自卫之意多故有五兵必有五盾○郑锷曰物色也各辨其物色使以类相从等者所制之长短小大○郑康成曰等谓功沽上下各辨其等使与人相宜也辨之有素以待有军事则颁之
  及授兵从司马之法以颁之及其受兵输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
  郑锷曰司兵授之以兵则从司马之法多乎其数则阙国之守备寡乎其数则乏军之用器军之行也从其法而颁之○刘执中曰一旅之众车徒异授也兵盾异能也弓殳异职也则司马之法存焉及其还也受其所输亦当如始者所颁之法茍有亡矢遗镞之事亦如之矣康成谓用兵者出给守卫之兵上言颁兵从司马法此又言用兵则知非军旅所用明矣守卫之人亦司马之所统治故亦从其法而颁之
  陈及之曰周制甸出革车一乘凡兵甲盾戈旗物鼓铎悉备焉在农则四时田猎合其卒伍治其徒役简其兵器与夫旗物鼓铎一一治之其调发则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与知然司兵所颁者颁诸卿大夫士从军旅㑹同者也是以司兵者曰及其受兵输亦如之是诸官府既毕事则又归之若民兵自藏之民间耳○吕东莱曰古者藏兵于庙大夫家不藏甲必取于庙而后授之兵者国之重事出必告于庙归亦必饮至以见其不敢轻举之意如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亦此意郑庄公将伐许授兵于大宫鲁庄公治兵于庙楚武王授师孑之类此见春秋初其制犹存
  祭祀授舞者兵
  郑康成曰授以朱干玉戚之属○贾氏曰祭统云朱干玉戚以舞大武○李嘉㑹曰不令乐官舞师等掌之而掌于司兵者兵器不可妄委之他人也
  大䘮𫷷五兵
  郑康成曰𫷷兴也兴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
  军事建车之五兵㑹同亦如之
  郑锷曰军旅之车上必建五兵出先刄入后刄也㑹同王乘车则亦建焉皆以示威也○易氏曰如考工之六等与夫庐人之六建莫不建之以备军旅㑹同之用
  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黄氏曰司兵掌五兵五盾戈盾用稍多故别设官其实司兵之支属
  掌戈盾之物而颁之
  郑锷曰五兵之便于用者戈而已戈柲六尺有六寸其便用者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广而易入可以摏可以刺可以击可以杀观左𫝊所载冨父终甥以戈摏侨如之喉狼□以戈斩秦囚子南以戈击子晰长鱼矫以戈杀驹伯则戈之便于用可知凡战伐戡戮之字皆从戈谓此也盾干也用以自卫也如书云敿乃干诗云龙盾之合蒙伐有苑伐中干也又云干戈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五兵之用长以卫短则人持其一矣盾则夫人有之书云比尔于干欲其比则夫人有之可知矣司兵掌五盾又有司戈盾之官者盖司兵掌辨之司戈盾正掌其物而颁之○刘执中曰物者时其脩全俾适于用然后颁之○易氏曰颁之以给祭祀军旅㑹同之用
  黄氏曰凡戈盾颁之授之输之皆有司马之法其文不备因司马为可知
  祭祀授旅贲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
  郑康成曰亦颁之也○郑锷曰殳长寻有四尺如杖而无刄诗云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又云彼候人兮何戈与祋祋即殳也○王昭禹曰旅贲氏执戈盾夹王车而趋此言祭祀授旅贲殳者盖执戈盾而趋者谓军旅㑹同之时也若祭祀则执殳而已○郑康成曰故士王族故士与旅贲当事则卫王○郑锷曰祭祀之时王亲出郊故严其守卫之备旅贲当执殳王族故士当执戈盾随其所当执而授之以物也○黄氏曰旅贲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至此执殳故士不执兵至此执戈盾皆非其常必有司马之法故曰云云舞者不曰戈盾而曰兵当是五盾皆有五兵制亡虽先儒亦不能言○郑锷曰舞者执戈盾未尝执殳所谓亦如之者亦如授故士以戈盾也
  军旅㑹同授贰车戈盾建乘车之戈盾授旅贲及虎士戈盾
  郑康成曰乘车王所乘车也军旅则革路㑹同则金路○郑锷曰贰车言授则授之于其人贰车所以卫王故必人自执之○黄氏曰象路之副曰贰车革路之副曰倅车觐礼贰车十二乘故授戈盾倅车无数故平颁乘车所以为节故特建之于车较及舆也○刘执中曰旅贲夹王车左右而虎士趋王车后先舍则守王闲则殳与戈盾戒备之尤急者也非其有屏蔽之用乎○黄氏曰虎贲在国不执兵于此执戈盾
  及舍设藩盾行则敛之
  郑康成曰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卫者如今之扶苏与○郑锷曰王之所舍设梐枑再重以为藩又于梐枑之外设藩盾欲以为卫故行则敛而藏之○易氏曰皆所以卫至尊尚崇严也
  郑氏锷曰言授言建言设皆不同知五盾各异用故也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李嘉㑹曰司弓矢用大夫而为弁师下士之属先王重其所职不以爵之尊卑为间
  郑康成曰司弓矢弓弩矢箙官之长○易氏曰五兵之用逺则弓矢射之近则矛者勾之然后殳者击之戈㦸刺之此司兵掌五兵司戈盾之掌戈盾司弓矢之掌六弓四弩八矢相为先后者也
  郑锷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则弓矢之制其来尚矣后世有事则用之于战无事则用之以行礼所以择士者在是观徳者亦在是故设官以掌之为弓矢之制见于考工记者详矣其法实掌于此
  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辨其名物而掌其守于又反才浪反与其出入
  郑康成曰法曲直长短之数○郑锷曰曰王曰弧曰夹曰庾曰唐曰大辨其名也彤弓赤卢弓黑天子之弓彤与玈质其物也○王昭禹曰守之则有人藏之则有府出则颁之入则受之司弓矢于其名物则辨之于其守藏出入则掌之○郑锷曰掌其出入守藏盖兼总而周知之也
  音仲下同春献弓弩中秋献矢箙音服
  郑锷曰弓必有韫矢必有箙箙之长短视矢而为之笼用竹而箙用皮诗曰象弭鱼服陆玑云东海鱼兽宜为弓鞬服○郑康成曰箙盛矢器也以兽皮为之书曰垂之竹矢考工记曰妢胡之笴家语曰南山之竹羽而镞之○王昭禹曰中春则阳气方和之时中秋则阴气将坚之时○薛氏曰郑氏谓弓弩成于和矢箙成于坚夫弓弩矢箙其用一也乌有弓弩取其和而不取其坚矢箙取其坚而不取其和弓人为弓曰冬析干则易春液角则合夏治筋则不烦秋合三材则合寒奠体则张不流冰析灂则审环春被弦则一年之事郑氏谓期岁乃可用是弓弩之制必以春而成何独于此而言其和槁人曰春献素秋献成郑氏亦谓矢箙春作秋成是矢箙之制必以秋而成何独于此而言其坚○李嘉㑹曰易氏以此言献而不言成盖献槁人之所已成不知夏秋冬造之至春始被之弦乃可献也
  及其颁之王弓弧弓以授射食亦反下以意求之甲革椹张林反质者夹古洽反弓庾弓以授射豻音岸侯鸟兽者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使所史反者劳者
  郑锷曰弓有强弱事有难易而射有逺近颁与人射宜各因事而量其所当用则人与弓相得射可以必中何则弓有王有弧有夹有庾有唐有大六者不同有射甲革椹质者有射豻侯鸟兽者有学射者使者劳者事既分难易则所射有逺近讵可以茍颁乎考之考工记谓往体寡来体多者曰王弓弧弓其弓往体寡则反而曲来体多则正而长名曰王其为天子之所用也名曰弧其法天之弧星也其弓至强以射坚可也故颁之以授射甲革椹质者甲革说者谓即革车也然左𫝊曰楚潘尪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礼记曰贯革之射息康成于此注谓为革甲又于弓人注曰革谓干盾国语亦有三革之制则甲革者甲与革也质正也植椹以为射正荀子曰质的张而弓矢至焉圉师云射则充椹质甲革椹质坚而难入必用强弓以射之然此下文泽共射椹质之弓矢非射于泽宫不用椹质矣泽宫者将祭而择士先习射于此也试弓习武宜用至强之弓而射至坚之物往体多来体寡曰夹庾庾字师儒相传读为庚考工记作庾说者谓夹则能卫人恃之而后保庾则能济人待之而后藏王安石云谓之夹以其射至弱必夹而辅之然后可用谓之庾如露积之庾须臾而为廪非可以为久也此皆取庾廪之义似失之凿然师儒相传为夹庚者岂非以其弱必夹而后用以其不可久必庚易而用欤庚有庚易之义如干日之庚庚有变意易所谓先庚后庚是也夹庾往体多则弓反而直来体少则弓正而短合五而成规者也豻侯士所射之侯所谓干五十者是也豻侯五十步可谓近矣射鸟兽亦近而后得故止用弱弓而已往体来体若一曰唐大强弱适中之弓合七而成规也惟强弱适中故学射者用之初学用中而后习强弱皆可也使者奉君命而行有或逺或近之差劳者从国事而有功有或难或易之效故授之以此取其中也以雕弓彤弓卢弓推之则王弧者雕弓也唐大者彤弓也夹庾者卢弓也惟唐大可以颁之使者劳者故诗以彤弓锡有功诸侯平王以彤弓锡晋文侯襄王以彤弓赐晋文公则唐大之为彤弓可知矣士用夹庾而荀卿曰大夫黑弓则夹庾之黑为卢弓可知矣○易氏曰或谓王弓弧弓往体寡来体多宜为弱弓何谓之强夹弓庾弓往体多来体寡宜为强弓何谓之弱贾氏曰往寡来多者弛之五寸张之一尺五寸往多来寡者张之五寸弛之一尺五寸往来若一者弛之一尺张之亦一尺其理可信故王弧授射甲革椹质者皆射坚者也非强而何夹庾授射豻侯鸟兽者则皆射近者也非弱而何唐大往来均则强弱中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盖用强弱之中则逺近焉可也崔氏曰或问郑注司弓矢云豻侯五十步近射用弱弓当用夹庾则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参侯者用唐大矣则列国之君得张三侯及其射时当用何弓若君用王弧卿用唐大则诸侯僣君非礼也君用唐大卿用夹庾则弱而不及亦非其义而畿外诸侯之射又用何弓答云弓之名制本非有定班授诸侯逺近之名既非所定则不得言僣列国诸侯礼自得伸侯同天子既云应等则卿用唐大亦有何嫌是以郑注六弓但云近者用弱弓则射大侯用王弧射参侯者用唐大矣亦不云天子用王弧诸侯用唐大大夫士用夹庾所以通之于外土诸侯也
  其矢箙皆从其弓
  郑康成曰从弓数也○郑锷曰颁弓之际一弓而百矢百矢而一箙也○贾氏曰书文侯之命及左𫝊皆云彤弓一彤矢百
  凡弩夹庾利攻守唐大利车战野战
  郑锷曰夹庾至弱利用攻守者守城以近自保攻城以近追人惟近然后发故用其弱者则疾也唐大至强利于车战野战盖车战则逺而驱驰野战则望而进退惟逺而发故用其强者则力大也○黄氏曰车战平原两阵相当也野战凭险而战也多徒兵矣车战未合野战势便则用之○郑康成曰弩无王弧常服弦往体少者使矢不疾○贾氏曰凡弓用则服弦不用则弛惟弩则用与不用一张之后竟不弛故云常服弦用弱者以其强弓久而不弛则就弦弱则随体不就弦也又王弧往体少使之常服弦则矢不疾故不用也
  凡矢枉纡往反矢絜苦结反矢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杀矢𬭤音候矢用诸近射田猎矰音增矢茀扶弗反矢用诸弋射恒矢庳方二反矢用诸散射
  郑锷曰弓以强弱论矢以轻重论五分而二在前三在后其逹逺其行疾是名枉矢絜矢三分而一在前二在后不能及逺而行迟是名杀矢𬭤矢七分而三在前四在后最轻而及逺是名矰矢茀矢八分而四在前四在后其行平而得中是名恒矢庳矢凡此皆以轻重论也若命名之义则枉矢取其变星以为名天之枉矢状如流星飞行有光絜则有结约之义二矢皆结火以射故用诸守城车战杀矢最重中则必死故曰杀𬭤之言候也可以候问其近者而中之故曰𬭤用诸近射田猎矰矢言可结缯缴之矢也矰髙也茀矢亦结缴之矢可以刜罗飞鸟也茀刜也㣲轻可以及髙故用诸弋射孔子曰弋不射宿孟子曰思援弓缴而射之皆弋射也𢘆矢常用之矢也庳矢卑下平等之矢也故或习射或礼射之类皆用之郑康成曰枉矢杀矢矰矢𢘆矢弓所用也絜矢𬭤矢茀矢庳矢弩所用也
  王氏详说曰弩之为用不若弓之为用广夹庾之弓用之于射豻侯鸟兽而夹庾之弩用之攻守而已唐大之弓用之于学射者使者劳者而唐大之弩用之车战野战而已弓有王弧而弩无王弧郑氏以王弧之制为弩不疾此弩之所以无王弧也然上文云四弩之用于攻守与战下文以枉矢絜矢用诸守城车战是以二矢而当四弩之用明矣二矢既当四弩其馀六矢当六弓之用岂不晓然经曰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甲革椹质军射也杀矢𬭤矢用于田猎之射也田猎所以治兵讲武则军射田射一事也故考工记矢人之兵矢田矢亦同其制则以此二矢而当二弓明矣经曰夹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鸟兽者而考工记曰夹庾之属利射侯与弋今矰矢茀矢用诸弋射则此二矢而当二弓明矣若夫唐弓大弓即彤弓玈弓恒矢庳矢即彤矢玈矢彤玈以色言之唐大𢘆庳以名言之唐大之弓授学射者使者劳者即散射也今𢘆矢庳矢用于散射则此二矢而当二弓明矣○李嘉会曰矢铁在前多者则矢重中者必深而不可以及逺矢铁在前得中者其行疾而中者必浅矢铁在前者小其行则低而中者亦轻弓弩强者用重矢弱者用轻矢近者用重矢逺者用轻矢此在随宜而用之必先为之比配则拘矣先王之制不得不言其大体制而用之则在乎人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诸侯合七而成规大夫合五而成规士合三而成规句者谓之弊婢世反
  王昭禹曰规者正圆之器谓之规则圆之至也○郑锷曰方为矩而主义圆为规而主仁于其弓弛而未张则合以取圆虽已见弓之体而实寓其仁而不杀之意天子之弓王弧也长而且直数至于九合之乃圆此则射大侯之九十步也诸侯之弓唐大也短长得中曲直适正数至于七合之乃圆此则射麋侯之七十步也士之弓与大夫同射豻侯五十步也谓之合三成规者先儒云实无合三之弓托之耳合三之弓可谓至句曲矣是谓弊恶之弓差等之义如此其实合三而圜之弓何以射○王昭禹曰其体曲而可以句物者谓之句则句者曲之甚也弓以强为上以弱为下则直者善而句者为恶矣○黄氏曰康成以为弓体往来之衰若然天子之弓皆王弧诸侯之弓皆唐大大夫之弓皆夹庾也恐不如此王弧以授射甲革椹质者是凡射甲革椹质者皆得用天子之弓矣夹庾以授射豻侯鸟兽者凡射鸟兽者皆得用大夫之弓矣恐亦不如此大抵弓六物三等强弱中之异也合九合七合五长短曲直之形制也强弱不同优尊者也郑合而言之故抵牾○李嘉㑹曰此皆角弓反张不被弦而合之者也大抵天子不当势屈故其体直诸侯不得不屈故其体俛大夫与士其势转卑则倍屈而俛宜也○郑敬仲曰刚健者干之徳君之道也柔顺者坤之徳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规者其弓刚合少而成规者其弓柔○易氏曰弓之强弱因人之形体志虑血气不可以尊卑言经必以尊卑言者设此以明分而已六弓之体虽系乎分而六弓之用实闗乎力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
  郑康成曰射牲示亲杀也杀牲非尊者所亲惟射为可国语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薛平仲曰祭之日王袒牵牲子姓答之卿大夫从之乐工奏韶夏封人从而歌舞之及诏于庭而丽于碑卿大夫割而毛王执割刀以刲焉大宰大仆赞其事封人共其水藁牛人共其互与盆簝国语曰郊禘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则此之凡祭祀者岂特郊禘哉
  郑锷曰或谓六弓八矢俱掌于此则事至而必共又于射牲椹质别言其所共者盖天子之弓王弧也若射牲亦用王弧非所以为事神之礼何以言之以田猎射禽观之自左膘而射逹于右腢为上杀射左脾逹于右䯚馀绕反为下杀中肠胞而死迟则不以充庖况射牲以享宗庙备王射之礼非用九十弓以示威之射也则所共弓矢宜不必以王弧可知兹所以别言至泽中之射则将祭于泽宫而射泽与祭之人试弓习武故射椹质椹质至坚非强弓不足以中则所共之弓矢宜不同乎射鸟兽之类
  泽共射椹质之弓矢
  薛氏曰有习大射之所有正大射之所射义曰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郑司农曰泽泽宫也所以习射选士之处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宫之射正大射也泽之射习大射者也大射选士将以求其可用也试于泽而知其有胜坚之力然后察其有可用之实故司弓矢必为之共射椹质之弓矢上云王弓弧弓以授甲革椹质郑曰质正也椹质以为射正射甲与椹试弓习武也射椹质必以王弓弧弓者盖以强弓而后入也充椹质必以圉师者以所习而使共也是皆取其坚也试射之时既知其有胜坚之才则大射之时岂不能察其有可用之实乎○王氏详说曰上云甲革椹质下云泽宫椹质当为二事而甲革椹质军射也泽宫椹质习射也记曰左射驺虞右射狸首而贯革之射息左传曰养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谓甲革也甲革之射以椹为质非泽宫习射之椹质也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数并夹
  黄氏曰此无賔射有燕射小臣有賔射无燕射意者賔射即燕射○郑锷曰大射燕射之名有耦弓矢当如人数而共之且并共其并夹诗曰四矢反兮然则如数者一人四矢也并夹取箭之具○王昭禹曰并夹所以取矢之髙者射鸟氏所谓矢在侯髙则以并夹取之是也司弓矢共之射鸟氏取之
  大䘮共明弓矢
  郑康成曰弓矢明器之用器士䘮礼下篇曰用器弓矢
  凡师役㑹同颁弓弩各以其物从授兵甲之仪
  郑锷曰师役用兵之时㑹同行礼之时事异礼异故各以其所当用之物而颁之○郑康成曰物弓弩矢箙之属○王昭禹曰各以其物则弓有六弩有四各以其物而共之从授甲兵之仪凡颁弓弩其多寡之数一视兵甲之仪而已
  田弋充笼箙矢共矰矢
  王昭禹曰笼与箙皆所以盛矢笼以竹为之箙以革为之诗曰象弭鱼服田弋之时则共矢以其矢充实于笼之中○郑锷曰充之欲其满足而无阙
  郑康成曰矰矢不在箙者为其相绕乱将用乃共之○郑锷曰矰矢有绳缴非笼箙之物故别言之
  凡亡矢者弗用则更音庚
  郑康成曰更偿也○郑锷曰射而亡矢不当偿也惟不用于射而亡则使之偿故曰弗用则更更与马质以其物更之更同
  缮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缮之言劲也善也○郑锷曰观左传有缮甲治兵之言谓甲必脩治之极其善美为贵耳弓弩也矢箙也矰矢也抉拾也皆供王射之物茍非脩治善美不可以奉至尊故名官曰膳人
  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
  贾氏曰司弓矢选择大善者入缮人以共王用也易氏曰箙所以盛矢诗所谓鱼服是已矰则矢之有缴者用之于弋诗所谓弋凫与雁是已○王昭禹曰抉著右手巨指拾著左臂里以韦为之所谓韛捍也
  掌诏王射
  郑康成曰告王当射之节○贾氏曰王射先行燕礼以大夫为賔賔与王为耦所告之事亦如大射礼大射正告公之仪
  赞王弓矢之事
  郑康成曰授之受之○贾氏曰大仆已授受弓矢此又为者大仆尊大仆赞时此官助赞也○郑锷曰此则择其善羙者以奉王射
  凡乘车充其笼箙载其弓弩
  贾氏曰充实也○王昭禹曰乘车王乘之车也充其笼箙则以矢实笼箙之中也载其弓弩则载之于车也
  既射则敛之
  郑康成曰敛藏也诗云彤弓弨兮受言藏之
  无㑹古外反
  郑康成曰亡败多少不计○郑锷曰至尊所用不敢制以有司之法
  古老反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郑锷曰此官掌以财给弓矢之工而以槁名官先儒云箭干谓之槁其字当作笴而音舸此槁字音杲乃禾秆也王安石云木髙则气泽不至而槁弓矢之材以木之槁者为之其说求之太过今欲从先儒箭干之义以舸音读之
  掌受财于职金以赍音咨其工
  郑锷曰作弓矢必有工工而无赍则弓矢无自而成槁人取财以赍工必于职金者秋官职金掌以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盖取其所罚之金货以供甲兵之用槁人于职金受财以为工直之资彼之罚也以义而取之此则用之以为利国之器是亦以义为利之意○郑康成曰赍其工者给市财用之直○黄氏曰凡工皆属事官而司马置官以考弓矢之工故有赍给飨劳之事○刘执中曰兵器不用国之正赋
  弓六物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
  黄氏曰三等即强弱中也郑引弓人上中下制非也弓人以人长短不同故弓各称其身而服之若以为六物三等四物三等当如何说○易氏曰弓凡六物皆视其身之长短而为三等之制弩四物亦三等又视其弓之长短而为之也
  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
  贾氏曰案司弓矢注弓弩各有四矢应作四等而言三等盖据长短为三等法○易氏曰矢人为矢曰五分其长而羽其一注谓羽者六寸则知矢长三尺是恒庳矰茀枉絜杀𬭤之矢凡八物皆视其弓弩之势以三尺增减其长短而为三等之制箙以盛矢亦为三等又视矢之长短而为之
  春献素秋献成
  郑锷曰春则岁事之始百工造事亦于是始故始定其素则献之见其功之所自始秋则万宝之成百工造事亦于是成故饬治已毕则献之
  易氏曰此经继于弓弩矢箙之下即弓弩矢箙皆春献素秋献成也郑氏释之则曰矢箙春作秋成而不及弓弩者盖以弓人为弓之制自冬析干春液角以至寒奠体冰析灂春被弦则一年之事合于司弓矢中春献弓弩之说故不及弓弩而专言矢箙考此文意则矢箙取乎秋之献其成而弓弩亦未尝不同其献然司弓矢之说与槁人之说何其不同耶盖槁人受财于职金以赍其工故工以时而献其器春为始事则献素秋为既事则献成乃入功于司弓矢焉然后司弓矢取槁人之所已成者为中春中秋之献故止言献而已与槁人所谓献素献成者各有次第不相侵紊岂可牵强而求合乎弓人为弓之说要之弓人为弓之制未必皆槁人之法郑说类乎凿
  书其等以飨工
  郑司农曰书工巧拙髙下之等○郑康成曰飨酒肴劳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飨厚下工作下等其飨薄○贾氏曰下文自有上下其食此文飨据以酒肴飨之先郑以为飨食非也○王昭禹曰工事虽贱先王资以制器亦不可忘其劳无劝惩之义故飨之亦有厚薄之差
  乘其事试其弓弩以下上时掌反其食而诛赏
  郑司农曰乘计也计其事之成功○王昭禹曰试谓试其良窳○易氏曰飨固足以示其恩未足以示劝惩之方必因其工事而乘之乘与宰夫乘其财用之出入同谓计其所作之事而试其所作之艺试之既审则巧拙良窳皆有不可掩善者为之上其食不特上食而已其尤善者必有赏不善者为之下其食不特下其食而已其尤不善者必有诛
  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缮人
  郑康成曰功成也○王昭禹曰入功于司弓矢以待颁也○王氏曰入于缮人则共王用也
  凡赍财与其出入皆在槁人以待㑹而考之亡者阙之王昭禹曰槁人藏受财以赍其工财之出入必有数焉具载于书以待㑹计而考之则操之以为验○郑锷曰考之知所用之财几何所成之弓矢若干○郑康成曰阙犹除也弓弩矢箙弃亡者除之计今见在者○李嘉会曰亡者阙之此论矢也此官以矢为重
  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郑康成曰右者参乘此充戎路之右田猎亦为之右○贾氏曰右者参乘若在军为元帅则将居鼓下将在中御者在左兵车则射者在左御者居中若在国则尊者左御者亦居中其右是勇力之士执干戈常在右故云右者参乘○朱氏曰凡御车皆御者居中乘者居左惟大将军之车将自居中所谓居鼓下大将自击此鼔为三军听他节制虽王亲征亦自击鼓○易氏曰戎车革路也王于军事乘革路则用勇力之士为右乃以中大夫为之君有常尊兵革重事故也○黄氏曰自射人以下中坚之法在焉戎右先群右秩最髙特车主战事群右莫加焉古人皆临时卜而置之○陈君举曰诸右自戎右而外诸驭自戎仆而外皆用之平居而隶于司马何也凡车马之政在国犹在军一以师律之○贾氏曰戎右并下仆驭皆防卫之官故在此
  李嘉㑹曰自戎右而下止说大夫士而无府史胥徒等人是皆临时差摄无特置胥徒也
  掌戎车之兵革使
  黄氏曰掌戎车之兵革使盖战事也战重戎右专使事也郑引左氏莱驹斩囚事其小者耳○王氏曰戎右与君同车在车之右执戈盾备非常并充兵中役使故云掌之○李嘉㑹曰主通上下之情以审处其谋
  诏赞王鼓
  郑康成曰既告王当鼓之节又助击其馀面○黄氏曰军之进止在是
  传王命于陈直慎反
  郑康成曰为王大言之○王昭禹曰以军众所在惧其有不闻故也○易氏曰𫝊于大司马而逹于军中○郑锷曰𫝊逹于陈中则戎右𫝊之非勇士之力则命有时而不通
  㑹同充革车
  黄氏曰㑹同五戎皆从行充犹备也革路戎右固为右自左御是戎仆耶
  愚案㑹同虽以乘车㑹而革路亦为从车故充革路之右者戎右也郑见曲礼有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之言遂以充之者为居左殆失之
  盟则以玉敦音对辟盟遂役之
  郑司农曰敦器名○郑锷曰㑹同或盟其不协者用血以为歃戎右则执其玉敦而开盟载之书遂充盟事之役取其勇足以御侮使不协者有所畏玉府言若合诸侯则共珠盘玉敦盘盛牛耳而敦以盛血以玉敦而辟盟者奉血以告神乃辟开盟载之书也○郑康成曰将歃血者先执其器为众陈其载辞使心皆开辟也大史有辟法之文言开辟以观法也○黄氏曰辟盟先郑说是大史职所谓不信者刑之盟而不信然后有战争然则辟盟者开辟盟载之书也○郑康成曰役之者𫝊敦血授当歃者
  赞牛耳桃茢音烈
  郑康成曰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盘尸盟者执也○郑锷曰盟虽歃血必有尸盟者执牛耳又用桃与茢以扫去不祥牛牲至顺用牛耳者取其顺从以听命也桃之为物百鬼所畏而苕茢可以扫除也左𫝊哀公同齐侯盟于蒙孟武伯问于髙柴曰诸侯盟谁执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呉公子姑曹发阳之役卫石魋武伯曰然则彘也盖盟则小国尸盟则牛耳者小国所执矣襄公在楚楚䘮公吊使巫以桃茢先拂殡则桃茢者凶事所用矣盟则杀牲而要诸鬼神事之凶者也故有用桃茢之礼戎右赞其事而已

  周礼订义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四   宋 王与之 撰
  侧皆反右下大夫二人
  郑康成曰充玉路金路之右○贾氏曰案巾车王路有五下文仆亦有五惟此戎右已下有三不见玉路以祀之右又不见木路以田之右故以田戎相类齐祀相因以类相兼戎右兼田右齐右兼祀右也○郑锷曰祀天之时罕不特置玉路之右以金路之右兼之○王氏曰金路以賔而谓之齐车者王敬賔事如祭故也○薛平仲曰金路以承賔而右曰齐右固敬齐之无不在也象路以朝而曰道右固出入之无非道也其所以为右者要皆以卫王为重则齐右又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道右亦以上士二人也
  王氏详说曰周之时虎贲旅贲皆欲得人车右之右必取其贤而有力者至春秋时卜右庆郑可见不然汉景之时使刀锯之人参乘何以谓天子所与共舆者皆天下英豪乎如曰有力而已则宋之羊斟皆可得而为矣与其羊斟之非人不若莱驹之失戈也
  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齐车王乘则持马行则陪乘郑康成曰前云者已驾王未乘之时○贾氏曰曲礼曰仆执策立于马前备惊奔谓未乘时此亦未乘之时○王昭禹曰荀卿曰马骇舆君子不安舆乘则持马亦所以备骇舆之患○郑康成曰陪乘参乘谓车右也○贾氏曰王与仆及车右参乘也○易氏曰所以严翼卫也
  王氏曰齐右王弗乘则前马方乘则持马既乘而行则陪乘
  凡有牲事则前马
  郑康成曰王见牲则拱而式居马前郤行备惊奔也曲礼曰国君下宗庙式齐牛○贾氏曰今曲礼云式宗庙下齐牛此所引不同者宗庙尊宜下彼经误也郑改之○郑锷曰当其式时前视马尾端拱而立惧马或惊故亦立其前也惟其如是车无骇舆之马王有安舆之心斋戒之诚不动乎中○易氏曰是齐右于齐车之事无一不致其敬而祭祀㑹同賔客之礼行矣
  道右上士二人
  郑康成曰充象路之右○郑锷曰象路名曰道车其右谓之道右盖象路以朝又以朝夕燕出入王能体道可以臣天下而朝之至于朝夕出入俱合乎道可以为臣下之矜式使人君因名以求其义也
  贾氏曰上四事简故兼职此道右日日视朝行事繁故不兼其事卑于齐戎故官卑也
  掌前道车王出入则持马陪乘如齐车之仪
  王氏曰三者皆与齐右同○黄氏曰司常有道车有游车道车谓出入在道乘之
  自车上谕命于从车
  郑康成曰自由也○郑锷曰若王有命令欲逹于贰车则自车上而告谕之○黄氏曰在道有命令当𫝊逹于有司者也○贾氏曰驭夫掌驭贰车从车彼注云贰车象路之副从车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论从车即彼之贰车与彼从车别同名耳
  诏王之车仪
  郑锷曰掌诏告王以乘车之仪不违乎道也○王昭禹曰朝有朝仪射有射仪祭祀燕飨以仪而行賔客昏冠以仪而立王之在车其仪独可后乎记曰不广欬口之仪也不妄指手之仪也立视五巂式视马尾目之仪也顾不过毂首之仪也以至升车必正立而执绥不疾言不内顾无非车之仪也如是则周旋中规折旋中矩无非礼之动以蹈于放佚道右之诏岂小补哉
  王式则下前马王下则以盖从
  郑锷曰王下车则执盖以从所以表尊○贾氏曰盖有二种一者御而二者表尊此表尊之盖也○易氏曰道右在车则为右下车则为从左右前后无乎不在虽下车之际亦未尝不以仪而辅乎王也然道右言下车以盖从而齐车不言者齐以敬神为主道以尊君为主各有所寓焉尔○郑锷曰盖从不言于齐右者朝夕燕出入有时而下车也
  大驭中大夫二人
  郑康成曰驭之至尊○王氏详说曰不以仆名而以驭名所以重玉路也孔安国𫝊书以大仆正为大驭得之矣然下而祝则曰驭登而左执辔则曰仆仆与驭亦通称矣○薛平仲曰右者在车之右以用五兵仆者在车之左以节马力盖乘车之礼君居车左右居车右仆居车中而实以侍王焉所谓驭者即仆也然一车之中非右则君无所赖其力非仆则右无所用其力此大驭虽掌驭玉路以祀然因马以制其进退犯軷以禳其险阻其法仪固戎仆之不可违也故大驭以中大夫二人居之戎仆亦以中大夫二人居之继之以齐车又继之以道车又继之以田车而仆之所任在齐车则下大夫二人在道车田车皆以上士十有二人而马力之进退一皆有法有仪矣若夫戎路则有倅车道路则有贰车田路则有佐车所谓从车使车也其用既繁其马亦众则分公马以驾治之要非一人所能任此驭夫之官既畀以中士二十人又辅之下士四十人也虽然车右车仆任中大夫下大夫者必二人任上士者非二人必十有二人彼一车之中各一人居之耳顾若是之备何哉车右车仆皆所以奉至尊惟人才有馀而后备用之无亏彼府史胥徒不列于属者仆之与右固以身任其责也
  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蒲末反王自左驭驭下祝之又反登受辔犯軷遂驱之
  郑锷曰乘玉路以祀天则行犯軷之礼以其出郊故也○郑康成曰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为神主既祭之以车轹之而去喻无险难也春秋传曰跋涉山川○易氏曰軷为祭道以南郊之祀在国门八里之外○贾氏曰郑注月令祀行之礼为軷坛厚三寸广五尺此道祭亦宜然也当犯軷之时王于车右自执其驭大驭下车祀祷乎神既祀矣乃登车而受王所自执之辔而执之乃犯所祭之軷遂驱车而行也○李嘉㑹曰犯軷惟玉路戎路则有之其他则无盖玉路则出郊而祭戎路则逾国境二者不可不先厌胜以安君心不曰仆而曰驭者祀重事也非馀可比○易氏曰王非所以为驭而自驭者以敬已之道敬神也大驭非所以为祝而使之祝者以事人之道事神也王者行郊祀之礼其动静出处与天为一然出户而巫觋有事出门而宗祝有事出郊而仆驭有事非必于神也致谨于礼而已
  及祭酌仆仆左执辔右祭两轵音纸祭軓音犯乃饮
  郑锷曰轵者车之两轊是谓毂末又谓之軓軓车辙也軓者车轼之前字音范字或亦为𨊠又为范字也其祭軷之时使人酌酒以饮仆仆并辔执于左手以右手持酒而祭两轵与軓以为车行必赖两轊之力王式必赖軓以为固车有神以为之助也左执辔者言执辔非已之力也左者无为之仪右祭轵与軓者言车之行皆系于轵与軓也右者用力之地既祭乃饮受神之福也王安石乃谓仆大仆祭祀则赞牲事既祭王使驭酌焉明与之并受福也不知四路皆有仆此无玉路之仆而有大驭则所谓仆者玉路之仆故先儒云仆即大驭也
  凡驭路行以肆夏趋以采荠
  郑康成曰凡驭路谓五路也肆夏采荠乐章也○贾氏曰乐师亦有此二句彼下有车亦如之则上云行趋者据步迎賔客法此既驭路亦云行趋者虽驭路行趋迟疾惟步迎賔客为法故虽车亦行趋也尔雅堂上谓之行门外谓之趋行虽在堂亦人之行由堂始发故堂至门皆谓之行○郑康成曰行谓大寝至路门趋谓路门至应门○王昭禹曰行欲其舒则歌肆夏所以节其行趋欲其齐则歌采荠所以节其趋○薛氏曰肆夏之诗虽不可见肆之为义取其舒缓而不迫采荠之诗虽不可见荠之为义取其齐肃而不乱乐师教乐工而歌其诗大驭驭车而应其节此二官所以皆言之也
  凡驭路仪以鸾和为节
  郑康成曰路仪舒疾之法也鸾在衡和在轼皆以金为铃○薛氏曰大驭先言驭路后言驭路之仪者岂和鸾为仪肆夏采荠独不谓之仪乎盖仪必上下相应前后相成周旋进退无不中节今肆夏以节其行何由而知其为车之行采荠以节其趋何由而知其为车之趋乎是肆夏采荠之所节亦未足以为仪也故仪必见于和鸾之节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鸾在衡而唱于先和在轼而应于后一唱一应一徐一疾皆秩然而不紊驭路之仪始见于此故和鸾之声舒缓而不迫吾知其为车之行歌肆夏则有以节其舒缓之仪和鸾之声齐肃而不乱吾知其为车之趋歌采荠则有以节其齐肃之仪车之行趋视肆夏采荠为之正肆夏采荠视鸾和为之节而鸾和之声又因车之行趋以为之应鸾和不闻虽有肆夏采荠无益也尚何足以为仪乎故鸾和言仪而肆夏采荠不言仪和鸾言节而肆夏采荠不言节此其意也○王昭禹曰王之行趋有环佩之声锵鸣于左右车之行趋又有和鸾之声相应乎衡轼是以伦清而听聪心虚而气和
  戎仆中大夫二人
  郑康成曰驭言仆者此亦侍御于车○王昭禹曰自戎仆以下不曰驭者尊玉路也
  黄氏曰射人令有爵者乘王之倅车戎仆掌王倅车之政必曰王倅车者皆亲兵也倅车车仆所掌阙车广车苹车轻车之萃也皆从其帅在中军临时随事用之戎仆掌其政故戎右与戎仆秩皆髙
  掌驭戎车
  郑康成曰戎车革路也○郑锷曰武王戎车三百两与纣战于牧野王自将则乘戎路戎仆为之驭
  掌王倅车之政正其服
  郑锷曰戎路之贰谓之倅象路之贰谓之贰田路之贰谓之佐倅贰皆副佐之名以其所用者异故异其名耳曰佐者为之助耳田猎非对敌之时后车助之可也王制云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是也○王氏曰如众臣之佐其君曰贰者所以两之也如小祭一贰之贰朝夕燕出入文物之饰欲其大备故亦谓之从车道右云自车上谕命于从车是也○王氏曰若世子之贰其父有故乃摄而代之曰倅者言其为副也即戎之事为大而左右前后所以相援者不可以无副也如国子之倅所以副其适故车仆于广车阙车苹车轻车皆谓之萃萃即倅也戎车所赖于倅为尤多○刘执中曰倅副之也战陈之事不以王当其锋王有所行则倅车副之以致其勇所以摧锋而卫䕶于戎路也贰陪贰之也礼乐之事以王居先王之所行从而随之所以陪贰以成其道焉佐佑之也从禽之事致王于必获则佐佑羽翼使逆无遗命故设驱逆之车以围背已之禽佑王获也○黄氏曰玉路金路无副表尊也○郑锷曰正其所衣之服以戎事之服异乎乘车之服乘车之服主于文而戎事以武为主则皆服皮弁○黄氏曰服春秋𫝊所谓袀服也国容不可以入军容当一以戎衣从事不可以不正也○易氏曰王于军事服韦弁而有爵者之乘王倅车亦韦弁服所以卫䕶至尊而重军旅之威然有等杀存焉故戎仆从而正之此即倅车之政也愚案王服韦弁而下同副乘将以疑敌于境外副乘韦弁视王有等差所以辨分于军中
  犯軷如玉路之仪
  王昭禹曰王以兵出故有犯軷之仪田路不言犯軷则以戎路见之
  凡巡守及兵车之㑹亦如之
  郑锷曰出国门则跋履山川故行犯軷之祭乘玉路以祀天则出郊即戎则适逺临危巡守则适四方兵车之㑹虽非战伐然提兵于外则危道也故犯軷以求助于神其犯軷之仪则一而已○王昭禹曰凡巡守则戎车从焉兵车之㑹亦乘戎车异于乘车之㑹乘金路矣
  掌凡戎车之仪
  易氏曰上文言驭戎车则王之革路此言凡戎车则众之兵车也○项氏曰广阙轻苹之类武王戎车三百两其进退之节不愆于六步七步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则戎车之仪可知至大司马于蒐田之时亦有所谓坐作进退疾徐䟽数之节戎仆所以掌其仪者此也○郑锷曰非特掌犯軷之仪又掌戎车之仪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以甲胄而乘戎车贵有不可犯之色况于威仪可丕严毅乎○李嘉会曰仪非独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如保氏曰车马之容以前数官考之驭路尤以仪为重
  齐仆下大夫二人
  王昭禹曰仆以驭车不可兼职故齐右兼祭祀賔客之事而驭则异官○郑锷曰玉路以祀祀必齐以致其诚则宜名齐金路以賔乃名齐车齐右言祭祀㑹同前齐车玉路止于祀天而已其他祭祀皆乘金路以其致齐之多名之曰齐车宜矣
  掌驭金路以賔
  郑康成曰以待賔客
  朝觐宗遇飨食皆乘金路其法仪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
  郑锷曰诸侯之朝也有享王之礼春夏受之于朝秋冬受之于庙虽名不同至于朝毕而飨食则同也朝觐宗遇飨食皆乘金路金西方之义制诸侯者以义为主其礼制与其礼仪各视诸侯爵等之尊卑而为车送逆之节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或以车逆或以车送初不以意而为轻重兹所以为制诸侯之义考周家之法春夏受贽于朝无迎賔之礼受享则迎之秋冬朝享皆受于庙则俱不迎此则朝觐宗遇之下言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岂秋冬之时亦有送逆乎果有送逆则郊特牲谓觐礼下堂而见诸侯为天子之失礼自夷王始何以讥之○方氏曰天子之待诸侯朝而下堂礼也觐而下堂则失礼矣盖春夏出而与物交秋冬出而与物辨朝觐之别如此周官齐仆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此朝礼下堂之仪也由夷王而降乃有觐而下堂之仪岂非失礼乎窃谓此文𫝊为飨食设当朝觐宗遇之时王有飨食之礼飨在庙则有送逆故先儒谓因此朝觐宗遇而行享食则有迎賔之法也○易氏曰大行人言賔主车介步数皆曰朝位是知非特在庙之礼况经言飨食列于朝觐宗遇之后则是数者皆有送逆之法明矣馀见大行人及乐师
  道仆上士十有二人
  贾氏曰朝夕在朝往来驾税难而且烦故人最多
  掌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法仪如齐车
  郑锷曰朝夕者早晚朝见之名也早朝曰朝暮朝曰夕左𫝊云百官承事朝而不夕又曰右尹子革夕国语曰朝日夕月凡此皆谓早晚之朝王之早晚朝见群臣皆乘此路闲暇燕游而出入亦乘是路以道名之使人君知所警也道仆驭之其法仪皆如齐车谓其礼同○王昭禹曰其法仪如齐车者则朝夕也燕出入也其度数动容亦各以其等为之节也
  掌贰车之政令
  郑康成曰贰亦副也○郑锷曰贰车之出入亦欲其由道也非大路与齐车无贰车也以为燕出入尤当谨其后车故特以掌其政令言之○易氏曰贰车犹掌其政令则道车之用严矣
  田仆上士十有二人
  贾氏曰人亦多者王有四时之田兼有园囿游猎及取鲜兽之等亦事烦故也
  掌驭田路以田以鄙
  郑康成曰田路木路也○郑锷曰王田必乘木路者盖木徳盛于东方仁也王者之田不合围仁也然谓以田以鄙者或以为都鄙王者亦无循行县鄙亲自省耕之理然则或田于三田之地或田于县鄙之地王者循行县鄙不専用田车与田仆而已
  掌佐车之政
  郑康成曰佐亦副○李嘉会曰道仆曰贰车田仆曰佐车曰贰曰佐各有异义佐则所以佐之○王昭禹曰记曰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则佐车于田猎可知矣○刘氏说见戎仆○郑锷曰田必有佐车掌其政令使当田者则田当止者则止所以全人君之仁
  设驱逆之车
  郑锷曰田必设驱逆车自后驱禽使之就获自前逆禽使不出围
  令获者植旌
  郑康成曰以告获也植树也 郑锷曰获者植旌使人望其旌而知其获禽不独为已有也山虞植虞旗泽虞植虞旌为属禽设此则令获禽自植以告获也
  及献比禽
  郑锷曰及田者献禽校次而比之则大小各从其类然后大兽可得而公小禽可得而私
  凡田王提马而走诸侯晋大夫驰
  郑锷曰田之日天子亲乘木路驾马于所田之处诸侯大夫皆从焉为田仆者当有以号令乎诸侯大夫使知驭马以从王之礼王者提马而走则诸侯当晋诸侯之马既晋则大夫当驰提者挈举之义言提马首以走则马疾驰而前诸侯恶可不进乎易之晋卦云晋进也以进为主有进而无退也诸侯已进大夫乌可以不驰乎诗云载驰载驱言其速也又非特进而已此三者皆行马之节然后尊卑之分定矣田猎虽从禽之乐君臣不可并驱必有先后迟速之等乃所以为田礼先儒以为提迟于驰皆取尊者体促之义深知经者也○王氏曰提节之晋进之驰则亟进之尊者安舒卑者戚速○刘执中曰田路者将以趋禽而射之也故诸侯则进其事大夫则驰之皆以翼禽致获于王也诗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王昭禹曰自大驭以至田仆皆王五路之驭者也驭夫则驭贰车从车使车而已其车既众非多其员则有所不给故驭夫以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为之○李嘉㑹曰戎副曰倅田副曰佐其驭与右皆不常任惟贰车从车使车则常设故通使六十人乘之与○贾氏曰驭夫总六十人案校人三乘为皂皂一趋马三皂为系系一驭夫则马三十六匹一驭夫计良二千一百六十匹则六十驭夫又驽六丽一师六师一趋马六趋马一驭夫主驽四百三十二匹驽共千二百九十六匹则驭夫三人并前为六十三人与此不合者此序官脱三人也
  掌驭贰车从车使车
  王氏曰贰车副车从车谓属车也使车谓使者所乘之车○王氏详说曰尝考巾车五路之外而道右有从车戎仆有倅车田仆有佐车又有驱逆之车此曰贰车从车使车以经考之初不相重复也曰从车者谓驾玉路则馀路为从若驾金路等路则玉路不复出此典路所谓以路从是已曰倅车者倅戎车之倅有五与从车之四则属车九乘矣此车仆所谓戎车之倅阙车之倅革车之倅是已曰佐车者田车之佐也少仪所谓乘贰车则贰佐车则否是已曰驱逆之车乃逐兽之车大司马所谓既陈乃设驱逆之车是已曰使车则宫中给繇役之车巾车所谓良车散车者是已大率公车从车之外天子朝祀之副车曰贰戎车之副曰倅田车之副曰佐诸侯田车戎车之副则并曰佐矣若大夫又以驱逆之车为佐车王制所谓大夫杀则止佐车是已郑氏以贰车为象路之副以从车为戎路田路之副以使车为驱逆之副失之
  分公马而驾治之
  郑锷曰五路之马曰种曰戎曰齐曰道所驾有定法此三等之车凡在官之马皆可驾也驭夫分而驾之且治其事焉○王昭禹曰三者皆公车故分公马而驾治之○刘氏曰驾而调治之俾闲习齐一安于五御而去其惊奔○贾氏曰趣马自主驾说故知此是调习六种三马也










  周礼订义卷五十四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五   宋 王与之 撰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锷曰用木相交为圈槛以制禽兽之出入者谓之校校人掌马官之长制马必以校字从木不从才从才则音教或谓校比其数非也
  薛平仲曰自戎右至驭夫凡九职掌五路之车自校人至圉人凡七职掌五路之马先王时国马足以共军公马足以称赋周制六军所谓马牛车辇者皆因岁时以数之若校人而下所谓颁马者非分颁于民颁之卿大夫之从军旅也是以王马之政校人必以中大夫而较视之趣马则趣走以养乘之巫马则相医而攻治之阜蕃于牧师计数于廋人圉师既教圉人以养马矣圉人则役圉师以教事焉马有驽良之不齐人有多寡之不一官有崇卑之不同事有详宻之不类其养之也至其教之也悉此马政之在周为不可及也
  总论马政
  吕氏曰自黄帝尧舜观象立制服牛乘马自此马始为用考三代之制天子万乘诸侯千乘大夫百乘立国制赋之法莫不以马为本所以乘马之法在古今最为精宻然大而天子次而诸侯下而大夫乘马之数多寡不同细考当时之数所谓牧养之马有养之于官有藏之于民如丘甸岁取马一匹之类皆是藏之于民不仰国家刍秣如有事田猎征伐临时征召在天子之都诸侯之国大夫之家未尝不自蓄马此是养之于官者举此一件论之便可见天子十有二闲先儒论数谓不过三千馀匹卫文公承夷狄所灭之后新造之国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论之卫以诸侯之国又当残乱之馀其他固未及论如何便及成周全盛乘马之数所谓天子十有二闲是养之于官者卫文公所谓騋牝三千举通数言之又以当时春秋战国论之如郑西宫之乱子国为盗所杀子产以车十七乘出讨贼子产当时谓之百乘之家若是征求马于郊野之间盗贼卒至如何便得集所谓十七乘之马乃是育之于家者以此数事论之三代马政固有在官者必有在民者数之多者在民平时无刍秣之费数之少者在官征伐无不至之虞当时法度最为详备到汉家所谓三十苑之马亦是官司所养之马若是其他郡国民间养马虽多亦是养之于民如卫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谓官马有所谓私马则其制尚存到后周隋唐之闲治兵之制天子闲厩监牧马非不盛然府兵未尝给马初不过给之以钱使府兵自买马若是不过众人共出钱买马以此知尚有古人遗法后来府兵之法渐壊府兵贫不足以买马然后方以监牧之马给之乃是制度之壊如此
  掌王马之政
  孙氏曰车曰公车马曰王马以别其在民者先王寓兵于农隐武于国凡征行调发车马器械所至必具县师受法于司马作而赴之不待仰给于官然散于闾里未易猝集畜之官府当为豫防盖不特祭祀賔客之须使命出入君恩赐予之用校人等驭夫之禄且曰宫中之稍食则十二闲在宫中矣○郑锷曰校人所掌自天子而下有邦国之闲有大夫之闲特以掌王马之政为言是乃尊王之义○郑锷曰王马之多必有政以治之辨其物色使之勿杂而养之必有其所乘之必有其人是之谓政○郑康成曰政谓差择养乘之数月令曰班马政
  辨六马之属种马一物戎马一物齐马一物道马一物田马一物驽马一物
  郑康成曰种谓上善似母者○郑锷曰种马者马之最善育其种类使生生不穷以次差之玉路驾种马○郑锷曰于戎齐道田则以车名马独玉路之马不名则种马者驾玉路之马特以种言之见其最尊非可以常马驾也戎路驾戎马金路驾齐马象路驾道马田路驾田马驽马给宫中之役○郑锷曰马有良有驽驽者马之卑下奴在人下者也以供凡乘载之任不可与良马比○王昭禹曰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谓物也司马法曰宗庙齐毫尚纯也田事齐足尚疾也戎事齐力尚强也此其物不可不辨○郑锷曰六马之属用各不同或欲其毫之齐或欲其足之齐宜以类相从可也故名一物而使不杂
  凡颁良马而养乘绳证反之乘马一师四圉三乘为皂才早反皂一趣仓走反马三皂为系音系系一驭夫六系为廏廏一仆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驽马三良马之数丽马一圉八丽一师八师一趣马八趣马一驭夫
  郑康成曰良善也善马五路之马○王昭禹曰颁良马则颁之于圉师圉人趣马驭夫仆夫也○郑锷曰养之兾其繁盛乘之兾其调良乘马一师而四圉之则牧马之仆也师则教圉以养乘之法也四马为一圉则养之必専四圉为一师则教之必审合三乘为十二匹则同一皂𫝊曰牛骥同皂皂言皂隶之所掌也○王氏曰趣马下士皂一人○郑锷曰合三皂而三十六匹则同一系系则系属于此而不散之义○王氏曰系一驭夫则中士一人○贾氏曰案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马之驭夫○郑锷曰合六系而二百一十六匹则同一厩厩则数至于此而已终既也先儒谓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于易干为马天子之马应爻之䇿其数尽于此故以厩名之○易氏曰郑以仆夫为上士非也玉路之仆曰大驭金路之仆曰齐仆象路之仆曰道仆木路田仆也革路戎仆也总而名之为仆夫五仆中惟道仆田仆为上士大驭戎驭为中大夫齐仆为下大夫岂皆上士乎不然则良马五种既以驾五路所谓仆夫者非五路之仆而何○郑锷曰合六厩而成一校而六厩又分为左右则十二闲矣○刘氏曰以中大夫二人为校人是谓马六种十二闲○易氏曰六厩成校则一千二百九十六匹也校有左右则二校为十二厩凡马之数当计二千五百九十二匹郑氏谓校变言为成者明六马各一厩而王马少备也由此观之则良马五种分为十厩驽马一种分为二厩一厩之马凡二百一十六匹则二厩之马为四百三十二匹矣以良马一种而在二厩者四百三十二匹则五种十厩合二千一百六十匹外二厩为驽马一种当四百三十二匹正合十二厩二千五百九十二匹之数
  郑锷曰自圉师而上则有趣马有驭夫有仆夫有校人各掌其养马之事○黄氏曰康成谓六马各一廏校有左右则良马一种者四百三十二匹驽马三之则为千二百九十六匹盖欲牵就诗之騋牝三千非也马官列职圉师趣马驭夫仆夫仆夫盖自田仆而上至大驭是也良马六系为廏廏一仆夫大驭戎仆齐仆各二人道仆田仆各十二人通三十人六系马二百十六匹三十仆夫则六千四百八十匹也种戎齐品贵难得通六廏耳然六廏成校校有左右则一仆兼二廏也良马合左右校为一万二千九百六十匹左右各五校也戎仆二人则戎马四廏矣戎马不止四廏此盖选马材力绝品以驾王路者○薛氏曰驽马三良马之数则二校之马独有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故六种十二闲而其数三千四百五十六匹此驽马之在廏者亦三倍于良马之在廏者也何者良马驾五路之马养之不可不専故二廏之数虽止乎四百三十二而不为寡驽马其用甚微故二廏之数虽极于一千二百九十六而不为多○黄氏曰良马之数因仆之列官而可计也马三皂为系系一驭夫良马当三百六十驭夫而列官六十人盖以选取贰车从车使车合六十乘故以六十人列职其馀则与趣马圉师因马而计其数为可见也○郑锷曰必三其数者盖驽力之所驾服者其事不一惟多然后于事不乏
  黄氏曰驽马八丽八师八趣马郑皆改为六未必然自八丽积而为一驭夫为马一千二十四匹三十八驭夫则三万八千九百十二匹三良马之数多三十二匹耳良马共王驽马给乘国马者与辇挽驽马无仆仆御王也廏养马之庌闲置廏处若今监牧也良驽分居十二闲其或多或寡不可知而良驽必异处良马占地狭是为可知者此皆据经文不改字于义为安
  王昭禹曰良马自圉师至于校人则以中大夫为之其官为稍尊驽马自圉师至驭夫而止者以其材下于良马故掌养乘之者兼其数而掌其事则官至于中士之驭夫而已然八趣马则一驭夫掌之亦兼总于校人矣
  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种家四闲马二种
  郑锷曰闲防也不曰防防以防其外入闲以闲其内出防马者使之无自内而逸出耳○郑康成曰凡马每廏为一闲○易氏曰天子有十二闲谓六廏成校而校有左右故十二也邦国六闲家四闲直谓一厢不分左右耳邦国六闲马四种者谓良马三闲为齐马道马田马○黄氏曰四种郑谓齐道田驽亦谓同姓之国异姓象路何用齐马四卫革路何用道马而驽马三良马之数亦三闲是三闲良马为六百四十八匹三闲驽马亦六百四十八匹总六闲为一千二百九十六匹也家四闲马二种者谓良马一闲而驽马三良马之数亦三闲是一闲良马为二百一十六匹三闲驽马为六百四十八匹总四闲为八百六十四匹
  郑锷曰周制自上而下礼之降杀各以两独诸侯之于天子不止于两而已天子六军诸侯则三军天子之马十二闲诸侯则六闲而已其降杀不止于两者为其地近而嫌也故曰成国半天子之军则马之闲半乎天子岂不宜哉天子法天之大数故马六种分为十二闲每一种而分两闲故也诸侯有齐马道马田马驽马四种分为六闲半天子之制也大夫有田马驽马二种分为四闲又半诸侯也赵商以为十二闲三千四百五十六匹六闲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四闲千七百二十八匹以司马法论之甸方八里有戎马四匹长毂一乘大夫采地四甸一甸供王其馀三甸才有马十二匹谓与校人之职甚异康成以为司马法为民出军赋无与于天子国马之数余以其说考之古者天子有国马有民赋之马民马出于井田之赋如所谓提封万乘马四万匹提封千乘马四千匹者是也若乃国马则国所自养牧以待用者即此校人以下所云是也盖养于国者为车路之备出于民者为用兵之防此所以各足其事而不相伤也陈氏曰周制天子十二闲闲马不过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已春秋时晋悼公使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彼卫之騋牝三千齐之有马千驷三千近于十二闲之数千驷又过之是皆僣侈而逾礼也
  凡马特居四之一
  郑锷曰说者谓特为牡马也诗曰实维我特又曰百夫之特则特者雄而特立之义四马而特居其一盖三牝则育必多一特则气必同如是而育马其性必相似矣○陈蕴之曰此言养之时若䟽言驾之时牝牡杂则不可御矣
  春祭马祖执驹
  郑锷曰马未尝有祖此言马祖者贾氏谓天驷也以天文考之天驷房星也房为龙马马之生者其气实本诸此则马祖为天驷可知于春则祭春者万物始生之时驹始生之马血气未定不可通淫顺春祭祖之时则执而维絷之以驯其始生之气○郑司农曰执驹无令近毋犹攻驹也二岁曰驹三岁曰駣
  夏祭先牧颁马攻特
  郑锷曰先始教人以放牧者也○郑康成曰先牧始养马者其人未闻夏草方茂马皆出而就牧思其始教以养牧之法故祭于夏夏者放牧之时可以就牧故颁而牧养之夏火方盛马者火畜又况马之特乎至夏而气益盛不可制畜故祭先牧之时则攻而治之使皆调伏○王氏曰攻特者驹之不可习者廋人攻之矣及成焉而不可习则校人攻之○郑康成曰夏通淫之后攻其特为其蹄啮不可乘用
  秋祭马社臧仆
  王昭禹曰马社廏中之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马入廏之时故祭马社○郑锷曰皂廏所在必有神焉赖乎土神以安其所处故祭马社○王昭禹曰仆御五路之仆○王氏曰臧仆则简驭者简其臧亦简其或不臧○郑司农曰谓简练驭者令皆善也○郑锷曰简仆夫以待他日之用
  冬祭马步献马讲驭夫
  郑康成曰马步神为灾害马者○郑锷曰寒气总至马方在廏必存其神使不为灾唐人之颂曰冬祭马步存神也○王昭禹曰马步为马祷行冬则大阅之时故祭马步○贾氏曰马神称步若𤣥冥之步人鬼之步之类与酺字异音同义○郑锷曰及冬之时自春所养乘者至是皆见其良矣乃择其良者以献于王如物至冬成而可献也于是之时则讲驭夫谓讲论其知驭车之法能与不能也与臧仆之意同讲必以冬驭夫则主驭者将使之驭使车贰车佐车之人五驭必有法安可不讲其艺乎于冬讲之一年之事也○黄氏曰驭夫员多于是讲习而选之○刘执中曰讲驭夫一岁之功过而上下之焉
  郑锷曰马之难育也必祈诸神以为之助故春祭马祖夏祭先牧秋祭马社冬祭马步四时各有所祭之神顺其时各有蕃马之法
  凡大祭祀朝觐㑹同毛马而颁之
  郑康成曰毛马齐其色也颁授当乘之○王昭禹曰如诗之六月所谓比物四骊有駜所谓駜彼乘黄凡此皆齐毫也尔雅言宗庙齐毫此于朝觐㑹同亦毛马者承賔如承神故也○郑锷曰王者非特资马以为乘驾及其用各称事而颁之祭祀朝觐㑹同以文为主马欲其色之纯而可观故毛马所以为文军旅以力为主马欲其足之齐而并进故物马所以为力或谓宗庙齐毫尚纯而朝觐㑹同亦毛马而后颁何也賔客之来尤以华国为先○李嘉㑹曰以其毛色物马而颁之使各从其类
  饰币马执扑而从之
  郑锷曰天子之于诸侯亦有以马为礼而赐之者谓之币马加文饰以致其华美○郑司农曰校人主饰之也币马以马遗人当币处者也聘礼曰马则北面奠币于其前士䘮礼下篇曰荐马缨三就入门北面交辔圉人夹牵之驭者执策立于马后执棰扑以驭其奔逸
  凡賔客受其币马
  郑锷曰賔客行朝享之礼有庭实之马以为币亦谓之币马则受而养乘以待用
  大䘮饰遣车之马及葬埋之
  郑康成曰言埋之则是马涂车之刍灵○贾氏曰古以泥涂为车以刍草为人马神灵
  田猎则帅驱逆之车
  郑康成曰帅犹将也○郑锷曰统御长以进退○黄氏曰田习战于是知其可用不可用○贾氏曰驱逆之车田仆设之校人帅领田仆而已
  凡将事于四海山川则饰黄驹
  郑锷曰若有祭祀于四海山川则必择黄色之驹加文饰以将事焉此皆校人之职或谓大宗伯以沈狸祭川泽而祭祀之牲各放其色四海山川乃均用黄驹何耶以玉人之职考之王巡守过大山川所用之璋不同然皆以黄金勺前马则知均用黄驹者海与山川均为地道黄者地之中色若夫用驹则以巡守而行四方驹有千里之足而行地莫如马驹虽马之小者礼以小为贵饰黄驹乃郊用犊之意○项氏曰一曰土神尚黄校人饰贵诚也
  凡国之使者共其币马
  贾氏曰王使之下聘诸侯王行礼后更以此币马私与主君相见谓之私觌聘礼私觌是也○王昭禹曰或以赐诸侯非特私觌也
  凡军事物马而颁之
  郑康成曰物马齐其力○王昭禹曰尔雅言戎事齐力田猎齐足戎事非不齐足以齐力为主田猎非不齐力以齐足为主也
  陈及之曰周制甸出革车一乘马四匹则是马亦民自备也校人云凡军事物马而颁之者亦颁于官府共军事者耳不然校人六廏凡三千四百匹安能及庶民乎自井田既壊凡征战则国家赋马与民汉时大仆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分布西北边养马三十万头武帝时天下亭亭有马自是以来未尝俾民自养马也虽唐府兵之制有井田遗意而当给马者予其直市之每匹予钱二十五千刺史折冲果毅岁阅不任战事者鬻之以其钱更市不足则一府共之熙宁间介甫罢祖宗马监令民自养马每一都限马十五匹十五年而足谓之保马郡县茍阿上意不二三年而足于是天下骚然病矣
  等驭夫之禄
  黄氏曰驭夫中士趣马下士良马三百八十驭夫列员者六十其馀盖选趣马摄之马有良有驽于良驽之中又有等马故其禄不同使校人等之亦足见古人升选之法未尝不各因其事○郑康成曰驭夫于趣马仆夫为中举中见上下
  宫中之稍食
  郑锷曰养天子马于宫苑之中者亦当为之等其稍食嫌其特厚于宫中牧圉故特言等其稍食于驭夫之下○郑康成曰师圉府史以下○项氏曰厩库皆近王宫一云马有养于内非也
  趣马下士皂一人徒四人
  郑锷曰趣马以下士为之马十二匹为皂每皂一趣马而爵之卑则下士其职之微则养马而已周公作立政以戒成王与任人准人牧夫偕言之大夫之刺幽王与司徒卿士师氏内史连言之其微如此而所系反重以其近王故也
  李嘉㑹曰自趣马而下至圉人不曰下士止曰人数皆官长所除然必特置官名何也盖不可以胥徒为之惧其太卑亦不以命士为之惧其太䙝特立官名使其上自辟除之职有所统矣
  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简其六节
  郑康成曰赞佐也佐正者谓校人臧仆讲驭夫之时○郑锷曰良马所以驾玉路然驾玉路之种马不可以驾田戎之车驾田戎者不可以为齐道之用校人虽辨之犹恐其不正趣马又赞而正之○项氏曰赞正者赞校人之政驾路虽不同而饮食不可不齐或摧之或秣之摧之所以养之也○刘执中曰养之使无饥渴害之也○郑康成曰简差也节犹量也差择王马以为六等○王昭禹曰所以闲之分十二闲六种之等也诗曰比物四骊闲之维则四牡脩广其大有颙以养而闲之如此 刘执中曰目以知其瞻之不惊口以知其性之不悖耳以知其力之不殚鬛以知其血之有馀毛以知其气之不暴蹄以知其行之不跲六者简马之大节也节同然后信为良马
  掌驾说始锐反之颁
  王昭禹曰驾以行说以止有劳佚之节○郑锷曰使久劳者必佚久息者必行故以叙而颁之○刘执中曰马虽良而驾御御不得其方或奔踶者非其性然也故颁其说于三圉师十二圉人焉所以养成其材也
  辨四时之居治以听驭夫
  郑康成曰居谓牧庌所处○贾氏曰牧庌者放牧之处皆有庌厂以荫马二月以前八月以后在厩二月以后八月以前在牧故云四时○郑锷曰四时所居自日中而入之后所居者闲廏日中而出之后所居者牧庌执驹攻特之事则春夏治之臧仆献马之事则秋冬治之皆不可以不辨○王昭禹曰以听驭夫惟驭夫之所役也
  巫马下士二人医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贾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巫马知马祖先牧马社马步之神者马疾若有犯焉则知之是以使与医同职○李嘉会曰马有医可也而曰巫何故巫则知马祟也相医攻疾则兼医也医巫必兼言之先王爱物之心与爱人同○贾氏曰有贾者治马死生须知马价故有贾人
  掌养疾马而乘治之相息亮反医而药攻马疾受财于校人马死则使其贾音嫁音育之入其布于校人
  王昭禹曰马疾不可以乘用故养之然疾之所在为难知必驱步之以发其疾可验而疗故乘治之若兽医观其所发而养之是已○郑锷曰马有疾必养之乃乘之治之养以足其气乘以发其病养而不乘无以知疾之所在不可治也马医四人贾二人与巫同官虽祷马要之正用药为治疾之本为巫者特相助之而已攻谓撃而治之药不足疗者乃用攻焉犹疡医所谓五毒攻之○郑锷曰医马之财宜有所自使药物之资常足用而无穷故马死使贾人粥之其财入于校人则所以医马者其财盖本诸此○李嘉会曰受财于校人使取财近而易以及物○郑司农曰贾谓其属官小吏贾二人粥卖也○郑康成曰布泉也
  牧师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康成曰主牧放马而养之○郑锷曰地官有牧人掌牧六牲则马亦在牧又有牧师者盖牧人所牧以共祭祀之牲牷非以备驾车之用此牧师正掌牧马之地不与牧人之官相通
  掌牧地皆有厉禁而颁之
  郑锷曰水草繁多之地可以放牧马之就牧者甚众而官之所掌各有数之多寡故颁之以地○郑康成曰颁马授圉者○王氏曰颁其地于牧人必为厉禁然后计地以较焉可以责其繁息也○贾氏曰厉禁谓可牧马之处亦使其地之民遮䕶禁止不得使民辄放牛马
  陈君举曰古人养马处处皆有牧地所谓牧马是也可井则井之不可井则为牧地如华山之阳牧于坰野皆是牧马既在民虽小国亦有官以掌之少康所谓牧正者大抵皆寓兵于农之意但农事勿扰则马政日修故诗人称马政者必归之农定之方中言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鲁颂美僖公亦曰务农重谷牧于坰野故脩农政则马政自脩马既在民特设官以掌之
  孟春焚牧
  郑锷曰孟春草将生焚去地之陈根使发生新芽则马食而充肥
  中春通淫
  郑康成曰中春阴阳交万物生之时可以合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秦时书也秦地寒凉万物后动
  掌其政令凡田事赞焚莱
  郑康成曰焚莱者山泽之虞○刘执中曰虞人焚莱而牧师赞之所以䕶牧地弗尽莱之也
  廋人下士闲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郑锷曰观孔子言人焉廋哉廋为隐藏之义天子十二闲皆马之所在掌事于闲中其名曰廋取其隐藏也先儒以廋为数不可考○李嘉㑹曰一闲下士二人廋其隐者而治之乘养攻治如其职之所言非一端而止也
  掌十有二闲之政教以阜马佚特教駣攻驹及祭马祖祭闲之先牧及执驹散马耳圉马
  王氏曰政以正之教以𨗳之○郑康成曰九者皆有政教○郑锷曰考此文二及字之义当为七事耳廋人职卑安得主马祖之祭于校人祭马祖之时已则祭闲之先牧于校人命执驹之时已则散马耳圉马原二及之文当为七事可也马欲其蕃盛其阜之固有法○郑康成曰阜盛壮也诗曰四牡孔阜特者马之雄其佚之必以时一特三牝所以阜之也安其血气以时通淫所以佚之也佚者使之安佚不劳也○郑康成曰用之使不甚劳○黄氏曰佚特使乘匹也特曰佚牝曰游一也三岁曰駣可以任载乘则教以进退之节○黄氏曰攻驹止乳不使其母羸也二岁曰驹气盛而未调也则攻以治其蹄啮之性○王氏曰阜马者养马而阜之既阜矣又佚特以蕃之既蕃矣又教駣以成之攻驹则不可教者及其未駣攻之也祭校人夏祭先牧迺祭夫始教牧马之人此祭闲之先牧则祭始作闲以牧马之神○黄氏曰闲各有先牧执驹为血气未定使勿佚也先儒谓散马耳者以竹括押其耳头动揺则括中物后遂串习不复惊也然谓之散者岂非以其踈散而不知畏故聒其耳欤圉犹禁圉之圉盖禁而制之使不得以近母○王氏曰圉马则成马而圉之圉马以校人执驹为节也
  正校人员选
  郑康成曰校人谓师圉也○贾氏曰凡言正者以尊正卑自趣马以上非廋人所正故知所正者师圉○黄氏曰校人马官之长廋人得正校人员选者廋人掌十二闲之政教以阜马所谓执驹攻特祭马祖先牧皆与校人通职是则廋人専习马盖马师也校人非其人则牧养乘治将不得其道理矣故使廋人正校人员选○王氏曰正其员使员称马数正其选使选惟其能○李嘉㑹曰因马而定其员数因人而别其艺能
  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王氏曰小大异名使各从其类以待乘颁及以为种○郑锷曰八尺绝髙矣出乎其类追奔电逐遗风一去千里故以龙名之○易氏曰以象天驷为苍龙之星是其品之尤异者唯天子可备乘路之驾月令言驾苍龙是也七尺以上亦异乎其类矣不谓之马而谓之騋意其由种而生既髙且大有所自来矣岂种马之子孙乎○易氏曰以騋之牝骊牡𤣥是其色之尤异者天子诸侯得以兼用诗于卫文公言騋牝三千是也六尺以上则正名曰马盖马之髙者正以六尺为常也或谓校人掌王马辨六马之属则马之名龙名騋者当辨也廋人之职其卑如是乃于此言龙騋之尺寸何耶盖十二闲之广二千五百馀匹之多马有超然卓异藏乎其中人所不见自非主者表而出之则神骏之才逐电之足谁其知之故特于廋人言之
  圉师乘一人徒二人
  郑康成曰养马曰圉四马为乘○王昭禹曰以教圉人养马故圉师名官○贾氏曰圉师即校人一师四圉者也
  掌教圉人养马春除蓐音辱衅厩始牧夏庌马冬献马○郑锷曰春马出而就牧廏中虚矣蓐者所寝之藉也久则秽恶而不洁故因其出而除之马处于廏神实主之衅之以血所以除不祥故因其出而衅之○王昭禹曰日中而出谓春分也日中而入谓秋分也故春始牧夏庌马也○郑康成曰庌庑也庑所以庇马凉也○郑锷曰夏暑酷而马尤畏热必为庑以凉之○项氏曰冬则所产之马成矣故献之
  射则充椹质茨墙则翦阖
  郑康成曰充犹居也○易氏曰充泽宫习武之居○郑锷曰充如充笼箙之充盖习弓试武之时取足其数也
  刘执中曰共椹质盘草以代侯也○王昭禹曰司弓矢共其弓矢圉师则充椹质也○李嘉会曰椹质谓以木为之非乃束草缚为围如今射堕○郑康成曰茨盖也阖苫也○王氏曰次草谓之茨诗曰墙有茨苫谓之阖以锉草为苫○易氏曰剪之以茨墙也○郑锷曰盖墙必用阖阖与左𫝊戎子驹支所谓苫盖之盖同茨墙之时必使圉师以翦其阖皆以其莝斩马草熟于其事也○易氏曰二者皆圉人所习故圉师因而使之
  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
  郑康成曰良善也丽耦也○黄氏曰趣马皂一人圉师乘一人良马设员不可兼取驽马亦有趣马有圉师而设员不著趣马兼取于圉师八师一趣马也圉师兼取于圉人八丽一师也至圉人则不可兼取矣故良驽各著其员
  掌养马刍牧之事以役圉师
  王昭禹曰刍以食马牧以放马皆所以养之○郑康成曰役者圉师使令焉
  凡賔客䘮纪牵马而入陈𫷷马亦如之
  郑康成曰賔客之马王所赐之者诗云虽无予之路车乘马䘮纪之马启后所荐马○贾氏曰䘮纪谓将葬朝庙时在祖庙中陈设明器之时亦遣人荐马及缨入庙陈之𫷷马遣车之马○贾氏曰亦于祖庙陈此明器○易氏曰賔客之时陈马于馆䘮纪而葬陈马于庙遣车明器之时则陈之于圹以圉人养马故使之牵而陈之
  总论马政
  郑锷曰周之马政掌之有官牧之有地出入有时祷祈有祭教之有法养之有人其详若此不闻蕃息之数如卫文公之騋牝三千何耶盖经之所载皆成王持盈守成之际用以驾路车锡诸侯华国以为文饰币以为礼而已至宣王中兴南征北伐吉日庚午之诗国马之盛莫不有自来其后马政随废秦并海内六万骑之国尽得而有之汉兴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厥后发易占之谓神马当从西北来及得乌孙马名曰天马而奉使者争言大宛有善马在贰师城遂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期至贰师取善马至发卒十八万与天下七科适以征之仅得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牝牡三千馀匹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以宛马为天马以马之故天下萧然耗矣唐兴得突厥马二千匹又得隋马三千于赤岸从之陇右遂立监牧之制领以太仆其属有牧监副监监有丞有主簿凡辟置长一人十五长置尉一人又以尚乘掌天子之御左右六闲总十二闲为二廏曰祥麟曰鳯苑太仆张万岁领群牧自贞观至麟徳四十年马七十万六千置八坊岐豳泾宁间地广千里四千三百三十顷募民耕之以给刍秣八坊之马为四十八监马多地狭又析八监列布河西丰旷之处凡马五千为上监三千为中监馀为下监皆有左右当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自秦汉以来唐马最盛其后卒能弱西北蕃人其所立之制仿佛周家遗法较于西汉过之逺矣














  周礼订义卷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职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郑康成曰职主也主四方之职贡者职方氏主四方官之长
  陈君举曰职方长天下之图而隶司马者谨之也战国策士每言窥周室则可案图籍以争天下故萧何入秦独收图籍以此自汉守之司空寖以泄布当时如江都淮南诸王皆案舆地谋变而王鳯亦云大史公书有地形厄塞不宜在诸侯王然则古图志虽司徒掌之而藏在司马秘不得见先王所以弭奸消患者其虑逺哉
  李嘉㑹曰职方无上士下士所掌五夷八蛮与天下侯国之众职大且尊如汉典属国也
  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亡巾反九貉孟白反五戎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榖六畜许六反下同之数要周知其利害
  王氏曰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则所掌非特图也又掌其地焉○郑锷曰职方所掌地图与大司徒天下土地之图一也然大司徒所掌者王朝之图要知中国及九州可以建国分封之地且将以辨土宜而施教也职方所掌则兼中国要知其土之所有不止国中分封之地而已大司马将以施九畿之政职必本是图故不属于大司徒而属于司马后世所谓司空舆地图光武尝披之以问邓禹者是也○易氏曰言邦国则王畿之外五等诸侯之国言都鄙则王畿之内三等食采之地此二者举中国言之○郑锷曰四八七九五六者其种类分别多矣周之所服者其数止此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八蛮而周明堂位有九夷八蛮五狄六戎之国各列于门外其数与此或差者意当时版图入于职方者如此耳○王氏详说曰明堂位言九夷八蛮六戎五狄与职方不同以尔雅考之明堂位为正李巡注尔雅以𤣥菟乐浪等为九种之夷天竿咳首等为八种之蛮侥夷戎夷等为六种之戎月支秽貊等为五种之狄是也贾氏以四夷为四方之夷緫名以九貉为东方九夷以七闽为南方八蛮其说得矣但此五戎当为六字六狄当为五字○陈君举曰周天下方七千里大概与四夷八蛮七闽九貊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实诸侯封守不如是之广也以王制考之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常山凡四海之内绝长补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实其间亦有戎狄错居如鲁徐戎之类是也又荆楚之地在江汉之间自楚以南悉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极南安在天子之封内耶举一隅则四海可知○叶氏曰尝疑召公在燕大公在齐唐叔在晋皆为边逺与戎狄邻接而江汉之间封建所不至则周之所自治者固甚狭而职方所辨乃若是其详虽汉唐盛时不能何也岂姑著之图籍而实未尝统属耶周召之政其必不然夫辨之详而责之略治之狭而服之广非徳有馀于天下何以致之郑锷曰辨其民则以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异俗饮食异宜器械异用○易氏曰知其刚柔缓急之异俗辨其财用则以布帛财货所资者不同○易氏曰知其衣食器械之异齐辨其九榖则以土之所生者或四种五种所宜各不同辨其六畜则以物之所产者或四扰三扰所性各不同故也○易氏曰此数者职方氏皆以图而考其数○王昭禹曰数则一二三四之数谓别而计之复以数而緫其要○王昭禹曰要如月要之要谓緫而计之又以数要而周知其利害利如土宜土化之类凡利于民者○郑锷曰物之所产如金石竹箭之属害如地慝之类凡害于民者职方氏既已周知而历数然后大司马以九畿之籍而施邦国之政职使九州之国各共其职以任其政无有不同之贯利此其官所以列于大司马之属而谓之职方氏
  乃辨九州之国使同贯利
  郑锷曰自中国以至夷狄兼举而周知之矣乃若国之有九州为五政之所加七赋之所养王者所治之区域也必使贯无不同则九州共贯利无不同则四海蒙利○王昭禹曰事之有条谓之贯凡可以生养人者谓之利○刘执中曰四方人民好恶之不同则其风俗有善恶矣四方财用有无之不等则其衣食有厚薄矣必周知其利害贯而通之使有无之相易善恶之相济一天下之财用养天下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故曰使同贯利
  东南曰扬州
  贾氏曰自此以下陈九州之事緫为三道先从南起周改禹贡以徐梁二州合之于雍青分冀州地以为幽并东南曰扬州次正南曰荆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统属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为一道也次正东曰青州次河东曰兖州次正西曰雍州为二道又次东北曰幽州次河内曰冀州次正北曰并州为三道○易氏曰禹贡扬州之域东距海北据淮故曰淮海惟扬州殷人以淮入徐故扬州止谓之江南周人复以淮入扬而循禹之旧不言淮海而曰东南者变禹贡之文也然禹贡以帝都所在故首言冀州周都镐京在雍州之域而乃以扬州为先焉周人建国东南先服王化之始故以东南为首称而正南次之亦犹禹之治水既载壶口则以冀州为首记其功之所自始不特帝都而已
  其山镇曰㑹古外反
  王昭禹曰九州之山皆言其山镇者葢国主山川而保之山之大者可以镇安其地也○郑康成曰凡九州及山镇泽薮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易氏曰稽计也吴越春秋曰禹巡守天下㑹计万国之功以㑹稽名山汉志属会稽之山阴县唐为越州会稽县山在州东南二十里今州为绍兴府
  其泽薮曰具区
  王昭禹曰水所钟曰泽泽草所生曰薮○郑康成曰大泽曰薮李嘉会曰既曰泽又曰薮者水溢曰泽水干曰薮○易氏曰孔安国会稽郡具区泽在西古文以为震泽是吴南太湖名唐属苏州今为平江府○黄氏曰在今平江吴江县
  其川三江
  王昭禹曰以达水者谓之川○易氏曰书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震泽太湖也尧时洪水泛滥有此水势与周之职方不同而孔安国乃云江至彭蠡分为三入于震泽是求合乎禹贡之说似矣然书以江汉所汇之处为彭蠡泽在今江州湖口县界江至湖口合三为一未闻其分一为三也又太湖在苏湖常三州之间自不与江水相通彭蠡所汇之江何从而入之耶班固知大江与震泽不相通又附会为之说曰南江自震泽东南入海中江自芜湖东至阳羡入海北江自毗陵北东入海毗陵今常州也今以大江之在毗陵东北者以当北江正与书合者谓南江自震泽东南入海则非经之所谓南江矣又谓芜湖有水东至阳羡以为中江其失为特甚阳羡今常州宜兴也与建康之溧阳接境两境中高水皆东西分流其东流而下阳羡者固可通海而芜湖之水乃皆西北流北向以入于江初非入阳羡也其为误有如此者至桑钦所言北江与固同其叙南江中江则其谬滋甚史记正义又曰太湖旁有三水遂以为三江之证皆非禹之所谓三江也然则经之三江将孰从乎以经证经自有明文汉水出于嶓冢者为北江江水出于岷山者为中江既有北江又有中江则必有南江近代儒者谓南江自豫章而入于彭蠡此说诚可信据此则三江已合于荆扬之间至扬州末流复言三江岂果分为三乎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濒海为支川之下流必言三江所以纪水之所入也知此则知三江震泽之说○黄氏曰韦昭以松江浙江浦阳江为三江郭景纯以岷江松江浙江为三江大抵闽浙去海近水多自为渎入海俗皆称为江偶有三焉则为三江其实皆小水非禹贡职方之三江郦道元所谓其称相乱者也由此言之范蠡三江当为浙钱清剡子胥三江则郭景纯说犹近之盖岷江自彭蠡而下合池宣升润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诸州水在其北松江合湖秀苏常诸州水居其中浙江合衢婺徽严杭越诸州水在其南此为全吴地域也禹贡职方三江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川盖江汉彭蠡之已合者也江汉彭蠡已合而犹曰三江者同流各派不相杂袭皆能自达于海
  其浸五湖
  王昭禹曰以水浸田谓之浸自扬之五湖以至并之涞易皆其地之水可引以浸灌也○王氏曰然泾漳之属后世更引以浸焉则民之利固有先王未之尽者变而通之存乎其时而已○黄氏曰五湖又多异说虞翻曰是湖有五道故曰五湖今湖旁港渎不止于五其说非也韦昭曰五湖今太湖方圆五百里故为五湖具区既已号为泽薮而又以其方圆里数为浸亦非也○易氏曰具区是泽五湖是浸泽浸岂可混而为一张守节曰太湖东岸五湾为五湖曰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其说或然今苏常间陂湖与太湖连接者尚多何止五也郦道元因水经南江东北为长渎历河口乃谓江东注具区谓之五湖口既甚谬误又引郭景纯江赋谓江水经纬五湖而包注太湖观其所指五湖虽不可尽知而滆湖在今毗陵与岷江不通则所谓经纬五湖者皆不然也郦本汉志与水经故谓南江东注具区今饶歙诸州自彭蠡右出直抵江其西为池太平宣建康其东为湖苏常润西水皆入江东水皆入太湖江岂能越山而注太湖乎大抵职方川则其地自髙而下水之所流行也浸则地势平衍水之所停涵也地有浸则肥美播种所宜而又沮洳足为险固扬州自古为泽国湖名必当有五者应此数自旧说多如此则是失其传久矣不必强牵合也○易氏曰尝考经意既谓五湖则不止一湖今如丹阳彭蠡以湖名者甚众皆在古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恐别有五湖之名但经无明文不可臆说○李图曰五湖彭蠡洞庭巢湖太湖鉴湖○柯山曰五湖太湖湖州射阳湖楚州青草湖岳州丹阳湖润州洞庭湖洪州国语越语下曰战于五湖注曰今太湖也
  其利金锡竹箭
  郑康成曰锡镴也箭筱也○易氏曰考工记曰吴越之金锡尔雅曰会稽之竹箭禹贡于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亦曰惟金三品又言瑶琨筱簜信乎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之地利
  其民二男五女
  愚案司民掌豋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异其男女及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则知二男五女与一男二女二男三女之差是职方緫九州之图而辨其人民当时版籍通以一州计之大约为此数及世变既久不无升降损益也或以阴不生于阴而生于阳故扬乃多女若然则幽并在北阴方也何女之多于男乎
  其畜宜鸟兽
  郑康成曰鸟兽孔雀鸾䴔䴖犀象之属○易氏曰此等畜多产于南方亦时见有之
  其谷宜稻
  易氏曰稻生于水泽之地经言稼下地是已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居东南之极及支川下流之所归厥土为涂泥为沮洳故其榖宜稻
  正南曰荆州
  易氏曰禹贡荆及衡阳惟荆州殷之荆州南不言衡阳循禹之旧也其北境则曰汉南以地志考之荆山在南郡临沮县即今荆门军当阳县之地汉水又在其北正属襄阳言汉南则殷之荆州实跨荆山之北至周复以荆山之北属豫复禹封域以荆及衡阳为荆州荆山即南条荆山衡山即南岳皆在正南之地故曰正南
  其山镇曰衡山
  易氏曰汉志长沙国湘南县衡山在东南唐属衡州衡阳县本酃县地要之衡山连亘数邑凡酃县之东北以至湘南县之东南则皆衡山也
  其泽薮曰云瞢
  易氏曰汉志华容县有云瞢泽在南○郑锷曰舆地广记曰今云瞢泽在安陆县然司马相如言云瞢泽方八九百里则云瞢非止一泽随所在而为之名左传定公四年楚子涉睢济江入于云中则知在江之北者为云又昭公三年楚子以郑伯田于江南之瞢则知在江之南者为梦禹贡言云土瞢作乂葢南北髙下不等故江北之云方见土而江南之瞢已作乂其势然也○黄氏曰云瞢跨江南北今荆南岳州界
  其川江汉
  黄氏曰江水自夷陵而下为州界东流会于彭蠡汉水自房陵以下为州界东南至汉阳入江○易氏曰汉志蜀郡湔氐道岷山在西徼外江水所出今考唐元和志则岷山近在茂州而江源逺出西徼在松州之境案松州交州县江源镇江水之迹始见于此南流至翼州翼水县又南流至茂州汶山县汶山即岷山禹导江所始之地又南流至成都府成都县有沱江镇禹贡东别为沱是也又西南流至眉州通义县又南流至戎州僰道县今为叙州宜賔县又东流至泸州泸川县又东流至渝州巴县又东流至涪州涪陵县又东流至忠州临江县又东流至万州南浦县又东流至夔州奉节县又东流至归州秭归县又东流至峡州夷陵县又东流至江陵府江陵县又东流入澧州界即禹贡东至于澧之地至岳州巴陵县有洞庭湖即禹贡九江水经云九江在长沙下隽县正其地也又东陵即巴陵江水至此自东而迤北至鄂州江夏县又东流至江州浔阳县今为徳化县有彭蠡泽即禹贡江汉汇泽之地又东北流至池州秋浦县今为贵池县又东北流至润州丹徒县州今为镇江府北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江都乃汉志所谓东至江都入海者也汉志不知汉水所自误认嶓冢山之西嘉陵江为西汉水与禹贡漾汉大异考之唐元和志兴元府金华县今为镇隶三泉县嶓冢山在县西三十里漾水所出东流至洋州兴道县又东流至金州西城县又东流至均州武当县有沧浪洲即禹贡沧浪之水又东流至襄阳府襄阳县又东流至鄂州长寿县又东南流至复州竟陵县今为景陵县有参澨水即禹贡三澨也又东南流至沔州汉阳县今县为汉阳军有大别山即禹贡至于大别以入于江之地禹贡所记江汉皆发源于梁州周礼不载梁州山川故至荆州而后言其川江汉江至今归州之秭归县以至鄂州之武昌县凡一千四百馀里汉江自今均州之武当县以至汉阳军之汉阳县凡一千四百馀里皆荆州之地江汉分流于其间至是合流诗曰滔滔江汉南国之纪是也○王昭禹曰即禹贡荆州所谓江汉朝宗于海
  其浸颍湛直减反杜氏曰湛读当为人名湛之湛湛或为淮
  黄氏曰案今颍水出河南豋封隅干山东南流至颍州颍上县入淮郑言宜属豫者据禹贡也然周人画地当有所更革矣又案郦道元注水经湛水出犫县北鱼齿山西北东南流历鱼齿山下为湛浦春秋楚公子格与晋战于湛阪是也湛水东入汝周礼荆浸颍湛康成云未闻偶不照此郦氏之所考据也案今汝州鲁山县汉犫县鱼齿山在龙兴县连接梁县界是则周荆州界自随巴唐邓东北至汝颍与豫分界而荆牧治宛宣王封申伯○易氏曰左氏传昭元年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杜氏谓颍水出阳城县案汉志县属颍川郡即今河南府颍阳县又襄十六年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杜氏谓襄城昆阳县北有湛水东入汝案地志襄城即今汝州之襄城县昆阳故城今在汝州之叶县已上二者皆古豫州之地经以为荆州之浸必有脱误处
  其利丹银齿革
  郑康成曰齿象齿也革犀兕革也○易氏曰禹贡荆州言砺砥砮丹惟金三品羽毛齿革其地利古今同也然荆州亦言金与范楛则未尝无金锡竹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亦言齿革及惟金三品则未尝无丹银齿革特以其地产之多者言之
  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鸟兽其榖宜稻
  河南曰豫州
  易氏曰禹贡荆河惟豫州其封在大河之南南条荆山之北故曰荆河殷之豫州则南境距汉北境接河故曰河南周人于豫州亦曰河南而南境则仍禹贡之旧不曰荆河互文以见也
  其山镇曰华山
  易氏曰汉志京兆尹华阴县大华山在南后汉华阴属𢎞农郡唐及今为华阳县
  其泽薮曰圃田
  易氏曰汉志河南郡中牟县圃田泽在西唐以县属郑州今属开封府圃田泽一名原圃○黄氏曰今郑州管城县
  其川荥户扄反
  易氏曰禹贡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厥后济不溢河荥泽遂枯汉志河南郡虽有荥泽县而不言荥泽唐元和志于郑州荥阳县云县西北四里有故渎恐未必然盖水北为阳县当在泽北不应泽在县北也汉志𢎞农郡上洛县洛水出冢岭山东北至巩入河又卢氏县熊耳山在东禹导洛始此而洛水实出于上洛之冢岭山今考之唐商州洛南县冢岭山在县南七十里洛水所出也又东流至本州之上洛县又东流至虢州卢氏县界熊耳山在县南五十里又东流至河南府之巩县㑹伊瀍涧之水以入于河
  其浸波溠音诈
  易氏曰郑康成曰波读为嶓孔安国言禹贡有播水无波水音与播同古字从山从番读为嶓冢之嶓康成诚有所见而然尔雅云水自洛出为波度其地其卢氏巩县之间即今商虢州河南府之地○黄氏曰案注水经有波水出鲁阳县霍阳西大岭东谷俗谓之歇马岭即应劭所谓孤山波水所出者水南流入𣹑杜佑通典曰此为豫浸之波鲁阳今鲁山县霍阳山在今梁县俗称岘山左氏传庄四年楚令尹斗析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杜氏以为溠水在义阳厥县西东南入郧水义阳即今信阳军之西去随甚近唐志随州随县溠水出县西四十里此正古豫州之地郑康成乃谓溠宜属荆州在此非也盖汉人误以南阳郡为荆州不知古荆在荆山之南康成徇汉地志之说误矣○黄氏曰水经注溠水出随州随县黄山南南流入波案职方诸浸多相接而豫浸波溠源委殊异又相去逺而马融广成泽颂亦曰浸以波溠波近广成泽溠则逺矣不知何以自古联称周职方湛为荆浸波为豫浸则二州分今临汝为界溠为豫浸则豫西界抵今汉东故乐史寰宇记随州虞周为荆豫二州之域郑以溠宜在荆者或未考也
  其利林漆丝枲
  郑康成曰林竹木也○王昭禹曰禹贡豫之厥贡漆丝𫄨纻则林漆丝枲固豫之所产也
  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其谷宜五种
  郑康成曰六扰马牛羊豕犬鸡五种黍稷菽麦稻○李嘉会曰豫州土地平旷尤宜六扰五种非无他鸟兽不足称也
  正东曰青州
  易氏曰禹贡有青有兖有徐殷并青于徐而徐兼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之淮故江南曰扬州周复以淮归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并徐于青正在畿东故曰正东
  其山镇曰沂山
  易氏曰唐沂州沂水县本汉东筦县属琅琊郡沂山在县北一百二十四里○黄氏曰公玉带所谓东泰山也○贾氏曰地志沂水出泰山郡盖县禹贡沂水在徐州在青州者周以禹贡徐州地为青故也
  其泽薮曰望诸
  黄氏曰望诸孟诸也在应天府虞城县淮水流至今宿泗间为青界东至楚州盐城县入海禹贡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淮为界北徐南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泗水出兖州沂水出奉符新泰县界之艾山南至淮阳下邳县入泗沭水出祈山东南流至宿迁县入泗淮沂沭禹贡皆属徐州周废徐入青故皆属青孟诸属豫州青又斗入豫界矣周齐为青牧大公始都营丘故城在今潍州昌乐县宣王时齐迁临淄烝民诗仲山甫徂齐城彼东方是也○易氏曰唐宋州虞城县汉属沛郡今属南京应天府孟诸泽西北十里俗号盟诸故书谓之孟诸周礼谓之望诸汉志谓之盟都史记谓之明都其实一也
  其川淮泗
  易氏曰禹贡导淮自桐柏汉志南阳郡平氏县桐柏大复山在东南唐以其地为桐柏县属唐州淮水所出东流至蔡州之真阳流至申州之义阳县今为信阳军信阳县又东流至光州定城县又东北流至濠州招信县今属泗州本汉临淮郡淮陵县地乃古徐州之域即汉志所谓淮至淮陵入海者也又东北经楚州之盱眙县今为盱眙军与泗州隔淮相对又至楚州山阳县入海汉志济阴郡乘氏县泗水东南至睢陵入淮此孔安国引以证禹贡者汉乘氏属济阴郡唐以郡为曹州今为兴仁府县属焉睢陵即今泗州招信县之北境然汉志所载自有两泗水其一即自此乘氏至毗陵入淮者又一泗水出鲁国卞县西南至方与入沛唐元和志卞与方与皆在兖州今袭庆府泗水县东陪尾山泗水出焉其源有四西南流至本州曲阜县北分为二流北为洙南为泗其间即夫子设教之地又西南三十五里至本州瑕丘县西二十五里洙复与泗合又南流至本州鱼台县界县本汉方与地属山阳郡即所谓自方与入沛者也又东南流经徐州沛县汉属沛郡即所谓自沛入淮者也又东南经徐州彭城县又至泗州以入于淮徐兖泗皆古徐州之境周并于青
  其浸沂沭音述
  易氏曰汉志泰山郡盖县沂水南至下邳入泗盖县在唐及今皆兖州之境下邳唐属泗州今为淮阳军沂水经下邳分为二水一水于城北西南入泗又一水经城东亦注泗谓之小沂水汉志琅琊郡东筦县沭水南至下邳入泗案唐志沂州沂水县本汉东筦县地沭水所出东南至泗州下邳县又东北流至泗州涟水县今为涟水军至此与泗合而入淮○郑司农曰沭或为洙
  其利蒲鱼
  易氏曰禹贡于徐州言淮夷蠙珠曁鱼周并徐于青其馀皆兼此二州而言
  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鸡狗其谷宜稻麦
  河东曰兖州
  易氏曰夏殷皆言济河惟兖州谓东河之东济水之北也周人以青兼徐而兖州又得越乎济之东南故徐之岱山职方以为兖之镇山徐之大野职方以为兖之泽薮是也故曰河东
  其山镇曰岱山
  易氏曰汉志泰山郡博县泰山在西北博在唐为乾封属兖州今为袭庆府奉符县泰山一曰岱山禹贡海岱惟青州海岱及淮惟徐州是青州在岱山东北徐州在岱山东南周并徐入青而不以岱属青州兖在西北实兼有其地
  其泽薮曰大野
  易氏曰汉志泰山郡巨野县大野泽在县北唐以县属郓州今属济州案禹贡徐州言大野既潴周无徐州故以属兖
  其川河洓
  易氏曰禹贡言导河积石案汉志金城郡河关县积石山在西有唐及今为积石军然禹之导河始于积石其实河源逺在西塞之外汉张骞班固及水经山海经等皆不知其地唐穆宗长庆元年刘元𪔂使吐蕃归逾湟水湟水出蒙谷抵龙泉与河合合河之上流繇洪济渠西南行二千里水益狭其南三百里三山中髙而四下曰紫山古所谓昆仑者也其地盖剑南之西虏曰穆穆哩山河源其间色赤行益逺他水并注则浊自此东北直穆克依额音碛尾入吐谷浑以至积石东北流至鄯州龙天县界又东流至河州枹罕县界又东流至兰州五泉县又东北流至㑹州㑹宁县又东北流至灵州廽乐县又东北流至三受降城又东迤南至朔州之鄯阳县又南流至岚州合阿县又南流至石州临泉县又南流至隰州永和县又南流至慈州吉昌县又南流至绛州龙门县今以县属河中府乃龙门口即禹贡所谓至于龙门者也又南流至蒲州蒲州对河为华州华阴县大华山在县八里河经大华之北故曰华阴即禹贡所谓南至于华阴也至此方自南迤东至陕州陕右县今为陕县有底柱山在黄河中禹贡所谓东至于底柱也又东流至河南府之王屋县又东流经本府之河阳县今为孟州有孟津禹贡所谓东至于孟津是也又东流经本府之巩县有洛水入河禹贡所谓东过洛汭是也又东流至卫州汲县其黎阳县有黎山即禹贡所谓至于大伾是也又东北流至桐州临河县又东北流至澶州顿丘县又北流至魏州贵郷县今省入于大名府之元城县又东北流至贝州经城县今省入大名之宗城县又东北流至冀州南宫县禹贡洚水亦入河以禹河东徙故自入海而不入于河洚水故渎在县东南六里禹贡所谓北过洚水是也又冀州西北接邢赵深三州三州皆有大陆泽禹贡所谓至于大陆是也又东北流至沧州饶安县即禹贡北播于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之地大抵河行万馀里岂独为兖州之川禹贡济河为兖州即其地考之自魏至沧凡一千三百馀里其河之东境皆兖州之域○黄氏曰职方曰河东曰兖州盖自黎阳北流兖冀分河为界兖东而冀西泲水在经及汉志皆以此字从水从□案说文从水从□注出兖州之川惟禹贡从水从齐又案汉志从水从齐其水出常山郡房子县赞皇山乃别是一水名则此二字音同实异后世虽例以从水从齐者为兖州之川其实乃字之误当以古文为正案禹贡道沇水东流为济考之则在河东郡之王屋县王屋山在县北沇水所出伏流至河内郡之轵县唐为济源县以济水出平地有二源故名济源南流入于河禹贡入河复截河而南溢为荥荥在郑州荥泽县本汉荥阳县北实受溢河之济水济水自春秋后不复截河而入于荥矣今虽有荥泽而故渎湮塞不可考又东至汴州又东北至曹州为陶丘又东北至菏泽在广济军之东北自河至此凡七百馀里皆古济所经之地今不复有济水但存其名而已又菏泽虽不受济水亦自有源仍旧东流世俗因其旧名亦以济名之然东南流至兖州金乡鱼台入徐州沛县与泗水合而入淮又一𣲖禹贡济水至菏泽即东北㑹于汶汶水出兖州乾符县今袭庆府奉符县又北流至郓州须昌县又东北流至齐州临邑县又东北流至淄州髙苑县又东流至青州博昌县以入乎海自汶水源至此皆古济之地实古兖州之域
  其浸卢音雷于恭反
  易氏曰郑康成曰卢维当为雷雍葢濮川雷泽县雷夏泽在北又灉沮二水源俱出雷夏泽正兖州之境颜师古曰卢水在济北卢县康成读曰雷非也唐以卢县属郓州今废入阳榖○黄氏曰潍水出宻州莒县潍山北至潍州昌邑县入海水经注卢水出宻州诸城县卢山即久台水也西北入潍杜佑通典卢水在济阳卢县因水而名卢县今属东平府非卢水所经其说误禹贡兖袭庆济属徐潍宻属青周废徐兖济潍宻皆入兖周鲁为兖牧封伯禽都曲阜
  其利蒲鱼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
  李嘉㑹曰蒲鱼蒲芦苇及鱼也○易氏曰利与青州同民畜与豫州同
  其榖宜四种
  郑康成曰四种黍稷稻麦
  正西曰雍州
  易氏曰禹贡有雍有梁故梁为正西而雍为西北殷周皆省梁入雍故雍州为正西
  其山镇曰岳山
  易氏曰汉志有扶风汧县吴山在西古文以为汧山雍州山然案唐陇州汧源县而汧山北与陇山接禹贡导岍是也此正岍山非所谓吴山吴山同在陇州郤自有吴山县在州西北一百二十里吴山又在县西南五十里周都五岳之外以此特近故为岳山秦都咸阳亦为西岳唐为国之西镇山谓之西吴
  其泽薮曰弦○郑司农曰弦或为汧蒲或为浦
  易氏曰汉志有扶风汧县北有蒲谷乡有弦中谷雍州薮今属陇州汧源县
  其川泾汭
  易氏曰汉志安定郡泾阳县开头山在西泾水所出唐以泾阳源为平凉属原州今属渭川又东南流至泾州临泾保定二县又东南流至邠州之宜禄新平永寿三县又东北流至京兆府之醴泉髙陵云阳三县以入渭汭水者非禹贡所谓汭也禹贡言汭皆渭水之北此所谓汭者雍州之川名汉志右扶风汧县汭水出西北东入泾此正公刘居豳之地诗所谓芮鞫之即徐广曰新平漆县东北有豳亭其国城在邠州东北二十九里三水县界古豳城是也正与公刘诗合又唐志泾州临泾县有汭水西自陇州华亭县流入一名宜禄川然泾陇二州在邠州之西则非邠州之汭要皆雍州之川也○黄氏曰汭水出汧源县小陇山至邠州宜禄县为宜禄水入泾渭水出熙州狄道县鸟䑕同穴山东南至华州华阴县入河
  其浸渭洛
  易氏曰汉志陇西郡首阳县鸟䑕同穴山在西南渭水所出唐省首阳入渭源后省今置渭源堡属熙州鸟䑕山在县西渭水有三源正东微南流至本州之襄武县又东流五十里至巩州之陇西县又东流至秦州上邽县又东流至陇州南田县今省入吴山又东流至凤翔府岐山县又东流至京兆府万年县又东流至华州华阴县东北入于河谓之渭口禹贡所谓汭是也洛水别是雍州一浸非禹贡导洛自熊耳之洛郑康成曰洛出懐徳释者引诗之瞻彼洛矣为证案汉志左冯翊懐徳县即强梁源之洛水懐徳即京兆府之富平县今县属耀州即汉左冯翊之地北条荆山在县西正汉志洛水之源也孔安国注禹贡东㑹漆沮之下曰漆沮二水名亦曰洛水出冯翊北孔颖达引水志云出冯翊懐徳县东南入渭正与汉志合又一洛水出庆州洛源县在唐京兆之西北五百馀里○黄氏曰洛水出庆州洛源县白于山今名安郎山至同州白水县入渭雍周为王都废梁州入焉考之地志非一源案唐志庆州洛源县本汉归徳县地属北地郡有于向山在县北三十里洛水所出因以名县东流至鄜州洛交县又东南流至京兆府云阳县之东境又经同州澄城县之西境此去富平之懐徳亦甚近不应言两洛水以其异源而下流同入于渭故皆以洛水名之如冀之清漳浊漳青之大沂小沂徐亦有两泗水以其同入不害其为名称之同
  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马其榖宜黍稷易氏曰禹贡于雍州言厥贡球琳琅玕孔氏谓球琳皆玉名琅玕石而似玉○郑锷曰即蓝田出玉也畜榖略与冀州同
  东北曰幽州
  易氏曰舜十二州本有幽州水土既平以冀为帝都省幽入冀殷人南都河南之亳复舜幽州之名周人又以幽州兼殷之营州实禹贡青州隔海东北之境故曰东北
  其山镇曰医无闾
  易氏曰后汉志辽东郡无虑县有医无闾山唐地志营平乃汉辽西郡则其山又在营平之东北
  其泽薮曰貕音兮
  易氏曰汉志琅琊郡长广县○贾氏曰地志长广属徐州貕养泽在西唐莱州昌阳县本汉县属东莱郡今为莱阳县貕养泽在县东北四十里葢此泽介乎东莱琅琊两郡之间也
  其川河洓
  易氏曰经于兖州言其川河洓葢兖州北距河而南据洓禹贡言济河惟兖州则惟兖州之川宜也幽州逺在东北于河泲何与盖幽州虽跨有辽水为东北而实西南越海兼有青州之东北境所以琅琊郡之貕养泽泰山郡之淄水千乘郡之时水皆在幽州之域光武十三年以辽东属青州二十四年还属幽州是知幽州实可以有青州王璜张楫云九河陷海中是九河未陷之前凡豋莱海岸及濵沧二州之东境皆在幽州之地与兖州东西分界故其川同于河泲○王昭禹曰幽之川亦与兖同者盖兖在河东北二州相连皆有河泲也禹贡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道兖水东流为济则幽兖皆河泲所经之地
  其浸菑时
  黄氏曰淄水出淄州淄川县原山北至博兴县入济○易氏曰汉志泰山郡莱芜县原山淄水所出东至博昌入泲考舆地记则袭庆府莱芜县有原山淄水所出其地即汉之泰山郡东北流入淄川县汉莱芜故城在东北过临淄县东又东北过利津县又东北入于海西汉志乃同入泲盖入泲乃禹川之旧自济之上流既涸故淄水入海时水在临淄县齐城西平地出泉南北二十五里亦谓之源水东北至千乘县入淄青淄莱禹贡属青古河自今沧景间入海沧景禹贡属兖职方分冀置幽居河济下流其地得今沧景徳棣分淄莱跨河距济与青兖分界北包营平周燕为幽牧都蓟封召公
  其利鱼盐
  易氏曰幽州跨海有鱼盐之利
  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扰其谷宜三种
  郑康成曰四扰马牛羊豕三种黍稷稻
  河内曰冀州
  易氏曰舜十有二州有幽有并有冀水土既平之后以冀为尧都省十有二州之幽并入焉以馀州准之则知禹贡冀州东西南之三面距河而北境则越乎常山今之燕云营平诸州皆其地也殷人复以冀州北境复舜之幽州而东西南皆禹迹之旧葢东河之西西河之东南河之北也故曰两河间周人又分冀而复舜之并州故曰河内而已○黄氏曰冀唐虞夏商皆都之舜分置幽并禹贡废不置周仍分置如虞卫为冀牧周封康叔都朝歌
  其山镇曰霍山
  易氏曰汉志河东郡彘县霍太山在东唐及今晋州霍邑本汉彘县霍山一名太岳在县东三十里
  其泽薮曰杨纡于于反
  易氏曰郑康成曰杨纡所在未闻颜师古引尔雅云秦有杨纡李巡又以为在扶风而此乃以为冀州未详其义及所在
  其川漳
  王昭禹曰其川漳禹贡冀州所谓覃懐底绩至于衡漳是也○易氏曰汉志上党郡长子县鹿合山浊漳水所出东至邺入清漳又沾县大黾谷清漳水所出东北至阜成入大河是二漳皆出于上党也唐志浊漳水出潞州长子县本汉县有𤼵鸠山浊漳水所出东北流至本州所理之上党县又东北流至本州之潞城县漳水一名潞水又东北经本州之垣县黎城县又东流至相州之邺县又东北流至滋州澄阳县又东北流经潞州之洛水县有衡漳故渎俗名阿难渠则知合清漳而谓之衡漳清漳出太原府之乐平县本汉沾县少山在县西南清漳所出东南流至仪州之和顺县又东南流至潞州黎城县之东北又束北流至洛州之洛水县又东北与浊漳合而至贝州之寰城县又东北流至徳州之长河县乃漳之南岸其北岸即瀛州之平舒县自此东北入于海
  其浸汾扶文反音路
  黄氏曰汾水出宪州静乐县南流至河中府荥河县入河康成曰潞出归徳县今庆州华池县无潞水杜佑曰潞出宻云郡宻云县宻云今檀州水经鲍丘水从塞外来经宻云戍过幽州潞县西鄜道元曰鲍丘水入潞通得潞称俗曰东潞此殆杜佑所谓宻云之潞也是在幽界非冀浸矣案阚骃十三州记曰上党路县有潞水为冀浸即漳水也王猛与慕容评相遇于潞川障固山泉军人匹绢鬻水二石郦道元曰他大川无可为浸者巨浪长湍惟漳水耳又案今潞城县春秋赤翟潞子婴儿之国是则潞之得名已久漳水至潞为川可以灌溉或当是也○易氏曰汉志太原郡汾阳县北山汾水所出西南至汾阳入河考唐岚州静乐县今属泽州即汉汾阳县之地汾水东南流入太原府之交城阳曲太原清源文水五县又东南流至汾州温城介休灵石汾西四县又东南流入晋州之霍邑赵城洪洞临汾四县又束南流至绛州之正平稷山龙门三县又南流至河中府宝𪔂县北入于河唐潞州潞城县本汉潞县属上党郡漳水一名潞水在县北阚骃曰潞水在县北为冀州浸即漳水也盖周以浊漳为潞清漳为漳
  其利松柏
  易氏曰禹贡冀州厥木惟条条长也其利松柏宜矣
  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谷宜黍稷
  李嘉㑹曰冀之北土马之所生今不曰马而止曰牛羊马多出于陇西正雍州地
  黄氏曰九州独雍冀不宜稻何也自郑国引泾为渠西门豹引漳为陂后人转相师用大抵稻田遍二州矣禹之治水非独除害浚畎浍距川葢兴利也而二州独不为稻田至后人始为之岂禹之智不及国豹之徒哉是必害有甚于利者禹不敢为至于商周皆因之后世但务兴利始𤼵禁决防利固可喜害曽不恤汉末诸家治河之策王横独言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西方诸郡以至京师东居民当春夏少水干燥时引河渭水溉田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泄而多水暴至则溢决国家数堤塞之稍髙于平地犹筑堤垣而居水也可各顺从其性母复灌溉则百川流行水道自利无溢决之患夫水不使灌溉而失艺植之利不智者皆能知之然其识微见逺实合大禹规模由汉以来冀豫徐兖河患竭国力匮民财漂没垫溺救患不给灌溉之利诚不足言矣雍上流冀下流以形势论之雍本无害然雍亦不以灌溉何邪决泾渭㶚浐诸水使尽入河上流甚驶疾而下流犹苦其停缓若分别诸水上流已旁决下流遂浅淤何疑哉孟子曰禹以四海为壑此说至汉犹有能知者今千馀年其学遂绝灭矣考工记曰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古人治水法理精详师授的确其肯以一概之见而使利害不足相补除哉
  正北曰并州
  易氏曰舜有并州禹贡以并入冀州殷因之周复分冀复禹并州以天下之势言之冀州在西河之东雍州在西河之西并州介乎雍冀之间故曰正北
  其山镇曰恒山
  易氏曰汉志恒山郡上曲阳县常山谷在西北按唐定州恒阳县有北岳今改为中山府县为曲阳即汉之旧也
  其泽薮曰昭馀祁
  黄氏曰昭馀祁在汾州介休县水经注曰汾水于大陵县左迤为邬泽引广雅水自汾出为汾陂陂南接邬地理志曰九泽在北并州薮也吕氏春秋谓之大昭又侯甲水迳大谷谓之大谷水迳祁县故城南自县连延西接邬泽是谓祁薮乐史寰宇记昭馀祁俗名邬城泊祁属太原汉故县也
  其川呼奂胡反徒多反乌侯反
  易氏曰汉志代郡卤城县呼池河东至参合又东至文安入海此言参合则属髙柳县汉髙柳县隶代郡唐贞观以后为黙啜所破州县俱废开元十年改定襄为云中有髙柳故城则卤城又当在髙柳之北呼池河源未之详其河自雁门县西南流入崞与唐林二县又西南流至忻州秀容县又西南流入定襄县又南流至太原府盂县又东流至恒州之灵寿真定九门藁城榖城五县又东流至定州无极县又东流入深州之饶阳鹿城安平三县又东南流入瀛州之髙阳河间二县又东流入莫州之唐兴及莫县以至任丘文安县即汉志所谓至文安入海者也康成曰呕夷祁夷与出平舒汉志代郡平舒县有祁夷水唐蔚州兴唐县本代郡地呕夷一名滱水出县西北髙氏山东北流至兴唐县又东流至瀛州之博野东流入于河○黄氏曰呼池出代州繁畤县泰戏山呕夷在蔚州灵丘县即滱水也水经注曰沤夷之水出县西北髙氏山东至瀛州髙阳县入易涞水即巨马河出蔚州飞狐县涞山东至㶚州南入于呼池同入海
  其浸涞易
  黄氏曰易水有三皆出易州易县寰宇记北易一名安国河出县西北穷独山水经注濡水也中易出阎郷城寛中谷东南流至古易京城与北易合流入巨马河水经注易水与濡水互摄通称南易出县东南即山燕王仙台东石虎罡东流与雹河㑹又东至霸州容城县南流入髙阳县合滱水注水经注又曰易水至文安县与呼池合班固阚骃皆以斯水为南易文安今霸州县并之东界至此○易氏曰汉志代郡广昌县涞水东南至容城入河案唐蔚州飞狐县即汉广昌县地有飞狐口涞水所出东南流至易州易县又东北流至涞水县又南流入容城县即汉志所谓束至容城入河者也汉志涿郡故安县阎郷易水所出东至范阳入濡此言易出故安则近幽州之境案唐蔚州飞狐县周属并州自县北入妫州之懐戎即古飞狐口易水所出东南流至易州易县至北方是汉涿郡故安县之地又东流至涿州之归义县又东北流入涿州范阳之南界即汉志所谓至范阳入涞者也
  又曰案诗韩奕韩侯为并牧今同州韩城县古韩国此并西界也并地最延袤绵亘冀北以制戎夷故诗曰奄受北国其追其貊荆宛并韩其国都皆近京师宛卫武关以制楚韩捍临晋以制狄皆天下形胜故宣王中兴特著二诗焉大抵周人幽据全燕制狄齐据海岱制徐淮兖冀翼蔽洛阳并荆控扼咸雍此天下全势也观九州山川险要之处与其建牧规模而经略大体可见矣
  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扰其谷宜五种郑康成曰五扰马牛羊犬豕五种黍稷菽麦稻也
  緫论
  郑锷曰自扬州而下以至于并州是谓九州之国所以正其东西南北者皆以王畿为主天子面南故自南而辨之则四方各正矣每州各言镇山记其为一州之镇也各言泽薮记其一州水之所聚也各言川记其水入海之道也各言浸记其众田灌溉之利也各言男女或二或三或五记其地气之偏而阴阳之不齐也各言谷之所宜记其土壤之髙下而所种之不同也各言利之所宜记其山林之踈宻而所产之不同也○薛氏曰凡九州之土髙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麦山气多男泽气多女东南多丝纩西北多织皮先王之于民因其东西南北之异方山泽川浸之异宜男女异数土石异产黍稷稻梁之异种丹漆丝枲之异利广谷异制民生异俗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齐其政而不易其宜山者不使居川泽者不使居中原骍刚之地粪种不以羊赤缇之地粪种不以牛然后五方之民各安其性乐其业而无偏敝之患
  緫论分州之异
  易氏曰九州之说其来尚矣孔安国以禹贡九州为帝尧之制遂谓治水之后舜分冀州为幽州并州分青州为营州馀乃尧旧非也考之舜典其说甚明始言肇十有二州次言咨十有二牧然后命禹平水土是则平水土之命与夫十有二州之建其先后次第自有可考而不诬者禹别九州书以贡名在治水之后禹贡于逐州之下虽各列随山浚川之说然皆追求其治水踪迹而后辨山川之险易量道理之逺近以定赋贡之髙下不得以舜之十二州为后也善乎班固之言曰尧遭洪水懐山襄陵天下分绝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既平更别九州列五服其先后次序正所以𤼵明当时置州之意○薛氏曰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此禹贡之九州也冀豫雍幽营扬兖荆徐此尔雅之九州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荆豫青兖雍冀幽并此职方之九州也禹贡九州之名旧矣舜时肇十有二州分冀为幽州并州分青为营州至夏则复为禹贡之九州矣尔雅九州商之制也职方九州周之制也是商有幽营而无禹贡之梁青周有幽并而无禹贡之徐梁郭璞以尔雅之九州为商制然尔雅有九州之名而无九州之界禹贡职方有其界而不能不相侵入者且职方九州冀小于禹贡以分冀为幽并如舜时则一分而三也虽无徐州而青兖之间是也虽无梁州而雍豫之间是也禹贡曰海岱及淮惟徐州是徐之南及淮也又曰大野既潴是徐州之大野也今职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泽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也禹贡曰华阳黒水惟梁州是梁州之南据华山之南也又曰厥贡璆鐡银镂砮磬是梁州之玉石也今职方豫州之地华山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也职方既以青兖而包徐故青州多入禹贡之豫而兖州又多入禹贡之青禹贡豫州被孟潴而职方青州有其泽望诸望诸即孟潴也兹非青之入豫乎禹贡青州曰盐𫄨海物而职方兖州有其利蒲鱼蒲鱼即海物也兹非兖之入青乎职方既有冀而又有幽并矣故幽州多入禹贡之青徐而冀多入禹贡之雍且幽州其山医无闾其泽曰貕养其浸菑时医无闾在辽东光武时以辽东属青州后又属幽州兹非幽之入青乎貕养在长广菑出莱芜地理志以长广属徐州琅琊有莱山兹非幽之入徐乎冀州曰其泽杨纡而尔雅曰秦有杨纡李巡又以为右扶风颜师古注汉地志以为即杨纡兹非冀之入雍乎大抵周以夏之冀为三以馀八州为六其势不能如禹贡之旧也然杜氏二郑不改职方之字而必改职方之意后郑谓颍在阳城宜为豫今属荆非也以溠在楚随之闲宜属荆今属豫非也不知青幽梁雍兖豫尚多侵入况相距之州乎是改职方之意也先郑以青州之淮字当为睢沭字当为洙直谓宋有次睢而鲁有洙泗曽不谓青之包徐也以雍州之弦字当为汧蒲字当为浦直谓雍有汧水耳曽不谓吴山在汧西有弦蒲之薮也至于杜氏以经之湛字当为淮后郑以兖之卢维为雷雍曽不谓湛与卢雍之名无所经见是改职方之字也
  郑锷曰周之九州无徐梁禹贡有徐梁无幽并尔雅云两河间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济东曰徐州河西曰雍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扬州燕曰幽州济河间曰兖州齐曰营州诗谱雍梁荆豫徐扬禹贡所云尧舜法尔雅所云似夏法诗谱似商法说者云尔雅职方不同先儒以尔雅所言为商制理或然也至于周官无徐梁者葢徐去淮为近而其地或为徐戎淮夷之所有梁去洛为逺而其地或为王畿都鄙之所据也尔雅有幽州而周官有幽并者民有盈耗故州有损益冀之在商其民是以离而为二故有冀而有幽在周又离而为三故有冀又有幽并舜分冀为幽并分青为营周无徐州盖其地为淮夷徐奄所有周公之时命伯禽之鲁而徐戎淮夷并兴此其证也其后成玉伐淮夷宣王征徐方僖公征淮夷而周官以征伐所获者为隶独于蛮闽夷貊有之而戎狄则阙则知其服东南为难矣○李嘉会曰周之九州与禹贡不同者周时都雍不可不广梁山多险阻故合梁雍为一州徐地狭隘故青兼之尧舜都冀地壤最阔今之北境多在其内且帝都所寓人民阜繁至周亦然故冀州分为幽并
  緫论序州之次
  王氏曰九州之序禹贡始于冀次以兖而终于雍职方始于扬次以荆而终于并者盖禹贡言治水之序职方言逺近之序治水自帝都而始然后顺水性所便自下而上故自兖至雍而止以逺近言之则周之化自北而南以南为逺故关睢鹊巢之诗分为二南汉广亦言文王之道被于南国徳化所及以逺为至故也始于扬州则以扬在东南次以荆则以荆在正南终于并则以并在正北先逺而后近也









  周礼订义卷五十六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七   宋 王与之 撰
  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郑锷曰职方氏掌版图以制其贡诸侯供贡以服事天子故以服言之欲其服职事上而已○郑康成曰诗云侯服于周○黄氏曰司马曰九畿畿界域也或曰畿封皆界域也司马施政职而以界域为名见王政之行无逺近一也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九州各以其山川画界而九畿自王畿出四面画之地形不能整方九服阔狭相补而足侯国居其中有司所当辨也故晋为甸侯郑为男伯○愚案馀说见大司马
  陈君举曰卫服之外圣人虽制之服而不必其来故武成叙诸侯之助祭洛诰称诸侯之和㑹康王之诰陈诸侯之听命止言五服而已
  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七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
  郑康成曰以此率遍知四海九州邦国多少之数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积以九约之得十一有奇云七伯者字之误○林氏曰非实有国也特计其地之广狭所能容也○黄氏曰凡邦国千里据一州之地而言也一州之地方千里故为九州而建九牧一州千里封公以五百里则四公犹曰封公足五百里则可容其四也方四百里则六侯犹曰封侯足四百里则可容其六也方三百里则十一伯犹曰封伯足三百里则可容十一也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犹曰封子足二百里则可容二十五子也方百里则百男犹曰封男足百里则可容百男也出入千里之数而进退之以见九州之地一州必千里也诸侯虽有加地未必尽豋此数是故皆悬法也康成曰每事言则者设法也设法者以待有功而大其封其说是也但谓周九州界方七千里周公改殷制虽小国地皆方百里一州必四公六侯十一伯二十五子百男合附庸为二百一十国则强牵合矣王制二百一十国盖言分土为三而一州之地合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国可容二百一十而犹有馀也职方言四公六侯十一伯二十五子百男盖言建侯大封而一州之地尽豋五百里则容四四百里则容六三百里则容十一二百里则容二十五百里则容百而适足也是皆悬设之言也封国三等建侯亦三等故五百里四百里为大国不五百里四百里则不能为三军次国必三百里不三百里则不能为二军小国必二百里不二百里则不能为一军男虽加地至百里犹不能为一军此其事实而其制参见于司马职方者也周之公国杞宋而已九州之地封国不尽则为闲田古说周国八百而春秋经传古国存灭其可见者不过百馀未入春秋法制犹在诸侯未敢大放恣至春秋时犹以灭国为重则古国之不可见者必非尽并灭之不知其何故也○愚案馀说见大司徒
  薛氏曰千里之方为方百里者百五百里之国为百里者二十五四个方百里者二十五用千里之方一是方五百里者不过四公也又云方四百里则六侯则是四百里之国为方百里者一十六六个方百里者十六则为九十六是用百里之方九十六于千里之方犹馀百里之方四又云方三百里则十一伯则是三百里之国为方百里者九以十一个方百里之国为百里者九十九于千里之方犹馀百里之方一又云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以二百里之国为方百里者四则二十五个方二百里用千里之方一百男则百里而已此封国之定制也其馀为附庸山川者固见于大司徒建邦国之制郑氏谓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为方千里四十九其一为畿内馀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为封公侯伯子男之地失之矣郑氏之见以开方言之殊不知井田之地画为井形四围左右皆有定制故可以开方言之若夫先王定九州之制分疆析壤各以千里为州非如井田之法周围贯通可以开方计之若曰成周之制为方千里者四十九何成王周公斥地之广耶王制曰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岂复开而为千里之六耶或曰王制商制也夫何商周之大异也孟子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如此则知郑氏之失
  凡邦国小大相维
  郑康成曰大国比小国小国事大国各有属相维聨也
  王设其牧
  项氏曰诸侯皆世袭惟牧为王所设○郑锷曰五国为属属有长二十五国为连连有率三十国为州州有正虽足以相制而未足以兼制之大国无小国之助则无以为强小国无大国之依则不能以自固王于是而为之设八命之牧以为二百一十国之长统临而牧理之然后小大之国各有所畏○易氏曰其要专在建牧一事周制九牧实舜之咨十有二牧之遗制皆所以统天下之邦国使之考礼正刑以尊天子○愚案陈君举说见大宰九两下
  制其职各以其所能
  黄氏曰牧下有正卒达乎诸侯故曰制○郑锷曰人各有能有不能论所能而制以职如牧监参伍之职方伯连率之职必观其才力之所能任
  制其贡各以其所有
  贾氏曰即大宰九贡小行人春入贡及禹贡贡篚是也○林椅曰行人制贡盖度道里岁月逺近为之率例职方各以其所有乃通法也然九州九牧王居其一九职九赋自大司徒之所颁掌交之所谕推之是以一州为法达乎八者○黄氏曰诸公食者半侯伯三之一子男四之一地有进退则贡有增减故曰制其贡九州有常贡苟非増减则无庸制也春秋传曰㑹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此其节也制职制贡牧皆参焉
  郑锷曰地各有所生有所不生论其所有而制贡如荆有齿革不责以扬之竹箭雍有玉石不责以冀之松柏因其所有则其求易供○林椅曰职方言设牧而继之以制职制贡则当时职贡亦緫于州牧
  王将巡守则戒于四方曰各脩平乃守考乃职事无敢不敬戒国有大刑
  王昭禹曰王巡守则诸侯各朝于方岳故戒于四方○郑康成曰乃犹女也守则诸侯所守之地职事则诸侯所治之职事天子适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故戒以脩平乃守脩则使之治其壊也平则使各当其分也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也者述所职也故戒以考乃职事职则虑其有旷职事则虑其有废事○郑锷曰因巡守之年儆戒之使脩正其疆界考察其职业以俟王之时巡告戒之有素及其不率然后待之以诛夷窜殛之罪可以无愧矣○李嘉㑹曰必先警戒而后巡守者不欲乘其不备㡬于不戒而杀也必先警戒则刑可施
  及王之所行先道帅其属而巡戒令
  郑康成曰先道先由王所从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郑锷曰及王之所行先至所向之方国巡其前所布之戒令预考其率与不率也
  王殷国亦如之
  贾氏曰王殷国所在无常或在畿内国城外即为之或向畿外诸侯之国行之故有戒令之事○黄氏曰宗伯殷见曰同大行人殷同以施天下之政则巡守本为殷国也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修法则皆所以正不正也故谓之殷国职方巡狩谓不因殷国而有㑹同之事如成王作洛宣王车攻皆不至方岳故独以天子适诸侯为名其曰殷国正谓时巡朝诸侯于方岳考制度大明黜陟也言巡狩则不殷国言殷国则巡狩可知故掌客兼言之六年五服一朝十二年王乃时巡皆定礼王有故不出非常也今年有故不出明年亦当出先王未尝豫设非常不出之礼使人主怠惰也汉武帝岁出祀甘泉汾阴固为烦扰成帝旷岁不出实怠耳合礼不合礼皆未论郑又言王不巡守其戒四方与巡守同夫王出则戒以平守考职将以待黜陟也王行将至则又巡戒焉不出何戒之有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项氏曰土方者主土度四方之地○贾氏曰主四方邦国之事与职方连类在此以下至形方并同
  掌土圭之法以致日景以土地相息亮反宅而建邦国都鄙
  黄氏曰地形广逺不可度量故有土圭之法今九章犹有钩股存焉○郑锷曰冬夏至颍川阳城昼漏半立八尺之表夏至于表北得尺五寸之景冬至于表北得丈三尺之景皆为地中此建国所用也若建诸侯国则不用此何则景一寸差千里一分则百里封侯国之大者不过五百里何取于土圭之寸耶亦取其分而已若建小国又取其分以为小分也一分百里男国也亦大都也二分二百里子国也若小都五十里则为小分五分大夫二十五里则为小分二分半所谓建邦国都鄙也○郑康成曰土地犹度地知东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李嘉㑹曰知其风土以相国君居民之所宅盖宅里所居必阴阳纳藏风气合聚如禹贡所云四隩既宅是也
  郑锷曰土方氏所掌与大司徒以土圭正日景冯相氏之致日致月不同大司徒建王国而用土圭以测土深求天地之中冯相氏欲知四时之气土方氏专建诸侯之国不过用土圭以度其地之逺近广狭而已
  以辨土宜土化之法而授任地者
  黄氏曰所谓景短多寒景长多暑景朝多阴景夕多风土宜土化由是而有其法焉○郑康成曰土宜谓九榖稙稚所宜也土化地之轻重粪种所宜用也任地者载师之属○刘氏曰谓授其地以任其耕种者
  郑锷曰大司徒有土宜之法草人有土化之法用是法以授夫任地之人则非特治王畿千里之地有法而治诸侯之地亦有法何患职贡之不供哉
  王昭禹曰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土方氏则辅成司徒建国之事而已大司徒掌土宜之法而土方氏亦辨土宜土化之法则辅相司徒草人任土粪种之事而已司徒草人所掌止于王畿而土方氏所掌则及于四方
  王巡守则树王舍
  易氏曰树植也立也王巡守则有四方之舍土方氏既为之土地相宅而知利害之所在然后掌舍为之设梐枑再重为车宫辕门为坛壝宫棘门而土方氏植立之焉○郑康成曰为之藩罗○黄氏曰草舍向背左右犹有其法○郑锷曰暂所舍止亦当相其宜而为之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康成曰懐来也主来四方之民及其物○刘氏曰逺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是懐方以成蓼萧之化者圣王之事也逺人既来则懐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给而开之以中国道徳仁义之化悦之以圣人中和礼乐之方陈之以位天地和阴阳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殖之义使之心悦诚服踊跃于两间而不知自已者也
  陈及之曰逺人之来亦不旦旦有之今也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史胥徒凡五十二人是冗员也必也待其来以他官从事焉耳凡周家之制官府之设有非欲常常用者皆临时俾官府兼之○李嘉㑹曰既懐来诸侯而比合之且兼之以道训宜也必各立一官何故懐其所未来合其所未一然后因方而训道之三官宜不同也而后形方氏可修其职也○黄氏曰賔客属秋官民属夏官其事异也
  掌来逺方之民致方贡致逺物而送逆之达之以节陈及之曰郑氏谓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谕徳延誉以来之若然则是汉武使张骞軰说谕西域之比当时设官之意谓逺方之民苟有归附者懐方氏懐之如大小行人之待诸侯也成王时越裳氏重九译而至非设官为之主则言语不知其故饮食不知其好逺人失其所矣岂所以来逺方之民乎○王昭禹曰逺方之有贡犹六服之贡世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贽也○郑锷曰谓其方所当以为贡者逺方有所献之物犹六服诸侯之献国珍也○黄氏曰逺物贸易者也饮食异嗜汉西域贾胡利汉贿无岁不至先王以为此不能绝而设官待之自古边事多因互市○郑锷曰逺物非所当贡盖其贵宝异常之物贡以致其臣子之礼献以达其享上之诚四夷既不可责之以方贡使为岁事之常又不可责其所出珍异之物以为已玩好之具要在有以致之使之自至而已其来则逆之其去则送之厚之以礼也其货物则以玺节达之使道路无壅阻示之以信也○郑康成曰达民以旌节达贡物以玺节
  治其委积馆舍饮食
  王昭禹曰治其委积所以备其用也治其馆舍所以安其居也治其饮食所以顺其嗜好也○郑康成曰续食其往来○郑锷曰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积此遗人所掌懐方氏为之治其事盖结之以恩也
  王氏曰逆送之以为之礼达之节使无留难治其委积馆舍饮食使有所资赖此所以懐之也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锷曰王者之心未尝不欲四海无异俗九州皆共贯然道路或䧟绝财利或不相通器用或不齐人各私其所好而异其所恶故命官曰合方氏以合其不合者焉质人云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则所同者一市之中行人云同度量同数器则同于十一岁也合方氏举天下而皆同之王者大一统于天下实本诸此
  掌达天下之道路
  郑康成曰津梁相凑不得䧟绝○王昭禹曰干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道路所以通往来达之则往来有不穷之通
  通其财利
  王昭禹曰财利出于土地所生而有无多寡常不能以相资通之则有无懋迁而多寡相济矣
  同其数器
  郑康成曰权衡不得有轻重○王昭禹曰十百千万之所计谓之数吉凶礼乐之所用谓之器○郑锷曰数同则以九以七以五为节者举天下皆同而不敢过器同则曰樽曰爵曰爼曰豆者举天下皆同而不敢变
  壹其度量
  郑锷曰分寸尺丈仞之度皆使之一则无长短之差龠合升斗斛之量皆使之一则无多少之异
  除其怨恶
  王昭禹曰生于心而有所惮者怨也人之所丑而有馀者恶也有以除之则恶将有所改而迁善怨不妄作而当理矣○郑锷曰怨恶除使无积怨以生乱
  同其好呼报反
  王昭禹曰情之所乐谓之好性之所欲谓之善苟役物以为好则好失之僻离道以为善则善失之奇故必有以同之先王不贵异物不宝逺物是以教而同其好也作奇技者诛被异服者禁此以法而同其好也聮之以朋友此以教同其善也不孝不悌不信不治则纠之以八刑此以法而同其善也同之如是道徳奚患其不一风俗奚患其不同
  緫论
  易氏曰道路达财利通此合方之事也未及夫政焉同数器而九仪之命皆有定守一度量而五则之制亦有定用此合方之政也未及夫教焉至于除其怨恶同其好善则讲信修睦无有异志合方之为教也大矣
  陈及之曰合方氏掌达天下之道路则封内诸侯津梁相通聘好往来有无相补患难相救无有壅蔽之患矣然先王恐其私相连衡以叛上及奸人往来而莫之禁于是为之沟池树渠之固以防之为之节制以谨之所谓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门关用符节道路用旌节凡通达于天下必有节无节者有㡬则不达所以禁绝奸人之往来也每歳相问每世相朝告终易代有送葬之礼有庆贺之礼凶荒灾患有吊恤之礼有致禬之礼此诸侯之邦交也非是而私相连结附下罔上恃强并小则大司马有九伐之法方伯连帅奉辞伐罪所以绝其萌芽杜其吞并也春秋以来奸人不得志于中国则如意而往无所疑忌虽弑君之贼往往藏匿以为已用则关梁呵问之法不行矣喜则朝聘无虚月怒则争战历岁年而不已则方伯连帅之职不修大司马九伐之法不行矣若是而曰达天下之道路是启奸诈而长背叛耳
  训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康成曰训道也主教导四方之民○郑锷曰设教者圣人神道教化宻运使民俗自移无待于训方氏之官设官曰训方氏者取其事之可以言传者则训四方○易氏曰合方氏之同好善因人心之善还以道之而已至此一职专以训方为事亦非于人心好善之外别有所谓训也道四方之政事则政事固有良而平者矣与其上下之志则志固有醇而正者矣诵四方之传道今之时亦有格言大训可以为法者矣此皆人心自有之善训方从而训道之也
  王氏详说曰地官有土训诵训此又有训方氏盖土训所掌在于道地图诏地事诵训所掌在于道方志诏观事此掌道四方之事与上下之志又异矣
  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
  郑康成曰道犹言也为王说之四方诸侯也上下君臣也○郑锷曰政事谓诸侯之所施设也志谓诸侯君民上下之趋向也
  诵四方之传道
  王昭禹曰诵与孟子为王诵之同意训方氏所诵皆以告之也
  郑锷曰传道谓四方之人口之所传说称道者○郑康成曰传道世世所传说往古之事为王诵之若今论圣徳尧舜之道矣○王昭禹曰传则或出于众人之所传道则或出于一人之所道诵四方之传道则将以来之至于推而行之然后可以为道矣
  正岁则布而训四方而观新物
  郑锷曰道其政事与其上下之志则达其说于王使王知之诵其传道非特诵之而已取其可以为训者作为戒书于建寅之月布之以诵四方使知其善者可行恶者可改也布于正岁则顺时之始与之更新矣又观四方之新物则因夫一岁之始察民之所好时新者如何道之训之以俟他时之布○项氏曰物即事也即上所诵道之三物也新岁观之又将以为来岁之训○王昭禹曰新物谓新所用之物观新物将以观民之好恶也正岁者民物之所尚以一岁之始而观民情之所尚将以训其志淫好僻也○陈蕴之曰新物如旧染污俗咸与惟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作新民亦以新子之国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易昏为明易恶为善化变气质如螟蛉之肖蜾裸○愚案此又是一说○黄氏曰布而训四方使述其旧美也观新物察风俗之变也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易氏曰形犹人之形有相属之义○郑康成曰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国之形体
  掌制邦国之地域而正其封疆无有华苦蛙反离之地使小国事大国大国比小国
  郑锷曰地域掌于大司徒版图掌于职方特其名数也形方氏则制之如制衣之制因形裁割使各得其宜也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疆各有所正制其地域而正之使析者不至于相绝属者不至于相离故曰无有华离○贾氏曰地有𠇗邪离绝递相侵入不正故正之𠇗者两头寛中狭邪者一头寛一头狭析而不绝者为华王安石云华与为国君削𤓰者华之之华同义地虽分析亦当连亘不绝为一国之界故不可华绝而不属者为离一国之地当自为封疆若有国在此而地斗绝在彼则不能相统摄矣故不可离其所以使地不华离者盖使小国近大国事之以自立大国近小国比之以自固然非形方氏制其地形使各相聨属虽欲使小大相事相比不相侵其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亦不可得也○郑康成曰比犹亲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王氏曰正其封疆无有华离之地则小国易以守大国难为侵人各有土宇可以无患矣
  刘氏曰大司马建邦国之九法有均守平则以安邦国比小事大以和邦国之法矣若形方氏正之弗从然后诏之司马而九伐之法行焉
  山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贾氏曰此山师及下川原等皆是遥掌畿外邦国之内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税珍异以供王家○陈及之曰古者山林之所产川泽之所出某物利于人某物害于人其版图数要悉藏之王府诸侯不得而知辨其物之利害而颁之则诸侯知取其利避其害使致其珍异之物则不得欺其上矣
  李嘉㑹曰山川必曰师何也以其有珍异之物当主名以贡于上有土宜之物当播种以导乎下
  掌山林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
  郑康成曰山林之名物若岱畎丝枲峄阳孤桐○王氏曰稻人泽草所生种之芒种所谓利有如此者非特中人用而已王孙满曰夏之方有徳也铸𪔂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魑魁魍魉莫能逢之所谓害有如此者非特毒物及螫噬之虫兽而已○黄氏曰呉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齐魏堤河皆利害也李嘉㑹曰地官山林川泽各有三等所守有厉禁所收有财物然行之王畿不及天下今天下之山林川泽各有其物不辨别之以示天下天下何由而知所趋各有珍异不分辨之以致于上天下何由知所贡如是则吴之盐铁斯不得以擅其利齐之盐䇲亦可以专其征矣
  愚案山泽之官属之司徒者只是㑹其财物而不能制其邦国司马专主诸侯得以兼制邦国之事
  川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川泽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
  郑康成曰川泽之名物若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曁鱼泽之萑蒲
  音原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邍地之广平者
  李嘉㑹曰地官山泽有虞林川有衡今乃有邍师者以其知地宜之美恶种植之善否以教导民故曰师
  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坟房云反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
  郑锷曰髙平曰原四方之地广平之处地有丘陵之名有坟衍之名有原隰之名辨其名物相其阴阳度其水泉则可以为封建诸侯之所不辨其名无以知其或平或陂或燥或湿不辨其物无以知其或肥或瘠或美或恶以为封邑则民病而不安故使邍师辨之先儒读物之可以封邑者为句其说谓物之者相其土之物色也余谓辨其丘陵坟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为封邑者当为一句
  黄氏曰都邑必居平地商人避河患迁邢盘庚曰适于山用降我凶徳是也然其民荡析离居不昏作劳不服田亩不可施井邑之法故复迁亳○刘执中曰此谓五等封国之馀地未有邑以管其民者不尔则诸侯吞之矣亦可以赞司马正邦国之封疆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匡正也主正诸侯以法则○薛平仲曰职方之属自合方氏至邍师所以防闲邦国者可谓宻矣然邦国之土地诸侯之所世守邦国之人民诸侯之所世治王官之所制者能几而彼则帖然退听者何哉亦惟其服天下者有以并行而不悖也匡人达法则以匡诸侯反侧之私掸人诵王志以动邦民面王之意诸侯知有王而不私于一国斯民知有王而不私于诸侯天下孰不环向而固结哉九伐之法司马盖具之而不设矣
  掌达法则匡邦国而观其慝使无敢反侧以听王命○郑锷曰诸侯擅壤土之大恃甲兵之强有违法度而不正设匡人之官以法则而正之法则者王之所以治官府都鄙也○郑康成曰法则八法八则也邦国之官府都鄙亦用焉内外虽有异势然王者之心初无异治故用其治官府都鄙之法则而正其不正者○王昭禹曰大司马制畿封国以正邦国所以正其地之大小也以九伐之法正邦国所以正其恶之轻重也若夫使之考礼正刑一徳以尊天子必有法则以正之从而观其慝○易氏曰人之不善隐微而未露者谓之慝如土训之道地慝诵训之道方慝皆隐微之谓使其邪慝未革虽有八法八则将何所正此所以先观其慝匡人见其为慝必绳之以法则使人无敢反而不顺侧而不正惟王命是听焉兹其所以名官曰匡人也此既达之矣行人十有一岁则修法则焉修其所达者使浸多历年而法则不废坠也○刘执中曰如是则诸侯之犯政陵令者暴内陵外者不陷于九伐矣
  他南反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刘执中曰掸与探同言探王之志及道国之政事以语于诸侯及四方之人
  李氏曰天下之情欲上达故训方氏之职设人主之志欲下通故掸人之职设古者君民一体上下交孚而无壅遏之患如此
  掌诵王志道国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国而语之郑康成曰道犹言也○郑锷曰王者处九重之中志虽在民民何自知哉国之政事行于王国天下邦国在王畿之外逺而不闻掸人巡行天下诵之道之以告语乎其民言王志如此王之政事如此使民间闻吾君之志与其政事之善
  使万民和说音恱而正王面
  郑锷曰民皆心恱诚服延领举首向仰乎王不敢背违谓之正王面面者向也王之所在皆仰而向之也盖民未尝无向君之心其所以有背违者以其万里之逺不及知耳掸人能言其所以然彼安得而不和恱乎
  愚案掸人诵王志道政事则王之作于心而见于治者明白洞达安得不使民和恱而内向桓公图伯恐诸侯不从令管仲以游士八千游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说谈齐氏之美布于诸侯岂掸人诵道之意
  都司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郑康成曰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司马主其军赋○贾氏曰此王自以臣为司马遥掌都内○薛平仲曰都家之说尝于宗伯之序官论之矣然礼之或僭其事犹有渐而至政之或弛其势一决而隳况都家之环于王畿责之以固吾圉也制之以地域分之以人民予之以货贿其体固甚尊矣使王朝不制其兵柄于上或者缮甲治兵如太叔将谁驭之哉故先王设官以为都司马者必每都以上士二人居之倍之以中士又倍之以下士夫以王制考之天子之县内凡九十三国即周官所谓都家之地也司马之设其官守若是之众先王之虑盖可知矣彼家之司马虽亦王朝之所特置必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其权亦莫不有归也夫莫大于四方之邦国而都家之为小莫逺于四方之邦国而都家之为近王政自近以及逺由小以制大规摹盖自是始矣此都家司马所以为政典之终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郑康成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犹听也公司马国司马也○李嘉㑹曰此曰公司马而都司马职曰国司马盖不必司马之司马上之所差以将兵者皆司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马各自使其家臣为司马主其地之军赋往听政于王之司马王之司马其以王命来有事则曰国司马下文注曰大夫家臣为司马者春秋传曰叔孙氏之司马鬷戾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昭二十五年○陈及之曰春秋时楚子与莫敖氏战于皋浒郑子张徴役攻子产与夫晋之六卿宋之华向鲁之三桓其调𤼵戒禁悉自主之而国家弗敢问安得不与上抗乎都公卿之采地也其权势重故王朝为之置司马则大夫元士也俾自置焉以听命于上
  贾氏曰都宗人家宗人都士家士皆使王臣为之者都家宗人有祖宗之庙王所常祭都家之士狱讼刑罪王政之重非王臣不决也
  都司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郑锷曰都之公卿大夫子弟之适子皆曰士其支子皆曰庶○王昭禹曰众庶凡在都之人民皆是也○郑锷曰其民所出以备军旅之具则车马甲兵别设都司马以掌其政教戒号令焉○贾氏曰若王家有军事徴兵于采地都鄙则都司马以书致于士庶子有此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士庶子受而行之
  以国法掌其政学
  王昭禹曰国法则师氏保氏大司乐所以教国子之法○项氏曰依诸于教国子之法○郑锷曰所以㑹其车甲卒伍财赋者皆政也所以教其士庶子修徳学道者皆学也○易氏曰政即都家车马兵甲之戒令也学则学其戒令而肄习于都家之学者也政以任国子之已命者经所谓士是已学以待国于之未命者经所谓庶于是已然国子所以守御而戒令同乎众庶则立法公矣教以都家之政学而掌之以国法则兵政一矣○王昭禹曰政学则以其学而后従政也愚案古者国之子弟无时不知教无处不有学退在学校受教于司乐大胥诸子进在王所受教于师保氏入而宿卫有宫伯案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御有都司马掌其政学以教之出入进退教未尝不行乎其间非若后世之教止于庠序而庠序之教又为具文
  以听国司马
  郑康成曰听者受行其所徴为也国司马大司马之属皆是○贾氏曰国司马不云大则小司马军司马与司马皆得禀其戒令
  刘执中曰采地之卿大夫仕于王朝士庶子则以国教胄子之法教之于其都之学及有军旅之事徴兵于都鄙则以士庶子作其众庶车马兵甲而都司马掌其戒令以听于国之司马奉其节制以为进退攻讨焉
  家司马亦如之
  郑锷曰大夫有家家之地亦有兵赋又命家自设司马以掌之而家司马亦如都司马之隶于大司马也其与大司马同者以兵赋所掌焉故耳
  李嘉㑹曰国有司马都有司马家有司马自国及家兵甲戒令欲其如一不独一之于政令亦必一之于学术此所以无异政无殊俗也
  緫论司马官属
  陈及之曰司马一官与军政者半不与者半自大司马至行司马自诸子至旅贲氏自司甲至槁人自校人至圉师其他则环人戎右戎仆都家司马皆与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则司疆界者也自服不氏至掌畜则掌鸟兽者也自太仆至仆隶则左右侍御仆从者也自职方氏至掸人掌舆地及四方诸侯外夷者也小子掌祭祀则系焉司爟掌行火则系焉候人掌賔客则系焉挈壶氏掌司夜则系焉司士掌朝仪则系焉弁师掌冠弁则系焉与夫齐右之属射人之属则又系焉夫既曰典军政而官府错居先王设官分职不必类聚彼此联事互相关系不特是也司马虽为掌兵之官至于军旅大事五官之掌咸有职事冢宰徴师于诸侯大司徒以旗致万民而治其政令大宗伯以军礼同邦国大司寇莅戮于社自今观之凡徴师凡致民凡军礼凡莅戮皆军之大政也宜皆司马之事而分之四官掌焉此先王深思逺虑之至胡康侯曰昔成王将崩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时掌亲兵者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奭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干戈虎贲百人于伋以逆嗣子伋虽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废也召公虽制命非二诸侯将命而往伋亦不承也兵权散主不偏属于一人可知矣此周官之制见诸行事者也
  又曰周制兵出于农自八家共井至五百十二家之甸出车一乘马四匹卒七十二人宜以稍人县师等官领之而属司马今属于教官其岁时校登其夫家简其兵器治其车辇宜以郷遂官领之而属司马今亦领之教官三代之时兵满天下而无将骄卒惰之变兵藏于民弗谓之兵将藏于学士大夫弗谓之将以蒐苗狝狩而易其习战之名以比闾族党而易其行阵之名国容之制军容不乱焉养勇以礼积威以义是以不见其强而无敌于天下者如此薛平仲曰右夏官之属凡六十有九始之以司马终之以司马固足以见兵政之宻矣然考之周官之例凡建其正立其贰设其考自大司马至军司马而已若上士中士初未尝命官也今惟大司马之上士命曰舆司马中士命曰行司马二者不见于经先儒概以文简残缺而委之夫以例而求则小司马军司马不见于经谓之残缺可也舆司马行司马不见于经谓之残缺可乎意者周官行师之时凡领于大司马之属者必各有职以莅其事是以在官府则曰上士曰中士在军旅则曰舆司马曰行司马亦因事而制名非有掌守而不可缺者不然制军之法二十五人之为两而两司马者亦未尝列之官属也谓之阙可乎若夫虞衡之官司徒盖领之以掌山林川泽矣而山川邍野之有师司马又从而领之周官类若重复然彼以之掌于王国此以之掌于四方是又政典所以平邦国之大权在是也由前之说所以论周官兵政之严由后之说所以论周官兵政之大将从识者参之
  卿大夫士之数六百九十有一人
  卿一人       中大夫十有二人下大夫十有四人   上士六十有九人都之上士不计中士百五十有四人都之中士不计下士四百四十有一人都之下士不计○趣马言下士皂一人以校人之职考之三乘为皂皂一趣马积三皂以为系积六系以为厩积六厩以成校分校以为左右则为下士者当有二百一十六人緫诸官而计之则四百四十有一人也
  右夏官卿大夫士之数若以制军之法计之其数为甚众不止于是然司马特以叙制军之法而已非夏官帅属之常职也惟士之见于夏官间有异于五官之例盖周之命士或一人或二人或倍之而为四人又倍之而为八积而至于十有二人十有六人三十有二人而止未闻有以五人居之者而土方氏则以五人焉未闻有以十人而辅之者土方氏则以十人焉岂非土方氏之为职以土圭土其地而建邦国都鄙者也以土圭而求土地之中而土之数则五故土方氏特以五人而居之彼将究心于推测之际矣不然周官之掌司土地者曰土均曰土训固尝以土而命名矣为士之数不见于彼而见于此信乎其有取于求地之中也
  府史胥徒工贾医之数四千一百五十二人
  府七十有四人都之府不计○史百八十有五人都之史不计胥二百四十有五人都之胥不计徒三千六百三十有四人都之徒不计○趣马之徒以左右校计之当得八百六十有四人緫诸官得上数
  工四人        贾八人
  医二人
  右夏官之府史与胥其数特少其间有史而无府有徒而无胥有无府史与胥徒者凡二十馀官若大仆祭仆戎右齐右道右大驭戎仆齐仆道仆田仆驭夫之官又府史胥徒之俱无者也尝疑先王之政典其大纲小纪之具举凡书契之所藏文移之所赞而叙次之所治者将有多于他官可也顾若是之简寡何哉又观先王制军之法一军之闲则二府六史胥十徒百而已夫莫宻于军政而文书调度其不为繁重者若此此固人情之所便安而军政之所易行也特其官令之徴召不容于不备者故其徒视府史与胥则加焉然先王之于政典之意大略可考彼虎贲氏之虎士八百人若非所以为徒也先儒谓徒之选有勇力者充之愚故并而计之于徒之数焉亦不可以掌官令者例论矣
  不命之官凡四
  方相氏狂夫四人圉师乘一人
  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周礼订义卷五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巻五十八   宋 王与之 撰
  秋官司寇上
  郑锷曰秋者天地严凝之气肃杀万物之时刑者人君所以肃天下之不肃故掌刑之官属乎秋言刑之用如秋气之肃杀
  易氏曰刑以弼教寇则败其教之成者故掌刑者谓之司寇○李嘉㑹曰䟽以寇者害也蒙上九曰利御寇上下顺也司寇凡有害而緫禁之此秋官体上天肃万物之意后世亦谓之司败是刑所以惩败类○贾氏曰狱官之名有虞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司寇天子诸侯同故鲁晋皆有司寇至衰世随意所造故晋有士荣为大士楚有司败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郑康成曰禁所以防奸者刑正人之法○刘迎曰大司寇帅属冝以掌邦刑为职如冢宰掌邦治司徒掌邦教可也今所掌止于邦禁佐王始正其职以刑邦国圣人设司寇之意常欲禁于未然果不可禁然后以刑见其爱惜保䕶斯民恐䧟于罪戾○孙氏曰不曰掌邦刑而曰掌邦禁禁明则刑可不用○郑锷曰掌邦禁言制法之本佐王刑邦国言用刑之事然刑非大司寇之所敢专作威者人君之权此特佐之
  刑官之属大司寇卿一人
  陈宏甫曰先王设官分职最当详考其错综互见不可伦类又有截然不可易者如大司寇之属凡朝廷之狱大司寇士师掌之六乡之狱乡士掌之六遂之狱遂士掌之甸稍县都之狱县士掌之都鄙之狱方士掌之四方之狱讶士掌之凡此类皆狱讼之事故虽自乡遂之外如甸稍县都外而邦国一皆联络而尽属诸司寇
  郑康成曰士察也主察狱讼之事
  大司寇之职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起吉反四方
  郑康成曰典法也○易氏曰典常也举皇极之道时措于天下故三者皆谓之典○刘执中曰民失其常则立法以治之使复其常乃谓之典诸侯则治之以三典万民则治之以五刑○王昭禹曰三典即大宰刑典合而言之故曰刑典别而言之则刑有三等○郑康成曰诘谨也书曰王耄荒度作详刑以诘四方○郑锷曰四方与邦国一耳○王昭禹曰邦国谓中国也四方谓四夷也言刑又言诘何也诸侯之邦有不率者刑得而加之至四方之逺殊俗异域或羁縻而处之或不得而尽臣之于其不率诘责之有文告之辞诘之不改然后临以甲兵之大刑或谓大宰言以诘邦国以刑百官何也大宰掌其典以御邦国者緫其纲尚寛故言诘治内者欲其详而尚严故言刑诘之寛也刑之严也又与刑官之事异○吕氏曰司完掌邦禁凡邦之刑辟皆緫焉曰诘奸慝刑暴乱奸慝隠而难知故谓之诘葢推鞫穷诘而求其情暴乱显而易见直刑之而已天下罪恶虽万状要不出于隠显之两端曰诘曰刑皆有以待之
  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
  郑锷曰国之新者或乘衰乱之后废故而立新或辟荒逺之地新立君以懐辑其民○黄氏曰新辟地立君固有之始封初徙之国如申伯封谢齐徙临菑皆新立也教化未洽习俗未一苟有丽于刑辟用轻刑以治之悯其为未化之民○陈及之曰若周公告康叔以治殷民曰勿庸杀之姑惟教之国之平者教化已明习俗已成人心安和风俗醇美苟有丽乎刑辟用中典以治之惩其有过中之民可也○易氏曰若成王命君陈尹东郊之意○陈及之曰平国之民素闲政教苟有罪不可赦也故三刺三宥自有国家之常法亦不得戾乎是惟中而已所谓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中典者一定而不可易国之乱者叛逆篡弑之国其民顽暴不率训典非严刑峻法以御之未有能胜其凶暴之习故用重典以治之盖处之常法之外○黄氏曰不听不讯一切行是盖军法欤○陈及之曰凡在官在宫者杀无赦班孟坚以中典为三千五百之刑重典为三千之刑非也然制刑虽有一定之制及观其所冝而用犹医之用药随病轻重而加减要之使适于安而已○王氏曰用轻典以柔乂之用中典以正直乂之用重典以刚乂之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易氏曰以圣人之意推之轻典所以进其善重典所以惩其恶皆所以为中也
  以五刑纠万民
  郑康成曰刑亦法也纠犹察异之○贾氏曰此五刑与墨劓等正刑别或一刑之中而舍五或此五列全不入五刑
  一曰野刑上功纠力二曰军刑上命纠守音狩三曰乡刑上徳纠孝四曰官刑上能纠职五曰国刑上愿音愿纠暴贾氏曰言野则国外若乡大夫野自六尺之类○王氏详说曰野刑之于六遂乡刑之于六乡是也然以军刑间于乡遂之间者以乡遂之间军之所在也其曰官刑谓在官者设也其曰国刑谓王畿之内九十三国者设也又非三典所以刑邦国之国○郑康成曰功农功力勤力命将命也守不失部伍徳六徳善事父母为孝能能其事职职事修理愿悫慎暴当为恭字之误○易氏曰上者各有所上也纠者纠其涣散也盖涣散非用刑之时而刑之所纠期于无涣散而已○王氏曰野刑为事故上功纠力力所以致功军刑为政故上命纠守守所以致命乡刑为教故上徳纠孝孝所以致徳官刑为治故上能纠职职所以致能国刑刑也故上愿纠暴失愿而暴刑所取也○刘执中曰以五刑纠万民者建六典以为民极也是故六卿各职其官建之使必行于天下行之使必范于后世者大司寇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者用野刑焉农耕也沟涂也堤防也井邑也宫城也百工也凡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国家者以成功为上以不致力为纠则冬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者用军法焉振旅也苃舎也治兵也大阅也伐国也戍疆也凡役民以立其政而尊国家者以用命为上以不死守为纠则夏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者用乡刑焉六徳也六行也六艺也五礼也五品也凡役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国者以成徳为上以不致孝为纠则地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乃建治典佐王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者用官刑焉六官六属百官府史也凡役民以立其治而造国家者以贤能为上以不称职为纠则天官之治待之而后立焉乃建礼典佐王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者用国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妇也朋友也家国也祭祀也凡役民以践其礼者以恪愿为上以不致其恭为纠则春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矣五者国之大典圣人建极于天下以参天地而赞化育待之以成焉然非刑典之正莫得以成之不曰诘邦国刑百官纠万民乎
  郑锷曰观此五刑之用而有所上所纠之意则爱人而不忍刑可见墨劓刖宫大辟五者刑之名也五刑之名固不可改而此有野刑军刑乡刑官刑国刑亦以五刑称之盖或有野民犯焉有军中犯焉有乡民犯焉有在官者犯焉有在国者犯焉故也野中之民犯刑曰野刑刑其不率于田野之中者也然野中所上者勤于农功尔苟其人在野常自力不怠今虽犯刑又当纠其平日能勤力于农而宥之可也军中之人犯刑曰军刑刑其不率于军中者也然军中所上者能用命尔苟其人在军常谨守部伍而不散离今日犯刑又当纠其平日能坚守之故而宥之也不率于郷中而犯刑则曰乡刑然乡中所上者徳尔苟其人平日乡党称其孝今虽犯刑又察其在家能孝其亲而宥之可也不谨于官职而犯刑曰官刑然在官所上者才能尔苟其人修举职事事成效著今虽犯刑又察其能足称职而宥之可也不率于国中而犯刑曰国刑刑其不恭谨于国中者然国中所上者愿悫而已苟其人平日能恭敬而不慢今虽犯刑又当察其在国有恭敬之实而宥之可也暴字郑康成以为当作恭篕言纠暴则与上纠力纠孝之文不类也五刑各有所纠如此经言纠其徳行纠其过恶之类皆谓其难知故纠之也民有不幸而犯刑者苟不察其平日有可取之善遂从而刑之抑何无决择欤故纠之如此纠而无可取则刑之无愧大宰亦曰以纠万民正谓是也○李嘉㑹曰用刑虽贵当其情然必以事之所尚为重如今治主仆之讼必以名分为先有如大体所关不先因其事之所尚则一情之得一法之当未必不妨其馀岂可不随冝而施
  以圜土聚教罢音皮民凡害人者寘之豉反之圜土而施职事焉以明刑耻之
  郑康成曰圜土狱城也○郑锷曰天之体圜而大徳曰生狱城必圜主于仁而已民为不善有致死之道圣人之心常欲生之○王昭禹曰以两仪言之则干为圜以五则言之则规为圜○郑康成曰聚罢民其中困苦以教之为善也民不愍作劳有似于罢○刘执中曰罢谓不服教而困于礼义之民言其拂于中也○郑锷曰民不能自强于为善者谓之罢民夜纳之圜土而昼则施以职事何以谓之教盖民有过失者其害人之罪虽非故为然其罪已著夜寘于圜土以囚之昼施职事以役之明书其所犯之罪于大方版加诸背而耻之○刘执中曰书其罪状与姓名表示于人则明刑也使之犹有人之心焉则变恶为善殆不旋踵是乃以不教教之也
  其能改者反于中国不齿三年
  贾氏曰能改谓在圜土不出自思已过也○郑康成曰反于中国谓舎之还于故乡里也司圜职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齿者不得以年次列于平民○易氏曰乡里谓之中国者周以圜土代五流之法有绝于中国之义于是反于中国三年不齿则虽可与为善未能保其必善当是时也州长属民而读法者屡矣而罢民不在所听党正属民而饮酒者屡矣而罢民不在所序年运而往亦既乆矣昔之不善固将自化然后齿之伦类不为幸民○郑锷曰其能改过则得反乎乡里与其迁善之意也犹使不得以齿于平民者三年盖御恶人者不一而足三年之外则乆矣故必释之也
  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
  郑锷曰既不能迁善又逃遁而出于圜土不畏甚矣如斯人者杀之而已○李氏曰先王之时虽用肉刑然人之丽刑者实未尝遽用之故司寇以圜土教罢民其害人也实法之所当诛而先王之心有所不忍悯其不能自强于为善无以开其改过自新之路则人道绝矣是以凡害人者姑寘之圜土而施职事焉所以役使劳苦之使知所自强以明刑耻之所以书其罪恶而污辱之使知所自好彼其能改则释之可也其不能改则诛之未晚先王用刑其委曲至此
  以两造七报反禁民讼入束矢于朝然后听之
  郑康成曰造至也使讼者两至○项氏曰讼谓以货财相告必使两人皆至于公庭○王氏曰两造听之而无所偏受则不直者自反而民讼禁矣○易氏曰禁则止其刑于未然○郑康成曰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则百个与诗曰其直如矢必入矢者取其直也○郑锷曰讼以直为主入矢所以自明其直也不入矢是自服不直矣入矢而辞屈又因而没入于官以罚之如是可以致民于无讼
  以两剂子随反禁民狱入钧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后听之郑康成曰剂今劵书也使狱者各赍劵书○郑锷曰以罪相证必两者皆有契劵然后可用一有而一无则无以断其狱矣无两剂则不听是乃所以禁之书曰无简不听惟有简书然后听也
  王昭禹曰方言于公者讼也因而守之者狱也盖争而不已必讼讼而不已必狱○王氏曰以两剂听之无所偏信则不直者自反而民狱自禁矣○刘迎曰钧金三十斤铜也金百锾三百锾则罚于赦刑之后钧金三十斤盖入于未听之前若今先立罪赏以信其辞使不敢轻犯所谓禁民狱也○郑锷曰狱以坚为主金之为物至坚入金所以明其坚不入金是自服其狱之不坚矣入而不坚又从没入于官以罚之如是可致民于无狱○王氏曰必三日而后听者重致民于狱
  黄氏曰两造禁讼两剂禁狱其廉耻之素行乎故入束矢钧金而后听之欲其自悔也小曰讼大曰狱郑谓以货财相告为讼非也货财固亦有狱士师职曰凡以财狱讼者案小司寇上服下服若今杖以下为轻罪徒以上为重罪此狱讼之别○郑锷曰罚其矢以为武备罚其金以足国用既以止狱讼又以利乎国
  愚案井田之民财入有限傥非理直而辞坚必不肯废财以好争听民狱讼先使入束矢与钧金此亦禁止之一端至于不可得而禁而甘入于官必其情之大不得已然后上之人不容不听其情至齐桓患无兵器管仲使民之讼者入束矢以为兵始失先王之意
  以嘉石平罢民
  郑康成曰嘉石文石也树之外朝门左○贾氏曰嘉善也有文乃称嘉故知文石也欲使罢民思其文理以自改悔平成也成之使善○易氏曰上经罢民害人而丽于法者此则未丽于法而不可以法加者也虽无大罪可寘圜土若舎而弗治亦有害于州里之善俗于是平之以嘉石谓石虽嘉而抑之于外朝之左所以耻之
  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于法而害于州里者桎音质古毒反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
  郑康成曰有罪过谓邪恶之人所罪过者丽附也未附着于法也○黄氏曰未丽于法则刑不当施害于州里不可直舎盖今所谓法轻情重者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诸司空坐日讫使给百工之役○刘执中曰桎梏其手足而坐外累其形也役诸司空内苦其心也
  郑锷曰罢民以为可罪耶其罪未丽于法以为可恕耶然所为之罪过又有害于州里是故加以手足之桎梏使坐嘉石以耻之坐日已满又役诸司空以劳之所以激其为善之心○王氏曰先王著是法以为刑人也不亏体罚人也不亏财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废也与其淫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为利
  重罪旬有三日坐期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则宥而舎之
  郑锷曰重罪十三日坐役之期年其次或九日或七日或五日或三日役则或九月或七月或五月或三月随其轻重为五等而有乆近焉役讫而州里任之则宥而舎之州里不任是乡人所不容苟或舍之又将为害于州里任则舎之乃使州里相安○贾氏曰州里任之者恐习前为非而不改故使州长里宰保任而舎之○郑康成曰宥寛也李氏曰万民有罪过及害于州里者冝法所不贷今不过桎梏而坐诸嘉石以耻之虽罪之重者不过旬有三日而去矣役诸司空以疲之虽罪之重者不过一期而去矣五刑盖未之及也何以惩一而戒百哉呜呼此万民之有罪过又曰未丽于法盖其罪之轻者吾观已丽于法而寘诸圜土者犹姑惟教之而未遽加以刑况未丽于法而坐诸嘉石者岂不尚在可教之域
  以肺石逹穷民
  郑康成曰肺石赤石也○贾氏曰坐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郑锷曰人之气由肺而通石之形似肺而色赤者使穷而无告之民立于其上冤抑之气由此而通○王氏曰肺在五脏其情为忧其窍为鼻穷民以忧在内而不能自逹则立于肺石而逹之或谓大仆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以待逹穷者大司寇又以肺石置于外朝门之右以逹穷民穷民有告于朝其事一耳孰冝击鼓孰当坐肺石耶以二官考之路鼓掌于大仆大仆政官也肺石掌于司寇司寇刑官也穷民之击鼓者岂以政之不善之故而坐肺石者无乃以刑之冤枉欤先儒以为穷民先在肺石朝士逹之乃得击鼓奚为哉
  凡逺近惸其营反独老㓜之欲有复于上而其长丁丈反弗逹者立于肺石三日士听其辞以告于上而罪其长贾氏曰言逺近者无间畿内畿外○郑康成曰无兄弟曰惸无子孙曰独复犹报上谓王与六卿报之者若上书诣公府言事长谓诸侯若乡遂大夫○郑锷曰惸独老㓜欲告诉于上长吏不以上闻其立也必及三日之乆士师听其辞以告于朝而罪其长吏盖君门万里不有肺石之逹则无告之民无由知不俟三日之乆则非诚实无告者或妄得以渎朝廷立法如是此先王之世所以无穷民○易氏日大仆建路鼓欲穷民速逹甚于遽令此则三日而后听何也为罪其长者设也罪其长而不迟之以待其辞之定则下渎其上而上无以信于下非此设也速逆以逹何容心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县刑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刑象挟日而敛之
  王昭禹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冝无所加损亦量时而有轻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为是故也先王之法若江河贵乎易避而难犯使民观象者凡使之知所避而已○易氏曰布之使民有逺罪之心敛之使民无凟刑之心圣人重刑尤有甚于治教与政也
  凡邦之大盟约于妙反莅其盟书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
  郑康成曰莅临也○贾氏曰大盟约者谓王与诸侯因大㑹同而与盟所有约誓之辞○易氏曰盟约二事也约为之信书而已盟则㰱牲焉大司寇兼言之则冝兼掌其事今以盟书为重而不及乎约以司约大史见之○郑康成曰天府祖庙之藏六官六卿之官贰副也○郑锷曰大盟约所以结诸侯之信司盟掌其书刑官不亲莅之则人无所畏莅其盟要于天地鬼神乃登而藏于天府与贤能之书民谷之数同大史掌邦之典法则之贰以待逆者也内史掌八枋之法以诏王治者也司㑹掌邦之典法则之贰以逆治者也六官六卿之长皆使受盟书之贰重其事故藏之也谨备其失坠故贰之者众○王氏曰大史内史司会皆受其贰而藏之者各以考事焉非特备失亡而已○黄氏曰大史内史史官也受盟约之贰职也司㑹六官皆受之何也盟所以息争不信而后有盟苟或不可恃而刑不能禁必至于生事费财隳体败德无所不有故使司㑹六官俱受其贰岂徒为有司存藏考覆之事而已哉故其事属大司寇○李嘉㑹曰司寇所莅天府所登太史内史司会六官所受皆大盟约也非大盟约则不若是
  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法断之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必世反
  刘迎曰诸侯之狱讼定之以邦典盖有轻典中典重典之不同以此三典定其罪也卿大夫之狱讼断之以八法盖八辟之丽邦法有议亲议故议贤之不同以此八法断其罪也万民之狱讼弊之以八成盖有邦汋邦贼邦谍之不同以此八成弊其罪也先儒以邦典为邦之六典以邦法为官府之八法以邦成为万民之八成此盖冢宰之治法非司寇刑官之所得与不知大司寇自有邦之三典以刑邦国非此邦典而何小司寇自有八辟以丽邦法非此邦法而何士师自有士之八成非此邦成而何惜乎先儒不考误以冢宰之六典八法八成附㑹之○王昭禹曰弊详于断断详于定诸侯尊于卿大夫故言定卿大夫贵于庶民故言断万民卑贱其治之为愈详故言弊○郑锷曰弊轻于断断轻于定定则一定而不可移若夫万民之讼亦可以言断故大司徒言万民之田则曰断其争禽之讼百官亦可以言弊故小宰言以六计弊群吏之治○贾氏曰大宰有八则治都鄙此不言者都鄙狱讼都家之士告于方士治之
  大祭祀奉犬牲
  郑康成曰奉犹进也○郑锷曰六官奉六牲各因其类以明其义犬之为物金性而能守西方之畜司寇秋官西方之义也故祭祀奉犬牲
  若禋祀五帝则戒之日莅誓百官戒于百族
  项氏曰禋者精意以享祀五帝○王氏曰于天地二官未尝言禋则所以佐王事上帝有在于此
  郑锷曰大宰祀五帝前期十日而卜日比谓戒之日则既得吉卜而戒以斋戒不钦将待以刑○王氏详说曰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教谏之义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太庙之内戒百姓也百官云者百执事也百族云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与于祭为重于百官矣故戒百官于库门之内而戒百姓于太庙之内正所以辨亲踈之义○王昭禹曰百官凡官府之执事者百族凡百官之族姓与祭者○陈氏曰库门之内象法之所示戒百官于此所以谨之也太庙先祖之所在戒百姓于此所以亲之也祭之前期十日而有誓有戒誓则重于戒也大宰云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与其具修小宰云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修则誓为重于戒明矣夫祭莫重于斋斋又莫重于誓戒誓百官者大宰也莅其誓者大司寇也大司寇莅百官之听誓于大宰云尔贾氏以大司寇不得莅大宰遂以为大宰掌其誓而誓者馀小官是有见于大宰而无见于大祭祀也百官言誓百族言戒又知百族无预于执事有预于从祭此所以听戒而不听誓也王氏谓互文见义又失之
  及纳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
  贾氏曰纳亨致牲谓将祭之辰祭之日谓旦明也此二者大司寇为王引道故云亦如之○郑锷曰纳亨将祭之时是时大宰赞王牲事司寇则前王以刑禁先焉则人知畏禁而自入于礼
  易氏曰大司寇以刑官前王礼也尊天子之威仪一臣下之志虑而已
  奉其明水火
  刘执中曰以阳燧得火于日谓之明火以阴鉴得水于月谓之明水阴阳之精义以见圣人精意于鬼神⽰也○贾氏曰明水火司烜氏所掌者水以酌郁鬯与五齐火以给㸑亨○郑锷曰明者洁也言主人明洁故成水火也刑官以清而察狱讼之辞必明而烛蔽欺之情故使之奉之以明其义○王昭禹曰书曰明清于单辞此亦刑官明清之事
  凡朝觐㑹同前王大丧亦如之
  郑锷曰朝觐㑹同賔客所在刑官先焉然后人知尊王○郑康成曰大丧所前或嗣王
  易氏曰纳亨及祭尚严也朝觐㑹同尚肃也大丧之事尚哀也此前王之礼所系为甚重然明水火之奉与否者朝觐㑹同丧纪以人道言之祭祀之礼以神道言之各当于礼而已
  大军旅莅戮于社
  郑康成曰社谓社主在军者○郑司农曰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王氏曰莅戮刑官之事
  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
  郑康成曰属士师以下跸止行也○刘执中曰邦之大事役民众矣难以致其肃使刑官之属跸之则罔不肃○黄氏曰不肃不清违礼犯禁刑辟施焉跸与前王一义
  王氏曰小司寇国之大事使其属跸则事在国中而已大司寇邦之大事使其属跸则事之所在通国野焉


  周礼订义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九   宋 王与之 撰
  小司寇中大夫二人
  小司寇之职掌外朝之政
  愚案天子诸侯有三朝说已见司士此外朝即朝士所掌乃在库门之外郑谓雉门外非也
  王氏详说曰三朝之制有掌其位者有掌其政者朝士掌外朝之位掌其政者小司寇司士掌治朝之位掌其政者大宰小司寇掌外朝之政而大宰云王视治朝则赞治是也外朝言政而治朝言治岂非大宰尊于司寇而治尊于政乎但燕朝正其服位大仆也出入王之大命亦大仆也知此则知三朝之制有降杀矣○郑锷曰小司寇刑官之贰宜以掌刑为先今首言掌外朝询万民之政所谓听狱讼之事乃列乎后岂不以邦之大事未有过于三事之询民当询民之时掌摈民而叙进以对人君之问必列于前以重其事
  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
  刘迎曰于此询万民亦古緫章衢室之遗意○郑司农曰致聚万民也询谋也○郑康成曰国危谓有兵寇之难○郑锷曰寇难已迫危而不安问民以图安之计哀元年呉入楚陈懐公朝国人而问焉○王昭禹曰若周公之讨乱是也○郑锷曰国迁则都邑不宁将去故即新问民以迁居之利害盘庚之都亳殷是也○郑康成曰立君谓无冢适选于庶也○郑锷曰或冢适不贤将立支庶问民以孰宜为君如隐四年卫人立晋是也○王昭禹曰若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是也○刘执中曰三者国之大政皆顺民而为之故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之者州长也党正也族师也闾胥也比长也而三公为之师以六卿为之帅备六卿之官而百职举焉谨六乡之教而三物修焉行大比之礼而贤能出焉周之致万民其道如是故有大政大疑大谋则必询之乃能辅王之志而弊王之谋○李氏曰以匹夫细民得与公卿并列于王朝之上亦足以见古之盛时公道大明而下情上达
  其位王南乡许亮反三公及州长丁丈反百姓北面群臣西面群吏东面
  王氏曰三公乡老上言三公中言州长下言百姓则六乡皆在矣上言万民下言百姓则相备也○愚案百姓以族姓言万民以人众言
  郑锷曰询民正以民为主三公答王而北面是其常也今乡之州长与百姓皆北面者得以答君群臣卿大夫也在东而西面群吏府史胥徒也在西而东面则左右以辅相之尔王公而下府史皆在而王之所询者民尔民非有位于朝者及询之得以北面于此见民为贵○薛氏曰州长百姓分为甚微与三公列于北面何也教官之序乡老二乡则公一人六乡乃三公也尊之于乡宪其言行不累以事故称老焉方其任贤选能则三公出为乡老率六乡众庶而賔兴之若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賔之是也方其听狱弊讼则乡老入为三公率六乡众庶而询之若小司寇朝士所言是也帅群吏众寡而兴贤能即王制所谓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帅州长众庶而决狱讼即王制所谓刑人于市与众弃之州长众庶亦不得不继于三公之后郑康成曰其孤不见者孤从群臣卿大夫在公后○贾氏曰案射人及司士孤西方东面此云东方西面从群臣之位者孤无职尊之如賔当在西此三询之朝乃朝士所掌之位朝士云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故知孤从群臣之位
  小司寇摈兵刃反以叙进而问焉
  郑康成曰摈谓揖之使前○王氏详说曰司士掌治朝摈者司士也所谓司士摈是已大仆掌燕朝摈者大仆也所谓王视燕朝掌摈相是已惟朝士掌外朝不为摈而小司寇摈盖非常朝也询万民耳万民而造天子之庭其不熟朝仪也必矣朝士既掌其位又帅其属以鞭呼趋且辟正所以禁其错立族谈者何暇及于为摈乎此小司寇之所以为摈也然司士大仆以下大夫而为治朝燕朝之摈小司寇以中大夫反为外朝之摈又所以见周家之摈多以命之尊者为之古人重摈相之官介其次也摈即相也入而诏礼则以相名之出而接賔则以摈名之且朝觐㑹同大宗伯为上相而肆师不过佐摈而已诸侯入朝郊劳视馆将币亦大宗伯为上摈而小行人不过为承傧而已夫小行人与肆师皆下大夫尚为佐摈与承摈何独于小司寇为摈于外朝而疑之哉
  以众辅志而弊谋
  郑锷曰凡大事人君之志固当先有所处谋亦有所向其所以询民者盖询众人之言以众人之见而辅吾志然后合众人所见以断其谋志先定而取众人之言以佐其决而已○黄氏曰朕志先定虽然观望风㫖为可戒也故虚而后明生焉恭而后贤生焉康诰曰勿庸以次汝封郑谓辅志者尊王贤明其说好○王氏曰以王志为主而辅之以众以众谋为稽而弊之于王
  以五刑听万民之狱讼附于刑用情讯之至于旬乃弊之读书则用法
  王昭禹曰五刑司刑所谓墨劓宫刖杀也○郑锷曰刑止于五而狱讼不一彼虽不一吾所以听之者不可以出乎五刑之外惟用五刑于此以听其辞于彼○黄氏曰皆听于朝乡士以下所谓司寇听之者也○郑康成曰附犹著也故书附作付讯言也○郑锷曰听其辞矣知其罪之所丽可附于某等之刑又虑彼虽服而事未必然也又用吾之情以讯之以情度情庶几可以得其真情也王制曰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用情之语可以见君子尽心之意矣讯已得实又至于旬乃断之其断则先读鞫问之书使囚闻之知其所犯之实然后用法焉盖至于旬则我思之审读其书则彼知其详○郑司农曰读书则用法如今时读鞫已乃论之○刘氏曰以断罪之书读之于囚审而弗变乃用法焉乃若成王之诰康叔至于旬时丕弊要囚盖以旬为率者一定之常也成王使之至于旬时亦诰戒之切而已
  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郑康成曰为治狱吏䙝尊者也躬身也不身坐使其属若子弟也丧服传曰命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春秋传曰卫侯与元咺讼寗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郑锷曰狱讼之人必对辞曲直兹其常也命夫命妇不躬坐使左右代焉贵之也有罪者杀之市朝与众共弃之亦其常也王之同姓则不杀诸市亲之也礼记曰公族有罪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甸师氏言王之同姓有罪则死刑焉是也一以责廉耻一以重国体夫为我所以贵之亲之者如此彼敢恃亲与贵而犯禁挠法乎哉
  以五声听狱讼求民情
  郑锷曰人心险于山川况狱讼之际讵肯吐其情乎听以五声兹乃求其情之术凡此五者皆以辞为主故皆曰听
  一曰辞听二曰色听三曰气听四曰耳听五曰目听项氏曰心者形之君辞者心之声声𤼵于中不能掩于外其辞信则色定气舒耳目不乱其辞伪则色变气索耳目皆惑以此听之人焉廋哉五者虽异要皆因辞而后见○郑康成曰辞听观其出言不直则烦
  王昭禹曰听其辞因察其色以色著乎颜而为心之表故也彼胁肩謟笑者有愧于心其色赧然则察其色固足以得其心矣○郑康成曰观其颜色不直则赧然以色为未足又察其气以气充于体而为心之运故也彼行有不慊于心气为之馁则察其气亦足以得其心矣○郑康成曰观其气息不直则喘耳目者心之枢机心之情伪寓于耳目视听之际察其视听亦足以得其心矣○郑锷曰心有不直则耳所听者必疑而不定目所视者必眩乱而失真○郑康成曰聆不直则惑视不直则眊○黄氏曰康成谓言不直则烦而下是其一端也强怯柔很明暗戆狡五者之动皆足以知之皆谓之听犹以𤼵于声者参之也故曰以五声听狱讼求民情此在事状之外能言与不言其情𤼵见与隐伏皆于是求之非有司之事也故听之于朝将行刺宥
  以八辟丽邦法附刑罚
  郑康成曰丽附也易曰日月丽乎天○黄氏曰丽邦法以其本罪附于邦法而议之应宥应刺应轻应重著于刑罚之所当施者议亦非常法○郑锷曰先王制刑一定不易有罪者必丽于刑书而犯刑之人或有不可加以刑如兹八者与众议之以示至公可也兹所以有八辟之议八辟以待八议之人俟其议定已丽于邦法乃附之于刑罚是谓无一定之制也辟法也不谓之法而谓之辟者制法谓之辟八辟盖近于法而未丽于法自是然后制焉耳
  一曰议亲之辟
  郑锷曰亲者王之族也有罪可刑矣然刑之则伤亲亲之恩○郑司农曰若今时宗室有罪先请是也
  二曰议故之辟
  郑锷曰故者王之故旧也有罪可刑矣然刑之则失故旧之好
  三曰议贤之辟
  郑康成曰贤有徳行者○郑锷曰罪固可刑然刑之则其人为乡大夫所兴之贤○郑司农曰若今时廉吏有罪先请是也
  四曰议能之辟
  郑康成曰能谓有道艺者春秋传曰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郑锷曰罪固可刑然刑之则其人为乡大夫所举之能
  五曰议功之辟
  郑康成曰谓有大勲劳立功者○郑锷曰凡有司勲所谓六功之人刑之则无以报其功
  六曰议贵之辟
  贾氏曰周时大夫以上皆贵也○郑司农曰若今时吏墨绶有罪先请是也○郑锷曰凡有爵之人刑之无以尊其贵
  七曰议勤之辟
  郑锷曰勤劳王事之人刑之是忘其劳
  八曰议賔之辟
  郑康成曰賔谓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后○王昭禹曰賔谓四方之賔客○郑锷曰刑之无以尊三代之后○贾氏曰自议勤以上七者虽以王为主诸侯亦有之惟八曰议賔据王者言之耳
  緫论
  刘执中曰议亲者教天下之爱其亲议故者教天下之厚其故议贤者教天下之慕其贤议能者教天下之砺其能议功者教天下之懋其功议勤者教天下之劝其勤议贵者教天下之忠其君议賔者教天下存亡继绝而不弃先王之徳八者天下之大教非天子私亲故而挠其法将以行之教天下用中于民焉人伦之美莫斯为大孟轲以舜为天子皋陶为士瞽瞍杀人则执之而不禁舜弃天下而终身焉岂知所以教天下之爱其亲乎○王氏曰谓之议则刑诛赦宥特未定也然以皋陶为士瞽瞍杀人舜不敢赦其议之可知矣
  愚案皋陶以公而守天下之法舜以私而伸人子之情彼此轻重各得其宜如王氏以法之不可挠于已私是申商刑名之学刘氏谓当以亲故宥之又几于任情而废法皆知有一而不知有二故王族有罪不免于刑者法也刑于甸师不与众同者情也后世待宗族之恩薄至杀人反不加罪是未尝以已恩厚其亲徒以人命私其亲也其悖先王之情与法甚矣
  以三刺断丁乱反庶民狱讼之中
  郑锷曰狱讼之情所患不得其中耳已得其中从而断之胡为不可圣人犹未审以为果中否又为三讯之法以刺取众人之意果以为中然后断之凡言刺有二义刺取也杀也如春秋刺公子偃之刺则刺者杀也此云三刺则有探取之义刺取臣民之意皆以为可杀然后断其中而杀之所谓国人杀之也○王昭禹曰中者事实之书与天府谓之治中告天谓之升中同意○贾氏曰庶民以上皆应有刺直言庶民者贱者尚刺则已上可知
  一曰讯群臣二曰讯群吏三曰讯万民听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
  郑锷曰人之深情不可臆度将以刺取其意必先设辞以讯之故三刺之法则有三讯讯问也○郑康成曰讯言也问之以刺取其意耳或谓讯者或讯于公卿大夫之群臣或讯于府史胥徒之群吏或讯于比闾族党之万民而特听民之所刺所宥然后施刑何也窃以为此所欲断者庶民狱讼之中故也虽讯官吏而实以民为主而讯官吏者能达万民之情而致于上故也○黄氏曰义理难尽群臣知之故例可用群吏知之人情隐伏万民知之幸其不皆以为可杀则亦不敢轻杀之民以为可刺则宜施上服之刑民以为可宥则宜施下服之刑上服之说先儒以为上服劓墨施于面者也下服宫刖施于下体者也然书言五刑有服五服三就者谓上服服上刑下服服下刑也吕刑云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者若以为墨劓施于面为上服宫刖施于下为下服则吕刑所谓适轻适重与五刑有服之说为无用矣
  愚案三刺之断不敢自决而讯及于三此必罪大恶极或轻或重关于风教上服下服系于人心虽则已丽于刑必待三讯而后断也民以为可刺则服上刑无可说者民以为可宥亦非全然宥之特服下刑比上刑为轻耳
  黄氏曰小司寇前讯继询外朝之政今讯继议刑狱之序大司寇不独宥也圜土聚教而遂免之小司寇上服下服犹施刑焉于此可见命官制职之意
  及大比毗志反登民数自生齿以上时掌反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贰之以制国用
  王昭禹曰三年之久民之生死登下亦已多矣故及大比登民数焉○郑康成曰人生齿而体备谓男八月而生齿女七月而生齿○易氏曰王之为王以得乎丘民而已故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欲周知其数○王氏详说曰天府以天为名尊之至也贤能之书登于此盟约之书登于此狱讼之书登于此民数之书登于此王所以重其事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榖数则受而藏之司禄之官缺矣必知榖数亦登于此为司禄之所掌是已然书之所藏有不书其贰者民数也不止一官书其贰者盟约也登其书于天府其为重则一初不可以书之贰与否及所书贰多少之数为轻重但观其事之所施行耳○易氏曰考司民登万民之数及大比以诏司寇是司寇受其数于司民于孟冬祀司民星之时乃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刑官致重于民数如此冢宰于司会登民数之后又为之贰其数而制国用焉葢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冢宰以三十年通制国用而大比之制国用实所以为三十年盈虚敛散之储内史于此贰之则以其所掌者会计之书司㑹于此贰之则以其所掌者㑹计之事二官卑而列于始冢宰尊而继于后非以统百官之任而统其成者欤由是观之民之盛衰系乎刑故司寇登民数于地官大比之时财之丰耗由于民故冢宰制国用于刑官登民数之后数官聨事而合治皆所以重乎民也○陈及之曰必知民数则可以制国用何故盖先王之世士农工商四者不可阙一而农为重以三分率之农居三分之二则榖粟始可给不然工商与农相半则野有旷土榖粟寡乏则四民俱病矣是以王者之制农民必三分之二也以九职任民凡毓草木者作山泽之材者养鸟兽者化八材者通货贿者敛䟽材者化治丝枲者转移执事者常不过农民三分之一而廪人每岁以岁上下数邦用月以三釜为准司民献民数廪人献榖数大史书之司会会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是而制国用虽有水旱民无菜色以民数榖数素定也管仲制齐国之政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是三分而率一也其练习民政哉
  愚案古者只计民数则知国赋后世色目既多不可只以民数计
  小祭祀奉犬牲
  郑康成曰奉犹进也○王昭禹曰大司寇大祭祀奉犬牲故小司寇小祭祀奉犬牲○郑锷曰职有尊卑
  凡禋祀五帝实镬水纳亨亦如之
  刘执中曰实镬以涤牲纳亨以煮牲○郑锷曰禋祀五帝令实镬水纳牲于镬以亨则亦如之者盖惟清与洁然后可以事上帝而用刑之官克明清于狱讼之辞故足以合上帝之心镬之实水卑者之职而使司寇主之此镬也此水也必清洁斯可以祀上帝为刑官者讵可以污秽而不清洁乎
  大賔客前王而辟
  郑司农曰小司寇为王道辟除奸人若今时执金吾下至令尉奉引○贾氏曰为王辟亦谓于宫中飨燕在寝及庙时也○王昭禹曰大司寇凡朝觐㑹同前王小司寇大賔客前王而辟则非特前王又为王辟道也
  后世子之丧亦如之
  贾氏曰后世子之丧当朝庙之时王出入亦为王辟也
  小师莅戮
  郑康成曰小师王不自出之师○王昭禹曰大司寇大军旅莅戮故小司寇小师莅戮
  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
  郑康成曰属士师以下○贾氏曰国之大事即士师云诸侯为賔是也○王昭禹曰大司寇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故小司寇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言邦则通邑都焉言国则主于国中而已
  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而进退之
  郑锷曰轩辕之角有大民小民之星其神实主民说者谓春官祭之然春官天府但受其数耳司民之官言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则司民之祀正司寇之所主明矣先王以为民之登耗必有神主之故每岁孟冬物成之时使司寇祀之亦以刑者所以驭民而民之多寡皆本乎刑之繁省故也司民已祀则献民数于王见其奉天以用刑而刑不至于残民故其生成之数如此王拜受之以图国用则以民之登耗知敛之丰匮由是而进退所用之物○郑康成曰进退犹损益也民多赋足则进之而备礼民少赋乏则退而杀礼上言以制国用此言以图国用者制其有无者有司之职图则所谋者天下之大计是乃王者之权故言于王拜受之之后也○扬氏曰冢宰虽制国用而进退之则在王而已
  岁终则令群士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
  贾氏曰群士谓郷士遂士以下○王昭禹曰计狱者计其多寡之数弊讼者察其情而断之为有疑也计非不弊弊非不计各有攸当而已○王氏曰中狱讼之中言事实之书○郑锷曰天府之职掌受中也登于天府则宝之至又以见允合乎天心之义
  正岁帅其属而观刑象令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令群士
  李嘉㑹曰刑象既布木铎既徇群士犹然不见不闻而不用法者此常刑之不恕○王昭禹曰令群士则令于士师乡士以下使之禀法故也与小宰帅其属观治象同意○郑锷曰六十属为众矣所视以效法者在吾之群士使近而群士能率法不越则彼逺而外者讵有不恤于刑乎故先言帅属乃言令群士也
  乃宣布于四方宪刑禁
  郑康成曰宣遍也○王昭禹曰宣布于四方则非一国○郑康成曰宪表也谓县之也刑禁士师之五禁林椅曰刑所以行法故布法观法司寇独备焉
  乃命其属入㑹乃致事
  项氏曰乃命其属不独群士凡秋官之属皆入计○李嘉会曰入会会其狱讼一岁多少之数乃令致之于王○易氏曰王氏谓馀官以岁终入其㑹独司寇以正岁入之所以谨其始非也乃者继事之辞令群士乃宣布于四方以岁终期之至大宰受㑹之时乃命其属入㑹乃致事所以纪小司寇一职之终也

  周礼订义卷五十九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巻六十    宋 王与之 撰
  士师下大夫四人
  郑锷曰虞舜命皋陶作士自是名刑官为士士察也欲其能察也士师又为群士之所师法故名官曰师柳下惠为士师○李嘉㑹曰士师以下不曰寇而曰士者各专掌刑之职治狱断罪皆欲其当故曰士自古刑人之官曰士○薛平仲曰事固有病于过察者惟刑则贵于加察此士师所以为司寇之考又以教群士之必察也是以内自国中之乡以达于四郊之遂自遂以达于公邑之县自县以达于四方之都家以讶于四方之邦国其地各置其官其官各名曰士凡内外之有狱讼者皆非地治之所可专而一归之王国之士焉及緫而听之于朝士之外朝王与公卿大夫以议于上群吏与众庶之卑以参于下刑于是乎定矣
  士师之职掌国之五禁之法以左音佐音又刑罚
  王昭禹曰禁之为仁刑罚之为义禁之不止而犹犯然后加之以刑罚○郑康成曰左右助也助刑罚者助其禁民为非○郑锷曰刑罚施于已为之后先王之意欲人无犯故用五禁之法禁于未为之先是乃所以左右之也人之一身有手足焉左以佐之右以佑之则身无为矣五禁左右刑罚殆亦如是○易氏曰古者有五刑无五罚五罚自周穆王始古所谓罚刑之轻也舜之象以典刑则常刑也以常刑为重故以五流之法宥之犹以为重又设为三等之轻刑曰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赎刑即后世所谓罚而其轻又居三等轻刑之下至周人设刑官之职初无五罚之法而司圜所谓罚人不亏财则知舜之赎刑即此所谓亏财者也轻亦甚矣考之士师则成王周公之心非特欲其无刑亦欲其无罚故左右刑罚则有五禁先后刑罚则有五戒凡以此而已后世人情日薄而抵冒滋众穆王于是作五刑之法以损五刑之旧司刑所掌五刑之属二千五百而穆王之三千以枚数之虽増于前然墨劓所増者各五百皆轻刑也宫所损者二百大辟所损者三百皆重刑也惟其禁戒不立而左右先后之无术观其目则哀矜之意固可见观其凡则文胜俗弊亦可推矣
  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曰军禁郑康成曰宫王宫也○郑锷曰阍人所谓不入宫者是也○刘执中曰乡刑纠孝本于室家故曰宫禁乡刑之禁也官官府也○郑锷曰无故不得擅入者是也国城中也○郑锷曰入国而问禁是也○郑锷曰野禁今之田律野中之禁军禁讙嚣夜行军中之禁五禁见于经今之刑统律令是其类也大司寇有野刑军刑乡刑官刑国刑谓之五刑此谓之五禁葢士师揭示五禁禁之不从至于犯刑则大司寇待之以刑实相为表里或谓此有宫禁大司寇何以无宫刑窃以为小宰掌邦之宫刑则王宫之事天官掌之非大司寇所得预也
  皆以木铎徇之于朝书而县音𤣥于门闾
  贾氏曰尔雅云巷门谓之闾则县于处处巷门使知之○郑锷曰以木铎徇之于朝所以示贵者书而县于闾巷之门所以示贱者贵贱皆知禁刑将措而无用
  以五戒先后刑罚毋使罪丽于民
  王昭禹曰禁止使勿为施于未然之前戒敕其怠忽施于事为之际○李嘉㑹曰禁则欲其畏戢而不为戒则欲其防谨而知避○郑锷曰五禁谓之左右五戒谓之先后五禁则揭诸书而示之以文五戒则形诸口而告之以言以刑罚为正而五禁左右之以刑罚为中而五戒先后之左右以言其佐助也先后以言其诱掖也先王不欲人之犯刑既书之以使之观又谆谆然诰诫之先谓未犯之前既有以教之后谓已犯之后复有以惩之或先或后丁宁切至不欲使民丽于罪也○王氏曰先后之若盘庚上篇则以诰先之也若盘庚下篇则以诰后之也○刘氏曰在蛊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夫五戒者先事戒之使毋丽于刑罚
  一曰誓用之于军旅二曰诰用之于㑹同三曰禁用诸田役四曰纠用诸国中五曰宪用诸都鄙
  郑锷曰用兵然后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断然必信汤誓泰誓作于用兵之时是也诸侯毕㑹王将有为则作为文诰之辞以诰之使知其所以然也大诰作于洛邑四方和㑹之时是也师田行役兵众所聚人或肆行则残暴天物故其戒谓之禁城邑之中奸盗得以并容不有以纠之则不及知故其戒谓之纠○王昭禹曰若刑典之纠万民都鄙不出王畿之域其所当行者皆视王朝以为法故其戒谓之宪言当宪法于王朝也虽然此特别而言之尔若通而言之宪纠禁无所不用如小宰言凡宫中之纠禁宪禁于王宫之类是也誓诰于书可见而此三者则久而无𫝊名虽不同所以戒民则一故緫曰五戒○王昭禹曰誓之所用非特军旅也而军旅为主祭祀田役之类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也而以田役为主宫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则诰也纠也宪也亦若是而已
  掌郷合州党族闾比之联与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
  郑康成曰乡合乡所合也○王昭禹曰六乡之内比其居则有州党族闾比其民则有什伍合州党族闾比者以比合比以闾合闾所以聨其居也合其人民之什伍者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聨其人也聨比其居什伍其人乡官之事而士师又掌之使之相安相受故也○王氏详说曰大司徒族师比长特言相受未尝有相安之文此士师掌乡合州党族闾之聨而云相安者正所谓诛乱民以安民也此所以为刑官之考○易氏曰人有罪过未丽于法而害于州里者去之则不善者逺而善者得以相安上罪期役以至下罪三月役任于州里者舍之则不善者反而善者得以相受相安相受是与众同欲也与众同欲则与众同恶也以比追胥之事○刘执中曰追袭寇盗也犹春秋追戎于济西胥伺也相聚夜宿以伺盗贼之谓○贾氏曰以比追胥以比什伍使任追胥二事也则出入相友守望相助是有利存焉以施刑罚庆赏则赏一人而同所劝罚一人而同所戒是有义存焉○王昭禹曰废事者施刑罚有功者施庆赏此士师所以掌郷而弼六乡之教也○郑锷曰此皆小司徒与族师之职乃使士师掌之者葢司徒官属专治其事而刑官之属以刑助之教以诱之于先刑以鞭之于后则民知所畏而六乡之政成矣
  李嘉㑹曰士师所聨比而用之者亦止追胥刑罚庆赏之事若有大于此者则司徒司马当任之曰相安相受者使斯民知聨比之合在诸刑官自然相安相保不然刑官得以责罚之矣
  掌官中之政令
  刘执中曰官中政令谓秋官之属所行政令○郑锷曰上文言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聨嫌于侵官以为司徒之官府而政令皆出于此也故又言掌官中之政令见其专掌司寇之官府不可以侵官
  察狱讼之辞以诏司寇断狱弊讼致邦令
  易氏曰察狱讼之辞则刑官之属若乡士遂士县士方士各上其狱讼之不决者而致其辞于士师士师因其辞而察之以诏司寇断狱弊讼狱讼既审合于邦令士师则又以其邦令而致之于乡士遂士县士方士上下聨事精察如此此狱所以得其中
  李嘉㑹曰必察狱讼之词情理若何诏诸司寇而斟酌之然后方可以致邦令○郑锷曰司寇议令于朝士师承之以逹诸外○王氏曰掌官中之政令其政令施于官府之中而已致邦令则致之于邦国都鄙也○王昭禹曰政令邦令必使士师掌而致之以违令则刑之所取也
  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上约反二曰邦贼三曰邦谍音牒四曰犯邦令五曰挢音矫邦令六曰为邦盗七曰为邦朋八曰为邦诬
  贾氏曰士即士师以下○郑司农曰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时决事比○郑锷曰成者条例品式前世所立可依据以为比者是也小宰八成皆治民之成法故大宰以待万民之治此八成则专以治士以经考之中士以千计者几五千下士以万计者几二万其多如此虽其兴也本于乡大夫书考之详不幸有奸邪者出乎其间非专立成法以驭之士师何以治之哉汋如斟酌之酌酌取也阴有包藏欲为向背而未决乃探听国家机宻斟酌其事以为奸宄是谓邦汋左𫝊云葢酌之也意亦如此贼如寇贼之贼阴为不仁不义以毒王民生乱阶是谓邦贼谍则反间之人阴为诸侯刺探国事是谓邦谍○王昭禹曰邦贼谓小人作于内而为贼者邦谍谓奸人来于外而为谍者上有令而下弗从逆也邦有成令故违犯之是废格法令之人故曰犯邦令○郑康成曰犯令干冒王教令者挢如矫制之矫上无是令辄出已意矫而为之是有无上之心故曰挢邦令盗民财国货以自封殖如阳虎窃宝玉大弓之类是为邦盗○易氏曰谓窃持邦柄以作威福相与交结唱和雷同如汉唐之时群小朋党共为倾邪之类是为邦朋○王昭禹曰为私党以乱民是者诬以为非曲者诬以为直变乱黒白使事无不失实是为邦诬○王昭禹曰造讹言以惑众凡兹八者乱之阶也八成之法专以驭士意岂浅哉○黄氏曰此八者士师皆有成法直致其罪者也虽然犹有情焉贼谍必杀故司戮曰掌斩杀贼谍而搏之子服景伯曰吾力犹能肆诸市朝行士师之职也○王昭禹曰先王患夫奸人所以为祸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师掌之俟其类至从而治之则制治保邦所以防其芽蘖者岂不至哉
  若邦凶荒则以荒辩音贬之法治之
  刘迎曰荒辩之法所以别其荒岁之轻重而知其中年凶年无年欲为移民通财纠守缓刑之备使凶札而无辨安知食二釜与不能人二釜者哉上饥则𤼵上年之粟中饥则𤼵中年之粟下饥则发下年之粟未必不自荒辩之法知之先儒既以辩为别○郑司农曰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师别受其教条是为荒别之法又改为贬而援刑贬为证则荒辩岂特缓刑之一乎○郑锷曰司徒荒政有缓刑而无移民通财纠守事独掌于此葢不移民不通财不纠守者斯待以刑也凡此皆荒贬之法以治凶荒之时不用平时之法先儒谓辩当为贬引朝士虑刑贬为证余以为贬则减损也若夫凶荒之时当辩论其荒之轻重而讲究时事以为辩救之法不必改为贬也○刘执中曰不辩其荒而概施救政则侥幸之民出矣故士师治以荒辩之法○林椅曰荒政虽有六聨而荒辩之法存于士师盖郷合之聨民人什伍有以纠其守而后荒政可举
  令移民通财纠守缓刑
  王昭禹曰移民若梁惠王移其民于河东○刘执中曰民可徙则移之就榖不可徙则移榖以赒之通财若晋饥秦输之粟纠守则纠四封之守以防寇警缓刑则刑虽不可去亦缓之而不急
  王氏详说曰大曰邦小曰国此郑氏之说也邦为王者之邦国为诸侯之国正以大宰掌建邦之六典大司徒掌建邦土地之图大宗伯堂建邦之天神地⽰人鬼之礼大司寇掌建邦之三典岂非邦为天子之事乎惟大司马掌建邦国之九法言邦及国兼诸侯而言耳此周礼之法言也然邦为王者之邦亦为诸侯之邦也且移民通财非王者之事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未尝言移民通财也大司徒于职末云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是移民通财所以待诸侯也此云令移民通财而继之于若邦凶荒之后是邦又为诸侯之邦也然则邦国字无定说
  凡以财狱讼者正之以傅别约剂
  易氏曰傅谓地傅以为之保别谓判书以为之合约谓书其期约者剂为之要书者○郑锷曰因争财而有狱讼必以傅别约剂正之小宰八成所谓听称责与卖买者是也称责之财则傅之以约束别而为两人执其一买卖之财则立为限约而有剂劵以自执故以财致讼者操此以为决则加之以刑无愧矣○王氏曰民知无傅别约剂之不可治皆无敢苟简于其始讼之所由省也○林椅曰当其称责已有傅别是制治于未乱
  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
  郑锷曰胜国国为吾所胜也则无主后矣然实我用兵以胜之如周之胜商不废亳社以汤之故不绝祀是以祭之○陈君举曰忌子卯之乐保垂和之器皆警戒之意作夏社与此同意○易氏曰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阴气也又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亳社北牖使阴明也言亳社则胜国之社也亳社以阴为主而刑乃阴之类媒氏以男女之阴讼而听于胜国之社类也此祭胜国之社而刑官为之尸亦类也○刘执中曰凫鹥之诗宗庙社稷七祀皆有尸未闻用刑官为之胜国之社稷其祭五土之神与先稷与夫兴王之社稷无以异矣必屋其坛用士师为之尸祭其社稷而威其亡国之妖邪耳○郑锷曰为其胜之也本于用甲兵之大刑故使刑官为尸乃所以示戒
  王燕出入则前驱而辟
  易氏曰自治朝而退居于内谓之燕朝自燕朝而退居于寝谓之燕寝此出入所以谓之燕出入也○贾氏曰谓宫苑皆是士师前驱而辟则王者燕闲之际葢无一节之不谨车谓之道车者其意亦可推矣
  郑锷曰使刑官驱辟则人畏刑而无敢犯○黄氏曰前导跸辟皆使刑官自大司寇而下随事之尊卑用之
  緫论
  王氏详说曰夏官小臣王之燕出入则前驱此王燕出入则前驱而辟葢成周之时万乘至尊其为卫至矣以经考之有前马有前车有前王有前驱有前王而辟有前驱而辟初不可混为一说前车者谓车已驾而王未乘之时如齐右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齐车王乘则持马行则陪乘以王乘而继前车之后非前车为未乘之时乎前马者谓车已行而王凭式之时如道右王式则下前马王下则以葢从以王下而继于王式之后非前马为已行之时乎前王者谓王之在庙而歩行之时也大司寇若禋祀五帝及纳亨前王以前王而继于纳亨之后非前王为在庙歩行之时乎前驱者谓车之或行或趋之时大仆王出入则自左驭而前驱小臣王之燕出入则前驱以前驱而继于王出入之后非或行或趋之时乎然前王一也有前王而辟者有前王而不辟者前驱一也有前驱而辟者有前驱而不辟者大司寇尊矣故前王而不辟前王而辟其小司寇欤然大司寇前王于纳亨小司寇前王于大賔客抑亦宗庙之中无有辟止行人之理也大仆掌正王之服位于王出入则前驱小臣掌正王之燕服位故燕出入则前驱皆前驱而不辟也士师以刑官之考不避者刑之此所以前驱而辟与小司寇之辟不避者刑之则同但小司寇前王而士师前驱耳若夫辟之之外又有跸焉见于经者又皆可考天官宫正凡邦之事跸夏官隶仆掌跸宫中之事大司寇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小司寇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士师诸侯为賔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乡士各掌其乡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此又不可不辨也宫正掌王宫故以邦事言隶仆掌五寝故以宫中之事言大司寇掌邦之三典故以邦之大事言小司寇掌国之五禁故以国之大事言士师无预于邦国之大事故以诸侯为賔而跸于王宫言乡士掌六乡王之祭祀军旅賔客有出入于六乡者故以夹道而跸言然宫正掌王宫而言跸邦之事与士师跸于王宫相为异同者葢宫正言凡邦之事则王宫之祭祀等事无所不跸士师特跸于诸侯为賔之时而已曰辟曰跸皆以刑官主其事正所以重万乘之势也若乃王之三公六卿大夫出入于乡遂公邑之间亦有辟礼而无跸礼外诸侯入于王国则有辟礼居于客馆则有跸礼乡士云三公遂士云六卿县士云若大夫皆言为之前驱而辟是知三公六卿大夫之有辟礼而无跸礼也讶士云邦有賔客入于国则为之前驱而辟野亦如之居馆则帅其属而为之跸是知外诸侯有辟礼而又有跸礼也然三公六卿大夫在乡遂公邑之间则辟在王城之内则否以邦事则辟非邦事则否诸侯自有其国而且辟于王之国跸于客之馆在国得用此礼也明矣
  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洎镬水
  郑锷曰祀五帝必有尸○李嘉㑹曰五帝五人帝也五帝亦有尸者尸神主也周公祭太山以大公为尸祭天亦有尸此说当审尸之尊如天帝然固无就洗之理其入门也以盘匜盥水则士师沃之王有献尸之事必就洗以致洁士师亦沃之镬水本小司寇所实士师则洎而増之凡此皆取其明清于用刑使之沃使之洎也洎犹暨暨及也故有増之之义○郑康成曰洎谓増其沃汁○王氏曰沃尸及王盥所以致洁除污秽○王昭禹曰小司寇实镬水士师续司寇之事而终之也○贾氏曰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馀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所沃盥小祝则沃尸盥小臣沃王盥也郁人凡祼事沃盥惟在宗庙为祼时
  凡刉音几而志反则奉犬牲
  郑锷曰刉珥二事緫谓衅礼羊人及肆师皆作刉珥刉谓刲割也以衅成庙之礼雍人举羊升屋自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刉字与刲同义用犬为牲大小祭祀以司寇奉之士师则奉于所衅之时珥当为弭与小祝弥灾兵之意同注谓珥当为衈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不知此奉犬牲犬岂有羽哉○愚案详见肆师
  诸侯为賔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大丧亦如之
  郑锷曰或谓诸侯为賔行燕享然也跸王宫何耶葢飨在庙燕在寝帅属跸王宫则在寝时也○易氏曰帅其属而跸王宫所以肃朝廷之仪○李嘉㑹曰大丧有庐舎之居亦当跸宫以备非常
  王昭禹曰大司寇小司寇言使帅其属非必亲帅之也士师言帅其属则亲跸矣大司寇跸邦事小司寇跸国事故士师跸王宫而已
  大师帅其属而禁逆军旅者与犯师禁者而戮之郑锷曰王师所过而敢有沮遏或所湏而有不从令者军中之禁而辄敢干犯则不循军法之人也安可不戮耶晋魏绛将与狄人战于太原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则斩之鸡泽之盟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正谓是也○易氏曰帅其属而行其戮所以正军旅之法凡此皆以刑官之士师任其职重其事也
  岁终则令正要㑹
  郑锷曰令刑官之属尔○易氏曰小司寇于正岁命其属入㑹乃致事者入此岁终所正之要㑹也○郑康成曰定计簿
  正岁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
  郑康成曰去国百里曰郊郊外谓之野○郑锷曰小司寇所宣布者及四方之逺士师宪其近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