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渊集/拾遗卷十九 中华文库
书
答朴泰观癸巳
经岁之阔。两悭音墨。岂不以所会者神耶。及承手问于新春绝壑之中。则颠倒作喜。方是凡情露也。中间消息。承有掌珠之碎。不早闻知。以阙慰东野一篇为恨尔。鄙始满甲子。自憎其顽延。而抽去朋知如李子东者。居世尤无悰奈何。南游壮录璀璨过目。不记其何以污送。而乃蒙以赏契不差见许。其亦幸矣。至评芜作以气浑笔悍。此自信不能处。岂左右之故相戯。殆逐臭乎近之。第切骍忸。知字韵不待呈简而惠副。方见真意。况两篇皆绝佳瘦秀。若雪筠抽身。岩楼得此。可添清籁。所愧寝处者非其人耳。
答朴泰观乙未
书枉竆峡。已阅十朔。字则不灭。无从见谢忱矣。又纡申问于此。拆缄增愧骍。所喜初寒。雅履冲裕也。仆为看弟病。来住郊扉。犹有东西之隔。未即展奉。伊郁犹夫昔也。见投挽语讽绎。知大軆好而似未完粹。略着傍注以呈。蹈冰履𧆞。彼此之犯戒均焉。自此交勖不可忽矣。
答朴泰观丙申
新春情牍之枉。大豁郁陶。且认雅履休迪。尤以为慰。鄙添齿寡悰。无足云者。且啚南不利。将向竆发之北。若食初言。殊用愧恨。盖垂老远役。皆非等闲。而较之北难而南易。难者既除则易益易故也。见督跋语作。苦文债之积。偿半而神全疲。固难遄副。且今临行矣。俟还可更商。而亦须申阅其稿。方可运思矣。馀万难究。惟以时自爱。
答朴泰观
再面皆草草。甚矣。洛中之多扰也。而北轩看奕之快。如从钜鹿壁上。观楚霸跳荡。每于昏垫中。得以赳𧽏矣。所须诗跋。非敢靳也。方且执热未清醒。岂可辄泚笔乎。容俟神气稍苏而为之。来稿姑纳留矣。江楼一扣。窃自在意。亦不欲轻泄以惹纷。或至不便则辍而他适。如春间南啚之见夺于北征。狂态之靡定。固如是矣。
与朴泰观丁酉
与左右契密而缘浅。今行又纬繣矣。政尔浩叹。来书缕悉乃如此。重为慨然。倘有神听巧成团圆于迟速间耶。犹不无万一冀也。一路多艰。伯强诚可畏。然取道上党。穿历茂镇而去。计不至如沿海一带也。惟鸠林沧桑之地。忍复往踏。岂有如许顽肠乎。千万凌遽不尽布。只冀自爱。以啚奇觌。
答朴泰观
惠书𫌨缕。良感仁恻。翕千里闻大小凶音。倂在一夕。仲儿荐酷。固无活理。大儿无异已死。岂知恶运之萃于老身。若是其酷乎。竹篠过夏。既败始愿。过边山一舍。未暇纡辔。早知如此。何遽动身乎。昌平诸胜。只以名贤留躅腾价。未见仿佛于关东劣品。天冠亦无足观。只以望汉挐为快尔。闻新卜仙洞。可啚佳晤。万万俟一摅。
答朴泰观
私门不幸。伯嫂奄逝。悲猥何可喩。手问之及。不胜慰泻。且闻虚枉。信乎人事喜乖也。见詑溟岳之游。可谓壮矣。难干者爱河。而闻化走不止。犹以俗缘未净为歉。无乃清狂之甚耶。赆语心草数十行。而临行手懒未可写。遂至食言。一可恨也。湖海一草亭。亦有赴招之故。引而不发。要欲出奇于邂逅。而亦不遂。浩叹奈何。此行明朝定发。见在圃家矣。
与朴泰观戊戌
夏木结成。绿池阴淡。此乃悼念之偏委处。旷襟于玆。其能理遣否。临发蒙枉。迄有馀耿。来卧之后。万念欲灰。而独于盛须哀语。未能忽过。可知心期所在。不以远近为间。而亦不待申督也。首文尾诗。自谓摅挥到底。而然敢谓穿过肠肚则未免痴夸夫。既以狂迂托契矣。可复惜情而爱言乎。夸与不夸。惟士宾知之。寡情人前。勿复播示可矣。
与朴泰观
寒气载应。不审服履何如。雨轩风幔。想多搅悰。尤所奉慰。服人还巢。少应接。衰軆差适。乘此暇时。辄为宽斋泚笔。始偿六七年逋债矣。文之疵颣。亦未自知。试一经眼而摘示可改处。俾得点改以就胜如何。李哀亦必有所评。窃所伫闻尔。
答朴泰观此下未详年条
有期未赴。耿歉剧矣。承此委牍。良愧意寄之至此。忽复牵兴于清潭。未免与𩿨鹭分飞。浩叹奈何。琼律甚佳。颈联天然新警为难及。向来数十首。知可蔽之矣。
答朴泰观
昨枉迫曛未展为歉。此承手问。欣敌再晤也。贱疾有间矣。昨往莲峰。少坐而归。主客之意。欲邀左右。弄奕于古松流水间。果蒙惠然。则虽惫当强赴也。东行赠言。恐未有生新发挥。如只悉叙宿践曲折。如路程记而已。则亦岂有意味哉。都俟觌时更商。
答朴泰观
室迩人遐。岂今日之谓哉。拥怀徒惛惛也。手问斯坠。顿解劳结。且以名园径造。为要良勤。还山虽忙。岂终不偿债乎。小解知不足吐气。而柏悦则有之。且抛闲吟哦。专力大振如何。两纸诗文。未暇细阅。盖方伏枕故也。俟更留神。当有以申报。
答朴泰观
马上揖鞭。未可谓觌矣。即承手问。披豁则剧。认有微感为虑。金友丧子事。令人短气。况在意气交关。岂不重怛乎。宽斋文字。笔不副情为愧。承示益骍然。受业与一女之爽实。当改易之。双璧下当有两家二字。而涂刮未及写矣。
答朴泰观
一札忽从空坠。拆来便是跬步巾屦。梦耶真耶。事殊缘奇。太似突兀。不知所为喩。琼律尤揩昏眸。而适非评诗日辰。姑此不一乙乙。都俟明日奉罄。
答朴泰观
剧谈出来。见书在案。如承再觌。又此清札之入手。获幸者三矣。但承美疹挺动。殊虑殊虑。此行方启。后期有在。而南为果在其间。则樽酒细论文。知无期会矣。
答尹湜戊戌
苫垩一造。非可谓会面也。实有耿向者存。而匆匆失之为歉矣。损书荷勤挚。至于陈义称道之过。发之以诗律铺扬。愧非所当。而爱玩词格之美。谨已藏箧矣。见须文字。当时逡巡似已半诺。揆以情谊。夫何落落。而顾此蔑蔑。虽尝用意声病乎。犹自视缺然。至如叙事之文。如丽牲大用。其何敢措手乎。固知承当为难。况衰病忧惨。神已索矣。受人家状。久留尘箧。使大事迁延。为罪则大。设令宽限。待其苏旺而泚笔。则又恐下山残光。炳焕无期。以此低徊于心。虽承申命而未能快复。有若故退托者然。不胜悚息。四律步韵。未舒意。取笑而已。
答尹湜
不意季方之到。袖有委翰。拆来满纸款曲。令人感叹。山居每苦悄寂。入洛庶解此郁。而多少英髦。咸有事乎名场利途。不肯与迂叟谈古。窃所慨然。欲造皂屏做半晌话。以扬扢千古者。实非虚言。而匆匆失之。深为怅惘。承谕亦以未相从为歉。便是心期冥会。况文雅天伦。视作参对于一榻可矣。见委先状乍阅。知简洁不华蔓。据以诠次。庶可省力。而比觉神精凋散。恐凑泊不易是惧。惠投笔墨及纸束谨留。以待挥染。馀万不究。
答尹湜
情札再至。和叔之同榻使然。诚以源源为幸。细绎辞旨。虚心于求药。不知悾悾之实。而待以医门。使有施方于金篦甘露之外。则愧非所任矣。所须文字。非敢忘也。略曾运思。而觉于叙次处。跋涉为难。方思妥帖之宜。而眩患猝发。齿病且脱。甚无聊。以此垂泚而笔止。铭语则粗了。每与和叔话及于世故人事。意未尝不急。主客岂有间哉。和叔今往不敢留。怅惘则甚。窃看其文理较达。亦能强记。况有田地可以大受乎。所冀用心纯一。不以出入离合为作辍尔。
与李喜之年条未详
小阮袖中。错落骊珠。便觉崖户破暗。融心讽绎。未能释手。而尤于第三篇。三复兴叹。当时推枕而起。排风篁凭月轩。䨥立乎万象之表。今皆纸面浮出矣。居然十年。回薄筼筜之感。当复如何。辄此步韵。以成报章。因风飏去。想一览增慨也。
答时敏年条未详
人至领手滋。满纸缕悉。每书如此。何异面谭也。但未能颇哀老子则岂私意之偏重耶。序文漏答。原恕则是。而犹未阔宽何也。墓文只数行耳。不敢夸以用力而凑集。得三年神思而副之。犹迫以再役。无乃太促促乎。逋税者或至叠岁拖引。而仅偿一年条。讫可少愒。则许待其来岁毕偿。乃为宽政也。如君可谓紧于督役。而他日为政于疲邑。将有嗷嗷之患矣。是虑是虑。所询仪节。未尝以此许人。略着傍注以还。后勿复然为望。
问。既无改题主之节。则吉祭不可以时祭例行之。而祝辞就备要吉祭条合祭新主。祝只用丧制有期云云。不添以时维以下语。乃为合宜否。
祝辞一节。丧制有期。追远无及。今以吉辰。式遵典礼。似当止于此。
备要有吉祭受胙如时祭之文。而如侄者只奉祢位。三年甫尽。方行吉祭。受胙一款。参以人情。似太遽。然是亦哀既未泯。乐从何生之意也。如何。
受胙一节。所论太过。受胙行为是。
吉祭前一日。朝焚香。祝告以孝子某。将以今某日。行吉祭敢告。为宜否。
前一日祝告一节。似当如此。
吉祭仪节。叔主宅辛未年所行之礼。或记得否。
辛未年所行之礼。荒迷中所行事固难记。而然岂有别㨾仪节耶。
亡室神主。在家内别舍。侄意则既非早已祔庙之主。今于祢位吉祭。不必出主祔食。且吉祭翌日。即亡室忌日也。其前日午。神主出正寝行茶礼。而改题主。翌晓过其忌祀如何。茶奠时当有祝。而祝辞未知何㨾措语为可。
行茶奠改题主一节。如是行之似可。祝辞若无援式。惟在述者之能与道以商量可也。
答时敏
霜蹄十蹶。遂至为东郊。瘦马今之举肥者。大抵无目。奈何奈何。寥落中乃能作书相问。窃喜其能自宽也。此败胃之极。又得疸患。宛然瞿昙黄面。恐人见之。证成学佛。以增谤也。文字酬应。已无可议。自此焚笔砚。恐偿债无日。歉悒奈何。
答时敏
留稿乍阅之矣。第一古诗天然浑成。知出自肝泪。不暇藻餙故也。自馀名章杰句。错落有动人处。莫难于七律。而能为偏工。尤可畏也。
与时泽壬午
輤行历郊时。适值亡侄祥祭。未克往申情礼。而过事辄有呻吟。滞卧木谷者久。一向不闻问矣。入城始承以旧圹有患。合窆退期。其为惊骇。有难胜喩。念左右孝思切至。逢此狼狈。凡厥摧伤。可想其非复一端。寒既异常。事多泮涣。种种景色。悉如目见。岂胜系念之切乎。但有一说。因变得当。舍旧啚新。恐是不幸中大幸。窃以是献贺千万。适临远行。草草略遣此。只几当寒保重。以完大事。
答时泽丙戌
家祸不殄。积城叔又不淑。比年剥丧。尊属靡遗。悲恸尚何言哉。远承慰书。感不容喩。从审秋炎。政况外湛乐孔洽。其为苏浣。殆抵万金。向因风便。闻得伯患猝剧。至用野干而向苏。有骇遥聆。亟欲驰探而未及也。今承安信。尤用忻慰耳。服人自顷西还。身患室忧。澒洞难掇。而舍伯又以天大事。席稿两月。竟得罢职。以其罪目。恐不但已。凛厉岂有既乎。忧状如玆。久未舍去。秋夕后将寻峡路矣。自此愈邈。临纸岂胜惆怅。惠来二束纸四十简黄笔廿枚。极副所乏。珍谢无尽。笔非所产。尤感用情之挚也。雨道连床。静以又踵往。岭外团圆。何异鳌头之时乎。夜雨秋池。可想其情洽话长。畅以红流之赏。便是尽室游山也。岂如孤捿雪岳者。兴有所不周焉乎。驰羡千万。以时珍啬。副此愿言。
彼间年事。果有稔征。可获勤勚之报耶。御史归。说政绩不容口。闻之令人解颐也。
与时泽丁亥
五马随丧之夕。不得一握摅悲。实为存殁大恨。伊后邈焉阻信。昨得葛山书。始闻其窀穸既完。不堪摧酸。所未谛左右行止。以何日还官。而泪尽掩圹。肠结抚孤。可想其一恸行自病矣。即日歊蒸。缅惟服履有相。恋溯不任忉忉。期服人向来感疾。馀毒未殄。终日昏倒。无复悰况。练日又迫。尤何可喩。此汉以事往密衙。归路继粮。以贵衙为息肩地。幸有以接济。俾免困乏如何。
与时泽
令叔父圹封未干。孀嫂又弃诸孤而逝。门运之不幸。胡至此极。而天于仁明之家。一何降毒之偏耶。报施之乖。已矣莫说。彼茕茕者。将焉置哉。言念惨怛。切我肝怀。以左右亲爱之隆。遭玆荐酷。当复奈何。当复奈何。况且两丧百责。都归一身。凡所送往恤孤。摧伤与劳瘁。亦非有限气神可支应者。悲系尤以是切。向来淫霖。仍之毒炎如此。不审服履何以支遣。葛山窆事。未闻其已行与否。左右则以何时往返耶。凡所纡郁。结为忉忉。月初家伻之返。所承手覆。迄用披浣。审其返衙以后。连在枕席。则远虑所关。实不浅浅。又岂料添此重伤乎。惠来各种。匪夷所思。甑尘之室。得此渎奠。感篆诚切矣。千万惟随时宽遣。强进药食为祷。
与时泽戊子
南北悬邈。无怪乎岁换信阂。而身今到此。距盛邑犹为宿舂。则西望欣跃。亦不胜憧憧也。昨因主人兄来。闻说有所患。因针中腕。危至罔涯。胡为是妄作耶。寒心寒心。然果是针害则决不淹延到今。是则可喜非可虑也。此过冬雪岳。忽生遵海之计。逦迤千馀里。昨始到此。岭南固自少梦想之地。而亦有先山。礼当省扫。故力衰拨难。为此大役。而又念其不可再踏。则欲因此行。遍历道内名山。以偿宿债。作路则将自鸡林左旋一周。而归宿于先山。然后复逾岭左为计。掣铃高轩则度在开月望念间。此时明行亦将团会。窃所屈指而欣跃者也。所欲周览者如许阔大。而一马背裂。来时徒步居多。始拟息肩于此。啚一代步。可以遆达密阳。而适会主人兄遆归在即。凡百倥偬。啚骑之难。难于捉龙。向来所揣量。无异于缇群之欲上天。落莫奈何。似记高厩有健骡云。倘以此时济此窘步。则风送滕阁。未足喩其快也。岂少幸哉。此去密阳盖四五日程。而骏骡果是刷燕秣越之步。则六七日内可以回旋。左右适在调中。此物只闲立。则加借许多日。亦所僭望。此则未易。惟裁商以示之。骡若有故则替以一鬣济急。必趁此五日牵送。切企切企。
与时泽
此行多少间关。昨始得抵密州。所以淹延多日者。间遇风雨载涂。或迂途选幽之故。所赖健马驯道。得免颠仆。此感非易遽陈。而来时薄蹄无铁。过时而着。在路数日作蹇。旋能差利。而归时恐或复蹇。为关念也。且念此行纡回。度可于此念后掣铃高阁。未知明哥其时亦当归侍耶。果能挂名莲榜。则其归必遅。不然而亟来成会。恐非家庭悬望之意。迂意亦岂不然哉。
与时泽
此南为壮啚。拟以头流为限。而只待追风之至。以纵逸足。倘免落莫乎否。千万周览一匝。然后可得历叙。
与时泽
未到大发先声。及到留日促促。欣倒与怅惘。乘除而言之。仅与未会时相平矣。又荷百里相送。低徊缱绻。益令别难。未知与别袂屏山者。果如何耶。又有耿念焉者。床玆砭焫馀。第一出脚。适遇盲风凄日。失路失寝食。所以致伤者不訾。此由难别之故。于心尤未弭。岂亦神相而归休。视篆如宜佳裕否。恋溸之剧。不以重阻而间断也。此行豊山以后。多少冲陷折关。专赖健马俊卫。以不泥碍。清凉蔚珍之间。屹岭摩天。危乎人倒马折。而若有阴相得利过。今早到蔚邑。忒觉神速。过于始料。自量馀气。庶可支返宗山。而所虑骏蹄脱尽于未返间。为不安也。
与时泽
春序阑删。淑景苦罕。不审比来。调节与政况如何。悬傃日憧憧也。此行自蔚州跋涉七日。仅抵峡巢。身免大呻惫。私自奇幸。而贵奴与骏驹。瘏痡太甚。是为愧叹尔。
前呈客舍律首句未为忙三字未畅。欲改以有恢张。较似贴着矣。屏山秉烛。稷谷迷路。想来历历。而转头已为陈迹。衰境兴慨。不得不然。想亦同之也。
答时泽
家祸孔酷。仲氏奄忽弃背。摧痛酷苦。如割半軆。已经窀穸。廓然无生世之念。尚何忍喩。前后再承慰札。哀感者深。而因循稽覆。以待五马入洛。一掺诉悲。则交臂失之。徒为怅惘。只得与明哥源源。亦因往来。得审霜寒。返衙乐善。庸慰企溸。但闻荒政关心。无可躱免。而即事分张。所见可闷。想无以为适也。期服人摧剥馀气。秪残𨈬壳。欲返峡巢。啚为息惫苏残之计。而撼顿崎岖。恐反生疾。是为忧耳。馀万适闻有信拨。忙略叙谢。临纸益切凄悒。不宣。
与时泽己丑
岁换信阻。伊郁岂有彼此也。即辰向暄。缅惟政况佳裕否。期服人家祸荐酷。寡嫂随逝。一年世革。行路所于邑。况此孔怀。岂胜痛陨哉。昨过卒哭。行日惫倒。回思昨春萍会。犹为好时节。何由重握。叙诉多少乎。明哥病情。因令婿闻其沈淹为苦。何恙不已。诚非细忧。未知南中亦有良医可仗以效药否。近移之计。成得非易。徒有想心。莫由用力于其间。恨叹奈何。偶来白门。闻有信便。寓此寄音。
殷栗三年。忽如隙驷。遥传双泪而已。
与时泽
去月从贞洞遣信。凭寄一札矣。果能入照未。忽此春阑。不审视篆若合眷均佳否。念及去年屏山所相周旋。尤不胜缅然驰怀尔。此间堇支惫劣。而此月向尽。初期奄迫矣。悲割何可云喩。且此汉即奴属而兼婢夫者也。素信其良敏可仗。今往所要在官家。似为圆融方便。而顾雅意信否如何耳。第此书及。幸令进诣铃下。听言观貌而有所进退如何。
与时泽辛卯
别后悠悠。在所可略。而明哥捷司马。使我喜而不寐。量其浅深。虽为其父者未必过之。然两人之喜。情状不同。左右则喜其既入大门。渐进荣途之为快也。迂则常闷其一身两役。而蠲去一件。得暇观圣贤书为可悦也。若承庭训致力于一役。比前倍酷。则迂乃转喜为愁矣。幸且宽之。稍待骚屑之定。俾得优游自在。从我于溟岳之间。以发浩气。如何如何。千万略此致贺诸所。不宣。都在神会。
与时泽
猝闻所患之剧。士敬及家儿所报。大段可怕。远地惊灼。梦惕居多。幸于近信。得勿药耗。其为欣苏不可量。未知即今果能蜕脱床席。而散步舒啸于红蓼院落否。有诗志喜去。仍伫一和。欲验闻健之实迹尔。前来诗录。亦略评以往。馀冀向秋益清健。
先集序文。非不欲效悃。而见以仲父志文。埋没度日。神思亦大惫。容俟稍苏。可以入思矣。
答令行丙申
此行周历半万里。无不惬愿。经由青海。抚迹多緖。凄感实有之。至于广石。以君太夸诩故见之。殊不副闻。去郡百馀里有观音窟。步步金沙。不敢放唾。是不惟北关所稀有。求之岭东西。亦罕其仇。恨不早腾声。使君得骋屐也。
与令行己亥
杨山别后。南北缅邈。无由闻下车消息。以为纡郁。居然五旬。大雪酿寒。不审为政意味。果复如何。灾荒较轻于他邑。而不至费神耶。凡所憧憧。不能弛念也。此所患脾病。添重于南游。火急驰回。昨已返身谷巢。而病情深痼。当费累月调治。殊可闷也。梅盆在麟衙者。曾托以移置东阁。果已依施否。老身无分于赏梅。纬繣六七年。抱此孤恨。亦介湖翁之所嗟惜也。今冬则欲伴与卧雪。君可善为津送。成此一段清缘耶。触冷易瘁。损枝减英。皆宜所垂念处。官駄难啚则锡万之马亦可借用。随便载致之意。家奴受嘱去矣。馀在两绝。不复缕悉。
与令行
奴回得惠札。而梅兄不俱。无分于清芬。而饱吃白粲。不可使闻于林处士也。怅耶喜耶。只自一笑。所审视篆佳裕。灾荒之所不到。尤慰企念。送来谷物。恰满一斛。而副以海味。山厨暴润。多谢多谢。一盆迟致。不能无憾于君。而彼乃取其非有。悭吝不舍。亦可谓无据矣。于此又可见廉吏之为贵也。栍邑琐闻。何足挂齿。以无为有。演小为大。今日人口。例多如此。付诸一笑可矣。馀忙不宣。只冀珍卫。避风如箭可也。
答令行
雪寒比酷。念终日视篆。不瑕有伤之为忧。忽此专使负米。越百里而至。接得手问。满纸缕悉。既感勤款。又叹注向之亹亹也。但闻以宿疴再发为凛凛。而绿林白额外侵又可苦。此时万全之地。能有几哉。家儿得文化。离亲太远。又民悍易生事。非可喜耸者也。拙疾眩气。较减分数。而除根则未也。始忧饮啄之艰。而再荷厚济。可谓暴富矣。卖舍事前书所答。何尝以必不卖为执乎。强欲凝坐。徒添忡悸。亦非通变之道。或卖或贳。随便裁处可矣。棹楔之移安。出于不得已。非谓大悖理。只是惜非昔俨列之为缺然而已。此段商量。亦须俟广询而决之。非可猝判也。后谷蒙款待。不惟渠可庇润。抑无玷于偃室也。可喜可喜。
答令行
绝岩丈雪。翔走亦绝。忽有踏破琉璃而至者。近则两个负米人也。述事则奇。荷情孔厚。岂寻常感怍云哉。细悉辞旨。知抚摩外忧存乎邑风不淳。此是例患。何处不然。能知克艰。便是善治之几。闻已居最。上司亦明矣。此眩苦差歇。间能读易。饮啄一事。有文化在。虽西江之水。不济目前。而自可不至甑尘。君乃依旧轸恤。不以弛惠。尤见至意矣。十斗米豆外。雉鳞油荏。皆紧须。而衰眼暗灯。得双烛。庶阅夜字甚喜快。此后除却谷物之惠。而只以汰滓巨烛数条投暗。至望至望。清雉例难准捧。荒岁抚摩。随处以如伤之意軆之。此等征诛。不妨过于阔略也。此间固地僻耳短。而绝未有毁声来到者。从后有闻则可不报知乎。向来洞中云云之说。何足更提起乎。猜嫌疑似。虽九疑之万重。知君本心者。自可洞了其不然。群疑之亡。将同烟散于太虚矣。又何芥滞于灵㙜乎。然横逆自反。亦有圣训。窃原其好恶向背之际。克核太至。以致起睢盱而滋唇舌者。盖亦有之。自此洗意。以虚舟为心而守口以三缄。则动忍增益。岂非善后之道乎。此不惟君所加勉。虽兰玉辈亦不可不知此意也。
答令行庚子
閴尔阻信。企郁剧矣。专使至。披阅手示。慰浣倍至。第认内患弥淹。殊少展眉之日。而去留一事。犹未坚决。众咻又从以沓至。诚亦厄会也。然冷暖自知。内省不疚则可矣。且杨口薄县。有何足恋。而托故不归云者。真个如此。苟非素相憎者。岂不见亮而造谤乎。拙者随缘之嘱。未必其中理。未知介湖见教从初云何。可否间禀以取决为当矣。老夫仅遣如昨。而趁丧馀入洛。被儿辈吓止。情理有未伸。时事到此。悲疚尚何喩哉。粮道方罄。不知所料理也。如见此状。特惠以米豆各种及鱼藿馔物。顿溢厨盎。感怍无尽。头陀渊自是治内之地。一番行春时历览。恐无害义矣。
与令行
比颇阻音。企郁殊剧。即日暄融。政况对佳否。去留想已丕定。赋归亦岂易事乎。且为梅福。亦何愧于陶潜乎。诚仲治声已腾云。岂亦闻之耶。
答令行
才送人未到间。金君来传委札。披慰殊剧。且因其口述。该悉仁政入人之槩。与雅情投绂有难遏。上下莫和会。此事诚可闷也。此处静既久。气味宜益清胜。而一向惫薾。终日在黑甜中。而乍逢初炎。尤莫收拾。顿衰若此。自怜奈何。所须文字。以此神气。何能缀副乎。春来被人督文者几至六七处。而一切莫应。至于挽词酬应。亦几断笔。此文之副。虽曰不张皇。而决知其难矣。且记述圣庙移建曲折。以君滂沛之笔。顷刻挥就。可了事矣。何必烦倩于老夫。使掏擢胃肾哉。且以文字軆要言之。宣尼道德教化。不在猥述。只言移建处所与时日。固不待极力铺张。而主事者自可略述而已矣。金君辍农传命。可谓多事。而老拙之未快副。知愧知愧。时耗此亦未有闻。大抵渊默之化。能使百怪退藏。庶可优哉游哉。延至几个年。深所祈祝。
答令行下段入元集
斗奴所传书。迨用慰荷。而但闻欲发见挽。至欲为檀公策。窃虑其难脱矣。料外专使至。书辞缕悉。果未免迫胁还衙。谚所谓爱亦病是也。且卧辙赠钱。于古有之。而今则寥寥。何幸于吾门中目见。岂不可喜。民情大可见。而方伯亦以好意逊谢惜去。则随缘仍留。未见其有损于廉隅。鄙意只如此矣。昨者介湖父子来游鹰岩。邀与团会。而病未赴可叹。三绝堪讽。但不如挂着青枝而来也。重为怊怅。
与令行
阻信久矣。介湖过时。略承安否。闻又见抱珠之碎。荐惨固难堪。而况其性行非凡。悼惜岂有既乎。此间积苦悁郁。奇遇介湖以团栾。迄有馀快矣。饮啄一事。谓可随分支遣。而西邑逖矣。所仰者仓粜。巧值不解事邑宰。准拟归虚。尘甑迫矣。免不得告急。曾屡抽豊。亦有不再乞之成言。而未能坚持。骍忸多矣。昨者走人于金城。见败而归。故计乃无聊。为此没耻之举耳。始计不审营构小屋子。以致费粮多挠。亦可见老耄智短也。好笑好笑。
答令行
所谕文字事。着在肝腑。岂敢忽忘而然哉。如欲极力铺张则有碍于时讳。如只草草了当则终负知己。以此周章不敢遽尔塞副。君胡不亮此意而如是促促耶。闲在之身。命持朱雀。从前遭齿舌殆盈百车。一言一动。靡不被其诇察。而今又新得大谤。不胜其哗然。自此欲焚去笔砚。逃入绝影岛而不可得也。送来雉蜜软蔬及两双烛依领。老眼看书。烛为紧用多谢。蔬早藿甚思一尝而不能致。以雉换之则庶开衰脾矣。调度一事。付诸文化。而然远水难救近涸。青蚨虽到。白粲无贸处。终将行乞于邻邑矣。
答令行辛丑
才遣伻未达间。忽此委札之及。承认迓新平吉。而但闻居土之示。大段败意。惋咄无已。然求全之毁。固亦有之。上下之间。亦难契合。则以详密为琐屑。知无怪矣。
答令行
此又增顽齿。不惟感长。忧亦澒洞。回思北里戴翻狂走时。如隔一辰。又可悲也。
与令行
灵雨润物。此时政况对佳否。强留既丕定。则悠悠闲思虑。可以敛止。而行春于方山头陀间。省耕劝相可矣。
答令行
徒有憧憧。莫嗣音矣。专伻至。情翰入手。披读慰浣。若未曾有。且领割俸长腰及橡藿三种。皆为紧需。适又病口。待以举匙。尤所珍荷也。老夫自洛得泄患。駄到谷口。委顿两朔。苦无苏意。更加一层。转成痢毒。则便与兪台同归矣。日下消息。难事顺成。一曙决策。宗社其盘石矣。庆抃岂有既哉。致儿目注于岭西数邑者累阅月矣。君辈凝然不动。河清难俟。劝令远求而邂逅得雅邑。不比文化之远恶。老夫就养于华阳三山之间。倏忽无不可矣。金刚先声。亦非浪传也。此疾方困顿莫起动。而石郊病报。每承有加。如或日臻则当走往相守。可知始计之归谬悠矣。文字又承提督。而事势观望之外。病殆如此。徐议可否次。姑未缕悉。患泄之故。当夜频出。得烛免冥行。反紧于看字矣。
答令行
诚仲之亡。岂其然乎。凶音三至。犹似非真。惊陨未定。痛惜可徐论。而以渠作人。曾不得四十。理既舛矣。以渠诚孝。终为不孝之鬼。乃使白首老亲。千里捶胸而返。又何忍乎。节节念来。摧怛刺骨。专书玆及。又不忍披悉辞旨也。老夫之疾殆矣。君岂未悉。而每以佳安为辞耶。四朔飧泄。真元大脱。方谋就医京中。准拟以初旬出山。此生若浮。万事都身外。岂可论笔砚间事乎。惠来九种。一何优腆。至于耳麦而纤密太甚。岂欲马料之充耶。厥马毙矣。无复代步。方以为挠尔。
与令行
霜冰交矣。政况如何。此政多事之时。当风视篆。恐妨调啬。溸念靡弛。青松下车后其承佳音耶。此患休息无期。寝味觉日减。而腰围无寸。可知其不再健矣。自怜奈何。
与鱼有鹏己亥
典型在侧。日以欣幸。手问又至。不胜慰沃。且审酷寒。政履毖胜。翕眩患较有减。而所苦悁郁则赖与庭玉讲书而破之。私幸良多。然在当人速化之道。殊未衬切。岂敢强挽以淹时乎。山蔬生梨。皆惬于病口。珍感珍感。
答鱼有鹏
官人至。又承手问。源源其喜。未觉岩居之为寥寂也。仍想连日酷寒。坐衙果无难否。庭玉同榻喜甚。别去殊悢悢。只期以得意后再会耳。米豆盛惠。知出于轸此屡空。而灾邑损此。似夺诸饥民而取之。不胜愧悚。
答鱼有鹏
专使至。谨承手问。以审雪沍。政履如宜。良慰企溸。但闻抚字致惫。身之瘠民之泽也。第耐之如何。此间病情差歇。稍与蠧简相亲。始觉驰晖之可惜尔。庭玉书披若觌面。果覆其科。退则挽与共除夕灯火。岂复悄寂之患哉。
与鱼有鹏庚子
调度一事。所仰者仓粜。而尚今见闭。甑尘迫矣。所以唐突走控者。恃素轸念。而何敢望多于五斗外乎。曾承厚赒。深以辍约横施为未安。今乃背之。虽缘缓急异势。而骍忸则极矣。
与鱼有鹏
春候比始暄妍。政履茂对可想矣。日昨家奴之回。优承割俸以救涸。感怍不容喩。伯氏曾承有驾言之意矣。一何閴然也。此间景色渐佳。病身亦难动。而白地见遏粜。久住为艰。势将远引耳。
与鱼有鹏
绝岩中荷皂盖贲过。何等欣快。所恨联榻宵短耳。即日霜冷。视篆何如。向来于役。不瑕添痞耶。铁液小尝。也无妨否。此间捿过依昨。所闻京耗。令人骨青。走肖犹为未悍毒也。公私惋懑。殆莫安席。自彼如有继闻者。觕示是仰。且有急报事。敢以家简为烦。幸搭附柏洞便。俾即传达如何。杨衙梅盆到时。津接以一个健步为寄惠也。
答鱼有鹏
但以松芝遭厄。殊可叹。盖秋旱之故。此物泯绝。而上供则莫切于此时。如非山叟。孰知其非慢而厄也。惠饷快果䟽趾。情味浓矣。
答鱼有鹏
奴还获承手问。慰沃源源。梅盆津送。亦见臭味之同。尤以为喜。此间方苦悁悄。而吴明仲皂盖忽到谷口。与之信宿输泻。亦快事也。朝报览即还之。怪鬼弄出事。自古而然。咄惋奈何。
答鱼有鹏
瞻企已阅月矣。间尝飞简。而阻阍未达。迄有耿怅矣。专人至。谨承惠翰。欣倒可知。且审觐行吉还。尤以为慰。此间捿息粗适。而入耳多危凛之耗。忧齐北山。往往绕壁尔。时事不翅到百尺竿矣。午人猬起者。只以不下批塞之。此古明主之所未思量者。固颂祝之至矣。最是鞍名而骆肠者。造妖捏怪。殆有甚焉。而凤凰池上。豺虎跳出。尤可怕。奈何奈何。
答鱼有鹏辛丑
鄙又添顽齿。感与忧长。才又闻牙山从侄之讣。胆碎神陨。不忍为喩。惠饷长腰。实非浅甁所储。衰脾得此。大可滑喉。况副以雉獐珍馔。尤为感怍。朝报亦足解郁。况以目下言之。虽谓之风恬浪定可也。伯氏枉札大段浣慰。而欲覆语长。非造次可办。容俟后信也。
与鱼有鹏
春寒殆折胶。不审视篆毖适否。此间依前闭关耳。不知木忻泉涓。亦甚无趣矣。洛耗久閟为郁。岂有所闻耶。
答鱼有鹏
日与伯氏徜徉水石间。犹以未鼎坐为歉。枉札及之。欣溸倍至。惠饷大小米及熏造海雪。淋漓盎厨。日用无缺。何感如之。且今日彦会。不惟破此悁寂。岩泉亦蒙焕。虽谓之不朽可矣。以是为足不复以旋睽为怅尔。此间松风亭忽尔颓堕。将为架漏之役。而盖瓦者未易啚致。闻彼中有一善手。三四日后起送是仰。
答鱼有鹏
伯氏所坐之石。犹有馀香。而庆云仙洞亦受品题。一段奇事。堪为春州贺也。倏散虽怅。而以此为快尔。盖匠恰好赴期径来则却不妙矣。窃怪倥偬中垂念敏妙。而颓亭得以改色。感篆无已。
与鱼有鹏
此衲道文曾有建立之功于睡庵者。复来结夏于玆。谩往要一谒。幸赐铃下尺地。俾呈软话如何。
答鱼有鹏
文衲回所承手覆。欣释剧矣。又此专札之及。源源其慰。仍思佳雨馀。卧理超胜。伯氏枉札。既感先施。况游记烂漫。贲荒谷而鼓衰兴。足可不朽。洪郞之文又奇逸。今番之会。件件圆畅有如是。尤喜尤喜。赵䟽一阅。破郁大哉。其论惜非堂上人口气也。诚仲不合大布学。政犯造物忌。竟致揶揄。良可恨叹。
答鱼有鹏
专使至。谨承损翰。以审比间。视篆如宜。而只此旱馀麦病。抚字之忧深矣。然岩耕粱黍则泽足而苗立无可愁。所恐未有锄粮耳。家信蒙传示。中有紧报。不胜欣幸。
答鱼有鹏
问疾之意甚勤。何等感戢。且审洛驾吉还。不无劳攘。而庭玉之小捷。诚不胜柏悦。仍窃想高堂彩侍之下。乐事繁会。尤贺尤贺。邸报蒙示解郁。有可寒心者。难平者事。岂料又出此怪鬼乎。惋咄不已。贱病苦无转意。似又成消渴之症。引饮无节。最所难堪。得此快果。可幸沃焦。而然如汤消雪。虽有大谷千石。非可给之道奈何。馀四种莫非珍要。固甚感怍矣。又有紧需勿外之示。尤愧曲轸。盖此胃气大乖。平生所嗜着者。不欲其登盘。最恶醎味。和酱之物殆皆屏去。惟一试雉瓜葅。依然旧味。而无以继辧矣。华虫适至。以是为喜。且想獐肉淡烹及淡盐和干之雉不馋意。如见此物。留念是望。
答鱼有鹏
专使又至惠书。眷存有加。感篆与之深矣。诚仲之亡。果真报耶。以渠作人。曾不得四十。器识才智。无一摅扬。而寥寥含用而没。是何神理也。仆之视渠。子侄朋徒之兼情。而今遽失之。右臂断矣。老身益无可托。况念厥翁白首岭外。捶胸而返。酷矣可忍言哉。时事亟矣。无可言者。今虽万戮圣复。彼则曰阴嗾其䟽而阳斥其人。将驱这边一队。陷之于胁君夺位之人。左右岂不闻山鸟走肖狐啸鬼奔于大内耶。祸事绞急。言之惨矣。且收还批旨。恐只如石压草。此后斯举。恐将随处闯发。而彼之凭而煽舌。每加一层。则将见其造妖捏怪。罔有纪极。来示庆抃之云。且据目前而言之耶。惠来獐脚干雉一副。病馔者所要。不胜感怍。古人以猪肝之累安邑为耻。今则冒没若固有。可谓太䩄然也。
答尹得莘庚寅
才自峡至。辄荷手札之问。就审旱炎。履用胜常。欣泻倍至。第崑玉未剖。大乖士友冀待。何恨如之。见投家集。要以题面。固知意属非偶。勿论其工拙。身意亦不欲餙辞。而如此累卷点染。未曾下手。强为之必东倒西歪。不翅为鸦涂乱草。其贻丑累不细而重。为是之惧。不知所应命。然不敢辄还。姑此留置。以俟申教。
答尹得莘辛卯
野人礼后。忩忩告违。遂成半年之睽。思仰萦抱者剧矣。惠牍先施。始愧慢后。及悉词旨。满纸朱陈之意。令人感叹。信后凉生。缅想尊履裕迪。庭玉愔愔在目。不惟新情婉恋。而未共书史之评。尤所耿缺。闻以喉患废课殊可惜。然不可强督。只令于清健时。游意温故。要以气味接续为主如何。馀万难究。所希巾屦之约。邂逅秋成而已。
与尹得莘甲午
比日霾溽。不审履用何如。典型在傍。足当参对也。仆遭戚悲恼之馀。重以暑困。投静亦无苏意可闷。东床联榻甚喜。方拟细商文字。则告以美疹矣。自云遭夏例如此。而然其膈窒牵痛。难视以微苦。岂可久淹于无医之地乎。辄令起还。以就调息于侍下。不惟怅𡙇。兼以触热添苦。为不放下尔。馀俟返洛奉罄。不宣。
答尹得莘
同城累月。病阻参寻。于心为耿恨。损书之坠。辞意亦符。重增感叹。所喜霜冷。启处佳迪。以舒窈纠也。此间久执丑苦。无赖于静息。置不足详也。孙女企中得安泊为幸。然去住彼此。欣怅固难齐矣。
答尹得莘戊戌
意外庭玉来传手翰。且读且话。细审酷寒。仕履万相。慰豁殊剧。岂寻常嗣音比哉。服人仅保坏蛰。而荏苒服制之阕。顽不起动。泄哀更何地乎。只切遥酸而已。庭玉冒寒勤访。足见至意。顾无以助益。但觉爱挚而悲惹耳。千万忙复不宣。
答黄泰河辛丑
缅然南北。思仰萦抱。惠札先及。怠阙者知愧矣。且审严沍。视篆毖胜。良慰勤企。翕四朔患泄。几为山鬼。以弟病殆急。舁到洛里。则家儿头痛阅月。久执乍间。尚涔涔也。忧骚岂有涯乎。惠来二疋布。知出心贶。而清政洗手中。胡乃有此。却则欠恭。留之实䩄颜。华虫亦拜嘉。力疾仅布谢。所祈当寒加爱。副此愿言。
答安䋊年条未详
阻音既久。而岁行又暮。竆谷卧庐。幽思政深。不道情札。及于此际。其为跫音也大矣。况审迩来。侍馀静味冲裕。倾慰可量。此中捿息。一依前㨾。而既不力耕。又不逢年。雪拥四壁。方觉担石无储。幸有淡面蒸橡。亦足疗饥。而门无剥啄。灶有榾柮。则又是读书之便宜也。惟是习懒成性。苦无专笃之功。临玆徂岁。不胜瞿瞿而已。淮阳并进之约。固所愿也。而奈此儿病妻忧。苦未有间。自不免护守。恐未得间而往偕。怅歉奈何。不宣。
答李贤美年条未详
贻阻阅岁。间亦同巷而失之。歉歉者存。徒增襞积而已。忽此专使之至。手毕远坠。颠忙拆缄之外。旁询价者以比来健否。知有暄淑之扶。足可杖及西溪。则尤为分外苏浣。曁受三复斋状草而读之。翻未终卷。涕不胜挥。况见属既重。陈义亦高。何敢当何敢当。窃复念之。此非一家一人之文字。乃一国大是非所在。将为千百年公案。诛奸发幽。莫不于是乎见焉。俱非识笔俱高。莫宜担之。岂湔劣如昌翕者。可任其责乎。当初慨然以应命者。实出于意气之感。不复伫思而为也。顾此神精之陨坠。较诸顷者几落千丈矣。盖丧惨之毒。仍以沈痼。终又失魂于虎口。则耗之又耗。可知其枵然无存矣。如将稍俟苏旺而缀意者。则桑楡末光。转向晻晻而已。只欲潦草苟副焉。则大非所谓啚厥不朽者也。于斯二者。未见其何以则可。姑留状草。而申教是俟。窃惟左右旷度多恕。必亮此匪为餙辞。而从长商示。抑恐病思沈菀。不耐大事之遅延。而责辧于旬月间。则以此朽钝。虽欲为潦草者。而亦知其难矣。幸复垂谅如何。果成胸草。则不难自辧毫楮。乃蒙以累件备仪。尤不任骍忸千万。使旋难稽。不复𫌨缕。所祈以时卫炼。副此眷言。统希盛亮。
答金伯雨▣▣○年条未详
春间一通书后。顿尔阻阂。实以在缠之身。来玆未能数也。碧澜通情。莫践初言。今则从兄卷还。渺尔自崖而远。回首回澜。岂堪黯结。昨自京城发来。马首得手翰。如得空中信。慰倒可知。凭谙处坎愈亨。霜冰之际。意思如如。诚所乐闻。且闻诸斋洞大有读书声。所读似是紫阳文字。果然则可谓渐入佳境。而鄙所献䂓毋为夷吾景略者。或有槪而然耶。读十年书。无不可医之病。不知谁语。而甚有意思。况此书诚哜其胾而得味焉。则三冬之课。可适他书十年。勉哉勉哉。朴渊之游豪矣。岂不宣畅牢骚。而但太宗台以上便属别界。岂乘兴妄犯耶。抑为此游时。于紫阳训。新嗜未深而然哉。呵呵。盛什转往渼湖。尚未入手。故玆阙献评。千万当有继博于斋洞递。拨扰暂遣此。临纸倍剧惘惘。
答金伯雨
潦草书中。载得腐说以往。不谓其为俊眼所见采。而承覆乃尔印可。辧此听信身心。谁不乐告以善道乎。朴渊诗不以再投为倦。亦可见勇于倾倒矣。初本之径往渼湖。盖被舍兄坼见。持归以示岳侄。要有所爱而然也。故自不妨矣。钜轴略览过。依前评往。聊以发寂中一粲。岂能一一中窾。顽肠比益枯瘠。江西以后寂无一篇可出以示人。勤索如此。何以副之哉。长湍道中。撞见天磨面目。凭鞍得一律。虽竆迹孤兴。似有相感发。漫尔附往尔。
答金伯雨
阻阂之势。远近惟均。惟憧憧终岁而已。手问忽及。披豁可知。且承暑雨平侍。尤以为慰。此家祸之酷。世父又弃我。孤露始无怙矣。痛苦岂有既乎。承以先集印铸。担荷其蕫役。此重事也。岂不劳心。鄙家虽曾已经行。岂有熟讲审定可取法者乎。均字之紧且勤。其稍合优于他工。而沁州时未能特为分别。只一軆均给以九斗米二疋布。而添以馔价如干而已。一日所均则拙则二张能则三张。以三张为日法。九十张则便是完一朔功也。以此为课。量给米布。如上所列为宜。而若夫损益之。亦在活法。岂可尽同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