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子抄释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一
  二程子抄释      儒家类
  提要
  等谨案二程子抄释十卷明吕柟编前有自序称初得二程全书于崔铣以其中解说六经四书之语与门弟子问答行事之言统为一书浩大繁博初学难于观览因钞出心所好者集为八卷凡二十九篇而卷首所列程子门人姓氏后有嘉靖辛卯柟门人休宁程爵重刋䟦乃称泾野先生钞释程氏书凡十卷此本为嘉靖丙申柟门人邓浩所刋卷数与爵䟦相合岂柟作序时其书尚止八卷后或有所増益分晰而序文则未改欤其书不分门类亦不叙先后仍以二程遗书原载门人某某所记分编每条之末皆一二语标其大意昔朱子编遗书尝病其真赝相杂柟是书削驳留醇颇为不茍盖柟之学源于河津最为笃实故去取皆有所见惟其文原出李梦阳全集率诘屈不可读故每条下所释词㫖往往晦涩非初学所能洞晓云乾隆四十二年八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二程子抄释原序
  二程夫子明斯道于宋室盛时其言行多发孔孟之蕴人若有良心未死者读之未尝不忘寝食也柟年十七八时尝梦明道及吕东莱立泾野草堂之上而柟升阶质疑聆其语论虽梦中亦豁然以为东莱远不及也以后动静起居时复思见但愧恨末学实未有所得耳既举后得全书于安阳崔子锺氏每讽诵之益不能释手但解说六经四书之语与门弟子问答行事之言统为一书则浩大繁博初学观览不无难焉暇尝抄出心所好者集为八卷凡二十九篇稍释其下以备遗亡而于诗文亦抄出数篇以为外卷后巡按潜江初公见之命刻诸解梁书院而以其赎罪金纸作工食费则斯抄释其是也柟何敢隐其非也柟又何敢以掩哉始学之士傥因是而求二夫子之志以溯孔孟之道则亦其有小补乎其传是书之门人姓氏名地亦叙列诸后
  嘉靖五年三月辛丑后学高陵吕柟序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一
  明 吕柟 编
  李吁传第一
  伯淳先生尝语韩持国曰如说妄说幻为不好底性则请别寻一个好底性来换了此不好底性着道即性也若道外寻性性外寻道便不是圣贤论天德葢谓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若无所污坏即当直而行之若小有污坏即敬以治之使复如旧所以能使如旧者葢为自家本质元是完足之物若合修治而修治之是义也若不消脩治而不脩治亦是义也故常简易明白而易行禅学者总是强生事至如山河大地之说是他山河大地又干你何事至如孔子道如日星之明犹患门人未能尽晓故曰予欲无言如颜子则便黙识其他未免疑问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可谓明白矣若能于此言上看得破便信是㑹襌也非是未寻得葢实是无去处说此理本无二故也释于此见人性之善与天同大故孔子之道欲以不言而见佛氏之幻妄则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也王彦霖以为人之为善须是他自肯为时方有所得亦难强曰此言虽是人须是自为善然又不可为如此却都不管他葢有教焉脩道之谓教岂可不脩释虽中人之资有被明师指引而成者矣虽上智之资有被燕友蛊惑而废者矣
  苏季明尝以治经为传道居业之实居常讲习只是空言无益质之两先生伯淳先生曰脩辞立其诚不可不仔细理㑹言能脩省言辞便是要立诚若只是脩饰言辞为心只是为伪也若脩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一作方有可居之处有可居之处则可以脩业也终日乾乾大事大事却只是忠信所以进德为实下手处脩辞立其诚为实脩业处正叔先生曰治经实学也譬诸草木区以别矣道之在经大小逺近高下精粗森列于其中譬诸日月在上有人不见者一人指之不如众人指之自见也如中庸一卷书自至理便推之于事如国家有九经及历代圣人之迹莫非实学也如登九层之台自下而上者为是人患居常讲贯空言无实者葢不自得也为学治经最好茍不自得则尽治五经亦是空言今有人心得识达所得多矣有虽好读书却患在空虚者未免此弊释伯淳谓讲习以诚体经非空言也正叔谓治经而不自得亦空言也
  天地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但恨人不能尽用天下之才此其不能大治释无一个臣也
  佛学一作氏只是以生死恐动人可怪二千年来无一人觉此是被他恐动也圣贤以生死为本分事无可惧故不论死生佛之学为怕死生故只管说不休下俗之人固多惧易以利动至如禅学者虽自曰异此然要之只是此个意见皆利心也吁曰此学不知是本来以公心求之后有此弊或本只以利心上得之曰本是利心上得来故学者亦以利心信之庄生云不恒者意亦如此也如杨墨之害在今世则已无之如道家之说其害终小惟佛学今则人人谈之弥漫滔天其害无涯旧尝问学佛者传灯录几人云千七百人某曰敢道此千七百人无一人达者果有一人见得圣人朝闻道夕死可矣与曽子易箦之理临死须寻一尺布帛褁头而死必不肯削发胡服而终是诚无一个达者禅者曰此迹也何不论其心曰心迹一也岂有迹非而心是者也正如两脚方行指其心曰我本不欲行他两脚自行岂有此理葢上下本末内外都是一理也方是道庄子曰游方之外者方何尝有内外如此则是道有隔断内面是一处外面又别是一处岂有此理学禅者曰草木鸟兽之生亦皆是幻曰子以为生息于春夏及至秋冬便却变坏便以为幻故亦以人生为幻何不付与他物生死成坏自有此理何者为幻释此知天立命之意也佛氏不知天安能立命
  先王之世以道治天下后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释用法只是有政者喜合己之人
  忠信所以进德终日乾乾君子当终日对越在天也葢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则谓之性率性则谓之道修道则谓之教孟子于其中又发挥出浩然之气可谓尽矣一作性故说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大小之事而只曰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彻上彻下不过如此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著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不系今与后己与人释此君子所以自强不息以造至诚也
  富贵骄人固不善学问骄人害亦不细释骄人非真学问也若不能存养只是说话释此非欲其自得之也
  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己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也释真知死生荣辱祸福贵贱之有定则心不外驰矣
  先生尝语王介甫曰公之谈道正如说十三级塔上相轮对望而谈曰相轮者如此如此极是分明如某则戅直不能如此直入塔中上寻相轮辛勤登攀逦迤而上直至十三级时虽犹未见相轮能如公之言然某却实在塔中去相轮渐近要之须可以至也至相轮中坐时依旧见公对塔谈说此相轮如此如此介甫只是说道云我知有个道如此如此只佗说道时己与道离佗不知道只说道时便不是道也有道者亦一作言自分明只作寻常本分事说了孟子言尧舜性之舜由仁义行岂不是寻常说话至于易只道个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则知性字由字也不消道自已分明阴阳刚柔仁义只是此一个道理释相轮言厉不闻介甫有怒岂惟见有道者气象足服其心而舜由仁义易立仁义之说言约理明实可折其私也
  嘉礼不野合野合则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则死不墓祭葢燕飨祭祀乃宫室中事后世习俗废礼有踏青藉草饮食故墓亦有祭如礼望墓为坛井墓人为墓祭之尸亦有时为之非经礼也后世在上者未能制礼则随俗未免墓祭既有墓祭则祠堂之类亦且为之可也释此亦縁情而起之义也
  家祭凡拜皆当以两拜为礼今人事生以四拜为再拜之礼者葢中间有问安之事故也事死如事生诚意则当如是至如死而问安却是凟神若祭祀有告谢神等事则自当有四拜六拜之礼释此须从时制可也
  凡人家法须令每有族人逺来则为一㑹以合族虽无事亦当每月一为之古人有花树韦家宗㑹法可取也然族人每有吉凶嫁娶之类更须相与为礼使骨肉之意常相通骨肉日䟽者只为不相见情不相接尔释此孝子顺孙尊祖敬宗之志也
  吁问每常遇事即能知操存之意无事时如何存养得熟曰古之人耳之于乐目之于礼左右起居盘盂几杖有铭有戒动息皆有所养今皆废此独有理义之养心耳但存此涵养意久则自熟矣敬以直内是涵养意言不庄不敬则鄙诈之心生矣貌不庄不敬则怠慢之心生矣释此君子之所以戒惧不睹不闻也
  汉儒如毛苌董仲舒最得圣贤之意然见道不甚分明下此即至杨雄规模狭道即性也言性已错更何所得释董仲舒似分明矣然仲舒遇骄王而化毛苌遇献王而行杨雄当王莾而仕其说性若不错亦难与毛董伦也
  汉策贤良犹是人举之如公孙𢎞者犹强起之乃就对至如后世贤良乃自求举耳若果有曰我心只望廷对欲直言天下事则亦可尚矣若心在富贵则得志便骄纵失志则放旷与悲愁而已释此耻恶衣恶食夫子不与议也
  有人劳正叔先生曰先生谨于礼四五十年应甚劳苦先生曰吾日履安地何劳苦佗人日践危地此乃劳苦也释君子不安于纵犹小人不安于礼葢皆习与性成也
  忧子弟之轻俊者教以经学念书不得令作文字释经学念书则轻俊者日威重解作文字便长傲飘荡矣
  子弟凡百玩好皆夺志至于书札于儒者最近然一向好著亦自䘮志如王虞颜柳辈诚为好人则有之曽见有善书者知道否平生精力一用于此非惟徒废时日于道便有妨处足知䘮志也释子弟初有识若知先立乎其大则其后他好难换矣
  伯淳近与呉师礼谈介甫之学错处谓师礼曰为我尽达诸介甫我亦未敢自以为是如有说愿往复此天下公理无彼我果能明辨不有益于介甫则必有益于我释就与师礼之言亦可以化介甫之自是然而不化真下愚也
  吁言赵泽尝云临政事不合著心惟恕上合著心是否曰彼谓著心勉而行恕则可谓著心求恕则不可葢恕自有之理举斯心加诸彼而已不待求而后得然此人之论有心为恕终必恕矣释临政事亦有不宜用恕处
  持国曰道家有三住心心住则气住气住则神住此所谓存三守一伯淳先生曰此三者人终食之顷未有不离者其要只在收放心释既收放心则神气自在非谓住之以延年也
  持国常患在下者多欺伯淳先生曰欺有三有为利而欺则固可罪有畏罪而欺者在所恕事有类欺者在所察释此三欺之处临政之方也
  人于外物奉身者事事要好只有自家一个身与心却不要好茍得外面物好时却不知道自家身与心却已先不好了也释此不愿文绣膏粱之意也必须实见得
  人患乎慑怯者葢气不充不素养故也释只在集义
  忿懥怒也治怒为难治惧亦难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明释理茍明已亦可克
  吕大临东见录第二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是彻上彻下语圣人元无二语正释作则为学者熟则为圣人
  志道恳切固是诚意若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葢实理中自有缓急不容如是之迫观天地之化乃可知正释迫切犹是有为人意
  教人之术若童牛之牿当其未能触时己先制之善之大者其次则豮豕之牙豕之有牙既已难制以百方制之终不能使之改惟豮其势则性自调伏虽有牙亦不能为害如有不率教之人却须置其槚楚别以道格其心则不须槚楚将自化矣释近其正路则邪径自不肯由开其可美则可耻自不肯为
  事君须体纳约自牖之意人君有过以理开谕之既不肯听虽当救止于此终不能回却须求人君开纳处进说牖乃开明处如汉祖欲废太子叔孙通言嫡庶根本彼皆知之既不肯听矣纵使能言无以易此惟张良知四皓素为汉祖所敬之人使事太子汉祖知人心归太子乃无废立意及左师触詟事亦相类释仁之至者智必周天下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非本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如杨墨之类
  学者须敬守此心不可急迫当栽培深厚涵泳于其间然后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终不足以达道释栽培不深厚只是不为己也
  订顽一篇意极完偹乃仁之体也学者其体此意令有诸己其地位已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见处不可穷高极远恐于道无补也明释人若见得订顽正如醉而醒后景象
  医书言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已何所不至若不有诸已自不与己相干如手足不仁气己不贯皆不属己故博施济众乃圣人之功用仁至难言故止曰己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己欲令如是观仁可以得仁之体明释此言可玩尧舜之心是故亲而嚚讼不欲登庸踈而顽䜛则欲并生也
  尝喻以心知天犹居京师往长安但知出西门便可到长安此犹是言作两处若要诚实只在京师便是到长安更不可别求长安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一作性便是天当处便认取更不可外求释此之谓易简
  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三事一时并了元无次序不可将穷理作知之事若穷得理即性命亦可了释此知行并进之㫖故不行即不知若曰先知而后行等到几时行也则其知殆后世博洽之类矣
  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只要义理栽培如求经义皆栽培之意释亲正人亦是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释要见孔颜所乐只看常人所忧
  真知与常知异常见一田夫曽被虎伤有人说虎伤人众莫惊独田夫色动畏于众若虎能伤人虽三尺童子莫不知之然未尝真知真知须如田夫乃是故人知不善而犹为不善是亦未尝真知若真知决不为矣释格物者至于物也
  尝言郑戬作县定民陈氏为里正既暮有姓陈人乞分居戬立笞之曰安有朝定里正而夕乞分居既而察之乞分居者非定里正也今夫赤子未能言其志意嗜欲人所未知其母必不能知之然不至误认其意者何也诚心爱敬而已若使爱敬其民如其赤子何错缪之有故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释郑戬知求义而不知求仁
  欲知得与不得于心气上验之思虑有得中心悦豫沛然有裕者实得也思虑有得心气劳耗者实未得也强揣度耳尝有人言比因学道思虑心虚曰人之血气固有虚实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然未闻自古圣贤因学而致心疾者释劳耗之病犹有牵系
  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知信皆仁也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心懈则有防心茍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索存乆自明安待穷索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须反身而诚乃为大乐若反身未诚则犹是二物有对以己合彼终未有之一本下更有未有之三字又安得乐订顽意思乃备言此体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㤀勿助长未尝致纎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若存得便合有得葢良知良能元不䘮失以昔日习心未除却须存习此心乆则可必夺旧习此理至约惟患不能守既能体之而乐亦不患不能守也释学者课燕识此当日就到颜子欲罢不能之境
  昔见称介甫之学对曰王安石之学不是王愕然问曰何故对曰臣不敢远引止以近事明之臣尝读诗言周公之德云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周公盛德形容如是之盛如王安石其身犹不能自治何足以及此明一本此云又尝称介甫颢对曰王安石博学多文斯其有之守约则未也 释安石只是博辩惊动主上其实非真博学也使有人只以当时事问之彼便不知手足无措
  圣人即天地也天地中何物不有天地岂尝有心拣别善恶一切涵容覆载但处之有道若善者亲之不善者远也则物不与者多矣安得为天地故圣人之志止欲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释学到无私处始可语此初学而然易䘮所守胡安定在湖州置治道斋学者有欲明治道者讲之于中如治兵治民水利算数之类尝言刘彛善治水利后果为政皆兴水利有功释此必先有本以主之始可
  大学乃孔氏遗书须从此学则不差明释学到能平天下出不过诚意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非义也若论为治不为则已如复为之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若须更改而后为则何义之有释此中有夏时殷辂周冕韶舞意
  克己则私心去自然能复礼虽不学文而礼意已得明释人只有一个己私既克矣便与天相似文在其中矣
  今之监司多不与州县一体监司专欲伺察州县专欲掩蔽不若推诚心与之共治有所不逮可教者教之可督者督之至于不听择其甚者去一二使足以警众可也释必实有为国为民之心始能如此此事在君相鼔舞之耳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明释收放心及集义亦可据
  谈经论道则有之少有及治体者如有用我者正心以正身正身以正家正家以正朝廷百官至于天下此其序也其间则又系用之浅深临时裁酌而应之难执一意释若不及治体亦非谈经论道者也经道又有权
  凡立言欲涵蓄意思不使知德者厌无德者惑释此便见是有德者之言
  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远所守不约泛滥无功明释此修身知本之说
  学者须学文知道者进德而已有德则不习无不利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葢先得是道矣学文之功学得一事是一事二事是二事触类至于百千至于无穷尽亦只是学不是德有德者不如是此言可为知道者言不可为学者言如心得之则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譬如学书若未得者须心手相应而学茍得矣下笔便能书不必积学释存乎黙识不言而信
  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述事之言有德者正言己分事造道之言颜子言孔子孟子言尧舜止是造道之深所见如是释言心声也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释量力有渐从克己处作
  某接人多矣不杂者三人张子厚邵尧夫司马君实释皆取其诚也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穷理而至于物则物理尽释此亦用心苦而力行切乎
  正叔言不当以体㑹为非心以故有心小性大之说圣人之心与天一有地字为一安得有二至于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莫不在此此心即与天地无异不可小于佗不可一作若或将心滞在知识上故反以心为小时本注云横渠云心御见闻不𢎞于性 释体即心也能㑹体即心大矣
  行礼不可全泥古须视当时之风气自不同故所处不得不与古异如今人面貌自与古人不同若全用古物亦不相称虽圣人作须有损益释此便是一贯之道
  伯淳言学者须守下学上达之语乃学之要释下学处便是上达更别无上也
  嫂叔无服先王之权后圣有作虽复制服可矣释嫂叔无服是踈兄弟也
  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如颜闵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与君父并其次各有浅深称其情而已下至曲艺莫不有师岂可一概制服释此以恩义断也
  子厚以礼教学者最善使学者先有所据守释礼行处敬自生朋友讲习更莫如相观而善工夫多释此以友辅仁之义
  君实常患思虑纷乱有时中夜而作达旦不寐可谓良自苦人都来多少血气若此则几何而不摧残以尽也其后告人曰近得一术常以中为念则又是为中所乱中又何形如何念得佗只是于名言之中拣得一个好字与其为中所乱却不如与一串数珠及与他数珠他又不受殊不知中之无益于治心不如数珠之愈也夜以安身睡则合眼不知苦苦思量个甚只是不与心为主三更常有人唤也诸本无此八字 释此知止而后有定之意
  学者于释氏之说直须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不尔则骎骎然入于其中矣颜渊问为邦孔子既告之以五帝三王之事而复戒以放郑声远佞人曰郑声淫佞人殆彼佞人是佗一边佞耳然而于己则危只是能使人移故危也至于禹之言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巧言令色直消言畏只是须著如此戒愼犹恐不免释氏之学更不消言常戒到自家自信后便不能乱得释心无所定见者易惑以书传道与口相传煞不相干见而言因事发明则并意思一时传了书虽言多其实不尽释此经师不及人师之意观秦中气焰衰边事所困累岁不稔昨来馈边䘮亡今日事未可知大有可忧者以至士人相继沦䘮为足妆㸃关中者则遂化去吁可怪也凡言王气者实有此理生一物须有此气不论美恶须有许大气焰故生是人至阙里有许多气焰故此道之流以至今日昔横渠说出此道理至此几乎衰矣只介甫一个气焰大小夫伯淳尝与子厚在兴国寺曽讲论终日而曰不知旧日曽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释此圣贤之生将亦气化乎
  伯淳自谓只得佗人待做恶人敬而远之尝有一朝士乆不见谓伯淳曰以伯淳如此聪明因何许多时终不肯回头来伯淳答以葢恐回头后错也释回头后错者便䧟流俗也今语道则须待要寂灭湛静形便如槁木心便如死灰岂有直做墙壁木石而谓之道所贵乎智周天地万物而不遗又几时要如死灰所贵乎动容周旋中礼又几时要如槁木论心术无如孟子也只谓必有事焉一本有而勿正心字今既如槁木死灰则却于何处有事释若无所事便曰是失心人
  君实之能忠孝诚实只是天资学则元不知学尧夫之坦夷无思虑纷扰之患亦只是天资自美尔皆非学之功也释谓君实尧夫非学恐大过但学非圣人耳
  持国尝论克已复礼以谓克却不是道伯淳言克便是克之道持国又言道则不须克伯淳言道则不消克却不是持国事在圣人则无事可克今日持国须克得已便然后复礼释一日克己复礼颜子也日日克己以求复礼韩持国也
  游酢杨时是学得灵利高才也杨时于新学极精今日一有所问能尽知其短而持之介甫之学大抵支离伯淳尝与杨时读了数篇其后尽能推类以通之释学不先立乎其大者终有差也
  新政之改亦是吾党争之有大过成就今日之事𡍼炭天下亦须两分其罪可也当时天下岌岌乎殆哉介甫欲去数矣其时介甫直以数事上前卜去就若青苗之议不行则决去伯淳于上前与孙莘老同得上意要了当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甫要得人担当了而介甫之意尚亦无必伯淳尝言管仲犹能言出令当如流水以顺人心今叅政须要做顺人心事何故介甫之意只恐始为人所沮其后行不得伯淳却道但做顺人心事人谁不愿从也介甫道此则感贤诚意却为天祺其日于中书大悖缘是介甫大怒遂以死力争于上前上为之一以听用从此党分矣莘老受约束而不肯行遂坐贬而伯淳遂待罪既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复求对遂见上上言有甚文字伯淳云今咫尺天颜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更复何用欲去而上问者数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轻用兵为言朝廷群臣无能任陛下事者以今日之患观之犹是自家不善从容至如青苗且放过又且何妨伯淳当言职苦不曽使文字大纲只是于上前说了其他些小文字只是偹礼而已大抵自仁祖朝优容諌臣当言职者必以诋讦而去为贤习以成风惟恐人言不称职以去为落便宜昨来诸君葢未免此茍如是为则是为己尚有私意在却不在朝廷不干事理释伯淳论介甫事可以观仁智矣
  今日朝廷所以特恶忌伯淳者以其可理会事只是理㑹学这里动则于佗辈是所不便也故特恶之深释此谓一薛居州也
  以吾自处犹是自家当初学未至意未诚其德尚薄无以感动佗天意此自思则如此然据今日许大气焰当时欲一二人动之诚如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复可笑也据当时事势又至于今日岂不是命释小人能乱人国家亦天意乎
  人能放这一个身公共放在天地万物中一般看则有甚妨碍虽万身曽何伤乃知释氏苦根尘者皆是自私者也释孔氏无我佛氏有我故其道不相为谋
  要修持佗这天理则在德须有不言而信者言难为形状养之则须直不愧屋漏与愼独这是个持养底气象也释不言而信虽鬼神可通况于人乎
  养心者且须是教佗寡欲又差有功释理欲不并立此少则彼多大凡利害祸福亦须致命须得致之为言直如人以力自致之谓也得之不得命固己定君子须知佗命方得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葢命茍不知无所不至故君子于困穷之时须致命便遂得志其得祸得福皆已自致只要申其志而已释志立处便是命也
  尧夫豪杰之士根本不帖帖地伯淳尝戏以乱世之奸雄中道学之有所得者然无礼不恭极甚又尝戒以不仁己犹不认以为人不曽来学伯淳言尧夫自是悠悠释尧夫狂也
  须是大其心使开辟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须得释人须思如何能大其心方得
  元亨者只是始而亨者也此通人物而言谓始初发生大概一例亨通也及到利贞便是各正性命后属人而言也利贞者分在性与情只性为本情是性之动处情又几时恶故者以利为本只是顺利处为性若情则须是正也释性情一理识情者识性识性者识情
  医家以不认痛痒谓之不仁人以不知觉不认义理为不仁譬最近释医言不仁其气血滞人言不仁其心死
  横渠教人本只是谓世学胶固故说一个清虚一大只图得人稍损得没去就道理来而人又更别处走今日且只道敬释敬则清虚自存
  圣人之德行固不可得而名状若颜子底一个气象吾曹亦心知之欲学圣人且须学颜子释颜子是学孔子的様子今学者敬而不见得又不安者只是心生亦是太以敬来做事得重此恭而无礼则劳也恭者私为㳟之㳟也礼者非体之礼是自然底道理也只㳟而不为自然底道理故不自在也须是㳟而安今容貌必端言语必正者非是道独善其身要人道如何只是天理合如此本无私意只是个循理而已释安在定静之后
  公琰昨在洛有书室两旁各一牖牖各三十六隔一书天道之要一书仁义之道中以一榜书毋不敬思无邪中处之此意亦好释此亦是分天人为二又分已为三也
  人多言天地外不知天地如何说内外外面毕竟是个甚若言著外则须似有个规模释惟无我者能知无外
  学者用了许多工夫下头须落道了是入异教只为自家这下元未曽得个安泊处那下说得成熟世人所惑者鬼神转化佗总有说又费力说道理又打入个无底之壑故一生出不得今日须是自家这下照得理分明则不走作形而下形而上者亦须更分明须得虽则心有黙识有难名状处然须说尽心知性知天亦须于此留意释学至知天则不惑
  孟子论王道便实徒善不足为政徒法不能自行便先从养生日说将去既庶既富然后以饱食暖衣而无教为不可故教之也孟子而后却只有原道一篇其间语固多病然要之大意尽近理若西铭明是原道之祖宗也原道却只说到道元未到得西铭意思据子厚之文醇然无出此文也自孟子后葢未见此书释西铭之意教在养中圣君贤相之业也
  圣人之教以所贵率人释氏以所贱率人初本无此十六字卷末注云又学佛者难吾言章一本首有云下同馀见昨日之㑹章学佛者难吾言谓人皆可以为尧舜则无仆隶正叔言人皆可以为尧舜圣人所愿也其不为尧舜是所自贱也故以为仆隶释虽仆隶亦有尧舜之道小德川流也
  游酢杨时先知学禅已知向里没安泊处故来此却恐丕变也畅大隐许多时学乃方学禅是于此葢未有所得也吕进伯可爱老而好学理㑹直是到底天祺自然有德气似个贵人气象只是却有气短处规规太以事为重伤于周至却是气局小景庸则只是敏须是天祺与景庸相济乃为得中也释切磋琢磨之意故君子无友则佩弦
  人之于患难只有一个处置尽人谋之后却须泰然处之有人遇一事则心心念念不肯舍毕竟何益若不会处置了放下便是无义无命也释义命是处
  伯淳言西铭其得此意只是须得他子厚有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已后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语且教他人读书要之仁孝之理偹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释西铭是大心之方
  诗前序必是当时人所传国史明乎得失之迹者是也不得此则何縁知得此篇是甚意思大序则是仲尼所作其馀则未必然要之皆得大意只是后之观诗者亦添入释由是知小序不可改也
  尧与舜更无优劣及至汤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之自古无人如此说只孟子分别出来便知尧舜是生而知之汤武是学而能之文王之德则似尧舜禹之德则似汤武要之皆是圣人释孟子几乎圣矣
  今志于义理而心不安乐者何也此则正是剰一个助之长虽则心操之则存舎之则亡然而持之太甚便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亦须且恁去如此者只是德孤德不孤必有邻到德盛后自无窒碍左右逢其原也释此犹有牵引处
  得此义理在此甚事不尽更有甚事出得视世之功名事业甚譬如闲视之仁义者甚煦煦孑孑如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是天来大事处以此理又曽何足论若得这个义理便有进处若不得则何縁仰高钻坚在前在后也竭吾才则又见其卓尔释天下惟义理耳
  德者得也须是实到这里才得释要在黙识不言而信耳
  人于天理昏者是只为嗜欲乱着他庄子言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此言却最是释理欲不并立
  今天下之士人在朝者又不能言退者遂亡之又不肯言此非朝廷吉祥虽未见从又不曽有大横见加便岂可自绝也君臣父子也父子之义不可绝岂有身为侍从尚食其禄视其危亡曽不论列君臣之义固如是乎释此岂惟是义亦是仁
  所务于穷理非道须尽穷了天下万物之理又不道是穷得一理到只是要积累多后自然见去释此亦存乆自熟之意
  当春秋战国之际天下小国介于大国奔命不暇然足以自维持数百年此势却似稻塍各有界分约束后世遂有土崩之势道坏便一时坏陈渉一叛天下遂不支吾今日堂堂天下只四方一败朝廷遂震何也葢天下之势正如稻塍各有限隔则卒不能坏今天下却是一个万顷波要起卒起不得及一起则汹涌遂奈何不得以祖宗徳泽仁厚涵养百馀年间一时柔了人心虽有豪杰无个端倪起得便只要安静不宜使揺动虽夷狄亦散兵却鬬特一本无特字此中国之福也一本此字下有非字 释封建郡县要在得人耳
  不愧屋漏便是爽特气象释勤亦愼也
  孔孟之分只是要别个圣人贤人如孟子若为孔子事业则尽做得只是难似圣人譬如剪彩以为花花则无不似处只是无他造化功绥斯来动斯和此是不可及处释孔孟之所以分亦其学力乎
  和叔常言及相见则不复有疑既相别则不能无疑然亦未知果能终不疑不知佗既已不疑而终复有疑何故伯淳言何不问佗疑甚不如剧论释疑即是心不定也
  和叔任道担当其风力甚劲然深潜缜宻有所不逮于与叔蔡州谢良佐虽时学中因议州举学试得失便不复计较建州游酢非昔日之游酢也固是颖然资质温厚南剑州杨时虽不逮酢然煞颖悟林大节虽差鲁然所问便能躬行刘质夫乆于其事自小来便在此李端伯相聚虽不乆未见佗操履然才识颖悟自是不能已也释于数子独许与叔
  介甫当初只是要行己志恐天下有异同故只去上心上把得定佗人不能揺以是拒绝言路进用柔佞之人使之奉行新法今则是他已去不知今日却留下害事释才要行己志便是私才私便害事
  新进游杨辈数人入太学不惟议论须异且动作亦必异故为学中以异类待之又皆学春秋愈骇俗矣释㧞乎流俗亦有见矣
  尧夫诗雪月风花未品题佗便把这些事便与尧舜三代一般此等语自孟子后无人曽敢如此言来直是无端又如言文字呈上尧夫皆不恭之甚须信画前元有易自从删后更无诗这个意思古元未有人道来释尧夫近乎生知语多精
  行已须行诚尽处正叔谓意则善矣然言诚尽则诚之为道非能尽也尧夫戏谓且就平侧释此尧夫㣲讽正叔之泥耳司马子㣲尝作坐忘论是所谓坐驰也㣲一作綦 释心不在则忘伯淳昔在长安仓中闲坐后见长廊柱以意数之已尚不疑再数之不合不免令人一一声言而数之乃与初数者无差则知越著心把捉越不定释用意太过反差
  吕与叔以气不足而养之此犹只是自养求无疾如道家修养亦何伤若须要存想飞升此则不可释气不足而不自养是自贼也
  徐禧奴才也善兵者有二万人未必死彼虽十万人亦未必能胜二万人古者以少击众而取胜者多葢兵多亦不足恃昔者袁绍以十万阻官渡而曹操只以万卒取之王莾百万之众而光武昆阳之众有八千仍有在城者然则只是数千人取之苻坚下淮百万而谢𤣥才二万人一麾而乱以此观之兵众则易老适足以资敌人一败不支则自相揉践至如闻风声鹤唳皆以为𣈆军之至则是自相残也譬之一人躯干极大一人轻捷两人相当则拥肿者迟钝为轻捷者出入左右之则必困矣自古师旅胜败不能无之然今日边事至号疏旷前古未之闻也其源在不任将帅不愼任人阃外之事将军处之一一中覆皆受庙算上下相徇安得不如此元丰元年永洛城事释用兵惟在得士心
  杨定鬼神之说只是道人心有感通如有人平生不识一字一日病作却念得一部杜甫诗却有此事天地间事只是一个有一个无既有即有无即无如杜甫诗者是世界上实有杜甫诗故人之心病及至精一有个道理自相感通以至人心在此托梦在彼亦有是理只是心之感通也死者托梦亦容有此理有人过江其妻堕水意其为必死矣故过金山寺为作佛事方追荐次忽其婢子通传堕水之妻意度在某处作甚事是诚死也及三二日有渔人撑舟以其妻还之乃未尝死葢旋于急流中救活之然则其婢子之通传是何也亦是心相感通既说有感通更说甚生死古今之别释理起处即心动动即理应
  天祺自然有德气望之有贵人之象只是气局小太规规于事为重也昔在司竹常爱用一卒长及将代自见其人盗笋皮遂治之无少贷罪己正待之复如初略不介意观其德量如此释天祺亦其认理而行者乎
  正叔谓子厚越狱以谓卿监以上不追摄之者以其贵朝廷有㫖追摄可也又请枷项非也不已太辱矣贵贵以其于近君子厚谓若终不伏则将奈何正叔谓寜使公事勘不成则休朝廷大义不可亏也子厚以为然释义成即事成
  




















  西事须有议论如苻坚寿春之役其朝廷宗室固多有言者以至宫女张夫人者犹上书谏西晋平呉当取也主之者惟张华一人而已然当时虽羊叔子建议而朝廷亦不能无言又唐师取蔡州此则在中国容其数十年恣睢然当时以为不宜取者固无义理然亦是有议论今则庙堂之上无一人言者几何不一言而䘮邦也释程子窥见宋室后来削弱之患矣
  胎息之说谓之愈疾则可谓之道则与圣人之学不干事圣人未尝说著若言神住则气住则是浮屠入定之法虽谓养气犹是第二节事亦须以心为主其心欲慈惠安一作虚静故于道为有助亦不然孟子说浩然之气又不如此今若言存心养气只是专为此气又所为者舍大务小舍本趋末有济甚事今言有助于道者只为柰过何心不下故要得寂湛而已又不似释氏摄心之术论学若如是则大假杂也亦不须得道只闭目静坐为可以养心坐如尸立如斋只是要养其志岂知待为养这些气来又不如是也释佛孟养气之说一名而二义
  浮屠之术最善化诱故人多向之然其术所以化众人也故人亦有向有不向者如介甫之学他便只是去人主心术处加功故今日靡然而同无有异者所谓一正君而国定也此学极有害以介甫才辨遽施之学者谁能出其右始则且以利而从其说乆而遂安其学今天下之新法害事处但只消一日除了便没事其学化革了人心为害最甚其如之何故天下只是一个风风如是则靡然无不向也释孟子正人心息邪说意正如此
  关中学者以今日观之师死而遂倍之却未见其人只是更不复讲释子厚之徒寡也
  馈运之术虽自古亦无不烦民不动揺而足者然于古则有兵车其中载糗粮百人破二十五人然古者行兵在中国又不远敌若是深入远处则决无省力且如秦运海隅之粟以馈边率三十锺而致一石是二百倍以来今日师行一兵行一夫馈只可供七日其馀日必俱乏食也且计之须三夫而助一兵仍须十五日便回一日不回则一日乏食以此校之无善术故兵也者古人必不得已而后用者知此耳释古人所以去兵食而贵信也
  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须以理胜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释欲岂便能诱人在自窒耳自古治乱相承亦常事君子多而小人少则治小人多君子少则乱然在古亦须朝廷之中君子小人杂进不似今日剪截得直是齐整不惟不得进用更直憔悴善类略去近道则须憔悴旧日交游只改节者便于世事差遂此道理不知为甚正叔近病人有言之曰在他人则有追驳斥放正叔无此等事故只有病耳释此便不可谓之数乎
  介甫今日亦不必诛杀人人靡然自从葢只消除尽在朝异己者在古虽大恶在上一面诛杀亦断不得人议论今便都无异者释才欲同已便非
  今日杂信鬼怪异说只是不先烛理若于事上一一理㑹则有甚尽期须只于学上理㑹释学明则百事不差
  师巫在此降言在彼只是抛得远决无此理又言留下药尤知其不然人气尽则死死则谓之鬼可也但不知世俗所谓鬼神何也聪明如邵尧夫犹不免致疑在此尝言有人家若虚空中闻人马之声某谓既是人马须有鞍鞯之类皆全这个是何处得来尧夫言天地之间亦有一般不有不无底物某谓如此说则须有不有不无底人马凡百皆尔深不然也释此足破惑
  人心作主不定正如一个翻车流转动揺无须臾停所感万端又如悬镜空中无物不入其中有甚定形不学则却都不察及有所学便觉察得是为害著一个意思则与人成就得个甚好见识一作无意于学则皆不之察暨用心自观即觉其为害存此纷杂竟与人成何见识心若不做一个主怎生柰何张天祺昔常言自约数年自上著床便不得思量事不思量事后须强把他这心来制缚亦须寄寓在一个形象皆非自然君实自谓吾得术矣只管念个中字此则又为中系缚且中字亦何形象若愚夫不思虑𠖇然无知此又过与不及之分也有人胸中常若有两人焉欲为善如有恶以为之间欲为不善又若有羞恶之心者本无二人此正交战之验也持其志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害心疾其他疾却未可知他藏府只为元不曽养养之却在修养家一作持其志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病心疾他藏府有患则未尝专志于养焉 释必定而后能静也
  仁祖时北使进言高丽自来臣属北朝近来职贡全缺殊失臣礼今欲加兵又闻臣属南朝今来报知仁祖不答及将去也召而前语之曰适议高丽事朕思之只是王子罪不干百姓事今既加兵王子未必能诛得且是屠戮百姓北使遂屈无答不觉汗流浃背俯伏于地归而寝兵他都不言彼兵事势只看这一个天地之量亦至诚有以格他也释此亦宋仁祖之智乎
  问古者百亩今四十一亩馀若以土地计之所收似不足以供九人之食田百亩九人固不足以天下计之则亦可家有九人只十六已别受田其馀皆老少也故可供有不足者又有补助之政又有乡党赒救之义故亦可足释古人之用亦有节
  使人谓之哑御史犹可且只是格君心释此与孟子同若孔子更有法耳正叔尝为葬说有五事相地须使异日决不为路不置城郭不为沟渠不为贵人所夺不致耕犁所及此大要也其穴之次设如尊穴南向北首陪葬者前为两列亦须北首各于其穴安夫妇之位坐于堂上则男东而女西卧于室中则男外而女内也推此为法观之葬须为坎室为安若直下便以土实之则许大一块虚土压底四向流水必趋土虚处大不便也且棺椁虽坚恐不能胜许多土头有失比化者无使土亲肤之义释论葬法惟此为的礼言惟天地之祭为越绋而行事此事难行而言越绋则是犹在殡宫于时无由致得斋又安能脱䘮服衣祭服此皆难行纵天地之祀为不可废则消使冢宰摄尔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问先生答曰古人居䘮百事皆如常特于祭祀废之则不若无废为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为母䘮则不敢见其父不敢以非礼见也今天子为父之䘮以此见上帝是以非礼见上帝也故不如无祭释废䘮祭天地天地为至尊也
  勿谓小儿无记性所历事皆能不忘故善养子者当其婴孩鞠之使得所养全其和气乃至长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恶有常至如养犬者不欲其升堂则时其升堂而朴之若既朴其升堂又复食之于堂则使孰从虽日挞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养异类且尔况人乎故养正者圣人也释此若生子罔不在初之意
  极须为天下之中天地之中理必相直今人所定天体只是且以眼定视所极处不见遂以为尽然向曽有于海上见南极下有大星十则今所见天体葢未定虽似不可穷然以土圭之法验之日月升降不过三万里中故以尺五之表测之每一寸当一千里然而中国之到鄯善莎车已是一万五千里若就彼观日尚只是三万里中也天下之或寒或暖只縁地形髙下如屋阴则寒屋阳则燠不可言于此所寒矣屋之西北又益寒伯淳在泽州尝三次食韭黄始食懐州韭次食泽州又次食并州则知数百里间气候争三月矣若都以此差之则须争半岁如是则有在此冬至在彼夏至者虽然又没此事只是一般为冬为夏而已释以地势辩寒暑见大雅
  贵姓子弟于饮食玩好之物之类直是一生将身伏事不懈如管城之陈醋瓶洛中之史画匣是也更有甚事伯淳与君实尝问观史画犹能题品奈烦伯淳问君实能如此与佗画否君实曰自家一个身犹不能事持得更有甚工夫到此释君实言亦不可谓不知道
  神农作本草古传一日食药七十死非也若小毒亦不当尝若大毒一尝而死矣安得生其所以得知者自然视色嗅味知得是甚气作此药便可攻此病须是学至此则知自至此释此与伏羲仰观俯察同功
  英宗欲改葬西陵当是时潞公对以祸福遂止其语虽若诡对要之却济事释事有可用智者此也
  父子异宫者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父子异宫犹今有逐位非如异居也释贵能生尊与分






  二程子抄释卷之一
<子部,儒家类,二程子抄释>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二
  明 吕柟 编
  谢良佐记第三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此一假子思吃紧为人处与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活泼泼地会得时活泼泼地不㑹得时只是弄精神释此意须是自已眼见切脉最可体仁郑毂云常见显道先生问此语云是某与明道切脉时坐间有此语 释仁意存乎脉中一断即不生矣
  观鸡雏此可观仁释相煦煦处也
  问鬼神有无曰待说与贤道没时古人却因甚如此道待说与贤道有时又却恐贤问某寻释须自已亲见处时信诗可以兴某自再见茂叔后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㸃也之意释圣贤于气象间便见
  自舜发于𤱶亩之中至孙叔敖举于海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释虽生知者亦要躬历
  以记诵博识为玩物丧志时以经语录作一策郑毂云尝见显道先生云某从洛中学时录古人善行别作一册洛中见之云是玩物䘮志盖言心中不宜容丝发事 只主一
  张子厚邵尧夫善自开大者也释只是肯学耳
  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子厚观驴鸣亦谓如此 释善学者即物皆新
  张子厚闻生皇子喜甚见饿莩者食便不美释仁义根于心者自别耳
  某冩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释岂惟冩字时要敬乎口将言而嗫嚅若合开口时要佗头也须开口如荆轲于樊於期须是听其言也厉释引荆轲非
  与善人处坏了人须是与不善人处方成就得人佗山之石可以攻玉善下一有柔字释善下有柔字是
  又言不哭底孩儿谁抱不得释变异患难亦要经历
  须是就事上学蛊振民育德然有所知后方能知此何必读书然后为学释行处方见知不知
  一行岂所以名圣人至于圣则自不可见何尝道圣人孝圣人廉释圣道大不可名也
  泰山为高矣然泰山顶上已不属泰山虽尧舜之事亦只是太虚中一㸃浮云
  孟子知言正如人在堂上方能辩堂下人曲直下去堂下则却辩不得释要极高明
  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颜子释学要真切始得
  邢恕日三㸃检亦可哀也何时不㸃检明道语 释模三省而未诚切耳
  李觏谓若教管仲身长在宫内何妨更六人此语不然管仲时桓公之心特未蠹也若已蠹虽管仲可奈何未有心蠹尚能用管仲之理释大人惟在格君心
  仁道难名惟公近之非以公便是为仁释公而有生意则仁语学者以所见未到之理不惟所闻不深彻乆将理低看了释此不可语上之意
  庄生形容道体之语尽有好处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释老庄亦见其大而无止
  禅家出世之说如闭目不见鼻然鼻自在释鼻与日俱在方有闻见圣人不记事所以常记得今人忘事以其记事不能记事处事不精皆出于养之不完固释养之在寡欲
  人之禀赋有无可奈何者圣人所以戒忿疾于顽释此下愚不移之意
  未有不能体道而能无思者故坐忘即是坐驰有志之心乃无思也释不思则忘
  许渤与其子隔一窗而寝乃不闻其子读书与不读书先生谓此人持敬如此释太滞泥矣
  伯淳在澶州日修桥少一长梁曽博求之民间后因出入见林木之佳者必起计度之心因语以戒学者心不可有一事释当有之事亦不害其为有
  阅机事之乆机心必生葢方其阅时心必喜既喜则如种下种子释只识破便好
  见一学者忙迫先生问其故曰欲了几处人事曰某非不欲周旋人事者曷似贤急迫释事有处自泰然
  忘物与累物之弊等释只在主一
  疑病者未有事至时先有疑端在心周罗事者先有周事之端在心皆病也一阴一阳之谓道道非阴阳也所以一阴一阳道也如一阖一辟谓之变伊川语 释道本自然许渤初起问人天气寒温加减衣服定即终日不换释亦须有节次
  子路亦百世之师人告之以有过则喜明道语释只此其心便可对青天白日汉儒近似者三人董仲舒大毛公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伊川语 释三人仲舒尤近似毛公次之雄何足道
  孔子曰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䘮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于天之将䘮斯文下便言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则是文之兴䘮在孔子与天为一矣葢圣人德盛与天为一出此等语自不觉耳孟子地位未能到此故曰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舎我其谁听天所命未能合一明道云释模仿为言者自与圣人言不同
  或问明道先生如何斯可谓之恕先生曰充扩得去则恕心如何是充扩得去底气象曰天地变化草木蕃充扩不去时如何曰天地闭贤人隐释此可以观程子胸次矣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孟子曰难言也明道先生云只他道个难言也便知这汉肚里有尔许大事若是不理㑹得底便撑拄胡说将去释观程子言亦可谓有浩然者
  横渠尝言吾十五年学个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学不成有多少病在释熟后为安才学便是强也
  明道尝曰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释原在人欲上做工夫出来
  陕西曽有议欲罢铸铜钱者以谓官中费一贯为无利伊川曰此便是公家之利利多费省利铸者众费多利薄盗铸者息权归公上非利而何又曽有议解盐钞欲高其价者増六千为八千伊川曰若増钞价卖数须减盐出既众低价易之人人食盐盐不停积岁入必敷已而増钞价岁额果亏减之而岁入溢温公初起时欲用伊川伊川曰带累人去里使韩富在时吾犹可以成事后来温公欲变法伊川使人语之曰切未可动着役法动着即三五年不能得定叠去未几变之果纷纷不能定释观此伊川不可谓不优于政韩富不可谓不长于道
  温公作中庸解不晓处阙之或语明道明道曰阙甚处曰如强哉矫之类明道笑曰由自得里将谓从天命之谓性处便阙却释此程马所见大小不同处
  明道先生善言诗他又浑不曽章解句释但优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处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思之切矣终曰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归于正也释诗如此释便得作者之意
  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此一句如何谢子曰吾昔亦曽问伊川先生曰此一句浅近不如理义之恱我心犹刍豢之恱我口最亲切有滋味然虽是体察得理义之恱我心真个犹刍豢始得明道先生曰操则存舎则亡出入无时非圣人之言也心安得有出入乎释出入即是存亡须求真恱便存
  问庄周与佛如何伊川曰周安得比他佛佛说直有高妙处庄周气象大故浅近如人睡初觉时乍见上下东西指天说地怎消得恁地只是家常茶饭夸逞个甚底释佛高处近孔周精处近佛但周佛太矜则气象已卑矣
  吾曽历举佛说与吾儒同处问伊川先生曰恁地同处虽多只是本领不是一齐差却释差在公私之间耳
  谢子与伊川别一年往见之伊川曰相别又一年做得甚工夫谢曰也只去个矜字曰何故曰子细检㸃得来病痛尽在这里若按伏得这个罪过方有向进处伊川㸃头因语在坐同志者曰此人为学切问近思者也释矜非小失去此则何事不为已何时不为道
  谢子曰吾尝习忘以养生明道曰施之养生则可于道则有害习忘可以养生者以其不留情也学道则异于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何谓乎且出入起居寜无事者正心持之则先事而迎忘则渉乎去念助则近于留情故圣人心如鉴孟子所以异于释氏此也释此心之动圣狂攸分而况于儒释乎
  苗履见伊川语及一武帅苗曰此人旧日宣力至多今官髙而自爱不肯向前伊川曰何自待之轻乎位愈高则当愈思所以报国者饥则为用饱则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去是以鹰犬自期也释观此可以励忠臣矣
  二十年前往见伊川一本作伯淳伊川曰近日事如何某对曰天下何思何虑伊川曰是则是有此理贤却发得大早在伊川直是㑹鍜錬得人说了又恰道恰好着工夫也释谢子初言只是见到非行到也
  明道初见谢语人曰此秀才展拓得开将来可望释展拓在逐事上谙练推广
  昔伯淳教诲只管着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说话却如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着一边释学不先立乎其大终难救也
  明道先生坐如泥塑人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释此便见动静交相为用
  学者先学文鲜有能至道至如博观泛览亦自为害故明道先生教余尝曰贤读书愼不要寻行数墨释才展卷见字便向躬行考求可也
  谢子见河南夫子辞而归尹子送焉问曰何以教我谢子曰吾徒朝夕从先生见行则学闻言则识譬如有人服乌头者方其服也颜色悦泽筋力强盛一旦乌头力去将如之何尹子反以告夫子夫子曰可谓益友矣释筋力要人自养不可将药
  昔录五经语作一册伯淳见谓曰玩物䘮志释作一册为稽行亦可
  明道见谢子记问甚博曰贤却记得许多谢子不觉身汗面赤先生曰只此便是恻隐之心恻然有隐于心释以羞恶为恻隐者发其本也
  伯淳谓正叔曰异日能尊师道是二哥若接引后学随人才成就之则不敢让释此岂惟见明道自许亦以讽正叔耳
  伯淳尝谈诗并不下一字训诂有时只转却一两字㸃平声缀他念过便教人省悟又曰古人所以贵亲炙之也释转却㸃缀讽咏处其诚意便入人骨
  邢七云一日三㸃检伯淳曰可哀也哉其馀时多会甚事葢做三省之说错了可见不曽用功又多逐人面上说一般话伯淳责之邢曰无可说伯淳曰无可说便不得说释邢恕只不为已便拒人言
  张横渠著正䝉时处处置笔砚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释熟后无释言矣
  或举伯淳语云人有四百四病皆不由自家则自心须教由自家释心病不在外医
  伊川与君实语无一句相合明道与语直是道得下释此便见二兄弟之通泥
  尧夫易数甚精自来推长历者至乆必差惟尧夫不然指一二近事当面可验明道云待要传与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要学须是二十年工夫明道闻说甚熟一曰因监试无事以其说推𥮅之皆合出谓尧夫曰尧夫之数只是加一倍法以此知太𤣥都不济事尧夫惊抚其背曰大哥你恁聪明伊川谓尧夫知易数为知天知易理为知天尧夫云须还知易理为知天因说今年雷起甚处伊川云尧夫怎知某便知又问甚处起伊川云起处起尧夫愕然他日伊川问明道曰加倍之数如何曰都忘之矣因叹其心无偏系如此释理在数先
  明道语云病卧于床委之庸医比于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释医不可与卜筮同科
  范夷叟欲同二程去看㔉地黄明道率先生先生以前軰为辞明道云又何妨一般是人释此可观二先生之和介
  游酢录第四
  善治天下者不患法度之不立而患人材之不成善修身一作善言人材者不患器质之不美而患师学之不明人材不成虽有良法美意孰与行之师学不明虽有受道之质孰与成之释人材者治世之具师学成身之本
  行之失莫甚于恶则亦改之而已矣事之失莫甚于乱则亦治之而已矣茍非自暴自弃者孰不可与为君子释恶乱且可改而况于过与危乎
  人有习佗经既而舎之习戴记问其故曰决科之利也先生曰汝之是心已不可入于尧舜之道矣夫子贡之高识曷尝规规于货利哉特于丰约之间不能无留情耳且贫富有命彼乃留情于其间多见其不信道也故圣人谓之不受命有志于道者要当去此心而后可语也一本云明道知扶沟县事伊川侍行谢显道将归应举伊川曰何不止试于大学显道对曰蔡人甚习礼记决科之利也先生云云显道乃止是岁登第注云尹子言其详如此 释信此则不必论利害计穷达汉儒之中吾必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为贤然于出处之际不能无过也其言曰明哲煌煌旁烛无疆孙于不虞以保天命孙于不虞则有之旁烛无疆则未也光武之兴使雄不死能免诛乎观于朱泚之事可见矣古之所谓言逊者迫不得已如剧秦美新之类非得已者乎释子云之言其亦自大乎天下之习皆縁世变秦以弃儒术而亡不旋踵故汉兴颇知尊显经术而天下厌之故有东𣈆之放旷释此亦縁人情而兴
  人有语导气者问先生曰君亦有术乎曰吾尝夏葛而冬裘饥食而渴饮节嗜欲定心气如斯而已矣释其为导气莫过焉
  世有以读书为文为艺者曰为文谓之艺犹之可也读书谓之艺则求诸书者浅矣释为文恐亦不可谓之艺易曰修辞立其诚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气至之始故也万物成形于地而人成形于父故以季秋者物成之时故也释孝子享先与圣人享天同义
  世之信道笃而不惑异端者洛之尧夫秦之子厚而已释邵张见出佛老之上故不惑
  或谓佛之理比孔子为径曰天下果有径理则仲尼岂欲使学者迂远而难至乎故外仲尼之道而由径则是冒险阻犯荆棘而已侍讲 释大路莫如孔氏佛诚邪径也
  盟可用也要之则不可故孔子与蒲人盟而适卫者特行其本情耳葢与之盟与未尝盟同故孔子适卫无疑使要盟而可用与卖国背君亦可要矣释盟在我者要在外者故不可古者乡田同井而民之出入相友故无争鬬之狱今之郡邑之讼往往出于愚民以戾气相构善为政者勿听焉可也又时取强暴而好议侮者痛惩之则柔良者安闘讼可息矣昭逺本连上二假
  安定之门人往往知稽古爱民于为政也何有释此便是有仁心及有仁政者矣
  君子之遇事无巨细一于敬而已简细故以自崇非敬也饰私智以为奇非敬也要之无敢慢而已语曰居处㳟执事敬虽之夷狄不可弃也然则执事敬者固为仁之端也推是心而成之则笃㳟而天下平矣释心常存则事不茍冯道更相数主皆其雠也安定以为五代之季生民不至于肝脑涂地者道有力焉虽事雠无伤也荀彧佐曹操诛伐而卒死于操君实以为东汉之衰彧与攸视天下无足与安刘氏者惟操为可依故俯首从之方是时未知操有他志也君子曰在道为不忠在彧为不智如以为事固有轻重之权吾方以天下为心未暇恤人议已也则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释无冯道而后无五代之乱无荀彧而后无曹操之篡
  世之议子云者多疑其投阁之事以法言观之葢未必有天禄阁世传以为高百尺宜不可投然子云之罪特不在此黾勉于莽贤之间畏死而不敢去是安得为大丈夫哉释子云求知不求行为身不为道法言皆末也
  公山弗扰以费叛不以召畔人逆党而召孔子则其志欲迁善悔过而未知其术耳使孔子而不欲往是沮人为善也何足以为孔子释不必回䕶孔子正欲止乱
  门人有曰吾与人居视其有过而不告则于心有所不安告之而不受则奈何曰与之处而不告其过非忠也要使诚意之交通在于未言之前则言出而人信矣释诚在言前岂患不能告他人过也哉
  刚毅木讷质之近乎仁也力行学之近乎仁也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之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圣人仁之至也独能体是心而已曷尝支离多端而求之自外乎故能近取譬者仲尼所以示子贡以为仁之方也医书有以手足风顽谓之四体不仁为疾痛不以累其心故也夫手足在我而疾痛不与知焉非不仁而何世之忍无恩者其自弃亦若是而已释以四体疾病论仁与百姓甚切
  责善之道要使诚有馀而言不足则于人有益而在我者无辱矣释说诚有馀何须待言
  仲尼第五不知为何人录
  仲尼元气也颜子春生也孟子并秋杀尽见仲尼无所不包颜子示不违如愚之学于后世有自然之和气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则露其才葢亦时然一作焉而已仲尼天地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观其言皆可以见之矣仲尼无迹颜子微有迹释孔颜孟只争化大之间
  孔子言语句句是自然孟子言语句句是实事释才是实事亦自然但有迹耳
  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一作要识体释体者理之具也
  责上责下而中自恕己岂可任职分一本无任字职分两字侧注 释君子不怨尤人者此也
  孔子请讨田恒当时得行便有举义为周之意释孔子此举当时天下贼臣闻之皆寒心矣
  虽公天下事若用私意为之便是私释私事若公亦是公
  不能动人只是诚不至于事厌倦皆是无诚处释诚则不息可以透金石质鬼
  孔子为宰则为宰为陪臣则为陪臣皆能发明大道孟子必得賔师之位然后能明其道犹之有许大形象然后为泰山许多水然后为海以此未及孔子释亦诚有未至乎
  质夫第六不知何人录
  质夫沛然择之茫然未知所得季明安释三子所造不同惟善变通便是圣人释初学不可习变通
  节嗜欲定心气即是天气下降地气上腾便和无疾 释观此便与天地同用
  看一部华严经不如看一艮卦经只言一止观释艮不消人费力人自孩提圣人之质已完只先于偏胜处发或仁或义或孝或弟释须于偏胜处克治而学
  自㓜子常视无诳以上便是教以圣人事释到圣人只是至诚怒惊皆是主心不定不迁怒 释果见性命怒惊免
  去气偏处发便是致曲去性上修便是直养然同归于诚此一章连人自孩提章下为一章 释此克己复礼之义
  曽子疾病只为以正不虑死武王杀一不辜行一不义得天下为同心释㑹此不论穷通止一道
  百官万物金革百万之众饮水曲肱乐在其中万变皆在人其实无一事释只要心安理顺
  卜筮在精诚疑则不应一本注云疑心㣲生便是不应杨子江依慿事是此理 释至诚如神
  懈意一生便是自弃自暴释心亡也
  天下之说不可极惟朋友讲习虽过无害兊泽有滋益处一本注云兊泽有自相滋益之意
  凝然不动便是圣人释如此方能泛应曲当
  多惊多怒多忧只去一事所偏处自克克得一件其馀自正一作止 释此致曲之道
  人少长须激昻自进中年已后自至成德者事释四五十无闻不足畏
  静后见万物自然皆有春意释只是无欲
  八十四声清者极吹尽清浊者尽吹极浊就其中以中声上生下生以一作考 释此便是三分损益
  明善在明守善在诚释其功一也
  管摄天下人心收宗族厚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世族与立宗子法一本有一年功夫释此有古圣王之制
  忿欲忍与不忍便见有德无德释德欲不并行
  正叔一生不曽看庄列非礼勿动勿视出于天与从㓜小有如是才识释圣贤自有性生者
  夷惠其道隘与不㳟乃心无罪无一作何释其心圣也
  孔子所遇而安无所择自子路观孔子孔子为不㳟自孔子观吾軰吾軰便隘惟其与万物同流便能与天地同流释孔子大且化也
  去健羡毋意义之与比亲于其身为不善直是不分入
  重主道也士大夫得有一作设重应当有主既埋重不可一日无主故设苴及其已作主即不用苴释重古道也俗用纸牌葬后代用主
  技击不足以当节制节制不足以当仁义使人人有子弟卫父兄之心则制挺以挞秦楚之兵矣释勇在人心孔子之时事虽有不可为孔子任道岂有不可为鲁君齐君孔孟岂不知其不足与有为释孔孟只是仁便肯任
  诚则自然无累不诚便有累释凡有累者皆私也
  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一作立所造有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正 释根本是忠信趋向是道
  中说有后人缀缉之者释其中粹处近论语比拟者非也
  杨子之学实韩子之学华华则渉道浅释杨亦非真有实者子产语子太叔因其才而教之释子产得学之用
  读论语孟子而不知道所谓虽多亦奚以为释文辞是事则与求为力行者大不同矣
  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圣人所欲不逾矩既欲迁社而又以为不可欲迁是则不可为非矣不可是则欲迁为非矣然则圣人亦有过乎曰非也圣人无过夫亡国之社迁之礼也汤存之以为后世戒故曰欲迁则不可也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又曰由亳社北牖使阴明也春秋书亳社灾然则皆自汤之不迁始也释圣人虽所欲不逾矩然斟酌度量亦所不免不然则尧之文思舜之问察皆何为也学者皆谓圣人生知无待于学遂自画自弃则亦不智之甚矣
  四凶之才皆可用尧之时圣人在上皆以其才任大位而不敢露其不善之心尧非不知其不善也伏则圣人亦不得而诛之及尧举舜于匹夫之中而禅之位则是四人者始怀愤怨不平之心而显其恶故舜得以因其迹而诛窜之也释恶人虽可诛然必待其时而后行
  人无父母生日当倍悲痛更安忍置酒张乐以为乐若具庆者可矣释老亦可
  今人以影祭或画工所传一髭髪不当则所祭已是别人大不便释正可立主
  方今有古之所无者二兵与释老也释古亦有兵但不似后世多言而不行是欺也君子欺乎哉不欺也释行处便是言
  圣人于忧劳中其心则安静安静中却有至忧圣人之言远如天贤者小如地释天包乎地
  居是邦也不非其大夫此理最好释不止要正已
  诗序必是同时一作国史所作然亦有后人添者如白华只是刺幽王其下更解不行绵蛮序不肯饮食教载之只见书中云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便云教载绝不成言语也又如高子曰灵星之尸也分明是高子言更何疑释自有诗便有序一时并行耳
  中庸首先言本人之情性次言学次便言三王酌损成王道馀外更无意三王下到今更无圣人若有时须当作四王王者制作时用先代之宜世者今也法当用周礼自汉已来用释道法兼三王而后偹耳
  色难行下面有事服劳而言服劳更浅若谓谕父母于道能养志使父母说却与此辞不相合然推其极时养志如曽子大舜可也曽元是曽子之子尚不能释色难即䕫䕫齐栗之意
  今之学者岐而为三能文者谓之文士谈经者泥为讲师惟知道者乃儒学也释知道者深
  夫内之得有浅深外之来有轻重内重则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则可以见诱之小
  猎自谓第七不知何人录
  猎自谓今无此好周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隐未发一日萌动复如前矣后十二年因见果知未一本注云明道年十六七时好田猎十二年暮归在田野间见田猎者不觉有喜心 释根心之病难除
  周公不作膳夫庖人匠事只㑹兼众有司之所能释此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之意
  禅学只到止处无用处无礼义释寂而无感静而不动
  尧舜知他几千年其心至今在释心与天同
  心要在腔子里释在腔子里而千里其思犹未在也
  尧夫道虽偏驳然卷舒作用极熟又一作可能谨细行释尧夫近人情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释有体则有用
  只外面有些隙罅便走了释心宻者身安
  只学颜子不贰过释此是真正学问但患人不勇频复至迷后耳
  邵尧夫犹空中楼阁释亦是无欲
  兵法远交近攻须是审行此道知崇礼卑之意
  只是论得规矩凖绳巧则在人释黙识难
  庄子有大底意思无礼无本释狂矣
  人当审已如何不必恤浮议志在浮议则心不在内不可私一本无私字别有应卒应事四字 释若闻过则可
  静坐独处不难居应天下为难释亦须于静坐独处中得
  兵须不失家计游兵夹持
  孔子弟子少有㑹问者只颜子能问又却终日如愚释善问亦难亦必有所见
  洒扫应对与佛黙然处合释此恐与佛小异
  玩心神明上下同流
  不学便老而衰释心死故也
  雍置师内郡养耕外郡御守释雍地自古近邉
  兵能聚散为上释此奇正法
  韩信多多益办只是分数明释有綂领法
  兵阵须先立家计然后以游骑旋旋量力分外面与敌人合此便是合内外之道若游骑大远则却归不得至如听金鼓声亦不忘却自家如何如苻坚养民一败便不可支持无本故也释岳家军如撼山为有本
  坐井观天非天小只被自家入井中被井筒拘束了然井何罪亦何可废但出井中便见天如此大不为井所拘却入井中也不害释若能㑹见天虽在井中亦可
  晋书谓吾家书籍当尽与之岂止与之当再拜而献之病昏不为他物所夺只有正气然犹有力知识远过于人况吾合天地之道安有不可释正自胜邪
  苏昞录第八
  子厚谓程卿夙兴干事良由人气清则勤闲不得正叔谓不可若此则是为气所使子厚谓此则自然也伯淳言难然且欲凡事皆不恤以恬养则好子厚谓此则在学者也释学可胜气
  伯淳谓天下之士亦有其志在朝廷而才不足才可以为而诚不足今日正须才与至诚合一方有济子厚谓才与诚须二物只是一物伯淳言才而不诚犹不足也若非至诚虽有忠义功业亦出于事为浮气几何时而不尽也一本无只是一物四字 释诚者才之本
  伯淳道君实之语自谓如人参甘草病未甚时可用也病甚则非所能及观其自处必是有救人之术释王道养民在先而教即次之非若伯术之急效于一时
  正叔谓某接人治经论道者亦甚多肯言及治体者诚未有如子厚释子厚能诚能礼
  二程谓地形不必谓寛平可以画方只可用算法折计地亩授民子厚谓必先经界经界不正则法终不定地有坳垤处不管只观四摽竿中间地虽不平饶与民无害就一夫之间所争亦不多又侧峻处田亦不甚美又经界必须正南北假使地形有寛狭尖斜经界则不避山河之曲其田则就得井处为井不能就成处或五七或三四或一夫其实田数则在又或就不成一夫处亦可计百亩之数而授之无不可行者如此则经界随山随河皆不害于画之也茍如此画定虽便使暴君污吏亦数百年坏不得经界之坏亦非专在秦时其来亦远渐有坏矣正叔云至如鲁二吾犹不足如何得至十一也子厚言百亩而彻言彻取之彻则无义是透彻之彻透彻而耕则功力均且相驱率无一家得惰者及已收获则计亩数衮分之以衮分之数取十一之数亦可或谓井议不可轻示人恐致笑及有议论子厚谓有笑有议论则方有益也若有人闻说取之以为已功先生云如有能者则已愿受一㕓而为氓亦幸也伯淳言井今取民使贫富均则愿者众不愿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止论可不可尔须使上下都无此怨怒方可行正叔言议法既大备在所以行之之道子厚言岂敢某止欲成书庶有取之者正叔言不得行于当时行于后世一也子厚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须是有行之之道又虽有仁心仁闻而政不行者不由先王之道也须是先王正叔言孟子于此善为言只极目力焉能尽方圆平直须是要规矩释法待人而举法不善皆因仍茍简以适于乱井田法虽百世可行故张子注意焉
  正叔说尧夫对上之词言陛下富国强兵后待做甚以为非此言安足谕人主如周礼岂不是富国之术存焉子厚言尧夫抑上富强之说正犹为汉武帝言神仙之学长年不足惜言岂可入圣贤之晓人不如此之拙如梁惠王问何以利国则说利不可言之理极言之以至不夺不餍释行仁存乎智
  正叔言人志于王道是天下之公议反以为私说何也子厚言只为心不大心大则做得大正叔言只是做一喜好之事为之不知只事合做释此亦动转人心法
  伯淳言邵尧夫病革且言试与观化一遭子厚言观化他人便观得自家又如何观得化尝观尧夫诗意才做得识道理却于儒术未见所得释观化亦尧夫极言
  正叔言今责罪官吏殊无养士君子廉耻之道必断言徒流杖数赎之以铜便非养士君子之意如古人责其罪皆不深指斥其恶如责不廉则曰爼豆不修释待士厚者待民必不薄
  正叔言礼院者天下之事无不闻此但得其人则尽可以考古立法茍非其人只是从俗而已释礼院正兵马刑罚皆可省正叔言昏礼结发无义欲去乆矣不能言结发为夫妇者只是指其少小也如言结发事君李广言结发事匈奴只言初上头也岂谓合髻子子厚云绝非礼义便当去古人凡礼讲修已定家家行之皆得如此今无定制毎家各定此所谓家殊俗也至如朝廷之礼皆不中节释礼有误传可体经正之
  正叔论安南事当初边上不便令逐近㸃集应急救援其时虽将帅革兵冒渉炎瘴朝廷以赤子为忧亦有所不恤也其时不救应放令纵恣战杀至数万今既后时又不𠉀至秋凉迄冬一直趋寇亦可以前食岭北食积于岭南般运今乃正于七月过岭以瘴死者自数分及过境又粮不继深至贼巢以筏渡五百人过江且焚破其竹寨几重不能得复棹其空筏续以救兵反为贼兵㑹合禽杀吾众无救或死或逃遂不成功所争者二十五里耳欲往又无舟可渡无粮以戌此谬算未有也犹得贼辞差顺遂得有词且承了若使其言犹未顺如何处之运粮者死八万战兵瘴死十一万馀得二万八千人生还尚多病者又先为贼戮万数都不下三十万口其昏谬无谋如此甚也释不仁则不智
  正叔言郭逵新贵时众论喧然未知其人如何后闻人言欲买韩王宅更不问可知也如韩王者当代功臣一宅已败而欲有之大煞不识好恶子厚言昔年有人欲为范希文买绿野堂希文不肯识道理自不然在唐如晋公者是可尊也一旦取其物而有之如何得安在他人犹可如王维庄之类独有晋公则不可宁使耕坏其他有力者致之已则不可取释甘棠且勿剪而况宅乎
  正叔言管辖人亦须有法徒严不济事今帅千人能使千人依时及节得饭吃亦能有几人尝谓军中夜惊亚夫坚卧不起不起善矣然犹夜惊何也亦是未尽善释其要止在用人
  正叔谓今唱名何不使伊儒冠徐歩进见何用二人把见趋走得不使殿上大臣有愧色子厚言只先出榜使之见其先后何用旋开卷呼名
  正叔言某见居位者百事不理㑹只恁个大肚皮于子厚却愿奈烦处之释此理㑹难
  子厚言关中学者用礼渐成俗正叔言自是关中人刚劲敢为子厚言亦是自家规矩太寛释在人鼔舞
  伯淳谓才与诚一物则周天下之治子厚因谓此何事于仁必也圣乎释才者诚之用
  吕进伯老而好学理㑹直是到底正叔谓老喜学者尤可爱人少壮则自当勉至于老矣志力须倦又虑学之不能及又年数之不多不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乎学不多年数之不足不犹愈于终不闻乎释士有此志便死不肯罢子厚言十诗之作止是欲验天心于语黙间耳正叔谓若有他言语又乌得已也子厚言十篇次序固自有先后释诗言之粹者其次序今不可考
  二程解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只穷理便是至于命子厚谓亦是失于大快此义尽有次序须是穷理便能尽得已之性则推类又尽人之性既尽得人之性须是并万物之性一齐尽得如此然后至于道也其间煞有事岂有当下理㑹了学者须是穷理为先如此则方有学今言知命与至于命尽有近远岂可以知便谓之至也释程张看穷字至字不同
  正叔谓洛俗恐难化于秦人子厚谓秦俗之化亦先自和叔有力焉亦是士人敦厚东方亦恐难有向风释地固皆同振俗或异
  子厚谓昔尝谓伯淳优于正叔今见之果然其救世之志甚诚切亦于今日天下之事尽记得熟释如此论二程优劣亦见子厚所至
  子厚言今日之往来俱无益不如闲居与学者讲论资养后生却成得事正叔言何必然义当来则来当往则往尔释正叔直造




  二程子抄释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三
  明 吕柟 编
  刘绚录第九
  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释学力当建诸天地质诸鬼
  学要信与熟释惟信则可熟
  敬胜百邪释敬最难识识敬后百邪自退
  欲当大任须是笃实释为质而有光辉方大
  人贤不肖国家治乱不可以言命释治身治世皆在立志求贤大抵学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释自得者立坐处皆可见
  人心莫不有知惟蔽于人欲则忘天徳一作理释理欲不并行皆实理也人知而信者为难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死生亦大矣非诚知道则岂以夕死为可乎释须知至于死重于生时
  乐天知命通上下之言也圣人乐天则不须言知命而信之者尔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是矣命者所以辅义一循于义则何庸断之以命哉夫圣人之知天命则异如此释天与命并行乐天即知命
  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言为仁之本非仁之本也释为犹行也
  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言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天命释道命一理
  治道在于立志责任求贤释三者以立志为先求贤为要
  颜子不动声气孟子则动声气矣释其究一也
  学者须识圣贤之体圣人化工也贤人巧工也释化工天造巧工人为
  有有德之言孟子言已志者有德之言也言圣人之事造道之言也释言出心见
  学至于乐则成矣笃信好学未如自得之为乐造道者也好之者如游佗人园圃乐之者则已物尔然人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难能也释学至乐处便是孔颜
  学之兴起莫先于诗诗有美刺歌诵之以知善恶治乱废兴礼者所以立也不学礼无以立乐者所以成德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若夫乐则安安则乆乆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至于如此则又非手舞足蹈之事也释不知舞蹈处方是熟
  有实则有名名实一物也若夫好名者则徇名为虚矣如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谓无善可称耳非徇名也释学者止宜物实实便能名
  人须学颜子有颜子之德则孟子之事功自有一作立孟子者禹稷之事功也释圣贤体用本同
  太𤣥中首中阳气潜萌于黄宫无不在乎中阳首一藏心于渊美厥灵根测曰藏心于渊神不外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云之学葢尝至此地位也释子云见至此耳行恐未至也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释真处便见践形
  豮豕之牙吉不去其牙而豮其势则自善矣治民者不止其争而教之䕶之类是也释明性以制气观理以窒欲尚义以抑利劝善以沮恶立教养以息盗皆豮豕之牙也
  易要玩索斋戒以神明其德夫释至此方是尽
  学只要鞭辟一作约近里著已而已故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查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庄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释切已处便是诚诚便能通也
  人最可畏者是便做要在烛理一本以下云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释此孔子无不知而作之者也
  知至则便意诚若有知而不诚者皆知未至尔知至而至之者知至而往至之乃几之先见故曰可与几也知终而终之则可与存义也知至至之主始知终终之主终
  为政须要有纲纪文章先有司乡官读法平价谨权量皆不可阙也人各亲其亲然后能不独亲其亲仲弓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大小推此义则一心可以䘮邦一心可以兴邦只在公私之间尔释告仲弓者乃为政之本纲纪文章其推也
  右师训
  纯亦不已天德也造次必于是顚沛必于是三月不违仁之气象也又其次则日月至焉者也释功夫只在无间杨子出处使人难说孟子必不肯为杨子事释杨子造其极则老子耳
  孔子与㸃葢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也诚异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揜焉者真所谓狂矣子路等所见者小子路只为不达为国以礼道理所以为夫子笑若达为国以礼之道便却是这气象也释若达则甲兵赋税童冠歌游其义一也
  人之学当以大人为标垛然上面更有化尔人当学颜子之学释颜子近乎化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子贡葢于是始有所得而叹之以子贡之才从夫子如此之乆方叹不可得而闻亦可谓之纯矣观其孔子没筑室于场六年然后归则子贡之志亦可见矣佗人如子贡之才六年中待作多少事岂肯如此
  凡人才学便须知着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释知着力处定向也知得力处安虑也
  右戊巳冬见伯淳洛中所闻
  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一无老字之害甚于杨墨杨氏为我疑于仁墨氏兼爱疑于义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则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一作氏字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害尤甚杨墨之害亦经孟子辟之所以廓如也释程氏辟佛老与孟氏辟杨墨同功
  礼云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似亦太早虽不以卑废尊若既葬而行之宜亦可也盖未葬时哀戚甚人有所不能祭尔释此议的当矣
  艮其止止其所也八元有善而举之四凶有罪而诛之各止其所也释氏只曰止安知止乎呉本罪作恶诛作去 释此惟至明至徤者能然
  曽子易箦之意心是理理是心声为律身为度也释曽子可与立命矣
  右于洛中所闻
  绚问先生相别去求所以教曰人之相爱者相告戒必曰凡事当善处然只在仗忠信只不忠信便是不善处也释此当参前倚衡
  有人治园圃役知力甚劳先生曰蛊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馀无佗为二者为已为人之道也为已为人呉本作治已治人释此大学之道在明德新民
  佛言前后际断纯亦不已是也彼安知此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舎昼夜自汉以来儒学皆不识此义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也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此乃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语王道其要只在愼独释独处易能间断愼之则不已
  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释有志者方可教
  右过汝所闻
  志气之帅不可小观
  敬即便是礼无已可克
  安有识得易后不知退藏于宻宻是甚 释宻是用处
  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次序今之学者却只做一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话说务高而已常爱杜元凯语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今之学者往往以游夏为小不足学然游夏一言一事却总是实如子路公西赤言志如此圣人许之亦以此自是实事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于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释人惟实方有立处方有行处
  人皆称柳下惠为圣人只是因循前人之语非自见假如人言孔子为圣人也须直待已实见圣处方可信释此便是论世
  曽子传圣人学其德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如言吾得正而毙且休理㑹文字只看他气象极好被他所见处大后人虽有好言语只被气象卑终不类道释此之谓有德之言
  养心莫善于寡欲不欲则不惑所欲不必沉溺只有所向便是欲释有所向便不合天理人情
  人恶多事或人悯一作欲简之世事虽多尽是人事人事不教人做更责谁何释人事是学问
  要息思虑便是不思虑释只看如何思虑若安而能虑亦自妙也
  人茍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志则不肯一日安于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须臾不能如曽子易箦须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为不见实理实理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凡实理得之于心自别若耳闻口道者心实不见若见得必不肯安于所不安人之一身尽有所不肯为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虽杀一作教之使为穿窬必不为其佗事未必然至如执卷者莫不知说礼义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轩冕外物及其临利害则不知就义理却就富贵如此者只是说得不实见及其蹈水火则人皆避之是实见得须是有见不善如探汤之心则自然别昔曽经伤于虎者他人语虎则虽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终不似曽经伤者神色慑惧至诚畏之是实见得也得之于心是谓有德不待勉强然学者则须勉强古人有捐躯陨命者若不实见得则乌能如此须是实见得生不重于义一作义重于生生不安于死也故有杀身成仁者只是成就一个是而已释天下事果能实见则何畏水与火古与今学者患心虑纷乱不能宁静此则天下公病学者只要立个心此上头尽有商量释不知你心虑纷扰甚事
  语高则言远言约则义㣲大率六经之言涵蓄无有精粗欲言精㣲多则愈粗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假事洒扫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释由下学即上达
  若谓既返之气复将为方伸之气必资于此则殊与天地之化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穷更何复资于既毙之形已返之气以为造化近取诸身其开阖往来见之鼻息然不必须一本无此四字有岂字假吸复入以为呼气则自然生人气之生生一作人之无于真元天之气亦自然生生不穷至如海水因阳盛而涸及阴盛而生亦不是将一作必是已涸之气却生水自然能生往来屈伸只是理也盛则必有衰昼则必有夜往则便有来天地中如洪𬬻何物不销铄了释此亦可解轮廽之说
  天子七庙亦恐只是一日行礼考之古则戊辰同祀文武考之今则宗庙之祀亦是一日释诗有祭文王诗祭成王诗恐因事举也历象之法大抵主于日日一事正则其他皆推洛下闳作历言数百年后当差一日其差理必然何承天以差遂立岁差法其法以所差分数摊在所历之年着一岁差著几分其差后亦不定独邵尧夫立法冠绝古今却于日月交感之际以阴阳𧇊盈求之遂不差大抵阴常𧇊阳常盈故只于这一作张里差了历上若是通理所通为多尧夫之学大抵似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然亦不尽如之常穷味有二万八千六百此非人所合和是自然也色二万八千六百又非人所染画得亦是自然也独声之数只得一半数不行尽声只是于日出地上数得到日入地下遂数不行此皆有理譬之有形斯有影不可谓却收以为来日之影据皇极经世色味皆一万七千二百十四疑此记者之误 释尧夫历活
  修养之所以引年国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工夫到这里则有此应释学可变气质
  颜孟之于圣人其知之深浅同只是颜子尤温淳渊懿于道得之更渊一作深粹近圣人气象释亦资之美
  率气者在志养志者在直内释内直则充塞天地
  老子言甚杂如阴符经却不杂然皆窥测天道之未尽者也释老子小其天而学
  圣人之道更无精粗从洒扫应对至精义入神通贯只一理虽洒扫应对只看所以然者如何释下学便是上达切要之道无如敬以直内释能此则心有主可以方外
  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但穷得自知死生之说不须将死生便作一个道理求释凡论通昼夜之道质鬼神无疑亦然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将公便唤做仁一本有将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只为公则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爱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也释公而以人体之便有生意矣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释志可帅三军
  释氏之说若欲穷其说而去取之则其说未能穷固已化而为佛矣只于迹上考之其设教如是则其心果如何固难为取其迹有是心则有是迹王通言心迹之判便是胡说不若且于迹上断定不与圣人合其言有合处则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却省易一作力 释见中正后别偏邪甚易
  儒者其卒必一作多入异教其志非愿也其势自然如此葢智穷力屈欲休又知得未安稳休不得故见人有一道理其势须从之譬之行大道坦然无阻则更不由径只为前面逢著山逢著水行不得有窒碍则见一邪径欣然从之儒者之所以必有窒碍者何也只为不致知知至至之则自无事可夺今夫有人处于异乡元无安处则言某处安某处不安须就安处若有家人言他人为安已必不肯就彼故儒者而卒归异教者只为于已道实无所得虽曰闻道终不曽实有之释中无主百感皆至有谓因苦学而至失心者学本是治心岂有反为心害某气本不盛然而能不病无倦怠者只是一个愼生不恣意其于外事思虑悠悠释治心而失心者未治心
  梦说之事是𫝊说之感高宗高宗感傅说只思得圣贤之人方始应其感若傅说非圣贤自不相感如今卜筮蓍在手事在未来吉凶在书策其卒三者必合矣使书策之言不合于理则自不验释虽则傅说亦未尝忘天下
  医者不谙理则处方论药不尽其性只知逐物所知不治合和之后其性又如何假如诃子黄白矾白合之而成黒黒见则黄白皆亡又如一二合而为三三见则一二亡离而为一二则三亡既成三又求一与二既成黒又求黄与白则是不知物性一作理古之人穷尽物理则食其味嗅其臭辩其色知其某物合某则成何性天有五气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至如草木也其黄者得土之性多其白者得金之性多释此便见五脏生克之意
  宗子法废后世谱牒尚有遗风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释宗法存亡系国家之盛衰
  五祀恐非先王之典皆后世巫祝之一作诬祀无之字诬又作淫言报则遗其重者井人所重行宁廊也其功几何释五祀之设但主有家而言故属大夫
  虽庶人必祭及高祖比至天子诸侯止有疏数耳释礼注适士一庙止祭父是亡祖也故予尝谓一庙祭五世
  凡物之散其气遂尽况既无复归本原之理天地间如洪𬬻虽生物销铄亦尽况既散之气岂有复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气其造化者自是生气至如海水潮日出则水涸是潮退也其涸者已无也月出则潮水生也非却是将已涸之水为潮此是气之终始开阖便是易一阖一辟谓之变释只生生之谓易其明仁
  春秋传为案经为断释左氏传也
  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从事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释纵从事亦不能外乎本
  学者好语高正如贫人说金说黄色说坚软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好笑不曽见富人说金如此释有金者多不言仲尼于论语中未尝说神字只于易中不得已言数处而已释论语易之用其行处也
  律历之法今亦粗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遗则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干纳音之类历之遗则是星算人生数一作处然有此理茍无此却推不行释历之学近在指掌近取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来之义只于鼻息之间见之屈伸往来只是理不必将既屈之气复为方伸之气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复言七日来复其间元不断续阳已复生物极必返其理须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终释损益盈虚皆自然之理不得已而然也
  说书必非古意转使人薄学者须是潜心积虑优游涵养使之自得今一说尽只是教得薄至如汉时说下帷讲诵犹未说书释说意优于说书
  学者先务固在心志有谓欲屏去闻见知思则是绝圣弃智有欲屏去思虑患其纷乱则是须坐禅入定如明鉴在此万物毕照是鉴之常难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万物亦难为使之不思虑若欲免此一本无此四字唯是心一作在心有主如何为主敬而已矣有主则虚虚谓邪不能入无主则实实谓物来夺之今夫瓶罂有水实内则虽江海之浸无所能入安得不虚无水于内则停注之水不可胜注安得不实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于一事则他事更不能入者事为之主也事为之主尚无思虑纷扰之患若主于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谓敬者主一之谓敬所谓一者无适之谓一且欲涵泳主一之义一则无二三矣一作不一则二三矣言敬无如圣人之言一本无圣人之言四字易所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须是直内乃是主一之义至于不敢慢尚不愧于屋漏皆是敬之事也但存此涵养乆之自然天理明释敬有甚様子只是主一主一甚活动不泥也
  闲邪存诚闲邪则诚自存如人有室垣墙不脩不能防寇寇从东来逐之则复有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复至不如脩其垣墙则自不至故欲闲邪也释如疾㵼便是补也学禅者尝谓天下之忙者无如市井之人答以市井之人虽日营利然犹有休息之时至忙者无如禅客何以言之禅之行住坐卧无不在道存无不在道之心此便是常忙释此数珠念也不如主一法
  严威俨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须自此入释外不肃则心放墨子之书未至有兼爱之意及孟子之时其流浸远乃至若是之差杨子为我亦是义墨子兼爱则是仁虽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直至无父无君如此之甚释兼爱为我初亦不甚差后至无父无君况初差者乎
  与叔季明以思知闻见为患某甚喜此论邂逅却正语及至要处世之学者大敝正在此若他折难坚叩方能终其说直须要明辨释有辨难方是学问
  右入关语录伊川语
  赵景平问子罕言利与命与仁所谓利者何利曰不独财利之利凡有利心便不可如作一事须寻自家稳便处皆利心圣人以义为利义安处便为利如释氏之学皆本于利
  右己巳冬所闻伊川语
  说易第十伊川语不知何人录
  先生尝说某于易传今却已自成书但逐旋修改期以七十其书可传韩退之称聪明不及于前时道德日负于初心然某于易传后所改者无已不知如何故且更期之以十年之功看如何春秋之书待刘绚文字到却用功亦不多也今人解诗无意思此却待出些文字中庸书却已成今农夫祁寒暑雨深耕易耨播种五榖吾得而食之今百工技艺作为器用吾得而用之甲胄之士被坚执锐以守土宇吾得而安之却如此闲过了日月即是天地间一蠹也功泽又不及民别事又做不得惟有补辑圣人遗书庶几有补尔陈长方见尹子于姑苏问中庸解尹子云先生自以为不满意焚之矣释此伊川道不行之叹
  致知在格物格物之理不若察之于身尤切释此方是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之意
  常见伯淳所在临政便上下响应到了人众后便成风成风则有所鼓动天地间只是一个风以动之也释明则动传经为难如圣人之后才百年传之已差圣人之学若非子思孟子则几乎息矣道何尝息只是人不由之道非亡也幽厉不由也
  人或劝先生以加礼近贵先生曰何不见责以尽礼而责之以加礼礼尽则已岂有加也释尽礼便是孔子
  圣人之语因人而变化语虽有浅近处即却无包含不尽处如樊迟于圣门最是学之浅者及其问仁曰爱人问知曰知人且看此语有甚包含不尽处他人之语语近则遗远语远则不知近惟圣人之言则远近皆尽释圣人言如化工
  今之为学者如登山𪋤方其迤逦莫不阔歩及到峻处便逡巡一本无便止二字云或以峻而遂止或以难而稍缓茍能遇难而益坚闻过则改何远弗至也先代帝王陵寝不多有闲田推其后每处只消与田十顷与一闲官世守之至如唐狄仁杰颜杲卿之后朝廷与官一人死则却绝不若亦如此处之亦与田五七顷后世骨肉之间多至仇怒忿争其实为争财使之均布立之宗法官为法则无所争释此兴灭继绝之意
  后世人理全废小失则入于夷狄大失则入于禽兽人理一作礼
  大凡礼必须有意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释礼后乎
  人或以礼官为闲官某谓礼官之责最大朝廷一有违礼皆礼官任其责岂得为闲官释礼官得人庶官可省责
  陈平虽不知道亦知学如对文帝以宰相之职非知学安能如此释平有远识
  曹叅去齐以狱市为托后之为政者留意于狱者则有之矣未闻有治市者释市平则狱平
  学者所贵闻道执经而问但广闻见而已然求学者不必在同人中非同人又却无学者释同处为力易见效
  或问如何学可谓之有得曰大凡学问闻之知之皆不为得得者须黙识心通学者欲有所得须是笃志诚意烛理上知则颖悟自别其次须以义理涵养而得之释诚便明
  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故人未有不入学者三老坐于里门出入察其长㓜揖让之序如今所传之诗人人讽诵莫非止于礼义之言今人虽白首未尝知有诗至于里俗之言尽不可闻皆系其习也以古所习安得不善以今所习安得不恶释师道甚重
  唐太宗后人只知是英主元不曽有人识其恶至如杀兄取位若以功业言不过只做得个功臣岂可夺元良之位至如肃宗即位灵武分明是篡也释此桓文功扁








  二程子抄释卷三
<子部,儒家类,二程子抄释>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四
  明 吕柟 编
  刘安节手编第十一伊川语
  问仁曰此在诸公自思之将圣贤所言仁处类聚观之体认出来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也后人遂以爱为仁恻隐固是爱也爱自是情仁自是性岂可专以爱为仁孟子言恻隐为仁葢为前已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则不可便谓之仁退之言博爱之谓仁非也仁者固博爱然便以博爱为仁则不可释此于仁字尽穷究
  人多说某不教人习举业某何尝不教人习举业也人若不习举业而望及第却是责天理而不修人事但举业既可以及第即已若更去上面尽力求必得之道是惑也释举业亦不害学
  人注拟差遣欲主簿者问其故则曰责轻于尉某曰却是尉责轻尉只是捕盗不能使民不为盗簿佐令以治一邑使民不为盗簿之责也岂得为轻或问簿佐令者也簿所欲为令或不从奈何曰当以诚意动之今令与簿不和只是争私意令是邑之长若能以事父兄之道事之过则归已善则惟恐不归于令积此诚意岂有不动得人问授司理如何曰甚善若能充其职可使一郡无冤民也幕官言事不合如之何曰必不得已有去而已须权量事之大小事大于去则当去事小于去亦不须去也事大于争则当争事小于争则须不争也今人只被以官为业如何去得释去就如此虽于卿相可也
  人有实无学而气葢人者其气一作禀有刚柔也故强猛者当抑之畏缩者当充养之古人佩韦弦之戒正为此耳然刚者易抑如子路初虽圣人亦被他陵后来既知学便却移其刚来克己甚易畏缩者气本柔须索勉强也释故孔子进退由求
  藻鉴人物自是人才有通悟处学不得也张子厚善鉴裁其弟天祺学之便错释此亦系自得
  问学何以至觉悟处曰莫先致知能致知则思一日愈明一日乆而后有觉也学而无觉则何益矣又奚学为思曰睿睿作圣才思便睿以至作圣亦是一个思故曰勉强学问则闻见博而智益明又问莫先致知与力行兼否曰为常人言才知得非礼不可为须用勉强至于知穿窬不可为则不待勉强是知亦有浅深也古人言乐循礼之谓君子若勉强只是知循礼非是乐也才到乐时便是循礼为乐不循礼为不乐何苦而不循礼自不须勉强也若夫圣人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此又上一等事释学至熟便不知手舞足蹈
  问张旭学草书见担夫与公主争道又公孙大娘舞剑而后悟笔法莫是心常在思念至此而感否曰然须是思方有感悟处若不思怎生得如此然可惜张旭留心于书若移此心于道何所不至释见梅兔而知画八卦亦此乎
  与学者语正如扶醉人东边扶起却倒向西边西边扶起却倒向东边终不能得他卓立中途释縁学者无志且病痛多也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曰文章之学二曰训诂之学三曰儒者之学欲适道舎儒者之学不可释二学之害与异端同
  或曰人问某以学者当先识道之大本道之大本如何求某告之以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于此五者上行乐处便是曰此固是然怎生地乐勉强乐不得须是知得了方能乐得故人力行先须要知非特行难知亦难也书曰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此固是也然知之亦自艰譬如人欲往京师必知是出那门行那路然后可往如不知虽有欲往之心其将何之自古非无美材能力行者鲜能明道以此知之亦难也释真知甚难若真知行亦易也
  问忠信进德之事固可勉强然致知甚难曰子以诚敬为可勉强且恁地说到底须是知了方行得若不知只是觑却尧学他待事无尧许多聪明睿知怎生得如他动容周旋中礼有诸中必形诸外德容安可妄学如子所言是笃信而固守之非固有之也且如中庸九经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尧典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亲亲本合在尊贤上何故却在下须是知所以亲亲之道方行得未致知怎生行得勉强行者安能持乆除非烛理明自然乐循理性本善循理而行是顺理事本亦不难但为人不知旋安排著便道难也知有多少般数然有深浅向见一人为虎所伤因言及虎神色便变傍有数人见他说虎非不知虎之猛可畏然不如他说了有畏惧之色葢真知虎者也学者深知亦如此且如脍炙贵公子与野人莫不皆知其美然贵人闻著便有欲嗜脍炙之色野人则不然学者须是真知才知得是便泰然行将去也某年二十时解释经义与今无异然思今日觉得意味与少时自别释此等发挥真知行亦在其中矣
  问学者须志向大如何曰志无大小且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说便是自弃虽与不能居仁由义者差第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自谓不能者自贼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释志道与圣亦分内事
  或问人有耻不能之事如何曰人耻其不能而为之可也耻其不能而揜藏之不可也问技艺之事耻已之不能如何曰技艺不能安足耻为士者当知道已不知道可耻也为士者当博学已不博学一本知道已下本至此十九字但云博学守约已不能之可耻也耻之如何亦曰勉之而已又安可嫉人之能而讳已之不能也释耻不能而掩者终不能
  学欲速不得然亦不可才有欲速之心便不是学学是至广大的事岂可以迫切之心为之释看如何様子迫切
  问敬还用意否曰其始安不用意若能不用意却是都无事了又问敬莫是静否曰才说静便入于释氏之说也不用静字只用敬字才说著静字便是妄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必有事焉便是心勿忘勿正便是勿助长释看必有事焉可观此心安住处
  或问独处一室或行暗中多有惊惧何也曰只是烛理不明若能烛理则知所惧者妄又何惧焉有人虽知此然不免惧心者只是气不充须是涵养乆则气充自然物动不得然有惧心亦是敬不足释亦须内省不疚自然明
  问世言鬼神之事虽知其然不能无疑惧何也曰此只是自疑尔曰如何可以晓悟其理曰理㑹得精气为物游魂为变与原始要终之说便能知也须是于原字上用工夫或曰游魂为变是变化之变否曰既是变则存者亡坚者腐更无物也鬼神之道只恁说与贤虽㑹得亦信不透须是自得也或曰何以得无恐惧曰须是气定自然不惑气未充要强不得因说与长老游山事释原字亦难用功人语言紧急莫是气不充否曰此亦当习习到言语自然缓时便是气质变也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人只是一个习今观儒臣自有一般气象武臣自有一般气象贵戚自有一般气象不成生来便如此只是习也某旧尝进说于主上及太母欲令上于一日之中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人之时少所以涵养气质薫陶德性释论语一部以学习二字为首
  或问人或倦怠岂志不立乎曰若是气体劳后须倦若是志怎生倦得人只为气胜志故多为气所使如人少而勇老而怯少而廉老而贪此为气所使者也若志胜气时志既一定更不可易如曽子易箦之际其气之㣲可知只为他志已定故虽死生许大事亦动他不得葢有一丝发气在则志犹在也释志帅天地则健
  问人之燕居形体怠惰心不慢可否曰安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昔吕与叔六月中来缑氏闲居中某尝窥之必见其俨然危坐可谓敦笃矣学者须㳟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则难乆矣尹子曰尝亲闻此乃谓刘质夫也 释申申可不然难乆
  昔吕与叔尝患思虑纷扰某答以但为心无主若主于敬则自然不纷扰譬如以一壶水投于水中壶中既实虽江湖之水不能入矣曰若思虑果出于正亦无害否曰且如在宗庙则主敬朝廷主庄军旅主严此是也如发不以时纷然无度虽正亦邪释只是主一必有事焉
  问人有日诵万言或妙绝技艺此可学否曰不可大凡所受之才难勉强止可少进而钝者不可使利也惟理可进除是积学既久能变得气质则愚必明柔必强葢大贤已下既论才大贤以上更不论才圣人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六尺之躯能有多少技艺人有身须有才圣人忘已更不论此才也释才有不同大者在道小者在艺
  问人于议论多欲已直无含容之气是气不平否曰固是气不平亦是量狭人量随识长亦有人识髙而量不长者是识实未至也凡别事人都强得惟识量不可强今人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锺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江河之量亦大矣然有涯有涯亦有时而满惟天地之量则无满故圣人者天地之量也圣人之量道也常人之有量者天资有量者须有限大抵六尺之躯力量只如此虽欲不满不可得且如人有得一荐而满者有一官而满者有改京官而满者有入两府而满者满虽有先后然卒不免譬如器或物初满时尚可以蔽䕶更满则必出此天资之量非知道者也昔王随甚有器量仁庙赐飞白书曰王随德行李叔文章当时以德行称名望甚重及为相有一人求作三路转运使王薄之出鄙言当时人皆惊怪到这里位高后便动了人之量只如此古人亦有如此者多如邓艾位三公年七十处得甚好及因下蜀有功便动了虽与骄傲者不同其为位动一也然惟知道者量自然宏大不勉而成今人有所见卑下无他亦是识量不足也释识量亦在学习充拓
  人才有意于为公便是私心昔有人典选其子弟系磨勘皆不为理此乃是私心人多言古时用直不避嫌得后世用此不得自是无人岂是无时因言少师典举明道荐才事 释只有一个至诚便平
  问家贫亲老应举求仕不免有得失之累何脩可以免此曰此只是志不胜气若志胜自无此累家贫亲老须用禄仕然得之不得为有命曰在已固可为亲奈何曰为已为亲也只是一事若不得其如命何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茍不知命见患难必避遇得䘮必动见利必趋其何以为君子然圣人言命葢为中人以上者设非为上知者言也中人以上于得䘮之际不能不惑故有命之说然后能安昔上智之人更不言命为安于义借使求则得之然非义则不求此乐天者之事也上智之人安于义中人以上安于命乃若闻命而不能安之者又其每下者也孟子曰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求之虽有道如何得之须有命问某尝读华严经第一真空绝相观第二事理无碍观第三事事无碍观譬如镜灯之类包含万象无有穷尽此理如何曰只为释氏要周遮一言以蔽之不过曰万理归于一理也又问未知所以破他处亦未得道他不是曰百家诸子个个谈仁谈义只为他归宿处不是只是个自私为轮回生死却为释氏之辞善遁才穷着他便道我不为这个到了冩在策子上怎生遁且指他浅近处只烧一文香便道我有无穷福利怀却这个心怎生事神明释说释氏利心甚明白
  问西铭何如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尽时如何曰圣人也横渠能充否曰言有多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说自已事如圣人言圣人事也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释西铭亦庶乎有德者之言矣
  问横渠之书有迫切处曰子厚谨严才谨严便有迫切气象无寛舒之气孟子却寛舒只是中间有些英气才有英气便有圭角英气甚害事如颜子便浑厚不同颜子去圣人只毫髪之间孟子大贤亚圣之次也或问气象于甚处见曰但以孔子之言比之便见如冰与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温润含蓄气象无许多光耀也释学到如玉处更言甚道
  邵尧夫临终时只是谐谑须臾而去以圣人观之则亦未是葢犹有意也比之常人甚悬绝矣他疾甚革某往视之因警之曰尧夫平生所学今日无事否他气㣲不能答次日见之却有声如丝发来大答云你道生姜树上生我亦只得依你说是时诸公都在㕔上议后各欲迁葬城中尧夫已自为茔他在房间便闻得令人唤大郎来云不得迁葬众议始定又问公恐喧他尽出外说话他皆闻得一人云有新报云云尧夫问有甚事曰有某事尧夫曰我将为此拾却幽州也以他人观之便以为怪此只是心虚而明故听得问曰尧夫未病时不如此何也曰此只是病后气将绝心无念虑不昏便如此又问释氏临终亦先知死何也曰只是一个不动释氏平生只学这个事将这个做件大事学者不必学他但烛理明自能之只如邵尧夫事他自如此亦岂尝学也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人多言孔子不告子路此乃深告之也又曰原始要终故知死生之说人能原始知得生理一作所以生便能要终知得死理一作所以死若不明得便虽万般安排著亦不知释尧夫安且成者正如此然去易箦事不逺矣张子厚罢礼官归过洛阳相见某问云在礼院有甚职事曰多为礼房检正所夺只定得数个谥并龙女衣冠问如何定龙女衣冠曰请依品秩曰若使某当是事必不如此处置曰如之何曰某当辩云天河之塞天地之灵宗庙之祐社稷之福与吏士之功不当归功水兽龙兽也不可衣人衣冠子厚以为然释正叔据礼甚于子厚
  问荆公可谓得君乎曰后世谓之得君可也然荆公之智识亦自能知得如表云忠不足以信上故事必待于自明智不足以破奸故人与之为敌智不破奸此则未然若君臣深相知何待事事使之辩明也举此一事便可见曰荆公勿使上知之语信乎曰须看他当时问甚事说此话且如作此事当如何更须详审未要令上知之只如说一事未甚切当更须如何商量体察今且勿令上知若此类不成是欺君也凡事未见始末更切子细反复推究方可释正叔解勿令上知事圣人之量也
  李明问先生说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是在中之义不识何意曰只喜怒哀乐不发便见中也曰中莫无形体只是个言道之题目否曰非也中有甚形体然既谓之中也须有个形象曰当中之时耳无闻目无见否曰虽耳无闻目无见然见闻之理在始得曰中是有时而中否曰何时而不中以事言之则有时而中以道言之何时而不中曰固是所为皆中然而观于四者未发之时静时自有一般气象及至接事时又自别何也曰善观者不如此却于喜怒哀乐已发之际观之贤且说静时如何曰谓之无物则不可然自有知觉处曰既有知觉却是动也怎生言静人说复其见天地之心皆以谓至静能见天地之心非也复之卦下面一画便是动也安得谓之静自古儒者皆言静见天地之心唯某言动而见天地之心或曰莫是于动上求静否曰固是然最难释氏多言定圣人便言止如物之好须道是好物之恶须道是恶物自好恶关我这里甚事若说道我只是定更无所为然物之好恶亦自在里故圣人只言止所谓止如人君止于仁人臣止于敬之类是也易之艮言止之义曰艮其止止其所也言随其所止而止之人多不能止葢人万物皆偹遇事时各因其心之所重者更互而出才见得这事重便有这事出若能物各付物便自不出来也或曰先生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下动字下静字曰谓之静则可然静中须有物始得这便一作最是难处学者莫若且先理㑹得敬能敬则自知此矣或曰敬何以用功曰莫若主一季明曰昞尝患思虑不定或思一事未了他事如麻又生如何曰不可此不诚之本也须是习习能一时便思虑与应事皆要求一或曰当静坐时物之过乎前者还见不见曰看事如何若是大事如祭祀前旒蔽明黈纩充耳凡物之过者不见不闻也若无事时目须见耳须闻或曰当敬时虽见闻莫过焉而不留否曰不说道非礼勿视勿听勿者禁止之辞才说弗字便不得也问杂说中以赤子之心为已发是否曰已发而去道未远也曰大人不失赤子之心若何曰取其纯一近道也曰赤子之心与圣人之心若何曰圣人之心如明镜如止水释此即定而能静也葢静只是无杂念别虑耳非谓如槁木死灰也心体本动物动得当时便是静
  问人心所系著之事则夜见于夣所著事善夜夣见之者莫不害否曰虽是善事心亦是动凡事有联兆入夣却无舍此皆是妄动或曰孔子尝夣见周公当如何曰此圣人存诚处也圣人欲行周公之道故虽一夣寐不忘周公及既衰知道之不可行故不复夣也然所谓夣见周公岂是夜夜与周公语也人心虽要定使他思时方思乃是今人都由心曰心谁使之曰以心使心则可人心自由便放去也释此便是入道法
  问心有善恶否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譬如水只谓之水至如流而为𣲖或行于东或行于西知谓之流也释流是何物须是云水流也
  问喜怒出于性否曰固是才有生识便有性有性便有情无性安得情又问喜怒出于外如何曰非出于外感于外而发于中也问性之有喜怒犹水之有波否曰然湛然平静如镜者水之性也及遇沙石或地势不平便有湍激或风行其上便为波涛汹涌此岂水之性也哉人性中只有四端又岂有许多不善底事然无水安得波浪无性安得情也释此言性情一理之意
  问人性本明因何有蔽曰此须索理㑹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虽荀杨亦不知性孟子所以独出诸儒者以能明性也性无不善而有不善者才也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途人一也才禀于气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可变否曰可孔子谓上智与下愚不移然亦有可移之理惟自暴自弃者则不移也曰下愚所以自暴弃者才乎曰固是也然却道他不可移不得性只一般岂不可移却被他自暴自弃不肯去学故移不得使肯学时亦有可移之理释不肯学处便是不移
  凡解文字但易其心自见理理只是人理甚分明如一条平坦底道路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此之谓也且如随卦言君子向晦入宴息解者多作遵养时晦之晦或问作甚晦字曰此只是随时之大者向晦则宴息也更别有甚义或曰圣人之言恐不可以浅近看他曰圣人之言自有近处自有深远处如近处怎生强要凿教深远得杨子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某与改之曰圣人之言其远如天其近如地释解文得义为先茍得义远近一也
  问圣人之经㫖如何能穷得曰以理义去推索可也学者先须读论孟穷得论孟自有个要约处以此观他经甚省力论孟如丈尺权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见得长短轻重某尝语学者必先看论语孟子今人虽善问未必如当时人借使问如当时人圣人所答不过如此今人看论孟之书亦如见孔孟何异释只以心对事使经便多不错
  孟子养气一篇诸君望潜心玩索须是实识得方可勿忘勿助长只是养气之法如不识怎生养有物始言养无物又养个甚么浩然之气须见是一个物如颜子言如有所立卓尔孟子言跃如也卓尔跃如分明见得方可释只卓尔跃如是勿忘常接乎心目也
  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性一也何以言相近曰此只是言气质之性如俗言性急性缓之类性安有缓急此言性者生之谓性也又问上智下愚不移是性否曰此是才须理㑹得性与才所以分处又问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是才否曰固是然此只是大纲说言中人以上可以与之说近上话中人以下不可以与说近上话也生之谓性凡言性处须看他立意如何且如言人性善性之本也生之谓性论其所禀也孔子言性相近若论其本岂可言相近只论其所禀也告子所云固是为孟子问他他说便不是也释此等分性才足知性原于资始之初才形于保合之后甚明白矣
  问颜子勇乎曰孰勇于颜子观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孰勇于颜子如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之类抑可谓大勇者矣释有如此言有如此行方是勇
  曽子传圣人道一作学只是一个诚笃语曰参也鲁如圣人之门子游子夏之言语子贡子张之才辩聪明者甚多卒传圣人之道者乃质鲁之人人只要一个诚实圣人说忠信处甚多曽子孔子在时甚少后来所学不可测且易箦之事非大贤以上作不得曽子之后有子思便可见语云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其曽子乎
  问伐国不问仁人如何曰不知怎生地伐国如武王伐纣都是仁人如柳下惠之时则不可当时诸侯以土地之故糜烂其民皆不义之伐宜仁人不忍言也释此可观正叔之行权
  问宋襄公不鼓不成列如何曰此愚也既与他战又却不鼔不成列必待成列图个甚释仁人不如是之愚也
  问羊祜陆抗之事如何曰如送绢偿禾之事甚好至抗饮祜药则不可羊祜虽不是鸩人底人然两军相向其所饷药自不当饮释程言甚正外肆戈㦸而内藏和合恐未真乎
  问用兵掩其不偹出其不意之事使王者之师当知此否曰固是用兵须要胜不成要败既要胜须识所以胜之之道但汤武之兵自不烦如此罔有敌于我师自可见然汤亦尝升自陑陑亦间道且如两军相向必择地可攻处攻之右实则攻左左实则攻右不成道我不用计也且如汉楚既约分鸿沟乃复还袭之此则不可如韩信嚢沙壅水之类何害他师众非我敌决水使他一半不得渡自合如此有甚不得处又问间谍之事如何曰这个不可也释既用兵伐不仁则虽百计千策皆为智
  问行不由径径是小路否曰只是不正当处如履田畴之类不必不由小路昔有一人因送葬回不觉被仆者引自他道归行数里方觉不是却须要回就大路上若此非中理若使小路便于往来由之何害释道在通变问古者何以不修墓曰所以不修墓者欲初为墓时必使至坚固故须必诚必敬若不诚敬安能至久曰孔子为墓何以速崩如此邪曰非孔子也孔子先反脩虞事使弟子治之弟子诚敬不至才雨而墓崩其为之不坚固可知然修之亦何害圣人言不脩者所以深责弟子也释不脩墓者一筑永固无后患也
  未知道者如醉人方其醉时无所不至及至醒也莫不愧耻人之未知学者自视以为无缺及既知学反思前日所为则骇且惧矣释此须常醒醒法可
  圣人六经皆不得已而作如耒耜陶冶一不制则生人之用熄后世之言无之不为缺有之徒为费虽多何益也圣人言虽约无有包含不尽处释必有德者方能立言
  言贵简言愈多于道未必明杜元凯却有此语云言高则㫖远辞约则义㣲大率言语须是含蓄而有馀意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也释文至隋唐衰滥侈故也
  问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曰事天地之义事天地之诚既明察昭著则神明自彰矣问神明感格否曰感格固在其中矣孝弟之至通于神明神明孝弟不是两般事只孝弟便是神明之理又问王祥孝感事是通神明否曰此亦通神明一事此感格便是王祥诚中来非王祥孝于此而物来于彼也释心举动处便是诚明
  问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何也曰此句须自家体认一作玩索人往往见礼坏乐崩便谓礼乐亡然不知礼乐未尝亡也如国家一日存时尚有一日之礼乐葢由有上下尊卑之别也除是礼乐亡尽然后国家始亡虽盗贼至所为不道者然亦有礼乐葢必有总属必相听顺乃能为盗不然则叛乱无统不能一日相聚而为盗也礼乐无处无之学者须要识得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何也曰鬼神只是一个造化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鼔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是也释盗贼之总属听顺却是礼乐崩坏
  问诗如何学曰只在大序中求诗之大序分明是圣人作此以教学者后人往往不知是圣人作自仲尼后一作汉以来更无人理会得诗如言后妃之德皆以为文王之后妃文王诸侯也岂有后妃又如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以为后妃之德如此配惟后妃可称后妃自是配了更何别求淑女以为配淫其色乃男子事后妃怎生会淫其色此不难晓但将大序看数遍则可见矣或曰闗睢是后妃之德当如此否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睢之义也只著个是以字便自有意思曰如言又当辅佐君子则可以归安父母言能逮下之类皆为其德当如此否曰是也问诗小序何人作曰但看大序即可见矣曰莫是国史作否曰序中分明言国史明乎得失之迹葢国史得诗于采诗之官故知其得失之迹如非国史则何以知其所美所刺之人使当时无小序虽圣人亦辨不得曰圣人删诗时曽删改小序否曰有害义理处也须删改今之诗序却煞错乱有后人附之者曰关睢之诗是何人所作曰周公作周公作此以风教天下故曰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葢自天子至于庶人正家之道当如此也二南之诗多是周公所作如小雅六月所考之诗亦是周公作后人多言二南为文王之诗葢其中有文王事也曰非也附文王诗于中者犹言古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释说诗及序甚明白矣
  问周礼之书有讹缺否曰甚多周公致治之大法亦在其中须知道者观之可决是非也又问司盟有诅万民之不信者治世亦有此乎曰盛治之世固无此事然人情亦有此事为政者因人情而用之释观此则周礼不可疑问王通曰隐德君子也当时有些言语后来被人傅会不可谓全书若论其粹处殆非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所及也若续经之类皆非其作释续经亦不妨且后世也
  杨雄去就不足观如言明哲煌煌旁烛无疆此甚悔恨不能先知逊于不虞以保天命则是只欲全身也若圣人先知必不至于此必不可奈何天命亦何足保耶问太𤣥之作如何曰是亦赘矣必欲撰𤣥不如明易邵尧夫之数似𤣥而不同数只是一般一作数无穷但看人如何用之虽作十𤣥亦可况一𤣥乎释雄未能立德而先立言故文虽工无用也荀卿才高其过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才短其过少韩子称其大醇非也若二子可谓大驳矣然韩子责人甚恕释荀卿之过言多于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之过行多于言荀犹优乎
  退之晩来为文所得处甚多学本是修德有德然后有言退之却倒学了因学文日求所未至遂有所得如曰轲之死不得其传似此言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所传者何事原性等文皆少时作 释韩亦志士乎
  退之言汉儒补缀千疮百孔汉儒所坏者不少安能补也释汉儒亦未必尽非乎
  凡读史不徒要记事迹须要识治乱安危兴废存亡之理且如读高帝一纪便须识得汉家四百年终始治乱当如何是亦学也释此读史要法
  问汉儒至有白首不能通一经者何也曰汉之经术安用只是以章句训诂为事且如解尧典二字至三万馀言是不知要也东汉则又不足道也东汉士人尚名节只为不明理若使明理却皆是大贤也自汉以来惟有三人近儒者气象大毛公董仲舒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若本朝经术最盛只近二三十年来议论专一使人更不致思释汉儒如孔颜者固少如由求雍骞之徒亦多有之不但三人
  周勃入北军问曰为刘氏左袒为吕氏右𥘵既知为刘氏又何必问若不知而问设或右𥘵当如之何已为将乃问士卒岂不谬哉当诛诸吕时非陈平为之谋亦不克成及迎文帝至霸桥曰愿请间此岂请间时邪至于罢相就国毎河东守行县至绛必令家人被甲执兵而见此欲何为可谓至无能之人矣释汉初谨愿人多类此故可任王通言诸葛无死礼乐其有兴信乎曰诸葛近王佐才礼乐兴不兴则未可知问曰亮果王佐才何为僻乎一蜀而不能有为于天下曰孔明固言明年欲取魏几年定天下其不及而死则命也某尝谓孙觉曰诸葛武侯有儒者气象孙觉曰不然圣贤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武侯区区保完一国不知杀了多少人耶某谓之曰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以利一已则不可若以天下之力诛天下之贼杀戮虽多亦何害陈恒弑君孔子请讨孔子岂保得讨陈恒时不杀一人耶葢诛天下之贼则有所不得顾尔曰三国之兴孰为正曰蜀志兴复汉室则正也释孔明以管乐自比其志逺乎
  汉文帝杀薄昭李德裕以为杀之不当温公以为杀之当说皆未是据史不见他所以杀之之故须是权事势轻重论之不知当时薄昭有罪汉使人治之因杀汉使也还是薄昭与汉使饮酒因忿怒而致杀之也汉文帝杀薄昭而太后不安奈何既杀之太后不食而死奈何若汉治其罪而杀汉使太后虽不食不可免也须权他那个轻那个重然后论他杀得当与不当也论事须著用权古今多错用权字才说权便是变诈或权术不知权只是经所不及者权量轻重使之合义才合义便是经也释若说在太后食不食则于薄昭不免有恩
  素问书出于战国之末气象可见若是三皇五帝典坟文章自别其气运处绝浅近如将二十四气移换名目便做千百様亦得释素问辞则三代以后义则三代以前此作者亦有口传乎阴符经非商末则周末人为之若是先王之时圣道既明人不敢为异说及周室下衰道不明于天下才智之士甚众既不知道所趋向故各自以私智窥测天地盗窃天地之机分明是大盗故用此以簧鼓天下故云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云云岂非盗天地乎释自有圣人以来便有阴符诸说故尧舜言执中
  问老子书若何曰老子书其言自不相入处如冰炭其初意欲谈道之极𤣥妙处后来却入做权诈者上去如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之类然老子之后有申韩看申韩与老子道甚悬绝然其原乃自老子来苏秦张仪则更是取道远初秦仪学于鬼谷其术先揣摩其如何然后捭阖捭阖既动然后用钩钳钩其端然后钳制之其学既成辞鬼谷去鬼谷试之为张仪说所动如入庵中说令出之然其学甚不近道人不甚惑之孟子时已有置而不足论也释老氏本非仪秦然才欲无已便欲有已终是术
  问东海杀孝妇而旱岂国人冤之所致耶曰国人冤固是然一人之意自足以感动得天地不可道杀孝妇不能致旱也或曰杀姑而雨是众人冤释否曰固是众人冤释然孝妇冤亦释也其人虽亡然冤之之意自在不可道杀姑不能释妇冤而致雨也释天人一理至诚则通
  问人有不善霹𮦷震死莫是人怀不善之心闻霹𮦷震惧而死否曰不然是雷震之也如是雷震之还有使之者否曰不然人之作恶有恶气与天地之恶气相击搏遂以震死霹𮦷天地之怒气也如人之怒固自有正然怒时必为之作恶是怒亦恶气也怒气与恶气相感故尔且如今人种荞麦自有畦陇霜降时杀麦或隔一畦麦有不杀者岂是此处无霜葢气就相合处去也曰雷所击处必有火何也曰雷自有火如钻木取火如使木中有火岂不烧了木葢是动极则阳生自然之理不必木只如两石相戛亦有火出惟铁无然戛之久必热此亦是阳生也释自古未闻雷击圣贤事可见天人一道
  雨木冰上温而下冷陨霜不杀草上冷而下温释皆失𠉀也问日月有定形还自气散别自聚否曰此理甚难晓究其极则此二说归于一也问月有定魄而日远于月月受日光以人所见为有盈亏然否曰日月一也岂有日高于月之理月若无盈亏何以成岁葢月一分光则是魄亏一分也释交食法亦有理
  霜与露不同霜金气星月之气露亦星月之气看感得甚气即为露甚气即为霜如言露结为霜非也释无星月时亦有露有星月时亦无霜
  雹是阴阳相搏之气乃是沴气圣人在上无雹虽不为灾沴气自在释雹者雨包也故灾
  问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云玩物䘮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文似相如殆类俳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输一作惟传颜氏得心斋此诗甚好古之学者惟务养性情其他则不学今为文者专务章句悦人耳目既务悦人非俳优而何曰古者学为文否曰人见六经便以为圣人亦作文不知圣人亦一作只摅发胸中所蕴自成文耳一作章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曰游夏称文学何也曰游夏亦何尝秉笔学为词章也且如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岂词章之文也释此专为辞章者说若言不脩说理亦不明
  或问诗可学否曰既学时须是用功方合诗人格既用功甚妨事古人诗云吟成五个字用破一生心又谓可惜一生心用在五字上此言甚当先生尝说王子真曽寄药来某无以答他某素不作诗亦非是禁止不作但不欲为此闲言语且如今言能诗无如杜甫如云穿花蛱蝶深深见㸃水蜻蜓款款飞如此闲言语道出做甚某所以不常作诗今寄谢王子真诗云至诚通化药通神远寄衰翁济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时还解寿斯民子真所学只是独善虽至诚洁行然大抵只是为长生乆视之术止济一身因有是句释如国风雅颂意岂可无
  问先生曽定六礼今已成未曰旧日作此已及七分后来被召入朝既在朝廷则当行之朝廷不当为私书既而遭忧又疾病数年今始无事更一二年可成也曰闻有五经解己成否曰惟易须亲撰诸经则关中诸公分去以某说撰成之礼之名数陕西诸公删定已送与吕与叔今死矣不知其书安在也然所定只礼之名数若礼之文亦非亲作不可也礼记之文亦删定未了葢其中有圣人格言亦有俗儒乖谬之说本不能混格言只为学者不能辨别如珠玉之在泥沙泥沙岂能混珠玉只为无人识则不知孰为泥沙孰为珠玉也圣人文章自深与学为文者不同如繋辞之文后人决学不得譬之化工生物且如生出一枝花或有剪裁为之者或有绘画为之者有时虽似相类然终不若化工所生自有一般生意释文亦在有得后为之乎
  冠婚䘮祭礼之大者今人都不以为事某旧尝修六礼冠婚䘮祭乡相见将就后被召遂罢今更一二年可成家间多恋河北旧俗未能遽更易然大率渐使知义理一二年书成可皆如法礼从宜事从俗有大故害义理者须当去古者天子诸侯于孟月者为首时也时祭之外更有三祭冬至祭始祖厥初生民之祖立春祭先祖季秋祭祢他则不祭冬至阳之始也立春者生物之始一作初也季秋者成物之始一作时也祭始祖无主用祝以妣配于庙中正位事之祭只一位者夫妇同享也祭先祖亦无主先祖者自始祖而下高祖而上非一人也故设二位祖妣异位一云二位异所者舅妇不同享也尝祭止于高祖而下自父而推至于三而止者縁人情也旁亲有后者自为祭无后者祭之别位为叔伯父之后也如殇亦各祭凡配止以正妻一人如诸侯用元妃是也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者即以所生母配如葬亦惟元妃同穴后世或再娶皆同穴而葬甚凟礼经但于左右附葬可也忌日必迁主出祭于正寝今正寝正堂也葢庙中尊者所据又同室难以独享也于正寝可以尽思慕之意家必有庙古者庶人祭于寝士大夫祭于庙庶人无庙可以影堂庙中异位祖居中左右以昭穆次序皆夫妇自祖配为位舅姑不同坐也庙必有主既祧埋于所葬处如奉祀人之高祖而上既当祧也其大略如此且如豺獺皆知报本今士大夫家多忽此厚于奉养而薄于祖先甚不可也凡事死之理当厚于奉生者至于尝新必荐享后方可荐数则凟必因告朔而荐乃合宜人家能存得此等事数件虽㓜者渐可使知礼义凡物知母而不知父走兽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飞鸟是也惟人则能知祖若不严于祭祀殆与鸟兽无异矣释此可通行于天下于情礼皆得也
  问祭酒用几奠曰家中寻常用三奠祭法中却用九奠以礼有九献乐有九奏也又问既奠之酒何以置之曰古者灌以降神故以茅缩酌谓求神于阴阳有无之间故酒必灌于地若谓奠酒则安置在此今人以浇在地上甚非也既献则彻去可也倾在他器 释若墓祭灌酒于地亦可
  或问今拜扫之礼何据曰此礼古无但缘习俗然不害义理古人直是诚质专一也葬只是藏体魄而神则必归于庙既葬则设木主既除几筵则木主安于庙故古人惟专精祀于庙今亦用拜扫之礼但简于四时之祭也释古有祭祊而况于墓乎
  今人多不知兄弟之爱且如闾阎小人得一食必先以食父母夫何故以父母之口重于己之口也得一衣必先以衣父母夫何故以父母之体重于己之体也至于犬马亦然待父母之犬马必异乎已之犬马也独爱父母之子却轻于己之子甚者至若雠敌举世皆如此惑之甚矣释小人利切身家则愈争
  问士未仕而昏用命服礼乎曰昏姻重礼重其礼者当盛其服况古亦有是士乘墨车之类今律亦许假借曰无此服而服之亦伪曰不然今之命服乃古之下士之服古者有其德则仕士未仕者也服之其宜也若农商则不可非其类也或曰不必用可否曰不得不可以为悦今得用而用之何害过期非也释从时与宜耳
  问臣拜君必于堂下子拜父母如之何对曰君臣以义合有贵贱故拜于堂下父子主恩有尊卑无贵贱故拜于堂上若妇于舅姑亦是义合有贵贱故拜于堂下礼也释恩义别亲踈
  问人子事亲学医如何曰最是大事今有璞玉于此必使玉人雕琢之葢百工之事不可使一人兼之故使玉人雕琢之也若更有珍宝物须是自看却必不肯任其自为也今人视父母疾乃一任医者之手岂不害事必须识医药之道理别病是如何药当如何顾可任医者耶或曰己未能尽医者之术或偏见不到适足害事柰何曰且如识图画人未必画得如画工然也却识别得工拙如自已曽学令医者说道理便自见得或己有所见亦可说与他商量陈本止此以下八段 -- 𠭊 or 假 ?别本所増释学者治心之外此事要急







  二程子抄释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五
  明 吕柟 编
  杨迪录第十二伊川语
  问格物是外物是性分中物曰不拘凡眼前无非是物物皆有理如火之所以热水之所以寒至于君臣父子间皆是理又问只穷一物见此一物还便见得诸理否曰湏是遍求虽颜子亦只能闻一知十若到后来达理了虽亿万亦可通又问如荆公同物一部字解多是推五行生成如今穷理亦只如此著工夫如何曰荆公旧年说话煞得后来却自以为不是晩年尽支离了释物以身所临处格为先凡思虑筹画讲问皆是格
  问古之学者为己不知初设心时是要为己是要为人曰湏先为己方能及人初学只是为己郑宏中云学者先须要仁仁所以爱人正是颠倒说却释才为己便能及人人己通问有所忿懥恐惧忧患心不得其正是要无此数者心乃正乎曰非是谓无只是不以此动一本作累其心学者未到不动处须是执持其志释有有二义一曰先立二曰后留
  问胡先生解九四作太子恐不是卦义先生云亦不妨只㸔如何用当储贰则储贰使九四近君作储贰亦不害但不要拘一若执一事则三百八十四爻作得三百八十四件事便休也释如此㸔易则凡事凡物皆可通矣易只是通
  㸔易且要知时凡六爻人人有用圣人自有圣人用贤人自有贤人用众人自有众人用学者自有学者用君有君用臣有臣用无所不通曰问坤卦是臣之事人君有用处否先生曰是何无用如厚徳载物人君安可不用释易是活法
  谢师直为长安漕明道为鄠县簿论易及春秋明道云运使春秋犹有所长易则全理㑹不得师直一日说与先生先生答曰据某所见二公皆深知易者师直曰何故先生曰以运使能屈节问一主簿以一主簿敢言运使不知易非深知易道者不能释如此㸔易可使人皆知道矣
  陈莹中答呉国华书天在山中说云便是芥子纳须弥之义先生谓正南北说却须弥无体芥子无量释山中有天亦是常事不当以须弥芥子论也
  杨雄韩愈说性正说著才也释才与性同出而才所以尽性也
  性相近也此言所禀之性不是言性之本孟子所言正言性之本释孔子说性阔
  先生每与司马君实说话不曽放过如范尧夫十件事只争得三四件便己先生曰君实只为能受尽言尽人忤逆终不怒便是好处释君实任理
  君实尝问先生云欲除一人给事中谁可为者愿为先说一人先生曰相公何为若此言也如当初泛论人才却可今既如此某虽有其人何可言君实曰出于公口入于光耳又何害先生终不言一本云先生曰某断不说 释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意
  邓文孚问孟子还可为圣人否曰未敢便道他是圣人然学己到至处又问孟子书中有不是处不曰只是门人录错一两字如说大人则藐之夫君子无不敬如有心去藐他人便不是也更说夷惠处云皆古圣人须错字若以夷惠为圣之清圣之和则可便以为圣人则不合㸔孟子意必不以夷惠为圣人如伊尹又别初在畎亩汤使问之曰我何以汤之币聘为哉是不肯仕也及汤尽礼然后幡然而从之亦是圣之时如五就汤五就桀自是后来事葢己出了则当以汤之心为心所以五就桀不得不如此释孟子言其大程子校其详
  荆公尝与明道论事不合因谓明道曰公之学如上壁言难行也明道曰叅政之学如捉风及后来逐不附己者独不怨明道且曰此人虽未知道亦忠信人也释王程二氏之道如冰炭
  张戬尝于政事堂与介甫争辩事因举经引证介甫乃曰安石却不㑹读书贤却㑹读书戬不能答先生因云却不向他道只这便是不㑹读书释戬便以博览为读书矣
  谢良佐与张绎说某到山林中静处便有喜意觉著此不是先生曰人每至神庙佛殿处便敬何也只是每常不敬见彼乃敬若还常敬则到佛殿庙宇亦只如此不知在闹处时此物安在直到静处乃觉绎言伊云只有这些子已觉先生曰这回比旧时煞长进这些子已觉固是若谓只有这些子却未敢信胡云本注朱子权亲见谢先生云某未尝如此说恐传录之误也 释此戒惧于不睹不闻者也
  诗小序便是当时国史作如当时不作虽孔子亦不能知况子夏乎如大序则非圣人不能作释据此则小序不可改矣读史须见圣贤所存治乱之机贤人君子出处进退便是物格今人只将他见成底事便做是不知煞有误人处
  先生在讲筵尝无钱使诸公因问必是俸给大假不足后乃知到任不请俸诸公遂牒戸部问不支俸粮戸部索前任历子先生云某起自草莱无前任历子旧例初入京官时用下状出给料钱历其意谓朝廷起我便当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也遂令戸部自为出券历户部只欲与折支诸公又理㑹馆阁尚请见钱岂有经筵官只请折支又检例已无崇政殿说书多时戸部遂定已前未请者只与折支自后为始支见钱先生后自涪陵归复官半年不曽请俸粮料院吏人忽来索请券状子先生云自来不㑹冩状子受事人不去令子弟录与受官月日释此便用古今之学
  先生在经筵时与赵侍郎范纯甫同在后省行见晓示至节令命妇进表贺范赵问先生先生曰某起自草莱三辞后受命岂有为妻求封之理又问乞恩如何曰只为今士大夫道得乞字惯又问封父祖曰其说甚长释其说甚长富哉言乎
  范尧夫为蜀漕成都帅死尧夫权府是时先生随侍过成都尧夫出送先生已行二里忽遣人追及之回至门头僧寺相见尧夫因问先生在此有何所闻先生曰闻公尝言当使三军之士知事帅君如事父母不知有此语否尧夫愕然疑其言非是先生曰公果有此语此一国之福也尧夫方喜先生却云公未能使人如此尧夫再三问之先生曰只如前日公权府前帅方死便使他臣子张乐大排此事当时莫可罢尧夫云便是纯仁当时不就席只令通判伴坐先生曰此尤不是尧夫惊愕即应声曰悔当初只合打散便是先生曰久更不是夫小人心中只得些物事便喜不得便不足他说不得物事却归去思量因甚不得此物元来是为帅死君子小人须是切己乃知思量若只与他物事他自归去岂更思量尧夫乃嗟叹曰今日不出安得闻此言释此仁义不遗后其君亲之义
  先生云韩持国服义最不可得一日某与持国范夷叟泛舟于颖昌西湖须㬰客将去有一官员上书谒见大资某将谓有甚急切公事乃是求知己某云大资居位却不求人乃使人倒来求已是甚道理夷叟云只为正叔一作姨丈太执求为荐章常事也某云不然只为曽有不求者不与来求者与之遂致人如此持国便服释此周公握吐之义
  谢某曽问涪州之行知其由来乃族子与故人耳族子谓程公孙故人谓邢恕先生答云族子至愚不足责故人至一作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一作系之天安用尤臧氏释程氏几乎以天自处问邢七虽为恶然必不到更倾先生也先生曰然邢七亦有书到某云屡于权宰处言之不知身为言官却说此话未知倾与不倾只合救与不救便在其间又问邢七久从先生想都无识后来极狼狈先生曰谓之全无知则不可知只是义理不能胜利欲之心便至如此也释先生兹心止知正已不知怨天尤人真孔氏学也
  先生云某自十七八读论语当时已晓文义读之愈久但觉气味深长论语有读了后全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释书一也只㸔人如何读便分贤愚
  今人不㑹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须是未读诗时授以政不达四方不能专对既读诗后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为读诗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须是未读周南召南一似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是有验大抵读书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时未读只是这个人及读了后又只是这个人便是不曽读也释格物便要诚意文中子本是一隐君子世人往往得其议论附㑹成书其间极有格言荀杨道不到处又有一件事半截好半截不好如魏徵问圣人有忧乎曰天下皆忧吾独得不忧问疑曰天下皆疑吾独得不疑征退谓董常曰乐天知命吾何忧穷理尽性吾何疑此言极好下半截却云征所问者迹也吾告汝者心也心迹之判久矣便乱道释迹以告中人以下心以告中人以上文中子恐亦有所见云
  文中子言封禅之费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此言极好古者封禅非谓夸治平乃依本分祭天地后世便把来做一件矜夸底事如周颂告成功乃是陈先王功徳非谓夸自已功徳释汉以后无颂声者此也
  文中子续经甚谬恐无此如续书始于汉自汉已来制诰又何足记续诗之备六代如晋宋后魏北齐后周隋之诗又何足采释古郑卫之音亦入国风诸代之录告世变也
  问文中子谓诸葛亮无死礼乐其有兴乎诸葛亮何以当此乎先生曰礼乐则未敢望他只说诸葛亮已近王佐又问如取刘璋事如何先生曰只有这一事大不是便是计较利害当时只为不得此则无以为资然岂有人特地出迎他却于坐上执之大假害事只是个为利君子则不然只一个义不可便休岂可茍为又问如汤兼弱攻昧如何先生曰弱者兼之非谓并兼取他只为助他与之相兼也昧者乃攻乱者乃取亡者乃侮释此义明人心定矣
  张良亦是个儒者进退间极有道理人道汉高祖能用张良却不知是张良能用高祖良计谋不妄发发必中如后来立太子事皆是能使高祖必从使之左便左使之右便右岂不是良用高祖乎良本不事高祖常言为韩王送沛公观良心只是为天下且与成就个事后来与赤松子逰只是个不肯事高祖如此释良三代之遗智也或云寻常观人出辞气便可知人先生曰亦安可尽昔横渠尝以此观人未尝不中然某不与他如此后来其弟戬亦学他如此观人皆不中此安可学释正为人心难测耳观素问文字气象只是战国时人作谓之三坟书则非也道理却总是想当时亦须有来历其间只是气运使不得错不错未说就使其法不错亦用不得除是尧舜时十日一风五日一雨始用得且如说潦旱今年气运当潦然有河北潦江南旱时此且做各有方气不同又却有一州一县之中潦旱不同者怎生定得释气运亦概言就其中要人变化
  先生在经筵闻禁中下后苑作坊取金水桶二只因见潞公问之潞公言无彦博曽入禁中见只是朱红无金为者某遂令取文字白潞公潞公始惊怪某当时便令问欲理㑹却闻得长乐宫遂已当时恐是皇帝阁中某须理㑹释此岂止折柳之意
  先生旧在讲筵说论语南容三复白圭处内臣贴却容字因问之内臣云是上旧名先生讲罢因说适来臣讲书见内臣贴却容字夫人主处天下之尊居亿兆之上只嫌怕人尊奉过当便生骄心皆是左右近习之人养成之也尝观仁宗时宫嫔谓正月为始月蒸饼为炊饼皆此类请自后只为正名不讳嫌名及旧名才说了次日孙莘老讲论语读子畏于匡为正先生云且著个地名也得子畏于正是甚义理又讲君祭先饭处因说古人饮食必祭食谷必思始耕者食菜必思始圃者先王无徳不报如此夫为人臣者居其位食其禄必思何所得爵禄来处乃得于君也必思所以报其君凡勤勤尽忠者为报君也如人主所以有崇高之位者葢得之于天与天下之人共戴也必思所以报民古之人君视民如伤若保赤子皆是报民也毎讲一处有以开导人主之心处便说始初内臣宫嫔皆携笔在后抄录后来见说著佞人之类皆恶之吕微仲使人言今后且可不伤触人范尧夫云但不道著名字尽说不妨又讲君祭以下莆田本添释使人君不知进徳以祸天下皆此谀臣夫
  周孚先本第十三伊川语
  问左氏言子路助卫辄观其学已升堂肯如是否曰子路非助辄只为孔悝䧟于不义欲救之耳葢蒯瞆不用君父之命而入立强盟孔悝孔悝不合从之故也曰子路当时可以免难否曰不可免释子路见义必为
  问左传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某年贰拾时㸔春秋黄赘隅问某如何㸔答之曰有两句法云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又问公糓如何曰又次于左氏左氏即是丘明否曰传中无丘明字不可考释杜预言为丘明
  张绎录第十四伊川语
  宣仁山陵程子往赴吕汲公为使时朝廷以馆职授子子固辞公谓子曰仲尼亦不如是程子对曰公何言哉某何人而敢比仲尼虽然某学仲尼者于仲尼之道固不敢异公以谓仲尼不如是何也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鲁不用则亦己矣子未及对㑹殿帅苗公至子辟之幕府见公婿王谠谠曰先生不亦甚乎欲朝廷如何处先生也子曰且如朝廷议北郊所议不合礼取笑天下后世岂不知有一程某亦尝学礼何为而不问也谠曰北郊如何曰此朝廷事朝廷不问而子问之非可言之所也其后有问汲公所言陈恒之事是欤曰于传仲尼是时已不为大夫公误言也释伊川以道自任不在官
  吕汲公以百缣遗子子辞之时子族兄子公孙在旁谓子曰勿为己甚姑受之子曰公之所以遗某者以某贫也公位宰相能进天下之贤随才而任之则天下受其赐也何独某贫也天下贤者亦众矣公帛固多恐公不能周也释伊川虽一时权语然其意自广
  殿帅苗公问程子曰朝廷处先生如何则可程子对曰且如山陵事茍得专处虽永安尉可也释即程子言以学动为人所拘滞道不可行也
  程子在讲筵执政有欲用之为谏官者子闻以书谢曰公知射乎有人执弓于此发而多中人皆以为善射矣一日使羿立于其傍道之以彀率之法不从羿且怒而去矣从之则戾其故习而失多中之功一作巧故不若处羿于无事之地则羿得尽其言而用舎羿不恤也某才非羿也然闻羿之道矣虑其害公之多中也释伊川与孟子大行之意同
  谢湜自蜀之京师过洛而见程子子曰尔将何之曰将试教官子弗答湜曰何如子曰吾尝买婢欲试之其母怒而弗许曰吾女非可试者也今尔求为人师而试之必为此媪笑也湜遂不行一本云湜不能用又云谢湜求见者二不许因陈经正以请先生曰闻其来问易遂为说以献贵人注云献蔡卞如用说桎梏之类 释此枉寻直尺不可为也谢愔见程子子留语因请曰今日将沐子曰岂无他日曰今日吉也子曰岂为士而惑此邪也曰愔固无疑矣在己庸何恤第云不利父母子曰有人呼于市者曰毁瓦画墁则利父母也否则不利于父母子亦将毁瓦画墁乎曰此狂人之言也何可信然则子所信者亦狂言尔释信及此则止有一理耳
  先生谓绎曰吾受气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后完今生七十二年矣校其筋骨于盛年无损也又曰人待老而求保生是犹贫而后蓄积虽勤亦无补矣绎曰先生岂以受气之薄而后为保生邪夫子黙然曰吾以忘生徇欲为深耻释养心之功可兼养身
  程子与客语为政程子曰甚矣小人之无行也牛壮食其力老则屠之客曰不得不然也牛老不可用屠之犹得半牛之价复称贷以买壮者不尔则废耕矣且下上刍粟养无用之牛乎子曰尔之言知计利而不知义者也为政之本莫大于使民兴行民俗善而衣食不足者未之有也水旱螟虫之灾皆不善之致也释仁博者意自广邵尧夫谓程子曰子虽聪明天下之事亦众矣子能尽知邪子曰天下之事某所不知者固多然尧夫所谓不知者何事是时适雷起尧夫曰子知雷起处乎子曰某知之尧夫不知也尧夫愕然曰何谓也子曰既知之安用数推也以其不知故待推而后知尧夫曰子以为起于何处子曰起于起处尧夫瞿然称善释无用之知正叔不费心耳故捷径
  张子厚罢太常礼院归关中过洛而见程子子曰比太常礼院所议可得闻乎子厚曰大事皆为礼房检正所夺所议惟小事尔子曰小事谓何子厚曰如定谥及龙女衣冠子曰龙女衣冠如何子厚曰当依夫人品秩葢龙女本封善济夫人子曰某则不能既曰龙则不当被人衣冠矧大河之塞本下上降祐宗庙之灵朝廷之徳而吏士之劳也龙何功之有又闻龙有五十三庙皆曰三娘子一龙邪五十三龙邪一龙则不当有五十三庙五十三龙则不应尽为三娘子也子厚黙然释此子厚不及伊川之精究
  韩持国帅许程子往见谓公曰适市中聚浮图何也公曰为民祈福也子曰福斯民者不在公乎释此岂止辟异端乎韩持国使掾为亭成而莲已生其前葢掾寇损而置之公甚喜程子曰斯可恶已使之为亭而更为此以说公非端人也公曰奈何人见之则喜释㑹此可辩佞人
  韩持国罢门下侍郎出帅南阳已出国门程子往见之子时在讲筵公惊曰子来见我乎子亦危矣程子曰只知履安地不知其危坐顷之公不言子曰公有不豫色何也公曰在维固无足道所虑者贻兄姊之忧耳子曰领帅南阳兄姊何所忧公悟曰正为定力不固耳释夭寿不贰所以立命
  子言范公尧夫之寛大也昔余过成都公时摄帅有言公于朝者朝廷遣中使降香峨眉实察之也公一日访予款语予问曰闻中使在此公何暇也公曰不尔则拘束已而中使果怒以鞭伤传言者耳属官喜谓公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谤请闻于朝公既不折言者之为非又不奏中使之过也其有量如此释此不止量也道亦如此处是
  程子过成都时转运判官韩宗道议减役至二大户亦减一人焉子曰只闻有三大戸不闻两也宗道曰三亦可两亦可三之名不从天降地出也子曰乃从天降地出也古者朝有三公国有三老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三人行则必得我师焉若止二大戸则一人以为是一人以为非何从而决三则从二人之言矣虽然近年诸县有使之分治者亦失此意也释三大户之论似执泥不乎
  绎曰邹浩以极谏得罪世疑其卖直也先生曰君子之于人也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释此方是圣贤之心以此心平天下而天下平以此心格物而物无不知矣
  程子之盩厔时枢宻赵公瞻持丧居邑中杜门谢客使侯隲语子以释氏之学子曰祸莫大于无类释氏使人无类可乎隲以告赵公公曰天下知道者少不知道者众自相生养何患乎无类也若天下尽为君子则君子将谁使侯子以告程子曰岂不欲人人尽为君子哉病不能耳非利其为使也若然则人类之存不赖于圣贤而赖于下愚也赵公闻之笑曰程子未知佛道𢎞大耳程子曰释氏之道诚𢎞大吾闻传者以佛逃父入山终能成佛若儒者之道则当逃父时已诛之矣岂能俟其成佛也释赵瞻之辞遁
  韩公持国与程子语叹曰今日又暮矣程子对曰此常理从来如是何叹为公曰老者行去矣曰公勿去可也公曰如何能勿去子曰不能则去可也释言省意远
  理也性也命也三者未尝有异穷理则尽性尽性则知天命矣天命犹天道也以其用而言之则谓之命命者造化之谓也释只㸔如何穷理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恻隐之心人之生道也虽桀跖不能无是心以生但戕贼之以灭天耳始则不知爱物俄而至于忍安之以至于杀充之以至于好杀岂人理也哉释其要只在所养
  诸葛瑾使蜀其弟亮与瑾非公㑹不觌亮之处瑾为得矣使呉之知瑾如备之遇亮复何嫌而不得悉兄弟之欢也释当时人情时事又不知如何
  富文忠公辞疾归第以其俸券还府府受之先生曰受其纳券者固无足议然纳者亦未为得也留之而无请可矣释纳券近直留而无请近厚
  伊川先生病革门人郭忠孝往视之子瞑目而卧忠孝曰夫子平生所学正要此时用子曰道著用便不是忠孝未出寝门而子卒作或人仍载尹子之言曰非忠孝也忠孝当党患起不与先生往来先生卒亦不致奠 释观忠孝视疾之言便是不致奠








  二程子抄释卷五
<子部,儒家类,二程子抄释>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六
  明 吕柟 编
  唐棣编第十五伊川语
  棣初见先生问初学如何曰入德之门无如大学今之学者赖有此一篇书存其他莫如论孟释读大学知格物其下七者皆不难矣
  先生曰古人有声音以养其耳采色以养其目舞蹈以养其血脉威仪以养其四体今之人只有理义养心又不知求释如知义理养心则耳目四体亦可兼
  先生语子良曰纳拜之礼不可容易非己所尊敬有德义服人者不可余平生只拜二人其一吕申公其一张景观奉议也昔有数人同坐说一人短其间有二人不说问其故其一曰某曽拜他其一曰某曽受他拜王拱辰君贶初见周茂叔为与茂叔世契便受拜及坐上风起说大畜卦一作说风天小畜卦君贶乃起曰某适来不知受却公拜今某却当纳拜茂叔走避君贶此一事亦过人谢用休问当受拜不当受拜曰分已定不受乃是谢天申字用休温州人 释古人一拜如此重安肯谄佞
  伯温问学者如何可以有所得曰但将圣人言语玩味久则自有所得当深求于论语将诸弟子问处便作己问将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有得孔孟复生不过以此教人耳若能于论孟中深求玩味将来涵养成甚生气质释读书不在贪多
  又问颜子如何学孔子到此深邃曰颜子所以大过人者只是得一善则拳拳服膺与能屡空耳棣问去骄吝可以为屡空曰然骄吝最是不善之总名骄只为有己吝如不能改过亦是吝释求得颜子不改其乐处则骄吝自化
  棣问㸔春秋如何㸔先生曰某年二十时㸔春秋黄赘隅问某如何㸔答曰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释非传无以考经非经无以辨传
  先生将伤寒药与兵士因曰在墓坟所与庄上常合药与人有时自笑以此济人何其狭也然只做得这个事释此击磬之心也
  思叔告先生曰前见教授夏侯旄甚叹服曰前日来相见问后极说与他既问却不问他好恶须与尽说与之学之久染习深不是尽说力抵介甫无缘得他觉悟亦曽说介甫不知事君道理观他意思只是要乐子之无知如上表言秋水既至因知海若之无穷大明既升岂有爝火之不熄皆是意常要己在人主上自古主圣臣贤乃常理何至如此又观其说鲁用天子礼乐云周公有人所不能为之功故得用人臣所不得之礼乐此乃大假不知事君大凡人臣身上岂有过分之事凡有所为皆是臣职所当为之事也介甫平居事亲最孝观其言如此其事亲之际想亦洋洋自得以为孝有馀也臣子身上皆无过分事惟是孟子知之其说曽子只言事亲若曽子可矣不言有馀只言可矣唐子方作一事后无闻焉亦自以为报君足矣当时所为葢不诚意嘉仲曰陈瓘亦可谓难得矣先生曰陈瓘却未见其已夏侯旄字节文 释此说足尽臣子之道故硕肤之孙历山之泣其心皆可想也
  又问伯夷叔齐逃是否曰让不立则可何必逃父邪叔齐承父命尤不可逃也又问中子之立是否曰安得是只合招叔一作夷齐归立则善伯温曰孔子称之曰仁何也曰如让国亦是清节故称之曰仁如与季札是也札让不立又不为立贤而去卒有杀僚之乱故圣人于其来聘书曰呉子使札来聘去其公子言其不得公子也释春秋书札进呉人也呉夷而其使得录名耳札事亦近叔齐
  用休问温故而知新如何可以为师曰不然只此一事可师如此等处学者极要理㑹得若只指认温故知新便可为人师则窄狭却气象也凡㸔文字非只是要理㑹语言要识得气象如孔子曰盍各言尔志而由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子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孔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观此数句便见圣贤气象大假不同若读此不得见圣贤气象他处也难见学者须要理㑹得圣贤气象释须高明㸔圣贤气象出在讲筵时曽说与温公云范纯夫在筵中尤好温公彼时一言亦失却道他见修史自有门路某应之曰不问有无门路但筵中须得他温公问何故某曰自度少温润之气纯夫色温而气和尤可以开陈是非道人主之意后遂除侍讲释如此择讲官便有大效
  用休问井田今可行否曰岂有古可行而今不可行者或谓今人多地少不然譬诸草木山上著得许多天地生物常相称岂有人多地少之理释汉限田唐口分世业法亦古意嘉仲问封建可行否曰封建之法本出于不得已桞子厚有论亦窥测得分数秦法固不善亦有不可变者罢侯置守是也释法缘人情及世变而立但当仿古则无弊
  陈贵一问人之寿数可以力移否曰葢有之棣问如今人有养形者是否曰然但甚难世间有三件事至难可以夺造化之力为国而至于祈天永命养形而至于长生学而至于圣人此三事功夫一般分明人力可以胜造化自是人不为耳故闗朗有周能过历秦止二世之说诚有此理释此三事人间之至大者其他可知矣
  问丧止于三年何义曰岁一周则天道一变人心亦随以变惟人子孝于亲至此犹未忘故必至于再变犹未忘又继之以一时释古者继之以一月却太近耳
  富公尝语先生曰先生最天下闲人曰某做不得闲人相公将谁作天下最忙人曰先生试为我言之曰禅伯是也曰禅伯行住坐卧无不在道何谓忙曰相公所言乃忙也今市井贾贩人至夜亦息若禅伯之心何时休息释禅伯闲中忙
  先生尝与一官员一僧同㑹一官员说条贯既退先生问僧曰晓之否邪僧曰吾释子不知条贯曰贤将竟一作作三界外事邪天下岂有二理释此乃觉悟僧也
  公山弗扰佛肸召子欲往者圣人以天下无不可与有为之人亦无不可改过之人故往然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故也子路遂引亲于其身为不善为问孔子以坚白匏瓜为对系而不食者匏𤓰系而不为用之物不食不用之义也匏𤓰亦不食之物故因此取义也释此岂匏𤓰义最可观
  范公甫将赴河清尉问到官三日例须谒庙如何曰正者谒之如社稷及先圣是也其他古先贤哲亦当谒之又问城隍当谒否城隍不典土地之神社稷而已何得更有土地邪又问只恐骇众尔曰唐狄仁杰废江浙间淫祠千七百处所存惟呉太伯伍子胥二庙尔今人做不得以谓时不同是诚不然只是无狄仁杰耳当时子胥庙存之亦无谓释社稷为土地之神统言之也城隍据城池而言古人祭门行而况此乎凡㸔文字先须晓其文义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意者也学者㸔一部论语见圣人所以与弟子许多议论而无所得是不易得也读书虽多亦奚以为释意随文晓解
  周伯温见先生先生曰从来觉有所得否学者要自得六经浩眇乍来难尽晓且见得路迳后各自立得一个门庭归而求之可矣伯温问如何可以自得曰思思曰𧇩𧇩作圣须是于思虑间得之大抵只是一个明理棣问学者见得这道理后笃信力行时亦有见否曰见亦不一果有所见后和信也不要矣又问莫是既见道理皆是当然否曰然凡理之所在东便是东西便是西何待信凡言信只是为彼不信故见此是信尔孟子于四端不言信亦可见矣释信有二义未得之先者须信也既得之后者能信也先生指庭下群雀示诸弟子曰地上原有物则群雀集而食之人故与之则不即来食须是久乃集盖人有意在尔若负粟者适遗下则便集而食矣释万物皆有觉故务徳行者在不言而信
  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已失节也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释若守节便未必死守节而死不死矣
  宣仁山陵时㑹吕汲公于陵下公曰国家养兵乃良策凡四方有警百姓皆不知先生曰相公岂不见景徳中事邪驱良民刺面以至及士人葢有限之兵忽损三五千人将何自而补要知兵须是出于民可也释虽武王归马放牛亦太早故武庚叛
  霍光废昌邑其始乃光之罪当时不合立之只彼见是武帝孙担当不过须立之也此又与伊尹立太甲不同也伊尹知太甲必能思庸故放之桐三年当时汤既崩太丁未立而死外丙方二岁仲壬方四岁故须立太甲也太甲又有思庸之资若无是质伊尹亦不立也史记以孟子二年四年之言遂言汤崩六年之后太甲方立不知年只是岁字顷吕望之曽问及此亦曽说与他后来又㸔礼见正巡狩问百年者益知书传亦称岁为年二年之说纵别无可证理亦必然且㸔尚书分明说成汤既没太甲元年又㸔王徂桐宫居忧三年终能思庸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可知凡文字理是后不必引证释年作岁是
  学者不可不通世务天下事譬如一家非我为则彼为非甲为则乙为释此在已
  鲍若雨录第十六伊川语
  今语小人曰不违道则曰不违道然卒违道语君子曰不违道则曰不违道终不肯违道譬如牲牢之味君子曽尝之说与君子须増爱说与小人小人非不道好只是无増爱心其实只是未知味守死善道人非不知终不肯为者只是知之浅信之未笃释笃信者好学
  志不可不笃亦不可助长志不笃则忘废助长于文义上也但有益若于道理上助长反不得杜预云优而柔之使自求之厌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此数句煞好释要在不言而行
  问孔子对冉求曰其事也非政政与事何异曰闵子骞不肯为大夫曾晰不肯为陪臣皆知得此道理若子路冉求未能知此夫政出于国君冉求为季氏家臣只是家事安得为政当时季氏专政孔子因以明之或问季路冉求稍闻圣人之道何不知此曰当时陪臣执国命目见耳闻习熟为常都不知有君此言不足怪季氏问季路冉求可谓大臣与孔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然则从之者与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除却弑父与君皆为之释当时由求亦大难先生前日教某思君子和而不同某思之数日便觉胸次广阔其意味有不可以言述窃有一喻愿留严听今有人焉久寓远方一日归故乡至中途适遇族兄者俱抵旅舍异居而食相视如途人彼岂知为族弟此亦岂知为族兄邪或告曰彼之子公之族兄某人也彼之子公之族弟某人也既而欢然相从无有二心向之心与今之心岂或异哉知与不知而已今学者茍知大本则视天下犹一家亦自然之理也先生曰此乃善喻也释性本同善要人指㸃便亲切
  邹柄本第十七伊川语
  诗大序孔子所为其文似系辞其义非子夏所能言也小序国史所为非后世所能知也释此序屡言之可知其难改也孔明有王佐之心道则未尽王者如天地之无私心焉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孔明必求其成而取刘璋圣人宁无成耳此不可为也若刘表子琮将为曹公所并取而兴刘氏可也释当时刘璋亦有道义可处处而不从取之可也
  孔明营五丈原宣王言无能为此伪言安一军耳兵自高地来可胜宣王尝自观五丈原非非一作曰言此地不可据英雄欺人不可尽信释兵家言多视不胜犹胜
  荀爽从董卓辟逊迹避祸君子亦有之然圣人明哲保身亦不至转身不得处如杨子投阁失之也荀爽自度其材能兴汉室乎起而图之可也知不是而强图之非也释爽岂天民
  西汉儒者有风度惟董仲舒毛苌扬雄苌解经未必皆当然味其言大概然矣释毛诗多依大小序故得多
  东汉赵苞为邉郡守虏夺其母招以城降苞遽战而杀其母非也以君城降而求生其母固不可然亦当求生其母之方奈何遽战乎不得已身降之可也王陵母在楚而使汉楚质以招陵陵降可也徐庶得之矣释庶见㡬于其先故难及
  先生云吾四十岁以前诵读五十以前研究其义六十以前反复䌷绎六十以后著书释此却与志学次第异矣
  人思如涌泉浚之愈新释心体无穷也
  先生在经筵时上服药即日就医官问动止天子方幼建言选宫人四十以上者侍左右所以远纷华养心性释经筵不止口说容观必如正叔志可
  韩文不可漫观晩年所见尤高释心在于文久亦精深杂念去也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诚心为四端则信在其中矣释四端以信而行
  圣人无优劣有则非圣人也释孔子伊惠亦有不同
  杨大隠本第十八伊川语
  君子之学在于意必固我既亡之后而复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学之至也释此言不极太速乎
  有学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亦可以入道荀子曰真积力久则入杜预曰优而柔之使自求之厌而饫之使自趋之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荀子管子杜预初不能及此释三子各就其所见处通也闻见之知非徳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物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见闻释徳性之知亦或假见闻但不恃焉耳
  能尽饮食言语之道则可以尽去就之道能尽去就之道则可以尽死生之道饮食言语去就死生小大之势一也故君子之学自微而显自小而彰易曰闲邪存其诚闲邪则诚自存而闲其邪者乃在于言语饮食进退与人交接之际而已矣释下学即上达洒扫应对便是穷神知化
  多权者害诚好功者害义取名者贼心释权与功名皆在外者故有害君贵明不贵察臣贵正不贵权释君臣各有体
  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甚矣欲之害人也人之为不善欲诱之也诱之而弗知则至于天理灭而不知反故目则欲色耳则欲声以至鼻则欲香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则何以窒欲曰思而已矣学莫贵于思唯思为能窒欲曽子之省窒欲之道也释学问根源只在窒欲
  学也者使人求于内也不求于内而求于外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内而求于外以文为主者是也学也者使人求于本也不求于本而求于末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本而求于末考详略采同异者是也是二者皆无益于身君子弗学释内本之学其有所见者乎
  墨子之徳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迁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贵也以所谓学者非学也释君子之学贵贞而徳
  君子不欲才过徳不欲名过实不欲文过质才过徳者不祥名过实者有殃文过质者莫之与长释实胜善也或问颜子在陋巷而不改其乐与贫贱而在陋巷者何以异乎曰贫贱而在陋巷者处富贵则失乎本心颜子在陋巷犹是处富贵犹是释颜子惟一耳
  学不贵博贵于正而已矣言不贵多贵于当而已矣政不贵详贵于顺而已矣释穷理为难
  意必固我既亡之后必有事焉此学者所宜尽心也夜气之所存良知也良能也茍扩而充之化旦昼之所害为夜气之所存然后可以至于圣人释清明在躬即有事
  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知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至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释如此求索则圣人在目前矣
  人之生也小则好驰骋弋猎犬则好建立功名此皆血气之盛使之然故耳其衰也则有不足之色其病也则有可怜之言夫人之性至大矣而为形气之所役使而不自知哀哉释役使亦系习
  吾未见啬于财而能为善者也吾未见不诚而能为善者也释善不过义与实耳
  有求为圣人之志然后可与共学学而善思然后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释渐进则渐妙
  无好学之志则虽有圣人复出亦无益矣然圣人在上而民多善者以涵泳其教化深且远也习闻之久也释中人被化则多从耳
  学者必求其师记问文章不足以为人师以所学者外也故求师不可不慎所谓师者何也曰理也义也释得师不信亦难
  徳盛者言传文盛者言亦传释传一也但不同耳
  名数之学君子学之而不以为本也言语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为始也释外者非内也后者非先也
  学以知为本取友次之行次之言次之释此中庸思知人知天之序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释仁诚至矣
  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人其终至于丧己释此大小之效也
  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进自大者去道远释未之思耳使人有道不疑而已使夫人有心害我邪虽疑不足以化其心使夫人无心害我邪疑则己德内损人怨外生故不疑则两得之矣疑则两失之矣而未有多疑能为君子者也释疑人者疑己也







  二程子抄释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七
  明 吕柟 编
  朱光庭录第十九
  性静者可以为学释性动者习静亦可学
  学在知其所有又养其所有淳 释能知者必能飬
  得意则可以忘言然无言又不见其意正 释此有为而发心得之然后可以为己物淳 释心得须自验
  黙而识之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善问者斯可矣释黙识亦深程子看大浅
  学始于不欺暗室释过此坦然行矣
  学者多蔽于解释注疏不须用功深释始学亦难免解释既喻矣即当超然也
  大率把捉不定皆是不仁释不定亦系未勇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若上竿弄瓶至于斵轮诚至则不可得而知上竿初习数尺而后至于百尺习化其高矧圣人诚至之事岂可得而知淳 释习熟自化
  士大夫必建家庙庙必东向其位取地洁不喧处设席坐位皆如事生以太祖面东左昭右穆而已男女异位盖姑妇生无共坐也姑妇之位亦同太祖之设其主皆刻木牌取生前行第或衘位而已妇各从夫每月告朔茶酒四时春以寒食夏以端午秋以重阳冬以长至此时祭也每祭讫则藏主于北壁夹室拜坟则十月一日拜之感霜露也寒食则又从常礼祭之饮食则称家有无祭器坐席皆不可杂用庙门非祭则严扃之童孩奴妾皆不可使䙝而近也释此礼甚近人情与卜吉冬至祭始祖等说又异凡说婚姻男女多言东东取生育之意人君多言南凶丧多言北又有各就其国所有而言者如周诗多言南释音出阴阳自然之义
  彼之事是则吾当师之彼之事非是则吾又何校焉是以君子未尝校也伯淳 释是非皆不可尤人
  知性善以忠信为本此先立其大者伯淳 释惟此忠信为难荀子曰养心莫善于诚周茂叔谓荀子元不识诚伯淳曰既诚矣心焉用养故荀子不知诚释诚有二用荀言亦可取故大学言诚意中庸言诚身
  陈渊拾遗第二十
  孔子生而知之者自十五以下事皆学而知之者所以教人也三十有所立四十能不惑五十知天命而未至命六十闻一以知百耳顺心通也凡人闻一言则滞于一言一事则滞于一事不能贯通耳顺者闻言则喻无所不通七十从心然后至于命释孔子实如此用功来非但为教人也孔子之见南子礼当见之也南子之欲见孔子亦其善心也圣人岂得而拒之子路不悦故夫子陈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言使我至此者天命也释矢作陈解是
  李叅录第二十一
  汉之儒者所以从学者数百人非惟风俗亦皆笃行君子也晋人高尚不足道矣释惟笃实能格人心
  质夫曰尽心知性佛亦有至此者存心养性佛本不至此先生曰尽心知性不假存养其惟圣人乎释佛之尽心知性与吾儒异耳
  冯理拾遗第二十二
  春秋书灾异葢非偶然不云霜陨而云陨霜不云夷伯之庙震而云震夷伯之庙分明是有意于人也天人之理自有相合人事胜则天不为灾人事不胜则天为灾人事常随天理天变非应人事如祁寒暑雨天之常理然人气壮则不为疾气羸弱则必有疾非天固欲为害人事德不胜也如汉儒之学皆牵合附㑹不可信释汉儒亦有大义在但指应太过致人不信
  今时人看易皆不识得易是何物只就上穿凿若念得不熟与就上添一德亦不觉多就上减一德亦不觉少譬如不识此兀子若减一只脚亦不知是少添一只脚亦不知是多若识则自添减不得也释后儒于易上或作𤣥或添卦者则于易之义恐未得也
  月令尽是一部好书未易破他桞子厚破得他不是若春行赏秋行刑只是举大纲如此如云汤执中文王视民如伤武王不泄迩不忘远不成圣人各只有一事可称也且据一处言之耳又如冬日则饮汤夏日则饮水不成冬日不得饮水夏日不得饮汤也释看月令如看易卦随事立文耳
  儒者只合言人事不合言有数直到不得已处然后归之于命可也释人事尽处命可立
  罗从彦拾遗第二十三
  论语曾子有子弟子论撰所以知者唯曾子有子不名伊川释恐论语亦曽有二子所记而其门人笔之耳
  灌以降神禘之始也既灌而往者自始以至终皆无足观言鲁祭之非礼也不知者葢为鲁讳如自此事而正之其于天下如指掌之易伊川 释此解明实
  胡安国家本第二十四
  明道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不其忠乎天地变化草木蕃不其恕乎释欲学者照如此学忠恕
  匹夫悍卒见难而能死者有之矣惟情欲之牵妻孥之爱断而不惑者鲜矣释窒欲甚难耳
  思虑不得至于苦释苦则不能自得
  人之多闻识却似药物须要博识是所切用也释有切用处虽博识何寄然须种种辩别得声色臭味方可
  为天下安可求近效才计较著利害便不是释除是有仁智心者方能为
  程子与侯仲良语及牛李事因言温公在朝欲尽去元丰间人程子曰作新人才难变化人才易今诸人之才皆可用且人岂肯甘为小人在君相变化如何耳若宰相用之为君子孰不为君子此等事教他们自做未必不胜如吾曹仲良曰若然则无绍圣间事也尹子亲注云此段可疑 释此必有机括转移恐未可疑也
  伊川在经筵已闻上盥漱喷水避蚁他日先生进曰愿陛下推此心以及天下释此与孟子意同
  程子葬父使周恭叔主客客欲酒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于恶释此须有作用感化者可
  风竹便是感应无心如人怒我勿留胸中须如风动竹释风动竹者自然也
  或谓伊川曰先生于上前委曲己甚不亦过乎曰不于此致力尽心而于何所释一致力尽心便仁
  性无不善其所以不善者才也受于天之谓性禀于气之谓才才之善不善由气之有偏正也乃若其情则无不善矣今夫木之曲直其性也或以为车或可以为轮其才也然而才之不善亦可以变之在养其气以复其善尔故能持其志养其气亦可以为善故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惟自弃自暴则不可与为善释性才皆出于天其气同也
  鲜于侁问伊川曰颜子何以能不改其乐正叔曰颜子所乐者何事侁对曰乐道而已伊川曰使颜子而乐道不为颜子矣侁未达以告邹浩浩曰夫人所造如是之深吾今日始识伊川面释乐最难寻若到得后方有所乐耳
  胡文定公集记此事云安国尝见邹至完论近世人物因问程明道如何至完曰此人得志使万物各得其所又问伊川如何曰却不得比明道又问何以不得比曰为有不通处又问侍郎先生言伊川不通处必有言行可证愿闻之至完色动徐曰有一二事恐门人或失其传后来在长沙再论河南二先生学术至完却曰伊川见处极高因问何以言之曰昔鲜于侁曽问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伊川却问曰寻常说颜子所乐者何侁曰不过是说颜子所乐者道伊川曰若说有道可乐便不是颜子以此见伊川见处极高又曰浩昔在颖昌有赵均国自洛中来浩问曾见先生有何语均国曰先生语学者曰除却神祠庙宇人始知为善古人观象作服便是为善之具又震泽语录云伊川问学者颜子所乐者何事或曰乐道伊川曰若说颜子乐道辜负颜子邹至完曰吾虽未识伊川面已识伊川心何其所造之深也释乐便是道而人未之识
  伊川先生将属纩时顾谓端中曰立子葢指其适子端彦也语绝而没既除丧明道之长孙昻自以当立侯师圣不可昻曰明道不得入庙耶师圣曰我不敢容私明道先太中而卒继太中主祭者伊川也今继伊川非端彦而何议始定或为师圣曰明道既死其长子不当立乎曰立庙自伊川始又明道长子死已久况古者有诸侯夺宗庶姓夺嫡之说可以义起矣况立庙自伊川始乎尹子亲注云此一段差语 释此差必矣虽伊川继太中主祭亦未必然
  明道见神宗论人材上曰朕未之见也明道曰陛下奈何轻天下士上耸然曰朕不敢朕不敢此段见行状无上曰朕未之见也一句 释有本者之言自能感动君上
  子曰㳺酢得西铭诵之即涣然不逆于心曰此中庸之理也能求于语言之外者也此一条已见于大全集然颇有缺误故复出此 释定夫之解明白
  崇宁党禁方严子徙居龙门之南止南方学者曰茍能尊所闻力行所知则可矣不必及门也释此亦向晦宴息之意或问范祖禹曰或谓夫子有言曰人有笃志力行而不知道者信乎祖禹曰吾尝闻之夫子有所指而言之也释道未易闻闻之虽夕死可矣笃志力行恐未尽耳
  㳺酢拾遗第二十五
  问文中子圆者动方者静先生曰此正倒说了静体圆动体方释王以用言程以体言
  初见先生次日先生复礼因是安下饭食稳便回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颜子箪瓢陋巷不改其乐箪瓢陋巷何足乐葢别有所乐以胜之耳伊川 释别有所乐富贵换不得也问佛戒杀生之说如何曰儒者有两说一说天生禽兽本为人食此说不是岂有人为虮虱而生邪一说禽兽待人而生杀之则不仁此说亦不然大抵力能胜之者皆可食但君子有不忍之心尔故曰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旧先兄尝见一蝎不忍杀放去颂中有二句云杀之则伤仁放之则害义伊川 释力能胜之语恐误𫝊
  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与徳不孤一也为善者以类应有朋自远方来充之至于塞乎天地皆不孤也释所谓不孤不必比党只天下归仁便是
  王𬞟春秋录第二十六
  诗书易言圣人之道备矣何以复作春秋葢春秋圣人之用也诗书易如律春秋如断案诗书易如药方春秋如治法释诗书易皆前圣言春秋夫子自作即诗书易之用也
  始隐周之衰也终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旧矣但因麟而发耳麟不出春秋亦须作也释春秋以获麟绝笔岂得无意
  或言绝笔后王者可革命大非也孔子时唯可尊周孟子时方可革命时变然也前一日不可后一日不可释革命在人心上看
  建阳大全集拾遗第二十七
  圣人未尝无喜也象喜亦喜圣人未尝无怒也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圣人未尝无哀也哀此㷀独圣人未尝无惧也临事而惧圣人未尝无爱也仁民而爱物圣人未尝无欲我欲仁斯仁至矣但中其节则谓之和释此便是七情之正
  荀卿才高学陋以礼为伪以性为恶不见圣贤虽曰尊子弓然而时相去甚远圣人之道至卿不传杨子云仕莽贼谓之旁烛无疆可乎隐可也仕不可也释荀失于言杨失于行其过均乎
  杨子之学甚支离只立名做法言便不是了释此言足以革作文者之弊
  游酢于西铭读之已能不逆于心言语之外别立得这个义理便道中庸矣道一作到释此是颖悟
  向日与向火意思别火只是一个酷烈底性日则自然一般生底气便与人气接释冬向日夜向月知向火水矣
  子夏易虽非卜商作必非子夏所能为必得于师传也释恐子夏亦不可小㸔
  易因爻象论变化因变化论神因神论人因人论徳行大体通论易而终于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释易皆为徳行而发
  周礼不全是周公之礼法亦有后世随时添入者亦有汉儒撰入者如吕刑文侯之命通谓之周书释洪纲大目非周公不能定
  学者有所得不必在谈经论道间当于行事动容周旋中礼得之释据此可以修己可以观人
  学者不学圣人则己欲学之须是熟玩圣人气象不可止于名上理㑹如是只是讲论文字释才玩气象便于自已动静上用功矣
  易学后来曾子子夏学煞到上面也释二子通悟
  君实近年病渐较煞放得下也释止是能用人言
  天下宁无魏公之忠亮而不可无忠臣之义昔事建成而今事太宗可乎释此大义急
  薛公言黥布出上策则关东非汉有非也使出上策亦败释薛公据当时事势言
  赵襄子姊为代国夫人襄子既杀代王将夺其国夫人距战是也身为代国夫人社稷无主独当其任义不可弃社稷以与弟则战而杀之非姊杀弟也代国夫人杀贼也释有妇如是烈
  陈寔见张让是故旧见之可也不然则非矣此所谓大丘道广释寔志远矣
  唐之有天下数百年自是无纲纪太宗肃宗皆篡也更有甚君臣父子其妻则取之不正又妻杀其夫篡其位无不至也若太宗言以功取天下此尤不可最启僭夺之端其恶大是杀兄篡位又取元吉之妻后世以为圣明之主不可㑹也太宗与建成史所书却是也肃宗则分明是乘危而篡若是则今后父有事安得使其子释道重大纲不然皆茍而已
  观太学诸生数千人今日之学要之亦无有自信者如㳺酢杨时二三人游其间诸人遂为之警动敬而远之释此见宋治不及于汉
  先生自少时未尝乘轿项在蜀与二使者游二峡使者相强乘轿不可诘其故语之曰某不忍乘分明以人代畜若疾病及泥泞则不得已也二使者亦将不乘某语之曰使者安可不乘既至留题壁间先生曰毋书某名诘其故曰以使者与一闲人游若铮客当不竟不乘轿亦不留名释铮字未晓
  村酒肆要之蠹米麦聚闲人妨农工致辞讼藏贼盗州县极有害释此亦极有验
  汝之多瘿以地气壅滞尝有人以器杂贮州中诸处水例皆重浊至有水脚如胶者食之安得无瘿治之术于中开凿数道沟渠泄地之气然后少可也释少字下疑有脱字酒是麹蘖为之以乱其气人茍持其志则不到于乱乃知饮食须徳持之未有害也志之为力极可怪释只酒后把持便验得志能帅气
  今人家买乳婢亦多有不得已者或不能自乳须著使人然食己子而杀人之子不是道理必不得已用二乳而食二子我之子又足备他虞或乳母病且死则不能为害或以势要二人又不更为己子而杀人子要之只是有所费若不幸致误其子害孰大焉释此亦仁术
  今人居覆载中却不知天地在照临之内却不理㑹得日月此冥然而行者也释知我则知天地日月
  凡人有斗筲之量有锺鼎之量有釡斛之量江海亦大矣然尚有限惟圣人之量与天地并故至多不盈至少不虚凡人为器量所拘到满后自然形见本朝向敏中号有度量至作相却与张齐贤争取一妻为其有十万囊槖也王随亦有徳行仁宗尝称王随徳行李淑文章至作相萧端公欲得作三路运使及退随语室中人曰何不以溺自照面㸔做得三路运使无皆量所动也今人何尝不动只得绫写一卷与便动又干他身分甚事释量要先有识
  问古人所谓衣冠不正无容止为身之耻今学佛者反以为幻妄此诚为理否曰只如一株树春华秋枯乃是常理若是常华则无此理却是妄也今佛氏以死为无常有死则有常无死却是无常释死生顺有不愿偷生者矣
  周茂叔谓一部法华经只消一个艮卦可了释艮卦尤广而切
  时紫芝集微言第二十八
  或问老子言天地不仁圣人不仁如何曰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也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非也圣人岂有不仁所患者不仁也天地何意于仁鼔舞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圣人则仁此其为能𢎞道也释言天地不仁亦恐未安
  或问记曰康诰曰若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先生曰今母保养赤子其始何尝学来当保养之时自然中所欲若推此心保民设不中其所欲亦不远因说昔杨轼为宣州佥都一日差王某为杖直当日晚有同姓名者来陈状乞分产轼疑其杖直便决替了赤子不能言尚能中其欲民能言却不知其情大抵只是少察释少察处便是少仁
  学者今日无可添唯有可减减尽便无事释惩忿窒欲是减或问忠恕之别曰犹形影也无忠则不能为恕矣释言忠恕不可祈也
  尹子曰伊川先生尝言中庸乃孔门传授心法释大学亦是心法
  范文甫问四象子曰左右前后杨中立问四象子言四方释皆以其近而告之
  隽不疑说春秋则非处事应机则不异于古人董仲舒论事先引春秋论事则是引春秋则非释汉儒多借经生义王道与儒道同皆通贯天地学纯则纯王纯儒也释儒所学者王道
  或问刘蕡曰浚恒之凶始求深也曰然则宜如何曰尺蠖之屈以求伸也疏远小臣一旦欲以新间旧难矣释当蕡之时而又无蕡言乾坤毁矣待致位高得君深而言则已共化矣
  或问贞观之治不几三代之盛乎曰关睢麟趾之意安在释文末也
  李朴字先之请教先生曰当养浩然之气又问曰观张子厚所作西铭能养浩然之气者也释能仁则能集义
  子谓尹焞鲁张绎俊俊恐他日过之鲁者终有守也释尹张其后也验
  尹子张子见先生曰二子于某言如何尹子对曰闻先生之言言下领意焞不如绎能终守先生之学绎亦不如焞先生欣然曰各中其病释观此程门师弟子言甚真实
  王信伯问学于伊川曰愿闻一言先生曰勿信吾言但信取理释程子以理自处矣
  先生过成都坐于所馆之堂读易有造桶者前视之指未济卦问先生曰何也曰三阳皆失位先生异之问其姓与居则失之矣易传曰闻之成都隐者酉室所闻云田夫释耒者误
  朝廷议授㳺定夫以正言苏右丞沮止毁及伊川宰相苏子容曰公未可如此颂观过其门者无不肃也释起人敬亦非细事
  朱公掞以谏官召过洛见伊川显道在坐公掞不语伊川指显道谓之曰此人为切问近思之学释程子不止称显道亦以觉公掞耳
  张思叔请问其论或大高伊川不答良久曰累高必自下释此抑扬进退人物之方
  有死而复苏者故礼三日而敛然赵简子七日犹苏虽蛆食其舌鼻犹不害唯伏地甚者遂致并股踵皆冷故未三日而敛皆有杀之之理释据此则三日小敛非宜
  学者要先㑹疑释疑便可明
  元经天子之史也书帝正月非也释帝正月拟王正月乎未必然章氏之子与明道之子王氏婿也明道子死章纳其妇先生曰岂有生为亲友死娶其妇者他日王氏来馈送一皆谢遣章来欲见其子先生曰母子无绝道然君乃其父之罪人也释程子此处亦难矣
  范尧夫经筵坐睡先生语人曰尧夫胸中无事如此有朝吏入朝倒执手板先生曰此人胸中不是无事释坐睡恐亦未善若倒执手板者乱矣
  陈经正问曰据贵一所见盈天地间皆我之性更不复知我身之为我伊川笑曰他人食饱公无馁乎释陈言荡矣或问涵养曰若造得到更说甚涵养释始造亦要涵养
  心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轻以疾释定心只有知止一方杨子曰观乎天地则见圣人伊川曰不然观乎圣人则见天地释须㑹观自已方能见天地圣人
  朱公琰为御史端笏正立严毅不可犯班列肃然苏子瞻语人曰何时打破这敬字释此便见子瞻害道
  尹子曰冯理自号东皋居士曰二十年闻先生教诲今有一奇特事先生曰何如理曰夜间宴坐室中有光先生曰頥亦有奇特事理请闻之先生曰毎食必饱释此岂惟可解冯理乎
  崇宁初范致虚言程頥以邪说诐行惑乱众听尹焞张绎为之羽翼遂下河南府体䆒学者往别因言世故先生曰三代之治不可复也有贤君作能致小康则有之释此虽有感而言自是实事
  尹子曰邵尧夫家以墓志属明道许之太中伊川不欲因步月于庭明道曰颢已得尧夫墓志矣尧夫之学可谓安且成太中乃许释步庭中月而始志尧夫尧夫亦可谓有所得乎
  吕与叔作横渠行状有见二程尽弃其学之语尹子言之先生曰表叔平生议论谓頥兄弟有同处则可释与叔此言太过葢从游程门后发不若伊川言平
  温公薨朝廷命伊川先生主其丧事是日也祀明堂礼成而二苏往哭温公道遇朱公琰问之公琰曰往哭温公而程先生以为庆吊不同二苏怅然而反曰鏖糟陂里叔孙通也言其山野自是时时谑伊川他日国忌祷于相国寺伊川令供素馔子瞻语之曰正叔不好佛胡为食素正叔曰礼居丧不饮酒食肉忌日丧之馀也子瞻令具肉食曰为刘氏者左袒于是范淳夫辈食素秦黄辈食肉吕申公为相凡事有疑必质于伊川进退人才二苏疑伊川有力故极口诋之云释苏氏学成文章何用乎
  伊川主温公丧事子瞻周视无阙礼乃曰正叔丧礼何其熟也又曰轼闻居丧未葬读丧礼太中康宁何为读丧礼乎伊川不答邹至完闻之曰伊川之母先亡独不可以治丧礼乎释伊川不答者知其谲也
  或问科举事业夺人之功是不然且一月之中以十日为举业馀日足可为学然人不志此必至于彼故科举之事不患妨功惟患夺志释即科举亦有学
  明道先生毎与门人讲论有不合者则曰更有商量伊川则直曰不然释此见二子之和介
  谢显道崇宁间上殿不称㫖先生闻之喜已而就监门之职陈贵一问谢显道如何人先生曰由求之徒或云建中间 释谢能信其师矣
  司马温公辞副枢名冠一时天下无贤不肖浩然归重吕申公亦以论新法不合罢归熙宁末申公起知河阳明道以诗送行复为诗与温公葢恐其以不出为高也及申公自河阳乞在京宫祠神宗大喜召登枢府人以二公出处为优劣二先生曰吕公世臣不得不归见上司马公诤臣不得不退处释此明道仁义并有存处
  陈经邦问诗说言唐魏已变先代之风又言先圣流风遗俗尽故次以陈两意似不异何以分先后先生曰圣人之都风化所厚圣人之国典法所存唐魏圣人之都其风虽变而典法尚在陈舜之后圣人之国亦被夷狄之风则典法随而亡矣三代之后有志之士欲复先王之治而不能者皆由典法不备故典法尚存有人举而行之无难矣释此齐一变至鲁之意
  范温讥张思叔曰买取锦屏三亩地蒲轮未至且躬耕先生闻之曰于张绎有何加损也释程子可谓知思叔矣
  范淳夫之葬先生为之经理掘地深数丈不置一物葬之日招在近父老犒以酒食示之其后发塜者相继而淳夫独完释此可谓厚淳夫矣
  横渠学堂双牖右书订顽左书砭愚伊川曰是起争端改之曰东铭西铭释亦以自订















  二程子抄释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八
  明 吕柟 编
  传闻杂记第二十九
  御史俸薄故台中有聚㕔向火分㕔吃饭之语熙宁初程伯淳入台为里行则反之遂聚㕔吃食分㕔向火伯淳为子言见尘史王得臣字彦辅释聚㕔吃饭便可观
  正叔先生曰枢宻院乃虚设大事三省同议其他乃有同之事兵部尚书之职然艺祖用此以分宰相之权神宗改官制亦循此意释此亦互相颉颃之意
  治平中见正叔先生云今之守令唯制民之产一事不得为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为者患人不为耳见吕氏家塾记释斟酌在人
  温公薨门人或欲遗表中入规谏语程正叔云是公平生未尝欺人可死后欺君乎见吕氏发明义理释正叔深知君实
  元祐二年正月二十五日戊寅内侍至资善𫝊㫖权罢讲一日二十七日庚辰资善吏报马宗道云上前日微伤食物曽取劝药恐未能久坐令讲读少进说是日正叔略讲毕奏云臣等前日临赴讲筵忽传圣㫖权罢讲臣等甚惊圣躬别无事否上曰别无事自初御迩英至是始发徳音释徳音发闻之难如此非正叔不能得一语
  二月十五日戊戌正叔讲一言可终身行之其恕乎因言人君当推己欲恶知小民饥寒稼穑艰难明宗年六十馀即位犹书田家诗二首于殿壁其诗云 云进说甚多释此胜于讲一部四书
  三月二十六日戊寅正叔独奏乞自四月就寛凉处讲读二十八日移讲读就延和释忠臣委曲如此
  四月六日丁亥讲读依旧迩英阁顾子敦封驳以为延和执政得一赐坐啜茶已为至荣岂可使讲读小臣坐殿上违咸造勿䙝之义持国微仲进呈令修迩英阁多置轩𥦗已得㫖而吕公方入令修延义阁帘内云此待别擘画未知何所也释岂惟主上不可易回
  十五日丙申迩英进讲迩英新修展御座比旧迩后寛数尺门南北皆朱漆钓𰩍前帘设青幕障日殊寛凉矣右范太史日记
  先生离京曽面言令光庭说与淳夫为资善堂见畜小鱼恐近冬难畜托淳夫取来投之河中数次朝中不过故因循至此专奉手启幸便为之朱给事与范太史帖
  元符末徽宗即位皇太后垂帘听政有㫖复哲宗元祐皇后孟氏位号时有论其不可者曰上于元祐后叔嫂也叔无复嫂之礼伊川先生谓邵伯温曰元祐后之贤固也论者之言亦未为无理伯温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太后於哲庙母也于元祐后姑也母之命姑之命何为不可非上以叔复嫂也先生喜曰子之言得矣释此得伯温解
  元丰八年神宗升遐遗诏至洛程宗丞伯淳为汝州酒官以檄来举哀府治既罢谓留守韩康公之子宗师兵部曰颢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谪官颢独除监司颢不敢当念先帝见知之恩终无以报已而泣兵部问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马君实吕晦叔作相矣兵部曰二公果作相当如何宗丞曰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兵部曰何忧宗丞曰元丰大臣皆嗜利者若使自变其已甚害民之法则善矣不然衣冠之恶未艾也君实忠直难与议晦叔解事恐力不足耳既而皆验宗丞论此时范醇夫朱公琰杜孝锡伯温同闻之释革弊只怕有己意在
  荆公置条例司用程伯淳为属一日盛暑荆公与伯淳对语公子雱囚首跣足携妇人冠以出问荆公曰所言何事荆公曰新法数为人沮与程君议雱箕踞以坐大言曰枭韩琦富弼之首于市则新法行矣荆公遽曰儿误矣伯淳正色曰方与叅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雱不乐去伯淳自此与荆公不合释安石有子如此难论政矣元祐初文潞公以太师平章军国重事召程正叔为崇正殿说书正叔以师道自居侍上讲色甚庄以讽谏上畏之潞公对上甚恭进士唱名侍立终日上屡曰太师少休顿首谢立不去时年九十矣或谓正叔曰君之倨视潞公之恭议者以为未尽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为上师傅其敢不自重吾与潞公所以不同也识者服其言释正叔既知自处又知处人
  伯淳先生尝曰熙宁初王介甫行新法并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为俗学不通世务斥去小人茍容谄佞介甫以为有才知变通适用之君子如司马君实不拜副枢以范尧夫辞脩注得罪张天褀以御史面折介甫被责介甫性狠愎众人以为不可则执之愈坚君子既去所用小人争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众君子未与之敌俟其势久自缓委曲平章尚有听従之理则小人无隙可乘其害不至如此之甚也释凡伯淳言皆处世之道可谓高逺矣
  伊川先生贬涪州渡汉江中流船㡬覆舟中人皆号哭伊川独正襟安坐如常已而及岸同舟有老父问曰当船危时君正坐色甚庄何也伊川曰心存诚敬老父曰心存诚敬固善然不若无心伊川欲与之言而老父径去释世亦有如此老
  宗丞先生谓伯温曰人之为学忌先立标凖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先人敝庐㕔后无门由旁舍委曲以出先人既没伯温凿壁为门侍讲先生见之曰先生规画必有理不可改作伯温亟塞之伯温初入仕侍讲曰凡所部公吏虽有罪亦当立案而后决或出于私意比具案怒亦散不至仓卒伤人每决人未经杖责者宜慎之恐其或有立也右七事见邵氏闻见录释此便是制情之方
  明道云必有闗睢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官法度释无本不立
  明道在颍昌先生寻医调官京师因往颍昌従学明道甚喜每言曰杨君最㑹容易及归送之出门谓坐客曰吾道南矣先是建安林志宁出入潞公门下求教潞公云某此中无相益有二程子先生者可往从之因使人送明道处志宁乃语定夫及先生先生谓不可不一见也于是同行时谢显道亦在谢为人诚实但聪悟不及先生故明道每言杨君聪明谢君如水投石然亦未尝不称其善伊川自涪归见学者凋落多从佛学独先生与谢丈不变因叹曰学者皆流于夷狄矣唯有杨谢二君长进释杨谢初起便不同众
  明道先生作县凡坐处皆书视民如伤四字常曰颢常愧此四字释此贤希圣之实
  伊川二十四五时吕原明首师事之右四条见龟山语录释此非但伊川早立亦原明早见
  扶沟地卑歳有水患明道先生经画沟洫之法以治之未及兴工而先生去官先生曰以扶沟之地尽为沟洫必数年乃成我为经画十里之间以开其端后之人知其利必有继之者矣夫为令之职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歳免于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为尽故吾于扶沟兴设学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㡬成而废夫百里之施至狭也而道之兴废系焉是数事者皆未及成岂不有命与然知而不为而责命之兴废则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尽心也右见庭闻藁录杨公之子迥所记释贤人所至便有心于爱物朱公琰来见明道于汝归谓人曰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个月㳺杨初见伊川伊川瞑目而坐二子侍立既觉顾谓曰贤辈尚在此乎日既晚且休矣及出门门外之雪深一尺释春风腊雪皆一意
  伊川先生在经筵每进讲必博引广喻以晓悟人主范尧夫曰先生怎生记得许多先生曰只为不记故有许多若还记却无许多也释只仁忠之心切故推之即通
  明道先生谓谢子虽少鲁直是诚笃理㑹事有不透其颡有泚其愤悱如此右见侯子雅言释只此便可学
  和静尝以易传序请问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莫太泄露天机否伊川曰如此分明说破犹自人不解悟祁寛录云伊川曰汝㸔得如此甚善吕坚中录云伊川曰亦不得已言之耳
  和静尝请曰某今日解得心广体胖之义伊川正色曰如何和静曰莫只是乐否伊川曰乐亦没处著释只是无所累耳
  思叔诟詈仆夫伊川曰何不动心忍性思叔惭谢释只当教之以道
  暇日静坐和静孟敦夫名厚颍川人张思叔侍伊川指面前水盆语曰清静中一物不可著才著物便揺动释若外物则不可著
  一日置酒伊川曰饮酒不妨但不可过惟酒无量不及乱圣人岂有作乱者事但恐乱其气血致疾或语言错颠容貌倾侧皆乱也释此亦近人情
  伊川归自涪州气貌容色髭发皆胜平昔门人问何以得此先生曰学之力也大凡学者学处患难贫贱若富贵荣达即不须学也释富贵荣达若不学则亦淫矣
  鲍若雨刘安世刘安节数人自太学谒告来洛见伊川问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尧舜之道何故止于孝弟伊川曰曽见尹焞否曰未也请往问之诸公遂来见和静以此为问和静曰尧舜之道止于孝弟孝弟非尧舜不能尽自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以至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又如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彰矣直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非尧舜大圣人不能尽此复以此语告伊川伊川曰极是纵使某说亦不过此右八事涪陵记善录冯忠恕所记尹和静语释此可谓发挥明白人当致力求矣
  游定夫酢问伊川曰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便可驯致于无声无臭否伊川曰固是后谢显道良佐问伊川如定夫之问伊川曰虽即有此理然其间有多少般数谢曰既云可驯致更有何般数伊川曰如荀子谓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此语有何不可亦是驯致之道然他却以性为恶桀纣性也尧舜伪也似此驯致便不错了释步步皆法様
  杨子安侍郎学禅不信伊川每力攻其徒又使其亲戚王元致问难于和静先生曰六经盖药也无病安所用乎先生曰固是只为开眼即是病王屈服以归伊川自涪陵归过襄阳子安在焉子安问易从何处起时方挥扇伊川以扇柄画地一下曰従这里起子安无语后至洛中子安举以告和静先生且曰某当时悔不更问此画从甚处和静以告伊川伊川曰待他问时只与嘿然得似个子安更喜欢也先生举告子安子安由此遂服释此只是自得方有此言
  伊川与和静论义命和静曰命为中人以下说若圣人只有个义伊川曰何谓也和静曰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奚以命为伊川大赏之又论动静之际闻寺僧撞钟和静曰说著静便多一个动字说动亦然伊川颔之和静每曰动静只是一理阴阳死生亦然释此其简易矣
  谢显道习举业已知名往扶沟见明道先生受学志甚笃明道一日谓之曰尔辈在此相従只是学某言语故其学心口不相应盍若行之请问焉曰且静坐伊川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释静坐为始学者设
  先生曰伊川常爱衣皂或砖褐䌷袄其袖亦如常人所戴纱巾背后望之如钟形其制乃似今道士谓之仙桃巾者然不曽传得様不知今人谓之习伊川学者大袖方顶何谓先生在洛中常裹昌黎巾释学不在衣冠上
  先生尝问伊川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莫是上下一理否伊川曰到这里只得㸃头释首肯处难言也
  郭忠孝每见伊川问论语伊川皆不答一日伊川语之曰子従事于此多少时所问皆大且须切问而近思释此便是论语
  先生曰张思叔一日于伊川坐上理㑹尽心知性知天事天伊川曰释氏只令人到知天处休了更无存心养性事天也思叔曰知天便了莫更省事否伊川曰子何似颜子颜子犹视听言动不敢非礼乃所以事天也子何似颜子释事天不是一言便了
  先生尝问于伊川如何是道伊川曰行处是释道待人而行先生曰有人问明道先生如何是道明道先生曰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夫妇上求释明道语便亲切
  昔刘质夫作春秋传未成每有人问伊川必对曰已令刘绚作之自不须某费工夫也刘传既成来呈伊川门人请观伊川曰却须著某亲作竟不以刘传示人伊川没后方得见今世传解至闵公者昔又有蜀人谢湜提学字持正解春秋成来呈伊川伊川曰更二十年后子方可作谢久従伊川学其传竟不曽敢出释此须得圣人意后方可作
  张思叔三十歳方见伊川后伊川一年卒初以文闻于乡曲自见伊川后作文字甚少伊川每云张朴茂释文字少便是有所得
  先生曰初见伊川时教某看敬字某请益伊川曰主一则是敬当时虽领此语然不若近时㸔得更亲切寛问如何是主一愿先生善喻先生曰敬有甚形影只收敛身心便是主一且如人到神祠中致敬持其心收敛更著不得毫发事非主一而何又曰昔有赵承议従伊川学其人性不甚灵利伊川亦令㸔敬字赵请益伊川曰整衣冠齐容貌而已赵举示先生先生于赵言下有个省觉处释主一只是遇一事心在一事
  谢收问学于伊川答曰学之大无如仁汝谓仁是如何谢久之无入处一日再问曰爱人是仁否伊川曰爱人乃仁之端非仁也谢收去先生曰某谓仁者公而已伊川曰何谓也先生曰能好人能恶人伊川曰善涵养释涵养方得之于己
  谢显道久住太学告行于伊川云将还蔡州取解且欲改经礼记伊川问其故对曰太学多士所萃未易得之不若乡中可必取也伊川曰不意子不受命如此子贡不受命而货殖盖如是也显道复还次年获国学解释命在天要人安
  韩持国与伊川善韩在颍昌欲屈致伊川明道预令子侄使置一室至于修治窗戸皆使亲为之其诚敬如此二先生到暇日与持国同游西湖命诸子侍行行次有言貌不庄敬者伊川回视厉声叱之曰汝辈従长者行敢笑语如此韩氏孝谨之风衰矣持国遂皆逐去之先生闻于持国之子彬叔名宗质 释此锡类也
  王介甫为舍人时有杂说行于时其粹处有曰莫大之恶成于斯须不忍又曰道义重不轻王公志意足不骄富贵有何不可伊川尝曰若使介甫只做到给事中谁㸔得破释有所杂者终必露
  伊川归自涪陵谢显道自蔡州来洛中再亲炙焉久之伊川谓先生及张思叔绎曰可去同见谢良佐问之此回见吾有何所得尹张如所戒谢曰此来方㑹得先生说话也张以告伊川伊川然之释非心解力行亦不能㑹得说话周恭叔行已自太学早年登科未三十见伊川持身严苦块坐一室未尝窥牖幼议母党之女登科后其女双瞽遂娶焉爱过常人伊川曰某未三十时亦做不得此事然其进锐者其退速每叹惜之周以官事求来洛中监水南籴场以就伊川㑹伊川有涪陵行后数年周以酒席有所属意既而密告人曰勿令尹彦明知又曰知又何妨此不害义理伊川归洛先生以是告之伊川曰此禽兽不若也岂得不害义理又曰以父母遗体偶娼其可乎 释人心难持如此温州鲍若雨商霖与乡人十辈久従伊川一日遣之见先生鲍来见且问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如何先生曰贤懑只为将尧舜做天道孝弟做人道便见得尧舜道大孝弟不能尽也孟子下个而已字岂欺我哉孝经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只为天地父母只一个道理诸公尚疑焉先生曰曲礼视于无形听于无声亦是此意也诸公释然归以告伊川伊川曰教某说不过如是次日先生见伊川伊川曰诸人谓子靳学不以教渠果否先生曰某以诸公远来依先生之门受学某岂敢辄为他说万一有少差便不误他一生伊川颔之释尹氏可谓得程氏之𫝊矣
  王介甫与曽子固巩善役法之变皆曽子酌之晚年亦相暌伊川常言今日之祸亦是元祐做成以子瞻定役法凡曰元丰者皆用意更改当时若使子固定必无损益者又是他党中自可杜绝后人议也因其暌必能变之况又元经他手当知所裁度也此坐元祐术故也伊川每曰青苗决不可行旧役法大弊须量宜损益此假可疑伊川论国朝名相必曰李文靖释当时已称圣人
  伊川与韩持国善尝约候韩年八十一往见之坐问正月一日因弟子贺正乃曰某今年有一债未还春中须当暂往颍昌见韩持国盖韩八十也春中往造焉久留颍昌韩早晚伴食体貌加敬一日韩密谓子彬叔曰先生远来无以为意我有黄金药揲一重二十两似可为先生寿然未敢遽言我当以他事使子侍食因従容道吾意彬叔侍食如所戒试启之先生曰某与乃翁道义交故不远而来奚以是为诘朝遂归韩谓彬叔曰我不敢面言政谓此尔再三谢过而别释此可以知进退取予矣
  王子真佺期来洛中居于刘寿臣园亭中一日出谓园丁曰或人来寻慎勿言我所向是日富韩公来见焉不遇而还子真晚归又一日忽戒洒扫又于刘丐茶二杯炷香以待是日伊川来款语终日盖初未尝夙告也刘诘之子真曰正叔欲来信息甚大又嵩山前有董五经隐者也伊川闻其名谓其为穷经之士特往造焉董平日未尝出庵是日不值还至中途遇一老人负茶果以归且曰君非程先生乎伊川异之曰先生欲来信息甚大某特入城置少茶果将以奉侍也伊川以其诚意复与之同至其舍语甚款亦无大过人者但久不与物接心静而明也先生问于伊川伊川曰静则自明也释此中亦有感应之机
  孟敦夫来伊川又从王氏而举业特精独处一室粪秽不治尝献书于伊川伊川曰孟厚初时说得也似其后须没事生事一日语之曰子胡不见尹焞张绎朋友间最好讲学然三公皆同齿也敦夫来见先生曰先生令某来见二公若彦明则某所愿见如思叔莫不消见否先生曰只不消见思叔之心便是不消见某之心也伊川尝谓学者曰孟厚不治一室竟亦何益学不在此假使洒扫得洁净莫更快人意否释尹之答孟甚切近
  寛因问伊川谓永叔如何先生曰前辈不言人短每见人论前辈则曰汝辈且取他长处释只如此答其人亦自可见横渠昔在京师坐虎皮说周易听从甚众一夕二程先生至论易次日横渠撤去虎皮曰吾平日为诸公说者皆乱道有二程近到深明易道吾所弗及汝辈可师之逐日虎皮坐是日更不坐虎皮也横渠乃归陕西释横渠让善之心甚切然此等恐多程氏门人所记
  明道说仁宗一日问折米折㡬分曰折六分怪其太甚也有㫖只令折五分次供进偶觉藏府曰习使然也却令如旧又禁中进膳饭中有砂石含以密示嫔御曰切勿语人朕曽食之此死罪也又一日思生荔枝有司言已供尽近侍曰市有鬻者请买之上曰不可令买之来岁必增上供之数流祸百姓无穷又一日夜中甚饥思烧羊头近侍乞宣取上曰不可今次取之后必常备日杀三羊暴殄无穷竟夕不食释如宋仁宗于治世如三代何有先生曰某才十七八歳见苏季明教授时某亦习举业苏曰子修举业得状元及第便是了也先生曰不敢望此苏曰子谓状元及第便是了否唯复这学更有里先生疑之他日去见苏乃指先生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㸔释半年后得大学西铭㸔此意要思得之
  先生与思叔共学之久一日伊川问二子寻常见处同否为我言之先生曰某不逮思叔如凡有请问未达必三四请益尚有未得处久之乃得如思叔则先生才说便㸃头㑹意往往造妙只是某虽愚钝自保守得若思叔则某未敢保他伊川笑曰也是也是自后再请益退伊川必谓诸郎曰张秀才如此不待尹秀才肯待释尹氏真切确实
  南方学者従伊川既久有归者或问曰学者久従学于门谁最是有得者伊川曰岂便敢道他有得处且只是指与得个岐径令他寻将去不错了已是𫻪大煞若夫自得尤难其人谓之得者便是已有也岂不难哉若论随力量而有见处则不无其人也释自得如此之难
  司马温公修通鉴伊川一日问修至何代温公曰唐初也伊川曰太宗肃宗端的如何温公曰皆篡也伊川曰此复何疑伊川曰魏徵如何温公曰管仲孔子与之某于魏徵亦然伊川曰管仲知非而反正忍死以成功业此圣人所以取其反正也魏徵只是事雠何所取邪温公竟如旧说管仲虽初有过善补者也魏徵初不无过者也功业虽多何足法乎
  与叔问伊川曰某见孟子亦有疑处舜为法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忧之如何如舜而已伊川曰圣人忧则有之疑则无夫何故人所当忧不得不忧如孔子是吾忧也若疑则无之矣释夫子四十不惑
  先生曰近有人说伊川自比孔孟先生曰某不识明道受见伊川说学问某岂敢比先兄由是推之决无此语也释伊川多以门弟子比由求然而伊川比由求则广矣
  先生曰悟则句句皆是这个道理道理已明后无不是此事也如孔子谓六十而耳顺闻无不通然后可至不逾矩也明道作洛河竹木务时过一寺门墙上有人题要不闷守本分时田明之随行明道每过必曰好语一日明之问明道曰只被人不守本分也后先生闻此语复问伊川伊川曰只为人不能尽分先生谓寛曰㸔伊川语岂不是悟则句句是凡一言一句便推到极处㸔尽分字是大小气象又谓寛曰才说尽分便不消说闷也释知分亦难况守乎
  伊川自涪陵归易传已成未尝示人门弟子请益有及易书者方命小奴取书箧以出身自发之以示门弟子非所请不敢多阅一日出易传序示门弟子先生受之归伏读数日后见伊川伊川问所见先生曰某固欲有所问然不敢发伊川曰何事也先生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似太露天机也伊川叹美曰近日学者何尝及此某亦不得已而言焉耳释此四句括尽易道
  明道尝谓人曰天下事只是感与应耳先生初闻之以问伊川曰此事甚大人当自识之先生曰绥之斯来动之斯和是亦感与应乎曰然释感应只是诚
  昔尝请益于伊川曰某谓动静一理伊川曰试谕之适闻寺钟声某曰譬如此寺钟方其未撞时声固在也伊川喜曰且更涵养释声在钟内方得
  有人说无心伊川曰无心便不是只当云无私心释私心便是多一心也
  昔见伊川问易乾坤二卦斯可矣伊川曰圣人设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后世尚不能了乾坤二卦岂能尽也既坐伊川复曰子以为何人分上事对曰圣人分上事曰若圣人分上事则乾坤二卦亦不须况六十四乎释此无不通者
  张思叔与和靖侍伊川伊川问曰贤辈寻常商量事有疑处否对曰张某所说某疑某所说张某不疑张某聪明道头知尾某必待再三问然后晓然但恐张某守不定如某伊川喜右四十条见吕坚中所记尹和靖语 释此亦似回赐品题
  问将孔孟之言切要处思索如何曰须是熟㸔语孟玩味咀嚼伊川云若熟㸔语孟亦自得者此也当时门人有问且将语孟𦂳要处看如何伊川曰固是好若有得终不浃洽盖吾道非如释氏一见了便従空寂去释必有事焉
  先生曰明道犹有谑语若伊川则全无问如何谑语曰明道闻司马温公解中庸至人莫不饮食鲜能知味有疑遂止笑曰我将谓从天命之谓性便疑了伊川直是谨严坐间无问尊卑长幼莫不肃然释二子和介如此
  一日偶见秦少游问天若知也和天瘦是公词否少游意伊川称赏之拱手逊谢伊川云上穹尊严安得易而侮之少游面色骍然释此便是听其言也厉
  伊川涪陵之行过滟滪波涛汹涌舟中之人皆惊愕失措独伊川凝然不动岸上有樵者厉声问曰舍去如斯达去如斯欲答之而舟已行右五条见震泽语录王𬞟信伯门人信州周宪所记释樵亦隐者
  说之见伊川先生论曾子易箦事先生曰是礼也君子所以贵乎礼者为其以之而生以之而死如此其明也说之曰是礼古人孰不然盖曽子独有传焉尔后世之士自贱其身而绝于礼此事始废或者似有得于此而蔽于浮屠老子虚诞之说乃不谓之礼而谓之达安知吾道之所以贵哉先生曰然右晁詹事文集说之以道 释礼合处是道神宗问明道以张载邢恕之学奏云张载臣所畏邢恕从臣游释此亦见其厚
  游定夫问伊川阴阳不测之谓神伊川曰贤是疑了问是拣难底问释只如此答便近神
  元祐中客有见伊川者几案间无他书惟印行唐鉴一部先生曰近方见此书三代以后无此议论右五条见晁氏客语不知何人所录 释唐鉴多主用人皆伊川发之也
  正献公既荐常秩后差改节尝对伯淳有悔荐之意伯淳曰愿侍郎宁百受人欺不可使好贤之心少替公敬纳焉释此意极仁
  伊川尝言今僧家读一卷经便要一卷经中道理受用儒者读书却只闲了都无用处释此不有博奕者乎之义
  伊川先生言人有三不幸少年登高科一不幸席父兄之势为美官二不幸有高才能文章三不幸也释此三不幸入道便难
  明道先生尝至禅寺方饭见趋进揖逊之盛叹曰三代威仪尽在是矣右见吕氏童䝉训本中字居仁
  有言鬼物于伊川先生者先生云君曽亲见邪伊川以为若是人传必不足信若是亲见容是眼病释此可破惑尹彦明与思叔同时师事伊川先生思叔以高识彦明以笃行俱为先生所称先生没思叔亦病死彦明穷居教学未尝少自贬屈常以先生教人专以敬以直内为本彦明独能力行之释尹子在程门犹曽子在孔门也
  彦明尝言先生教人只是专令用敬以直内若用此理则百事不敢轻为不敢妄作不愧屋漏矣习之既久自然有所得也因说往年先生归自涪陵日日见之一日因读易至敬以直内处因问先生不习无不利时则更无睹当更无计较也耶先生深以为然且曰不易见得如此且更涵养不要轻说晁以道常说顷尝以书问伊川先生云某平生所愿学者康节先生也康节先生没不可见康节之友惟先生在愿因先生问康节之学伊川答书云某与尧夫同里巷居三十年馀世间事无所不论惟未尝一字及数耳释且只当就康节长处答更好
  崇宁初家叔舜従以党人子弟补外官知河南府巩县请见伊川先生问当今新法初行当如何做先生云只有义命两字当行不当行者义也得失祸福命也君子所处只说义如何耳释若说调亭便差也
  伊川先生甚爱表记中说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盖常人之情才放肆则日就旷荡自检束则日就规矩右见吕氏杂志释庄敬无馀事
  伊川先生自涪州归过襄州杨畏为守待之甚厚先生曰某罪戾之馀安敢当此畏曰今时事已变先生曰时事虽变某安敢变此乃刘子驹处见其祖所录今有记右二事汪端明记 释变在外不变在已










  二程子抄释卷八
<子部,儒家类,二程子抄释>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九
  明 吕柟 编
  论王伯之辨第一明道文下同
  臣伏谓得天理之正极人伦之至者尧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义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大路而行无所回曲霸者﨑岖反侧于曲径之中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而王则王矣假之而霸则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则在择审其初而已易所谓差若毫厘谬以千里者其初不可不审也故治天下者必先立其志王志先立则邪说不能移异端不能惑故力进于道而莫之御也茍以霸者之心而求王道之成是炫石以为玉也故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而曽西耻比管仲者义所不由也况下于霸者哉陛下躬尧舜之资处尧舜之位必以尧舜之心自任然后为能充其道汉唐之君有可称者论其人则非先王之学考其时则皆驳杂之政乃以一曲之见幸致小康其创法垂统非可继于后世者皆不足为也然行仁政而不素讲其具使其道大明而后行则或出或入终莫有所至也夫事有大小有先后察其小忽其大先其所后后其所先皆不可以适治且志不可慢时不可失惟陛下稽先圣之言察人事之理知尧舜之道备于己反身而诚之推之以及四海择同心一德之臣与之共成天下之务书所谓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又曰一哉王心言致一而后可以有为也古者三公不必备惟其人诚以谓不得其人而居之则不若阙之之愈也盖小人之事君子所不能同岂圣贤之事而庸人可叅之哉欲为圣贤之事而使庸人叅之则其命乱矣既任君子之谋而又入小人之议则聪明不专而志意惑矣今将救千古深锢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夫听览之明尽正邪之辩致一而不二能胜之乎或谓人君举动不可不谨易于更张则为害大矣臣独以为不然所谓更张者顾理所当耳其动皆稽古质义而行则为谨莫大焉岂若因循茍简卒致败乱者自古以来何常有师圣人之言法先王之治将大有为而反成祸患者乎愿陛下奋天锡之勇智体乾刚而独断沛然不疑则万世幸甚熙宁二年时为监察御史里行释论王伯之分甚明白矣则行王道甚简易矣
  论遣张载按狱第二
  臣伏闻著作佐郎张载往明州推勘苗振公事窃谓载经术徳义久为士人师法近侍之臣以其学行论荐故得召对䝉陛下亲加延问屡形天奖中外翕然知陛下崇尚儒学优礼贤俊为善之人孰不知劝今朝廷必欲究观其学业详试其器能则事固有系教化之本原干政治之大体者傥使之讲求议论则足以尽其所至夫推按诏狱非谓儒者之不当为臣今所论者朝廷待士之道尔葢试之以治狱虽足以见其钩深练核之能攻摘断击之用正可试诸能吏非所以尽儒者之事业徒使四方之人谓朝廷以儒术贤业进之以狱吏之事试之则抱道修洁之士益难自进矣于朝廷尊贤取士之体将有所失伏乞朝廷别赐选差贵全事体熙宁二年闰十一月上时为监察御史里行 释按狱状非独为张载实为朝廷也
  论君道第三
  臣伏谓君道之大在乎稽古正学明善恶之归辨忠邪之分晓然趣道之正故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谓定志者一心诚意择善而固执之也夫义理不先尽则多听而易惑志意不先定则守善而或移惟在以圣人之训为必当従先王之治为必可法不为后世驳杂之政所牵制一作滞不为流俗因循之论所迁惑自知极于明信道极于笃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必期致世如三代之隆而后已也然天下之事患常生于忽微而志亦戒乎渐习是故古之人君虽出入従容闲燕必有诵训箴谏之臣左右前后无非正人所以成其德业伏愿陛下礼命老成儒贤不必荣以职事俾日亲便座讲论道义以辅圣徳又择天下贤俊使得陪侍法従朝夕延见开陈善道讲磨治体以广闻听如是则圣智益明王猷允塞矣今四海靡靡日入偷薄末俗哓哓无复廉耻盖亦朝廷尊徳乐道一作义之风未孚而笃诚忠厚之教尚郁也惟陛下稽圣人之训法先王之治一一作正心诚意体刚健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释君志定便可通天下之志
  论十事第四
  臣窃谓圣人创法皆本诸人情极乎物理虽二帝三王不无随时因革踵事増损之制然至乎为治之大原牧民之要道则前圣后圣岂不同条而共贯哉盖无古今无治乱如生民之理有穷则圣王之法可改后世能尽其道则大治或用其偏则小康此历代彰灼著明之效也茍或徒知泥古而不能施之于今姑欲修名而遂废其实此则陋儒之见何足以论治道哉然傥谓今人之情皆已异于古先王之迹不可复于今趋便目前不务高远则亦恐非大有为之论而未足以济当今之极弊也谓如衣服饮食宫室器用之类茍便于今而有法度者岂亦遽当改革哉惟其天理之不可易人所赖以生非有古今之异圣人之所必为者固可概举然行之有先后用之有缓速若夫裁成运动周旋曲当则在朝廷讲求设施如何耳古者自天子达于庶人必须师友以成就其徳业故舜禹文武之圣亦皆有所从学令师傅之职不修友臣之义未著所以尊徳乐善之风未成于天下此非有古今之异者也王者必奉天建官故天地四时之职历二帝三王未之或改所以百度修而万化理也至唐犹仅存其略当其治时尚得纪纲小正今官秩淆乱职业废弛太平之治所以未至亦非有古今之异也天生烝民立之君使司牧之必制其常产使之厚生则经界不可不正井地不可不均此为治之大本也唐尚能有口分授田之制今则荡然无法富者跨州县而莫之止贫者流离饿殍而莫之恤幸民虽多而衣食不足者葢无纪极生齿日益繁而不为之制则衣食日蹙转死日多此乃治乱之机也岂可不渐图其制之之道哉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政教始乎乡里其法起于比闾族党州乡鄼遂以相聨属统治民相安而亲睦刑法鲜犯廉耻易格此亦人情之所自然行之则效亦非有古今之异也庠序之教先王所以明人伦化成天下今师学废而道徳不一乡射亡而礼义不兴贡士不本于乡里而行实不修秀民不养于学校而人材多废此较然之事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府史胥徒受禄公上而兵农未始判也今骄兵耗匮国力亦已竭极矣臣谓禁卫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则将贻深虑府史胥徒之役毒遍天下不更其制则未免大患此亦至明之理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民必有九年之食无三年之食者以为国非其国臣观天下耕之者少食之者众地力不尽人功不勤虽富室强宗鲜有馀积况其贫弱者乎或一州一县有年岁之凶即盗贼縦横饥羸满路如不幸有方三二千里之灾或连年之歉则未知朝廷以何道处之则其患不可胜言矣岂可曰昔何以不至是因以幸为可恃也哉固宜渐从古制均田务农公私交为储粟之法以为之备此亦无古今之异者也古者四民各有常职而农者十居八九故衣食易给而民无所苦困今京师浮民数逾百万游手不可赀度观其穷蹙辛苦孤贫疾病变诈巧伪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岁滋久将若何事已穷极非圣人能变而通之则无以免患岂可谓无可奈何而已哉此在酌古变今均多恤寡渐为之业以救之耳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圣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乎六府六府之任治于五官山虞泽衡各有常禁故万物阜丰而财用不乏今五官不修六府不治用之无节取之不时岂惟物失其性林木所资天下皆已童赭斧斤焚荡尚且侵寻不禁而川泽渔猎之繁暴殄天物亦已耗竭则将若之何此乃穷弊之极矣惟修虞衡之职使将养之则有变通长久之势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冠婚丧祭车服器用等差分别莫敢逾僭故财用易给而民有常心今礼制未修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莫能中礼而商贩之类或逾王公礼制不足以检饬人情名数不足以旌别贵贱既无定分则奸诈攘夺人人求厌其欲而后已岂有止息者哉此争乱之道也则先王之法岂得不讲求而损益哉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此十者特其端绪耳臣特论其大端以为三代之法有必可施行之验如其纲条度数施为注措之道则审行之必也稽之经训而合施之人情而宜此晓然之定理岂徒若迂疏无用之说哉惟圣明裁择释此十事岂止在宋无古今之异乎
  论养贤札子第五
  臣窃以议当代者皆知得贤则天下治而未知所以致贤之道也是虽众论纷然未极其要朝廷亦以行之为艰而不为也三代养贤必本于学而徳化行焉治道出焉本朝踵循唐旧而馆阁清选止为文字之职名实未正欲招贤养材以辅时赞化将何従而致之也臣历观古先哲王所以虚己求治何尝不尽天下之才以成己之德也故曰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乐取于人以为善今天下之大岂为乏贤而朝廷无养贤之地以容徐察其器识高下而进退之也臣今欲乞朝廷设延英院以待四方之贤凡公论推荐及岩穴之贤必招致优礼视品给俸而不可遽进以官止以应诏命召凡有政治则委之详定凡有典礼则使之讨论经画得以奏陈而治乱得以讲究也俾群居切磨日尽其材行其志使政府及近侍之臣互与相接陛下时赐召对诏以治道可观其识才器能也察以累歳人品益分然后使贤者就位能者任职或委付郡县或师表士儒其徳业尤异渐进以师臣职司之任为辅弼为公卿无施之不称也若是则引彚并进野无遗贤陛下尊贤待士之心可谓无负于天下矣取进止释只将已有之贤肯用之其治亦过半矣况养乎
  答横渠先生定性书第六
  承教谕以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此贤者虑之熟矣尚何俟小子之言然尝思之矣敢贡其说于左右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茍以外物为外牵已而従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従尔思茍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亦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人之心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接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孟子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睿何应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以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従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视圣人之喜怒之正为何如哉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第能于怒时遽亡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以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心之精微口不能宣加之素拙于文辞又吏事匆匆未能精虑当否伫报然举大要亦当近之矣道近求远古人所非惟聪明裁之释定性书生熟只是一义
  晋城县令书名第七
  古者诸侯之国各有史故其善恶皆见乎后世自秦罢侯置守令则史亦従而废其后自非有功徳者或记之循吏与夫凶残之极者以酷见传其馀则泯然无闻矣如汉唐之有天下皆数百年其间郡县之政可书宜亦多矣其见书者率才十数人使贤者之政不幸而无传其不肖者复幸得以葢其恶与古史之意异矣夫图治于长久者虽圣贤为之且不能仓卒茍简而就盖必本之人情而为之法度然后可使去恶而従善则纪纲条教必审定而后下其民之服循渐渍亦必待久乃淳固而不变今之为吏三岁而代者固已迟之矣使皆知礼义者自其始至即皇皇然图所设施则亦教令未熟民情未孚而更书已至矣傥后之人所志不同复有甚者欲新已之政而尽去其旧则其迹固已无馀而况因循不职者乎噫以易息之政而又无以托其传则宜其去皆未㡬而善恶无闻焉故欲闻古史之善而不可得则因谓今有题前政之名氏以为记者尚为近古而斯邑无之乃考之案牒访之吏民才得自李君而降二十一人第其岁月先后而记之俾民观其名而不忘其政后之人得从而质其是非以为师戒云耳来者请嗣书其次释县令书名记其以天下后世惧人乎以天下后世惧人而古史尚未复者何也
  经筵札子第一伊川文下同
  臣伏观自古人君守成而致盛治者莫如周成王成王之所以成德由周公之辅养昔者周公辅一作傅成王幼而习之所见必正事所闻必正言左右前后皆正人故习与智长化与心成今士大夫家善教子弟者亦必延名德端方之士与之居处使之薰染成性故曰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伏以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虽睿圣之资得于天禀而辅养之道不可不至所谓辅养之道非谓告诏以言过而后谏也在涵养薫陶而已大率一日之中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寺人宫女之时少则自然气质变化徳器成就欲乞朝廷慎选贤徳之士以侍劝讲讲读既罢常留二人直日夜则一人直宿以备访问皇帝习读之暇㳺息之间时于内殿召见从容宴语不独渐磨道义至于人情物态稼穑艰难积久自然通达比之常在深宫之中为益岂不甚大窃闻间日一开经筵讲读数行群官列侍俨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如此而责辅养之功不亦难乎今主上冲幼太皇太后慈爱亦未敢便乞频出但时见讲官久则自然接熟大抵与近习处久熟则生䙝慢与贤士大夫处久熟则生爱敬此所以养成圣徳为宗社生灵之福天下之事无急于此取进止释以为天下之事无急于此正后世所谓迂也有志古道者其究心焉
  经筵札子第二
  臣闻三代之时人君必有师傅保之官师道之教训傅傅其德义保保其身体后世作事无本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规过而不知养徳傅徳义之道固已疏矣保身体之法复无闻焉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聪明睿哲超越前古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辅养之道当法先王臣以为傅徳义者在乎防见闻之非节嗜好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存畏慎之心臣欲乞皇帝左右扶侍祗应宫人内臣并选年四十五已上厚重小心之人服用器玩皆须质朴一应华巧奢丽之物不得至于上前要在侈靡之物不接于目浅俗之言不入于耳及乞择内臣十人充经筵祗应以伺候皇帝起居凡动息必使经筵官知之有翦桐之戏则随事箴规违持养之方则应时谏止调护圣躬莫过于此取进止释为天下生灵计须得如此周宻慎
  经筵札子第三
  臣窃以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畏慎莫敢仰视万方承奉所欲随得茍非知道畏义所养如此其惑可知中常之君无不骄肆英明之主自然满假此自古同患治乱所系也故周公告成王称前王之徳以寅畏祗惧为首従古以来未有不尊贤畏相而能成其圣者也皇帝陛下未亲庶政方专问学臣以为辅养圣徳莫先寅恭动容周旋当主于此岁月积习自成圣性臣窃闻经筵臣竂侍者皆坐而讲者独立于礼为悖欲乞今后特令坐讲不惟义理为顺所以养主上尊儒重道之心取进止释必如此然后能大有为又曰如此便是大有为
  上太皇太后疏第四
  臣颐倾竭愚诚冒闻天听狂妄之诛非所敢避伏念臣草莱贱士𫎇陛下拔擢置之劝讲之列夙夜毕精竭虑思所以补报万一昨于去年六月中尝有奏陈言辅导人主之事已逾半年不䝉施行一事臣愚窃思所言甚多如皆不可用其狂妄亦甚矣虽朝廷寛大不欲以言罪人然主上春秋方富宜亲有徳之士岂可以狂妄之人置之左右臣彷徨疑虑不能自已况臣所言非出己意皆先王之法祖宗之旧不应无一事合圣心者窃疑文字烦多陛下不能详览或虽䝉览而未察愚意臣不敢一一再言止取一事最切者复为陛下陈之臣前上言乞于延和殿讲读太皇太后每遇政事稀简圣体康和时至帘下观讲官进说亦省察主上进业于陛下圣聪未必无补兼讲官辅导之间事意不少有当奏禀便得上闻臣今思之太皇太后双日垂帘听政只日若更亲临讲读亦恐烦劳圣躬欲乞只就垂帘日听政罢圣体不倦时召当日讲官至帘前问当日主上进业次第讲说所至如何开益使天下知陛下于辅养人主之道用意如此延对儒臣自古以为美事陛下试従臣言后当知其不谬此一时之事且非定制如其无益罢之何晚自来经筵赐坐啜茶盖人主崇儒重道之体今太皇太后省察主上进业虽或使之讲说亦无此礼臣所以再言此一事者盖辅道之间有当奏知之事无由上达若得时至帘前可以陈说所系甚大陛下必谓主上幼冲间日读讲足矣更无他事此甚不然盖従前不曽有为陛下极陈辅养少主之道者故陛下未深思尔愿陛下圣明不以臣之微贱而忽其言察臣区区之心岂有佗哉惟欲有补于人主尔臣披沥肝胆言尽于此伏望圣慈采纳天下幸甚释虽于女主犹如此委曲进悟况于长君明主哉其志忠且仁矣
  开乐御宴奏状第五
  臣伏睹有司排备开乐御宴臣备员劝讲职在以经义辅导人主事有害义不敢不言夫居丧用丧礼除丧用吉礼因事而行乃常道也今若为开乐张宴则是特为一喜庆之事失礼意害人情无大于此虽曰故事祖宗亦不尽行或以故而罢或因事而行臣愚窃恐祖宗之意亦疑未安故也自古太平日久则礼乐纯备盖讲求损益而渐至尔虽祖宗故事固有不可改者有当随事损益者若以为皆不可改则是昔所未遑今不得复作前所未安后不得复正朝廷之事更无损益之理得为是乎况先朝美事亦何尝必行臣前日所言殿上讲说是也故事未安则守而不改臣前日所言冬至受表贺是也臣前后累进狂言未尝得𫎇采用而言之不已者盖职之所当不敢旷废伏望圣慈特赐听纳自中降㫖罢开乐宴直候因事而用于义为安冒渎天威臣无任释此便见有斟酌三代礼乐之意
  颜子所好何学论第六
  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学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乐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故曰性其情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故曰情其性凡学之道正其心养其性而已中正而诚则圣矣君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养一作往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故学必尽其心尽其心则知其性知其性反而诚之圣人也故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黙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颜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视听言动皆礼矣所异于圣人者盖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従容中道颜子则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故曰颜子之与圣人相去一息孟子曰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谓神颜子之徳可谓充实而有光辉矣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故仲尼曰不幸短命死矣盖伤其不得至圣人也所谓化之者入于神而自然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之谓也孔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也或曰圣人生而知之者也今谓可学而至其有稽乎曰然孟子曰尧舜性之也汤武反之也性之者生而知之者也反之者学而知之也又曰孔子则主而知者也孟子则学而知者也后人不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文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颜子所好异矣释不迁怒不贰过之学分明不远不为却他处枉日月自老朽
  赈济论第七
  不制民之产无储蓄之备饥而后发廪以食之廪有竭而饥者不可胜济也今不暇论其本救目前之死亡惟有节则所及者广常见今时州县济饥之法或给之米豆或食之粥饭来者与之不复有辨中虽欲辨之亦不能也糓贵之时何人不愿得食仓廪既竭则殍死者在前无以救矣数年前一亲戚为郡守爱恤之心可谓至矣鸡鸣而起亲视俵散官吏后至者必责怒之于是流民歌咏至者日众未㡬谷尽殍者满道愚尝怜其用心而嗤其不善处事救饥者使之免死而已非欲其丰肥也当择寛广之处宿戒使晨入至已则阖门不纳午而后与之食申而出之给米者午即出日得一食则不死矣其力自能营一食者皆不来矣比之不择而与当活数倍之多也凡济饥当分两处择羸弱者作稀粥早晚两给勿使至饱俟气稍完然后一给第一先营寛广居处切不得令相枕藉如作粥须官员亲尝恐生及入石灰不给浮浪无此理也平日当禁㳺惰至其饥饿哀矜之一也释赈济论仁博而智周其王政乎
  褉饮诗序第八
  上巳褉饮风流远矣而兰亭之㑹最为后人所称慕者何哉盖其游多豪逸之才而右军之书复为好事者所重耳事之显晦未尝不在人也颍川陈公廙始居洛则引流回环为泛觞之所元丰己未首撰褉事公廙好古重道所命皆儒学之士既乐嘉賔形于歌咏有不愧山阴之句诸君属而和者皆有高致野人程颐不能赋诗因论今昔之异而为之评曰以我好贤方逐乐之心礼义为疏旷之比道艺当笔札之工诚不惧矣安知后日之视今日不若今人之慕昔人也哉释审若此褉饮岂止并芳于兰亭乎
  遗金闲志第九
  元丰庚申岁予行至雍华间闗西学者相従者六七人予以千钱挂马鞍比就舍则亡矣仆夫曰非晨装而亡之则涉水而坠之矣予不觉嗟曰千钱可惜坐中二人者应曰千钱失去甚可惜也次一人曰千钱微物何足为意后一人曰水中囊中可以一视人亡人得又何叹乎予曰人得之乃非亡也吾叹乎有用之物若沈水中则不复为用矣至雍以语与叔曰人之器识固不同自上圣至于下愚不知有㡬等同行者数人耳其不同如此也与叔曰夫数子者之言如何予曰最后者善与叔曰诚善矣然观先生之言则见其有体而无用也予因书而志之后十五年绍圣乙亥秋九月因阅故编偶见之思与叔之不幸早死为之涕下释先生初叹其意亦觉未尽
  蜀守记第十
  成都人称近时镇蜀之善者莫如田元钧文潞公语不善必曰蒋堂程戡故谣言曰彦博亏田况程戡胜蒋堂亏犹言不如也最善之中言田更优不善之中程犹差胜也予访之士大夫以至闾里间察其善不善之迹所谓善者得民心之悦固有可善焉所谓最不善者乃可谓最善者也至今人言及蒋公时事必有不乐之言问其所不乐者众口所同惟三事而已减损遨乐毁后土庙及诸淫祀伐江渎庙木修府舍也其尤失人心者节遨乐也前蒋堂十年为政后集 释欲知官之贤否当视何等人称
  养鱼记第十一
  书斋之前有石盆池家人买鱼子食猫见其煦沬也不忍因择可生者得百馀养其中大者如指细者如箸支頥而观之竟日始舍之洋洋然鱼之得其所也终观之戚戚焉吾之感于中也吾读古圣人书观古圣人之政禁数罟不入污池鱼尾不盈尺不中取市不得鬻人不得食圣人之仁养物而不伤也如是鱼之于是时其有是困耶推是鱼孰不可见耶鱼乎鱼乎细钩宻网吾不得禁之于彼炮燔咀嚼吾免尔于此吾知江海之大足使尔遂其性思量尔于彼而未得其路徒能以斗斛之水生尔之命生尔诚吾心尔得生已多万类天地中吾心将奈何鱼乎鱼乎感吾心之戚戚者岂止鱼而已乎至和甲午季夏释养鱼记与窗前草驴鸣意同皆可观仁矣
  谢吕晦叔待制相见书第十二
  窃以古之时公卿大夫求于士故士虽自守穷闾名必闻才必用今之时士求于公卿大夫故干进者显荣守道者沈晦頥处乎今之世才微学寡不敢枉道妄动虽亲戚乡闾间鲜克知其所存者矧敢期知于公卿大夫乎伏承阁下屈近侍之尊下顾愚陋仰荷厚礼愧不足以当之噫公卿不下士久矣頥晦于贱贫世莫之顾而公独降礼以就之非好贤乐善之深孰能如是乎幸甚幸甚愿阁下持是好贤之心广求之之方尽待之之道异日登庙堂翊明天子治以之自辅以福天下岂不厚与鄙朴之人不善文词姑竭其区区少致恳释此书岂惟见先生之自任又以教晦叔之锡类也
  答横渠先生书第十三
  累书所论病倦不能详说试以鄙见道其略幸不责其妄易观吾叔之见至正而谨严如虚无即气则虚无之语深探远赜岂后世学者所尝虑及也然此语未能无过馀所论以大概气象言之则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寛裕温厚一作和之气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屡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时有之明所照者如目所睹纤微尽识之矣考索至者如揣料于物约见仿佛尔能无差乎更愿完养思虑涵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何日得拜见当以来书为据句句而论字字而议庶及精微牵勉病躯不能周悉释此书亦礼恭言直
  上富郑公书第十四
  伊川程頥斋心裁书再拜献于致政司空相公阁下頥鄙野之人未尝请谒有位故不获从乡里士子趋进门下今者来自山中闻太皇太后厌代心诚有所迫切无路上达敢以闻于左右盖非公无可告者非公无肯为者頥顷岁见治昭陵制度规画一出匠者之拙谋中人之私意宰执而下受成而已莫复置思以巨木架石为之屋计不百年必当损坠既又观陵中之物见所谓铁罩者铁㡬万斤以木为骨大不及三寸其相穿叩之处厚才寸馀远不过三二十年决须摧朽压于梓宫于时私心惶骇不能自已使人闻于魏公魏公不以为意以魏公之忠孝于仁皇非不尽心惟其蔽于众论昧于远虑以天下之力葬一人于至危之地可不痛哉陵土既复固知无可奈何然每一念之心悸魄丧或终夕不寐今乡邻之间有如是事可为谋而不以告人必谓之不仁况仁皇天下父母乎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弃宫闱因此事㑹可为之谋夫合葬之礼周公已来未之有改近取诸唐帝后亦或同穴至如乾陵乃是再启太祖皇帝神谋远虑超越万古昭宪太后亦合安陵稽典礼则得尊亲之道徇俗法则皆享福之永此为可行无足疑者伏愿公忠诚奋发为朝廷极论其事请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彻去铁罩用厚陵石椁之制仍更别加裁处使异日虽木坏石坠不能为害救仁皇必至之祸成主上莫大之孝任此事者非公孰能诚能为之天祐忠孝必俾公炽昌寿臧子孙保无疆之休窃惟公事仁宗皇帝三十馀年位极人臣恩遇无比料公之心茍能使仁皇圣体保其安全虽䧟一作蹈祸患所不避也况一言之易肯顾虑而不发乎事理至明顾主上素未知尔以公言之重竭诚致恳再三陈之不忧朝廷之不悟独系公为不为尔哀诚愤激语辞鄙直内省狂易战灼无地不宣释伊川忠爱生于天性如此富犹不及
  上河东帅书第十五
  頥荷徳既深思报宜异辄以狂言凂闻台听公到镇之初必多询访众人对公之语頥能料之当曰虏既再冦河外必不复来公可高枕矣是常言也未知奇胜之道兵法曰攻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谓其不来乃其所以来也又曰彼兴大众岂徒然哉河外空矣复来何利是大不然诚使彼得出不意破荡数垒足以劳弊一道为利大矣何必负载而归然后为利也窃恐谋士悦于寛忧计司幸于缓责众论既一公虽未信而上下之心已懈矣是可虑也宁捐力于不用毋惜功而致悔莫若使彼闻严备而绝意则疆埸安矣岂独使敌人知有备而不来当使内地之人信可恃而愿往则一二年间便可致完实长久之策也自古乘塞御敌必用骁猛招徕抚安多在儒将今日之事则异矣愿公念之释筹邉无遗策矣
  答人示奏草书第十六
  辱示奏藁足以见仁人君子爱民之心深切如此钦服钦服子弟当勉公以速且坚何可已也然于愚意有未安者敢布左右观公之意专以畏乱为主頥欲公以爱民为先力言百姓饥且死丐朝廷哀怜因惧将为冦乱可也不惟告君之体当如是事势亦宜尔公方求财以活人祈之以仁爱则当轻财而重民惧之以利害则将恃财以自保古之时得丘民则得天下财散则人聚后世茍私利于目前以兵制民以财聚众聚财者能守保民者为迂秦汉而下莫不然也窃虑庙堂诸贤未能免此惟当以诚意感动觊其有不忍之心而已浅见无取惟公裁之释谋人之忠告君之体可兼观
  答朱长文书第十七
  相去之远未知何日复为㑹合人事自难前期也中前奉书以足下心虚气损奉劝勿多作诗文而见答之辞乃曰为学上能探古先之陈迹综群言之是非欲其心通而黙识之固未能也又曰使后人见之犹庶几曰不忘乎善也茍不能如是诚惧没而无闻焉此为学之末宜兄之见责也使吾日闻夫子之道而忘乎此岂不善哉恐不记书中之言故却录去此疑未得为至当之言也某于朋友间其问不切者未尝敢语也以足下处疾罕与人接渇闻议论之益故因此可论而为吾弟尽其说庶㡬有小补也向之云无多为文与诗者非止为伤心气也直以不当轻作尔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贤之言虽欲己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必矣诗之盛莫如唐唐人善论文莫如韩愈愈之所称独高李杜二子之诗存者千篇皆吾弟所见也可考而知矣茍足下所作皆合于道足以辅翼圣人为教于后乃圣贤事业何得为学之末乎某何敢以此奉责又言欲使后人见其不忘乎善人能为合道之文者知道者也在知道者所以为文之心乃非区区惧其无闻于后欲使后人见其不忘乎善而已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者疾没身无善可称云尔非谓疾无名也名者可以厉中人君子所存非所汲汲又云上能探古先之陈迹综群言之是非欲其心通黙识固未能也夫心通乎道然后能辩是非如持权衡以较轻重孟子所谓知言是也揆之以道则是非了然不待精思而后见也学者当以道为本心不通于道而较古人之是非犹不持权衡而酌轻重竭其目力劳其心志虽使时中亦古人所谓亿则屡中君子不贵也临纸遽书不复思绎故言无次序多注改勿讶辞过烦矣理或未安却请示下足以代面话释读此书而尤驰心空辞者非志士也
  答吕大临书第十八
  先生曰中即道也若谓道出于中则道在中内别为一物矣所谓论其所同不容更有二名别而言之亦不可混为一事此语固无病若谓性与天道大本与达道可混而为一即未安在天曰命在人曰性循性曰道性也命也道也各有所当大本言其体达道言其用体用自殊安得不为二乎
  答杨时论西铭书第十九
  前所寄史论十篇其意甚正才一观便为人借去俟更子细㸔西铭之论则未然横渠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䝉西铭之为书推理以存义扩前圣所未发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二者亦前圣所未发岂墨氏之比哉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老幼及人理一也爱无差等本二也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胜之流仁之方也无别而迷兼爱至于无父之极义之贼也子比而同之过矣若谓言体而不及用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为用也反谓不及不亦异乎释据此则龟山似以体用为二尚在文字上泥乎
  答张闳中书第二十
  易传未传自量精力未衰尚觊有少进尔然亦不必直待身后觉耄则传矣书虽未出学未尝不传也第患无受之者尔来书云易之义本起于数谓义起于数则非也有理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数易因象以明理由象而知数得其义则象数在其中矣必欲穷象之隠微尽数之毫忽乃寻流逐末术家之所尚非儒者之所务也管辂郭璞之徒是已释易是人事在粗显处求便易得
  葬说第二十一
  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地之美者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若培壅其根而枝叶茂理固然矣地之恶者则反是然则曷谓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一作泽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父祖子孙同气彼安则此安彼危则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专以利后为虑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慎须使异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犁所及一本所谓五患者沟渠道名避村落远井窑五患既慎则又凿地必至四五丈遇石必更穿之防水润也既葬则以松脂涂棺椁石灰封墓门此其大略也若夫精书则又在审思虑矣其火葬一作焚者出不得已后不可迁就同葬一作焚矣至于年祀寖远曽高不辨亦在尽诚各具棺椁葬之不须假梦寐蓍龟而决也葬之穴尊者居中左昭右穆而次后则或东或西亦左右相对而启穴也出母不合葬亦不合祭弃女还家以殇穴葬之释此葬事之凖绳规矩
  祭礼第二十二
  凡祭洒扫㕔事设几案于阶下设盥盆帨手巾祭前一日视涤濯五更起安排如法具时果并菜三饤或五饤盏盘匙箸讫次设香卓次设盥盆茅缩更祭服焚香请曰孝孙某今以仲春之祭共请太祖某官高祖某官曽祖某官祖某官考某官降赴神位奠酒焚香跪执事者过酒左手把盘右手以酒浇酹于灌盆茅缩处俛伏再拜兴左避位遂行献执事者注酒下食二味或一味随人家贫富顷之再拜亚献如前三献如前事毕焚香曰祭祀已毕揖执事彻馔祭祖妣亦如前式释此礼近人情虽庶人可通行
  与方元采手帖第二十三
  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可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弊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按朱子跋此帖有二其一有应举耕田之语又尝得先生年二十五时帖惜皆不可见姑记朱说云 释只要人实学耳
  伊川论
  传闻续记第二十四释续纪数事亦自闗切
  神宗欲用温公召知许州令过阙上殿方下诏谓监察御史里行程颢曰朕召司马光卿度来否颢对曰陛下能用其言光必来不能用其言光必不来帝曰未论用其言如光者常在左右人主自可无过公果辞召命同上陈左司瓘曰范公淳夫尝论颜子不迁怒不贰过惟伯淳能之予问公曰伯淳谁也公黙然久之曰不知有程伯淳耶予谢曰生长东南实未知也予常以寡陋自愧了翁之子正由云了翁自是每得明道先生之文必冠带然后读之范太史遗事
  曹彬攻金陵垂克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惟须诸公共发诚心自誓以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稍愈及克金陵城中皆安堵如故曹翰克江州忿其久不下屠戮无遗彬之子孙贵盛至今不绝翰卒不三十年子孙有乞丐于海上者矣程頥云洓水记闻
  或问伊川量可学否曰可学进则识进识进则量进曰如魏公可学否曰魏公是间气胡本传家录
  伊川又同张子坚来方春时先君率同逰天门街㸔花伊川辞曰平生未尝㸔花先君曰庸何伤乎物物皆有至理吾侪㸔花异于常人自可以观造化之妙伊川曰如是则愿从先生游同上
  先君病且革伊川曰先生至此他人无以致力愿先生自主张先君曰平生学道固如此矣然亦无可主张伊川犹且问难不已先君戏之曰正叔可谓生姜树头生必是生姜树头死也伊川曰従此与先生永诀矣更有可以见告者乎先君声气已微举张两手以示之伊川曰何谓也先君曰面前路径须常令寛路径窄则自无著身处况能使人行也同上


  二程子抄释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子抄释卷十
  明 吕柟 编
  五七言诗律第二十五释律诗于和风甘雨中求之则得
  仙掌远相招萦纡渡石桥暝云生涧底寒雨下山腰树色千层乱天形一鏬遥吏纷难久驻回首羡渔樵逰紫阁山人生百年永光景我逾半中间㡬悲欢况复多聚散青阳变晚春弱条成老干不为时节惊把酒欲谁劝晚春云静好风微清光溢四垂金行方盛日阴魄正中时仿佛窥瑶阙分明露桂枝遴英同醉赏谁复叹官覉中秋月得意即为适种花非贵多一区才丈席满目自云萝静听禽声乐闲招月色过期公在康济终奈此情何和花庵治剧君能佚居闲我爱慵自惟降藻丽不解继春容寡和知高唱深情见古风静吟梁甫意真似卧隆中庭下竹青青盆荷水面平谁言无远趣自觉有馀清影倒假山翠波光朝日明涟漪尤绿净凉吹夜来生盆荷盛集兰亭旧风流洛社今坐中无俗客水曲有清音香篆来还去花枝泛复沈未须愁日暮天际是轻阴陈公廙园修褉事
  轰雷叠鼔响前峰来自彤云翠霭中洞壑积阴成气象鬼神凭暗弄威风喷崖雨露千寻湿落石珠玑万颗红縦有虬龙难驻足还应不是旱时功高观谷
  长啸岩东古寺前三峰相倚势相连偶逢云静得见日若有路通须近天阴吹响雷生谷底老松如箸见崖颠结根不得居平地犹与莲花远比肩凌霄三峰
  仙人绀发粉红腮近自武陵源上来此花近岁方有不比常花羞晚发故将春色待秋开存留金蕊天偏与漏泄春香众始猜兼得佳名共坚节晓霜还独对楼台桃花鞠一夜威霜特地严朝来寒气入书帘乍须火暖亲炉兽初觉冰澌结砚蟾败叶卷风轻䔩䔩远峰经烧静尖尖出门未要貂狐燠且著轻裘次第添早寒
  青帝方成万物春如何淫雨害芳晨乞求共指云间日悔恨轻嫌陌上尘消尽风威犹料峭放闲春色已嶙峋燕游莫道王孙乐亦有羲皇更上人新晴野步
  潩水桥邉鸭子陂楼台只在郡城西烟波乍见心先快岛屿将寻路欲迷尽日无风横舴艋有时经雨饮虹霓如何咫尺尘埃地能使游人意不齐西湖
  城居不见万山重因起高亭破远空虚旷直疑天宇外周旋如在画屏中凝风散霭层层出削玉排青面面同暂得登临已忘去四时佳致属贤公环翠亭
  大都博奕皆戏剧象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战法偏裨兼备汉官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凭纹楸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象戏
  满地清霜结晓寒平明飞霰洒柴闗乍凭酒力温肌骨陡觉风威著面颜闾里相呼泥北戸牛羊收牧下前山急须趁日藏薪炭冻后高枝不易攀和家君早寒之什
  渐觉东皇意思匀陈根初动夜来新忽惊平地有轻绿已盖六街无旧尘莫为枯荣吟野草且怜愁醉祝香轮诗人空怨王孙远极目萋萋又一春和咏草
  打乖非是要安身道大方能混世尘陋巷一生颜氏乐清风千古伯夷贫客求墨妙多携卷天为诗豪剩借春尽把笑欢亲俗子徳容犹足慰乡人和邵尧夫打乖吟
  圣贤事业本经纶肯为巢由继后尘三币未回伊尹志万锺难换子舆贫且因经世藏千古已占西轩度十春时止时行皆有命先生不是打乖人
  先生非是爱吟诗为要形容至乐时醉里乾坤都寓物闲来风月更输谁死生有命人何与消长随时我不悲直到希夷无事处先生非是爱吟诗和尧夫首尾吟
  先生相与赏西街小子亲持几杖来行次每容参极论坐隅还许侍馀杯槛前流水心同乐林外青山眼重开时泰身闲两难得直须乘兴数追陪和尧夫西街之什
  先生高蹈隠西街风月犹牵赋咏才暂到邻家赏池馆便将佳句写琼瑰仕图已让心先快剧韵仍降字占只有一条夸大甚水边曽未两三杯
  月陂堤上肆徘徊北有中天百尺台万物已随秋气改一樽聊为晩凉开水心云影闲相照林下泉声静自来世事无端何足计但逢佳日约重陪亦和尧夫游月陂
  寥寥天气已高秋更倚凌虚百尺楼世上利名群蠛蠓古来兴废㡬浮沤退居陋巷颜回乐不见长安李白愁两事到头须有得我心处处自优游秋日偶成
  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闲坊西曲奉常家景物天然占一窳恰似庾园基址小全胜浥涧路途賖知他陋巷心犹乐比我侨居事已夸且喜杖藜相过易隔墙无用少游车和王安之
  芳原绿野恣行时春入遥山碧四围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溪水坐苔矶莫辞盏酒十分醉秪恐风花一片飞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郊行即事
  新蒲嫩柳满汀洲春入渔舟一棹浮云幕倒遮天外日风帘轻飏竹间楼望穷远岫微茫见兴逐归槎汗漫游不畏蛟螭起波浪却怜清泚向东流春日江上
  骤经微雨过芳郊转觉长河气象豪归骑已登呉坂峻飞云犹认华山高门前岐路通西国城上楼台压巨涛欲问甘棠旧风化主人𨖟客醉香醪下白径岭先寄孔周翰郎中衡茅岑寂掩柴闗庭下萧疏竹数竿狭地难容大池沼浅盆𦕅作小波澜澄澄皓月供宵影瑟瑟凉风动晓寒不校蹄涔与沧海未知清兴有谁安盆荷
  叹息斯文约共修如何夫子便长休东山无复苍生望西土谁供后学求千古声名联棣萼二年零落去山邱寝门恸哭知何限岂独交亲念旧游哭张子厚先生
  阴曀消除六幕寛嬉游何事我心闲鸟声人意融和候草色花芳杳蔼间水底㫁霞光出岸云头斜日影衔山缘情若论诗家兴却恐骚人合厚颜新晴野望
  诗绝句第二十六释绝句于清风明月下求之即飘然也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偶成
  吏身拘绊同疏属俗眼尘昏甚瞽蒙辜负终南好泉石一年一度到山中白云道中
  身劳无补公家事心冗空令学业衰世路崄𡾟功业远未能归去不男儿马上偶成
  参差台殿绿云中四面筼筜一径通曽读华阳真诰上神仙居在碧琳宫草堂
  车倦人烦渇思长岩中冰片玉成方老仙笑我尘劳久乞与云膏洗俗肠长行暑中得冰以石敲飡甚佳
  久厌尘笼万虑昏喜寻泉石暂清神目劳足倦深山里犹胜低眉对俗人游重云
  南药东边白阁西登临身共白云齐上方顶上朝来望陡觉群峰四面低云际山
  襟裾三日绝尘埃欲上篮舆首重回不是吾儒本经济等闲争肯出山来下山偶成
  中春时节百花明何必繁弦列管声借问近郊行乐地潢溪山水照人清
  心门不为管弦乐道胜岂因名利荣莫谓冗官难自适暇时还得肆游行
  功名不是闗心事富贵由来自有天任是榷酤𧇾课利不过抽得俸中钱
  有生得遇唐虞圣为政仍逢守令贤縦得无能闲主簿嬉游不负艳阳天
  狱讼已闻冤滞雪田农还喜土膏匀只应野叟犹相笑不与溪山作主人以上亦逰山作得小松黄杨四本植公署诗呈张寺丞兴宗须知春色𬪩于酒醉得逰人意自狂直使华颠老公子看花争入少年场
  贪花自是少年事泥酒定嫌醒者非顾我疏慵老山野却骑归马背斜晖
  下马问老仆言公赏花去只在近园中丛深不知处桃李飘零杏子青满城车马响春霆就中得意张公子十日花前醉不醒以上九日访张子直承出看花不遇戏书学舍
  妖言莫信传张恶虚气休将碎唾壶借问闲窗静孤背何如争胜击珊瑚赠王求甫铁如意
  晓日都门飐斾旌晓风铙吹入三城知公再为苍生起不是寻常刺史行送吕晦叔赴河阳
  二龙闲卧洛波清今日都门独饯行愿得贤人均出处始知深意在苍生赠司马君实
  曽是去年赏春日春光过了只逡巡却是去年春自去我心依旧去年春戏题
  南去北来休便休白𬞟吹尽楚江秋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对愁题淮南寺
  谁怜大地多奇景自爱贫家有古风㑹向红尘生野思始知泉石在胸中野轩
  强洁犹来真有为好高安得是无心污亭妙旨君须㑹物我何争事莫侵污亭
  囊中数味应千种砌下栽苗过百名好是无风入庭戸清香交送满檐楹药轩
  亭下花光春正好亭头山色晚尤佳欲知剩占春风处思顺街东第一家晩晖亭
  急须乘兴赏春英莫待空枝谩寄声淑景暖风前日事淡云微雨此时情和诸公梅台
  常劝嬉游须及辰莫辞巾屦染埃尘秪应风雨梅台上已减前时一半春后一日再和
  鞭羸百里远来游数日阴云暝不收遮断好山教不去如何天意异人谋伊川游嵩山下首同
  至诚通圣药通神远寄衰翁济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时还解寿斯民谢王佺期寄药





  二程子抄释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