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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州清原山行思禅师。第五世七十二人。

  朗州德山宣鉴禅师法嗣九人六人见录。

  鄂州岩头全豁禅师。

  福州雪峰义存禅师。

  天台瑞龙院慧恭禅师。

  泉州瓦棺和尚。

  襄州高亭简禅师。

  洪州感潭资国和尚。

  德山鹅湖绍▉大师。

  凤翔府垢和尚。益州双流尉迟和尚。已上三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石霜庆诸禅师法嗣四十一人。二十一人见录。

  河中南际山僧一禅师。

  潭州大光山居诲禅师。

  庐山怀绑禅师。

  筠州九峰道虔禅师。

  台州涌泉景欣禅师。

  潭州云盖山志元禅师。

  潭州谷山藏禅师。

  福州覆船山洪荐禅师。

  朗州德山存德慧空禅师。

  吉州崇恩和尚。

  石霜第三世辉禅师。

  郢州芭蕉和尚。

  潭州肥田伏和尚。

  潭州鹿苑晖禅师。

  潭州宝盖约禅师。

  越州云门海晏禅师。

  湖南文殊和尚。

  凤翔府石柱和尚。

  潭州中云盖和尚。

  河中栖岩存寿禅师。

  南岳玄泰上坐。

  杭州龙泉敬禅师。泐府盘亭宗敏禅师。新罗钦忠禅师。新罗行寂禅师。洪州鹿源和尚。郢州大阳山和尚。滑州观音和尚。郓州正觉和尚。商州高明和尚。许州庆寿和尚。镇州万岁和尚。第二世镇州灵寿和尚。镇州洪济禅师。吉州简之禅师。大梁洪方禅师。印州守闲禅师。新罗朗禅师。新罗清虚禅师。汾州爽禅师。馀杭通禅师。已上二十人无机绿语句不录。

  澧州夹山善会禅师法嗣二十二人一十一人见录。

  澧州乐普山元安禅师。

  洪州上蓝令超禅师。

  郓州四禅和尚。

  江西逍遥山怀忠禅师。

  袁州盘龙山可文禅师。

  抚州黄山月轮禅师。

  洛京韶山寰普禅师。

  太原海湖和尚。

  嘉州白水寺和尚。

  凤翔府天盖山幽禅师。

  洪州同安和尚。

  韶州昙普禅师。

  吉州仙居山和尚。太原资福端禅师。洪州卢仙山延庆和尚。越州越峰和尚。朗州祗阇山和尚。益州栖穆和尚。嵩山全禅师。益州夹山院和尚。西京云岩和尚。安福延休和尚。已上一十一人无机绿语句更不录。

前朗州德山宣鉴禅师法嗣

岩头全豁

  鄂州岩头全豁禅师。泉州人也,姓柯氏。少礼清原谊公落发。往长安宝寿寺禀戒。习经律诸部。优游禅苑。与雪峰义存钦山文邃为友。自馀杭大慈山迤逦造于临济。属临济归寂,乃谒仰山。才入门,提起坐具曰:“和尚。”仰山取拂子拟举之。师曰:“不妨好手。”后参德山和尚。执坐具上法堂瞻视。德山曰:“作么。”师咄之。德山曰:“老僧过在什么处。”师曰:“两重公案。”乃下参堂。德山曰:“这个阿师稍似个行脚人。”至来日上问讯。德山曰:“阇梨是昨日新到否。”曰:“是。”德山曰:“什么处学得这个虚头来。”师曰:“全豁终不自谩。”德山曰:“他后不得孤负老僧。”

  他日参师,入方丈门侧身问。是凡是圣。德山喝。师礼拜。有人举似洞山。洞山曰:“若不是豁上坐,大难承当。”师闻之乃曰:“洞山老人不识好恶,错下名言。我当时一手抬一手搦。”

  雪峰在德山作饭头。一日饭迟,德山擎钵下法堂。雪峰晒饭巾次,见德山乃曰:“钟未鸣鼓未打,老和尚向什么处去。”德山却归方丈。师在堂中闻之拊掌曰:“大小德山犹未会末后句。”德山闻举,令侍者唤岩头去问。你不肯老僧那。岩头密启其意。师来日上堂说话异于寻常。岩头到僧堂,抚掌大笑云:“且喜得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奈何。虽然如是,也祗得三年。”三年后果然迁化矣。

  一日与雪峰义存钦山文邃三人聚话。存蓦然指一碗水。邃曰:“水清月现。”存曰:“水清月不现。”师踢却水碗而去。自此邃师洞山。存豁二士同嗣德山。师与存同辞德山。德山问:“什么处去。”师曰:“暂辞和尚下山去。”德山曰:“子他后作么生。”师曰:“不忘。”曰:“子凭何有此说。”师曰:“岂不闻智慧过师方传师教。其或智慧齐等。他后恐减师半德。”曰:“如是如是。当善护持。”二士礼拜而退。存返闽川,居象骨山之雪峰。师庵于洞庭卧龙山。徒侣臻萃。

  僧问:“无师还有出身处也无。”师曰:“声前古毳烂。”问:“堂堂来时如何?”师曰:“刺破眼。”

  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移取庐山来向汝道。”

  师一日上堂谓诸徒曰:“吾尝究涅槃经七八年。睹三两段文似衲僧说话。”又曰:“休休。”时有一僧出礼拜请师举。师曰:“吾教意如伊字三点。第一向东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眼。第二向西方下一点。点诸菩萨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点。点诸菩萨顶。此是第一段义。”又曰:“吾教意如摩酰首罗。劈开面门,竖亚一只眼。此是第二段义。”又曰:“吾教意犹如毒涂鼓。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亦云俱死。此是第三段义。”时小严上坐问:“如何是毒涂鼓。”师以两手按膝亚身曰:“韩信临朝底。”严无语。

  夹山会下一僧到石霜。入门便道,不审。石霜曰:“不必阇梨。”僧曰:“恁么即珍重。”又到岩头如前道,不审。师曰:“嘘。”僧曰:“恁么即珍重。”方回步,师曰:“虽是后生亦能管带。”其僧归举似夹山。夹山曰:“大众还会么。”众无对。夹山曰:“若无人道。老僧不惜两茎眉毛道去也。”乃曰:“石霜虽有杀人刀,且无活人剑。”

  师与罗山卜塔基。罗山中路忽曰:“和尚。”回顾曰:“作么。”罗山举手曰:“这里好片地。”师咄曰:“瓜州卖瓜汉。”又行数里徘徊间。罗山礼拜问曰:“和尚岂不是三十年在洞山而不肯洞山。”师曰:“是。”又曰:“和尚岂不是法嗣德山又不肯德山。”师曰:“是。”曰:“不肯德山即不问。只如洞山有何所阙。”师良久曰:“洞山好个佛,只是无光。”

  僧问:“利剑斩天下,谁是当头者。”师曰:“暗。”拟再问,师咄曰:“这钝汉出去。”

  问:“不历古今时如何?”师曰:“卓朔地。”曰:“古今事如何?”师曰:“任烂。”

  师问僧:“什么处来。”曰:“西京来。”师曰:“黄巢过后还收得剑么。”曰:“收得。”师作引颈受刃声。僧曰:“师头落也。”师大笑。其僧后到雪峰举前语。被拄杖打趁下山。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曰:“俱错。”僧问雪峰。声闻人见性如夜见月。菩萨人见性如昼见日。未审和尚见性如何?峰以拄杖打三下。其僧后举前语问师。师与三掴。

  问:“如何是三界主。”师曰:“汝还解吃铁棒么。”瑞岩问:“如何是毗卢师。”师曰:“道什么。”瑞岩再问之。师曰:“汝年七十八未。”

  问:“尘中如何辨主。”师曰:“铜钞锣里成油。”问:“弓折箭尽时如何?”师曰:“去。”问:“如何是岩中的的意。”师曰:“谢指示。”僧曰:“请和尚答话。”僧曰:“珍重。”问:“如何是道。”师曰:“破草鞋与抛向湖里著。”问:“万丈井中如何得到底。”师曰:“吽。”僧再问。师曰:“脚下过也。”

  问:“古帆不挂时如何?”师曰:“后园驴吃草。”迩后人或问佛问法问道问禅者。师皆作嘘声。而常谓众曰:“老汉去时大吼一声了去。”唐光启之后,中原盗起。众皆避地。师端居晏如也。一日贼大至责以无供馈。遂倳刃焉。师神色自若,大叫一声而终。声闻数十里。即光启三年丁未四月八日也。门人后焚之。获舍利四十九粒。众为起塔。寿六十。僖宗谥清严大师,塔曰出尘。

雪峰义存

  福州雪峰义存禅师。泉州南安人也。姓曾氏。家世奉佛。师生恶荤茹。于襁褓中闻钟梵之声,或见幡花像设。必为之动容。年十二,从其父游莆田玉涧寺。见庆玄律师,遽拜曰:“我师也。”遂留侍焉。十七落发谒芙蓉山常照大师。照抚而器之。后往幽州宝刹寺受具足戒。久历禅会缘契德山。唐咸通中,回闽中。登象骨山雪峰创院,徒侣翕然。懿宗赐号真觉大师。仍赐紫袈裟。

  僧问:“祖意与教意是同是别。”师曰:“雷声震地,室内不闻。”又曰:“阇梨行脚为什么事。”问:“我眼本正因师故邪时如何?”师曰:“迷逢达磨。”曰:“我眼何在。”师曰:“得不从师。”

  问:“剃发染衣受佛依荫。为什么不许认佛。”师曰:“好事不如无。”

  师问坐主。如是两字尽是科文,作么生是本文。坐主无对。五云和尚代云:“更分三段著。”

  问:“有人问三身中那个身不堕诸数。人云吾常于此切,意旨如何?”师曰:“老汉九转上洞山。”僧拟再问。师曰:“拽出此僧著。”

  问:“如何是觌面事?”师曰:“千里未是远。”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曰:“瞻仰即有分。”

  问:“文殊与维摩对谈何事?”师曰:“义堕也。”僧问:“寂然无依时如何?”师曰:“犹是病。”曰:“转后如何?”师曰:“船子下扬州。”

  问:“承古有言?”师便作卧势。良久起曰:“问什么。”僧再举。师曰:“虚生浪死汉。”

  问:“箭露投锋时如何?”师曰:“好手不中的。”僧曰:“尽眼勿标的时如何?”师曰:“不妨随分好手。”

  问:“古人道,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曰:“吃茶去。”

  师问僧,什么处来。对曰:“神光来。”师曰:“昼唤作日光,夜唤作火光。作么生是神光。”僧无对。师自代曰:“日光火光。”

  栖典座问。人有言知有佛向上事,方有语话分。如何是语话。师把住曰:“道道。”栖无对。师踏倒。栖起来汗流。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曰:“近离浙中。”师曰:“船来陆来。”曰:“二途俱不涉。”师曰:“争得到这里。”曰:“有什么隔碍。”师便打。

  问:“古人道,觌面相呈时如何?”师曰:“是。”曰:“如何是觌面相呈。”师曰:“苍天苍天。”

  师问僧:“此水牯牛年多少。”僧无对。师自代曰:“七十七也。”僧曰:“和尚为什么作水牯牛。”师曰:“有什么罪过。”

  僧辞:“师问什么处去。”曰:“礼拜径山和尚去。”师曰:“径山若问汝,此间佛法如何?作么生道。”曰:“待问即道。”师以拄杖打。寻举问道宦。宦即镜清顺德大师。这僧过在什么处便吃棒。宦曰:“问径山得彻困也。”师曰:“径山在浙中,因什么问得彻困。”宦曰:“不见道远问近对。”师乃休。东禅齐云:“那僧若会雪峰意,为什么被打。若不会,又打伊作什么。且道过在什么处。镜清虽即子父,与他分析。也大似成就其丑拙,还会么。且如雪峰便休,是肯伊不肯伊。”

  师一日谓慧冰曰:“棱即长庆。吾见沩山问仰山。从上诸圣什么处去。他道或在天上,或在人间。汝道仰山意作么生。”棱曰:“若问诸圣出没处。恁么道即不可。”师曰:“汝浑不肯。忽有人问汝,作么生道。”棱曰:“但道错。”师曰:“是汝不错。”棱曰:“何异于错。”

  师问僧:“什么处来。”对曰:“离江西。”师曰:“江西与此间,相去多少。”曰:“不遥。”师竖起拂子曰:“还隔这个么。”曰:“若隔这个,即遥去也。”师便打。

  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个入路。”师曰:“宁自碎身如微尘。终不敢瞎却一僧眼。”问:“四十九年后事即不问。四十九年前事如何?”师以拂子蓦口打。

  有僧辞去参灵云问。佛未出世时如何?灵云举拂子。又问出世后如何?灵云亦举拂子。其僧却回。师问:“阇梨近去返太速生。”僧曰:“某甲到彼,问佛法不相当乃回。”师曰:“汝问什么事。”僧举前话。师曰:“汝问我为汝道。”僧便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举拂子。又问:“出世后如何?”师放下拂子。僧礼拜,师便打。后僧举似玄沙。玄沙云:“汝欲得会么。我与汝说个喻。如人卖一片园。东西南北,一时总结契了也。中心有个树子,犹属我在。”崇寿稠云:“为当打伊解处,别有道理。”

  因举,六祖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师曰:“大小祖师龙头蛇尾。好与二十拄杖。”时太原孚上座侍立,闻之咬齿。师又曰:“我适来恁么道。也好与二十拄杖。”云居锡云:“什么处是祖师龙头蛇尾便好吃棒。只如雪峰自道,我好吃拄杖。且道,佛法意旨作么生。久在众上座无有不知。初机兄弟,且作么生会。”东禅齐云:“雪峰恁么道。为当检点,别有落处。众中唤作自抽过。抽过且置。祖师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作么生。”

  师问慧全,汝得入处作么生。全曰:“共和尚商量了。”师曰:“什么处商量。”曰:“什么处去来。”师曰:“汝得入处,又作么生。”全无对。师打之。全坦问:“平洋浅草,麈鹿成群。如何射得麈中主。”师唤全坦。坦应诺。师曰:“吃茶去。”

  师问僧,近离什么处。僧曰:“离沩山。”曾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据座。师曰:“汝肯他否。”僧曰:“某甲不肯他。”师曰:“沩山古佛。子速去礼拜忏悔。”玄沙曰:“山头老汉,蹉过沩山事也。”东禅齐云:“什么处蹉过的当蹉过。莫便恁么会也无。若恁么会,即未会沩山意在。只如雪峰云:沩山古佛,子教去忏悔。是证明沩山,是赞叹沩山。事也难子细,好见去也不难。”

  问:“学人道不得处请师道。”师曰:“我为法惜人。”师举拂子示一僧。其僧便去。长庆棱举似泉州王延彬。乃曰:“此僧合唤转,与一顿棒。”彬曰:“和尚是什么心行。”棱曰:“几放过。”

  师问慧冰。人道,前三三后三三,意作么生。棱便出去。鹅湖别云:“诺。”

  师问僧:“什么处来。”对曰:“蓝田来。”师曰:“何不入草。”长庆棱云:“险。”

  问:“大事作么生。”师执僧手曰:“上座将此问谁。”

  有僧礼拜,师打五棒。僧曰:“过在什么处。”师又打五棒,喝出。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曰:“岭外来。”师曰:“还逢达磨也无。”僧曰:“青天白日。”师曰:“自己作么生。”僧曰:“更作么生。”师便打。

  师送僧出行三五步。召曰上座。僧回首。师曰:“途中善为。”

  僧问:“拈槌竖拂,不当宗乘,和尚如何?”师竖起拂子。其僧自把头出。师乃不顾。法眼代云:“大众看比一员战将。”

  僧问:“三乘十二分教。为凡夫开演,不为凡夫开演。”师曰:“不消一曲杨柳枝。”师谓镜清曰:“古来有老宿,引官人巡堂云。此一众尽是学佛法僧。”官人云:“金屑虽贵,又作么生。”老宿无对。镜清代曰:“比来抛砖引玉。”法眼别云:“官人何得贵耳而贱目。”

  师上堂举拂子曰:“这个为中下人。”僧问:“上上人来如何?”师举拂子。僧曰:“这个为中下。”师打之。

  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乃便起入方丈。

  师问僧:“今夏在什么处。”曰:“涌泉。”师曰:“长时涌暂时涌。”曰:“和尚问不著。”师曰:“我问不著。”曰:“是。”师乃打之。

  因普请往庄中路逢猕猴。师曰:“这畜生,一个背一面古镜。”

  摘山僧稻禾。僧曰:“旷劫无名,为什么章为古镜。”师曰:“瑕生也。”僧曰:“有什么死急,话头也不识。”师曰:“老僧罪过。”

  闽帅施银交床。僧问:“和尚受大王如此供养,将何报答。”师以手托地曰:“少打我。”僧问疏山曰:“雪峰道少打我意作么生。”疏山云:“头上插瓜齑,垂尾脚跟齐。”

  问吞尽毗卢时如何?师曰:“福唐归得平善否。”

  师谓众曰:“我若东道西道,汝则寻言逐句。我若羚羊挂角,汝向什么处扪摸。”僧问保福。只如雪峰有什么言教便似羚羊挂角。时保福云:“莫是与雪峰作小师不得么。”

  师住闽川四十馀年。学者冬夏不减千五百人。梁开平二年戊辰春三月示疾。闽帅命医诊视。师曰:“吾非疾也。”竟不服其药。遗偈付法。夏五月二日。朝游蓝田暮归澡身。中夜入灭。寿八十七腊五十九。

瑞龙慧恭

  天台瑞龙院慧恭禅师。福州人也,姓罗氏。家世为儒。年十七举进士。随计京。师因游终南山奉日寺。睹祖师遗像,遂求出家。二十二受戒。游方谒德山鉴禅师。鉴问曰:“会么。”恭曰:“作么。”鉴曰:“请相见。”恭曰:“识么。”鉴大笑遂入室焉。暨鉴顺世。与门人之天台瑞龙院。大开法席。唐天复三年癸亥。十二月二日午时。命众声钟。顾左右曰:“去。”言讫跏趺而化。寿八十四腊六十二。门人建塔。

泉州瓦棺

  泉州瓦棺和尚。德山问曰:“汝还会么。”师曰:“不会。”德山曰:“汝成持取个不会好。”师曰:“不会又成持个什么。”德山曰:“汝大似个铁橛。”师遂抠衣德山。

高亭简

  襄州高亭简禅师。初隔江见德山。遥合掌云:“不审。”德山以手中扇子招之。师忽开悟。乃横趋而去。更不回顾。后于襄州开法嗣德山。

大宁资国

  洪州大宁感潭资国和尚。白兆问:“家内停丧,请师慰问。”师曰:“苦痛苍天。”兆曰:“死却爷,死却娘。”师打而趁之。师凡遇僧来,亦多以拄杖打趁。

前潭州石霜山庆诸禅师法嗣

南际僧一

  河中南际山僧一禅师。僧问:“幸获亲近,乞师指示。”师曰:“我若指示即屈著汝。”僧曰:“教学人作么生即是。”师曰:“切忌是。”僧问:“如何是衲僧气息。”师曰:“还曾薰著汝也无。”问:“类即不问,如何是异。”师曰:“要头即一任斲将去。”

  问:“如何是法身主。”师曰:“不过来。”又问:“如何是毗卢师。”师曰:“不超越。”师初居末山。后闽帅请开法于长庆禅苑。卒谥本净大师,塔曰无尘。

大光居诲

  潭州大光山居诲禅师。京兆人也。姓王氏。初造于石霜之室。函丈请益经二载。又令主北塔。麻衣草屦殆忘身意。一日石霜将试其所得。垂问曰:“国家每年放举人及第。朝门还得拜也无。”师曰:“有人不求进。”曰:“凭何。”师曰:“且不为名。”石霜又因疾问曰:“除却今日,别更有时也无。”师曰:“渠亦不道今日是。”石霜甚然之。如是征诘数四。酬对无爽。盘桓二十馀祀。浏阳信士胡公。请居大光山,提唱宗致。

  有僧问:“只如达磨是祖否。”师曰:“不是祖。”僧曰:“既不是祖,又来作什么。”师曰:“为汝不荐祖。”僧曰:“荐后如何?”师曰:“方知不是祖。”

  问:“混沌未分时如何?”师曰:“一代时教阿谁叙。”师又曰:“一代时教只是收拾一代时人。直饶剥彻底,也只是成得个边事。汝不可便将当却衲衣下事。所以道四十九年明不尽。四十九年标不起。”凡示学徒,大要如此。唐天复三年癸亥九月三日归寂。寿六十有七。

栖贤怀佑

  庐山栖贤怀佑禅师。泉州仙游人也。受业于九座山陈禅师。寻参学预石霜之室。既承奥旨居于谢山。其道未震。复迁止栖贤。徒侣臻萃。僧问:“如何是五老峰前句。”师曰:“万古千秋。”僧曰:“恁么莫成嗣绝也无。”师曰:“踌躇欲与谁。”僧问:“自远而来,请师激发。”师曰:“他不凭时。”曰:“请师凭时。”师曰:“我亦不换。”问:“如何是法法无差。”师曰:“雪上更加霜。”师后终于庐山。谥玄悟大师,塔曰传灯。

九峰道虔

  筠州九峰道虔禅师。福州侯官人也,姓刘氏。遍历法会,后受石霜印记。化徒于九峰焉。师上堂,有僧问:“无间中人行什么行。”师曰:“畜生行。”曰:“畜生复行什么行。”师曰:“无间行。”曰:“此犹是长生路上人。”师曰:“汝须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什么命。”师曰:“长生气不常。”

  师又曰:“诸兄弟还识得命么。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竞涌是文殊境界。一亘晴空是普贤床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于中事是话月。从上宗门中事,如节度使信旗。且如诸方先德。未建许多名目指陈已前。诸兄弟约什么体格商量。到这里,不假三寸,试话会看。不假耳根,试彩听看。不假眼,试辨白看。所以道,声前抛不出,句后不藏形。尽乾坤都来是汝当人个体。向什么处安眼耳鼻舌。莫但向意根下图度作解。尽未来际亦未有休歇分。所以古人道。拟将心意学玄宗。状似西行却向东。”

  时有僧问:“九重无信,恩赦何来。”师曰:“流光虽遍,阃内不周。”曰:“流光与阃内相去多少。”师曰:“渌水腾波,青山秀色。”问:“人人尽言请益。未审师将何拯济。”师曰:“汝道巨岳还曾乏寸土也无。”曰:“恁么即四海参寻,当为何事。”师曰:“演若迷头心自狂。”曰:“还有不狂者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师曰:“突晓途中眼不开。”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更问阿谁。”曰:“恁么便承当时如何?”师曰:“须弥还更戴须弥么。”

  问:“祖祖相传复传何法。”师曰:“释迦悭,迦叶富。”曰:“毕竟传底事作么生。”师曰:“同岁老人分夜灯。”问:“诸佛非我道。如何是我道。”师曰:“我道非诸佛。”曰:“既非诸佛,为什么却立我道。”师曰:“适来暂唤来,如今却遣出。”曰:“为什么却遣出。”师曰:“若不遣出,眼里尘生。”

  问:“一切处觅不得,岂不是圣。”师曰:“是什么圣。”曰:“牛头未见四祖时岂不是圣。”师曰:“是圣境未忘。”曰:“二圣相去几何。”师曰:“尘中虽有隐形术。争奈全身入帝乡。”

  问:“承古有言真心妄心是如何?”师曰:“是立真显妄。”曰:“如何是真心。”师曰:“不杂食。”曰:“如何是妄心。”师曰:“攀缘起倒是。”曰:“离此二途,如何是学人本体。”师曰:“本体不离。”曰:“为什么不离。”师曰:“不敬功德天,谁嫌黑暗女。”

  问:“承古有言尽乾坤都来是个眼。如何是乾坤眼。”师曰:“乾坤在里许。”曰:“乾坤眼何在。”师曰:“正是乾坤眼。”曰:“还照瞩也无。”师曰:“不借三光势。”曰:“既不借三光势。凭何唤作乾坤眼。”师曰:“若不如是。髑髅前见鬼人无数。”

  问:“一笔丹青为什么邈不得。”师曰:“僧繇却许志公。”曰:“未审僧繇得什么人证旨。却许志公。”师曰:“乌龟稽首须弥柱。”

  问:“动容沈古路,身没乃方知。此意如何?”师曰:“偷佛钱买佛香。”曰:“学人不会。”师曰:“不会即烧香供养本爷娘。”师后住泐潭而终。谥大觉禅师,塔曰圆寂。

涌泉景欣

  台州涌泉景欣禅师。泉州仙游人也。本白云山受业。得石霜开示。而止丹丘涌泉之兰若。一日,师不披袈裟吃饭。有僧问:“莫成俗否。”师曰:“即今岂是僧耶。”

  有强德二禅客到。于路次见师骑牛,不识师。乃曰:“蹄角甚分明。争奈骑者不识。”师骤牛而去。二禅客憩于树下煎茶。师回下牛,近前不审,与坐吃茶。师问曰:“二禅客近离什么处。”曰:“离那边。”师曰:“那边事作么生。”彼提起茶盏。师曰:“此犹是这边那边事作么生。”二人无对。师曰:“莫道骑者不识好。”

云盖志元

  潭州云盖山志元。号圆净大师。游方时,问云居曰:“志元不奈何时如何?”云居曰:“阇梨只为功力不到处。”师不礼拜而退。遂参石霜,亦如前问。石霜曰:“非但阇梨,老僧亦不奈何。”师曰:“和尚为什么不奈何。”石霜曰:“老僧若奈何,拈过汝不奈何。”别有问答,石霜章出之。

  有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黄面底是。”曰:“如何是法。”师曰:“藏里是。”问:“然灯未出时如何?”师曰:“昧不得。”问:“蛇子为什么吞蛇师。”师曰:“通身色不同。”问:“如何是衲僧。”师曰:“参寻访道。”

谷山藏

  潭州谷山藏禅师。僧问:“祖意教意是一是二。”师曰:“青天白日,夜半浓霜。”

覆船洪荐

  福州覆船山洪荐禅师。僧问:“如何是本来面目。”师闭目吐舌,又开目吐舌。曰:“本来有如许多面目。”师曰:“适来见什么。”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曰:“老僧也恁么。”师将示灭三日前。令侍者唤第一座来。师卧出气一声。第一座唤侍者曰:“和尚渴,要汤水吃。”师乃面壁而卧。临终令集众。乃展两手出舌示之。时第三座曰:“诸人,和尚舌根硬也。”师曰:“苦哉苦哉。诚如第三座所言,舌根硬去也。”再言之而告寂。谥绍隆大师,塔曰广济。

德山存德

  朗州德山存德。号慧空大师。第六世住。僧问:“如何是一句。”师曰:“更请问。”问:“如何是和尚仙陀婆。”师曰:“昨夜三更见月明。”

吉州崇恩

  吉州崇恩和尚。僧问:“祖意教意是一是二。”师曰:“少林虽有月,葱岭不穿云。”

石霜辉

  石霜辉禅师。第三世住。僧问:“佛出世先度五俱轮。和尚出世先度何人。”师曰:“总不度。”曰:“为什么不度。”师曰:“为伊不是五俱轮。”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竹筋瓦碗。”

郢州芭蕉

  郢州芭蕉和尚。僧问:“从上宗乘如何举唱。”师曰:“已被冷眼人觑破了。”问:“不落诸缘,请师直指。”师曰:“有问有答。”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只恐阇梨不问。”

肥田伏

  潭州肥田伏和尚号慧觉大师。僧问:“此地名什么。”师曰:“肥田。”曰:“宜什么。”师以拄杖打而趁之。

鹿苑晖

  潭州鹿苑晖禅师。僧问:“不假诸缘请师道。”师敲火炉。僧曰:“亲切处更请一言。”师曰:“莫睡语。”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如月在水。”曰:“见后如何?”师曰:“如水在月。”问:“祖祖相传,未审传个什么。”师曰:“汝问我我问汝。”僧曰:“恁么即缁素不分也。”师曰:“什么处去来。”

宝盖约

  潭州宝盖约禅师。僧问:“宝盖高高挂,其中事若何。请师言下旨,一句不消多。”师曰:“宝盖挂空中,有路不曾通。傥求言下旨,便是有西东。”

拯迷海晏

  越州云门山拯迷寺海晏禅师。僧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如人咬硬石头。”问:“如何是古寺一炉香。”师曰:“广大勿人嗅。”曰:“嗅者如何?”师曰:“六根俱不到。”问:“久向拯迷,到来为什么不见拯迷。”师曰:“阇梨不识拯迷。”

湖南文殊

  湖南文殊和尚。僧问:“僧繇为什么邈志公不得。”师曰:“非但僧繇,志公也邈不成。”曰:“志公为什么邈不成。”师曰:“彩缋不将来。”曰:“和尚还邈得也无。”师曰:“我亦邈不得。”曰:“和尚为什么邈不得。”师曰:“渠不以苟我颜色。教我作么生邈。”

  问:“如何是密室。”师曰:“紧不就。”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师曰:“不坐上牛。”

凤翔石柱

  凤翔府石柱和尚。游方时,遇洞山和尚第三世。垂语曰:“有四种人。一人说过佛祖,一步行不得。一人行过祖佛,一句说不得。一人说得行得。一人说不得行不得。阿那个是其人。”师出众而对曰:“一人说过祖佛行不得者。只是无舌不许行。一人行过祖佛一句说不得者。只是无足不许说。一人说得行得者。即是函盖相称。一人说不得行不得。若断命而求活。此是石女披枷带锁。”洞山曰:“阇梨自己作么生。”师曰:“该通会上,卓卓宁彰。”洞山曰:“只如海上明公秀又作么生。”师曰:“幻人相逢拊掌呵呵。”

中云盖

  潭州中云盖和尚。僧问:“和尚开堂,当为何事。”师曰:“为汝驴汉。”曰:“诸佛出世,当为何事。”师曰:“为汝驴汉。”问:“祖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像不得。”曰:“出世后如何?”师曰:“阇梨也须侧身始得。”

  问:“如何是向上一句。”师曰:“文殊失却口。”曰:“如何是门头一句。”师曰:“头上插花子。”问:“如何是超百亿。”师曰:“超人不得肯。”

大通存寿

  河中府栖岩山大通院存寿禅师。不知何许人也。姓梅氏。初讲经论。后入石霜之室。随缘诱化。抵于蒲坂缁素归心。僧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汝莫问出水后莲华事么。”僧无语。师平居罕言,叩之则应。度弟子四百人,尼众百数。终寿九十有三。谥真寂大师。

南岳玄泰

  南岳玄泰上座。不知何许人也。沈静寡言未尝衣帛。众谓之泰布衲。始见德山鉴禅师,升于堂矣。后谒石霜普会禅师,遂入室焉。所居兰若,在衡山之东。号七宝台。誓不立门徒。四方后进依附。皆用交友之礼。尝谓衡山多被山民斩木烧{禾田}。为害滋甚,乃作{禾田}山谣。远迩传播。达于九重,有诏禁止。故岳中兰若无复然燎,师之力也。将示灭,并无僧至。乃自出门召一僧入。付嘱令备薪蒸。又留偈曰:“今年六十五。四大将离主。其道自玄玄。个中无佛祖。不用剃头。不须澡浴。一堆猛火。千足万足。”偈终端坐垂一足而逝。阇维收舍利。于坚固禅师塔左营小浮图置之。寿六十有五。

前澧州夹山善会禅师法嗣

乐普元安

  澧州乐普山元安禅师。凤翔麟游人也,姓淡氏。4805年出家。依本郡怀恩寺佑律师,披削具戒。通经论。首问道于翠微临济。临济常对众美之曰:“临济门下一只箭,谁敢当锋。”师蒙许可,谓自已足。寻之夹山卓庵。后得夹山书。发而览之,不觉竦然。乃弃庵至夹山礼拜,端身而立。夹山曰:“鸡栖凤巢,非其同类出去。”师曰:“自远趋风,请师一接。”夹山曰:“目前无阇梨。此间无老僧。”师曰:“错也。”夹山曰:“住住,阇梨且莫草草匆匆。溪山各异,云月是同。阇梨坐却天下人舌头即不无。争教无舌人解语。”师茫然无对。夹山便打。师因兹服膺数载。兴化代云:“但知作佛,莫愁众生。”

  师一日问夹山。佛魔不到处如何体会。夹山曰:“烛明千里像,暗室老僧迷。”又问:“朝阳已升,夜月不现时如何?”夹山曰:“龙衔海珠,游鱼不顾。”

  夹山将示灭,垂语于众曰:“石头一枝看看即灭矣。”师对曰:“不然。”夹山曰:“何也。”师曰:“自有青山在。”夹山曰:“苟如是,即吾道不坠矣。”暨夹山顺世,师抵于涔阳。遇故人,因话武陵事。故人问曰:“倏忽数年,何处逃难。”师曰:“只在鹧铗中。”曰:“何不无人处去。”师曰:“无人处有何难。”曰:“鹧铗中如何逃避。”师曰:“虽在鹧铗中,人且不识。故人罔测。”又问曰:“承西天有二十八祖。至于此土人传一人。且如彼此不垂曲者如何?”师曰:“野老门前不话朝堂之事。”僧曰:“合谭何事。”师曰:“未逢别者,终不开拳。”僧曰:“有不从朝堂来,相逢还话否。”师曰:“量外之机,徒劳目击。”僧无对。

  师寻之澧阳乐普山,卜于宴处。后迁止朗州苏溪。四方玄侣憧憧奔凑。师示众曰:“末后一句。始到牢关。锁断要津。不通凡圣。欲知上流之士。不将祖佛见解贴在额头。如灵龟负图自取丧身之本。”又曰:“指南一路,智者知疏。”问:“瞥然便见时如何?”师曰:“晓星分曙色,争似太阳辉。”问:“恁么来不立恁么去不泯时如何?”师曰:“鬻薪樵子贵,衣锦道人轻。”问:“经云饭百千诸佛不如饭一无修无证者。未审百千诸佛有何过。无修无证者有何德。”师曰:“一片白云横谷口。几多归鸟夜迷巢。”

  问:“日未出时如何?”师曰:“水竭沧溟龙自隐。云腾碧汉凤犹飞。”

  问:“如何是本来事。”师曰:“一粒在荒田,不耘苗自秀。”僧曰:“若一向不耘,莫草里埋没却也无。”师曰:“肌骨异刍荛,刍稗终难映。”

  问:“不伤物命者如何?”师曰:“眼花山影转,迷者谩彷徨。”

  问:“不谭今古时如何?”师曰:“灵龟无卦兆,空壳不劳钻。”问:“不挂明暗时如何?”师曰:“玄中易举,意外难提。”

  问:“不生如来家不坐华王座时如何?”师曰:“汝道火炉重多少。”

  问:“祖意与教意是一是二。”师曰:“师子窟中无异兽。象王行处绝狐踪。”

  问:“行到不思议处如何?”师曰:“青山常举足,白日不移轮。”

  问:“枯尽荒田独立事如何?”师曰:“鹭倚雪巢犹可辨。乌投漆立事难分。”

  问:“如何是宾主双举。”师曰:“枯树无横枝,鸟来难措足。”

  问:“终日朦胧时如何?”师曰:“掷宝混沙中,识者天然异。”曰:“恁么即展手不逢师也。”师曰:“莫将鹤唳误作莺啼。”

  问:“圆伊三点人皆重。乐普家风事若何。”师曰:“雷霆一震,布鼓声销。”问:“停午时如何?”师曰:“停午犹亏半,乌沈始得圆。”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飒飒当轩竹,经霜不自寒。”僧拟再问。师曰:“只闻风击响,不知几千竿。”

  师上堂谓众曰:“孙宾收铺去也。有卜者出来。”时有僧出曰:“请和尚一卦。”师曰:“汝家爷死。”僧无语。法眼代拊掌三下。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敲禅床曰:“会么。”曰:“不会。”师曰:“天上忽雷惊宇宙。井底虾蟆不举头。”

  问:“佛魔不到处如何辨得。”师曰:“演若头非失,镜中认取乖。”问:“如何是救离生死。”师曰:“执水苟延生,不闻天乐妙。”

  问:“四大从何而有。”师曰:“湛水无波,沤因风击。”曰:“沤灭归水时如何?”师曰:“不浑不浊鱼龙任跃。”问:“生死事如何?”师曰:“一念忘机,太虚无点。”

  问:“如何是道。”师曰:“存机犹滞迹,去瓦却通途。”

  问:“如何是一藏收不得者。”师曰:“雨滋三草秀,片玉本来辉。”问:“一毫吞尽巨海,于中更复何言。”师曰:“家有白泽之图,必无如是妖怪。”保福别云:“家无白泽之图,亦无如是之怪。”

  问:“凝然时如何?”师曰:“时雷应节,震岳惊蛰。”曰:“千般运动不异个凝然时如何?”师曰:“灵鹤翥空外,钝鸟不离巢。”曰:“如何?”师曰:“白首拜少年,举世人难信。”

  问:“诸圣恁么来将何供养。”师曰:“土宿虽持锡,不是婆罗门。”

  问:“祖意与教意是同是别。”师曰:“日月并轮空,谁家别有路。”曰:“恁么即显晦殊途事非一概也。”师曰:“但自不亡羊,何须泣歧路。”

  问:“学人拟归乡时如何?”师曰:“家破人亡,子归何处。”曰:“恁么即不归去也。”师曰:“庭前残雪日轮消。室内游尘遣谁扫。”

  问:“动是法王苗,寂是法王根。根苗即不问,如何是法王。”师举拂子。僧曰:“此犹是法王苗。”师曰:“龙不出洞,谁人奈何。”

  师二山开法,语播诸方。唐光化元年戊午秋八月。诫主事曰:“出家之法,长物不留。播种之时,切宜减省。缔构之务,悉从废停。流光迅速,大道深玄。苟或因循,曷由体悟。”虽激励恳切,众以为常,略不相儆。至冬,师示有微疾,亦不倦参请。十二月一日告众曰:“吾非明即后也,今有一事问汝等。若道这个是,即头上安头。若道这个不是,即斩头求活。”时第一座对曰:“青山不举足,日下不挑灯。”师曰:“这里是什么时节,作这个语话。”时有彦从上座别对曰:“离此二途,请和尚不问。”师曰:“未在更道。”曰:“彦从道不尽。”师曰:“我不管汝尽不尽。”曰:“彦从无侍者只对和尚。”师乃下堂。至夜,令侍者唤彦从入方丈曰:“阇梨今日只对老僧,甚有道理。据汝合体先师意旨。先师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且道,那句是主句。若择得出,吩咐钵袋子。”曰:“彦从不会。”师曰:“汝合会,但道。”曰:“彦从实不知。”师喝出,乃曰:“苦苦。”玄觉云:“且道,从上座实不会。是怕见钵袋子黏着伊。”二日午时,别僧举前语问师。师自代曰:“慈舟不棹清波上。剑峡徒劳效木鹅。”便告寂。寿六十有五腊四十六。塔于寺西北隅。

上蓝令超

  洪州上蓝令超禅师。初住筠州上蓝山,说夹山之禅。学侣俱会。后于洪井创禅苑居之。还以上蓝为名。化道益盛。僧问:“如何是上蓝本分事。”师曰:“不从千圣借,岂向万机求。”曰:“只如不借不求时如何?”师曰:“不可拈放汝手里得么。”

  问:“锋前如何辨事。”师曰:“锋前不露影,莫向舌头寻。”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曰:“其珠遍地,目睹如泥。”

  问:“善财见文殊却往南方,意如何?”师曰:“学凭入室,知乃通方。”曰:“为什么弥勒遣见文殊。”师曰:“道广无涯,逢人不尽。”

  至唐大顺庚戍岁正月初。召众僧而告曰:“吾本约住此十年。今化事既毕,当欲行矣。”十五日斋毕。声钟端坐长往。谥元真大师,塔曰本空。

郓州四禅

  郓州四禅和尚。僧问:“古人有请不背。今请和尚入井还去也无。”师曰:“深深无别源。饮者消诸患。”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会得底人意,须知月色寒。”

逍遥怀忠

  江西逍遥山怀忠禅师。僧问:“不似之句,还有人道得否。”师曰:“或即五日斋前,或即五日斋后。”问:“剑镜明利,毫毛何惑。”师曰:“不空穗索。”问:“洪炉猛焰烹锻何物。”师曰:“烹佛烹祖。”曰:“佛祖作么生烹。”师曰:“业在其中。”曰:“唤作什么业。”师曰:“佛力不如。”

  问:“四十九年不说一句。如何是不说底一句。”师曰:“只履西行,道人不顾。”曰:“莫便是和尚消停处也无。”师曰:“马是官马,不用印。”

  问:“如何是一老一不老。”师曰:“三从六义。”曰:“如何是奇特一句。”师曰:“坐佛床斲佛朴。”问:“祖与佛阿那个最亲。”师曰:“真金不肯博,谁肯换泥丸。”曰:“恁么即有不肯也。”师曰:“汝贵我贱。”

  问:“如何是悬剑万年松。”师曰:“非言不可及。”曰:“当为何事。”师曰:“只汝道话。”曰:“言外之事,如何明得。”师曰:“日久年多筋骨成。”

  问:“不敌魔军,如何证道。”师曰:“海水不劳杓子舀。”问:“不住有云山常居无底船时如何?”师曰:“果熟自然。”曰:“更请师道。”师曰:“门前真佛子。”曰:“学人为什么不见。”师曰:“处处王老师。”

盘龙可文

  袁州盘龙山可文禅师。僧问:“亡僧迁化向什么处去也。”师曰:“石牛沿江路,日里夜明灯。”问:“如何是佛。”师曰:“痴儿舍父逃。”师后居上蓝院。

黄山月轮

  抚州黄山月轮禅师。福州福唐人也。姓许氏。志学之岁。诣本郡黄檗山寺投观禅师禀教。及圆戒品,遂游方。抵淦水,谒三峰和尚。虽问答有序,而机缘靡契。寻闻夹山盛化,乃往叩之。夹山问师:“名什么。”师曰:“名月轮。”夹山作一圆相曰:“何似这个。”师曰:“和尚恁么语话,诸方大有人不肯在。”曰:“贫道即恁么,阇梨作么生。”师曰:“还见月轮么。”曰:“阇梨恁么道,此间大有人不肯诸方。”师乃服膺参讯。

  一日夹山抗声问曰:“子是什么处人。”师曰:“闽中人。”曰:“迁识老僧否。”师曰:“和尚迁识学人否。”曰:“不然,子且还老僧草鞋价。然后老僧还子江陵米价。”师曰:“恁么即不识和尚。未委江陵米作么价。”夹山曰:“子善能哮吼。”乃入室受印。依附七年,方辞往抚州。卜龙济山隐居。玄侣云集。师遂演夹山奥旨。名闻诸方。后归临川乐栖黄山。谓诸徒曰:“吾居此山,颇谐素志矣。”

  师上堂谓众曰:“祖师西来特唱此事。自是诸人不荐,向外驰求。投赤水以寻珠,就荆山而觅玉。所以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认影为头,岂非大错。”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梁殿不施功,魏邦绝心迹。”问:“如何是道。”师曰:“石牛频吐三春雾。木马嘶声满道途。”问:“如何得见本来面目。”师曰:“不劳悬石镜,天晓自鸡鸣。”问:“宗乘一句,请师商量。”师曰:“黄峰独脱物外秀。年来月往冷嗖嗖。”问:“不辨中言,如何指拨。”师曰:“剑去远矣。尔方刻舟。”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石牛水上卧,东西得自由。”

  问:“如何是目前意。”师曰:“秋风有韵,片月无方。”

  问:“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曰:“觉户不掩,对月莫迷。”

  问:“如何是青霄路。”师曰:“鹤栖云外树,不倦苦风霜。”

  问:“过去事如何?”师曰:“龙叫清潭,波澜自肃。”师住黄山仅十三载。学者来无虚往。以后唐同光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示有微恙。至二十六日午时,奄然坐化。寿七十二,腊五十三。明年正月二十日塔于院西北隅。

韶山寰普

  洛京韶山寰普禅师。有僧到参,礼拜起立。师曰:“大才藏拙户。”僧过一边立。师曰:“丧却栋梁材。”师问僧:“莫是多口白头徕么。”徕云:“不敢。”云:“多少口。”徕云:“通身是。”师云:“寻常向什么处屙。”徕云:“向韶山口里屙。”师云:“有韶山口,向韶山口里。无韶山口,向什么处屙。”徕无对。师便打。

  遵布衲山下见师乃问:“韶山在什么处。”师云:“青青郁郁处是。”遵云:“莫只者便是否。”师云:“是即是,阇梨有什么事。”遵云:“拟伸一问,未审师还答否。”师云:“看君不是金牙作。争解弯弓射尉迟。”遵云:“凤凰直入烟霄去。谁怕林间野鹊儿。”师曰:“当轩画鼓从君击。试展家风似老僧。”遵云:“一句迥超今古格。松萝不与月轮齐。”师云:“饶君直出威音外。犹较韶山半月程。”遵云:“过在什么处。”师云:“调荡之辞,时人知有。”遵云:“与么,则真玉泥中异不拨万机尘。”师云:“鲁般门下徒施巧妙。”遵云:“学人即与么,师意又如何?”师云:“玉女夜抛梭,寄锦于西舍。”遵云:“莫便是和尚家风也无。”师云:“耕夫置玉漏,不是行家作。”遵云:“此是文言,家风又若何。”师云:“横身当宇宙,谁是出头人。”遵不礼拜。

  一日又问:“阇梨有冲天之计。老僧有入地之谋。阇梨横吞巨海。老僧背负须弥。阇梨横剑上来。老僧亚枪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遵云:“明镜当台请一鉴。”师云:“不鉴。”遵云:“为什么不鉴。”师云:“浅水无鱼,徒劳下钓。”遵无语。师便打。遵方礼拜。师终后,谥无畏大师。

太原海湖

  太原海湖和尚。因有人请灌顶三藏供养。敷坐讫,师乃就彼位坐。时有云涉座主问曰:“和尚什么年行道。”师曰:“座主近前来。”涉近前。师曰:“只如僮陈如是什么年行道。”涉茫然。师咄曰:“这尿床鬼。”僧问:“和尚院内人何太少。定水院人何太多。”师曰:“草深多野鹿,岩高獬豸稀。”

嘉州白水寺

  嘉州白水寺和尚。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四溟无窟宅,一滴润乾坤。”问:“曹溪一路合谭何事。”师曰:“涧松千载鹤来聚。月中香桂凤凰归。”

天盖幽

  凤翔天盖山幽禅师。僧问:“如何是天盖水。”师曰:“四海滂沱,不犯涓滴。”问:“学人拟看经时如何?”师曰:“既是大商,何求小利。”

凤栖同安

  洪州建昌凤栖山同安和尚。第一世住。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金鸡抱子归霄汉。玉兔怀胎入紫微。”僧曰:“忽遇客来,将何祗待。”师曰:“金果早朝猿摘去。玉华晚后凤衔来。”问:“终日在潭,为什么钓不得。”师曰:“玄源不隐无生宝。莫谩垂钩向碧潭。”

  问:“澄机一句,晓露不逢时如何?”师曰:“太阳门下无星月。天子殿前无贫儿。”

  问:“如何是同安转身处?”师曰:“旷劫不曾沈玉露。目前岂滞太阳机。”

  问:“险恶道中如何进步?”师曰:“玄身透过千差路。碧海无波往即难。”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一片玉轮今古在。岂同渔父夜沈钩。”

  问:“如何是大勿惭愧底人?”师曰:“空王不坐无生殿。迦叶堂前不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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