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教真理

-宗圣曾子降笔

人之生灵,是人之性也。此性一点,具之心地。孔教曰理,佛教曰灵,道教曰丹。总言之,实一天赋之真耳。此真为善、为仁、为教;自世道人心日趋日下,天真尽昧,行越范围。

朕不忍亿万生灵,同成禽兽之无识,故诞降全性之人,化育一方,以培亿万生灵于未死。生夫周末者,曰:孔,生夫西域者,曰:佛,立夫远古者,曰:道。三教理同旨宗保性。无如世运太乖,人心太巧,三教虽立,行未至显,旁歧杂理,日又纷张,将三教正学尽行湮没;教旨虽传,有如无有,由古至今,日迷日甚。今复杂学歧出,淆惑人心,三教益迷,人性愈昧。从玆而后,又将同三教未立之先。人心无主,世道趋下,生灵日浊,复蹈如禽、如兽之无知识理伦矣。

朕今恩施一线,重立三教于今世,再救亿万生灵于未死,故赐亿万生灵洗心保性之良教,以培育之。是为朕命三教主臣,重各阐真传之命意,俾世界民子,其各知鼓励,修道入教,以保性灵于未失。是为朕之所深望也。是为序。

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天尊 御笔

序二

圣学至要者,曰:天理,天理者,良心也,敛之于内为慎独修省,推之于外为惇伦处世。细目曰: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唯五百年世道一更,人心为之一变,新学杂出,旧理无存,奄至于今,举慎独修省,惇伦处世之要,益弃置而弗顾。

上帝以好生之德施之万世,故敕重阐圣学,再明道理。玆举慎独修省,惇伦处世之至要,连成一线,集为一十八章。

计开:

养心寡欲 克己慎独 洗心明性

毋意毋必 毋故毋我 防欺心

防欺人 质鬼神 质天地

惇伦常 笃忠信 处世故

博爱济物 责己求仁 善养浩然

指后世迷教 学佛道培功 孔教全功

十八章圣学至要,言简理赅。举《论语》廿篇,于后世所当师法,万代所当准绳者。断章摘要,尽载是编,世道人心可为之一正,邪说淫词可随之一息。从此圣道昌明、天良共守,当不难挽后世颓风,复睹上古之治化矣。是为序。

大成至圣先师孔子 笔序

凡例五条

一. 是书仿《论语》廿篇,集成二十章。惟首二章申明重续《论语》之源,不归正章。共计一十八章为正旨。

二. 《论语》廿篇有治国为邦之训,此书为救世道,正人心起见,故不涉及。然法律政刑,应随时制宜,亦非孔教之真理,故却之。

三. 是书奉 上帝御旨续垂, 孔圣是为教主。故降临坛坐,垂续一篇,余

皆 宗圣奉至圣之命垂就。是书共计手稿一十八章,分为前后二编,前编计手稿九章,后编计手稿九章。

四. 是书关系甚重,随坛垂续,未敢妄动一字。间有一字半句欠明者,亦未敢轻更。然圣学教旨当就全章义旨处探讨,未可逐句索文。

五. 是书垂竣,考校宫立案,凡刊印者,不准增改一字,及单印一教、变更格律、赠序、增跋、增注、增批等事。天律森严,犯者定遭 天谴。本堂垂续

是书执事只共三人,讹笔、讹字恐无法免。遇有笔误,须慎重正之,不可轻率疑讹。于字句间慎勿稍加一字,其共懔尊。

第一章 圣学心法

宗圣曾子曰:圣学者,圣人之学也。圣人之学,卷之作忠、行孝、希贤、希圣、希天;放之身修、家齐、国治、天下平。自邪说兴、人心淆,圣道久矣不明于人世,其流传者,无非经、史、子、集、四子集注而已。书有万卷之芜杂,学无一贯之至理,凿经穿史,号曰通家,察其修身,一无把握;篡述解注,称曰大贤;考其实行,毫无圣功。圣学不明于人世,故邪说又兴、人心淆乱,新词奇说群起而攻之,直以圣学为近世之弊害。今 上帝不忍

数千年之正理正学,湮没于一朝,特明降 御旨,准予观礼堂重阐真传。

吾夫子生为教主,故命余临坛座,垂续圣学一书,以正人心,而息邪说。内若忠信笃敬之功,外若孝悌礼义之行,无不该括而无遗。勉而行之,盖一孔门入道之心法也。是为续书之始。

第二章 孔教真传

宗圣曾子曰:孔教者,吾夫子讲学之教也;真传者,吾夫子尽性之功也。《论语》廿篇,卷之于内。可为诚意、正心、修身之秘要;推之于外。可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取资。明理明性之功用,尽括之于内,是即一孔门之真传也。无如篇帙太多、秩序散乱,后世人心私多慧少,有欲学圣学之功者取而观之,恒叹无阶级,汪洋大海,反不知脉自何来;尽是良言,反不明何先何后。此有心为学者之致慨也。他若身居墙外,茫无所知;习文学词,毫无窥视者,则不足论矣。今于 圣清宣统三年上元日,

吾夫子截取论语精要,列为一十八章,从事圣功者从此入德有门,应不至再致毫无涯岸之嗟也,是为孔教真传之开始。

第三章 养心寡欲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内曰诚意,外曰尽理。尽理由诚意而发,意由何而诚?曰养心寡欲。夫养心二字看之似属易为,按之实难进功。何也?心者,万事从生之处、万念发起之源。若曰养,不有黾勉之修,其能造其诣乎黾勉去修,从何入手?

第一节寡念,第二节寡思,第三节寡想,第四节寡象。总之曰寡欲。玆详言之。

第一节 寡念

念者,心之意也。一日之间,心中不知生有几千万意,忽焉念及于此,忽焉念及于彼。念多心则淆,淆则不诚。去此念,在笃敬。何为笃?何为敬?盖我于燕居时,我一人住之天地间,翘首上观则有苍苍碧落,俯首下览则有凝固尘沙。四顾虽无一人,覆我者则有此天,载我者则有此地。天地其有知乎?天地其无知乎,无从考也。然天地有知无知虽无从可考,而此苍苍之色、尘沙之凝,其形其象,故无一时一刻不覆之我首,载之我足也。既能时时覆我之首、载我之足,我之无法离绝此天此地,真较师保监临、父母依随,严且密也。此天此地覆载我身,既如是之严密,反问我心可有一时一刻之松懈逞念乎?战战兢兢,冰渊是凛。故当一起念,莫忘仰首,则有苍苍之天;俯视,则有凝尘之地。如是持念,此人之心,是何似乎有如避鹰之鸟,不敢鸣飞;避虎之兽,不敢驰足。然审其地,故非师保之监临、父母之严察,即亦无人只我之一室耳。无人只我之一室尚且如是之自警,则心自诚矣,是曰笃,是曰敬。

第二节 寡思

思者,心生之虑也。吾夫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远虑是何?寡思是何?甚有别也。远虑者,是虑我身应尽之物,曰忠、信、礼、义。忠、信、礼、义之成立,见之一时,失之难遇。故吾夫子曰:“见义不为,是为无勇。”深叹斯人何无远虑,只顾眼前,一失此等千秋难逢之大义乎。失此一遇,转瞬事非,空忧此事之失遇也。不其晚乎?故人于忠、信、礼、义四字,不可有一毫退缩之气,不可存一毫避害之思,不可生一毫拣择之念,不可顾一毫眼前之想。开启一时利害、荣辱、生死、危安,种种关键要于千秋、万世、百年、身后处着想。如是远虑,则忠信礼义将不至丢过未为,徒作失遇之忧也。是吾夫子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之意旨。

夫所谓寡思者,非云忠、信、礼、义目前之际,乃言燕居独处之功。燕居独处,上有青天之监临,下有厚地之承载,当笃当敬,念勿妄生。此念是属何念?盖所谓七情六欲之邪念也,畏天之监临,惧地之承载,一不敢生。其心地间岂能如棺中死骨,一无生气之死人乎?故不敢生念则无法无思。思者何?乃思所当尽之事理也。故曰念为邪,思属正。夫思既云正,何又言寡乎?易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其者己也;位者,己身当时应尽之事理也;出者越也;出其位者,乃抛开当时应尽之事理,越到异时我若如彼,应当尽何等正大之事理也?于当时应尽之事理,未尝思有何者未能作到?何者尚有遗憾?何者是为失中?何者是为失过?种种当思之位,皆弗能守我范围,严思去作,偏要越出现时我身之范围;思到异时若如彼,我当作到何等正大之事理?何等忠孝之事迹?

出其位以乱思,人之常情也,故曰去邪念,仍当寡正思,寡思之道在守理。夫理者何?乃吾人之天理也。天理具之于心,见夫亲则知孝,见夫君则知忠,见夫事则知为,见夫理则知尽,见知何地则知尽,何地之事宜未见先思,天理所不知也。君父事理之前,天理有见,则知忠、知孝、知为、知尽。燕居独处之际,天理未死,则知省、知察、知讼、知责。君父事理之前,是天理有见之地,故尽天理之所知。燕居独处之地,是天理无见之时,故天理仍反思其已见之君父事理。一思其所见之行为得失,其思为不出其位;不出其位,是于天理守得严;严守天理,不使稍疏则思自能寡。思一寡,天理之守益严。严其守,寡其思,是曰守天理。

第三节 寡想

想者,思之深也。思出其位,是思到异日之事理;思及于深,是思到不恰之事理。夫思当时应尽之事理,思其何失忠、何失过、何遗憾、何者作未到。照此去思,又何有所谓思及于深之害乎?盖人之心地,天理昭然似水,虚灵不昧、光照四周,思虽未出当时应尽之范围,而灵光烛见,恒有就当时应尽之事理,凿实求深,是为大害。夫思所当尽之事理,灵明于深实处去凿,正可作到尽善尽美地步。何仍为害乎?盖凿实求深,深恐于当时应尽事理之中处,未能实行去作。因此深思反形出当时应尽事理之害处、及危处、险处、受毁处、受污处。

由此深思,于当时应尽之事理,见出此等种种患害,反起尚待踌躇、退缩不前之懈志。是此深思,就外面言之,是凿实求善之美思,其实实一害我天理,怠我力行之大患也。故曰:要寡想。寡想之道,在绝思。夫绝思二字非不思也;盖所思者,己位应尽之事理,于其深处,毫不有思,绝之;要似涤尘之净, 涤净此尘,然后虚灵方为不昧。尽到所见所知之事

理,思到自省、自察、自讼、自责之心官,无一毫越分之想,无一丝过中之思,湛然一己,块然天地。一室之内,若大廷焉,公坦无私,尽其在我,是为思不出其位之中处。此思不出其位之中,端由寡想中求。寡想之道,在绝思,思绝自能合不出其位之中,如是是为绝思。

第四节 寡象

象者,形也,形者,影也。虽无实迹,而思想所及。恒有真能见及其象其形,恍惚丝毫不少差者。此象此形,何若斯之毕肖乎?噫!真果然欤。事到其实,尚有无穷之变化,而何心之思想居能如见其象、如绘其形?思想之力权真甚大也。故绝思后,仍要寡象。寡象者,即寡思想中之形象也。夫前条既言寡想,想已先寡,是未到形见之际,已绝其想矣!今何必又言尚未及到之象乎?

盖凡事当知防之未始,若想已见象,恒难绝思。盖象见则如实临其境,实露其形,于时再欲绝此深思,恒以绝思为蹈祸。此象为有凭矣,由是按想结象,用力乱思,布置经营,视为得当。虚灵之境,尘垢污染,其思、其想、其象虽非出位越范,而过思成象,由象结思,生出此等蒙蔽,于当时应尽之事理皆莫能去作;于已见之君父事理,已作之行为得失,反皆丢下未省、未察、未讼、未责,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虽在其位之中,深此一思,成此一象,反同出位之思。不守己位,越出当时应尽之范围矣!故寡想之时,要知寡象,寡象之道在绝想。夫绝想乃由绝思而来,何寡象又在绝想乎?盖绝思是思不及深,只省察讼责,已见君父事理之行为得失,一尽当时应尽之事理。深不知思,是绝想之起始。今言寡象又在寡想,是因象之发源乃由想之架构,思及于深即有是象,是象为想之终末。绝此终末,又在绝其开始。开始是想之所致,故曰寡象则在绝想。前条绝思,乃绝想之起头,此条绝想,乃绝象之起头也。防几于微,防患于始,皆由始处入手防思,方可真不出其位。思果能不出其位,则于当时应尽之事理,方可力行去作,方可就已见之君父事理,一省察其行为得失,一讼责其失中失当,此天理方为曰:守。此深思方可曰:绝,此形象方始曰:寡。寡象由绝想,绝想于初,自可绝象于终,是曰:绝想。

以上四节,是为寡欲。喻能如是寡,心地天理无日不得养矣。虚灵不昧,一复其初,入手实功。尽在乎是。

第四章 克己慎独

宗圣曾子曰:独者,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之地也。其地是何?曰心。此心中藏得天理二字。吾夫子圣人也,吾夫子何由而至于圣?吾常侍吾夫子座前而暗体之,乃非有新奇异样之修持,只此独知之地,无一丝一毫他物参扰其际,只是天理二字住其间耳。人所共见之地,吾夫子到有随机应变、委婉尽义之权衡。惟此独知之地,到无一毫预料、一毫布置之心思,只是天理守其境也。

因是吾得吾夫子修持之功,故由是力行,时时于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之地,惕焉自警,一念来,则自警曰不可起是念,有十目视之也。一意生,则自警曰不可生是念,有十手指之也。我视之乎,人视之乎,无可考也。我指之乎,人指之乎,无从知乎。虽无从可考,虽无从可考,而我心作是警,直如实有其事,直如实有十手十目,指视其旁,战战兢兢,天良毕露。噫!鬼欤?神欤?我欤?人欤?室中之灵欤?心中之天理欤?细味其际,无鬼无神,无人无彼,只是我自己之天理发露,遂觉如人手之指、人目之视,不敢以隐暗之思起之心地。天理若昭,群思若扫,实能有如斯之警觉;天理既如是严密,以警觉人心发此天理其道在何?曰克己。己是何?我也。何谓克去尽之也?我思我益、我思我利、我思我荣、我思我逸;我思人之不是、我思人之非礼、我思人之不合、我思人之昧己,甚至,我思人之贪,我思人之欺,我思人之巧、我思人之诈、我思人之拂我意、我思人之夺我利、我思人之毁我名、我思人之争我益。种种之思生之心地,此思皆己也,皆为我利也;为我利,人不容我取此利,则必与我来争来夺,我恐此利为人争、为人夺,则于独知之地必将暗生种种抵制之法,以待临事与彼抗衡。是以心之天理无力镇扫群思。失之所止,遂群思毕集,亦弗能觉得十目十手之指视矣!

故克之功修要力。何以克?吾夫子之道无他,忠恕而已矣!何谓忠?尽己之心也;何谓恕?推己及人也。此忠此恕,即天理二字也,即内之诚意,外之尽理也。我尽我之心,何必思及于人?我管我之心,何必思及于彼?我施人要推之于我,何必思人之所施于我?我施人,先验之于我,何必思人之所及于我?我管我之忠,我尽我之恕,如此而已矣。如此以守心地,则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之处,扫净群思天理毕露,虽再有微毫私念私心之起,则天理烛照,有无法自容者矣。故恒有念未动而有如鬼神伺其旁,心未起而有如人彼窥其际。十目十手,指视其间也。慎幽独者还须先知克己。

第五章 洗心明性

宗圣曾子曰:天命之谓性,性者,天理也。天命此天理,寄之我心,称为全性之一人。人秉此天命之天理,以得有知识知觉;我得此天理之知识知觉,为圣为贤为孝为忠、为节为义、为礼为信,为正士、为君子、为良佐、为善绅、为义人、为义仆、为贤妇、为孝女,种种品类不一,等级不同。其天理尽到极处,皆能名垂千古而不朽,禄享万世之俎豆。天理为人之至宝也明矣。此理因何而无法尽?

第一件 气质之偏 第二件 习染之弊

第三件 世风之迷 第四件 境遇之迫

四件弊性,天理无由得申,天命之性,遂日失日远,日污日深。生为全性之人,死为无性之鬼。吾夫子教垂后世,论语廿篇统括全旨,不过使人申此天理,莫为四件蒙蔽,成夫圣、成夫贤、成夫孝、成夫忠、成夫节、成夫义、成夫礼、成夫信、成夫正士、成夫君子、成夫良佐、成夫善绅、成夫义人、成夫义仆、成夫贤妇、成夫孝女而已。奈道不远人,人自远道。幼虽诵论语之书,长则为背理之事,将吾夫子明性之范围置之度外,终世纷攘世故之乡,虽曰圣教中人,实大背圣教之理也。

圣教范中国,数千年来弃如草芥,论语廿篇虽人人诵读,无年弃舍,而举国之长幼君民,有一遵吾夫子所戒所训者,恒未之见也。

噫!皇皇中国,其有教耶?其无教耶?今奉吾夫子之命,重阐圣经,特发明圣教之主脑曰:圣教无他,洗心明性。性何以明?曰:洗心;心何以洗?曰:明性。先明性乎?先洗心乎?洗心即是明性,明性即是洗心。洗一分心,即是明一分性;明一分性,即是洗一分心,其道在何?道在遵教,遵教则圣学洗心之功,不至弃绝,是为圣教中人矣。

圣教洗心,要领是何?

第一要 清心 第二要 寡思

第三要 慎独 第四要 尽理

四要皆为尽天理之方针。尽天理,在清心;心能清,思自寡;思能寡,独自慎;独能慎,天理昭然,毫无父母之质偏,毫无习染之迁性,不受世风之蒙蔽,不困境遇之绕缠,日日所守,教旨是宗,如是则心洗得净尽,性明得湛然,于是再扩大性天,去作圣作贤、作孝作忠、作节作义、作礼作信、作正士、作君子、作良佐、作善绅、作义人、作义仆、作贤妇、作孝女之真事业。自能尽合中庸,成得名垂千古而不朽,荣享万世之俎豆。妇孺知敬、日月同光之事迹,不至将天命之性,日失日远、日污日深,生为全性之人,死为无性之鬼矣。故圣教论语无他,只教人洗心明性。

第六章 毋意毋必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所绝有四,首二条曰:意、曰:必。意者,私意也;必者,期必也。私意一起,天机淆乱,于是将私意种种想像于心,欲必至于是,方为快意。倘无法至是,则锢结于心,百计经营,百法布置,事出于非理,故为徒耗精神之举;即事属正途,如是念虑,亦为徒耗精神之端。吾夫子燕居,其形容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吾夫子于伦常日用、世事应尽之条,非皆弃舍不顾,而于燕居,独见其申申夭夭者。是吾夫子于燕居独暇之际,举凡伦常日用,世事应尽各端皆置之意外,其心地间只似水清鱼定、月朗风停,空室独居,与天接灵,如孩提三月之天,知识湛然,尚无所觉,一派天机,俱流露于无识无知之地步。

所谓事当何如尽,理当何如行,吾夫子于燕居之下,皆不知计及之也。道具于心,临时只知尽义,公存于腑,遇事不知有私。如是持己,事来则理,又奚必于燕居独暇之际,百端思虑,审慎于其间乎?故凡心定时,无法定如水清鱼定、月朗风停,意念常起其间者,无论事正事邪,皆为私意,此吾夫子绝之要尽也。

此私意之坏处即在不以为私,直以为事之至正,理之至公,于是结一期必之想像。倘或气质助其间,事机恰其遇,任此私意以前行,不几失宜于事后乎。此吾夫子于此意此必绝之于先,不使稍生其萌芽。或曰:吾人才力有限,事机至杂,临时揆度,恒难合宜,乌能于燕居暇时不稍虑之乎?噫!执是说也,吾知此一虑,将不止虑及现时应为之事,恐举一世终身所行不到所想不及者,将于此心用虑之时际,随皆进意于前。此心一点,淆乱不清,无法于现时应为之事,虑其合宜反成众念毕集,无一时得定如水清鱼定、月朗风停之境界矣。思亦因之出其位,念亦因之聚其所,锢结成团,何时得息乎?私意期必,同具于心,消丧精神而已矣!

第七章 毋固毋我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所绝之四,末二条曰:固,曰:我。固者,固滞也,我者,私己也。何谓固滞?自恃己见也;何谓私己?事欲从我也。毋意、毋必,是吾夫子燕居之功;毋故、毋我,是夫子理事之功。此种功夫非等闲可致。盖固滞己见是旁人所知之偏,己则直认为是之处也。欲事从我,是旁人所发之觉,我则直认为公之理也;自认为是,自认为公之偏处,于此欲绝禁之。乌乎能!此间学问不可于遇事时求之,当于未事时养之。何以养其学问?

第一条 养心寡欲 第二条 毋意毋必

第三条 舍己从人 第四条 虚心验己

四条功夫总要全在虚心考验处入手。考验何为己之固滞?何为己之私见?处处皆从虚心探讨,无一时稍放其心、自恃其才、以申己见,如是则人之偏处我不及知,人之自恃我不暇管,谨谨慎慎,考验一己,无时或松,将己之固滞、己之私见敛得干干净净,如玉之纯、如水之清。是己一人先立于无固滞、无己见之地步,事中已先有我之一人,无固滞无己见之得宜,虽他人有固滞己见参扰其间,我则先立于毋固毋我之地位,维持其间,事成可预断矣。倘我先有一固滞、先有一己见芥蒂其中,是我已先为参扰此事之不利,倘或人再有一固滞己见之参扰,其事虽美,乌望成就乎?去此固滞、去此私己,先从虚心验己处以立脚,庶可成就美事。

第八章 防欺心

宗圣曾子曰:圣贤为群伦之表率,其出类拔萃之处,毫无他长,只此心地不稍欺虚拟耳。

圣贤心地,其不欺虚拟之情,有何证验?一于言处验之,二于行处验之。言行无欺无虚拟,则寸衷虽小,可表帝天。所谓畏鬼神、惧报应,尚浅焉者也。盖圣贤不知鬼神、不知报应,只知我寸衷不昧,方可以对得自己。虽明知受人之所欺,而圣贤不暇计及之也,此心稍有一毫之或昧,则自无法容;必此心无一或昧,方能潇洒自如、意泰神安。

吾夫子之道,忠恕为一贯之本。忠者尽己之心,恕者推己及人之心。此二心地,一不欺、二不虚拟也。欺则不忠,虚拟则不恕。无忠无恕,何能修吾夫子之道?故“不欺”为吾夫子之道,毕世最切要功夫。

第九章 防欺人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无他,一不欺心而已矣。夫不欺心,是吾自己修己之功夫。吾修自己既能不欺,合举国之众,断难皆如我之不自欺也。故我能以不自欺持己,断无法以不自欺持人,故与人共事共言,我既以不自欺待人,人必将因我之不行其欺益来欺我,是此关键。若谓仍以不自欺待彼,则将直受其欺矣;若亦随之而肆其欺,则又昧我寸衷。失忠失恕、畔圣背贤,同乎昧天理、丧良心之流辈矣。如是则其术将穷乎!吾夫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为己者,为自己也。吾为圣贤之学,勤此修持之功,非为人修成圣、修如贤、全天理、明良心,盖皆为自己同圣同贤、全天理、明良心耳。我只知不自欺以修我,又何暇计及人之欺不欺乎?人果欺也,我可随机防之,不可随机报之。其人自欺,是其人之欺自己,与我毫不相染,我管我而已。倘或因人肆欺,随亦用欺以施人,吾知多年戒自欺之功夫尽失之一旦,数年持修一朝尽废,甚可惜也。

第十章 质鬼神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无他,一不欺心而已矣。忠恕为一贯之旨,其忠恕之学,即一不欺心之理。鬼神者,乃阴阳之二理也。吾夫子不语之四曰:神,吾夫子不使人事曰:鬼,只曰鬼神当敬,则须远之。其远之理,是使人有敬鬼神之心,诚不可有谄鬼媚神之私冀也。故吾夫子尝曰:“鬼神之为德,其盛己乎。”为何称鬼神之为德盛而且大乎?盖因视无不见、听无不闻、体物无或遗。鬼神之视听体物,如是之严密周致,我或有一不忠不恕欺己之心,不几难为鬼神所视所听所体欤。故吾人欺心,非实能行其欺也,只自己视为可欺之耳,其实早为鬼神所视、所听、所体而无遗矣。吾夫子之道理,无一丝半点云雾烟霞,稍畏鬼神之视、鬼神之听、鬼神之体耳。明此心,以质鬼质神之所视所听所体,非质此心以求鬼求神之所眷、所佑、所庇也。且鬼神乃阴阳之二理,实非能眷人、佑人、庇人之物质,乃视人、听人、体人之虚灵也。我心灵一点,不为此正大公平之事,以质此鬼神之虚灵,反欲亲鬼近神以求其庇萌保佑,益何愚乎!故吾夫子之道,只忠恕二字;其忠恕之理,即一正大公平、毫无欺鬼欺神之所视、所听、所体耳。

第十一章 质天地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恕之理,即一不欺鬼神所视、所听、所体,光此心地,以对帝天。然言鬼言神,理虽有据,形无可证。衡以实学,终嫌虚渺。夫鬼神乃阴阳之二理,虽属近虚,其所视、所听、所体,虽属近渺,而苍苍之天则常覆我,博厚之地则常载我,其天其地,不显然有据、昭然可凭乎?终世覆载,无时或离,倘我欺心,正大失明,公平失坦,鬼神终无法来视来听来体,其能逃此覆我之天、载我之地乎?覆我之天、载我之地,虽非似父母师保,有严责严训之严示,而我为天地间之一人。欺此正大公平之心地,已早为天之所视、地之所听矣。夫天地生灵具全识者,称之曰人;人于万物何独全识?因人合天地之德也,天地具生生之机,正大公平,无私无虚拟,人得天地之理,行此正大公平之心地,亦一无私无虚拟也。今昧此正大、欺此公平,是为拂天逆地;拂天逆地,称之为人,实非天地之生灵,乃同天地间之浊灵矣。吾夫子之道无他,一忠恕而已矣。此忠恕之理,即一不欺鬼神之所视、所听、所体。明此心地,正大公平。为何若斯?实为保天地之原灵,以合天地之原理耳。故一言一行,忠恕为主,不欺此心,以质鬼质神,质天质地;鬼神虽曰虚渺,若天若地,不明证欤?

第十二章 惇伦常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道述尧舜、教正人伦。人伦者,五伦也。五伦是何?曰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五伦开自羲皇、明诸尧帝;暨乎春秋,王纲废坠,伦理丧绝,臣弑君者有之,子弑父者有之,夫妇礼弃,朋友义乖,是为春秋之大变。吾夫子担教统于是时,首以明人伦为要端,所谓道心人心之分歧。尚后焉者也。春秋笔削,首严名分,以正伦常为正人心、明道心之宗旨。伦常果尽,人心即没,道心即明矣。盖伦常之尽,即天理之不昧也。

忠恕为吾夫子立教之真旨,尽己之心是谓之忠,己心之尽,孰有真于君父之地乎?推己及人为恕,推己及人,孰有真于夫妇兄弟朋友之地乎?统论吾夫子之教旨,则曰忠恕。剖论吾夫子之教旨,则曰伦常。其实伦常即行忠、行恕之地也。何以行忠?

一曰 不欺心 二曰 不欺己

三曰 不欺世 四曰 不欺天

此四条乃行忠之主脑。

· 一曰 不欺心

君父之尊,分位高也。分位虽高,性非同圣,故桀纣之恶,亦为人君,瞽瞍之顽,亦为人父。举桀纣之行为、瞽瞍之存心,合全国人皆可诛其不仁。若为其臣者、为其子者,则不论矣;以分位言之,则谏君为尧舜、感父为圣贤,方曰忠孝。行此忠孝,在我心田,吾心地间所具者,只天理二字,他无所知。理具于心,不使或昧,尽此天理,上感君亲,虽斧钺临身、杖扑是责,所不知者刑戳杖责,所独知者天理之心。此天理具于心间,无时无事,无遇无遭,而或稍昧,此心不欺,得成忠孝。

· 二曰 不欺己

君父之心,明暗难一,臣子心尽,君父多昏。目忠为奸、目孝为逆,此固君父之不明,正所以验臣子之真虚拟。不欺己者,明昏,听之君父,尽心;守之臣子,一己不欺,对天对地,只知持己,何计君亲?如是立脚,忠孝可真。

· 三曰 不欺世

君父不明,是臣子建节之秋,尽心持己,得成忠孝。夫此忠孝二字,千古馨香、百世知敬,一时难定论,后世发幽光,而尽心持己之初怀。要独知尽我天理于君父,不得稍有一毫念及世论之品评。世论是也,我固听之;世论非也,我亦听之,不可稍有弥缝世论之心,稍有显白世论之意。持此尽心持己之天理,要独对我幽独暗室之间,奚计及世论人谈之地。盖尽心持己以尽忠孝,俟为百世以后之鉴察,非为现时耳目之公论也。不欺后世,可昭人心留待百年。明此心地,如是不欺,忠孝方立。

· 四曰 不欺天

君父偏袒,无世不然,尽心持己,待鉴百年;君父心暗,昧理袒奸,尽忠尽孝,心尽徒然。此固君父之偏袒,亦正臣子全性之天。

夫忠行于君、孝行于父、立此尽心持己之心,行此百年待鉴之事,此种饮泣苦诚谁实知之?只有覆我之天、载我之地、一己之心耳。此心可上告诸天、下质诸地、中对诸己。行此饮泣苦诚,心尽尽时,虽君父不知,世人不知,而亦皆不欲其知;盖具此饮泣苦诚,惟只欲覆我之天知,载我之地知,一己之心知而已。如是不欺诸天,忠孝方全;四条不欺,行忠行孝,忠孝言尽,伦常惇全。

再言行恕、伦理无憾行恕之道。

一曰 不欺心 二曰 不欺己

三曰 不欺世 四曰 不欺天

四条附阐,又为行恕之主脑。

· 一曰 不欺心

行恕者,推己及人也。我及人先推己。而夫妇兄弟朋友间他人及我,未必先皆推之自己也。如是行恕,故首要不欺心。我于夫妇兄弟朋友,一行一言,及之人者,必先要推之于己,此心不欺,何论他人欺否?欺心二字,是言自欺自之心,非言人欺人之心也。不欺自心,去行此恕于夫妇兄弟朋友间,伦理方可无过。

· 二曰不欺己

行恕者,推己及人也。谁及人先推己?盖我自己也。我自己于及人时,先要推己。他人及我,未尝先皆推之于己,而我则不暇计也。夫妇兄弟朋友,虽曰契属五伦,其实人自人、己自己也。己行恕,是自己得惇其伦理,人不恕,是人不惇其伦理。我为圣贤之学业,我则行我之恕耳,奚必计及于他人乎?故夫妇兄弟朋友间,能不欺一己,则恕方可行。故能不欺一己,以行恕于夫妇兄弟朋友间,伦理方可言惇。

· 三曰 不欺世

行恕者,推己以及人之谓也。凡及人先推之于己,他人知否,固无可察,而他人私心计较,往往反指摘交加,谓吾行恕皆属虚言,实皆私己。此又世论之常情也。

然行恕于夫妇兄弟朋友间,要化此世论之私谈、他人之私较,不以不欺心、不欺己之恕道,质诸斯世之人心;要以此不欺心、不欺己之恕道,对于上古圣贤之训戒、后辈子孙之效法。世论是也,我不知之;世论非也,我不理之,而行此恕道,不与世辨,实于世无欺。不欺世以行恕,于夫妇兄弟朋友间,伦理方可言尽。

· 四曰 不欺天

行恕者,我自己行此不欺心、不欺己、不欺世之恕道也。我自己于及人,皆先推己,以行此种种之不欺。他人不鉴,固可弗辨;他人谤污,理所难容。然我行此恕道,以惇夫妇兄弟朋友之伦理,本不求人喻,其任怨任劳之丹忱,未曾欲显白于夫妇兄弟朋友间,只欲上告我覆戴之青天,下对我博厚之土地,中慰我天理之良心耳。他人不喻,我心常安。盖夫妇兄弟朋友虽不喻,而我翘首质天,实不欺耳。以不欺天,行恕于夫妇兄弟朋友间,伦理方可言全。四条不欺,又为行恕之主脑。

总之,吾夫子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恕之理,一不欺也。统论吾夫子之道,则曰:忠恕;剖论吾夫子之道,则曰:伦常,伦常尽,即忠恕尽。忠恕尽,即天理尽,即道心尽。内曰:行忠行恕,外曰:尽伦尽常,实即羲皇立教之主脑。尧舜明教之真旨,吾夫子祖述之道宗,世界纲常之范围也。置心地于不欺。庶可以惇伦常。

第十三章 笃忠信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矣。圣贤行之如履平途,庸人视之则甚非易。原有浅近之路,曰笃诚忠信,可为入道之津梁。笃诚二字,忠之谓也;忠信二字,恕之谓也。何谓笃诚?曰:朴实不假;何谓忠信?曰:忠真不欺。此四字为庸人立浅近指归,实即圣贤之注脚也。

忠真不欺,是待物之行为;朴实不假,是居心之浑厚。举天下万世论之,其奸恶狡猾之流,昧理丧良,恶虽万种,起始开源,无非出于不笃诚、不忠信六字而已。故吾夫子论语一书,统括全纲,由正心诚意起首,以至齐家、治国、平天下,万绪千条,摘其要旨,不过内曰:居心笃诚、外曰:行事忠信,细目细纲,端皆由此四字发出。今重阐论语全书,由内之存诚、外之尽理起首,以至齐家治国之妙要、希圣希贤之要纲,联成一线,明示桥梁,以显阶梯之等级,仍是一贯之学、忠恕之道。立教旨,深恐庸愚难于操守,故明揭其微,曰忠恕非甚难之举,只是内要笃诚,外要忠信而已矣。

第十四章 处世故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之道,大如行之伦常,小如行之世故。世故者何?盖吾人生诸天地之间,与木石居,与鸟兽处,其言行动作与世道人心相周旋。世道二字,中有无穷变化;然变化大端,不过出于人心一时之变态。若污道污教之行为,千古一辙。回想春秋昧教之变,以至于今,虽数千年久,事异理同。皆如前车之鉴,后蹈其辙耳。以奢论,孰有甚于春秋?以变论,孰有大于春秋?以诈论,孰有虚拟于春秋?以僭论,孰有厉于春秋?以道不明论,孰有诬于春秋?以心不正论,孰有昧于春秋?故由春秋以至于斯,中间一治一乱,往复徇还,屈指计之,古者直待五百年方始变乱,于斯将不及五百年矣。世道人心愈趋愈下,圣学之易坠,翘首可待矣!

世道人心之变乱何以有关圣学之坠兴?盖道者,范世道人心之堤防也,世道人心正,则圣学从而明;世道人心乱,则圣学从而坠,二者甚攸关。今世道人心,何世何道、何人何心欤?道出羲皇,以道范世,由道立教,万载流传,传流至今,一线将断,新词异说,利口诡谈,较诸虚拟佛虚拟道之乱圣经益形巧辩。噫!杨墨诬道,孟轲接传,虚拟学乱华,韩愈接衍,垂留一线不明不暗之圣经,稍补世道人心于未死。孰意奄留至斯,竟斩然欲断乎!

噫!世道人心已至于斯,处之实属弗易,何也?繁华虚拟学,两途迷性,欺虚拟淫荡,两事迷人,终日伏处,渺无生涯,与世浮沉,即学欺虚拟。举羲皇之道,弃于一无可用之地置。虽曰治乱千古同辙,变端之奇,其世道人心又孰有甚于斯、奇于斯乎?故言处世故于春秋,则只曰:笃诚忠信,守我天理,勿为世迁。至言处世故于斯时,直难以笃诚忠信,立为防,定为道,只得于吾夫子忠恕之道外稍增学业曰:处斯世故,有四要防:

第一 要防虚拟学虚拟理及新词巧说。

第二 要防奢侈迷风及弃伦弃理。

第三 要防欺虚拟世态及奸巧诡诈。

第四 要防天理良心及伦常皆昧。

以上四防,于吾夫子忠恕道外,别立新规,以防斯时世故之奇变。变过时非,世故稍正,仍当知吾夫子之道,忠以存于内、恕以见于外,为处世故之要旨。

第十五章 博爱济物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二字,约之可惇伦处世,扩之可全性全天,何也?盖我性天中,一至公至正之良心,具之心地,见悲知感,见苦知伤,见寒知悯,见难知怜。此种肫挚之情出于天性之自然,不假粉饰,于圣贤无所增,无庸人无所减。故仓猝之间,偶见赤子匍匐入井,无论圣贤庸人,同有一番怵惕恻隐之真情,此其验也,圣贤心地。此种真情,无时不具于心,非必于赤子匍匐入井,见于仓猝、迫不及辨之时方流露此种真情于心地也。此种真情,圣贤既无时不具于心,则举天下之大、全国之广,若有情同赤子入井之事,必皆生恻隐之情矣。此种真情谓之曰善、谓之曰德,圣贤则不暇知也;此种真情,谓之曰:后嗣必昌、谓之曰:天道好还,圣贤将斥为妄也。圣贤只曰:似此情同赤子匍匐入井之时际,乃生命攸关、危亡所系,是何忍人可袖手旁观,一听是人之陷死乎?故于急公好义之真情,皆发于天性中之固有,虚拟为无法,粉饰无法。圣贤之天性如此,岂庸人之天性竟弗如此乎?

吾知天性则同,只心地稍差耳。何也?盖常见夫天下之事,类夫赤子入井之惨,危亡欲死之困非甚少也,而庸人竟有漠不关心、只图安逸,甚至富反欺心、贫益昧良者不明证欤?

故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本立则道生;道也者,即推我心之天理,以博爱济物为怀;一体天地好生之机,以达自己事天之学业,谓之曰:善,谓之曰:德,圣贤皆不及知,谓之曰:后嗣必昌、谓之曰:天道好还,圣贤将斥其妄也。何也?盖我为天地间之一物,彼亦为天地间之一物,我与彼原无分,同为天地间之物耳。我为天地之物,我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以得天之灵明、扩大其性,以为圣贤之事业,彼亦为天地之物,彼则虽受天地之灵明,竟未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扩大性理,以为圣贤之事业,竟居然欺心欺人、欺理欺天,以致行至类如赤子入井之惨,危亡欲死之困。揆其原初,亦与我同受天地灵明之一物也。彼于此时,竟由欺天欺理以至于斯,是为拂天之大罪人矣。拂天,天将悲悯之、天将绝弃之,其事不可考,其理有可验。何也?天地固一好生之天地也,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知彼于此时,虽由欺天欺理以至于类于赤子入井之惨,危亡欲死之困,天地于彼,必仍是一番好生之心。欲彼于此时仍返自新之路、扩大性天,一为不欺天理、不昧良心,再修圣贤之事业耳。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为圣贤事业,与天接灵,无时无事不敢稍与天地悖,无心无念,不敢稍与天地欺。今既眼见目睹彼之困苦危亡,情同赤子之入井,又何敢稍悖天地之心、稍欺天地之心,不扩大性理,以为此事天之学业乎?故曰谓之为善为德,圣贤有所不知,谓之后嗣必昌,天道好还,圣贤将斥其妄。从事吾夫子之道,于忠恕之本立后,当知体天地好生之心以事天,一为圣贤之事业。

第十六章 责己求仁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博济以事其天。本立道生,事天性全,终至奚似,曰仁而已矣。仁者天地为心,胞与为怀,万物一体,私心克尽也。欲求此仁,先以忠恕惇伦处世为本,次以博爱济物为道。本立道生,仁德已具,全此仁德,只是责己二字。

责己云者,严察自己也。吾夫子生知之圣也,尚无法一无无心之失,故吾夫子尝曰:“天若再加我以数年,卒以学易,则可以无大过。”又曰:“丘也甚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如是以考,过失难净,有生之日,即为丛过之期。故虽能以忠恕立其本、博爱济物全其性,至此目之曰仁固可,称之曰:无过尚难。过虽小失,终为仁累,全体学业因过或废。故必以责己二字为求仁以前、得仁以后之要务。

盖求仁前时,无时不可不责己;得仁后时,亦无时不可不责己。统以责己为求仁要端。何谓责己?责自己也,有一时心地未忠未恕、未博爱、未济物,则当严责自己之一失,即已尽忠行恕、博爱济物,事过时非,又当严责自己,何者?是为尽忠未尽到处、行恕未行极处、博爱尚有缺处、济物尚有憾处。时时责己,日日责己、刻刻责己、念念责己、终身责己、终世责己,责己如是之勤、如是之严、如是之切、如是之深,方可行至忠恕无憾、博爱无憾、济物无憾、事天无憾、质鬼无憾、质神无憾、对天无憾、对地无憾、对人无憾,对世无憾、对己无憾、对心无憾、对千古圣贤无憾、对万世人心无憾,称之曰圣无憾、称之曰贤无憾、称之曰义无憾、称之曰仁无憾。及至无憾,庶可曰求仁而得仁。

第十七章 善养浩然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博爱济物以行其道。本立道生、终身责己以求得仁字。夫仁者何?天理之公也、万物之心也、灵明之性也、生初之理也。公心性理具之一心,推之万物,皆本此天良,以建其极。天良,乃天赋之原理,建此至极。初无难处,只是气质之偏,拘而失明,故而建此至极之诣,只有曰圣曰贤,独登其级,庸愚中资虽求日月至焉,亦弗能矣。既有此气秉之拘,复加以私欲之蔽,所谓天理之公、万物之心、灵明之性、生初之理,如镜为尘蒙,益难复其光明正大之体矣。是此气秉之拘则为修圣修贤之一大阻碍也明矣。

今欲去此阻碍,其法无他,亦为养我浩然之气而已。何谓浩然?浩然者,坦然也,坦坦荡荡、无涯无边。放此浩然,充塞天地无不周;敛此浩然,具守一心能无识。配义合道,丝毫无馁;敛矜平恃,丝毫无浊。验其气固甚谦也,察其气固甚平也,视其气固甚弱也,接其气固甚虚也,以如此极轻极渺、毫无微力之虚气,独能于孝悌礼义、忠信廉耻、刀锯鼎镬、死生荣辱之场,至大至刚、配义合道,即可丝毫无馁、丝毫无浊。一点忠真充塞天地之间,毫无遗漏未弥之呼隙。故身死骨埋,俎豆之馨,无处不然、无事不然,是可为充塞天地、毫无遗漏之证验也。此气是曰浩然。申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先于伦常日用中,充塞不使留遗隙,然后扩而大之,要推到万物之体、万事之机,无不申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以与相周旋,充满物象人心,而不使稍有遗隙。如此立脚,若遇能充满天地毫无呼隙之事迹,吾知必能一申浩然,配义合道。毫无馁矣。时时申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刻刻养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日日培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年年大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事事推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言言守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念念保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心心具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合燕居独处,以至与世周旋,邻里乡党、宗庙朝廷,事君事父、处弟处兄,夫妇朋友、教子课孙,理家治国、处己处人,慎独修省,理事察失,造次颠沛、灾难流离,钟鼎荣身、动名赫耀,无时无事、无境无遇不养此极谦、极平、极弱、极虚之浩然,以扩大天理之公、万物之心、灵明之性、生初之理也。如斯以养浩然,则气秉之拘无论何等滞、何等浊、何等偏、何等重,不化净无余、求得为仁者未之有也。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为本,万事皆末,欲养此浩然,以化气秉之拘,仍宜先求忠恕之大本,本立则博爱济物之道生;道生本立,万事可期于成。立此忠恕之大本,首要养心、慎独修省。

第十八章 指后世迷教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教,无他事,内以忠恕为本、外以博爱济物为用,时时责己,求得仁字,以化家化国平天下耳。其学端尽于斯。书无多留,只论语廿篇、孝经一卷而已。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删订六经,笔严名分,书甚有限,学甚有归,孔教全纲,如是而已。

汉兴时,诸儒杂出,失虚拟乱真,各守一经,乱行附会,举吾夫子省心严独、存忠行恕之正学置之不讲,三年下惟,苦研一经,讲求字义,注解义理,是为迷教之起始。而附会多端,群相赞叹,于是不谓孔教之罪人,反敬颂之曰:是诚孔教之弟子,俎豆馨香、位列宗祀。

汉兴孔教一迷,较秦火焚经又为惨也。何也?秦火虽烈,经难尽焚,乱过时非,遗本可得;汉兴迷教,乱解失真,根旁生枝,原本将腐,故及至于今,孔教皆不知学者,汉儒迷教之罪也。何以言之?自汉说杂出,目孔教直为解经讲授之事业,于修省、严独、责己、求仁之实事皆抛之度外,不知计焉。于是天子尊其才,全国重其学,一时太学讲经、圜桥而听者将近万人,天子容以爵、众人颂以功,自己亦以独获荣宠,皆由稽古之学力。从此群相鼓励,博览群书,以多见多闻为智士,以解经悟理为真儒,金门对策、书理精通、校书奉诏,儒士望隆。按其实,孔教是何道理、是何治心、是何修省、是何求仁,皆不讲求与身体力行矣,是为孔教迷、人心坏之开始。

夫汉武尊孔,定为国教,教明于世,汉武之功;学迷于世,汉儒之罪。天子非圣贤也,网罗英俊、广取人文,以深知孔教之理者为定评,何识身体力行之功修有几?于是策对金门,称旨即邀禄位;奏呈金阙,理是即获显官。从此以穿透六经,参明义旨为儒学之正事,忠恕力行之学业不知讲矣,根朽蒂败、枝叶繁昌,孔教虽明于世,荫广葱胧,如炎日当天,群居光宇之下,而本实先拔,谁知忠恕之真?自此愈迷愈远。

汉没晋兴,乱亡中隔,即举汉儒讲经解理之迷教,已渺不可见矣。俗尚清谈,污染李聃,偷安误国、乱诟道旨,世非平世,学无真学,滚滚尘沙,及唐方定,教虽遵孔,学已失迷,才子吟诗,亦称饱学。虚拟佛经卷,亦行世间,担道统者,共推韩愈。愈担道统,只辟虚拟佛,虚拟佛力辟,正旨不知,名担道统长则为背理之事,将吾夫子明性之范长则没;名为担道,真道终未发明。其弊即在不知佛旨之精微,只污谤诟谇,未说出端详,终难服迷信者之愚心;身重孔学,未实行出孔教之德业,只言仁谈义,终无补学儒者之迷误。

吾夫子担羲皇尧舜之道统,非只以言论辨别,动万世人心之趋向也。盖于燕居独处,则有申如夭如之可察;日用伦常,则有乡党一篇之可证。心秉大义,则有春秋一书之不私,治国化民,则有相鲁三月之实迹。身无实行,言论虽切,又何异折香花一支,逢人谈芳,虽艳称其美,乌能可历万世之春秋乎?故唐有韩愈,名称担道,于教无丝毫之补;又兼佛乏名僧担传真法,虚拟佛虚拟教参扰人心,孔教斩断绝根,丝毫无续矣。只是天子隆祀典,祭享必行。六经为教旨,儒者必知,一线名目尚未死,朽根花蒂在人间耳。愚子浊夫,如瞽如痴,不知趋向,乱想修心,妄造道书,又增一理,思无头绪,难动人闻;老子有经可为假托,污羲皇、染尧舜、辱老子、造妖言,曰:修丹、曰:炼命、曰:炼体、曰:炼仙,吕岩进士亦迷其传,愚子浊夫益信其术;孔教根朽,虚拟佛来参,二教即无人担,于此教沉沧海、日坠西山之时际,又生出一种不惜天理、不存良心之大恶元奸,假借老子之名,一开丧礼弃伦、无学无道、坏风化、乱人心之道教名目,以千钧巨石、千门妖教、千卷道书、千样丹法,合一处万处、一方万方、昧理丧良、无穷无尽之浊子愚夫。公用平生之力量,再按孔教于沧海之底,一推佛法于西山之根,喧嚷世间,孔教既迷,虚拟佛参扰,复共认道门之有教矣!噫!回想吾侍吾夫子函丈之前,指我一贯之理,以为孔教从斯得其主脑,守忠恕以立本、推忠恕以与世、扩忠恕以全理、大忠恕以求仁,倘万世以后人人知之,将不难返唐虞之治,永无春秋之变端矣。孰意人心之变,直有出人意外、不可防及之者,平地生风竟成假教,居然公认,共染老聃,虚拟佛虚拟道遍人间,吾夫子忠恕之学益湮没,天子重才学,孔教难望兴。林泉有志士,尚望行其学,今既虚拟佛假道遍人寰,闾阎中亦难望再有忠恕实行、从事吾夫子之学业者矣。孔教至唐,又遭一迷。

唐没宋兴,虚拟学又出,程朱参讨,益属模糊。不讲修省慎独,只言性学理路。天子取材,义论策书。从此科场又开,学为仕路,经读百卷,落摭无补,书阅五车,题名荷禄。从此讲经解义之学,益抛度外,愈趋愈下,讲解皆属徒劳。只词藻精华、议论巨集阔、识见独高、笔锋独哨,即为儒者之领袖矣!噫!独当何如慎?心当何如省?世当何如处?伦当何如尽?言当何如诚?仁当何如求?私当何如克?家当何如齐?民当何如理?国当何如治?弊当何如除?法当何如兴?忠当何如守?恕当何如推?在中年读书、寒窗攻苦时,皆视为迂腐无用之弃物,不必讲求与力行焉。甚至白首青衿,终身未仕,悠游乡里,目曰儒人,天理亦尝欺,良心亦尝昧,父母亦常忤,兄弟亦常乖;而入场题文,满口忠孝,十年私作,无字不工,其身体力行处,皆渺不可问矣!

在金榜题名者,读书半世,心已如灰,世故缠身,天良尽泯,独又未尝慎,心又未尝省,性又未尝全,仁又未尝求,举家齐国治之真事业皆未尝知,一旦受以功名、身居民上,其论语廿篇所谓事君临民之道,毫未有得,奉行故事、倚恃吏胥,遵照旧章、食己之禄而已。孔教之道,订谓仕进之阶,至仕弃舍,绝口不谈。宋兴迷教,较汉又甚焉者矣。由宋至今又将千载,五百年世道一变,由宋至斯,历元历明,又几变乎。回想春秋,吾夫子担道统以示万世,经汉迷教朽根,至晋至唐至宋,迷教根蒂,及今一理无存。虽由秦历今,各代贤士间有修吾夫子慎独省过之学业者,然以孔教二字论之,由汉至今,迷耶? 明耶?时至于今,今

何时耶?弃孔教乎?行孔教乎?废孔教乎?明孔教乎?是孔教实无济乎?抑是世道又大变乎?由汉至宋,迷教之事皆可指,由宋历元历明,以至于今日之时际,孔教之迷,直无法指矣!只得于迷之又迷、迷至将断之时际,余浼尘劫,救其未断欲断、已断稍连之险候,重注论一十八章,续此欲断未断、已断稍连之道统。

第十九章 学佛道培功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生在春秋,《论语》廿篇,为吾夫子之道脉,其时道经即羲皇之遗法,佛教尚无可稽,孔教真理何有佛道之二理哉?然佛道世界未明,若汉、若晋、若唐、若宋之时际,固为孔教之阻障。今佛道二教同拟入奏,共临坛座,各阐真传,教旨共明,理无妨参。佛道二教之真旨,皆不出吾夫子之忠恕二字。行尽吾夫子之忠恕,即为行尽佛道二教之要旨。所异者,吾夫子之教只言理字,理尽不知有功,理亏则知有过。如是存心,是为吾夫子之教旨。

于今之时,是何时欤?三教并湮,毫无明隙,若吾夫子之修省慎独,全性求仁之教旨,固为救世之大本,然于今时三教并湮之时世,全得仁字,仍当体吾夫子当初周游列国之苦心,以修功于万世。何以学吾夫子之修功?先以忠恕立其本,次以忠恕接于世,后以忠恕全其性,末以忠恕求其仁。四条忠恕,行至极处之时际,当现身说道,广印此部《三教真传》之宝经,遍施天下,广济众人,一线圣学,尚可稍接其将断。倘事过时非,人心稍定时际,孔教得明,佛道得显,其功其德,当共推捐资引印此部《三教真传》之善士。此种培功吾夫子之教中,素无此理,只是佛道二教皆重其修。然当此三教并烟时际,若欲学吾夫子之周游列国之劝化,一、无吾夫子仁全德备之至圣,二、非周室论无制之世风,惟有参以佛道二教培功之修法,列入《孔教真理》篇中。聊劝世人,广集众资,刊印施送,普救天下。广劝众人,以救孔教欲断未断,已断稍连之接绪云尔。

第二十章 孔教全功

宗圣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行此忠恕,无日言全,有身之日,即行忠行恕之时。又何有所谓全功乎。玆所谓全功者。非行忠行恕。仁全德备之全功,乃孔教复明、扫尽由汉至晋,及唐及宋之种种迷教,一昌明吾夫子忠恕道理于万世而不朽,是为全功。此功果全,将何似乎?○凡为君者,置斯民于衽席,唐虞之景象可期;

○凡为臣者,辅君为尧舜,十乱之贤佐可见;

○凡为民者,笃忠笃信,欺虚拟巧荡之心不存;

○凡为仆者,忠诚独具,天良不昧之风可昭;

○凡为父者,教子教女,慈爱之情可致;

○凡为子者,事父事母,孝性不掩可有;

○凡为夫者,守理守义,惇伦齐家之行可践;

○凡为妇者,守节守闺,孝姑敬夫之道可惇;

○凡为兄为弟者,联情联义,天伦之谊可厚;

○凡为朋为友者,劝善规过,辅仁辅身之益可得;

○凡为富为绅者,博爱济物,救灾恤邻之风可普;

○凡为贫为苦者,知耻知廉,乐道安贫之行可考;

孔教果然由今世士子,广集众资刊印《三教真传》,广施天下,及事过时非、人心定日、孔教昌明,真无若汉、若晋、若唐、若宋,种种迷教之一线,则世界若君、若臣,以及各等人民,将不难如所列各条之郅治矣。即无法如所列各条之郅治,倘能如所列各条郅治之及半,亦胜似若汉、若晋、若唐、若宋之迷教、迷学,一无明路,成为无教之愚国。即无法如所列各条郅治之及半,若由当今士子广集众资刊印此部《三教真传》,广施天下,及事过时非、人心定日、劝化世界,得如所列各条郅治之一分,亦胜似若汉、若晋、若唐、若宋,迷教迷学,成为一无教之愚国。

孔教之理明否?孔教之功全否?从斯以后,只关士子乡绅、若君若臣、若父若子、若兄若弟、若朋若友、若夫若妇、若富若贫、若奴若仆,能共守孔教之理与否?能共集众资刊印《三教真传》施天下与否?